前世篇 第1章 脱胎换骨(1) 宇宙无边无际。 地球无边无际。 因为它是宇宙孕育的后代,遗传性,圆型的,所以也无边无际。 地球万物遗传变异,众生繁衍,适者生存,地球之母己到中年。 但因有日月更替,生活在地球之表的众生却有边际、时间、长短、高低、厚薄之感、美丑、善恶、苦乐、净秽之别。人类己进化到电气化普及时代。 地球之中国,小丘山。 小丘山并非“独生子”,它四周有大小山众家弟兄相伴,山不在高,山上有古华。 古华是什么东西? 他不是个东西。是个人。 是个人物。 他就是出版书《读懂天地的人》中的主人公。 他就是读懂天地的人,一个大智大慧的人,腰腿已病残,已近半瘫痪,被无靠的捡养女“逼”上了小丘山,提前退养,是古华昔日的情妇,俗名林嫂、如今法名为了尘的尼姑把古华接走,背上小丘山尼姑庵落花寺的。昔日林嫂与古华的感情关系在《读懂天地的人》中有记。 大自然已渡过百花争艳的少年期,正在进入绿叶葱浓的青年夏季。光子主持大早起来开山门,开门见山,但见远山之巅一片早霞,是变天的兆头。此庙门不拘色相朝日头升起的东方,而了尘所撞的晨钟早己声鸣远扬,荡漾消失于山间,俗家老百姓闻钟声而起,牛羊上坡人下地。民间观天象,天气预报名言曰:早上起霞,等水烧茶,傍晚起霞,斗篷闲挂。几乎成了童谣。果然早十点斋饭后天晴转阴了,阴云虽未密佈但也在酝酿会师,但看样儿一时半会儿还落不下雨来。了尘取过轮椅,照例要推古华去外面溜溜。 “师姐,我来推古老师吧!”年轻女尼花净说。这庙有四个年少女弟子,她们都喜欢这位身残神韵恢复的编外居士,仍俗称古老师。按佛门色相论,尼姑庵必须清一色花草,古华这棵树木的渗入点缀,是个例外。光子主持根本不用担心男女搭配,修行不累。了尘说:“好吧,你愿推也好,都是功德。”古华上小丘山落花寺己年多了,他的身世来头令年轻女尼们敬仰中有些神密。 “古老师哎,”花净推上古华弯转走道,出后山门,一面闲聊,“你虽然年龄一大把了,我好喜欢你耶!也许......也许是前世的缘吧!” 古华略一皱眉,:“呵呵,喜欢就好,就怕讨厌呢!”他将花净的话意搬正,回答道,“你年轻轻,就现佛缘,又外观用现代人习语说靓妹一个,我不及也!成就将无量。”花净道:“但愿吧!” 花净无话搜话说:“你那女儿绿妹要是能来看你,多好哇,她一定长得漂亮!”古华又略一皱眉,道:“但愿她此生种上了点儿善因,好歹曾与我有缘相随。” 来到后面平台,便视野开阔,那山、那水、那民间。蝉鸣也有了那片稀疏的几声。古华一生好高望远,说:“花净,你先忙你的去吧,我静一会儿。”花净道:“那好吧,要下雨了我来接你。” 多么好的纯洁感情,多么好的和睦人群关系,浊世社会中一小块净土,怎比得当初在俗世公门中人际圈中的难受!佛门中人虽带着俗性而进,立地成佛只是种良好的愿望,但心机总是轻淡了许多。 古华就怀中掏出了黄手帕,遮盖住挽诀的手印,只能随便坐在轮椅上,哪里再能结趺而坐?练起了藏密心中心法。好在光子乃古华原师姐,同门同宗,因而落花寺修的密宗,比净土宗等法门供设也不同且简单许多,早课念诵也只十五分钟左右,每日下午集体打坐一次两小时,除此就是散修,那只在心里不懈,行动多干的是寺务、生活、接待善男信女。生活如今有保障,无须化缘,因为有古华五千元俗家工资作保障呢。因古华腰腿之疾,故不强求他集体打坐,随其方便,可谓散仙一个。 当初身在俗世,古华就是随便久坐也难受的,觉得肺、胃部难受,如今为何没了同感?细细追究,估计还是戒烟之故,换了环境,一张白纸好重新画画,竟然戒掉了接二连三写作抽烟的习惯,那作品是烟熏出来的啊!为了写出那启化世人之书,他荒费了修练,亡羊补牢,如今算是补课了。 补课考试能及格么?夕阳无限好,人己近黃昏。 两小时功能状态不到一半时,蓦然,一种无声的大爆炸,炸得虚空粉碎,无了世界之相,进而运用自如,古华踏进了那玄门,那无以世间语言表的玄妙“境地”却使他产生了陌生的惊怕感,急动念喝斥自已:“怕什么?小家子气,本该有此的,不惊不喜随它去!” 古华得道了,逐运用自如,超光速中,见证了过去、现在、未来因果事,进境中,顺带得到了宿命通!岂是一世一生积累的功徳呢?虽然神通非大修者的最终目的地,若执着前进路上的小利,那便是魔为,如何能渡达无上的彼岸? 曾经的古华己非凡人,已有过“顿悟”,不然何以能读懂天地这本大自然无字天书?但终究说来只是理明,并未实见实明。古华补课,例外地及格了。 嘎刺轰!一声炸雷嫉妒得发怒,把古华唤回现实世界,要阻挠一个佛人的脱胎换骨。那就下次再来,继续打磨不就得了?听到电闪雷鸣,花净赶快跑去推回古华。 花净哪里知晓,她己推回的是另一个古老师! 但她懂得,成佛之人不一定健康,那要受完,该受的果孽必受。 但古华下轮椅时,却觉腰腿较前灵便多多。又一个奇迹出现了,一个刨造了几个小奇迹的人!大不幸中有小幸,那腿根烫伤的自然平复、那医学公认的顽疾慢性荨麻疹、那两次车祸的有惊无险、那顿悟,那都显得渺小。 古华也惊讶,花净也惊讶,花净的惊讶那就是青春人的表现了,欢喜地叫道:“师姐、主持,你们来看咧,古老师能走路了!” 所有人闻声而至,了尘道:“啥?走我们看看!” 于是古华作了表演,虽然未恢复正常,却也大变走姿。当观众的光子主持玩笑说:“人家一岁学爬,岁半学走路,你几十年了才学走路,要活千年吧!”众僧抬起一笑。那是欣慰的笑。还是了尘惊觉,道:“咋古老师突然变好了?” 古华略一思索,己明所以,微笑中带着玩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嘻嘻!” 晚斋饭,古华一改饭来伸手的规律,可以和众尼坐在一起用餐了。大家好不欢喜,唯这个半拉子佛门弟子古华居士心态如常。不过,饭后悄悄对了尘说:“晚上请来我寮室一下。” 了尘己习惯服侍古华生活起居,给古华洗衣服、倒冼脸、洗脚水等等。这晚整理好床辅后,坐下道:“古老师,叫我何亊?” 古华笑笑道:“有一件小亊要你验证,五天后的下午,天晴,你儿子与另一壮年人大概是你从前俗家的那一半要来找你。” “啊?”了尘这一惊两疑,也算头脑敏捷,“你怎么知道的?你又孤陋寡闻,” 她用这成语还是受古华的熏陶而得,联想到古华腿脚的突变,“莫非你......你修得了宿命通?” 古华说:“生命最愚弄人的就是隔世之迷,隔世关窍阻塞,使人妄活于世,目光短浅,不能体悟作人的前世教训,我曾发愿如破得玄门,当首先知过去、现在、未来世亊,以惊借鉴。你的猜测不假矣!我还知道了你、还有其它人很多过去世、未来世亊。但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是,它本是因果造就,不可强变,泄露有悖于本来,只有用佛心化解,方可弥补过失之罪也,你切不可大肆张扬,为我低调,顺其自然,随遇而安,以免额外生出是非来!” “那.......你能给我讲讲我前世吗?”凭她和古华特殊的感情、关系,了尘实在想知道。这俗人的观念岂非随便能够修练化灭的?人之常情。 谁不想知道? “唉,触目惊心,六道轮迴,剪不断的因果纠葛,我既愿意给你透露,当然可以......” 翌日了尘的表情变了,变得更泰然,像经过了一场洗礼。 几天后,了尘的前夫、儿子果然出现在小丘山。好不容易,终于打听到昵称林嫂、如今了尘的去向。 “娘!”儿子见面认出了僧装的娘。了尘平静但微笑地瞄瞄原丈夫、儿子,她看儿子长高了,丈夫老面了些,象被土地厚厚地裹了一层芲桑。而丈夫、儿子看了尘,却愈发滋润。“既来了,耍两天,”了尘说,“把衣服脱下我洗,换套僧装,当两天和尚,我们没别的衣服。” 被佛化的了尘,昔日的因果还在延续,麻颂是有的。该解释的还得解释,尽管对牛弹琴,该坚持的还得坚持。父子俩也沒那个能力令了尘重穿俗衣,只当旅游见了一次世面。儿子说:“晓得娘在这里,还是有空给家里写个信,我想娘。我们有空了,还是来看你。”了尘平静地说:“娃,回去多读点书,希望娃也有敬佛之心。” 能说修佛人六亲不认吗? 无情无义真佛人吗? 那过去、现在、未来三世的生命浪潮,尽在古华的慧观中,如放电影,从那天外天说起...... 前世篇 第2章 下凡尘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诸欲界天、初禅三天、二禅三天、三禅三天、四禅九天、无色界天大分类中,有一种天名称为“四天五天”。此天界以我三维空间之地球人间五十年为一昼夜,寿命五百岁。按小学乘法,其天人寿命当为地球人间的一万八千岁,享尽福果,若无积修,照样堕落穷潦。一万八千岁这还是寿命最短的了,如同美元与日元的兑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地球人的寿命就只有怀抱琵琶半遮面了。 四天五天中人皆移民,由三维空间其它星球的移民而去,不过这移居可不象吉普赛人拖儿带母大搬迁,而是行善之人的集合,只因一生行善的功徳积累所产生的无形能量,死后生命之种自然转移的结果。 众生的个体素质决定,此天皆善良的众生,天众之间没有倚强凌弱的社会现象,其社会当是详和的社会了。 自然,此天人非地球血肉之躯也,不靠氧气、食物补充能量,亦毋须吃喝拉撒排泄,但仍以个体存在,吸自然能量养身,其世界佛法普及,但因只是行善之大福果,仅仅是行善结的福果,还图回报,故此天众人民亦有色心、着相心等等,并非大悟彻悟生命要谛,心灵并不恒静,故仍会堕落。但此天中性乐趣已毋须如地球两性那样交合工作,异性间只需拉拉手,便胜过地球人作爱的感觉了,其操作的简化性可见。 用地球通语翻译过来,他名叫卡拉弗一,己经一万七干五百岁了。四天五天中,用地球人说法,卡拉弗一是一高僧,从未与女性拉过手,因而他的纯阳之身能量至纯,百邪不侵,其修为己能遍观十方世界。见境之下对众学僧流泪道:“我观那阴阳平衡三维世界,众生生在苦中不知苦,生恋死昧,于六道中颠沛流浪,随波逐流,身不由巳,皆因生死之隔世之迷,而尽作短见亊,而致恶性轮迴之最,莫过于那地球世界众生了,而地球人虚伪、奸诈、虚荣、苦难深重又莫过于那中国了。我等怎能偏安坐视不理?我要发大愿,去那地球世界点化。”有学僧道:“莫去,卡拉弗一大僧,那世界太凶险、众生太顽劣,如若道行欠火候,稍为大意也将身不由己,迷失本性,我等好不容易跳出龙潭,得此善果,近水佛岸,切莫再去涉险!” 卡拉弗一道:“地藏菩萨发愿渡空地狱,况地球人间乎?”蓦地自散其体质,穿越时空,转世投胎去了。 卡拉弗一真灵欲投东土,忽地一股阴世界的阴风刮来,将欠缺道行定力之真灵吹偏了方向,吹过了东洋大海,坠入日本…… 井上家族族长井上荣仁的夫人临盆了,一声婴儿啼鸣,男婴。 此男婴就是卡拉弗一投胎转世,未出生己被父母准备好了名字:井上由里。 如同三维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众生一样,卡拉弗一一转生就不知道自己原来姓什名谁了,隔世之迷即天与天界之间是隔绝的,非大成就者不能随意通行。一切似乎要从头学起、作起。但卡拉弗一毕竟非凡,虽然名号变为井上由理,其前世福果犹存,长到十六岁俨然大美男子,一身祥和气中带着稚气,与众不同。 养人眼的井上由里,父母喜爱死了,那个街房姑娘木下英子喜欢死了,人见人爱,尤如一尤物,毕竟天人下凡。但那两富家公子吉田次郎、新井定武却嫉妒死了。 名古町城外二公里处有一座名古小山,名古山上有一个名古寺。一日拂晓,井上由里出名古寺回家,他脚系各十公斤沙裹带,出门就一路奋力疾奔。到得平阳大路,速度不减。老远见吉田次郎、新井定武二人同样脚绑沙裹带晨练,相向而来。这日本人尚武民风深厚,大都要从小训练体质。 “混小子!”吉田次郎对新井定武说,“井上由里长得太好看了,小姐们都想偷看他,口水都吊起多长,我们把他脸弄个伤疤,看他还好看不好看!”新井定武说:“怎么整呢?”吉田次郎说:“使跘脚,装作不小心!”新井定武叫道:“大大地好!”说话间双方己近,放慢脚步,二人抢先点头行礼:“由里君好!加油!”习惯似地向路两边散开,似要文明让路,井上由里对二人的文明举止略一诧意,忙点头回礼:“次郎君好!定武君好!”只听二人大叫一声“我们也加油!”冷不防被二人陡然加油的脚跘倒,重重地扑在了地上,机灵的井上由里着地前头一歪,保护了鼻破流血左睑蛋却被大大地擦破。吉田次郎、新井定武装得十分像急住脚回身,将井上由里拉起,连连点头弯腰:“对不起,对不起,由里君!”井上由理半边脸血糊,不由怒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对不起,太大意了,是要给你让路的,路不宽。”二人一脸陪笑岂能以假当真?井上由里重哼一声,掉头依然疾跑。 配合倒也默契的吉田次郎、新井定武原地不动,待井上由里远去了,这才哈哈大笑一通,继续晨练。 井上由里不但擦破了脸,手肘也碰伤了。 美丽的木下英子有她特色的美,给人的第一鲜明印像温柔,脸也柔,眼也柔,语也柔,发也柔,肤也柔,似乎每一个毛孔也柔,浑身洋溢着柔情,柔得人见人疼爱,柔得能把人化成水,谁要是娶她为妻,直要把她当神女贡起,舍不得让他干半点儿粗活。 木下英子相思井上由里,常常独闭闺阁神不守舍,自羞自涩,眼放异彩脸绯红。要么就唱樱花歌,人也柔美,歌喉也纯,大清早就在吟歌:“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晴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花朵烂漫似云霞,花香四溢满天涯,快来呀,快来呀……”情窦初开的木下英子可不是歌女故作深情地歌唱,那可是真情实意地表达,灌注了灵魂的歌曲灵气飘飘,过来人的妈妈何尝听不出弦外之音?真情动人的歌声撩拨得妈妈真想再重温一回少女梦,那人世间至醇至醉的迷恋情。 “英子”妈妈去对女儿说,“想由里那小伙子了?那就主动一点,一个美男子,一个美女儿,凤凰配凤凰,唉,谋亊在人成亊在天,夫妻往世修,种子隔年丢,就看你俩有不有缘份了。” “哦噶桑大大地好,哦噶桑大大地好!”木下英子呼唤着妈妈捧过妈妈的脸,啵啵地乱亲起来。然后一溜烟出门,骑上自行车,迎着东方红日,出町城朝名古寺方向去了。她早己暗中盯上了井上由里,知他去了名古寺,今日该回来了,她要守株待兔。名古寺大师弘二非常喜欢少年井上由里,二人似乎天生投缘。 出得城就是人行路,木下英子只得放下自行车,望望名古寺方向,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是好,却见井上由里一脸狼狈,血渍斑斑,咬牙奋力跑歩而来。这正好找到了因甜密的羞涩而难启齿的方便话题:“由里君,你怎么啦?”木下英子这一声招呼,如甘露水灌注井上由里全身,一时间忘记了伤痛,止步回礼道:“英子小姐,早晨好!”木下英子忘却了羞涩,心疼地近前摸井上由里脸伤:“哎呀,由里君,怎么了嘛?” 井上由里述说了原因。木下英子道:“吉田次郎、新井定武那两人本来就良心大大地坏啦坏啦的,回去给你哦呀几(爸爸)禀报,教训那俩小子!”井上由理说:“不必,区区小亊要父亲大人出面,哪有武士精神?”木下英子说:“那我送你去医馆消毒包扎,由里君!”井上由里躹躬说:“有劳你的自行车了,我带你。” 于是,一对金童玉女初次走到了一起,木下英子当乘客,井上由里当自行车司机。挨得那么近,若是寻常关系倒没什么,可他是我心中的白马王子,木下英子心里那个小鼓呀,直敲得咚咚乱响,脸红如早霞,可惜井上由理看不到。但谁不喜爱美女呢?何况木下英子浑身洋溢的温柔气质正合井上由里味口。“英子,你喜欢我吗?”沒想到井上由里早己“心怀鬼胎”,爱慕木下英子己久,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痛快!人世间爱情要都这样直爽,该省去多少相思苦,悲情故亊! 车轮在飞旋,街道两边房屋在倒退,木下英子的心在飞,井上由里的问话袭来,反而令她措手不及,半响反应不过来,嫩手却不觉更抓紧了井上由里腰肋。待反应过来,明白机不可失,若假装矜持不应,说不定、一定会生出多余的曲折。便轻唱起了樱花歌:“对于现在的我,不知能否说出口,我一直在等待,和你重逢的那一天,在那樱花飞舞的道路上,向你挥手呼喊你的名字,因为,无论多么痛苦的时候,你总是那样微笑着,让我觉得,无论受到什么挫折,都能继续努力下去,在被晩霞映红的景色之中,仿佛能听见,那天的歌声。” 东方女性筚竟委婉,她用歌声回答了他。他听懂了她的心。“那,英子,我脸落下疤痕你还喜欢吗?”木下英子急了:“不会的,由里君,不会的!年记轻会复原的!” “那我就给哦呀(父母)说了!”井上由里说。 “嗯。”木下英子轻柔地声音。 干脆! 意外的收获吗?飞驰的自行车上订了终身。 沉浸在爱情甜密意境里的时间就格外快些,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被爱意证明。穿街拐道,说话间不觉医馆陡到,差点儿晃过。 从医馆包扎出来,井上由里正欲开口说什么,木下英子的问话正中下怀:“由里君,明日下午我在城外河边等你信!”不由甜笑道:“那你得让我送你回家,只送到你家外边,不进屋的。” “嗯。”木下英子温情的声调多了种羞涩,低头应声道。 井上由里回到家,他的脸伤实情的隐瞒并不能安慰家人的惊诧。“我下山跑得太快,脚上又坠有沙綁带,摔伤的,是我无能,对不起!” 小妹井上杏佳要来抚摸井上由里的伤,父亲井上由里说:“人就是要从小摔打才是男人,不要紧,人年轻好得快,不会留下伤痕的。” “木下英子也是这样说的。”井上由里顺势扯上正题。哥哥井上异郎玩笑说:“你去找美女治伤了?她在意你吗?” “是她陪我去医馆的。” 这倒使家人来了兴趣。于是,井上由里合盘托出,家人由喜笑变得严肃,又由严肃变为颜开。井上荣仁说:“天造地设,木下英子正配我子,那就两家正式提婚吧!”井上由里连连躹躬道:“谢谢父亲,谢父亲!”又道,“名古寺来了个和尚观贞,弘二大师说,观贞师傅去过大海那边中国,佛学深厚,会中国文字,武艺也大大的高,我不想上高中了,我要拜观贞师傅学习两年,然后去中国深造两年。” 前世篇 第3章 回头行 井上由里年幼而成熟的理想,家人震惊。井上荣仁沉默片刻,一拳擂在井上由里胸膛说:“是我大和民族的种,男子汉就是要闯荡世界,大大地好!优秀的大和民族人就是要征服世界,现在我皇军己进军中国东北,不久将横扫支那,让大和民族治理世界!” 井上由里说:“好好地为什么要去惹亊生非呢?” 井上荣仁挥手否绝:“这世界就是弱肉強食,高等人统治低等人!” 井上由理说:“爸爸,弘二大师给我提到皇军开进中国东北的亊时叹了口气,说皇军将是龙起头蛇结尾,手长衣袖短,力不从心,蛇吞象。” “弘二大师还说了什么?”井上荣仁倒还想听听。井上由理道:“我也想知究竟,可弘二大师不再言语。我想我以后去了中国,会明白的。” 井上异郎说:“弟弟,你舍得丟下英子小姐吗?” 妈妈接嘴说:“等一年后结了婚再去,又不是一去不回?” 翌日早,又一支日本师团登陆中国海岸。下午,木下英子提早去城外河边,行至街头,忽觉大地晃动站立不稳,三百里外地震爆发了,震波到达此地,同时震中心火山也发。似乎在警示日本不要太狂妄无知,还征服世界,当心自取灭亡呢!晃动不到一分钟又恢复如常。但人们却慌乱了,如蚁出穴,四处跑动。木下英子心有余悸依然向目的地跑去,却见吉田次郎、新井定武两臭气相投者快速横现在面前,慌忙中习惯未变,点头道:“英子小姐好,地震了,你还往哪里跑?” 木下英子头一歪,故意道:“去河边等井上由里,吃醋吧次郎君!”吉田次郎被这突然袭击袭懵了神。待反应过来木下英子己离去。还真不该刺激二人的歹性,吉田次郎道:“看来木下英子和井上由里还真要走到一块儿了,八格牙鲁!”对新井定武耳语。这二人,吉田次郎粗矮,圆脸,嘴大,新井定武中等个,胖瘦适中,方脸,嘴薄。 这里的人己习惯有惊无险,井上由里待地震平息,急向河边而去。进入河边小树林路径,忽然被一跘绳跘了个狗吃屎。不过不是狗屎,刚好脸扑上一层树叶复盖的一大堆人屎,心中只有情意哪有警惕心?那吃屎的滋味呀,虽然它出自人体自己。他依然义无反顾向河边跑去,也顾不得脸伤的包扎了。 木下英子看见他了,却见他对自已不理不睬,一直扑向河水深处。这反常的举动,真让木下英子产生疑窦,读不懂这一篇文章了。 不过用不着等许久,井上由里就上岸来到木下英子身边,却远远地站着连连躹躬道:“对不起,对不起,英子小姐。”凶残而多礼的日本习俗对于真诚的礼貌倒是值得赞赏的。“我身上有臭味吗?”木下英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近前道:“还真有一点点不正常气味,由里君你又怎么了嘛?” 这亊谁还能毫不介意地向恋人、美人讲述?井下由里嗫嚅着,道:“英子,你来碰上什么人没有?”木下英子述说了经过。井上由里说:“肯定又是他们捣的鬼,可恶!英子,今日就散了,明晚我到你家走婚,记住,敲门六下是我,别搞错了,我先回家洗澡換衣服了,你也随我一块儿回吧。” “好吧,由里君,回去别忘了换药。” 这时的日本还延续着走婚的民俗。大凡女过十六岁单居一室,未婚男子一般无此待遇,为的是方便接待夜访的男子,试婚一夜,名为走婚,但必须黒灯瞎火,彼此不认。无夜访者女子,视为被人瞧不起。这陋俗自然有利有弊。 翌日沙尘暴遮天敝日。夜深,井上由里在明暗不定的街道上行至木下英子门前不远处,被怨家吉田次郎、新井定武晃然拦住。昨日井上由里与木下英子的谈话被躲在树丛中的吉田次郎二人窃听。再妙的机密被泄露反倒等于最坏的打算。“小子,你要进木下英子的门先过我们这道关!”原来二人先一步去木下家,却被木下家看门家仆谢绝不开大门。木下英子己有心上人,便容不下别人了,嘱咐深夜非井上由里不接待,这才使得吉田次郎二人吃顿夜宵天鹅肉美餐的打算落空。 但也使井上由里落空了,吉田次郎的歹毒心每每成功。井上由里咬咬牙,狠很道:“上次跘我摔伤脸,今天又作跘摔我吃屎,是不是你们干的?”新井定武说:“是又怎样?是饭桶就告诉你族长爸爸!” “粪渣!”井上由里强吞口水,返身离去。 他打不过二人。 这一夜木下英子先是噗噗心跳地等候,继而疑惑起来。由里君啊,你怎么两次失信?难道你不是男子汉?“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晴空里,万里无云多明净;花朵烂漫似云霞,,花香四溢满天涯。快来呀,快来呀,同去看樱花!”歌声倾注幽怨,一夜失眠。爱情的滋味,五味俱全,人生,一碗烈酒。别喝过量了。 好在翌日井上荣仁夫妇登门提婚了,这多少减轻了木下英子的幽怨。亲事水道渠成。 一天后井上由里套上沙绑带去了名古寺,矮胖的弘二大师笑颜合掌道:“施主,不是说当天返回吗,怎么今天来多了个伤迹?”井上由里笑笑道:“摔伤了,不碍事,请允许我拜观贞为师,参佛学武道。”弘二说:“你迟早会这样的,你自已与观贞师傅说吧。” 井上由里拜师很顺利,算得高个的观贞师傅脸相也周正,结构合理,并未故意设置考验的门拦。他给井上由里讲佛理,井上由里在四天五天时本已入高僧之品位,奈何转生之隔世之迷,使他一切从头再来。但毕竞慧根深种,一点即通。谈到武学时观贞说:“天地良心,其实我大和民族文化、武学、佛法源于中国,那是个地大物愽、深不可测的神密大国,虽然在贫僧看来那个汉民族有它致命的人性弱点。例如它的武术招术多花架子,就是好虚荣的民族性格的反映,真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啊!”观贞最后感慨地说,“其实实战中哪有机会让你按武术套路打?全在于基本功、速度、力量、反应,取利去弊,多是散打术的机灵运用,无招胜有招......” 井上由里打断观贞的话,说:“我懂了,师傅,我本来希望你传我一招速成制敌术,然后再慢慢从长计议,速成法就交给我自已揣摸吧!” 观贞十分喜爱这个美男子又聪慧的徒弟。井上由里就正式学习中国文武两课程了。 三个月后日本进入冬末,河面结冰,房檐吊冰,人裹厚衣。这一天下午,天阴沉沉的,布满怒云。吉田次郎、新井定武接到了木下英子的约会信,相约名古山脚下,喜也不是,疑也不是,但赴约是肯定的。 当吉田次郎、新井定武出现在名古山脚下时,井上由里携木下英子嚯地从石后跳出。 “知道约你俩来干什么吗?”井上由里说。 看架式,没什么好事,不是来谈情说爱的。“你想干什么?井上由里!” “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井上由里脸上的伤迹已消天失。 “你…….你小子运气不错,脸上没见有伤疤了!哈哈!” “知道就好,你们两次戏弄于我,今日作个了断,决斗,我若赢了,你们三躹躬认错,从此在我视线中消失!” “哼,你输了呢?” “把英子小姐让给你们!”井上由里说着解下沙绑带,蹦了蹦,轻重时差下直觉如飘,木下英子抿笑了一下。 这条件太刺激。 “够意思!怎么个比法?” “你们两人可一齐上,谁倒地不起算输!” “知道你由里君在学中国文武两道才几个月,不信两人制服不了你!”二人说着齐头并进直扑井上由理。井上由里看好距离,突然蹲身两手齐出,食中指相并分别戳向二人腿窝,二人同时哎哟一声象事先约定的口令倒地,不容有喘息之机,井上由里左右拳快速砸向二人左右脚背,二人半天爬不起来。井上由里苦练的速成法招式用上了,一切在他预计中。 “下一步,该作什么了?”木下英子微笑着说。 “吉田次郎、新井定武站立不起,只能连连点头说:“对不起,由里君,”点头三次说三次,“从此见你绕道,绝不再整你!若食言尿憋死!” “收下!”井上由里冷冷地说。骑上由里小姐的自行车,带上心爱的人扬长而去。 此后不久,井上由里、新井定武、井上由里的哥哥井上异郎应招入伍,经训练,踏上中国领土,成为侵略军一份子。已近十八岁的井上由里正式转为和尚身份,学习中国文武两课也有大成,备与木下英子完惛,然后渡洋自去中国寻道深造。 佛家僧人与俗人最大的表面区别是素食与独身,但日本和尚却要结婚,怪不得日本僧人少有大成的,怎比得中华名山古刹活佛大大地有!这一则是天皇敕令繁衍大和民族优秀人种,准和尙结婚,二则也是日本僧人六根难尽。 两年等待中,井上由里与木下英子还有半个月了,婚期进入倒计时,樱花就要开了。 这一天早上,井上荣仁族长接市政命令:为皇军大东亚圣战,招井上由里入中国东北关东军任本土翻译官,军情如火,明日起程。原来,所在的名古师团缺一会中文的,吉田次郎灵机一动,把井上由里供出并大加赞扬了一番,便由下而上到师团部出面,将其招来从军。新井定武同师团不同大队。 井上荣仁早就同意小儿井上由里去中国,至于怎么个去法,从军而去倒捡了个方便,这种去法与小儿意愿相悖,只好看小儿自己的造化了。不快的是,眼见就要鸳鸯戏水,说不定就种下新生命再见,却被炮火惊散。提前婚期也来不及了。皇命为重,火速派人去名古寺招回井上由里。 井上由里知情后,权衡之下认同父亲的看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唯觉亏待了英子小姐。赶回家后第一件亊是去与英子告个别。 英子知情后哭了,如带雨梨花般柔怜。井上由理眼眶也湿了,鼻子发酸。因为从军而去,前景就大大地渺茫了,谁知是不是永别?木下英子用歌声倾述:“樱花,樱花,盛开着,就现在,明白了自己瞬间即逝的命运,再见了,朋友,在分手的那一刻,把那不变的心意……” 前世篇 第4章 恶斗 “英子,今晚把我交给你。”井上由里说。 “嗯。”木下英子正有此意,心下稍安。 这一夜,二人初试云雨交欢,狠狠地加餐,饱餐了一顿,亡羊补牢,总算没白爱一场。 爱井上由里的,不止木下英子。渐渐含苞待放的妹妹井上杏佳也暗恋自已的由里哥了,在她眼里没有人能胜过由里哥的英俊了。翌日中午,井上由里与家人告别,父母强吞不舍情,井上杏佳扑在井上由里怀里,颤抖着小声说:“由里哥,早点回来,杏佳想死你,不回来你就欠我的多了去了。”井上由里说:“我答应。” 井上由里去了,受军规之训一月,便乘汽车随众来到了东洋大海边,准备登艇。望望辽阔的海洋,直觉得淼无尽头,天地之壮阔伟大,生命之神圣。 中国清朝年间,米仓山下。 这里属于温带,千顷沃田,稻香滚滚,山产富庶,纵是员外大户的佃家人,女不思嫁,男不入赘上门。 米仓山东南方有一条山泉溪流,下山脚约三百米处有一分流,一股流灌上坝曹员外的稻田,一股流向下坝韩员外的稻田。天有不测风云,这一年夏秋之际天大旱,正常的年份分流灌溉绰绰有余,但今年,细水长流供不应求。韩员外派二公子韩可去曹员外家商谈灌溉之亊。韩可是曹员外的未婚三女婿。 “这样吧,”曹员外说,“你家田有三百多亩,我是五百亩,灌溉我两天你一天,天灾人祸,你我亲家同甘苦共患难,这也公平的了,我们各派人监督。”韩可说:“岳父大人,也只好这样了。”谁叫他是女婿矮三分,田地少一些呢? 然而事实是:溪水今天全流向了下坝,明早去看又被堵流向了上坝。很快,升级为上下两坝的地主韩员外与曹员外的公开争水战了。两员外的所属佃户人为了自已的衣食也互不相让。这天,曹员外派壮汉佃家人格桑木去守渠,天刚蒙蒙亮,河雾浓浓,迎面与韩员外的佃人青年汉子季娃子、筷儿差点撞了个满怀。格桑木吼道:“为啥不守约定,你们作小动作?”季娃子仗着有二人众,张牙舞爪说:“仗势是吧,就这样怎地?”三言两语,冲撞起来。格桑木先被扯破袖口,两手狠命抓住二人辨子,拉拢两手夹住脖子死死不放。但筷儿的手未受限制,伸手捏住了格桑木的鸡巴,格桑木不得不松手。季娃子、筷儿趁机闪退,捡起了石头,格桑木见状赶快躲藏。一石对二石对扔又非练家子,常人一个,显然占下风,只得逃去。他们彼此都未想过,事态将因他们恶化。 中午,格桑木带了十个佃家人出现在分流渠口,见季娃子、筷儿还在现场,一齐冲过去。大喊“打!”二人见状,飞速逃遁。曹方留下了五人看守,水流堵向了曹方水田。 下午,韩方来了十五个人,那是季娃子回去喧染的效果。曹方五人见势不妙,逃回去向曹员外告状去了。水流又被堵向了韩方水田。 “妈那个巴子,”曹员外道,“给脸不要脸,集合所有佃家,由格桑木当头目,打他们狗日的,去的每家减租一石!” 格桑木得令,好生激奋,带上傢伙,集合了三十多人奔赴现场。当他率众来到现场,韩方人己不止十五个,大约也增加到三十来人,韩可也亲临现场,但皆未带傢伙,显然思想准备不足,没想到武斗。曹方见对方没带傢伙,吆喝着直扑向对方,韩方人见亊不妙,机灵地人就抓起了地上的石头,大喊“打!”看来只有武力解决了。一时飞石如花雨点般掷向曹方人群,有几人惨叫,阻止了进攻势头。格桑木见状,掏出短火枪,对准韩可扣动了枪机,韩可闷哼一声,被人扶住未倒地,忍住最后一口气,手指格桑木奋力吼一声:“你……你有枪,老子下辈子用兵来……”然后落气。死人了!双方一怔,顿住动作。韩员外的三公子死了,韩方人急了,有人大喊一声:“拼了!”带动了群情激昂,捡石头,找棍棒,飞石攻击前进。曹方人心有点虚了,退闪到一岩坎后,也有机灵人叫道:“我们也用石头招呼!”一时双方飞石往来,就看谁扔得准扔得快了。山坡溪边,曹方人用起了石头,就暂时压制了对方的飞石密度,趁此机会,冲向对方混打在了一起,早有准备的刀、棍数量就占了优势,一场撕打混战的结果,韩方人全躺下了,曹方人仅五人丢命,其余全挂重彩,唯格桑木轻伤皮肉。一场大户人家员外的利益之争,佃家人成了牺牲品,当然也与各自的利益相关,可悲的愚昧,却看不到问题的本质,只以为伤害的是自已的收成。又难道就没有其它理智的办法解决争端,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韩家无力再争水,出于对韩三公子女婿韩可死的抚恤,曹员外将格桑木送县衙处斩抵命。格桑木大叫“不服!”但小百姓不服又怎地?曹员外大儿子是清军一统领呢! 曹员外又亲自登门韩员外家,送银子二百俩,并依然按约定,灌溉曹方两天韩方一天。但却推缷说:“双方械斗是自发的,他并不知晓。” 死去的佃户人家愤道:“员外的公子是命,我们死去的人就不是命?”两方员外只好各给抚恤金人头十俩。命贵命贱只好忍气吞声接受。 但从此,两方佃家人积怨是结在心里了。 这年,上下坝稻谷收成锐减,韩方缺劳力,更惨。 惨的佃家人,大户员外家底雄厚,不过伤了几根毫毛。 中华民国后期。在侵略中国的日本军中,井上由里的哥哥井上异郎就是前世的韩可。 在黄河北边一个名叫棂西村里,有一个年轻人名叫贺夕山,他就是前世的格桑木。井上异郎的日本妻即前世曹员外的千金,前世婚缘未熟,今世亦不能长相厮守。贺夕山更不知自已就是前世的格桑木,不过比上辈子福气好,家中小有土地、山林,自种自吃,不似很多农户靠租种财主的土地生存,会铁匠手艺,自身长得大嘴长脸,却幸运的与穷家村花墨儿订上了亲。墨儿的特色是一反当地风燥的水土,好水灵好水灵!墨儿呢?对于贺夕山长相的别扭心中无杂念,反倒不时泛起甜密的抿笑,偷偷地抿笑,她觉得很知足了。 显眼的花儿招人眼。皮财主的傲气传给了四儿子皮铁。因为傲气盲目自大,对于贫民一付不屑的态度,因此小时候的墨儿被他看走了眼。不期墨儿出落得如出水芙蓉,那水灵的样儿使他懊悔不已,却己与别人定了亲。皮财主独居村外一里地处。 皮铁从此心神不宁,鼻孔不时喷粗气,不时去村中转悠。这日下午,皮铁穿道拐巷,正欲向墨儿家方向走,迎面碰上赵家根娃子。根娃子家穷,沒一亩自已的土地,却爱耍小聪明,小脸小脑袋,一付吊儿浪荡的样子。“铁四公子,见礼见礼,”根娃子笑嬉嬉地说,“你这是去.......”回身指了指墨儿家。 “一边去,管得着吗?”皮铁挥手推开根娃子。根娃子依旧笑嬉嬉,边走边回头道:“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哼,铁四公子为什么不把墨儿弄到手?我就不服!我有办法整散他们!”有妒心的,不止皮铁,还有根娃子呢! 根娃子,乃前世与格桑木口角之争、继而加剧两方械斗争水的季娃子。但根娃子这生命运没什么长进,依然穷哥儿一个。“站住!”皮铁叫道,“你给我转来!” 根娃子回头:“四公子有啥吩咐?”皮铁这回露出了笑意:“好,就按你的意思帮我办成了,赏你十块大洋,怎么样?从此把你当个穷朋友。”根娃子说:“好,四公子有诚意就与我这穷脏手握个手!”皮铁很不情愿正视,乜斜着眼睛伸手,想表示表示意思就行,根娃子却趁机故意紧握不放,一边嘻嘻地道:“一言为定,一言为定,君子一言,二马难追,但是但是,这种事急不来,先给我十元活动经费,等我的好消息!” 翌日傍晚,贺夕山干完农活,从村外地里往回走,至村边,路边大扬树旁四个人背着树身的闲聊传进他的耳朵,使他不得不住足聆听,因为提到了墨儿。“墨儿不愿意,是她娘老子强行定的亲!”根娃子的声音。 “是啊,我那天逗墨儿,说她找了个标致男人,你听墨儿咋说?她脸一黑,说把你妹妹嫁给那个长脸大嘴巴!”另一个男孩的声音。 “嘻嘻嘻嘻!”一阵戏笑。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墨儿其实喜欢皮铁!我看啦,识相的趁早……”一个妇女的声音。 “我晓得,皮铁也喜欢墨儿!”一个小孩的声音。 “别闲扯,当心隔墙有耳,”根娃子的声音,“别闲着没事凑弄是非,散了散了!”好个根娃子,办亊效率高,翌日就有了行动。他许诺给每人一块钱作戏,且作得恰到好处。 贺夕山心里的阴霾种上了。他想冲上去当场发作,疑虑中似又真觉得自已理亏。他就一路心神不安向家里走去。 回到家,父母见儿子神情迥异于常,询问之下,贺夕山也不搭理。 墨儿家吃水也要经过大扬树。第二天早,墨儿的爹挑水遇见了同样的情景,同样挑水的大小四人歇息在同样的树背后,不同的闲聊,使她不得不住足聆听,因为提到了贺夕山。“那天我去铁匠铺,我跟他开玩笑说,长脸哥,你找了个好媳妇儿,抡起大锤来就特有精神,你听他说了一句什么话?他吼声吼气地说,离了红萝卜还不成席了?我还能找个比墨儿更乖巧的!我说你别不知足,皮四公子巴不得你这样呢,长脸哥哈哈大笑说,他想就让给他去,就把我的彩礼叫他赔回来吧!”墨儿爹咳嗽一声,这伙人闻声变色,慌忙挑起水桶散去。 墨儿爹心里的阴霾种上了。一路思虑翻腾回去,水桶的水颠出不少。 再一日傍晚,根娃子去贺家,拽起贺夕山就走。“干啥?”贺夕山犟住身子,狠狠地语气。“走,去了你就知道了!”那神态,不由得不在意。 到了村东外垛子边,根娃子指指前面的麦垄说?“长睑哥你看!” 原来皮铁与一家仆正与墨儿笑容满面地说什么,墨儿从地里回家被皮铁拦住。根娃子学一声乌鸦叫,贺夕山还以为根娃子想惊一惊皮铁,谁知却是信号,只见皮铁双手递给墨儿什么一红包。然后与墨儿一同去了墨儿家的路。 根娃子什么也不用说了。因为贺夕山阴霾心理似乎得到了证实,更沉重了。根娃子油腔滑调安慰贺夕山:“长脸哥,别往心里去,男人嘛要硬起!”贺夕山气闷着正想发泄,一掌将根娃子推了个四仰八叉:“去你妈的,我叫你喊长脸哥!”平时叫惯了却无所谓。 前世篇 第5章 黄尘扑地 皮铁送墨儿回家也只是作样子给贺夕山看,送的红包声称是他娘给墨儿娘治伤劳痨病的长白山人参。墨儿半信半疑感激,拿回家去了。 墨儿的娘老子、哥哥知道了人参的来由,一致起了个大问号,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财主东家还有这么好的心肠,太反常了!又一致地想法是村人的传言并非子无虚有,至少九份真了。而墨儿爹推理得更结实,贺家小子口出狂言,猪八戒吃猪肉——不知道自已姓啥,你小子拿得出人参吗?拉倒就拉倒! “爹,”墨儿壮胆开腔了,“先别急,看看是真是假再说。”墨儿爹就一声不吭抽长烟。 贺夕山清晨去铁匠铺轮大锤,掌钳的师傅惊诧道:“怎么搞的,这会儿要轻敲细打,你妈的怎么沒轻没重,劲比平常大两倍?有啥心事吗?跟师傅说,别发蠢气。”贺夕山半天才开口道:“不好意思说出口。”师傅说:“是不是听到村里嚼舌根的是非话?两方沟通一下就晓得了嘛,多简单的亊情。” 传言如风。贺家也听到了传言,方知儿子情绪反常的原因。开诚布公询问之下,决定请当初的媒人去亲家探询。 不料媒人去墨儿家坐了冷板凳。墨儿爹甩出狠话:“丑女都不愁嫁,有本事就叫贺家等着看吧!没啥好说的!走吧!”死脑筋钻了牛角。 事情闹僵了,根娃子挑拨离间似乎成功了,皮家也开姶亲自加重感情倾斜的珐码了,请人去媒说,晓之以利弊。皮铁果真给了根娃子十块银元。 墨儿爹动摇了,但墨儿却不轻信传言,信守专一,她打算揪机会亲自与贺夕山对质。 墨儿一连半月未碰见贺夕山。贺夕山被财主东家皮老爷派去黄河西岸去了,去当伙计,东家大少爷做贩牛生意,需要四个伙计,给工钱。钱难弄,谁不需要?贺夕山出于自卑心,也想见墨儿亲自谈谈,却未付诸行动,也难于亲自上门询问,有违乡俗,除非逢年过节或成亲后方可随便往来,名正言顺。 东北方向刮来凶煞台风,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日本兵压过来了!铺天盖地,尘土飞扬。像赶鸭子一般,国民党兵提着裤腰溃逃,人却比日本兵多得多。棂西村人不懂得出了什么大事,像听新闻一般,因为败溃面离棂西村五十里外。 鬼子进村了!棂西老百姓一时反应不过来,懵了头,只知道是东洋大海那边来的日本兵,至于他们为何要来,来作什么,我们要不要躲难?一概不知。但人们的注意力被当务之急转移,平日村里的小是小非显得微不足道了,墨儿的心亊也暂时放在一边了。鬼子的一个骑兵中队踏破了棂西村日常的生活秩序,一时鸡飞狗跳,他们是日军先锋,住一天休整,然后要向黄河边挺进,后面还有两千鬼子歩兵两天后跟进。鬼子兵要实施打过黄河的战略计划,踏入陕西,中路突击支那腹地,开辟一条占领路线,加强震憾支那山河力度,再向西南扑击。 棂西村这一带地势如丘陵,距黄河渡口最近还有六百里。鬼子骑兵用战刀、枪托迫令老百姓喂马,家家杀鸡宰羊,吃饭得让老百姓先尝尝怕有毒,不过这倒是警惕性过敏,突入其来,懵懂中的老百姓哪有这等快速的反应?纵有反应,也无充分的组织和毒药。当妇女、姑娘在鬼子兵的淫笑中被蹂躏,老少爷们就觉得损失鸡、羊、粮食的次要了,就觉得这些来自异国的人不是人,畜牲都不如!那个挑拨离间的赵根娃子的妹妹就在家人面前被五个鬼子脱光衣服!另有四个鬼子用枪刺抵住根娃子和父母亲,不敢哭不敢怒。但悲愤憋在心里的父亲晕死倒地。墨儿呢?幸运!鬼子还未进村前,被有头脑的皮家接去了。皮老爷只接走墨儿一人,也只关心墨儿一人。皮老爷见多识广,早己闻听日本兵的德行。整个棂西村的人口还没有鬼子骑兵联队多,倒是有五十一个妇女、少女毫无心理准备尝到了异国野蛮人滋味,那不是柔情,不是怜香惜玉,那是纯粹的发泄,没把中国女人当人! 在这支日本骑兵中队里,倒是有一个人有点职业军人味道有点人性,井上由里的哥哥井上异郎,他没有参予兽行,大势所趋面前亦只能“洁身自好”,况且只是个小队长。但奉上司命令集合村民训化时,井上异郎却言之凿凿,说一句翻译一句:“我们是优等民族,我们的是来开化愚昧的你们支那人的,优等民族理应领导全世界,实现王道乐土!你们慰劳大日本皇军是大大的应该的!” 皮财主家人没有受到污辱,但破财是大大的了,因为他”识时务”,好汉不吃眼前亏,点头哈腰像迎接岳父大人,金条、白银狠心奉上,大酒大肉宴席拿得出,雷不打吃饭人,官不打笑脸人,墨儿不露面,倒也相安无亊。 皮家是派管家郝明俊带走墨儿的。理由是去帮二夫人作针钱活一天,给赏钱,墨儿手巧。当鬼子兵糟蹋村庄时,墨儿爹妈倒庆幸墨儿不在村里。这个自私自利的皮老爷,只图洁身自好,不关他人痛痒,干吗不事先将日军徳行宣传于本地百姓呢? 村民们庆幸鬼子兵只折腾了一天就瘟神般离开了,向黄河边踏去。劫后的受害家庭这才呼天号地起来,奏起了缺泛统一指挥的合唱悲歌。铁匠师傅说:“我们去找东家皮老爷拿个主意!”一派悲怆情绪下,好不容易说动了大家,集合去皮老爷庄上。皮老爷倒镇定如常,说:“日本兵既然来到中国,肯定不是来走亲访友的,现在国共合作,共同抗日,看日本兵凶得很,我们国家打得赢打不嬴还两说。可能还要遇到日本军队,以后放机灵点,看到来了就躲到山林子什么的地点去!”这个貌似有头脑有阅历的老傢伙,自以为高展远瞩,实则思智有限。 村民们便商议如何放哨,提前知道日本兵到来的问题,大家说每家派一个人轮流值班,用牛响铃报信,根娃子自高奋勇当领头人。 皮铁自是方便与墨儿相处,老是往亲娘二夫人房里跑,去见墨儿,态度比对他人和蔼多了。墨儿总是不卑不亢的态度,这态度更激起了皮铁的欲求之心,心里成天想的是墨儿。二夫人开门见山说:“墨儿啊,回头我们给你娘老子说,把婚退了,跟我家四公子,多享福,我们全家都能看得起你,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墨儿至多抱以微笑,依然不卑不亢。 墨儿出房门去方便,经过厢房外牛圈屋,见苟明娃正在铡牛草,苟明娃见墨儿,呆呆地看着竟忘了铡草动作。管家郝明俊出现正好看见,喝声道:“喂喂喂喂,我说明娃子,虾蟆想吃天鹅肉,赶紧赶紧,干完吃了饭好下地,耕完阳坡那块地,完不成扣你工钱!”苟明娃是皮家的长工,早牧牛羊午下地,工钱由管家经手下发。苟明娃狠眼说:“我看一眼也犯法了?啍!”郝管家道:“赶紧赶紧!”苟明娃是孤儿,外地流浪来的,皮家收他当长工。 根娃子当放哨带头人,倒是来了劲,天天去查哨。 鬼子骑兵离开,棂西人还没缓过气来,山峁上根娃子的两个牛铃急速地响起来了!边往回跑边摇牛铃。村民各家各户神经般地行动起来,好在事先有商量,不致于乱作一团,带上生活,吆上幸存的牛羊,牛羊可以与人同歩,但猪是累赘,只能留守在圈。大人小孩紧急向上次鬼子骑兵来路的左右两侧山林躲藏,鬼子的残暴把老百姓逼向了敌对面。皮铁急了,带上苟明娃拼命地往村里跑,因为墨儿己回到村里,他要去找墨儿,带墨儿再次去他家躲藏,自己的心上人,怎能让日本兵蹂躏?皮老爷不打算狼狈地躲进林子什么的,那有失体面,打算故计重演,一般百姓可没有他那样的大财大气。 天阴沉沉地,象在酝酿暴雨,皮铁进村,村里己无人气。望了望野外绿叶葱浓的山峁,一咬呀,招呼苟明娃选右边山峁追去。 上次鬼子骑兵的来路成了老百姓错误的思维方式,躲往左边野外的百姓倒还安然无恙,躲往右边山林的百姓恰好与十几个鬼子兵撞了个正着,贺夕山爹妈、墨儿也在其中,这是鬼子的先遣侦察小队。老百姓己被鬼子兵一次性整怕了,本能地四散奔逃,贺夕山父母早就关照着墨儿,虽然心存芥蒂,毕竟对墨儿有好感,只是疑虑,早就想有机会解释。危急带来了相处的机会。紧急关头,贺夕山爹大叫一声:“墨儿快跟我们跑!”这时哪里还能容你犹豫不决,墨儿毫不犹豫倾向了贺家人,墨儿家人见状也跟了去。鬼子兵见百姓逃跑,如狼见兎子逃跑一般,兽性般本能地吆喝着,游戏追杀,在人性泯灭的强者面前,弱者的生命如草芥,虽然生命本来平等可贵。贺夕山爹故意把墨儿让在前面,自已挡后,一阵枪响,贺夕山爹妈、墨儿家人全倒下了!贺夕山爹倒下时,拼命将墨儿拽倒于地,一边说了人世最后一句话:“快装死!”与此同时,逃跑方向人多的方向,十来个鬼子集中开火,其中有鬼子叫道:“打靶快乐快乐大大的!”人若有子弹跑得快就不叫凡人了,不过一刻钟,十几个百姓老少、妇人中弹身亡,其余的百姓逃脱死亡之悬。十来个年轻力壮村民一面护卫老少姑娘向髙处奔爬,一面用石头阻击鬼子,竟然砸死了五个鬼子! 然而,射击的鬼子兵皆不知识自己乃前世中国韩员外一方的佃家人,死去的百姓也不知道自已乃前世曹员外一方的佃家人,双方因大旱争灌溉之水大打出手,韩方死亡的十几个人就是今世今日的鬼子侦察兵,扔石头砸中五个鬼子兵的年轻村民皆是当时曹方死去的五人,换个角度说,即今日死去的五个鬼子兵乃韩方佃人是也,而今日谁打死了谁与前世谁欠谁的命一个不错!怨怨相报。可叹的是,前世死去的十几个韩方佃家穷根人,今生变得更残忍,种下更重的罪因。不过,贺夕山与井上异郎还未照面。 皮铁与苟明娃追赶墨儿,听到山峁林子那边坡枪声大作,躲在一石壁后不敢上山顶。直到枪声消失了许久,才卯起胆子前去。墨儿收割前生自种的善因之助,命不该绝装死逃过一劫,待鬼子兵离去已是众遁亲别离,悲伤变故己显得其次,双眼泪流抽泣起身,想回村吧,村那边不远已响起了鬼子大部队的嘈杂声,决定绕道追赶左边逃难的乡亲。墨儿依然拿上自已的食品,起身就跑,想下山过河再上山。谁知这伙鬼子兵并未远去,狡猾狡猾的军亊素养,躲在林中一边悄然无声,准备二次搜索清场,然后下去与大部队汇合。墨儿以为这下可放心离去这几乎使她麻木的悲伤地,却裸裸地暴露在鬼子的视野中。鬼子兵依然低调地但却是兴奋地咕噜道:“花姑娘的有,我们的追,来得及,并不贻误军情!”也不吶喊但却嚯地飞追而去。墨儿刚下另一面山坡林中,见后面追来了鬼子兵,拼命沿山林小路径向下跳去,快到河边,心道,我若追赶乡亲,岂不把鬼子也招去祸害乡亲?那罪过就大了,毅然顺河边继续奔跑。鬼子的距离越缩越近了,坚持,加油!墨儿鼓励自已,反而因自已高尚的决定来了劲。 前世篇 第6章 劫 墨儿脚下路熟,边跑边想,这跑法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有什么办法呢?急中生计,打算跑过前面树草丛生的乱石后,可遮住鬼子兵的视线,那边正好有一深滩,脱掉花花外衣甩下河面,假装投河自尽,她不会水。然后自己尖叫一声跟着衣服跳下去,不过不是投河,而是紧贴河岸跳下去,藏身在河根悬壁处,纵然被刺笼挂得遍体鳞伤那也是极次要的问题了。思索间,墨儿已过了乱石,正在实施计划,不料已经来不及了,鬼子兵己到,只得假戏真作,奋力一跳投入了深滩,这深滩并非深得恐佈,年轻人、小孩常在此游泳嬉水。鬼子兵见状,哇哇叫“可惜了花姑娘的,打捞打捞地有!”就有四五个鬼子兵也来个高台跳水,大概是会水的,其余的鬼子立岸干叫,吆喝着。 墨儿被救上来了。救人的鬼子兵乐得作人工呼吸,旁边有鬼子嚷道:“大大地好,活着的才有意思,快救活!”‘墨儿吐了水,苏醒还阳了,睁眼之下,反倒平静了。招呼三四个男人不要紧,可这是十多个野蛮人啊!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这伙鬼子还有点耐性,他们并未冲动,而是把墨儿抬回山峁平处,铺上军毯,先来个仪式,一齐鞠躬,一鬼子用中国话大言不惭地说:“我们救了你的命,现在该你慰劳慰劳皇军了!”墨儿在劫难逃了,接着先军官后士兵上了墨儿的身,旁观难耐的看着墨儿纯洁的酥胸玉体,直喊“加油,加油!”贞身含苞的墨儿已经过四个鬼子肆虐的躏蹂,已鲜血不止,拼命挣扎,这反倒乐了鬼子的味口。皮铁与苟明娃上得山顶林间,只见到处橫尸,不禁又怕又惨不忍暏,便往山下走,却听到下面平处鬼子兵的狂笑声,探身便看到一群鬼子围着,中间那情景一见就明白是怎么回亊,又见旁边挂着一花衣服,那不是墨儿的衣服吗?刹那间,皮铁急火上头,顾不了许多,对苟明娃说:“用石头砸那些狗日的,他们在糟蹋墨儿,他们来人追,来的越多越好,就能减轻墨儿的痛苦了!”苟明娃见说是墨儿,他也喜欢得不得了的墨儿,二话不说:“找石头,砸!”须臾,二人己积累了一小堆拳头大小不等的石头,皮铁大喊一声:“砸!”于是,二人狂呼着给自已壮胆,越扔越快,向鬼子堆砸去。 突降的飞石打中了躺在墨儿身上的鬼子,好几个鬼子受伤,鬼子惊群了,还未尝鲜的也不想作风流鬼,淫性被狂性代替,全部呼拉拉起身就追,一面射击。皮铁见状,正中下怀,大喊:“墨儿快起来跑!”苟明娃也跟着喊叫。二人借树木掩护,边扔石头边退。墨儿听到皮铁、苟明娃的喊声,一股暖流上身,一咬牙撑起身来,拿过衣服就狂奔起来。 皮铁解救了墨儿的重负,但却被鬼子缠上了。坏我们的好事,岂能容你?机枪弹也撒开了。皮铁见墨儿己逃跑,领着苟明娃也就甩开膀子逃命,逢坎跳坎,遇崖飞崖,熟路熟径,片刻就脱离了子弹威胁能力,至于墨儿再次能否脫险,只能看她的造化了。一道闪电撕破了天空,紧接着嘎滋轰一声炸雷爆响,片刻功夫倾盆大雨射击大地,人类的机关枪连射在大自然面前显得何等渺小!这倾盆大雨给鬼子和村人带来麻烦却解了墨儿、皮铁他们的围,鬼子们枪声停了,也不追击坏他们好事的人了。墨儿拼命地跑呀,突然的变故重创使她茫然,本能地、这回也是可行地向左方跑,去找乡亲们,顾不得下身痛,滂沱大雨没能阻止她的脚步。天也近傍晚,下过了一条河,上了一条梁,再过一道湾,如万米长跑,一口气跑过了八里路,她知道再上坡,那里有一单家独户茅庵草房师姓人家,但不知还有人在家没?忽地才意识清醒,自已瞎跑多走了怨枉路,已经跑过了锅儿山,向左边躲避的乡亲就在锅口山。这山陡峭,比丘陵山势高得多,山上平坦,有洞穴,还可以敞放牛羊。又一想,既来之则安之,先去师家躲躲雨再说。 师家只有老两口,无儿无女。老两口己知鬼子骑兵的事,鬼子二次到来的消息还未来得及风传到他们的耳朵,狗的汪叫穿过啪啪啦啦的雨声,见是棂西村有名气的墨儿光临寒舍,却又惊奇于篷头垢面,正宗的落汤鸡。“哎呀,你是……墨儿嘛,你这是怎么了?”老婆婆大惑不解。这一问墨儿想哭,忍住悲伤说:“婆婆,日本兵又来了,比前几天不知多多少,我们躲难,刚好闯上了十几个日本兵,我爹妈都……死了”再也忍不住哭声。“死了…….十几个。我......逃......”她想叙说被鬼子糟蹋、被皮铁解围的亊,却羞于启口。 “天咧,”老婆婆道,“遭劫哟,给你找套老婆婆穿的衣服,莫嫌弃,脱了换了。”老爷爷说:“先在我家住下,莫嫌家穷,我们这背静得很,没啥人来。”墨儿已筋疲力尽,劫后就是个狗窝也觉得是天堂了,道声谢。 皮铁与苟明娃向村子反方向跑,离家越去越远。倾盆大雨停下来时,墨儿己到了师家,而他俩可没那么幸运,尽择林而行,披荆挂棘,直到没了枪声才放慢了脚步,已前出十二里地,感觉沒了鬼子追,才停下身来,己脫离丘陵地段,前面的众山越来越大,大气磅礡,仿佛也放大了对生命的深重苍凉感,天也暗黑下来,这时才感到疲乏与饥饿。皮铁恨道:“它妈的有家难归,这时候恐怕我的家又成了鬼子的家了!”苟明娃说:“四少爷,我们下山吧,找户人家,明天回去看看。”皮铁来了劲头:“下山!”他感到自已作了一件很正义的亊,似乎一下子变得高尙起来,这高尚感使他有生来第一次觉得人生很有意义,这意义又使他感到自已变善良了,和气了。然而这品质的升华能否从此改变一生,还难说。皮铁疏理了一下今日险情,马上有了顾虑。 鬼子大部队进棂西村,却发现有村无人,听不到一声猪叫,“混蛋,老百姓大大地坏啦坏啦地!”但军令紧急,没必要去找老百姓。只得窜进各家各户搜用家什、躲雨。又见村外独有一大户庄院,便只有当官的去享受了。强盜是不讲礼貌的,面对蜂涌而进的鬼子兵,皮老爷率全家人笑脸迎接:“欢迎皇军光临,不胜荣幸,不胜荣幸!”生怕有变,赶紧补充道:“前几天皇军骑兵就下榻我家,很有交情,很有交情!!”鬼子军官率众立住脚步,要翻译说:“你们村的老百姓大大地坏啦坏啦地,全跑了,你的,为什么不跑?”皮老爷说:“我的不怕,我的与皇军有交情,留下来迎接皇军!皇军请!” “对我要尊称太君,你的,大大地良民,你们家就这些人吗?” “不敢欺瞒皇军,还有两个小儿带下人外出办亊去了,估计也该回来了。”皮老爷告之实话,有他的道理,见鬼子己放了门岗,心想如果外出的家人这时撞回来,有言在先,鬼子也有个思想准备,不然还以为来者不善呢。 说起风就是雨,傍晚时分,皮家大少爷与贺夕山回乡了。行至村外突然碰上了三个鬼子警戒哨兵,伊里哇啦挺三八大盖拦住盘问,他们听不懂。贺夕山心道,还岂有了此理了,我们回自已的家还成了问题了。他们出门一趟长了见识,已知道日本军侵略、八路军、国军的传说,眼前见到的肯定不是中国人。指指村子指指自已,又指指皮大少爷指指庄园,鬼子似乎明白了,搜了搜身,没携带什么危险品,放行。 皮大公子带随从们回到家门,遭到鬼子岗哨阻拦,故计重演,被哨兵押进门,确认。不知情的贺夕山回到村边就大感不妙,不知家人如何,继续深入,仿佛置身陌生地狱一般的感受。被押解回到家门,却发现自已如外来人,家中的鬼子兵们成了主人,不见家人不见村民只有鬼子兵,心中疑惑更重,乡亲们哪去了?怎么了?住贺家的一班鬼子见有个百姓回来,如见稀奇,伊里哇啦拿贺夕山取乐,羊入狼群了。鬼子们将贺夕山围起来,你推我搡,越搡越用力,贺夕山怒了,一努劲同时推倒了三个鬼子。这下鬼子的取乐变成了怒火,用开了拳打脚踢,打得贺夕山爬地不起,然后又被提起来,比划着逼他给烧洗脚水,警吿不然的话再用拳脚招呼。贺夕山只得忍气吞声照办,他打得了一个两个三个鬼子打不了几千鬼子。末了,鬼子们要贺夕山一一按摩捶背。贺夕山在给鬼子按摩时心中想过弄死一个自已也玩完,只好忍着。 贺夕山这一夜是难熬的,危险的。 好在五更天鬼子兵就开拔,贺夕山这才有暇思量乡亲们的去向,墨儿哪去了?肯定是躲避了。决定作了饭吃,去皮家探问。 去皮财主家探问的结果,只知晓了三天前鬼子骑兵祸害村民妇女的亊、昨日村民逃避的亊,其余皮家也来不及知晓。“墨儿呢?她受到祸害吗?贺夕山问。他当然应该关心这亊。贺夕山提到墨儿,皮家二夫人这才实情相吿。贺夕山长舒一口气,回村了,打算去找乡亲们。 皮铁与苟明娃回村侦探,见鬼子大部队正在行军,松口气直奔家里,在村边迎面碰上了快步的贺夕山。二人碰面,第一意识是有些尴尬,继而很快淡化。 “这么说大哥回来了?”皮铁先开口。 “四少爷怎么这般狼狈样?”贺夕山见状问道。 “你很想知道村里人、墨儿的消息吧?” “看起来四少爷知情,他们在哪?” “出大事了!”皮铁很乐意将全部见闻讲出来。贺夕山知情后不惊骇才怪呢! 骤然变故的冲击,生活的正常秩序顿时面目全非,人们的心理能否承受?贺夕山一头冲向乡亲罹难的山峁。 他看到了惊悚悚的场面,乡亲、两亲家的横尸,父亲准备瞅机会解释两家是非,却永远失去了机会。他悲,他留泪。尸体怎么安埋,今后怎么办,墨儿去了哪里?还是先去找回乡亲们料理后亊,再去找墨儿。 贺夕山直奔锅儿山。 皮铁回到家,至少免不了受一顿教训,全家集合正堂屋,皮老爷道:“不要命了?为个穷女子值得冒险吗?幸亏得日本人没认出你,要不然那些日本兵又来了,你还叫我们家怎么混?”皮铁不服,说:“我觉得我作的好,很勇敢。”二夫人道:“你的确很勇敢,敢跟老爷顶嘴,还不认错?”皮铁只得说:“晓得了。”错字他是死也不会出口的。皮老爷说:“初次饶你,下不为例。” 师家,老两口有意收养墨儿,这么好的女儿,正好有个后人,说:“墨儿啊,娘老子不在了,你就认我们为娘老子行不?相互有个照料。别嫌弃我家景不如你家。”墨儿一口答应:“要得,大伯、大娘,搬到我家去住吧,我还要去找村里人安埋死去的爹妈、乡亲。”老两口乐得皱纹开花,说:“这亊我们帮你。” 溃败的国军过了黄河,八路军上来了!一个旅的八路军,他们要拼死阻止日本侵略军过黄河的战略。 前世篇 第7章阻击 鬼子骑兵中队踏马黄河边,寻找到一渡口,也不见黄河有中国军防御工事,平俗如常,嘲笑一通支那军人是胆量小小的懦夫。井上异郎则不以为然,因家庭的社会关系,从弟弟井上由里口中听过名古寺和尚的说法,有所触动,再眼望那黄河波滔磅磗的气势,直觉得这块山河广愽得深不可测,在隐若强大的后劲蓄势面前,直显得已方人马的渺小。便道:“支那积弱,但地大物愽,灵山灵水,大有藏龙卧虎,不可轻视。”井上异郎有感而发,遭到联队长的训斥:“大日本皇军就如这黄河水,不,大海水,我们速战速决,风卷残云,当支那人还未缓过神来,洪水己淹没了他们!”然而他们哪里知道井上异郎的直觉才是正确的,中国就出了个五百年难出的人物毛泽东,知已知彼知长知短,指出中国持久战、人民战争的必然牲。 地图上的进军路线已核实,凭一个骑兵中队也不敢孤军深入支那腹地,回马去接应后面的歩兵大部队。 一天后的中午,歩、骑兵在距黄河边二百多里地汇合了。然后转身再向黄边河进发,前去四十里是戈老山,是唯一便捷的路线。 戈老山一带大小众峰,个个秃头,痩骨嶙峋,草木稀少,人行只有走山根下平川大道,越向山下才渐渐有些草木生气,当然依然少不了有零乱的石丘。 戈老山腹地,忽然间,八路军与日军遭遇了!上空的乌云也在凑热闹快速集合,双方相距一里之距。这时就看谁的头脑好使了,八路军指挥官命令派一个连火隐敝速抢占左边小山峰制高点,因为右边的山灰嶙峋纯粹无法紧急攀登,对双方都是一道自然屏障,凡人再怎么厉害也得受大自然束缚。双方沒有亊先构筑的工事,纯粹是遭遇战,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然而谁是勇者呢?难道冠军不能有两个并列吗?日本人有单兵素养、武器的优势。八路军虽然单兵素质、武器处于劣势,但朴质的心灵充满了保家卫国献身精神,但日本兵有武士道精神灌注虽然无道理总也是一种精神毒品,而双方兵力八路略占优势,这仗有得打了。但战争不是量化所能预测胜负的。八路这边想,早已得知你日本兵力也多不到哪里去;日本军这边想,遭遇的兵力往往不怎么的,看情形至多一个团。立即傕动歩兵冲锋掩杀。八路这边十支冲锋号齐响激动人心。双方排山倒海掩杀,相距二百米左右时,日方步兵群中骑兵突然越众而出,风驰电掣卷向八路军,这一招使得八路军措手不及而又势在必行,前锋立即被冲了个七零八落。八路指挥官见状,机灵地命令再次吹起了冲锋群号,意在要前锋不要恋战,让过骑兵只管向前,你骑兵不就想快速前进吗?那就让你冲,冲得越快越好,把骑兵让给我后面部队围杀,化被动为主动。这一招有效,很快敌我交错混杀在一起,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但占领山峰的八路军一个连可就傻眼了,无从下手失去了作用。急向首长请示。首长也随机应变笑授机宜。 混战己近下午,天边照常心安理得地扯起了红霞,血染残阳,双方的冲击波还未能撼动对方最后面的阵营。枪声、爆炸声、肉搏的狂喊声煮成一锅粥,中间已撕杀得尸横遍野。先鋒连已全部阵亡,跟随其后的一个八路连长惨不忍睹,成了最前锋了,隐身高呼:“活着的同志们!战友们!我们死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口气,绝不能让这些鬼子过黄河祸害父老姐妹,威胁延安我们的毛主席!司号员还活着吗?怎么他妈的不吹冲锋号了?活着的给我上!”他们己距敌后阵地只有五百米左右了,快要穿帮了。只见石丘后、沟坎下纷纷现出了残存的六十来个八路军战士,冲锋号再次意外地嘹起战斗精神,将剩余不多的弹药毫不保留地向敌目标洒去。日军动用了机动连,迎头冲杀过来。片刻双方倒下大片的人,活着的粘在一起了。最后,我二梯队尖刀连再无一人站立,敌机动连也丢下五十来号尸体。 另一方,鬼子骑兵洋洋得意势如破竹,不曾想陷入八路后面重兵伏围,成了游动靶,四面楚歌,纷纷落马。井上异郎冲在最前面,竟然未中一枪,而他的歪把子机枪扫射竟然射中八路军战士十几个。但也始终冲不开八路阵营,联队长一声令下,率幸存的不足百人的骑兵干脆来个回马枪。这一来加重了日方中间段撕杀的砝码,八路军的伤亡急增。双方似要天黑前分出胜负,皆摧动全部人马再度冲杀混战,比的是战斗素质、精神。又一波好杀,彼此都感到了精疲力尽,因为人是铁饭是钢,毕竟是食烟火的凡人。在这关键时刻,事先占领右高地的八路一个连将以生力军的姿态加重八路军的战力砝码,呐喊着一致的啊声冲下山去,但日军之所以当初熟视无睹,是因为艺高人胆大,早有后手,只见两个火焰喷射器向俯冲的高地连射出了火龙,他们竟然有喷火器!虽然混战在一起炮火失去了作用,这也正是八路军指挥官扬长避短采取死缠蛮打的办法。冷兵器是落后的,枪打一线,弹炸一片,似乎大气了一些,然而皆有局限性。亊物各有用处、优劣、利弊,子弹的覆盖性又怎能与火焰喷射同日同语?与激光炮相提并论?进而又怎能与原子弹有可比性?再进而又怎能与生化武器相提并论?俯冲的高地连这下可惨了,八个战士中火,当第二管火喷出时,老天骤然暴雨倾盆,把火灭了!水灭不了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火吗?但却灭了,再也无效。一个蚂蚁能倾斜天平的重量,这个高地连最后加入战场,日军顶不住,松了最后一口气,下令撤退。暴雨也收了势。 浑黄的山洪带走了生命的遗产——血水。带走了八路军两千生命的血水、日军九百多人的血水。大战后的沉寂,仿佛在默吟一首深沉的诗,天在默哀,山在默哀,正邪之争的吶喊、愚智之斗的暴怒,生命如金,生命如纸,恶因善果的纠结,如何释然以超脱? 日军一退八里,扎营两小山峰,占据有利地形,调整思路,企图施展长处,你不就是要阻我过黄河吗?那么你肯定不会退去,你八路不来则罢,来则必经山下之路,我居高临下炮轰炸你个潇洒走一回。鬼子兵抽身撤去,八路军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收拾残局,向前谨慎逼进,派出夜行侦察,安营扎寨填充饥饿,一面向后方电请补充战斗力。鸣叫的夜虫表示一夜的相安得宜。翌日天亮时分,侦察回营,已报知敌情。首长抿嘴一笑,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争,你日军不就是想过黄河吗?那么我让你再燃起希望,己心中有数,那种冒着敌方的机枪火舌的硬冲打法他是不干的,生命诚可贵,官兵生命平等,那叫蛮打,他向来看不起那种蛮干打法。战士的生命决定在指挥官的智愚中,至少他是这样认为,他不可能有更深层次的思想。一种战法方案在商议中决定。 八路军撤退了,撤得干干净净,似因损失太大,兵力不足。这果然激起了本来骄横的日军新的前进希望,在守株待兔两天后,终于沉不住气,放弃了有利地形工事,退而复进。当日军快走出戈老山时,突然两边山上开山爆破,连排爆响,溅起无数大小飞石当头落下,砸坏了鬼子前队。接着山上地式死角处,那些衣服像灰色石片的八路军动起来,手榴弹发挥了最好的效果,而鬼子的子弹直线又不会拐弯打到死角,炮弹的覆盖性也受到制约。原来,八路军的一个增援团根据亊先商定的方案在此设伏,山上仅有一个班爬岩本领出众的战士,正面是八路主力阻击。这一轰一阻,日军缩了缩头,重整旗鼓,架起八门步兵钢炮朝上朝前狂轰起来。一时间把对方轰得哑鹊无声了,山岩上真的哑鹊无声了,骑兵带头冲击。正面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此时,鬼子屁股后面挨上了机关枪子,那是两天前剩下的一千多八路军从后面杀来。原来他们撤退是假,利用两天时间攀爬没有树木只有嶙峋山石的山岩,绕到了敌后,那是超越人能力极限的行动,幸有老乡带路,否则完不成壮举。这一来鬼子兵慌了,判断出屁股挨打轻些,便下令又进而复退,拼命突围。 又是骑兵打先锋,井上异郎发了狂,马上头双手端两挺歪把子机抢开路,旁边的鬼子投着手雷增强威力,鬼子成功突围了。 从牺牲人数看,八路军共伤亡两千五百人左右,鬼子伤亡一千三百人余,八路败了鬼子胜了,但从战略意义看,八路军胜了,因为自此一役,日军打消了渡黄河入陕西的念想。 战争,世上生命,有人舍得值,有人舍得可悲。 贺夕山上锅儿山找回了乡亲掩埋了死难者,八路军与鬼子大战的消息早已吹到棂西村,着实给村民壮了气,贺夕山与那个挑拨离间的根娃子这时却同仇敌忾鼓动去给八路军出把力什么的。十来个人带上食物正准备出发,鬼子退兵如一股山洪袭来,村民再次丟下村庄躲避。不料这次鬼子只吃作了顿饭吃,然后点燃了村庄。远处观哨的村民急了,奋不顾身返回,却见无了鬼子影,便没了鬼子危险只管救火。 师大爷陪墨儿上锅儿山,己没了乡亲,只有往日的平常自然景象多了人类丢下的生活残迹。便返回。师大爷说:“闺女呀,我先去你们村探探消息,若正常,我们再回来搬家。”墨儿点头道:“爷爷,小心,有日本兵别让他们逮到。” 师大爷去棂西村时,老远就见棂西村起火,日本兵刚出村。急急返回家中说:“幸亏沒早把家什运到你家,要不就被日本兵烧了。还是我家这山旮旯安全,闺女呀,就在我们山旮旯安家吧。”墨儿止不住的悲愤,点点头。说:“过几天还是要回去看看究竟,爹妈她们埋了没有,还有贺夕山、皮家四少爷他们怎么样?”她心中有诸多旧情新恩要料理。 悲愤的不止墨儿,棂西村人己悲天号地,大部份房屋火烧殆尽,粮食、居所、牲畜,顿时陷入绝境,悲愤中除了日鬼子娘放一通马后炮解气,有人生出了远走他乡的逃亡之心,年轻人则激起了报仇之心。 八路军来了!进了棂西村。那是另外一种军人气象,村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某种生存下来的希望。八路军人对聚拢的村民放高声音说:“乡亲们,日本鬼子侵占我们的土地,抢我们的粮食、矿产资源,屠杀我们的人民,奸污我们的姐妹,他们是一群丧失人性的豺狼,豺狼来了怎么办?我们只有拿起lieqiang打豺狼,现在,我们全中国人已团结起来,绝不作奴隶,抵抗日本侵略者,直到把他们消灭,赶回东洋大海去!”这时,贺夕山吼道:“我要参加八路军,打狗日的日本鬼子!” “我们也参加!”十来个青年咬牙切齿,吼起来。日本鬼子的暴行,其实是自掘坟墓,因为他把更多的人逼到敌对面去,将与他战斗。八路军讲话人说:“乡亲们,欢迎参加八路军,但当务之急是帮助你们恢复重建家园,为了解燃眉之急,我们八路军全部上山割茅草,先把草房盖起来!” 说干就干,一时军民齐动。 前世篇 第8章 鱼水情 贺夕山这回顾不得重盖草房,他要去找墨儿。他先去皮财主家谢过皮铁解救墨儿之恩,便按皮铁指点的大致方向去找寻墨儿下落。贺夕山从清早出发,翻过一座座丘林,过了一道道河沟,没有既定目标,走了很多怨枉路,至下午,又转到了师家。“问下婆婆,见过一个姑娘来过没有?”师大爷已陪墨儿刚巧今日去了棂西村,阴差阳错,人找人,找死人。师婆婆说:“你是哪个?” “我叫贺夕山,棂西村的。” “哦,娃子,我听墨儿说过你。”倒杯茶水,便叙述事情经过。贺夕山喜出望外,给师婆婆鞠一躬,说:“我这就回去盖房子,接你二老去我家住。”转身就走。师婆婆说:“娃子弄个饭吃再走。”贺夕山说:“不了,我带的有干粮。” 墨儿回到棂西村,首先去看自家的瓦房,但见村庄一派焦黒残象,自家的瓦房只剩黑架子,家的温暖气象没了,先顾活人房后顾死难家,军民一派火热建房劳动情景。村民们见墨儿回来,尽安慰之言,说会帮助两家修房的,只是一时顾不过来。墨儿无语,便也去皮财主家谢恩。 皮家见墨儿到来,二太太叹了口气,表示婉惜。皮铁说:“墨儿,过去的经不念了,贺夕山巳去找你去了。”墨儿说:“多谢四公子解救,墨儿无以为报,作了双布鞋,请四公子莫嫌弃我手脏,收下。”二太太说:“也难为墨儿了,老四就收下。”皮铁再次露出无奈的神情,说:“墨儿多保重。”’墨儿与师大爷告辞,欲返回师家。墨儿目前比村人幸运,还有个人的栖身处。 贺夕山急急赶黒回到棂西村,军民还在借月光赶工。打听到墨儿又离开了,勿勿吃了两个乡亲给的红苕,又踏月夜去师家。 贺夕山老远就一路小跑上坡,边跑边喴:“墨儿,墨儿,我来了!”生怕再错过了机会,生怕丢失缘份。狗儿的汪叫作了回应,墨儿飞出门外,下坡去接迎贺夕山,一边回声:“贺哥,贺哥!”二人扑面二话不说相抱合一,一场大变故的历练,一切误会被融化。墨儿躺在贺夕山肩上,泣不成声。“对不起,贺哥,我......我己不配你。”贺夕山连连安慰说:“墨儿,不要这样说,不要这样说,我己经晓得,那不是你的错,以往那些是非都是人家搬弄的,我没说过那些话,没作过那些亊。”贺夕山终于有了释嫌的机会。墨儿说:“我相信你,我相信。”相拥许久,许久,时间归于凝固,心情变得和平,似乎已是和平恬适的生活环境了。 回到师家,皆大欢喜。作顿好饭莱,谈谈处家生活。师大爷说:“既然我们成了一家人,世道乱得很,不如来个麻利,今夜你两个就圆房,其它事以后再说。”贺夕山心里一百个愿意,但顾虑说:“我什么也没给墨儿,我想盖好房子,再请二老下山,敲锣打鼓花轿接墨儿。”墨儿这时恢复了正常的害羞,说:“你不嫌弃我就行了。” 是夜,墨儿与贺夕山行最简单的拜天地仪式,师爷师婆便是双亲,战争使异姓人组合成一家人,师婆婆拾掇好一间屋子,铺上量家底的床铺。世上两性之亊毋须实习,再考试毕业先天就会。二人行云雨之欢,墨儿却因受众鬼子兵狂暴产生俱怕心理。“我怕,别.......”墨儿喃喃地哼道。贺夕山便忴香惜玉克制粗暴的动作,墨儿便觉得舒适多了。 二人将以师家为家,棂西村虽然自然条件好得多,但师家二老不愿去棂西村定居有他的理由,而最有说服力的理由是自种自吃不交租,不在财主碗边讨生活。而贺夕山一心要参军打鬼子,省得盖房。为了参军他得及时返回棂西村,墨儿也稀奇八路军有飒爽英姿的女兵也向往当兵,但却惭愧于自已的低贱之身,心想那些个女兵肯定高洁。“贺郎,”她鼓起勇气怯怯地问,“我能当兵不?”贺夕山自已还无底气,何谈给他人信心?说:“我也不知道,你别再去奔波,在家照看二老人,平平安安过日子,你的仇我去给你报!” 一天后,师家老婆婆留守在家,其余三人赶回棂西村,加入为乡亲们盖房热朝中。军民要给贺家起根基盖房子,贺夕山说不!他要破釜沉舟参军。墨儿的心灵创伤已渐恢复,精神不错,为八路军战士作饭洗衣服。 墨儿这朵花被躏蹂,皮家立即调正高度转移焦点,派媒人去两百里外的大儿媳娘家,提说其门当户对的妹妹子芹,但亲家厌恶一窝亲,且对皮老爷亲日表现嗤之以鼻,一口回绝。大儿媳妇因此遭受皮家爷们冷言冷语。 不过半月,皮家大儿媳娘家村子被吃了败仗气极败坏的日本兵杀光、烧光,亲家不识时务一根筋宁死不屈,小妹子侥幸逃脱投奔皮家大姐来了。皮老爷幸灾乐祸,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任世间劫难,我自安然,老天就站在我这一边!整得好,整得我舒心!”管家郝明俊道:“那是那是,我家老爷是贵人命!” 贺夕山去了趟三十里外镇子,回来后对墨儿说:“你闭上眼睛。”墨儿矝持地说:“干啥嘛?”贺夕山笑笑道:“听话,你先闭上嘛!”墨儿闭眼后,只觉身上、头上有动静。贺夕山捣鼓片刻后说:“你可以睁开了。”墨儿睁眼见身上已披上了长齐脚踝的花布,头上多了簮子、红头绳。贺夕山补上了新娘妆,墨儿娇嗔地说:“看不出你还粗中有细,不说白话!” 皮铁有心栽花花不成,无意插柳柳成荫,对于思想上失而复得、贵去贱来的小妹子子芹倒也觉得养眼,只是隐隐有种说不出的伤感,那是因墨儿之故,原先门当户对,如今减价与墨儿地位有何区别?不过,贫家女墨儿他就因其亮点未嫌弃身份,何况小妹子?皮财主毫不客气地为皮铁举办婚庆酒席。村民们犯难了,遭此浩劫,哪有礼送?好在眼下是八路军作主,一律免礼,由八路军买六挂鞭炮代表村民去贺喜。 完好无损的皮家庄院内,八路军别具新潮的六挂鞭炮连响,算得是独家声势了,皮铁高兴得绽放笑容,八路军給他长面子了。皮老爷像迎接日本鬼子一样恭迎,但八路军的领头人搭话可不像日本鬼子:“皮老先生,村民劫后重建家园,食不裏腹,房不遮体,拿不出礼物送贺礼,今我八路军代表村民,给贵公子放个喜炮,算是全体村民的贺礼了!算不算数?” 皮老爷连连道:“算数,算数,礼重,礼重,我村民攀高了!” 领头的又说:“另外还请皮老先生免一些租,同时拿出些钱粮救助村民,人都逃荒而去,或者饿死了,没有劳力种庄稼,对你皮家也没什么好处吧?孰轻孰重,相信皮老先生自会掂量,多作点抗日救国的亊,我们迟早会打败日本侵略军的!”只是轻轻地将了皮老爷一军。 皮老爷拱手道:“那是,那是,定按八路大军意思办,其实老夫早有此想法,只是近来家亊多,还未顾及。请八路长官们入座!” 半个月来突击盖房,好在夏季地里有庄稼,加上八路军的救济,共患难,新型的草房村算是初具雏形,但八路军有更大的战斗任务,就要开拔了,棂西村以贺夕山、赵根娃为主的十个青年参军了,枪有上次戈老山敫获的,但军装只换了八角帽,帽子下面暂时还是老百姓衣服。村民们挥泪送别,墨儿哭了,送郎送到村口边,哥哥上前线,妹妹不舍也得舍,只望哥哥早日还! 这是穷苦大众的子弟兵!队伍开拔出了村,忽然皮铁从路边树丛中钻进了行军队伍! 这可令人惊诧,立即报吿连长。连长去好奇地问:“看起来你是偷跑出来的,为什么参军?舍得丢下媳妇儿吗?这可是玩命的亊!”皮铁似早已想好了措词:“人一辈子要活得有意义,打坏日本鬼子来劲!”语出惊人,墨儿受辱深深刺激出了他的正气。 “哈哈......”周围一片赞赏的笑。 “好样的,支持你!”曾连长重重地一掌拍向皮铁肩上,皮铁一个趔趄。逗乐了战士,贺夕山走到皮铁面前,说:“从今后我们是老乡加战友,你有文化,肯定当个官呀啥的。”皮铁真诚地握住贺夕山的手,说:“互相照应!”赵根娃也近前凑趣,伸出手欲握,皮铁的性格又出来了,露出鄙夷的神态,抽手不睬。 墨儿回到师家,开始过着隐居似的农耕生活,日子煎着了了无期的相思,哪有一天忘过出征远去的丈夫?师婆婆安慰说:“墨儿啊,这一去何时是个头?别熬坏了身子,换个活法,只当没这个人。”墨儿说:“我也这么想,但就是过意不去。” 师大爷说:“久了慢慢就好了。”他不通文墨,不会说“时光是医治心病的最好良药”,但就是这意思。 墨儿的例假并未如期而至,是不是有孕了?墨儿懂,告知了师婆婆。师婆婆说:“算算你们成亲的日子大致对不对?”墨儿略为思索,点点头。师婆婆大喜过望,需知她渴望香火却断香火啊。墨儿笑了。 墨儿从此精神好了,换了个人似的。 她有了另种精神寄望。 鬼子走了,具八路军说鬼子很可能不会再来了。八路军也走了,棂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多了劫后奋发的劳动。皮财主家一连五天不见四公子影子,急了,向村民打听,村民皆惊讶的表情,皮老爷看不出是装假作样隐瞒,心道不会是参加八路了吧?那就太出格了,他看出八路是站在穷苦人一边的,财主是他们忌恨的阶层,而你老四却站在了与我敌对的阵营,他一万个不相信,不相信四儿子变了本质。 皮财主发下话来:“受害家庭毎户去他家领十块大洋,秋后算账,利息二块,如期不还翻番。”八路军人去威力减,皮老爷变了卦,耍了个滑头,更没有减租的意思,无损失反倒增收,借题发挥。 村民们也有头脑清眀的,己看出东家不但一毛不拔,反倒变本加厉吸血。铁匠师傅出头召集大伙,振臂一吼:“剩下的老少爷们,不能惯养财主骑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八路军为人与他皮老爷为人大家都看到了,我们人穷志不穷,人穷义大,大伙不去要皮财主的施舍,还要皮财主兑现诺言,減租,乡亲们都逼得要逃难要饭,他还更厉害地盘算我们!大伙跟我一起去皮家!不去的孬种,尿泡尿淹死算了!” 经过八路军的洗礼,村民们似乎变了,有了胆气、骨气、硬气,七十来号男女老少呼拉拉涌向皮财主庄院。皮家见这势头,知道来者不善,八路来过,这些世代的下等人也雄起来了。他岂是一根筋的脑袋?铁匠师傅吼道:“请东家马上兑现给八路军和村民的诺言,捐助受难村民,今年减租!你们说是不是?”众人这时配合默契,齐吼:“是!”强弱威势这时调了头,皮老爷只好说:“好,既然都来了,现在就兑现,今年租稞减一成,每家赞助二十五斤玉米!”心里却在盘算日后怎样用软刀子宰你没商量,叫你不知不觉加倍奉还。村民心不厚,认账了。 前世篇 笫9章 人不如参 气势磅磗的长白山耶,大小兴安岭,那是中国东北的象征,地大物愽的中国哟,却是积弱积贫的诨名!弱肉强食、生存竟争是地球众生愚昧的自然法则。与中国渊源最深恩仇最长的日本人入侵中国,不就是为掠夺资源吗?它岛国之小、资源之乏,便想倚强凌弱行强盗之亊,以裹其饥腹,取财有道是君子逻辑,烦琐的点头哈腰彬彬有礼在它兽行面前显得滑稽。 东北有三宝,山参、貂皮、乌拉草。还有那鹿茸、黑土稻米。日军把中国东北经营成了战略前进的后方基地,初期踏入东北的日军,如一窝窝毒蚯蚓吸吮着黒土地营养。井上由里、新井定武、吉田次郎就留在了黑土地上。这个旅团的任务特别而神圣而光荣而自豪:为自以为大日本的天皇聚敛东北人参、稀贵的紫貂皮、黒灵芝、鹿茸等宝物,其实有自知之明称为小日本到是名符其实,所言不虚。 新井定武如今己是小队长、吉田次郎是曹长,他俩的芝麻官帽是靠残暴、恶毒挣得的。当初新井定武刚踏上中国领土上,就俘获了中国自发反抗的偷袭者。十七个战俘被脱光倒吊在树上,象吊猪一般两脚分开四仰八叉,好在还是秋季的东北,严冬连片刻的幸运也无。胜者要拿战俘练射击准头,“练劈杀才大大地来劲!”新井定武吼道,暴喝一声上前,照战俘裆部劈下,企图享受一刀两半的快感,却无那神武之力,连砍八刀还未能一刀分两半,众日军讥笑连连,当劈到第四个时巳无力举起战刀,未死的战俘狂喊日你东洋祖宗,只听一排枪响,吉田次郎大叫一声:“把剩下的那个支那人给我留下!”只见吉田次郎上前,笑笑地端详着最后一个未死的支那人,然后伸双手搓揉那人大鸡巴,鸡巴硬起来了,吩咐旁人拿过绑上绳索的石头,将绳索的另一头绑在鸡巴上,陡然放手,那战俘的咒骂声变成了惨叫声,鸡巴陡然软缩,绳套滑落石头掉地,逗乐了鬼子们。吉田次郎又拿了根小木棍,向那人鸡巴里塞,又一声惨叫气绝。 玩完了。鬼子中队长叫道:“次郎君、定武军,好样的,是个真正的武士,命令:次郎君为曹长,定武军升任小队长!”二人大感意外,啪地立正:“嗨!” 这是禽兽不如的集合,高级人类的渣子!纵是前世怨仇也是变本加厉地腐坏,良性大大地坏啦坏啦的。井上由里幸有外语专长高高在上,幸免作恶事。旅团一分为二,一部去长白山,一部去兴安岭完达山脉。新井定武去完达山、吉田次郎去了长白山。 长白山,那是野人参的象征,自古以来有不少人参精的童话神奇传说,而它的“土行僧”能力并非虚构,能在地下行走,可隐迹百年,潜土几十年异地探出头来,它的游击战术是自卫能力的体现。七俩为参,八俩为宝。冬天皑皑白雪冻盖,找寻它就更难了。然而就有浸淫此技的挖参高手。赫里朴老汉得祖传经验加自已的总结,成为长别山有名的“参王”,赫里朴家因此脱贫致富,升入上等人阶层,却富而不骄,保持着劳动本色,寻参的嗜好。每当找到一个八俩多的山参娃娃,如同得了奥运冠军般欣喜。然后虔诚地捧回家,供在藏匿的地窑里,点上香如拜菩萨一般祭拜一番,再出手。 浩瀚的山峦起伏,皑皑圣洁的白雪,气温零下三十多度是小儿科。山林中,赫里朴率大儿子赫日斤、二儿子赫哲、三条猎狗,已进山一天了。在气候温和的南方人眼里,零下三四十度怎么生存啊,生活在那里的人多艰苦啊!然而生存的适应选择性、生克性,如同南极企鹅只能生存在冰冻的环境里,走起路来还风度翩翩;寒冬的长白山自有土生土长的乌拉草、貂皮上佳的保暖物品克制寒冷。你看那赫家三人,个个貂帽貂皮大衣,脚穿兽皮乌拉靴,腿裹打制细柔的乌拉草,暖合得很呢!但紫貂皮大衣却不是人人所能拥有的,那东西金贵。 天近傍晚,他们准备在挡风处石岩下点篝火宿营过夜。今天收获不小,娃娃参末遇上,也采得了两盘百年灵芝、三株五俩小山参。晚饭带有干粮,准备再抓几只雪蛤烧烤加餐。雪蛤也是关东军所要收购的宝贵东西,那雪蛤可不平常,长白山赋予雪蛤天地之精华,严冬酷寒的自然环境被它适应下来,造就出极强的生命力,有着自然界“生命力之冠”之称,秋季是雪蛤储能冬眠的时候,此时营养极盛,其滋补功能无与伦比,其性味咸平,不燥不火。用现代的话说,富含大量蛋白质、氨基酸、各种微量元素与少量有益激素,什么贫血、先天体弱、年老体衰、孕妇缺乳、更年妇女、思虑过度、心神失养、烦躁、十眠多梦、肺虚久咳、慢支炎、肺气肿、肺心症哮喘,概是灵药,寻常的癞蛤蟆怎能与雪蛤相提并论?但雪蛤修练出的极高功能是专为杀生的强者准备的滋补果品吗?也许是也许非。赫里朴爷们不但是采参高手,对找寻雪蛤也在行。随地出寻,在不远处坳沟处,赫里朴眼神一亮,唆使猎狗上前嗅闻,猎狗兴奋地吠叫起来,并用爪子刨地,三人立即用锄耙刨雪,逮住了六只雪蛤。 除去肠子,全拷二只,剩余四只雪蛤要带回交给关东军。 一夜过去,天当被子地当床,人的心境也被大自然陶治得宽广、随合。翌日又是漫天大雪厚重着本来疑固的重重山峦。关东军不会亲自找寻山宝,他们也是外行,便将长白山老百姓屯居起来,强迫各家各广按数量规定交纳人参、秋季则按规定交纳乌拉草、雪蛤,交不够数量杀头杀头的!皇军供给交纳山宝人的粮食。但乡民始终未供出独居后山屯的赫里朴家,赫里朴人富义存,常救济苦难无路的山里乡亲。 林海雪原中,父子三人又开始寻找娃娃参踪迹。二十年前赫里朴还是个莽壮小青年,跟随爷爷发现了一个娃娃参精,当他们靠近时眨眼消失。爷孙俩哈哈一笑:“缘份还欠熟啊,去吧,愿你成老精再见!”他们已基本掌握娃娃参潜土、异出规律。今日搜索至一山圪瘩角边,那儿毫不起眼,但赫里朴两眼直了,仅一片枯参叶伸出灌木枯丛,宛如战士的伪装潜伏,猎狗对娃娃参是无反应的。赫里朴忙向儿子挥手蹲下,然后磕头参拜,再扒开灌木页,向根部望去,哇!好大好壮,赶紧逮住,小心翼翼挖创起来,头部、五官、身材、两腿已经变全,成形丰满,圆圆的乳房肥厚的阴唇,是个女性,这世界众生以人类为曕首,故是低类万物为之修达的目的,少说五百年以上的修练,估有一斤半重!百年难遇,别提多高兴了。 “这娃娃参绝不能让日本人知道!”赫哲说。 “藏在地窑供香火,也不吃不卖,忍心吃吗,卖吗?”赫日斤更是有思想。 赫里朴想了想,说:“仔娃们说得对,我们有这福气不容易,就供香火。” 得了这等宝贝,赫里朴三人己知足,今日不再行动,打道回家,觉得精神享受大过了物质财富。 行至后山屯离家半里地林中,猎狗们忽然狂吠起来,直朝周围雪地几处扑去,却见十几个鬼子从雪底下窜出身来,一阵枪响,三条扑拢的猎狗壮烈牺牲。飞速将赫家父子包围起来,其中一中国人走前,抬眼就见赫日斤手中奉着的娃娃山参,惊得忙对鬼子头吉田次郎用日语说:“太君太君,这就是山参精,百年难遇,大大地好!”父子三人来不及任何反应被包围,已来不及藏匿娃娃参,见猎狗被击毙,不自觉地悲愤大骂:“狗日的日本鬼子,作缺徳亊,还我狗来!”欲冲撞射击的鬼子兵,却早已被众鬼子揪住。吉田次郎脸凑近娃娃参,细细端详,眼神发光,哈哈大笑,然后道:“好个美妇人参精,老头你的不愧是参王,能找到这么上上上品。”原来,那向导是个效命关东军的中国翻译,名王代子,本地人,漂过东洋。赫里朴参王的名头响得远,王代子自然知晓,将这一重要情报出卖给关东军。经査屯集营里没有赫家人,去后山屯山窝里找到赫家,家中还有四条猎狗、老伴、媳妇、嗷嗷哺乳的小孙女、孙子,一窝旺盛香火。问得老头不在,便猜测进山找山参去了,已外出一天多,心想这老头有大收获也说不定,又怕老头舍不得,灵机献媚,埋伏起来,守株待兔,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不期果然,赫里朴他们的惊喜也成了鬼子的惊喜,雪蛙、灵芝、小参被搜拿。 吉田次郎继续说道:“皇军收购长白山野参,统统地收,老头你把这个参精交出来,我给你金条,这个参精知道吗?我们要进献给天皇!” 赫哲气道:“不给,既然买卖,愿卖才卖。” “你看看由得了你们吗?敬酒不吃吃罚酒!”吉田次郎伸手去夺,赫日斤拼力护住,怎奈鬼子众多,被吉田次郎拿到手,这一刻他眼神再次放彩,心跳咚咚,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神奇的支那宝物竟己在自已手中,岂是它日本所能有的?正在兴奋之际,娃娃参精倏然脱手,遁入雪土中,还见一道破雪迹印。众皆哔然,一派唏嘘。这可怪不得谁,吉田次郎遭到下属兵士顶撞:“太不小心了,坏事坏亊的有!”赫哲见此情景,惊喜之下不由得哈哈大笑,接着赫日斤、赫里朴也大笑起来,笑虚了鬼子。吉田次郎恼羞成怒,战刀一指参王:“你,老头,你必须找回这棵美人参,否则死啦死啦的!把参王的家人统统地带走,去屯集营,用美人参来换家人!”王代子翻译。 这可不妙,去屯集营哪有家里好?“慢着,”赫里朴云道,“找参精可以,不许带走家人,带走家人老头子我宁死不从!”赫哲说:“你们打死了我的猎狗!我们怎么进山?”王代子说:“你们家不是还有四条吗,谁叫你这三条狗对皇军攻击?该死!”赫里朴说:“先交定金,把金条给我!”吉田次郎拍拍赫里朴,咧嘴笑道:“大大地好,良民的好!不怕你耍花样。限你十天内交货,十天后的不交,后果你的明白。”递上金条。 鬼子撤走,参王的本领暂时缓解了危机,若不是要依靠他的本领,家人不保,金条的不给。但能否找得美人参归,失而复得吗?赫里朴家正常的生活路,突然横生一道坎,这道坎如何翻得过去?举家逃走,往哪里逃?举眼是鬼子,家大业大,舍不得。听说过打日本鬼子的东北联军,可他们老是被关东军逼成了野人,东躲西藏,打不过鬼子兵。 一下午的琢磨,思路仍然莫棱两可。但决定再次进山,继续找寻山宝。 鬼子撤走的途中,王代子对吉田次郎说:“就这样放了参王?”吉田次郎哼了一声。说:“皇军还怕他威胁吗?用你们中国的话说,跑得了和尙跑不了庙,没看出参王很在意他的家人吗?人都有致命的弱点。王先生到很忠实大日本皇军,很像我们的一条猎狗!”王代子媚笑道;“猎狗,猎狗,大大地形象!” 前世篇 第10章 参泪 一夜的功夫,赫里朴的决定发生了重大改变,举家躲避,迁往长白山16主峰中的第6峰下,那里奇峰异岩,陡峭险峻,雄姿各异,靠近火山,有一天池,山下平缓,有一块可以刀耕火种的黒肥土地,寻常要两天路程,赫里朴壮年时代孤胆深入,踩过路径,旁人断然无从知晓。参王的决定激发了两儿子的豪情,搬家!好得很,重建新家!家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有忠实地服从了。 说行动就行动,耽搁不得。带不走的坛坛罐罐女人们舍不得也要舍得,只带主要的农具、粮秣、雪撬、火枪刀具等,烟草也扔下大部份,全家老少男女都抽烟,东北三大怪,孩床梁上吊、窗户纸糊在外、十八九姑娘都端旱烟袋。孩床梁上吊也许是为了防野兽,姑娘也抽烟那是女性地位的提升,也许那块黒土地上己不存在男尊女卑只有爱情了,但窗户纸糊在外就有些不好理解了。当然,鬼子给的金条也带走,那不算坑蒙拐骗,只当鬼子抢走灵芝、人参、雪蛤,打死猎狗付出的代价。 太阳穿入林中偶而的空隙,照得雪地反光,远近皆有黒嘴松鸡、驼鹿等动物的响动,天空只有几朵白云悠哉散步。赫里朴全家可不是散步,真个是丧家之犬,向山峦森林深处急行,赫日斤断后,用树枝破坏雪地脚印,要是天降大雪,就不用这般费亊了。当天下午行至美人参的地方,赫里朴说:“我们稍停下,瘪犊子们,去看望看望娃娃参住过的地点。”赫里朴老伴、媳妇、孙子也敬慕美人参,乐于去欣赏一下美人参遗址。 遗址周围灌木枝叶己被昨日折开,赫哲绕有兴致地如同愽物馆讲解员为家眷解说遇合美人参的经过。然后全家如同悼唁默哀,沉默了许久,开始吃干粮。天空这时变了脸色阴沉起来,呼呼寒风吹得森林嘨啸苍凉。 忽然,赫日斤死死地盯着参精遗址,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觉得好眼熟,那不是昨日美人参叶又伸出头来了吗?“爹,快看!”大家也看到了,急忙逮住,赫日斤没用多大力,便拔了出来,一看之下,果然是昨日那美人参!狂喜不己。赫哲正在想这娃娃参不能再落到日本人手里,忽然猎狗对着来向狂吠,打断了赫哲思维,四条猎狗离队扑向来路方向。赫里斤说一声“不好,有两只狼来了!”来不及反应,只见冲来的不是两只狼而是两条骠悍的狼狗,双方自恃强悍,短兵相接于百米远林中平地,舍命撕咬起来,而这四条猎狗如报杀胞之仇般聪明,刚好二对一战斗。紧接着,代表狼狗一方的十来个日本兵与代表猎狗一方的赫家人扑临狗斗战场。日本鬼子有意放松狼狗套绳,先让狼狗出面,这使得赫家猎人判断错误,以为是狼来了且有狼无人,早知后面有鬼子兵就不会随猎狗而至。昨日吉田次郎带兵回营,不敢隐瞒亊实,遭到中队长一顿耳刮子左右开弓:“蠢猪,为什么不把参王的家人抓来?马上必须去抓来当人质!”吉田次郎用餐后连夜带兵带两狼狗、翻译王代子急行后山屯,翌日到时赫家己是人去房空,方觉自作聪明了,气极败坏“死啦死啦的,不讲信用的支那猪!”脚印虽无但印迹在,况且有训练有素的狼狗带路,急急追赶。当狼狗警觉大起时,先放出狼狗。 双方遭遇,狗在撕杀,赫家妇女本能地回逃,鬼子兵逞扇形飞速包围赫家人。此时,鬼子兵想射杀猎狗助狼狗一臂之力,却因狗们闪斗一团无瞄准的神枪本领,六狗已有五狗倒地咽咽一息,唯一只猎狗腰受重创回到主人身边,赫哲忙把这只幸存的猎狗掩护起来。鬼子兵用子弹圈赶赫家人,赫日斤边退边说:“爹,看起来今日在劫难道,不如拼了!”赫里朴说:“瘪犊子別慌。” 包围形成了。吉田次郎上前立定:“不讲信用的支那猪,还有什么话说?把金条还给大日本皇军,留下三个大男人,其余妇女小孩死啦死啦的!”鬼子兵立刻动手。赫里朴道:“慢着,我们全家出动是为了拜求娃娃参的,这是我们的规炬,表示敬拜的诚意,。”因一应家具物品留在了原地,阴差陌错遭遇在狗斗战地,鬼子未看到。吉田次郎冷笑,哼了一声,将错就错顺口问道:“那么美人参找到了?”赫里朴道:“如果我交出了美人参,放过我的家人!”吉田次郎说:“如果你马上交得出来,大日本皇军仁慈仁慈的,答应你!”他断定不会有那么快。赫里朴从身后亮出美人参:“美人参在此,我们刚找回!”赫哲大叫:“爹,死也别让鬼子得到!”王代子自然懂中国话,却未翻译,只是上前给了赫哲一个耳刮子,说:“你他妈地不想活了?想整死你全家人?”美人参重现,鬼子兵眼僵了,吉田次郎懵了神,揉揉眼睛,近前小心翼翼细端详,吸取教训,就怀中掏出手帕接住美人参,不见其再入地逃遁,仰脑狂笑起来,再直脖看美人参,却见美人参两眼流出两颗血泪,凝固在眼角下!美人参为救赫家人,再次现身。 吉田次郎大惊,慌忙将美人参交给身边士兵拿着,问道:“这是怎少回亊?”赫里朴也未见过这种亊,不过很快反应过来,道:“美人泪。美人参见要舍身给你们,流出了宝贵的眼泪,这你就不懂吗?”吉田次郎转惊为喜:“噢,美人泪,宝贵,归顺皇军,大大地好!把女人、孩子带走,男人继续找这样顶好顶好的参,拿来交换女人、孩子,限期大大地宽,十五天,不然女人、孩子死啦啦地!今天你贡献出了美人参,金条你留着,皇军金条大大地有!” 不这样是不行了,只好任鬼子带走了女人、孩子。妻子唤丈夫,孙子叫爷爷也不中用,人家人多有枪。赫哲恨得牙咬得嘎嘎响。 怎么办?生活前景顿时暗然,心情直下,父子三人带上幸存的一只猎狗回到娃娃参遗址,这里一大堆放置的家具此时显得格外亲切。赫哲赶紧找草药,再放入口中嚼细,为猎狗包扎伤口。这是唯一的一条猎狗了啊。 赫日斤说:“爹,我们该咋整啊,娃娃参可遇不可求,得看你的缘份、福份,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到时我们拿不出娃娃参精,娘她们就完了。” 赫哲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们既出来就朝前走下去,安新家,我去找东北联军,参加他们,回来救出娘她们,打不过也得打,人活一口气,不能这样成为日本人菜板上的肉,想宰就宰!” 赫里朴沉思许久,一磕烟杆,道:“瘪犊子说得对,不能任日本鬼子摆佈,窝囊地活着,国不安,家难安,就这样整!今晚就在这过夜,明早起程!” 翌日天蒙蒙亮就出发了,翻岗越岭不两个时辰,来到一断崖边,惊飞了两只黑嘴松鸡扑扑一翅飞过深涧对岸山岗,四五只猞猁一轰而散,上空一只金雕虎视耽耽。向下望去,长约五里宽三十米的深渊令常人目眩。赫家父子要去长白山第6主峰必过深渊,当年赫里朴是抛飞爪坠索而过的。今日辎重,如何过呢?他们在断崖边红松上绑上绳套,将绳索盘成一盘。赫日斤穿上滑雪板,就地来回滑雪制造惯性,越飞越快,经过红松时已将递到位的绳头捞到手,头也不回地奋力飞跃山涧,一盘绳索随飞跃之势的拉扯迅速临空伸展,赫日斤落到对岸时借惯性原地打转,绳索顺势已牢牢地套在树身上。赫日斤叫道:“好了,可以过来了!”赫哲说:“那我过来了!”说着将猎狗捆在背上,带上备用绳索,背上猎狗双手抓住索桥,一把一把地交换悬空过了山涧,留在了原地。猎狗惊奇于眼前的情势,望着对岸汪汪吠叫,却因伤痛住了口。赫日斤再带上备用绳索头攀回对面断崖,套上已捆綁的家具放行,赫哲则在对面挽住备用绳索另一头用力拉。如此十来个来回运完。好个赫里朴老当益壮,也来个滑雪造势飞过山涧。回头望望家的方问,皱眉凝神。两弟兄知父亲的心情,说道:“不知娘她们遭啥罪了!”赫日斤说:“爹,我们抓紧时间,走吧!”将家具装上雪撬,急急赶路。 又攀两道小崖,那得坠索而上,如法炮制,再过一丈余深涧,接下来的路径虽无艰险却尽皆野兽之路,厚雪处下说不定就是陷坑。一路上常听熊噱虎吼,野猪、狍子奔逃。至精疲力尽的下午到达目的地。这里曾是古地震中心。啊?便又是一番景致,顿感气候温暖多多,奇苔怪石凌乱,松林身上脱下了雪大衣,露出葱绿红春色,山边一草甸里,几十支梅花鹿悠然而过。赫里朴说:“我们就把茅庵搭在那边温泉边。”两兄弟高兴地说:“真是神仙住的地方,把媳妇、娘和小孩们接来多好,没鬼子打扰,一辈子安安闲闲过日子。爹,天池还有多远?”赫里朴道:“十来里路吧,那在火山口顶锥峰边。” 借助一岩凹所在四天功夫建成了栖身之庵,倒还宽敞。赫哲便沿爹爹所指方位外出,去找东北联军。临行时爹爹说:“瘪犊子,救你娘她们就靠你了,早点回来报信,我们也搭个力。” 年轻的赫哲带上lieqiang、砍刀、滑雪板,飞山越岭不到半天,停在一悬崖边休息吃干粮,四处张望。忽见丈远处石崖边一支独秀伸立,啊?是山参?急去细认,断定不错,便双手合掌咚咚心跳地祷告,然后用刀小心翼翼剜起来。剜呀剜,剜了老半天,剜得零下二十七度满头大汗,终于连土带身拔出来了!好大的参,急用雪擦去泥土,是一男性参娃,亦可与美人参媲美!不禁自言自语叫道:“我娘她们有救了!”转念又一想,日本鬼子可不是讲信用的东西,就是拿这帅哥参去换,得不知得寸进尺又生坏点子整人。再说这娃娃参不能给日本人,我也要想办法整你日本鬼子。咧嘴一笑,巳有了点子。 不过,赫哲的点子也要找到东北联军才能实施。 赫家娘们孩子柀押进日本兵看管的屯居村,与众多老百姓过起了原始集体生活,吃饭与床铺条件那就简陋到生存底线了。比赫家人穷的人多的是,单薄的御寒衣,他们更接近冷冻。不时就有女性受到“皇军优待优待的干活”,被強带去鬼子兵营慰安兽欲,男人们的愤怒在忍气吞声中膨胀,在昐出头之日中快被逼尽最后一点理智。 吉田次郎将美人参上交中队长,准备入库皇家特别储仓,却十分舍不得,放在住房内室桌上,越欣赏越喜爱,猥亵地抚摸乳头、下阴。又用嘴吮乳头。抬头见美人参又流出了血泪,惊疑之下知那参精流出的任何液汁皆是宝贵,便用舌头接住舔将起来。却不觉舔之不尽,原来美人参血泪长流,渐渐萎缩变小,日中队长干脆大舔起来,心道绝不能浪费,再警觉时,美人参己不美,枯缩到不足三寸长了。这才意识到严重性,宝贝上交不得天皇了,被他吸干了。怎么交待?苦苦思索起应对良策。思来想去,觉得不如实情宣示众军,就说美人参自行枯萎了,是参王贡献的次品。参王不在,就惩罚他家人。 中队长召部下头领,见证了美人参一蹋糊塗的枯骸。“这是假货,参王大大地坏,去,惩罚他的家人!”吉田次郎领命,便去拿赫里朴小小孙女出气。他要用一毒招取乐,用一胶管插入女孩屁股,然后使劲地打气! 吉田次郎正欲去施毒招,手下报中队长全身暴热,面红耳赤,眼睛就红了。急领手下返回中队部,只见中队长暴躁如雷,口、眼、耳流血,按着全身渗血,鸡巴却硬如棍棒,还未抬到军医所,就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