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与你相知 御锦园 夕阳之下,两个身影相互依偎着,风轻轻地拂过两个人的脸庞,此时,是他们最想留住的一刻,没有吵闹,没有尔虞我诈,只有他和她。 “清,以后你都不能离开我。”北堂熠轻声地说着,他的语气格外令人心疼。明明正值盛年,二十岁的他,却好似一个历经坎坷的成人。 顾以清没有回答他,一直以来,顾以清始终认为自己与北堂熠是不同世界的人。她的未来漂泊不定,而他却是要继承北堂家家业的。 “少爷,小姐。”突然,远处传来管家的声音,顾以清朝着管家的方向望去,除了管家,还有北堂夫人。 “阿姨来了。”顾以清说着,扶着北堂熠一起站了起来,捋了捋自己的衣服,与北堂熠一同走向北堂夫人。 北堂夫人慈祥地揉了揉顾以清的脑袋,“以清啊,明天是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呢?” “母亲,我有事找你。”不等顾以清回答北堂夫人的问题,北堂熠就已经率先拉着北堂夫人走进别墅。 顾以清冲着北堂熠离去的身影说道:“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话落,顾以清再次走到刚刚两人欣赏夕阳的地方,这里真的很美,只是再美也只能留在脑海里了。顾以清想着,闭上了双眼,回顾起第一次认识北堂熠的画面。 那个时辰,也恰好是夕阳西下。 北堂夫妇领着顾以清来到了御锦园,这时的御锦园很幽静,别墅的一边是花园,那儿还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那个场景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顾以清的眼球,她喜欢这个地方。 “以清啊,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和你北堂叔叔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呢,就放心地在这儿住下吧!”北堂夫人说着,用手轻轻地顺好顾以清被风吹得凌乱的几根秀发。 “北堂阿姨,我妈妈何时才会回来?”顾以清稚嫩地声音传入了北堂夫妇的耳朵。 北堂夫妇对视了一眼,北堂夫人有些难为情地开口,“以清想家的时候可以回去看看,你的妈妈暂时不会回来了。”北堂夫人说完后,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顾以清家门的钥匙并递给她,“这是你妈妈交给我的。” 顾以清似乎懂得了什么,接过钥匙,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吖!叔叔阿姨不是要带我认识一个人吗!”顾以清边说着边走进别墅里,四处张望,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波动的情绪。 北堂夫妇也不好拆穿她,只好配合着她,毕竟在他们眼里,顾以清还是个孩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能这么乖,不吵不闹,已经很难得了。 北堂先生唤来了管家,问道:“少爷呢?” “在房间里。”管家答道,看见了顾以清也稍稍打了招呼。 “苏管家,这是顾以清顾小姐,会在别墅里住下来,你安排人打扫一下房间,好让以清住下。”北堂夫人吩咐道,然后带着顾以清来到北堂熠的房间。 北堂夫妇对顾以清都十分地照顾,顾以清也并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只是偶尔猜测是因为家族缘故吧。 北堂家的别墅很大,风格与顾家完全是不同的。顾家偏向于欧洲古典风格,而北堂家却是中式风格,新的居住环境让顾以清开始有些期待。 “叩叩~”北堂夫人敲了敲门,见里面没有声响,便轻轻地将门打开。 顾以清跟随着北堂夫人的步伐,轻轻地走进了北堂熠的房间,刚踏进房间的那一刻,顾以清觉得自己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很难受。 顾以清环视了一下,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北堂夫人也看出来顾以清的疑惑,叹了一口气,依旧用着轻盈地步伐走向窗边,将窗帘轻轻撩起。 蜷缩在角落的人儿引起了顾以清的注意,“这是怎么回事?”顾以清不解地问道。 “这就是我的儿子,北堂熠。我儿子有抑郁症,自从他懂事就是这样了,找了很多医生也没有用。”北堂夫人说着,眼里似乎泛着一丝泪光,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唯一的儿子会变成这样。 顾以清走近北堂熠,蹲在他的身旁并凑在他的耳边说道,“我们一起去玩吧。” 听到顾以清的话后,北堂熠身体一颤抖,惊得推开了顾以清,朝着他大声吼道:“别靠近我!” 北堂夫人赶紧扶起了顾以清,着急地问道:“没摔着哪儿吧??” 顾以清摇了摇头,也不恼火,再次靠近北堂熠,“不和我玩我就自己玩!”说着,顾以清不怕死地拉着北堂熠的右手,明显要把他给拽出去,口中却还在说着,“我自己玩!” 北堂夫人被顾以清的举动给弄笑了,而北堂熠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想着再次甩开顾以清的手,心里却感到十分安心。 顾以清见状,心里笃定了一定要将北堂熠的抑郁症治好,虽然她仅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但她经历的事情已经让她慢慢变得懂事。 北堂夫人看到两个人很和睦,便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顾以清带着北堂熠走出这个满是压抑的地方。北堂夫人心里想着,能迈出第一步,就能迈出第二步,总有一天她的儿子会好起来的。 顾以清带着北堂熠来到她第一眼看上的地方,她放开北堂熠的手,径直走向小河边,“这里这么美,空气也比你房间好上一百倍,干嘛不出来透透气。”顾以清说着,闭上了双眼,感受风的抚摸。 北堂熠有些好笑地看着顾以清,这是他第一次对外人笑,也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笑,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开始发现顾以清是一个不一样的存在,与其他人都不同。 “我叫顾以清,我的爸爸叫顾连,我的妈妈叫苏子泺。我的妈妈是你妈妈最好的朋友,我爸爸在前天因为车祸去世了,我妈妈在前天消失了,不见了。很多人说是我妈妈害死了我爸爸,所以我妈妈逃走了,可是我不信,我妈妈怎么会害死我爸爸,明明两个人那么要好…”顾以清自顾自的说着,忍了两天的泪水也已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落,原本好看的脸颊瞬间变得不像样儿,看到顾以清这么难受地哭着,北堂熠感到惊慌失措,此时此刻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眼前的小姑娘。 过了许会儿,顾以清抽了抽鼻涕,重重地打了北堂熠一下,“看到我在哭,不会安慰的吗!” “这种情况我又没遇见过!”北堂熠虽然嘴里很不服地答道,但心里还是默默地替顾以清感到难受。至少他父母健在,至少他无忧无虑,而眼前的女孩,却已历了生离死别。 顾以清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享受此刻风景,天渐渐褪去了斑斓的颜色。 北堂熠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正在回忆过往的顾以清拉回来现实。 “发什么呆呢!”北堂熠出现在顾以清的身后,轻轻地拍了一下顾以清的肩膀。 顾以清恍然回过神来,尴尬地回答道:“没有啊,只是想起了一些事儿。” “是…吗?”北堂熠拉长了声音,突然,细心的他发现顾以清的眼角有些湿润,却不敢多问。因为他知道,这些年,顾以清每一天都在想念她的母亲,都在寻找她母亲的下落,可是始终杳无音讯。 “好啦,明天是你十九岁生日,别不开心了!家里人给你准备了一个生日party!”北堂熠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顾以清回到别墅里,毕竟天快黑了,风也有些大了。 次日清晨,顾以清和北堂熠早早地就到外面跑步了,这是他们俩每天清晨必做的事情之一,哪天都没有落下,除了雨天。 “好了,别跑了,我们去吃早餐吧。”北堂熠停下了脚步,朝着领先他的顾以清说着。 顾以清听到北堂熠的话,也就没再继续往下跑。她站在柔和的阳光底下,汗水顺着她微红的脸颊滴落,扎着马尾的她看起来更为青春活力。比起披着秀发,北堂熠更喜欢顾以清头发扎起来的样子。 “你头发扎起来的样子真好看。”北堂熠调侃道,语气似真也似假。顾以清也没有去深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别忘了我的礼物。” “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的!”北堂熠回答道。 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到了别墅,算上今天,顾以清在北堂家已经差不多住了七年,她的母亲也离开了快要七年,有时候顾以清常常思考着,难道她的母亲不会想念她吗? 刚踏进家门的顾以清就被北堂夫人拉到客厅里,“以清啊,你看看,这些都是你同学送来的生日礼物呢!” 顾以清有些茫然,这些礼物明明都很普通,北堂夫人怎么这般欣喜?顾以清瞧了好几眼,也没能瞧出个什么花样来。 “别再瞧了!妈是听说你在学校没什么同学,而现在有那么多同学送你生日礼物,替你开心呢!”北堂熠解释却引来了顾以清的不爽。 “肯定是你跟阿姨瞎说了些什么!我人缘有那么不好吗?”顾以清撇了撇嘴,朝北堂熠翻了个白眼。 北堂夫人笑着拍了拍顾以清的肩膀,却目光转移到了北堂熠身上,“你们俩啊,哪天能不斗嘴呢?熠儿,你也别老是欺负以清,毕竟人家是女孩子,还比你小了一岁,不能老是这样,要是以后娶老婆了怎么办?” 北堂熠和顾以清听着北堂夫人的话,不禁同时愣了一下,北堂熠偷偷瞄了顾以清一眼,顾以清看起来不以为然,实际上,她的余光早已注意到北堂熠的动作。 感到气氛有些讶异的北堂夫人皱了皱眉,顾以清也感到有些不对劲,率先说道:“我有个朋友找我有事儿,我先出去了。”语毕,顾以清匆匆出了门。 当北堂熠也准备起身的时候,北堂夫人严肃地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以清了?” 北堂熠对母亲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不解,面对母亲的态度北堂熠也不敢直接承认,害怕这一句话会导致一些不可收拾的事情发生。 “母亲你这是想多了!就那家伙,当我老婆,她智商可不够。” 虽然北堂熠否认了,但北堂夫人依然觉得北堂熠已经喜欢上了顾以清。本来是一桩好事,可惜了… “最好是如此。晚上我会给以清订桩婚事。毕竟我和北堂已经把以清当做亲生女儿了,也希望以清有个好的归宿。” 听到北堂夫人的话,北堂熠激动地起了身,“我不允许!母亲,我是喜欢以清,所以我请求母亲不要这样做!”北堂熠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几句话的,当听到北堂夫人这样安排时,眼睛都急红了。 刚准备下楼的北堂先生看到听到这话时,心咯哒了一下,当初谁都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北堂先生似乎不想理会这些事,只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回到了房间。房间里十分简约,北堂先生朝床边走去,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那是北堂夫人年轻时拍的一张照片。 “夏惜,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操控的。”说着,北堂先生放下了手中的相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陌生的人。 她手持一份礼物,一身黑色修身的长裙,脸上戴着一张黑色的面具,没人能透过缝隙看出她的面貌。 她将礼物放在离床头柜不远处的一张书桌上,“生日礼物。”她缓缓动口,目光没有半刻停留在北堂先生的身上。 “子泺,七年了,难道你就不想念以清吗?”北堂先生焦急地问道,这些年,苏子泺每出现一次,他都会问同样的问题,而苏子泺都不曾回复过他。 当苏子泺准备离开时,北堂先生继续说道:“我们欠你的,你想我们怎么还都行,但以清是真的想念你啊!” 苏子泺依旧没有回答,她又何尝不想念自己的女儿,这七年来,她无时无刻都在渴望自己能与女儿团聚,可是她不能! “北堂,善待我的女儿。”说完,苏子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北堂家。 北堂先生望着苏子泺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陈杂,原本英俊的脸庞变得格外苍老,算算年龄,北堂夫妇两人今年才四十,而今却觉得像已过六十的老人,有心却无力去面对曾经的事情。 已过傍晚,顾以清等了许久,也不见北堂熠回来,不禁有些担心,北堂夫妇亦是如此,尤其是当北堂夫人想起早上北堂熠的态度时,更加担忧。 “嗡嗡嗡…”是顾以清的一个朋友,也是北堂熠的好朋友林泽发过来的短信。 ——北堂熠在愈茶酒吧,你赶紧过来。 顾以清收到信息后,与北堂夫妇说了一声,便赶紧跑出家门。 愈茶酒吧鱼龙混杂,随便得罪一个人,都可能被打得体无完肤,想到这,顾以清不禁有些发抖,内心不停地骂着北堂熠。 “顾以清!”林泽大喊一声,朝顾以清的方向招了招手,顾以清夜很快发现了林泽以及喝得烂醉的北堂熠。 顾以清摇了摇北堂熠,皱紧眉头对着林泽问道:“你怎么把他带到这儿来了?还给灌醉了?” 林泽一脸无辜地看着顾以清,辩解道,“不是,我没有。是熠自己找我的!问他发生什么事儿也不说,就顾着喝酒。” “行了行了,先把他给带回去吧。”顾以清正要将北堂熠扶起时,北堂熠哐当一声,推开了酒瓶,醉醺醺地说:“我不走!我不回家!” 顾以清更是不知所措,北堂熠从来不会这样,更不会发酒疯,今天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顾以清一边想着,一边安抚着北堂熠。 林泽接到了家里人的电话,没办法久待,顾以清也不好意思再留着人家,所以让林泽先回家了。 愈茶酒吧里,所有人都在尽兴地玩耍,只有顾以清傻傻地守着正在醉酒的北堂熠,似乎这世界所有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突然北堂熠拉了拉顾以清的衣角,略带委屈地说着:“清,别离开我…” 顾以清似乎知道了些什么,轻声说道:“我不离开你。”顾以清吃力地扶起了北堂熠,然后招来服务员,“麻烦给我一间房间。” 服务员答道:“好的,请跟我来。” 服务员将我们送到房间后就离开了,北堂熠也没有再胡闹,顾以清累得坐在了一旁,当想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北堂夫妇打电话时才发现,自己忘记带手机了。 “熠,你先休息,我去…”还没等顾以清说完,北堂熠就已经将顾以清搂进怀里,并覆上她的唇,他温柔地啃咬着,生怕吓到怀中的人儿。 顾以清完全失去了方向,脑袋里被猛烈地冲击,这是她的初吻,眼前的男人也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她曾经顾忌北堂熠的身份,顾忌北堂夫妇,顾忌所有的一切,所以她不敢喜欢他…可是今天,她迷失了,沦陷了。 顾以清将北堂熠的脸捧在手心,轻声细语地说,“今天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好吗?”顾以清说完,主动吻上了北堂熠的唇。 夜,漫长地折磨人。顾以清累得已经不想动身,而北堂熠不知是真的还在酒醉当中,还是与顾以清一样,沉迷于梦中。 北堂熠闭着双眼,乖巧地躺在顾以清的身边。顾以清的手轻轻拂过北堂熠脸上的轮廓,她爱的,为之疯狂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心。这七年来所有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一清二楚,他的喜好也未曾忘记,只是这样的男人,不会属于她,也不可能属于她。 顾以清很清楚,自己表面是顾家的大小姐,实际上早已名存实亡,北堂夫妇待她如亲生女儿,她不能忘恩负义,北堂家向来都是商业联姻,顾以清不是不清楚,他北堂熠的婚姻自己做不了主。 “嗡嗡嗡…”北堂熠的手机不断地在震动,此时的北堂熠正坐在床边,回想着昨夜自己对顾以清做的一切。 “你聋了?没听见啊。”顾以清从外面走了进来,拿起北堂熠的手机并按下了接听键后递给他,北堂熠只好接了。 对方的声音一听就是北堂夫人,但今天的北堂熠似乎有些冷淡,只是敷衍地说了两句就挂了。 “你和阿姨吵架了?”顾以清试探性地问道。 北堂熠对上了顾以清的双目,顺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顾以清,为什么你能够这么自然的把昨晚的事情给忘掉?”北堂熠说着,语气明显带了点怒意。 顾以清猛地推开北堂熠,使自己站稳后,假装淡定地揉了揉北堂熠的脑袋,“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发生这种事不是挺正常的吗?”不等北堂熠回答,顾以清又接着说,“走吧,该回去了,阿姨叔叔会担心的。” “呵。”北堂熠冷哼了一声,不再与顾以清说半句话。 偌大的客厅,佣人都让北堂夫妇二人遣散到外面了,客厅里仅有他们二人相视而坐。外面传言北堂夫妇二人感情不和,常年分房,但实际上,顾以清能看出来北堂先生对夫人是真心实意,只是北堂夫人一直都对北堂先生很疏远,像是二人之间有什么隔阂似的。 北堂熠步伐较大,走在顾以清前面,看见北堂夫妇也只是瞥了一眼,没有多说,而是准备走回自己的房间。 “站住!”北堂先生拍着桌子,大声喊道:“你给我过来!” 北堂熠像是没听到一样,径直回到房间并锁上了房门。而顾以清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第一次看到北堂先生发这么大的火,不禁有些害怕。 “以清,昨天辛苦你照顾熠了。”北堂夫人说着,声音有些沙哑,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憔悴,想必是昨夜担心北堂熠没能睡个安稳觉吧。 顾以清摇了摇头,不敢直视北堂夫人,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没事,我们是一家人。”看到北堂夫人操劳的样子,顾以清越发觉得自己昨夜太过鲁莽,愧疚的情绪慢慢涌上心头。 此时北堂先生也开了口,“以清啊,你阿姨给你订了一门亲事,有空和阿姨上门去拜访一下,你也知道,家族联姻都是必要的,你看怎么样?如果你要是不乐意,我们就不操心了。” “叔叔阿姨这是嫌弃我了吗?”顾以清开玩笑地说着,实际上她的心已经碎了一地。 顾以清走到北堂夫人身边,挽着她的手,“叔叔阿姨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我呢,也肯定会听话的!” “你啊,最让我们省心了。”北堂夫人轻轻点了点顾以清的额头,很是宠溺。 北堂先生也没有多说什么,让顾以清先回房间休息了。 顾以清还是很担心北堂熠,上了楼之后,没有直接回房,而是走到北堂熠的房间门前。 刚伸起手要敲门,脑海里闪过了两人昨夜欢爱的画面,顾以清的手缓缓放下,心想着: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们两个人又怎么可能像以前一般呢? 顾以清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艰辛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当她靠近床边准备坐下时,床头柜上一份被包装得十分精美的礼物吸引住了顾以清的眼球,旁边还有一张生日贺卡。 顾以清拿起了生日贺卡,上面是北堂熠的祝福。她小心地拆开礼物,里面仅有一串钥匙,顾以清十分好奇,她想去问北堂熠这是什么,可是又不敢去面对他,“算了。”顾以清说完后,将钥匙收好,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其实在前几天,顾以清就已经收到了之前申请去美国深造的通知,本来还在犹豫是否去美国,如今,顾以清已经下定决心出国深造了。 北堂熠敲了敲顾以清的房门,顾以清停住了手上的动作,愣了一会儿后,清了清嗓子问:“有事吗?” 北堂熠没有发声,直接打开门走进顾以清的房间,当看到顾以清正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气得直接走上前拽起顾以清的手腕,“你要去哪?”他质问道。 顾以清的手腕被拽得生疼,皱紧眉头,咬紧牙关,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要出国深造,你这是准备拦着我吗?” “难道你不是为了躲我吗?”北堂熠再次问道,语气依旧没有放轻,他不允许自己唯一爱的人离开自己身边,更不允许顾以清独自一人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顾以清微微勾起嘴角,两人对视的模样像极了一对刚在热恋的情侣,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 “就算没有你,我依旧会出国。因为那是我自己向教授提议后去申请的。”顾以清解释道。 突然,“嘭”的一声,北堂熠将顾以清拥进怀里,乞求道:“就算要走,也一定要带上我,好吗?”北堂熠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深深地刺进了顾以清的心,痛得令人发狂。 北堂夫人路过顾以清的房间时,看到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场景,眼里也泛起了泪,心里满满地都是愧疚。 顾以清似乎看到了北堂夫人的身影,轻轻地将北堂熠推开,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北堂熠弄皱的衣裳,“你又不是小孩子,我干嘛得天天带着你,我得让阿姨快点给你找个老婆,让她管管你!”顾以清略带取笑的语气说着,然而她的内心早已经痛得失去了知觉。 北堂熠被彻底激怒了,“顾以清,你要走就赶紧走,别碍我眼!”说完,北堂熠气冲冲地甩门而去。 北堂夫人在北堂熠出去的时候已经先一步离开了。顾以清失了神,恍恍惚惚地收拾着行李,自言自语地说着:“爱而不得,原来是这种感受。” 顾以清离开了,离开的时候也只是和北堂夫妇稍微打了声招呼,北堂夫妇想留下顾以清,可顾以清执意要回到顾家住几天然后就出国,北堂夫妇不好拦着,单纯地叮嘱了顾以清几句,便送她回到那座久违的顾家别墅。 北堂先生每天都会派人到顾家别墅打扫,生怕顾以清哪天想回家,家里却不成样子。他没想到的是那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顾以清站在顾家门口,昔日与父母的快乐时光通通涌进脑海里,顾以清拖着行李慢慢地走进顾家别墅。 而此时,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将顾以清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她缓缓地动了唇瓣,“清儿,对不起。” “子泺,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突然,一个高大,且与苏子泺一般带着面具的男人站在苏子泺的身后,漫不经心地开口继续说着:“你的女儿是主上看上的,她就不能被其他人玷污,北堂熠必须死。” 苏子泺一惊,又很快收拾好情绪,“北堂家是我苏子泺一辈子的仇人,主上要他死,我定不会让他活。”苏子泺霸气地说着,不屑地瞥了男人一眼,“倒是你银川,别没事就跟着我!” 男人浅笑,同在面具之下的二人看不出彼此之间有什么表情,“期待北堂熠的死讯。”男人凑近苏子泺轻声地说道,两人也是认识了七年,苏子泺在那个地方与每个人都关系友好,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每次都要挑她的刺,处处与她过不去。 苏子泺小退了一步,转身离去。男人盯着苏子泺的去向,微微勾起了嘴角,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当年顾连和苏子泺两人从北堂家里商讨完商界上的事情,准备回到顾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在车行驶了一半后,前面突然有一辆大货车冲了上来,当顾连准备踩刹车时候,才发现刹车失灵了。 当时这场车祸,谁都没能幸免。恰巧银川正在出任务,路过那条路时,苏子泺的脸吸引住了银川,顺手将她带走,并且叫了120。 银川带着苏子泺回到那个地方,在苏子泺醒来之后,银川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出行任务,当她问起是谁救了她时,那个地方的人也只是告诉她,上面的人让保密。所以一直以来,苏子泺也并不知道救命恩人是谁。 正文 第2章 上天的捉弄 顾以清离开御锦园两天了,这两天里,顾以清仅待在顾家别墅里,哪儿没有去。 “嗡嗡嗡…”顾以清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是北堂熠发来的短信。 ——晚上八点,愈茶酒吧见。 顾以清皱紧眉头,有些不适地揉了揉脑袋,盯着短信许久之后,拨通了北堂熠的电话。 见对方迟迟没有开口,顾以清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说:“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去酒吧了,你过来我家吧。” 话落,顾以清便将电话挂掉,躺在床上。 这里一如既往地寂静,外面的喧嚣似乎都与她毫不相干。她像是活在一个安静的世界里,完全与外界隔绝。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的生活一辈子如此,不要有太多的大风大浪。 没过一会儿,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和慌乱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北堂熠神色紧张,嘭的一声,顾以清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你没事吧!”北堂熠紧张地问候道,匆匆地走到顾以清身旁。 顾以清坐了起来,挺了挺腰板,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北堂熠,看到北堂熠这般惊慌失措地模样,不禁笑出了声,“你有这么想我的吗?”顾以清调侃道。 北堂熠见顾以清无异样后,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去,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轻声问道:“你刚刚在电话里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 “好多了,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吧。”顾以清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北堂熠轻轻地敲打了一下顾以清的额头,略带斥责地说:“就你这样,还想一个人出国呢?”北堂熠开始挂上了淡淡的笑容。 顾以清有些愣住,这是她这几天第一次看见北堂熠笑,他的笑让顾以清刚平静的心又开始有了悸动。此刻的北堂熠身穿一件白色衬衫,一条流行的牛仔破洞裤与衬衫相配起来,使得北堂熠的身上多了一点儿活力。 顾以清的思绪早已飘远,北堂熠见她没有半点反应,霸气地将顾以清搂进怀里索吻,一次,两次…直到吻到顾以清喘不过气时才不舍得将顾以清放开。 很奇怪的是,这一次顾以清没有任何反抗,反倒很享受这突如其来的吻。 透过窗的阳光直射在两人身上,北堂熠从口袋中拿出那一串被顾以清遗忘在北堂家的钥匙,他慢慢将手心展开,牵起顾以清的手,“这是我和母亲一同送给你礼物,在离御锦园不远处有一个很安静的地方,那里有海浪,有海风,有沙滩,也有一座我们为你建的小别墅,别墅里存放着各式各样的书,那里也存放着我们对你的爱。”北堂熠说着,眼里泛着无尽的笑意,本就深邃迷人的双眼在此刻,更令人陶醉,着迷。 顾以清缓慢地拿过北堂熠手中的钥匙,眼前迷迷茫茫地一片,泪水占满了整个眼眶,她哽咽地向北堂熠不停地道谢,此刻除了道谢,顾以清已经想不到其他方式来表达现在她内心的情绪。 “别哭了,我带你去好吃的,玩好玩的,好不好?”顾以清一哭,北堂熠便乱了阵脚,不停地安慰眼前梨花带雨的女人。 突然,一声爆炸声止住了顾以清的泪水,“发生什么事儿了。”顾以清下意识地问道。 北堂熠摇了摇头,说:“我去外面看一下。” 说完后,北堂熠朝顾以清使了一个放心的眼色,就向大门走去了。 顾以清轻轻地坐了下去,咽了咽口水,双手紧紧拽着衣角,皱着的眉头迟迟没有舒缓。 “小清。”一个陌生的声音在房间里慢慢扩散开来,顾以清抬头看着眼前挡住她视线的陌生男人,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 男人笑着凑近顾以清,令她不禁往后一挪,“与苏子泺倒是有几分相似。”眼前的男人正是银川,带着面具的他,身上散发的气质依旧没变。 当听到“苏子泺”三个字时,顾以清的身体一震,像发了疯一样抓着银川的衣服,不停地问:“你是不是知道我母亲在哪?是不是?快告诉我啊!”顾以清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你冷静一点!”银川轻吼道。 顾以清抽了抽鼻子,手慢慢地从被她弄皱的衣服离开,“对不起…”顾以清放低了声音说道。 银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苏子泺她在一个地方,我带你去吧。”银川说着,准备带着顾以清从侧门离开,顾以清却一动没动。 “能不能等一下,我去跟北堂熠说…”没等顾以清说完,就被银川从身后打晕了。 “真是够麻烦。”银川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带着顾以清偷偷离开顾家别墅了。 而别墅门外,北堂熠也正好找到了发生爆炸的原因,原因是一辆漏油的汽车,幸好离得别墅较远,旁边也没有什么人,没有出现人员伤亡。 看见银川带着顾以清离开后,苏子泺才缓缓地从北堂熠的身后出现。 “你就是北堂熠,北堂家大少爷?”苏子泺惬意地问着,虽然她早就已经知道了。 北堂熠打量着苏子泺,疑惑地问道:“你是?” 苏子泺摘下了面具,脸上绽放着妖孽般的笑容,即使已经年过四十的她,容貌也没有因此多了岁月的痕迹。 “苏子泺,清儿的母亲,北堂家的仇人。”苏子泺说着,手中不停地玩弄着面具。 刚听到她的名字时,北堂熠是震惊的。但是他不解苏子泺的话,更不解苏子泺的来意。瞬时,北堂熠猛地跑进别墅,朝着顾以清的房间奔去,当看到房间空空如也时,他才幡然醒悟,苏子泺是来带顾以清离开的,是来报仇的。 苏子泺不紧不慢地跟在北堂熠的身后,顾家在她眼中是不可掀开的伤痛,即使过了很久,顾家依旧能够牵动她的心弦。只是此时,她不得不暂时放下悲伤的心态。 “顾以清在哪?”北堂熠压低了声音问道,他的周边满是阴冷,北堂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使得苏子泺一惊。 然而苏子泺很快拉回情绪,淡淡地开口:“清儿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会伤害她。倒是你,不得不死。” 北堂熠再次压低声音问:“顾以清在哪?” 苏子泺皱了皱眉头,全然不知眼前仅是二十岁的男孩对她动了杀意。但她知道,在北堂熠心中,她的清儿已经占了很大的份量。 “想要将清儿留在身边,你有那个资本吗?”苏子泺假装好笑地问道,北堂熠没有回答。 北堂熠也清楚,他此刻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他只是一个家族少爷,其他纷争他一概不知,但北堂熠也不笨,苏子泺和他讲那么多,定不会是只要他的性命那般简单。 “说吧,你想做什么。”北堂熠问道,冰冷的气息依旧不减半分。 苏子泺看向北堂熠,伸了伸懒腰,惬意地打了个哈欠以示她对这件事儿的在意程度。 “消失五年,从清儿的世界里消失。五年的时间,足够你成长。”苏子泺说道。 北堂熠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子泺,问:“如果清知道的话…”没等北堂熠说完,苏子泺抢先答道:“清的未婚夫已经有人了,那个人的身份地位无法动摇。” 北堂熠似懂非懂,苏子泺是想让他与那个人抗衡,他只是越来越搞不清楚为什么苏子泺要这么做。 苏子泺好像是看出来北堂熠的心思,微微勾起嘴角,眼里里充满了各种情愫,“我恨北堂夫妇二人,却不代表我会将气撒在你的身上,你对清儿一往情深,我只是希望清儿不受委屈。”苏子泺解释着,一字一句都被特别用力地刻在她的心中。 北堂熠目光深沉,像是在思索什么。迟疑了一会之后,慢慢开口,“要我离开,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呵。”苏子泺冷笑一声,“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现在我完全可以随时杀了你。” “可您没动手,不是吗?”北堂熠虽然不知道苏子泺为什么这样做,但她所说的,是事实。他不得不承认和面对。 苏子泺上前走了几步,然后凑近北堂熠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北堂熠微微点头,唇瓣张合着,“回来之后,当清做我的妻子时,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苏子泺浅笑,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渐渐舒缓,她拍了拍北堂熠的肩膀,“祝福是会有的,我希望到时候你的身边真的是清儿,而不是其他人。” “一定会是清,我保证。”听到北堂熠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禁联想但当初北堂连固执地与家人闹翻,仅要娶夏惜一人的模样。 “父子俩倒是挺相像的。”苏子泺说着,脸上充满了笑意,此时她的笑容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 语毕,苏子泺离开了。 没过几小时,顾家失火的消息传入了北堂夫妇的耳朵,两人一惊,匆匆地赶到现场,当他们到达时,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北堂夫人不顾阻拦冲进了已被烧得无几的顾家,当看到消防人员站在一具尸体前,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北堂夫人跌跌撞撞地靠近那具尸体,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但脖子上醒目的项链刺痛了北堂夫妇的眼,此时北堂夫人放声嚎啕大哭,北堂先生将她拥进怀里,不停地安慰着,这时候他的心也是格外难受,难受到快要窒息了。 “北堂,我们遭报应了。”北堂夫人哽咽道,泪水沾湿了她整个脸庞。 北堂先生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事情总会过去的。 夜,在不知不觉中降临于这片宽广的大地。每个人都在这片宁静的夜里,各怀心事。 北堂先生坐在书房里,看着那张他们四个人一起在野外时拍的照片,用手小心地抚摸着画面。 不知何时,苏子泺悄无声息地坐在窗边,盯着那个孤独的身影,这七年来,每当苏子泺完成任务时,或者想念顾以清的时候,就会跑到北堂先生的书房,坐在窗边呆一会儿,这是她的习惯。她四处漂泊无依,这是她唯一能够放下心,安静栖息一会儿的地方。 “北堂,你也别太难过了。”苏子泺开口说。 北堂先生不语,只是静静地抬起头望向苏子泺的方向,盯了一会儿。 后来才缓缓发声,“以清也消失了,跟你一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突然,银川出现,打晕了北堂先生。 苏子泺一急,与银川动了手,“你什么意思?” 银川不以为然,一下子扼住了苏子泺的脖子,只要他轻轻一动手,苏子泺便会当场毙命。 “谁让你过来找他的?”银川问道,语气中充满了怒气。 苏子泺不耐烦地瞪了瞪眼,她无可奈何,银川的身手比苏子泺好上十倍,刚刚只是一时激动,现在她不会那么傻,再与银川发生冲突。 见苏子泺安静下来,银川才慢慢放松了手中的力道,其实他也只是在吓唬苏子泺而已。其实银川对自己的举动也感到意外,每次当他看到苏子泺来来北堂时,心里就有一种怒气,一开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后来情愫在他的心里慢慢扩展开来才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区。 “你又跟踪我?”苏子泺问。 “那又如何?苏子泺别忘了你的身份!”银川说着,怒气并没有减去半分。 苏子泺火了,挣脱开银川,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后,才慢慢开口,“不用你提醒!”说着,苏子泺离开了北堂家,银川尾随在后。 待顾以清醒来已是清晨。 苏子泺一夜无眠,坐在离床边不远处的一张沙发上,始终看着正在沉睡的人儿,离别七年,她的清儿已经亭亭玉立,与她年轻时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顾以清揉了揉双眼,当发现自己对面正坐着自己的母亲时,心里有些慌乱,霎时泣不成声。 苏子泺见自己的女儿如此反应,心里并不好受,但她却不能表现出太多的情感,身处于黑暗,光明本就离她很远,感情更是她遥不可及的东西,一旦被对手发现自己的软肋,后果便可想而知了。 “顾家失火了,这是我新买下的。听说你要出国了?”苏子泺淡淡地问道,言语中没有包含一丝惊讶或不舍。 顾以清见她母亲对她如此冷淡,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微微点颔。 “北堂家的儿子死了。”苏子泺说。 “什么?”顾以清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苏子泺,“母亲你是在骗我的对吧?”顾以清瞪大了双眼,期待着苏子泺说一句“她是在开玩笑的”。 持久,苏子泺也没有开口说出,而且走近顾以清的身旁,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本来还好好的…”顾以清不停地喃喃自语,不停地自我安慰。 苏子泺见顾以清有些自暴自弃的模样,忍不住怒气大声吼道:“够了!我知道你与北堂熠关系甚好,但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复生!” 顾以清对上苏子泺的眼睛,看见她绝情的眼神,心底一沉,“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他是我爱的人,我不像你那样绝情,抛弃爸爸就跑了!”顾以清说到最后时,几乎是吼出来的。 苏子泺冷笑,转过身不再看向顾以清,“绝情?我告诉你,身在顾家,这辈子你都别想着平淡一生!”话落,苏子泺离开了房间。 站在房间门口的银川听到苏子泺的话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回过神来时,苏子泺已经站在他的跟前。 她哭了。这是银川第一次看见苏子泺掉泪,或许真的是因为血浓于水吧,一向要强的苏子泺不管听到任何中伤她的话,都只当作别人在发疯,但这次,是她的女儿,她想念七年却又不得团聚的女儿,对她恶言相向,苏子泺这回是真的感觉到疼了。 银川的脸上露出少有地温柔,轻轻将苏子泺搂进怀里,安慰着,没过一会儿,苏子泺便在他的怀中睡着了,许是太劳累了。 银川小心地将苏子泺抱起,带她回到那个地方,至于顾以清,他想她应该是会回到北堂家参加北堂熠的葬礼的。 这两天,雨从未停止掉落。顾以清没有回到北堂家,而是去了海边的别墅。这里真的离御锦园不远,真的有海风,真的有一座小别墅…北堂熠没有在骗她,这些都是真实的存在。 顾以清脱了布帆鞋,身穿一件灰绿色的上衣,一条颜色与上衣相同的长裙。海风轻轻地吹拂着她的裙角,她的秀发也因为海风而变得凌乱。她光着脚踏在沙滩上,慢慢地靠近大海,她想与之更加亲近,想清晰地聆听海水拍打的声音。 “啊啊啊——北堂熠你回来好不好?”顾以清对着大海大声喊出了自己的心声,所有的难受在那时一触即发,她想他,很想很想。 而此时,在顾以清看不到的地方有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是北堂熠。他以为这些年来,顾以清对他的感情没有超出过界限,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因此他更加坚定了与苏子泺的约定,他会在这五年里变得优秀,然后光明正大地将顾以清留在身上,没有人可以抢走她。 顾以清有些累了,转过身朝那座别墅走去,北堂熠在顾以清转身的瞬间,离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以清都在北堂家帮忙处理北堂熠的后事,经过这一折腾,北堂夫妇也不再像从前那样开心了。 “以清,谢谢你。能留下来处理熠儿的后事。”北堂先生说着,轻咳了几声。北堂夫人赶紧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喝下,润润喉咙。 “这是我该做的。阿姨叔叔也不要太伤心了,熠看见会难过的。”顾以清安慰道,其实她内心的痛苦不亚于北堂夫妇。 北堂夫人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对着顾以清说:“你要到美国学习,就去吧。不要操心我们,熠儿已经走了,这辈子我们能够看到你幸福就够了。” “阿姨,我决定不走了。我要留下来照你们,替熠尽孝。”顾以清坚定地说着。 “这怎么可以!你有你的未来,何必为了我们而留下呢?更何况家里有佣人,我们也不是年过半百连,出门都困难的人!”北堂夫人焦急地说着,生怕顾以清真的如此做了。 顾以清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不放心留下你们,自己跑到国外。” “你…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北堂夫人有些哭笑不得,她虽然心里有些自私地希望顾以清能够留下来陪他们二老,但也清楚顾以清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不可以自私地将顾以清留下。 北堂先生见状,说道:“如果是真的为了我们好,就出国深造吧,我希望你能学有所成,因为到时候北堂家与顾家的事业就要靠你一个人支撑了。” 北堂先生一针见血地提出两家事业,顾以清也清楚,所以只好答应北堂夫妇学有所成之后,继承两家事业。 苏子泺的出现并没有给顾以清的生活带来影响,她似乎将见过苏子泺这件事儿忘得一干二净。苏子泺的绝情让她觉得,亲情、爱情、友情与苏子泺而言,都只是装饰品。 顾以清出国了,在没有北堂熠的日子里,她活得不像自己了。没过多久,顾以清发现自己怀孕了。 在她发现自己怀孕的那天,苏子泺恰好在美国执行任务,两人在医院里碰了面。 咖啡厅,这时的灯光很暗,优雅的音乐在整个咖啡厅里回旋,苏子泺与顾以清坐在靠外边的位置,此时两人皆不语,安静地品尝这家咖啡厅的招牌咖啡。 过了许久,苏子泺抿了抿嘴唇,放在被子,缓缓开口,“这孩子不能要。” 苏子泺话一出,顾以清立刻变了脸色,质问道:“为什么?这是我的孩子,与你何干?凭什么你说不能要就不能要?”顾以清彻底失望了,她的母亲何时变得这样绝情。 苏子泺知道这孩子对顾以清的重要性,这是她与北堂熠爱情的结晶,无论如何她都会保护这个孩子,可是…苏子泺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不得不说:“清儿,你是已有婚约的人了。” “什么?”顾以清震惊一问。 “顾家与诸葛家是世交,你的爷爷在你未出世的时候就与诸葛家定下了婚约,这桩婚事是让两家的关系日益亲近,所以既然有了家族婚约,你又怎么能弃顾家的颜面不顾?”苏子泺说道,其实她的话也仅说了一半,而那最重要的一半,苏子泺并没有告诉她,因为她曾答应过那个人,对那件事做到只字不提。 顾以清的眼眶红了,因为灯光的缘故,苏子泺并没有注意到顾以清眼角有些湿润。 “顾家?顾家在外人眼里不就是空壳一个?诸葛家与顾家的联系也早在七年前断了,现在还谈婚事不是太好笑了吗?”顾以清强忍着泪水问道。 “是在你眼里,它成了一具空壳。这些年诸葛家都在投资顾家事业,我将顾家事业交予北堂管理,不过是等有一天你成人之后,继承于你。”苏子泺说完,再次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孩子生下来吧,到时候再做打算。”说完之后,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顾以清一眼,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白纸之后迅速离开了。 顾以清一个人坐在那儿,脸上两行泪愈加明显。刚踏进咖啡厅的一个女孩路过顾以清的位置时,看到她流泪的模样,仿佛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朝她靠近。 “那个,我能坐这里吗?”女孩小声问道。 顾以清见有人来,赶紧拿出纸巾擦了擦泪水,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可以。” 女孩被顾以清的样子逗笑了,“那个我不介意你哭的,只是你为什么要哭啊?”女孩问道。 “没什么,只是…”顾以清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只是想家了而已。” 女孩招来服务员,点了一杯咖啡之后,调皮地朝顾以清眨了眨双眼,“你没有朋友吗?”女孩看起来很活泼。 顾以清刚点了点头,女孩立刻说道:“我叫刘小念!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顾以清愣住了,这些年她朋友不少,但她却没有一个知心闺蜜,因为她把所有的开心与不开心都与北堂熠说了,北堂熠就是她最好的知心男闺蜜。 刘小念见顾以清没有反应,撅着嘴巴,不停地搅拌着服务员刚拿上来的咖啡,“不做就不做嘛!还不理我了!” “不是。”顾以清晃过神来,赶紧继续说道:“只是有点惊讶,没反应过来。我叫顾以清,很高兴和你做朋友。”顾以清礼貌性地伸出手,刘小念毫不迟疑地与她握手,并说道:“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顾以清微微一笑,这是她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而这抹笑恰巧落入了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他离咖啡厅不远,从苏子泺离开后,他便一直站在那儿看着顾以清了。 转眼,八个月过去了。因为顾以清自幼虚弱身体的原因,胎儿一直不稳,随时都可能导致流产的现象发生。 “以清,以清,我给你带了水果来了。”刘小念风风火火地提着一篮水果小跑进顾以清现在居住的别墅之中。 顾以清不以为然,她已经习惯了刘小念的性子,也正因为她这样的性子,使得顾以清的生活变得有趣一些。 “我的姑奶奶,你倒是别老那么毛毛躁躁的,摔着了怎么办?”顾以清无奈地说着,手里接过了刘小念手上的水果篮。 刘小念撇了撇嘴,略有些不喜,“我这不是为了逗你开心嘛!” 顾以清无可奈何,只好举手投降,“好好好,您做的都是对的,是我的错,行了吧?”顾以清轻声说道。 突然,顾以清感到一阵腹痛,“嘶…”她疼得咬紧牙关,额头上开始冒出一颗颗密密麻麻的汗珠。 刘小念慌了,赶紧扶着顾以清到床边,“以清你怎么了啊?”刘小念着急地问道,将顾以清扶好之后,慌乱地打电话给了120。 顾以清被送到医院时已经昏迷,当时孩子必须尽快生出来,否则会有性命危险,又因为顾以清陷入在昏迷之中,医生们只好采用剖腹产。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过去了,听到顾以清消息马上赶过来的苏子泺也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 刘小念走近苏子泺,安慰道:“顾姨,不要太担心了,以清会没事儿的。” “叮。”手术灯灭了,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抱着一名男婴走了出来,苏子泺与刘小念二人迅速走到医生跟前,医生说道:“母子平安。” 苏子泺皱了皱眉,朝刘小念看了一眼之后,从医生手上抱过男婴。 “医生,你抱出来的明明是死婴,怎么说了母子平安?”苏子泺用着冰冷的语气说道。 医生不解,当刚想辩解的时候,苏子泺又继续说道:“诸葛少爷的话,医生难道想违背?还是说不想要工作了?” 医生一愣,但还是有些不怕死地问道:“诸葛少爷是医院的股东没错,他的话自然得听,但我凭什么去相信你的话?” 刘小念撩了撩额前的刘海,露出少女般的微笑,淡淡地说:“凭诸葛瑾是我哥。” “你是诸葛念小姐?”医生好奇地问道,完全忘了自己医生的身份。 “医生最好是不要知道太多,否则是会出事儿的。”诸葛念凑近医生的耳边威胁道,医生点了点头,只好作罢。 见医生不再多言,苏子泺便将男婴带走了。 诸葛念看着苏子泺离去的身影,不禁为她感到心酸,这些日子的相处,苏子泺对顾以清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只有顾以清傻傻地总是以为苏子泺是个绝情的人,她很多次想为苏子泺辩解,但却开不了口,毕竟有些事情需要顾以清自己去谅解和接受。 正文 第3章 回过头已不是从前 顾以清被转入了普通病房。很快,她便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个举动就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当她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不再圆润时,着急地问道:“我的孩子呢?” 诸葛念见顾以清醒来后,赶紧给她倒了杯水,“你先喝口水。” 顾以清推开水杯,扯着诸葛念的衣角,泪汪汪地看着诸葛念,继续问道:“小念,我的孩子呢?” 诸葛念低下头,不敢与此刻的顾以清两眼相对,吞吞吐吐地开口解释,“你的孩子、死了。他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已经、死了。” 顾以清一脸狐疑地看着诸葛念,“你在骗我的,对不对?”顾以清渴望地眼神直直盯着她,多么希望她说一句对。 “我没有骗你,你身体原先就不好,有早产的现象,生孩子本来就很危险了!”诸葛念解释道。 顾以清闭上双眸,泪水从她的眼眶里不停地溢出,“没了,孩子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顾以清难受地开口,她接受不了。那个孩子对她来说,多么重要啊,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诸葛念把水杯放在桌边,抱住了正在不停哭泣的顾以清。看到顾以清哭得如此难受,开始思考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迟久,顾以清缓缓动着自己干裂的唇瓣,“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诸葛念一听,放开了脸上毫无血色的顾以清,刚想开口说话,顾以清便打断了她,“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那你有事叫我,我就在外面。”诸葛念说完后,慢慢地走向门边,临走时还是不放心地看了顾以清一眼,最后叹了口气,出去了。 当诸葛念出去后,顾以清放声嚎啕大哭,这是她第三次哭得那么撕心裂肺了,第一次她失去了父母,第二次她失去了北堂熠,第三次她失去了她的孩子。为什么上天那么不公平,一次又一次地夺走了她最心爱的人。 坐在病房门外的诸葛念有些不忍,双手撑着脑袋,默默地为顾以清落泪。 “为什么一定要带走她的儿子。”诸葛念感觉到苏子泺的靠近,依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问道。 苏子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坐在诸葛念的身旁。 “一开始,你让我接近以清,就是有目的的吧?”诸葛念继续问道。 苏子泺仰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尽量使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然后回答她,“没有一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妻子生下一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让你接近清儿,我是想利用你的身份,但我也希望清儿能有你这样的朋友,她太孤单了。” 诸葛念深呼吸了一口,即使她知道苏子泺所做的一切是为了顾以清好,但她的内心对顾以清依然有些过意不去,觉得自己不该欺瞒顾以清自己的身份。 “那个孩子呢?”诸葛念问道。 “我交给一个家庭较为富裕的夫妇领养了,他们会对他好的,你放心吧,至少他也是我的孙子。但我希望你向我保证,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你哥和清儿知道。”苏子泺说着,眼神略带犀利,尤其是在希望诸葛念保证时的语气愈加严肃。 “我保证。”诸葛念说完之后,站起来透过病房门上的小窗看到顾以清正朝着天花板发呆,刚想推开门,苏子泺便说:“再让她冷静会儿吧。” 诸葛念放下了刚要触碰病房门的手,“嗯”了一声之后接着说:“那我去买着粥,以清过会儿才可以喝。”说完之后,诸葛念转身就想走。 “抱歉。”苏子泺朝着诸葛念说道,还记得一开始看到诸葛念的时候,她活泼开朗,今日与当初的模样完全不再搭边,是她让一个天真的女孩变得惆怅。 诸葛念摇了摇头,她知道苏子泺为何道歉,但她不需要。她反倒该感谢苏子泺,让她明白了,人不会一直快乐。 苏子泺一个人站在原地,这七年来她时时刻刻想回到顾以清身边,而此刻站在她的身边了,却给顾以清带来了无尽的痛楚。苏子泺想着,憋了许久的泪涌出来眼眶。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雨水不断地拍打在窗上,发出嘈杂的声响。而此时顾以清只是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眼角不停地流出泪水,脸色变得惨白。 就这样过了两天,顾以清一言不语,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躺着,饭也是草草地吃了几口而已,任谁叫她她也没有反应。 诸葛念开始有些担忧,害怕顾以清会撑不下去,忍不住开口低吼,“你能不能振作点?你以为你这样你的孩子就会回来了吗?” 顾以清微微眨了眨眼睛,依旧没有答复。 “以清,人死不能复生,你还会有孩子的。你再这样下去,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了,你不是还跟我说,你要照顾北堂熠的父母的吗?”诸葛念慢慢坐在床边,握住了顾以清的手,询问道。 顾以清身体一抖,慢慢地坐了起来,拭去脸庞的泪,沙哑地说道:“我…我会振作的,可是我真的好难过…小念,他就这么没了…我等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诸葛念看着顾以清哭得红肿的眼睛,心就像被拧成一团一样疼痛,展开双手轻轻抱住了顾以清,温柔地拍打着顾以清的背,小声说道:“都会过去的。” 病房里除了顾以清的哭泣声外,再与其他声音,悲伤的气氛弥漫在整个病房里,每天为顾以清检查的护士看到顾以清这般模样,也为之难受,每次都会开口安慰几句。 顾以清的深造还没有结束便回国了,因为只有在北堂家,她才能感受到一点点的归属感。 顾以清怀孕的事情,北堂夫妇并不知道。原本是想生下来再告诉他们的,现在她不敢开口了,顾以清害怕北堂夫妇会因此再次陷入悲伤,所以她选择只字不提,想将这个创伤永远地留在自己的心底深处,不再掀开。 “叮咚。”顾以清按了按门铃,来开门的是苏管家,许久不见,苏管家的头发已变得有些花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苏管家的时候,他虽然已经五十多了,但却依然神采奕奕,想必北堂熠的离开,对谁都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苏管家,好久不见。”顾以清笑着打了声招呼。 苏管家看到是顾以清,激动地赶紧来了大门,看着顾以清消瘦了许多的脸,问道:“小姐,您在外面受苦了。” 顾以清摇了摇头,说道:“只要回了家,就不苦。”她说着,眼眶又开始红了起来。 北堂夫人见苏管家迟迟没有进去,便边走边问道:“苏管家,是…”当北堂夫人刚要问是谁来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他们夫妇俩日夜思念的脸庞。 北堂夫人快步上前,紧紧抱住了顾以清,眼泪滴答滴答地落在顾以清的肩上,那刻,顾以清觉得自己快难受死了。 顾以清轻声安慰着北堂夫人,“阿姨,不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顾以清故作坚强地说着,这个时候,她比任何人都想要躲进北堂夫人的怀里,寻求安慰。 北堂夫人慢慢放开了抱着顾以清的手,打量着她全身,发现她憔悴了许多,有些心疼地说着:“回来就好,晚上让阿姨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好。”顾以清答道,与北堂夫人一起走进家中。 北堂夫人让佣人把顾以清的行李送到她的房间之后,对顾以清说道:“你北堂叔叔也十分想念你,你去书房跟他打声招呼吧,我去准备晚上的饭菜。” 顾以清微微点头,说了一声“好”便走上了楼梯。 这里如以前一般,没有其他变化,唯一少的,就是以前的生机。 顾以清观察着四周,最后眼睛定格在北堂熠的房间,房门被锁上了,她猜想,大概是北堂夫妇怕睹物伤情吧。 “叩叩—”顾以清来到了书房门前,敲了敲门,待里面的人同意后,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北堂先生低头处理着事物,没有注意来人,只是开口问:“有什么事吗?” “就是想叔叔了。”顾以清缓缓说道。熟悉的声音传入北堂先生的耳里,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那一刹那,他愣住了。 顾以清浅笑着靠近桌边,调侃道:“叔叔不会连以清都忘记了吧?” “没有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回来。”北堂先生赶紧答道,示意她坐下。 顾以清坐下之后,北堂先生便询问了一番这些日子她的状况,当他提及顾以清的母亲时,她有些震惊。 “其实七年来,你的一举一动,子泺都一清二楚。熠儿离开的不久后,子泺来找我,告诉我,她与你已经见过面了。”北堂先生道。 顾以清咬了咬唇,不可思议地看着北堂先生,并问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北堂先生站了起来,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走到窗边,眼睛里充满了无尽的愁,轻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也并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你的父亲,又或许是因为你的家族,她将你托付于我,是因为我们北堂家欠你们的。” 顾以清不解,正打算继续问下去时,北堂夫人便走了进来,“你们俩人啊,要叙旧晚上再叙了,先让以清去休息一下。” 北堂先生点了点头,“也是。以清先回房休息吧,有事晚上再说。”北堂先生说完后,顾以清便站了起来。 “那好,我就回房先休息了。”顾以清朝二人调皮地眨了眨双眼以后,离开了书房。 “这孩子…”北堂夫人笑了笑,对上北堂先生的双眸,“家族的纷争,就别扯到孩子身上了。” “嗯。”北堂先生说着,然后将北堂夫人搂进怀里,他的脸紧贴着北堂夫人的秀发,含情脉脉地说:“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就去一个安静的地方生活吧,就我们两个人。” “好。”……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年,这五年里,顾以清不断地充实自己,用工作麻痹自己。所以她不仅成了医学界有名的外科医生,也在商业上的一些领域颇有涉及,只不过她与北堂先生约定,再过三年,她才愿意接受家族事业。 “以清,你收拾好没有?”北堂夫人朝着楼梯大喊,看了看时钟,心里有些着急,“你再拖下去,时间可就来不及了。” 顾以清匆匆下楼,“阿姨,对不起啊,我刚刚在找东西,一直没找到。”顾以清抱歉地说着。 北堂夫人拍了拍顾以清的肩膀,斥责道:“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对不起!” “呵呵~”顾以清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拉着北堂夫人为她收拾好的行李走出了大门,“好啦,阿姨先进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我们也是。你也别担心我们,放心去吧。”北堂夫人说着,止住了步伐,朝她摇了摇手。 顾以清回头看了北堂夫人一眼,朝她做了一个放心的姿势,坐上北堂家的专车,离开了。 这一次她是到美国出差,具体要出差多长时间她也并不知道,顾以清只知道这是一件极为重大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恐怕医院的人也会跟着遭殃。 想到这儿,顾以清烦闷地揉了揉眉心,这些天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当她上了飞机头顶舱之后就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有个小小的身影一直在靠近她,嘴里喊着:“清儿…清儿…”身影愈来愈靠近她。 顾以清有些失措,一直往后退,直到再无退路的时候,缓缓地低下身子。 “为什么,你要把我忘了…为什么…”身影愈加清晰,当顾以清快要看清他的脸颊时,她猛地一下子惊醒了。 原来是飞机正在降落。 顾以清用手按了按太阳穴,刚刚的梦还有些令她心悸。很快,飞机已经到了地面。 诸葛念听说顾以清要到美国来,早早地就到机场接她了。 当顾以清走出机场时,就看到一个风风火火的身影正向她扑来。 “看我够义气吧!知道你要来就赶紧来接你了。”诸葛念拍拍胸脯道。 顾以清朝她翻了个白眼,将行李拿给她,“那么我该谢谢你了!”说着,两人同时笑出了声。 没与诸葛念打闹多久,顾以清就接到了电话,稍稍说了几句之后便挂掉了。 “带我去洲际酒店。”顾以清说。 诸葛念比了一个ok的姿势后,朝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招了招手,很快,车子停在了两人跟前。 “上车吧!”男人摇下了车窗,朝着两人说道。 看到男人第一眼时,顾以清的心突然一抽,不自在地望向诸葛念,“他是?” 男人邪魅地勾起嘴角,精致的轮廓,双眼深邃,不禁让人沉迷,“我叫诸葛瑾,诸葛念的哥哥。”诸葛瑾说着,还不忘朝诸葛念投了一个眼色。 诸葛念快要被气死了,她明明交代她哥哥不要拆穿她的身份,他却这样光明正大地介绍出来。 顾以清算是明白了,但她却没有半分怒气,“我想你晚上得想好说辞,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了。”顾以清用手指轻轻勾起旁边诸葛念的下巴,半眯着眼睛说道,危险的气息从她的身上散发出来。 诸葛念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地说:“快、快走了,你不是还有事儿吗。”说着,诸葛念赶紧先上了后座。 顾以清习惯坐在前座,下意识地打开门坐了上车,也没多在意诸葛瑾投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只是闭目养神。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诸葛瑾开口问道:“你不记得我了?” 顾以清缓缓睁开双眼,当他问那句话时,在飞机上梦见的那个小身影在她的脑海里再次浮现。 她稍稍转身,双眼直视着诸葛瑾,时间一点儿一点儿在流失,而顾以清却没有反应,依旧保持着那个动作。 坐在后面的诸葛念见情况有些不对劲,赶紧说道:“那个,洲际酒店到了。” 此时,顾以清才收回了视线,转向洲际酒店的方向。 诸葛瑾停下了车,突然朝顾以清靠近,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就算你不记得我,我也记得你,我的未婚妻。”诸葛瑾因说话而喷出的鼻息使得顾以清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顾以清用力推开了诸葛瑾,警告地说:“下次不要靠我那么近。” 诸葛瑾不以为然,下车为她打开了车门,并且继续说道:“等你忙完,发短信给我,我会过来接你。” “不用劳烦诸葛少爷了。”顾以清一边下车一边说着。她瞥了一眼诸葛念,见诸葛念不敢抬头与她对视时,愈加觉得有趣,“当然,也不用麻烦‘诸葛小姐’了。”顾以清戏谑地说着,故意在“诸葛小姐”四个字加重了语气,随后便迈着步子走进了酒店。 等顾以清走后,诸葛念将手中的包包扔向诸葛瑾,“王八蛋,谁让你乱说话的!” 诸葛瑾笑着说,“你自己挖的坑,怎么也得自己填吧?”说着,诸葛瑾坐上了车,当他准备启动车子时,前面一辆劳斯莱斯挡住了他的去路,当他想按喇叭时,车上的人优雅地打开车门,迈着大步子匆匆地走进酒店。 不仅诸葛瑾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连诸葛念也如此。 “哇…好帅的一个人。”诸葛念感叹道。 诸葛瑾冷呵一声,拿起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之后驶车离去。 顾以清登记好了资料后,走向了电梯,并等待着它。 “叮~”突然,一个看起来只有四岁的小男孩从电梯冲了出来,吓得顾以清退后了几步,险些跌倒。 陪同小男孩的一个女人朝顾以清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家小家伙不小心撞了你,还请你能够原谅。” 当顾以清刚想开口说没事的时候,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里。 顾以清有些激动地转过头,她哭了。映入眼帘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原来北堂熠还活着,转眼五年了,他不再像当初那样有着一点儿稚气,现在的北堂熠,多了一份成熟和稳重…… 女人对顾以清的眼泪感到奇怪,有些莫名其妙地走向北堂熠的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你终于来了!可把我折腾死了。” 当两人和谐地站在一起时,顾以清只是抱歉地说了一声,“这位先生与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很像,有些失态了,抱歉。”说完后,顾以清有些踉踉跄跄地走进电梯。 而这一切,刺痛了北堂熠的心。五年前他的离开是为了更好的归来。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会在这里相遇,更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的他已经有了未婚妻。 他身边的女人便是北堂熠的未婚妻,她是美国有名的商业奇才,也是一名华裔女子,名叫安浅。他初到美国时,是安氏助他在商界里发光发热,一年前,安浅的父亲离世,临终时将她托付于他,并且要他娶安浅为妻。 北堂熠向来都是最重情义的人,对于安浅父亲的嘱托他无法拒绝,所以两人便在数月前订了婚。 “那个女人真奇怪。”安浅嘟囔着嘴巴说着,然后看向北堂熠,发现北堂熠迟迟没有回过神来,问道:“你不会被那个女人吸引了吧?” 小男孩拉了拉安浅的衣角,发出稚嫩地声音,“我突然觉得好难受啊。” 安浅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男孩的额头,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安小宝,撒谎可不是什么好事!”安浅说着,拍了拍安小宝的屁股。 后面一行人被安浅的动作给弄笑了。领头的是北堂熠的手下安晨,他继续开口说,“要不总裁和总裁夫人也快快生个小宝宝吧!” “你!安晨,给我闭上嘴巴吧你!”安浅没好气地说着,牵着安小宝刚想走到电梯前,回过神来才发现北堂熠早已经不在了。 顾以清拿着酒店的房卡,一边走一边落泪,直到不想继续走下去之后,顺着墙蹲了下去,口中喃喃自语地说:“他不是北堂熠,不是我爱的人…不是…”顾以清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她痛苦地想要去死。 好不容易从悲伤中脱离,如今一个不小心又掉回原地。顾以清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个没站稳便跌入了一个怀里。 顾以清已经知道是谁了,她没有挣扎,什么都没有做,安安静静地被北堂熠抱着,有些时光,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对不起。”北堂熠率先开了口。 顾以清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以什么样的身份说出这句话,她只是微微点头。 “五年前,我…” “五年前,你死了。五年后,你已经不再是你了。”顾以清接下了北堂熠说了一半的话,慢慢推开他,眼里泛着的泪水也已经变干。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但现在你也该明白了,我们终归无法走在一起。”顾以清扯出了一抹笑容,她已经痛得无法呼吸了,却还要在这里故作坚强。顾以清真的不解,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为什么上天总是处处针对她? 北堂熠愣愣地站在原地,她笑,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牵动他的心,他后悔了,后悔当初的离开,他是变得强大了,变得别人无法动摇,可是他也因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失去了他的爱人。 “清儿,原来你在这儿。”诸葛瑾笑着走近了顾以清,随后而来的是安浅和安小宝二人。 顾以清对上安小宝的眼,冷笑道:“你的儿子长得可真像你。”话落,她主动牵起诸葛瑾的手,依偎在他的怀里,与他一同离开。 安小宝的目光一直放在顾以清身上,他虽然仅有四岁,却对她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顾以清特别亲切。 “她就是顾以清?”安浅问道,但北堂熠并没有开口,即使如此,安浅也猜到了几分。 每一次当北堂熠喝醉酒时,嘴里念着,脑海里想的,都只有顾以清一个人。同样是女人,每次当北堂熠提及那个名字时,她的心总在滴血,她只是不停地在安慰自己,日子久了,北堂熠就会忘记顾以清…可是时间过得再久,深爱的人便永远是深爱的人。 顾以清不再有心情讨论工作,便与诸葛瑾一同离开了洲际酒店。 刚顾以清要上车时,诸葛瑾狠狠地将她搂进自己的怀里,索吻。他惩罚性地重重地咬了一口顾以清的唇,顾以清微微皱眉,疼得眼眶泛起了一层涟漪。 许久,诸葛瑾才慢慢放开她,此时顾以清的唇变得鲜红,上面有着一层薄薄的血层,“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尤其——是你。”诸葛瑾说着,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戾。 顾以清像只被惊吓到的小猫一样温顺地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车以后,一路无言。 诸葛瑾把顾以清带到了一家主题餐厅,一开始顾以清只以为是普通餐厅,当她踏进门的那一刻时,她就不那么想了。 餐厅的装扮格外别出心裁,每个邻桌边都有一块屏风,上面装饰的是会发光的心形灯,一张桌子都仅有两个座位,桌上摆放着艳丽的玫瑰花和点燃的蜡烛。 服务员上前询问,“请问是诸葛先生吗?” 顾以清皱了皱眉,望向诸葛瑾。而诸葛瑾不打算解释,只是点了点头之后,径直走到一个靠里的位置。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礼貌性地说完后便到后厨去了。 其实顾以清有些好奇,这里是美国,但这里服务员都是中国人。当顾以清想开口问诸葛瑾时,诸葛瑾提前说:“我不知道。” “你…!”顾以清见他的态度十分恶劣,鼓着嘴巴,从包里拿出手机不再搭理诸葛瑾。 当她拿起手机时发现,原来她的手机早就没电了,纠结了一小会儿,顾以清小声地说:“那个…你手机能不能借我一下?” “不能。”诸葛瑾一口回绝。这回彻底惹怒了顾以清,她气得拍桌站起。 “清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突然,背后传来北堂熠的声音,顾以清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便再次掉入北堂熠的怀里,这是今天第二次了。 而这时,坐在一旁的诸葛瑾的脸黑得让顾以清有些慌乱,她快速地离开北堂熠的怀里,“那个,不好意思。”顾以清抱歉地说着,眼角之余偷偷看了一眼诸葛瑾的脸色。 “以清姐姐,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安小宝看见顾以清后,小跑了过来,牵住顾以清的手,可怜兮兮地说着。 顾以清有些无语,看了北堂熠一眼,而他只是耸了耸肩,虽然如此,顾以清也是懂分寸的人,假装难为情地说道:“对不起了小朋友,我已经和这个大朋友约好一起吃饭了,要是我不守约的话,这个大朋友会哭的。” 安小宝看了一眼诸葛瑾,活生生地被他瞪了回去,不敢再造次,“那明天我们再约好了。”安小宝说着,拉着北堂熠准备走开时诸葛瑾开口了。 “麻烦北堂先生以后离我未婚妻远一点。” 北堂熠冷笑,霸道地搂过顾以清,像是在宣告自己的占有权,“顾以清,无论从前,现在,还是以后都只会有我这一个男人。” “那安浅呢?”顾以清问着,语气十分平淡,对北堂熠的话表示不屑,甚至是厌恶。 纵使她再爱北堂熠,但他已有婚约在身,便要与之保持距离,这是她的底线。 “安浅她会理解我的。”北堂熠说着,搂着顾以清的手更加用力了。 顾以清对上北堂熠的双眸,微微勾起嘴角,手放在北堂熠的胸前感受他的心跳,迟久,她说:“可是我不理解你。更何况,我和诸葛瑾已经要结婚了。” “什么?”北堂熠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儿,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他无法接受。 顾以清轻轻推开北堂熠,笑着说,“你北堂熠说走就走,说有未婚妻就有未婚妻,怎么?还不允许我嫁人了?” “换个地方吃饭吧。”诸葛瑾说着,拉着顾以清的手从北堂熠的眼前走过,当时北堂熠失望的眼神深深刺痛了顾以清的心,但她必须如此。 安小宝见北堂熠一动不动,拉了拉他的衣角,“叔叔、叔叔…以清姐姐他们走了。” “清她恨我了。”北堂熠喃喃自语地说着,失魂落魄地牵着安小宝离开餐厅,当偷偷跟来的安浅看到这一幕时,她的心就如同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样疼痛。 正文 第4章 未能如初也只爱你 “你是没听懂我跟你说的话吗?”诸葛瑾突然止住了步伐,转身朝顾以清问道。此刻他的脸上除了愤怒,再无其他。 顾以清抿了抿嘴唇,小声地说着,“大不了下一次我也给你当挡箭牌。”顾以清故作委屈地蹲下身,将自己的头埋进胳膊里。 诸葛瑾听到这话时,本来就怒气冲天地火焰烧得愈加旺盛,气得直接拽起顾以清,“你真的是——” 还没等诸葛瑾说完后,只见顾以清紧闭双目,呼呼大睡,嘴里喃喃地说:“别闹…” 诸葛瑾瞬间懵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脑袋瓜里也不知装的是什么。”他打量着顾以清的脸,睡着时的她格外安静,这时的她比平常更多了一份神韵,十分诱人欣赏。看着看着,诸葛瑾竟有些出神。 诸葛瑾小心地抱起了已经熟睡的顾以清,这一天下来,想必她是真的累了。 夜变得格外安静,似乎世界上只剩下这二人。诸葛瑾并没有将顾以清送回她所住的地方,而是带回了洲际酒店,他想等她醒来之后也不必再来回奔波了。 诸葛瑾安排完后,坐在顾以清身旁守着。生怕一不小心,又把她给丢了。 霎时,一抹黑影出现在诸葛瑾的身后,他恭敬地开口道:“北堂熠是在五年前到美国的,除此之外,再没有找到关于他的半点信息,他藏得太深了。” 诸葛瑾点了点头后,黑影便消失了。 “呵,苏子泺,你城府也不浅啊。”… 次日,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过窗直射在顾以清的床上,由于光线的刺眼,刚想睁开朦胧的双眼时,顾以清又迅速合了上去,微微皱眉,伸手挡住了视线。 诸葛瑾好笑地站在窗边,左手还有趣地拉了拉窗帘,等顾以清适应了视线之后,拿起枕头就朝他的方向砸了过去,“你需要这么调皮吗!” 诸葛瑾接住了枕头,笑着说:“调皮也总比你睡在路边好吧?” “什么?”顾以清不解地问道,挠了挠脑袋,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晚的画面,原本是想逗诸葛瑾一下的,没想到自己却睡着了,快丢死人了,顾以清的脸微微泛红。 “行了,收拾一下。你可别忘了你来美国是干嘛的。”诸葛瑾说着,将顾以清的手机递给了她,“电充满了。” 顾以清接过手机之后,一脸戒备地看着诸葛瑾,问道:“你没偷看我手机吧?” “看了。密码也让我改了。”诸葛瑾淡淡地说着,身体慢慢靠近顾以清的身旁,威胁道:“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和北堂熠靠那么近,你就一辈子别想出门了,乖乖给我呆在家生孩子。” 顾以清脸上的红晕本来已经褪去,当听到他这句话时,脸蛋比之前更红了,心跳扑通扑通加速地跳着。 看到顾以清的反应之后,诸葛瑾心中大喜,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走吧。吃早餐。”诸葛瑾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领先走在顾以清的前面。 顾以清愣了一会儿,当她回过神来,诸葛瑾已经走到门口了,“喂、不是,你还没有给我说密码改成多少了!”说着,顾以清小跑到诸葛瑾的跟前,将手机屏幕开起,放在诸葛瑾面前,等他输入。 诸葛瑾见到顾以清现在的模样,心里只想着逗她玩儿,“你亲我一个,我就告诉你。”说着,诸葛瑾凑近了脸颊,等着顾以清的吻。 顾以清见他有些得寸进尺,便说:“大不了我不打了!”说完后,放下手机准备迈开脚步离开,当她刚抬起脚步时,就被诸葛瑾拥进了怀里。 “真是只调皮的小猫咪。”说着,诸葛瑾对上顾以清的唇,霸道地吻着,不给她半分喘息的机会,直到顾以清求饶。 “嗡嗡嗡…”顾以清的手机传来了短信。 顾以清瞅了一眼,可怜兮兮地看向诸葛瑾,说:“大哥,帮个忙呗。你就告诉我了嘛!这好歹是我的手机啊。” “我的生日。”诸葛瑾淡淡道,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等着顾以清自己输入。 顾以清有些绝望了,“不是,我怎么知道你生日啊——”她焦急地说着,昨天她没能按时赴约,今天还不赴约的话,她所在的那所医院恐怕要遭殃了啊。 诸葛瑾不悦地拿过手机,输入了密码之后,一句话都没说就开门离开了。 顾以清莫名其妙地看向诸葛瑾离去的身影,调皮地做了个鬼脸之后点开了短信。 上面只有依稀的几个字 ——洲际酒店,106号房。 顾以清回复了一个“好”字,便拿起衣服走进卫生间收拾一番。 顾以清扎起了马尾,穿着一件白色上衣,下身是一条九分牛仔裤。她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着装,满意地点了点头。 “穿个衣服都这么慢,需要我给你换上吗?”卫生间门外响起了诸葛瑾的声音。 顾以清吓得抖了抖身子,不满地打开门,咬了咬唇,说道:“诸葛少爷你别阴魂不散行不?” “阴魂不散?”诸葛瑾带着疑问的口气说了一遍,见顾以清没有要认错的样子,最后说道:“明天回国,结婚。” “什么?”顾以清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来,继续确认道:“你没逗我玩吧?” “你觉得我像是在玩的样子吗?”诸葛瑾一本正经地问。 顾以清见诸葛瑾没有半分在开玩笑地意思,有些慌乱地说:“不是、不是啊,我这还没准备好就要结婚了?!我还没跟我北堂阿姨、北堂叔叔说呢!”说着,顾以清躲开诸葛瑾紧盯着她的双目,侧身从一条门缝里溜了出去。 诸葛瑾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请帖我都发出去了,这不结婚不太好吧?”诸葛瑾戏谑地问着,见顾以清加快了脚步之后,继续说道:“结婚的事儿,好像是老婆先提的吧。” 突然,顾以清顿住了脚步,微微侧过身,小声地询问道:“有…吗?” “自己好好想。这婚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诸葛瑾一边说着,一边走近顾以清,微微地勾起她的下巴。他的脸上充满着浓浓的笑意,眼睛里好似带着一丝玩意,却又十分认真。 顾以清揉了揉脑袋,回想起昨晚在那家主题餐厅的事情,原本只是拿诸葛瑾当挡箭牌,没想到诸葛瑾给当真了。这真的是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啊。 “那个我先去见项目投资人了。”顾以清说完后,拿起手机灰溜溜地跑出了房间。 房间里余留着顾以清的味道,诸葛瑾微微一笑,仿佛沉浸在顾以清带给他的幸福之中无法自拔。 顾以清找了许久之后,终于来到了106号房门前,她深呼吸了一口,伸手敲门。 “谁啊!”安小宝一脸不情愿地走了过去,伸手打开之后就嘟囔着嘴巴转身走开,压根没瞥一眼来人。 顾以清愣了愣,一脸茫然地摸了摸脑袋,再次看了一眼房号,确定没错才发出了声,“那个,请问…” “我在。”里面传来了北堂熠的声音,顾以清算是明白了昨天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在洲际酒店碰面了。 安小宝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转过身后扑通一下冲进顾以清怀里,“以清姐姐!” 听到安小宝的叫声之后,北堂熠走了出来,看着熟悉的面孔再次映入他的眼帘之后,他暗暗起誓,他再也不会让顾以清离开他身边半步。 “看来我们的缘分未尽。”北堂熠说着,从顾以清身上将安小宝拉开,警告性地说着,“她是我的女人,别乱碰。” 安小宝一脸不情愿地甩开北堂熠的手,“叔叔,我跟你讲,你再这样我要跟安阿姨说了!” “叔叔?他不是你儿子吗?”顾以清有些疑惑的问着,两人的眼神交汇。 北堂熠无奈地弹了一下顾以清的额头,“我可没这样的儿子。”说完一笑。 “切,我还不要你当我老爹呢!”安小宝怒气冲冲地说着,嘟囔着小嘴,极为不满地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 顾以清忍不住笑意,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北堂熠,看来你混的也不怎么样嘛。”说着,也跟随着安小宝走进房间,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 没过一会儿,安浅也来到了北堂熠的房间,当看到顾以清的时候,是诧异的。 “你好,我叫安浅。”安浅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伸手与顾以清打招呼。 顾以清也如此,“你好,我叫顾以清。” 招呼打过之后,房间里鸦雀无声。 安小宝环视了一眼周围,十分不自在地说,“干嘛突然不讲话了!”他说着,双眼眨巴着,委屈的小嘴巴快要撅上天了。 “我是来谈生意的。”说着,顾以清刚想拿出文件的时候发现,文件已经不知道让她放到哪儿去了,有些尴尬地说:“午饭时间快到了,不然您们先去吃午饭,下午我再过来?” 北堂熠发觉到顾以清的尴尬了,淡淡开口:“生意得谈,饭得吃,走吧,吃饭。”北堂熠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外套,整理好着装后,对着顾以清问:“想吃什么?” 顾以清一脸黑线,她说的是北堂熠他们去吃饭,她要去找文件啊! “不是,那个我还不饿。”顾以清说道。 听到顾以清这么一说,北堂熠朝安小宝使了一个眼色以后,安小宝便拉了拉顾以清的手,“以清姐姐昨晚才答应要陪我吃饭的!”他说着,眼眶里隐隐约约快要泛起泪水。 他们配合两人的举动不禁让安浅觉得自己才是一个外人,最后安浅说道:“既然以清小姐不吃的话,也不要强求了。”安浅说完后看向北堂熠,“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安浅一脸严肃。 北堂熠皱了皱眉,觉得安浅是故意为之,刚想开口拒绝,安浅便继续说道:“这件事,听了你不会后悔,不听的话,也不要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小宝在安浅的威慑一下不敢胡言,只好等待北堂熠的决定。 “最好是如此。”说着,北堂熠跟随着安浅的步伐出去了,此间没有与顾以清说半句话。 顾以清冷笑,心里一麻,望着他俩离去的方向,不知道自己还在渴望些什么,不久之后,他们就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到时候,北堂叔叔和阿姨也都会开心的吧。 想着想着,顾以清出了神。 安小宝扯了扯顾以清的衣角,“姐姐,我们怎么办?”他问道。 瞬间,顾以清觉得自己被北堂熠给坑了,他们两个人去约会,留下一个难缠的小家伙给她照看,这是把她当保姆了? “好吧,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顾以清无奈道。 话落,一首熟悉的歌曲回放在整个房间,顾以清按下了接听键,就传来对方略带怒气的声音,“你是去谈生意还是做点别的事儿?那么慢!” “诸葛瑾,你有病啊!我才出来没一会!”顾以清不满地说着,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怎么可能……”顾以清自顾自的说着。 她出来的时候是八点五十分,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三十五分了。但是她明明在这也就呆了一会儿而已… 想了一会儿之后,她尴尬地低声说:“可能是我刚刚迷路浪费了点时间。” 当安小宝听到是诸葛瑾的时候便已经很不乐意了,看着顾以清脸上丰富的表情,更是不愿意两人继续聊下去。 “姐姐,我肚子疼!”说着,安小宝假装十分痛苦地蜷缩在沙发上。 顾以清赶紧放下手机,摸了摸他的肚子,脸上着急的表情深深刺痛了安小宝的心,他总觉得顾以清对他而言像是一个亲人的存在。 “姐姐,你有孩子吗…”安小宝下意识地问道。 顾以清愣住了,当年的场景像是播放器一样在她脑海里回放。她有过,可孩子已经不在了。有时候她总把这样的罪过安在自己的头上,总觉得孩子是被她自己害死的。 “嘭。”诸葛瑾大吼着顾以清的名字,行动敏捷地从房外走进,“顾以清!” 顾以清被他一吓,赶紧回过神,怕被满是怒气的诸葛瑾生吞活剥。 “你这样会吓到他的。”顾以清指着安小宝说道。 诸葛瑾不管谁在场,直接扛起顾以清就走出了房门,留下一脸茫然的安小宝。 “什么玩意?”… 顾以清一路挣扎都没能在诸葛瑾的手中逃脱,她放弃挣扎了,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问着,“你不用上班吗?” “我可不想像某人一样,把你给丢了。”诸葛瑾换了一个语气,很是平淡。而又恰巧勾起了顾以清想要忘记的疼痛。 “咕噜~”顾以清的肚子响了。 “我、我饿了。”顾以清尴尬地说着。 诸葛瑾没有搭理,只是暗自一笑。 “喂喂喂,等等我!”晃过神的安小宝急匆匆地追上诸葛瑾,他踩着小小的步伐,喘着粗气,看着他的模样,颇有一分北堂熠的影子。 诸葛瑾不耐烦地转过身,对着那小小的一坨说道:“我警告你,别想着靠近我老婆!” 安小宝突然哇哇大哭,四岁的小娃子哪能经得起这么一吓。 “你是坏人!以清姐姐…呜呜呜…你不要和坏人走在一起…” 被诸葛瑾扛着的人儿不敢乱动,但听到安小宝的哭声,内心又十分难受,“诸葛瑾,要不~带上他一起吃饭吧,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他老爸老妈都去约会了。”顾以清说着,身子微微扭动。 这个举动无疑是让身为男人的诸葛瑾性欲大发,他暗暗压住自己的欲望,轻轻放下顾以清,凑近她的耳边,充满磁力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等结婚之后,有你好受的。” 顾以清懵懵地看着诸葛瑾,但很快又转向安小宝,蹲在他身边,擦拭掉他脸上的泪水,“不哭了,走,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安小宝马上点了点头,露出心满意足地笑容,牵起顾以清的手,刚走了一会儿,他偷偷侧身朝诸葛瑾做了一个鬼脸。 诸葛瑾没有理会安小宝,只是跟随在两人的后面。望着顾以清的身影,想着刚刚自己的反应,一次又一次被顾以清勾起的欲望又只能自己消受,着实感到委屈又无可奈何。 饭也吃完了,文件也找到了。诸葛瑾跟顾以清说了一声公司有事处理之后就离开了。 顾以清并不想那么早去打扰北堂熠和安浅二人,就把诸葛念约了出来。 她带着安小宝来到诸葛念说的那家咖啡厅,随便找了一个位置便坐下了。 不久之后,诸葛念也到了。 “以清。”诸葛念走到了顾以清所在的位置,当她看到安小宝的时候,发现他的眉边有一个小小的红点,一脸震惊。 她以为顾以清已经知道真相了,有些害怕地看着顾以清,“我…” “这是您们的咖啡。”服务员打断了诸葛念的话,将咖啡放在二人面前。 “你这什么表情?该不会以为我生的吧?”顾以清好笑地调侃着,拿起咖啡抿了一口。 “啊——”诸葛念的手有些发抖,但听顾以清的话便知道她的害怕是多余的。 安小宝与诸葛念对视一眼,嘟囔着嘴巴说:“大不了我给以清姐姐当儿子,反正我也没爸没妈。”他说得如此直白,安小宝假装毫不在意的表情令顾以清的心有些堵塞,但那只是一会儿。 “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北堂熠的儿子呢,两人长得那么像,北堂熠就没拉你去做亲子鉴定?”顾以清转移话题,好奇地问道。 安小宝朝顾以清翻了一个白眼,慢慢说着:“我是捡的好不好,谁会想着去做亲子鉴定啊。” 诸葛念听着两人的对答,心里一暖,巴不得马上告诉顾以清,其实眼前的男孩就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她不敢开口,有些谎一旦说了,就没有回头的余地,她害怕会失去顾以清这样一个好朋友。 “你个小屁孩,才四岁吧,说的话跟个成年人似的。”顾以清敲了敲安小宝的脑壳,一边又将刚上来的提拉米苏递给他吃。 诸葛念很快收拾好情绪,假装不悦地说:“哎,有了儿子就忘了朋友,我的心都凉了。” “噗呲!”顾以清一笑,说:“可别乱说,当他妈我可不敢,这家伙可折腾人了。” 虽然顾以清嘴里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特别喜欢这个小孩子的。 “对了,你哥后天生日吧?”顾以清突然问道。 诸葛念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记得两人是昨天才认识的,难道他们已经发展到那个地步了?还有北堂熠怎么会在美国?诸葛念很是好奇,让她自己去问那个腹黑老哥诸葛瑾,那是不可能的。 迟久,诸葛念问:“你怎么知道?” “我屏保就他生日。”顾以清愤愤地说完后又继续说着:“你老哥特别特别能搞死我,我跟他呆久了估计会疯。” 诸葛念哈哈大笑,但还是拍了拍胸脯说道:“没事儿!以后我保护你,嫂子!” 安小宝不乐意了,“她是我叔叔的,不是你嫂子!”他气呼呼地说着。 “对了,你和北堂熠怎么会在这里碰到。”诸葛念没有理会安小宝的话,而是接着问顾以清。 顾以清耸了耸肩,说道:“好巧不巧,他是我的项目投资人。” “额…还真巧。”诸葛念一脸黑线。 聊着聊着,顾以清竟忘了时间,此时已是下午两点半。 “姐姐,还不走吗?”安小宝无聊地问道。 顾以清刚打开手机一看,发现有未接电话20个,突然心里一惊,但她有些茫然,“这个号码谁的?” 刚说完,安小宝就抢过手机,看着手机号码说:“姐姐,你要死了。这是叔叔的!” “什么?!”顾以清一愣,想起了项目,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小念,我就不陪你了,我先走了。”说完后,顾以清匆匆忙忙地拉着安小宝走出了咖啡厅,先回酒店自己的房间拿了文件。 此时,106号房里的室温降到了零度一下,站在一旁的安晨被北堂熠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来。 北堂熠双手抱胸,忍着怒气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据服务员所说,顾以清是和诸葛瑾一起离开的。想到这儿,北堂熠的怒气又上升了一层。 “安晨哥哥!”安小宝大叫一声,小跑向安晨的方向。 安晨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皱着眉头,小声说道:“小祖宗啊,你们上哪儿去了,总裁都要骂人了。” 顾以清尴尬地拿着文件走了进来,朝安晨打了个招呼便走向北堂熠。 此时的北堂熠正在气头上,顾以清也是知道一点他的脾气的,这时候她就没想着往火坑里跳,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晚到了些,这是相关的项目内容。”说着,顾以清把文件放在了桌上。 “心情不好,生意不做了。”北堂熠虽然很平淡地说着,但言语中明显带了一丝怒气。 在场的三人同时愣了一下,看向北堂熠。 “要不要这么任性啊?”顾以清哭笑不得地问着。 北堂熠朝安晨他俩说:“你们出去,我要办正事。”说着,北堂熠起了身走向顾以清。 顾以清听到“办正事”三个字,瞬间怂了,无助的小眼神投向两个刚准备迈开脚步的人儿。 “姐姐,你节哀。”安小宝说着,刚想马上抬脚跑人,顾以清便指着安小宝大声说道:“北堂熠,安小宝是你儿子!” “不是,以清姐姐,不带这样坑人的吧?”安小宝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他是不是北堂熠的儿子,恐怕没有人能比北堂熠更清楚了,安小宝是他捡回来的啊! 北堂熠的嘴角也微微向上扬起,仿佛是得到了什么珍宝似的,莫名开心起来。 “不是,北堂熠你就没发现安小宝跟你长得特别像吗?”顾以清执着地问道,使劲地想将北堂熠带偏,她不想自己再次沦陷在北堂熠那个巨大的漩涡里,迷失自己。 北堂熠也知道顾以清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于是顺着她的意打量着安小宝,轻轻地点了点头,“是有点像。安晨,带安小宝去做亲子鉴定,我们再给小宝生个弟弟。”说着,北堂熠横抱起顾以清,走近床边,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顺势压了上去。 安晨和安小宝两人相视一笑,“走了,小屁孩懂什么。”安晨说着,带着安小宝出了房间,并好心地将门关好。 “下次想个好点儿的招,除了你,我没有碰过其他女人。”说着,压在顾以清身上的北堂熠朝她的唇边一吻,手开始不安分地四处游走。 顾以清一慌,双手用力推开他的身子,继续强扯道:“可他真的和你很像啊!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她嘟囔着嘴。 “如果你想要孩子,我们可以现在要一个。”北堂熠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摸着顾以清的脸庞。他的动作十分温柔,顾以清仔细观察着他,完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嘴角微微一勾,不禁又令顾以清沉浸其中。 顾以清闭上双眼,情不自禁地想要说出自己心里藏了许久的话,“其实我们有一个孩子的,可是他没了。”看了北堂熠许久之后,她还是决定继续隐藏这件事情。 “熠,放下吧。不要再揪着曾经的事情了,我们回不去了,过去的,只能成为回忆。”顾以清淡淡地说着,但她那紧闭的双眼之间含着一点儿泪珠。 北堂熠愣了一下,然后用手温柔地将顾以清的头发撩到耳后,扎着马尾的她是北堂熠之前最喜欢的模样,因为这样的她会让北堂熠觉得,青春不只是黯淡的。 “知道安浅跟我说了什么吗?”北堂熠问。 顾以清摇了摇头,她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但北堂熠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安浅说,她要的不只是北堂熠这个人,也要北堂熠的心。可是,她没能得到,而你顾以清,却那么轻而易举,她选择祝福。她还说,她能看得出来,你顾以清心里爱着我,而且很爱很爱。”北堂熠说着,眼里泛着泪光,那时,顾以清的心是乱的。好像一时之间,有人把你心里已经装好的东西重新翻了出来并且打乱了一样。 北堂熠起了身,朝着窗边走去,他不愿意让顾以清看到他流泪的样子。这些年,所有的苦他都忍下来了,唯独顾以清,他终究无法淡定从容地迈过去。 “北堂熠,回家吧。”顾以清朝着北堂熠的身后说着,见北堂熠转过身后,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说:“我带你回家吧,我想你了,叔叔阿姨也想你了。” 北堂熠毫不犹豫地说了一声“好”,然后与她对视一笑,这时,五年里遇到的所有难熬的事情都如同雨过天晴一样,被坦然地揭开并放下,他松了一口气,心里不再那么沉重。 “熠,我爱你。”顾以清说着,吻上了北堂熠的唇,北堂熠很享受她的主动求吻,任由顾以清胡来也没敢做更近一步的举动。 直到最后,顾以清依依不舍地离开北堂熠的唇时,他才问道:“你怪我吗?我失踪的这五年。” “怎么可能不怪?我怪你为什么要诈死,我怪你让叔叔阿姨心碎,我更怪你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只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说着说着,顾以清没了声音,脸上多了两行泪。 北堂熠心疼地将顾以清搂进怀里,轻声安慰着,“我知道,我知道,都怪我。” “不!你不知道!”顾以清猛地推开了北堂熠,“你不知道!我总在想我上辈子是不是个罪人,今生老天才会如此对我。”顾以清哽咽地说着,她捂着胸口,像是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一样,她的难受,她的绝望,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北堂熠慢慢蹲下身子,头轻轻地靠在顾以清的腿边,他紧紧握住顾以清的手,唇瓣张合着,像是在说“对不起”。 就这样,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这间偌大的房间里直到深夜。此间,两人一言不发,都只是很享受这短暂的美好。 正文 第5章 幸福还能延续 “叩叩—”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 顾以清轻轻地推了推已经睡着的北堂熠,见北堂熠没有半分要醒的样子,只好将他移了移,好让自己去开门。 “来了。”顾以清说着,整理好着装,打开了门,是安晨。 “顾小姐,总裁夫人找您有事。”说着,安晨领路先行。 顾以清小心地关上房门之后,紧跟在安晨的身后,当走了一半时,安晨突然开了口说:“顾小姐,安晨并不知道你和总裁有多么情意绵绵,但安晨知道,这些年是总裁夫人不离不弃地陪伴着他,所以安晨希望顾小姐能够不掺和这一脚。” 听着安晨的话,又联想起下午他的模样,两者真的联系不上,或许这就是别人口中的双面人吧。 顾以清微微一笑,“无论我放下与否,都没有关系,关键是北堂熠有没有放下。”她说着,挺着胸膛与安晨对视,“安浅她是陪着北堂熠过了五年,可是我顾以清陪伴的,是他整个少年。” 安晨有些站不稳脚跟,或许是因为顾以清身上散发出来的一种威慑力,又或许是他看到了顾以清眼中那抹坚定的目光。 “抱歉,顾小姐。”说完后,安晨继续向前迈步。没过多久,安晨便将顾以清带到了酒店餐厅。 安浅坐在靠窗的位置,她的目光一直放在窗外的一颗大树上,右手撑着下巴,她的侧脸让顾以清有些惊讶,仔细打量,她们竟有几分相似。 “安小姐。”顾以清的着装不变,依旧是那白色上衣穿搭着九分牛仔裤,只是此时她的没有扎着马尾罢了。 安浅礼貌性地微笑,招呼着顾以清坐下,然后问道:“这么晚了还打扰,真不好意思。” “没关系。”顾以清答道。 安浅仿佛要将顾以清看出个洞来似的,盯了她许久。顾以清被她看得很不自在,然后说道:“安小姐若有事就说吧。” 安浅微微一笑,收回了她的目光,“也没什么事,只是突然很想听你们的故事。”安浅说着,眼神里略带一丝难过。她是安家所有人最疼爱的宝,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长大之后又凭自己的才华获得商界的一致好评。可是她却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这一生我最痛苦的时候,是在北堂熠离开的第一年里。”顾以清淡淡地说着,不带任何情愫,好像她说的是别人的故事。 安浅从包包里拿出两份份文件,递给顾以清,上面“亲子鉴定”四个字狠狠地刺痛了顾以清的眼,她一脸茫然地望向安浅。 安浅也知道顾以清的疑惑,解释道:“安小宝的出现我存了点疑惑,到后来发现安小宝越来越像北堂熠,我偷偷地去做了亲子鉴定,报告表明两人就是亲生父子。我问过北堂熠,他有没有孩子,他每次都特别认真的说没有。直到你的出现,让我不得不怀疑,偷偷拿了你的头发去做亲子鉴定,所以…” “所以我就是他的亲生母亲,是吗?”顾以清说着,双目放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令她难以接受,四年前,她诞下的是一名死婴,怎么可能…想着,顾以清猛地跑出酒店,打的往诸葛念的住处驶去。 顾以清的情绪让安浅有些慌乱,欲想叫来安晨去告诉北堂熠这件事,哪知一个身影便出现了。 “这种事情,又何必再让他知道呢?”餐厅里传来了诸葛瑾的声音,他不紧不慢地走近安浅,面无表情。 安浅皱了皱眉,朝着诸葛瑾问:“你是顾以清身边的那个男人?你怎么会在这?” 诸葛瑾冷冷一笑,原本俊俏的脸庞多了这一抹笑使其更加富有魅力。 “你觉得顾以清会变成什么样?爱情、友情、亲情都背叛了她。她会不会疯了呢?”诸葛瑾淡淡地反问道。 安浅愣了愣,然后激动地大声吼道:“你不是爱她吗?你快点去找她啊!” 诸葛瑾更是笑得诡异,捏紧安浅的下巴,冰冷的声音传入她的耳里,“这件事,是你造成的。你就自己去收尾。”说着,他狠狠地甩开了安浅,径直离开。 一路上,顾以清情绪不定,泪水滴答滴答地掉落,她不明白为什么诸葛念要这么做,她也不明白诸葛念为什么要骗她? 此时,诸葛念正在被窝里大睡着,苏子泺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拉了拉诸葛念的被单,叫醒了她,“赶紧起,以清她已经知道安小宝是她儿子的事情了。” 听到“安小宝”,睡意朦胧的诸葛念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什么!”她慌乱地看着苏子泺,然后继续问道:“这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亲子鉴定已经放在她的眼前。还记得当时我跟你说了什么吗?照实跟她说就好了。”苏子泺轻叹一口气,然后离开了。 房间里只留下诸葛念一人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然而迟久,诸葛念也没有等来顾以清。 “嗡嗡嗡——”诸葛念的手机响起。 当她刚按下接听键时,便传来诸葛瑾沙哑的声音,“清,出车祸了,在医院抢救。”诸葛念听完以后,赶紧收拾完打车去了医院。 她匆匆赶到,在场的除了诸葛瑾,苏子泺之外,还有北堂熠和安浅。 诸葛念走到苏子泺的身旁,抽泣道:“以清怎么会出车祸?” 苏子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还未熄灯的手术牌。 安浅慢慢地站了起来,朝着诸葛念的方向走去,抱歉地说:“对不起,是我的错。” 诸葛念抬头望向她,“你是谁?” “北堂熠的未婚妻。”诸葛瑾冷冷地说着,还不忘瞪了北堂熠一眼。虽然他在别人眼前心狠手辣,但他的心里只装满了顾以清一人。 诸葛念用力推开眼前的人,咬紧牙关,“就是你告诉以清这件事的吧?”诸葛念恶狠狠地问道。 安浅没有站稳脚跟,往后退了一小步。她自小被宠上天,被如此对待后,心里已然充满了各种委屈,辩解道:“就算是我告诉顾以清的又如何?听听自己的孩子还活着,难道她不是开心反倒是痛苦吗?我不信!” “够了!”一直不语的北堂熠发了声。 “叮!”手术灯灭了,医生打开手术门从里面走了出来,“病人已无生命危险,但是她的脑部受到重创,可能会发生一些不可避免的情况。” “什么叫做不可避免?”苏子泺问道。 “这个也不好说。”医生说完后离开了。 顾以清被送到了vip病房,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此时留在病房的只有北堂熠一人。他轻轻地抚摸着顾以清的脸,神色痛苦,嘴里喃喃地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梦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越靠近,身影越模糊,顾以清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依稀听见:“清儿…清儿…” “你到底是谁!”顾以清朝着那个身影大声问道,可他依旧没有回复。 “是谁!”突然,顾以清坐了起来,神情恍惚,大口大口呼着气。趴在床边睡觉的北堂熠也被惊醒了。 “清…”北堂熠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儿,迟久才反应过来,“你终于醒过来了。”说着,北堂熠将她拥进怀里,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此时刚迈进病房的诸葛念看到后,也匆匆地走到顾以清跟前。 顾以清揉了揉双眼,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在病房里,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怎么会在医院啊?” “你个大傻瓜!”北堂熠捏着顾以清稚嫩的脸,略带斥责地说:“你出车祸了!差一点我就见不到你了!” 顾以清微微皱眉,指着自己,再次确认道:“我出车祸了?”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瞒着你安小宝的事情。”诸葛念突然开口,低着头,语气里充满了抱歉的意味。 顾以清更是不解,冲着诸葛念问道:“我和你…认识吗?”她尴尬一笑。 北堂熠朝诸葛念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想起了医生说的话,然后轻轻地拍了拍顾以清的肩膀说:“这是美国,你来办公的,她呢,我也不知道哪来的。” “北堂熠,你别…”诸葛念不满地说着,当她说到一半时,北堂熠大吼一声,“够了!安小宝的事情我没有和你计较已然是我仁慈,我不希望你再伤害清。” 顾以清拉了拉北堂熠的衣角,朝他翻了个白眼,“北堂少爷,对女孩子要怜香惜玉,别这么凶啊!” “妈咪!妈咪!”安小宝背着一个灰色小书包,眨巴着圆圆的大眼睛,小跑进病房。 顾以清一脸茫然地看向北堂熠,“不会吧?我这出一车祸,还生了个儿子?”她质疑地问道,脸上除了讶异,迷茫,再无其他。 安小宝嘟囔着小嘴,拉着顾以清的手不停地左右晃动,“妈咪是不喜欢小宝吗?妈咪之前不是这样的啊!”安小宝说着,哇哇大哭起来。 北堂熠揉了揉脑袋,将安小宝提出病房外,警告性地说道:“你妈刚醒,需要休息,给我安静点!不然你就等着在美国自己一个人生活!”说着,北堂熠走进病房,顺带将门关上。 门外的安小宝懵懵地站着,迟久才对着门大喊:“北堂熠你偏心!” 诸葛念看到这一场景,心里更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她和苏子泺自作主张地把安小宝送走,他们应该会更幸福吧!顾以清也不会失忆了,她们还是最好的朋友。 “那个…熠,你是不是得给我说说这孩子的事儿?”顾以清默默地发出了声。 “他的事不重要。”北堂熠一边说着,一边倒了杯水递给顾以清,而她没有接过,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北堂熠,她想知道。 北堂熠没有直接告诉顾以清真相,反倒是说:“你偷偷生了我的孩子还不告诉我!一跑还是五年,等你康复了,我们就回国。” 顾以清惊住了,想必是因为这场车祸导致她五年里的记忆都消失了,她呆呆地望向诸葛念,开口问:“那你是我认识的朋友吗?” 诸葛念点了点头,秀发及腰的她不再像以前那般稚气,而是多了一份成熟。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也足以让她成长。 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顾以清的身上,金灿灿的颜色令她感到一丝温暖,顾以清笑着问:“那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我叫诸葛念,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诸葛念说着,眼角里含着泪,被泪水沾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如同睫毛上带着星光似的。 “我也很高兴与你做朋友。”顾以清回答道。 诸葛念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对着北堂熠说:“你可以回去休息了,你已经在这里守了五天了。” “五天?”顾以清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转身盯着北堂熠,发现他的脸色有些疲惫,然后毫不留情地说:“你这是希望我醒来了,自己却病倒好让我照顾是吧!” 北堂熠哭笑不得,自己只是担心她而已,反倒落了个这样的罪名,“你啊,就是个白眼狼。”北堂熠轻轻弹了一下顾以清的脑门,然后继续说:“行吧,那我先回去了。你呢,好好休息,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顾以清说完后,北堂熠轻轻地再她的额前烙下一吻,离去了。 待北堂熠走后没多久,安小宝整个人都扑过来了。 “妈咪!我特别想你。”安小宝说着,他白嫩嫩地皮肤摩擦着顾以清的脸,这让她感到特别舒服,忽然觉得有个儿子夜挺好的。 顾以清揉揉安小宝的脑袋,然后好奇地问:“为什么你姓安?而不是北堂?” 安小宝和诸葛念同时愣住了,这个问题他俩都不知道如何解释,房间里突然一片寂静。 “为什么不说话了?”顾以清继续问道。 安小宝叹了口气,委屈巴巴地抿着嘴,两行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他说道:“妈咪对我太狠了,不告诉爹地我的存在,还随便给我起名字!” 诸葛念服了,对于安小宝的演技,她只能说安小宝不去当演员,是娱乐圈的损失。 “我可以作证!”诸葛念说着,举起了自己的右手,配合着安小宝。 顾以清尴尬得勾起嘴角,冷呵一声,然后拿起手机,解了屏保,发了一条信息给北堂熠。 ——你儿子该取名了。 诸葛念见顾以清输入屏保的时候不带半分思索,有些惊讶地问:“你屏保还记得啊?” “我也不晓得,觉得是就输进去了。我记着原来的不是这个。”顾以清回答但,然后将手机放起。至少她现在对这些小事还不想深究,先过一段时间再说吧。顾以清是这样想的。 五月的天空很是晴朗,今天是顾以清出院的日子,也是回国的日子。 “哎!外面的空气真是好极了!”顾以清站在医院门口,伸了伸懒腰,朝着北堂熠说道。 北堂熠顺势将顾以清搂进怀里,唇轻轻地碰了她的额头,语气温柔地说:“老婆,我们回家。” 顾以清愣了愣,推开北堂熠,“老婆?我们啥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知道?” “连孩子都有了,你说呢?”北堂熠勾起嘴角,邪魅地说道。 顾以清半信半疑地盯着北堂熠,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此时,一辆雷克萨斯停在离医院不远处的地方,车窗被缓缓打开,诸葛瑾靠在车窗,静静地看着那个让他日思夜慕的女人。 “叩叩。”苏子泺敲了敲另外的一扇车窗,诸葛瑾皱了皱眉,打开了车门。 苏子泺迈着优雅的步子上了车,她的脸上挂着一抹令人无法理解的笑容,她开口道:“难道你就不想着把清儿抢回来吗?” 诸葛瑾启动了车子,双手紧握方向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银川能被你骗,我不会。”说着,诸葛瑾加大了速度往前开去。 下午两点,顾以清与北堂熠一行人上了回国的飞机。刚上飞机,顾以清就觉得有些疲惫,揉了揉自己的双目。 北堂熠笑着摸了摸顾以清的脸,然后说:“你累了,就睡一会儿。我跟安晨说点事,乖。”说完后,北堂熠令人拿来一张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顾以清没有回复他,只是闭上双眼睡着了。昨夜她一晚上没睡,一直在回忆这五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北堂熠走出了头等舱外,安晨已在外面等候他许久。 “还没有诸葛瑾的消息?”北堂熠问道。 安晨点了点头,“是。连顾小姐的母亲也没能找到半点消息。”安晨说着,其实他的心里有些疑惑,活生生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消息。 北堂熠突然想起五年前苏子泺对他说的话—— “想要将清儿留在身边,你有那个资本吗?” “消失五年,从清儿的世界里消失。五年的时间,足够你成长。” “清的未婚夫已经有人了,那个人的身份地位无法动摇。”… 北堂熠轻轻一笑,拍了拍安晨的肩膀,“不查了,回去过几天好日子。”说完后,他转身回到了头等舱。 安晨被北堂熠的笑所惊住,自两人认识后,他不曾见过北堂熠像如今这般开心。或许真的是遇见了对的人,心才能够放开吧。 飞机到站后,顾以清带着安小宝先回了北堂家,刚到门前,安小宝停住了脚步,“妈咪,你说爷爷奶奶看到我会开心吗?”安小宝眨巴着双眼对着顾以清说。 顾以清蹲下身子,调皮地将安小宝的头发打乱,原本帅气的小伙子一下子变得邋遢起来。 安小宝不悦地说:“妈咪,你太过分了!” 顾以清站起身来,耸了耸肩,嘟囔着嘴巴说:“不喜欢你就丢掉呗,反正北堂阿姨北堂叔叔有我就可以了,你的存在只会把他们给我的爱分掉!” “哈哈哈——”安小宝捂着肚子笑个不停,眼睛里都笑出来泪,“妈咪,你这样子太搞笑了吧?” 顾以清冷哼一声,按了门铃,苏管家很快就来开门了。 “苏管家!想我吗?”顾以清说着,一把抱住了已年过半百的苏管家。 苏管家的脸上满是喜悦,说道:“当然想你。快进去吧!听说你今天回来,夫人可是做了一桌子好菜。” 听苏管家这么一说,顾以清笑着小跑进屋子,完全把行李和安小宝抛之脑后了。 “喂!妈咪!”安小宝朝顾以清跑开的方向大吼一声,而她似乎没有听见,头也没回。 苏管家被安小宝的一声“妈咪”吸引了视线,他瞥了一眼安小宝,忽然愣愣地望着他,开口问道:“你、你是?”苏管家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像是激动。 “我是从顾以清肚子里出来的。”安小宝淡淡地说着,当一个四岁的小男孩说出这句话时,苏管家笑了。 “快进来吧。”苏管家喊来佣人将他们带来行李送来房间,右手牵着安小宝走进屋子。 映入眼帘的是北堂先生,安小宝站住了脚步。顾以清也从厨房里端着东西走到餐桌,看到安小宝之后,放下东西匆匆忙忙地走了过去,尴尬地说:“抱歉啊,我把你给忘在门外了。” 安小宝朝她翻了个白眼,北堂先生轻咳了一声,然后问道:“这孩子是从哪来的?”他说着,眼睛与安小宝对视,身体一愣。 顾以清刚要发话,北堂熠就迈着大步走了进来,他说:“那是我儿子。” 他一出声,连在厨房里忙活的北堂夫人也赶紧走了出来,望着这张熟悉的面孔,北堂夫妇抑制不住地眼泪一颗一颗地掉落在地上,苏管家也是如此。 顾以清看到这一场景,心里也难受极了,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她轻声问道:“我和熠不就是去了美国几天吗?怎么哭成这样了,这么想我们啊!” 北堂夫人愣住了,泪水也在那刻止住了。她将目光投向北堂熠。 北堂熠摇了摇头,示意他们不要问了,北堂夫人擦干了被泪水沾湿的脸庞,深呼吸了一口气,试图缓和自己内心的激动。 北堂先生很快收拾好了情绪,沙哑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说着,径直走向餐桌,他们谁也没有开口再问这件事情。 安小宝一脸茫然,觉得自己好像与他们的世界脱离了一样,完全不在同一个轨道似的。 北堂熠将安小宝扛在肩膀上,然后走进餐厅,笑着对北堂先生说:“爸,这是我和清的儿子,也是你的孙子,你不会不开心吧?” 北堂熠说着,安小宝也配合地朝北堂先生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双眼。 “坐下吃饭!”北堂先生说着,也招呼来了北堂夫人和顾以清,“你们也快来吃了。” “好嘞!”顾以清挽着北堂夫人一起入了座。 北堂熠坐在了顾以清的旁边,夹了许多顾以清爱吃的食物放在她的碗里。安小宝不乐意了,“爹地,你能不能别那么偏心!”他不悦道。 看戏的北堂夫妇二人同时一笑,然后说:“这小孩,跟熠儿的脾气真是像极了,爱吃醋!哈哈!”北堂夫人笑道。 “不是,我说安小宝,你这脾气得改,像你老爹可不好。”顾以清一边说着,一边还夹着菜塞进嘴里,全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而他们也见怪不怪,北堂夫妇知道顾以清是个懂分寸的人,在家里就是应该要有这种感觉,才会令人觉得温馨。 北堂熠轻轻捏了一下顾以清的大腿,双眼紧盯着她,“我脾气哪里差了?你没说得让我满意……”北堂熠邪魅一笑,凑近顾以清的耳旁低吟:“晚上你就别想睡觉了。” 顾以清咬紧牙关,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北堂熠,见北堂熠不再理会她,优雅地吃着饭时,她才收回了视线。 晚餐很快就结束了,顾以清和北堂熠两个人在外散步,微风轻抚着两个人的脸颊,月光柔和地洒在大地之上,两旁的路灯照亮了前方的路。 顾以清突然抢先走了几大步,然后委屈巴巴转向北堂熠,耷拉着脑袋说:“我十九岁时,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弄丢了。” “丢了?那你打算怎么赎罪?”北堂熠假装有些生气地说着。 顾以清吓得身体一哆嗦,“我、我这要钱没钱,要色没色的,你要什么赎罪?”她疑惑地问。 “唉。”北堂熠轻叹一口气,揽过顾以清的肩,向前迈着步子向那座小别墅去。 海水相互拍击的声音依旧那么好听,北堂熠牵着顾以清走在海边,享受着此时此刻的美好,哪怕只有那么一瞬间。 “清,你知道吗?这五年里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五年时间太长了,每天都想着下一刻与你相见,把你搂进怀里。五年的时间也因为太长,导致变化太大了。幸运的是,我们还能在一起,没有分开。”北堂熠自顾自的地说着,紧跟在他身后的顾以清听得一脸茫然,却也十分心疼,仿佛两个人似乎真的五年未见。 “傻瓜,我们不是日日相见吗?再说了我们还有一个小家庭呢。我不奢求我们有多富裕的生活,只希望这样温馨幸福的生活能够长存。”顾以清笑着说,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欠你一场婚礼,我会还你的。”说着,北堂熠止住脚步,郑重其事地对着顾以清说。 顾以清傻眼了,原来他们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呢?她一直以为他们已经结婚了。 “安小宝是在我生日那天怀上的吧。这五年,难道我们还没有结婚吗?”顾以清哭笑不得地问道。 北堂熠也有些措不及防,没想到顾以清心里一直以为他们已经结婚了。 见北堂熠的脸色变化多端,顾以清又接着说:“看来这五年里发生的事情我是真的一点儿都不记得了。” “好了!不说这个,我带你去小别墅。”北堂熠说着,从兜里拿出钥匙放在顾以清的面前,顾以清茫然了。 “我明明没找到啊!”顾以清紧皱眉头地说道。 北堂熠敲了敲顾以清的脑壳,宠溺地说:“也不知道是谁偷偷去我房间,钥匙就落在那里了。” 顾以清一脸尴尬,她记得她是去过北堂熠的房间,但是为什么去?她不记得了。顾以清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很快她便回过神来了。 北堂熠牵着顾以清的手,两个身高不一的身影走在一片深蓝色的星空之下,海风吹拂他们的衣角,顾以清的秀发飘逸在空中,在他人眼里,这美好的一切被构成一副幸福的画面。 银川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前后进了小别墅后,准备转身离去跟诸葛瑾报告时,苏子泺出现了。 他们不再带着面具,苏子泺站在银川跟前,她那双在浓密的睫毛之下闪烁着尖锐眼神的眼睛直盯着眼前的人。 银川不想理会她,正打算绕道离开之时,苏子泺淡淡开口:“主上的心情阴晴不定,银川这是想回去送死?要是他得知清儿和北堂熠这么恩爱的幸福着,怕是那个地方的人都要遭殃了吧。” 银川冷呵一声,握紧双拳想与之打一架,但是他忍住了,在黑夜中行走的他一向冷酷无情,可偏偏让他留意上了一个女人,她像毒药一般,渗透在他的血液之中,令他疯狂。 “你想做什么?”银川问道。 “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说着,苏子泺慢慢靠近银川,她在试探自己的心,会不会因此有半分悸动。 霎时,苏子泺迅速转身,平复自己内心的情绪,冷冷地说:“话我已带到,如何做,自己看着办。”说着,苏子泺不带一丝留恋地离开了。 银川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里一颤。 那日,诸葛瑾对他说,苏子泺的心里只剩下复仇,她已是个无情之人。 银川本不信,可后来联想所有的事情之后,他信了。 “有些人无论生死相依,却也不可能有半分交集,说的也许就是我和你吧。”银川喃喃自语道。 正文 第6章 我微小如尘埃 “北堂熠!你干嘛!”此时,顾以清正在床上呼呼大睡,哪知北堂熠突然压上了她的身子。 顾以清气得脸都鼓起来了,不悦地看着打扰她美梦的人儿。 北堂熠双手支撑着整个身体,脸慢慢地朝顾以清凑近,最后用右手扣住她的头,朝她的唇袭去,深情地吻着,直到顾以清喘不过气来后,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顾以清。 “北堂熠,你不嫌我没洗漱啊!”顾以清气呼呼地说着。 北堂熠耸了耸肩,双手摊开,然后抱起顾以清说:“你是我老婆,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们还没结婚!”顾以清强调道,勾起了北堂熠的兴趣,他笑着说:“那现在领证去。” 顾以清满脸黑线,完全不知道北堂熠心理想的是什么?“你能再随便一点吗?大哥?”她无奈地问道。 “好了,不逗你了。洗漱去,晚上还需要老婆大人做女伴呢。”北堂熠说着,大步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顾以清只是埋在北堂熠怀里,一言不语,被他抱到卫生间后才草草洗完漱,清醒了些。 “妈咪!妈咪!”安小宝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顾以清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似乎并没有听到安小宝在叫她。 “妈咪!”安小宝停在顾以清跟前,大声吼完后,顾以清才缓缓起身,挺直腰板,对着安小宝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要稳重,稳重,看看你,怎么不学学你老爹?” 安小宝无语地勾着嘴角,把刚要说的话抛之脑后,委屈巴巴地说:“老爹好,也不见你夸他啊!” “我这不是夸了吗?稳重也是优点。”顾以清淡淡地说着,毫不理会快要把她给吃了的安小宝。 突然,顾以清想起了安小宝毛毛躁躁跑进来找她好像是有事情要告诉她,然后问道:“你刚刚要说什么事啊?” 安小宝揉了揉脑袋,“忘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这样子全然像极了顾以清。 “你!”顾以清算是被安小宝气到了,再不说话,而是下楼去找北堂夫人。 然而当她走到楼梯的拐弯处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她的母亲。顾以清愣了愣,左手放在心脏的位置上,猛然发现自己竟毫无半分惊喜和激动。这种感觉很令她好奇。 坐在客厅的北堂夫人看到顾以清站在那儿时,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快些过来。而此时的顾以清很抗拒上前,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潜意识里,她不想与苏子泺有交集。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 顾以清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面带微笑地迈步上前,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他选择面对。 “阿姨,早上好。”顾以清说着,坐在了北堂夫人的身边,双手挽着北堂夫人的胳膊,样子十分亲近。 这一幕深深地印在苏子泺的眼里,她原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所有感情,但这时她发现,感情不是人可以控制的,虽然苏子泺已经让自己变得很无情了,但她的心里依然会有些轻微地浮动。 苏子泺不语,等待着顾以清开口。 “妈,你终于想起我了啊。”顾以清说着,言语平淡。 北堂夫人理解为顾以清终于见到自己的生母,激动得连自己都忘了。可是事实并非她所想的那样。 “好了!最近真是好事不断啊!”北堂夫人开心地说着。 “阿姨,小心乐极生悲啊!”顾以清说着,倒了杯水递给北堂夫人,“你呢,喝完水跟叔叔一起去外面散散步,今天天气可好了。” 北堂夫人接过水,配合道:“好好好,给你们母女腾出一个聊天的地儿,小宝我也带出去了。” 北堂夫人喝完了水,就同北堂先生、安小宝两人一起出了门。客厅里只剩下顾以清和苏子泺二人。 顾以清瞥了一眼苏子泺桌上的咖啡,淡淡地说:“我记得妈是不爱喝咖啡的。想来,这些年变化也是挺大的。” “是啊。这么久没见,你也成人了。”苏子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顾以清的身上。 顾以清丝毫没有半分想和苏子泺聊下去的冲动,但又不好直接离开。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息,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顾以清按下接听键,朝苏子泺微微一笑之后,走到外边去听电话。 屏幕对面传来了北堂熠的声音,“下午我带你去吃,然后就不回家了,晚上直接去参加酒会。” “我妈回来了,所以不好走开,要不你回来吃?”顾以清小声地询问北堂熠的意见。 对方迟久没有答复,像是在思索什么似的。 “喂!北堂熠!”顾以清低吼。 此时对方才传来一声“好”。 顾以清挂下了电话,然后走进客厅,发现苏子泺早已离去,她一脸茫然,喊来了苏管家。 “苏管家,我妈呢?”顾以清傻愣愣地问道,她刚刚明明就现在门外,苏子泺离开她怎么可能连半点动静都没有听到。 苏管家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顾以清上了楼梯,一边喊着“妈”,一边四处张望,试图寻找苏子泺的身影,可最终都没能找到。 “嗡嗡嗡——”手机里传来一条短信。 上面写到:清儿,妈有事先离开了。 顾以清叹了口气,“真是的,要走好歹说声吧。”顾以清埋怨道,拿起手机,拨打着北堂熠的号码。 手机铃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她马上回过头,发现北堂熠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 顾以清问:“你干嘛!什么眼神!你怎么会回来!” 北堂熠走近她,顺势将顾以清搂进怀里,朝着房间里迈步走去,“老婆这么多问题,我要回答哪个啊?” “你不会一个一个回答啊!”顾以清不悦地说着,明显知道北堂熠是故意闹着她玩的。 “那好吧,老公就告诉你,老公是回来干嘛的。”说着,北堂熠将顾以清轻轻一推,她一个没站稳就摔在了床上。北堂熠下手也知道分寸,不会伤她半分。 顾以清慌了,紧紧抱住自己,“喂,干嘛?你不会是想强抢民女吧?这不太好吧!”顾以清糊里糊涂地乱说一通。 见顾以清毫不配合,只好自己动手去解开她的衣服,“老公睡老婆,天经地义。”北堂熠说着,一边褪去顾以清的衣裳,一边吻着她的唇,丝毫不给她半分逃跑的机会。 “唔~唔~”顾以清娇羞地低吟,任由北堂熠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北堂熠见况,心情大好,凑在顾以清耳边吹着气,小声说:“这才乖。”说着,他开始其他动作。 等顾以清醒来之后,已是下午三点。顾以清扶着自己的腰,皱紧眉毛,起了身,“该死的北堂熠!”她咒骂着,全然不知道她口中骂着的人正端着一碗粥站在门边。 北堂熠的脸上满是笑意,端着粥走了进去,嘴里还不停地调侃着,“看来老婆精力充沛,还能骂人呢,要不多来几次?” 被北堂熠一说,顾以清的脸扑通一下全红了,毕竟这种事不好挂在嘴边,可北堂熠倒好,拿着这事儿来调侃她。 “咕噜~”顾以清的肚子抗议一叫,这让原本红得发烫的脸更加熟透。 “好了,喝粥吧。”说着,北堂熠盛了一碗粥,细心地一口一口喂着顾以清,生怕烫着她,还轻轻地吹了吹。 顾以清有些感动地说:“老公真好。”她说着,眼眶里泛起一层涟漪。 十九岁生日那天,她把她的第一次给了北堂熠,原以为此生不会再有交集,没想到,今天还能有这么幸福的一刻。 “傻瓜,你是我最爱的人,此生我定不负你。”北堂熠说着,继续喂顾以清喝粥。 顾以清点了点头,很听话地把粥都喝完了。 夜幕临近,顾以清陪着北堂熠一同出席酒会,她一袭蓝色修体长裙,精致的花边衬出白皙的双腿,修长挺拔,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勾勒出她的身姿,曼妙动人。 “待会不许喝酒。”北堂熠用命令的口气说着。 顾以清朝他翻了个白眼,开酒会不喝酒?开玩笑的吧!当然,她还是对北堂熠点了点头。 当二人刚走到酒会门口时,许多与北堂熠有商业联系的人都过来跟他打招呼。 “这是您的妻子吧,长得可真是美丽动人啊。”一位商业老总说着,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顾以清有些不耐烦地拉了拉北堂熠的衣角,示意她不想再呆下去了。北堂熠是宠妻无度,自然会顺顾以清的意。 “不好意思,我老婆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带她去休息,有事等会说。”北堂熠说着,不带任何感情。 顾以清松了口气,快步走在前头。很快,北堂熠也跟了上来。 “最讨厌这些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答应你。”顾以清说着,朝北堂熠瞪了一眼。 北堂熠噗呲一笑,拍了拍顾以清的肩,安慰道:“好,是我错了,以后咱们都不来了,行吧?” “行啊!”说着,顾以清从餐桌上拿了一杯香槟,走到一旁的休息区坐了下去。 北堂熠刚想伸手抢走她手上的香槟,哪知道顾以清立马将它饮完,并笑着说:“就这一杯,我渴。” 北堂熠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拿过顾以清的酒杯,“行,别让我再看见你喝,不然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他说着,言语里带了些许威胁。 “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快去忙,我在这里等你。”顾以清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推开北堂熠。她深知北堂熠口中的“收拾”是什么意思,脸颊微微泛红。 北堂熠如蜻蜓点水般一样,轻轻地碰了一下顾以清的唇,“不许乱跑。”说完后,他拿着酒杯走向刚刚那群老总们。 等北堂熠没走多久,视线不再放在她身上时,顾以清优雅地起身,踩着一双高跟鞋走向酒区,其实她很爱喝酒,千杯不醉。几乎各种美酒都让她饮了个遍,只是北堂熠担心会危害到她的身体,才不允许顾以清喝酒。 顾以清看着桌上满是香槟,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这酒会负责人,那么穷的吗?”她说着,右手不安分地拿起香槟,饮尽。 “小姐若想喝更好的,我这多得是。” 顾以清觉得后背发凉,幽幽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她转身对上了那人的双眼。 诸葛瑾迈着大步,眼神里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他伸手想要牵顾以清,而她却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迟久,诸葛瑾才缓缓开口:“抱歉,小姐跟我的一位故人很相似,我怕是认错人了。”他说着,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酒刺激着他的舌头,诸葛瑾一笑,重新拿起一杯香槟,饮尽,然后对着顾以清问道:“不知小姐觉得这酒是何味道?” 顾以清对诸葛瑾的举动满是不解,脸上除了疑惑的表情再无其他,当她想开口回答诸葛瑾时,诸葛瑾却自答道:“是苦涩以及思念的味道。” “想必先生心仪的人,此时也在思念你吧。”顾以清笑着说,不得不承认的是,看到诸葛瑾难受地思念一个人时,她心里竟联想到自己与北堂熠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不会也会有这样令人抓狂的思念呢? 诸葛瑾突然向顾以清的方向倾斜去,当他凑近顾以清时,猛然发现顾以清的锁骨上有着浅浅的红印,他怒了,甩身离开。 只留下顾以清在原地傻愣愣地站着,像只迷乱的小猫咪,搞不清是非。 这时的北堂熠依然还在敬酒,只是有人过来告诉他,诸葛瑾在外等着他,他便去了。 夜幕下的大地格外寂静,诸葛瑾站在的跟前是一个喷泉,时不时地喷洒着水。 “诸葛少爷不是在美国吗?怎么有空回国内了?”北堂熠不冷不热地问着。 “呵,少阴阳怪气地说话了。我找你,不过是为了清的事情。”诸葛瑾转过身,讽刺地勾起嘴角,眼神里满是犀利。 北堂熠对诸葛瑾的表情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抿了一口手中的香槟,脸上挂着魅人的微笑,“无论过去、现在,还是以后,清的丈夫只会是我,她爱的人也只会是我。”他淡淡地说着,心里无比坚定这句话的份量。 北堂熠的话很快激怒了已经忍到极限的诸葛瑾,他咬紧牙关,恶狠狠地说:“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我想这句话,是我该说给曾经的你。”北堂熠说着,声音不大不小,此时的诸葛瑾已然被北堂熠的话冲昏了头脑,理智早被抛之脑后。 这辈子唯一能让诸葛瑾变得不理智的,也只有顾以清一人了。 在酒会休息区等得不耐烦的顾以清刚站起身来,北堂熠便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他笑得吸引人的眼球,顾以清直勾勾地盯着他,直到他喊了顾以清一声后,顾以清才缓缓回过神来。 “我很好看吗?”北堂熠问道。 顾以清尴尬地挠了挠脑袋,傻傻一笑,“我想事情呢!” “哦?是吗?”北堂熠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道。 “我跟你讲,别再问我了!不然你晚上睡地板去。”说着,顾以清稍稍用力推开了北堂熠,小跑出去,此时她的心脏正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着。 北堂熠浅笑,跟上了顾以清的步伐,最后抢先走到她的跟前,“好啦,我们回家了。”说完后,北堂熠伸出了手,示意顾以清牵住他的手。 顾以清假装没看见,“回家回家。”她一边说,一边憋着笑往前走。 北堂熠也不恼火,直接扛起顾以清走出酒会,顾以清傻眼了,手脚四处晃动着,赶忙说:“我错了我错了,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顾以清急了。 而北堂熠理都没理,直接迈步走到车旁,将顾以清扔进后座,压在她的身上,威胁道:“下次你再不听话,我就在当场把你给办了!” 顾以清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连连点头,这时北堂熠才满意地亲了她一口,牵着她走到前座后,开车离开了。 诸葛瑾看着离去的车子,强扯出一抹笑容,“以前你把我忘了,如今又再一次把我忘了,在你心里,难道北堂熠真的很重要吗?” “或许真的很重要。”诸葛念站在他的身后答道。 诸葛瑾侧过身,捏紧她的下巴,“不可能!”说着,诸葛瑾甩开了诸葛念,刚打算上车时,诸葛念大声吼道:“哥!难道你就顾我们的血缘关系了吗?” “血缘?”诸葛瑾冷冷一笑,“我诸葛瑾这一生只有顾以清这一个亲人。你们,都不是。”说着,诸葛瑾打开车门,踩着油门,行动迅速地离开了,丝毫不带半点留恋。 诸葛念默默地流下了眼泪,自小,她天天缠在诸葛瑾身边,可诸葛瑾对她从来都是冷冰冰的,直到有一年,诸葛瑾失踪了,回到之后性情大变,就算不与其他人讲话,也对她温柔了许多,今天的诸葛瑾让她有些害怕。 次日清晨,顾以清很快就起床洗漱了,这让北堂熠有些好奇,“老婆今天是要去哪儿?” 顾以清从衣柜里拿出一套休闲装,笑着朝北堂熠眨了眨眼,“我呢,是要去见帅哥了。”说着,顾以清把衣服放在床上,示意北堂熠出去,她要换衣服了。 北堂熠听到顾以清那句“见帅哥”时,偏偏一动不动,心里略带不爽地说着,“你是我老婆,我还不能看了?就在这儿换!” 顾以清皱了皱眉,虽然北堂熠说得也没有错,但她还是有些害羞,顾以清小声地说:“你就出去一下下嘛。” “那你说,见什么帅哥?”北堂熠不悦地问道。 “噗呲”顾以清一笑,然后凑近北堂熠的耳边,轻声地说:“原来你是吃醋了啊。” “那又如何?”北堂熠说完后,顺势将顾以清搂进怀里,他吻了吻顾以清的唇边,揉着她的脑袋,“要不趁早,我先好好伺候老婆一番,老婆觉得如何呢?”说着,北堂熠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顾以清的身上游走,突然,他用力啃了一下顾以清的锁骨。 “嘶~”顾以清紧皱眉头,不满地说:“王八蛋北堂熠,你咬我干嘛!” 北堂熠敲了敲顾以清的脑门,警告性地说:“这是给你的警告!别想着在外面给我拈花惹草,不然下次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顾以清尴尬一笑,不敢再多言,只好说清楚自己是要去医院上班。 “你还知道你要上班啊,我以为你忘干净了呢。”北堂熠一边好笑地说着,一边褪去顾以清的睡衣,给她换上衣服。 顾以清任由他换着,也没有挣扎,很是安静。北堂熠满意地笑了笑,“下次呢,就在我面前换,不然我就亲自给你换。”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顾以清慌张地一直点头。 “叩叩。”安小宝敲了敲顾以清的房门,打着哈欠走了进去,“爹地,妈咪,你们在干嘛,该吃早餐了。”等他揉了揉双眼,使自己清醒过来之后,发现北堂熠和顾以清正以暧昧的姿势看着他。 安小宝赶紧捂住双眼,嘴里念叨着:“没看见我,没看见我。” 顾以清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北堂熠,这就你儿子,脑子里都想的什么啊!龌鹾!” “妈咪!有你这么说你儿子的吗?好歹我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安小宝鼓着嘴巴,不满地跑到北堂熠旁边,拉着他的衣服,委屈的小眼神直盯着他,“爹地,妈咪太过份了。” 北堂熠有些无奈,有时候他也很怀疑安小宝是不是她亲生的,说话是有够损的。 “那我替你好好教训你妈咪,你先出去跟奶奶说,我们待会再去吃早餐。”北堂熠温柔地拍了拍安小宝的肩,向他使了个放心的眼色。 “好!可是爹地你也不要太过份了,不然妈咪腰会直不起来的。”安小宝用着担心地语气说着,这让一旁的顾以清满脸黑线,她觉得自己对儿子的评价完全没有错! 北堂熠会意一笑,“放心吧。” 听完北堂熠的话后,安小宝便乖巧地走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这时北堂夫人已站在那儿,当只看到安小宝一人出来时,好奇地问:“不是让你叫他俩夫妻出来吃早餐吗?” 安小宝走了过来,假装无奈地说:“爹地说要给我生个小妹妹,所以让我们先吃,不用管他们了。” 北堂夫人听完后,笑着抱起安小宝,“那就不管他们了,我们去吃早餐。” 正文 第7章 心底藏着一丝情意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了医院门前,顾以清打开车门下了车,其实北堂熠心里是有些担心的,害怕顾以清想起不该想的事情。 医生曾告诉他,病人恢复记忆不是靠药物,而是靠另外一些情感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是有可能使病人恢复记忆的。 自从诸葛瑾出现后,他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下班我会来接你的。”北堂熠对着顾以清说道。 顾以清关上车门后,径直走进了医院。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男医生,顾以清朝他微微一笑,“宋医生,好久不见。”她打完招呼后,打算溜走,哪知宋辰枫是故意在等着她来的。 他揪着顾以清的衣领,毫不怜香惜玉地直接拉到办公室,“说吧,这阵子干嘛去了。”宋辰枫拍了拍手道。 “我这因公受伤了。”顾以清指着自己的脑袋说着,生怕宋辰枫不放过她,继续说:“在美国出车祸了,失忆了。” 宋辰枫笑了笑,狠狠地捏着顾以清的脸颊,“你以为我很好骗吗?失忆了还记得自己是个医生?还记得我?” 顾以清不满了,委屈地小眼神直盯着宋辰枫,抽着鼻子,低声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把这五年的事儿给忘了,但我真记得你,还有医院。” “这状况有点奇怪啊,你不会是经历了什么情伤,然后出了车祸,把什么最爱的都给忘光光了吧?”宋辰枫好奇地问。 顾以清撇了撇嘴,对于宋辰枫的脑子她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叹了口气说:“你这医生白当了,就知道那些电视剧的套路,回家洗洗睡吧你!”说着,顾以清开门离开了办公室,不过宋辰枫的话的确引起了她的注意。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她刚想拿起手机,宋辰枫就赶忙走了出来,对她说:“213病房的病人指名找你,赶快过去。” “知道了。”顾以清放下手机,匆匆忙忙地往病房的方向小跑过去。 213病房,一位护士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病人不让他碰,护士也没有办法,只好等着顾以清的到来。 “我来了。”她轻喘着,再次加快步伐走进病房,当看到病人的一时,一震惊竟忘了自己要来做什么。 诸葛瑾假装难受地喊了一声,“医生,我发烧了!”他说着,还拿起刚刚探完的体温计,放在顾以清跟前,许久,她才回过神来。 顾以清拿起体温计看了一眼,然后对护士说:“你先出去吧,我来就行了。” 诸葛瑾坐在病床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顾以清,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他开口问:“如果有一天,亲人和爱人让你选一个,你会选什么?” 顾以清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会,还是没有答案,然后直接跳开这个话题,准备给诸葛瑾输液。 “为什么不回答我?”诸葛瑾逼问道,脸色稍稍变得严肃起来。 顾以清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当对上他的眼睛时,心突然一颤,仿佛两个人是多年好友一般亲密,但她不认识他。 “因为都很重要,选不了。” “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你还要忘了我!”诸葛瑾大声吼道,原本今天他是要好好与顾以清谈一谈的,可是他没能忍住,顾以清就像他心中的一颗定时炸药一般,随时都能炸起来。 顾以清不干了,打算直接甩身离开,哪知诸葛瑾直接将她压倒在床,“你知道吗?我想你,很想很想。”说着,他倒在了顾以清的身旁。 顾以清微微叹了口气,“都烧成这样了,还不知道收敛,烧死你算了。”说完后,顾以清用力将诸葛瑾挪开,好让自己站起来给他输液。 忙活了许久,终于做完了。顾以清像是散架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这娃儿真不是一般的重。”说着,眼角的余光瞥了诸葛瑾一眼。 诸葛瑾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他浅浅地呼吸着,睫毛微微颤动,手紧紧地抓着被单,眼角似乎有着若隐若现的泪。 顾以清疑惑地拭去他眼角的泪,心里有种莫名的难受,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个零碎的画面,她的头疼了起来,嘴里念叨着:“你是谁、你是谁…” 刚刚睁开双眼的诸葛瑾看到顾以清痛苦的模样后,紧张地将针头拔掉,将顾以清搂进怀里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 时针滴答滴答地转动着,顾以清靠在诸葛瑾的怀里已有许久,慢慢地,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顾以清站起身来,抱歉地对诸葛瑾说了一声对不起之后,准备拿起东西离开。 “顾以清,我叫诸葛瑾。真的,别再忘记我了,好吗?”诸葛瑾恳切地对顾以清说。 顾以清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她心里会难受,可是她不认识他。顾以清也眷恋这时与北堂熠的生活,她不愿意回到过去,或者是那段失忆的日子了,因为她的心在告诉自己,那一点儿也不美好。 顾以清刚打开办公室门,就落去一个结实的胸膛里,北堂熠将顾以清按在墙上,霸道地索吻。 顾以清只是被吓到了,下意识地挣扎。当看清来人的脸之后,才开始享受北堂熠带来的吻。 “清,能不能辞职了。我想你留在我身边。”北堂熠说着,喷出的鼻息洒在顾以清的脸上。 顾以清的脸微微泛红,面对北堂熠的强势她没有反驳的机会,但是她不想当一个废物。 “我不!”顾以清坚定地答道。 北堂熠略带一丝生气,再次朝她的唇吻去,这时不同往日的温柔,更多的是强硬。顾以清被吻得分不清东西南北之后才投降道:“有了下一个宝宝我就辞职!” “真的?”北堂熠一笑,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有了生机一样,觉得幸福起来。他抱起顾以清走到里边的一张床边,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暧昧地说:“既然如此,那老公就得多努力了。” “不是!不是啊…”此时的顾以清有些哭笑不得,这明显就是引狼入室,完全是把自己给卖了。 不顾顾以清的话,北堂熠已褪去了她的衣裳,顾以清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她感到一丝凉意。北堂熠小心翼翼地轻吻,抚摸,然后低声说:“我最喜欢老婆这个样子了。”他的笑意愈深,这让顾以清感到有些危险。 办公室里弥漫着暧昧的气息,持久之后,暧昧的气息才稍稍散去一些。顾以清已经完全站不直了,扶着自己的腰恶狠狠地盯着北堂熠。 “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啊!我会被你折腾死的。”顾以清不满地抱怨着。 北堂熠不以为然,假装一副委屈地说:“不是老婆说要生宝宝的吗?我这是在做工作啊。” 顾以清无言,强扯出一抹微笑,指着办公室的门说:“那么,事情做完了,老公大人是不是该走了?” “这都午饭时间了。”北堂熠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表说着,然后公主抱起顾以清,“我带老婆去吃饭,好好补一补,下午可以多来几次,这样老婆才可以早些辞职。” 顾以清累得已经不想与他斗嘴,干脆趴在他的怀里闭上双眼,休息一会儿。 很快,这一幕传遍了整个医院,就连宋辰枫也有些好奇了,都说从不恋爱的顾医生都恋爱了,这让其他单身狗可怎么活啊! 自然听到这个消息的诸葛瑾脸色不会好到哪里去,拖着高烧的身子硬是想要出了院,最后还是诸葛念劝服了他。 午后的医院十分寂静,病人们都已进入了梦乡,213病房里,诸葛念正削着苹果,而诸葛瑾呆呆地看着无比刺眼的太阳。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对以清的感情。”诸葛念说着,放下水果刀,将苹果递给诸葛瑾。 诸葛瑾回头看了她一眼,拿过她手中的苹果,然后淡淡地说:“没什么好羡慕的。”他说着,望了一眼苹果之后,正打算丢进垃圾桶的时候,顾以清推开了门,看到此景,赶忙说:“吃了,不许丢。” 诸葛念一惊,看到来人是顾以清之后,打了声招呼,“以清,你来看我哥了啊。” “是啊,看他死没。”顾以清说着,瞥了一眼诸葛瑾,眼神里似乎带了点责备,“听护士说,你中午死活要出医院?” 面对顾以清的问题,诸葛瑾只是点了点头,又再一次打算趁顾以清不注意时,将苹果丢掉。 顾以清下意识地阻止了他的动作,喃喃道:“真不晓得你为什么讨厌吃苹果。”说着,将苹果拿过手,自己吃了起来。 诸葛瑾兄妹二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惊住了,诸葛念惊讶,是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诸葛瑾讨厌吃苹果,而诸葛瑾,却是因为这个秘密他只告诉了顾以清一人,当顾以清脱口而出的时候,他的心有了一丝温度。 “以清怎么知道我哥不爱吃苹果啊?”诸葛念试探性地问道。 顾以清愣住了,看了看被自己咬过的苹果,有些茫然,她…也不知道。 见顾以清没有回复,诸葛念心里明白了个大概,或许有些东西,是深深印在脑海里的,下意识地触碰,下意识地发生,不知何故。 “好了,苹果而已。”诸葛瑾说着,眼光没有半刻离开顾以清,见她吃得津津有味,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讨厌苹果了。 顾以清吃完后,将苹果核丢进垃圾桶,洗了洗手后重新给诸葛瑾量了体温,见温度下降了一点之后,给他换了新的输液。 “行了,你就老实呆着吧,哪儿也别想去。”顾以清说完后,收拾完东西,对诸葛念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诸葛念自是很乐意,点了点头。得到回复的她满意地走出了病房。 “有一天,以清能当我嫂子也是不错的。”诸葛念说道。 诸葛瑾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地望着门外,他拿出手机,给银川发了条信息。 ——密切关注顾以清 顾以清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反而去了宋辰枫那里,她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宋辰枫的位置上。 宋辰枫也刚刚从病房回来,见到顾以清一副虚脱的样子,调侃道:“怎么?莫不是北堂总裁过猛,身体受不了了?来找我找些药补身子?” 顾以清一听,随手抓起桌上的文件就向宋辰枫砸去,宋辰枫也不傻,快速躲开了。 “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儿,不懂怜香惜玉!”顾以清愤愤地说道。 “别,我可不是你家总裁。”宋辰枫说着,捡起地上的文件,整理完重新放回桌上。 顾以清翻了翻白眼,突然瞥到桌边有一张照片,她拿起来一瞧,照片里有顾以清的父母,北堂熠的父母以及另外两对是他不认识的,但与他们父母应该是同龄。 宋辰枫拿过她手中的照片,指着照片里的人说:“这就是曾经的四大家族,但是叶大家族早已消失殆尽。” 顾以清看了宋辰枫一眼,他的言语中似乎带了些惋惜。她不解,家族的事情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但是关于叶家的事情,无论是北堂夫妇还是苏子泺,都未曾提起。 “上面哪一对是叶家夫妇?”顾以清问道。 宋辰枫耸了耸肩,指着最靠边的两人,“就这两个,亏你还是顾家大小姐,连叶家夫妇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未曾有人和我提过。”顾以清说着,多少带了点疑惑,但还是没有多想。她指着现在苏子泺旁的一对夫妇说:“这估计就是诸葛瑾的父母了吧。” “是啊!你个蠢货,真的是枉为顾家人。”宋辰枫说着,将照片收起。 顾以清脑子一动,好奇地问道:“既然都是家族的人,你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 “我也不知道,这是有一天一个病人落下的,我就收起来了,之后那个病人也没再来,电话什么的打不通,就不了了之了。”宋辰枫解释道。 “这样啊…”顾以清说。 “不然呢?顾大小姐有什么高见?”宋辰枫问道。 顾以清拍桌站起,然后降低声音,娇滴滴地说:“宋医生,借你宝床一用,我困死了。”她说完后,没等宋辰枫回答,直接钻进里面的床躺下睡着了。 宋辰枫一脸无奈,看到顾以清那么累了,只好任由她霸占他的床。 可能是被北堂熠折腾的,顾以清足足睡了一个下午,任谁叫都没能叫醒。 现在已是8:00,诸葛念坐在两人约定的餐厅等了将近两小时,顾以清直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就连电话也没有接。 “嘭!”北堂熠气势汹汹地冲进宋辰枫的办公室,见一个人都没有,火气更加旺盛,迈步走向里边的床,看到顾以清正睡得香,不悦地将她叫醒。 “顾以清!” 顾以清一开始没有回应他,正在做着自己的美梦。北堂熠咬了咬唇,将顾以清的被子掀开,身体压了上去,“电话不接,还跑到别人的床上,你是想干嘛!”北堂熠说着。 顾以清似乎感受到身子好像被什么压着似的,皱了皱眉,嘴里喃喃道:“别闹,我要睡,好困。” “你个傻女人。”说着,北堂熠褪去顾以清的衣裳,温柔地舔着她柔嫩的身子,被舔得有些痒痒的顾以清微微抖动着身子,这让原本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北堂熠直接下手。 北堂熠按住顾以清的双手,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顾以清嘶的一声,醒了过来,当发现北堂熠压着她时,顾以清慌张地扭动着身子,嘴里说着:“北堂熠!你个王八蛋!趁机吃豆腐!” 此时对北堂熠而言,她的每个动作无疑都是在诱惑他,北堂熠凑近她的耳边低声说:“这是你在诱惑我了。” “你~唔~唔~别~”顾以清重重地喘着气,连话都无法说清。 直到深夜,北堂熠要了顾以清不下几次,顾以清这回是真的虚脱了,趴在北堂熠的身上一动不动,连骂他的力气也都没有了。 “顾以清,你个蠢女人,你跟诸葛小姐约好了吃饭,人家可是等了你一晚上!”宋辰枫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当他要靠近门时,北堂熠拦住了他。 “宋医生,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北堂熠冷冷地问着,明显话语里带着刺。 宋辰枫没有想到北堂熠会在这儿,有些吃惊地问:“北堂总裁在这儿干嘛?” “陪我老婆。”北堂熠不紧不慢地回答,脸色冰冷,然后反问道:“倒是宋医生,男女授受不亲,这么晚了找我老婆,是想做些什么吗?” 躺在床上的顾以清羞得脸庞有些发烫,干脆直接埋在枕头里。 宋辰枫淡淡一笑,“北堂总裁这是吃醋了吧?可是没办法,顾以清她就喜欢往我床上爬。”他大声说着,故意想让顾以清听见。 顾以清火了,这都什么人啊!虽然她是真的喜欢宋辰枫的床,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赶她吧,更何况还是在北堂熠跟前,顾以清喃喃自语:“宋辰枫根本就是故意的!” 听完宋辰枫的话后,北堂熠的火气已到了极限,直接大步迈向顾以清并将其扛了起来,完全不顾顾以清的叫骂,然后走到宋辰枫跟前,警告性地说:“我会好好教训她,而你,也别想着碰她一下!”说着,北堂熠带着顾以清甩身离去。 被扛在北堂熠肩上的顾以清朝宋辰枫瞪了一眼,指着他说:“宋辰枫,你给我记着!” 宋辰枫朝她耸了耸肩,示意她,来啊! 一路上,北堂熠一言不发,顾以清有些慌乱,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地说:“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突然,北堂熠急刹车,没有带安全带的顾以清差点飞了出去,她不悦地大声吼道:“你是想害死我啊!” “我现在的确很想你死!”北堂熠说着,重新启动车子,往北堂家的方向开去。 顾以清也知道此时的北堂熠正在气头上,不敢再顶嘴,只好放低语气,假装温柔地说:“老公啊,回去我给你放水洗澡好不好?” 北堂熠不语,顾以清见状,继续温柔地说:“那晚上我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好不好?” 他依旧不语。 “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嘛!”顾以清嘟囔着嘴巴问。 公路上似乎只有他们一辆车在行驶,路边的灯光闪着淡黄色的光芒。北堂熠侧过身盯着她,四目相望,此时他的怒气已经减了大半,“回去之后给我洗澡,没得反驳。”他说着,车子已经驶进了北堂家。 “啊。对了,我这不是还约人吃晚饭呢吗?”顾以清着急地寻找自己的手机,找了许久,她愣愣地看着北堂熠,“老公…我手机呢?” 北堂熠耸了耸肩,表示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啊,你快带我去花乐餐厅。”顾以清可怜巴巴地说着。 “行了,宋辰枫会跟她说的。”北堂熠说着,自己下了车之后,很贴心地走到右座,打开车门公主抱起顾以清,他气归气,但是每天那么多次,他也是会心疼顾以清的身子的。 顾以清很安心地将头靠在北堂熠的怀里,然后小声地说:“我可以睡觉了吗?真的好累了,再这样下去,估计你要到阎王殿才能抱到我了。” 北堂熠被顾以清的话逗笑了,“我给你洗澡吧,然后就睡,不洗澡不给睡,这得多脏啊。”北堂熠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走回顾以清回房间,然后将她轻轻地放进床上。 “等会,我去放水。”他说着,走进了浴室。 顾以清看着他的背影,傻笑道:“老公真好!” “老公好的话,就别想着爬上别人的床,就算是单纯的睡也不行!下次再让我发现,你就等着半个月都躺在床上吧。”北堂熠转过头淡淡地说,但他的眼神里透露着认真模样。 顾以清连忙点了点头,生怕北堂熠不放过她,再要上她几次,估计她就真的得见阎王了。 “算你乖。等着,我给你放水洗澡。”北堂熠进了浴室之后,忙活起来。 医院213病房里,银川恭敬地现在诸葛瑾身旁,向他报告着顾以清的行动,自然,她和北堂熠亲密的事情也如实说了。 “苏子泺近来做了些什么?”诸葛瑾闭着双眼问着,他听到顾以清与北堂熠的事情之后,心里难受极了,只好让自己关注在别的事情上。 银川一愣,但还是回答道:“苏子泺见了顾小姐一面之后,就回到那个地方了,至今还未出过。” “是吗?”诸葛瑾假装疑惑地问着,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是的,主上。银川还不至于欺瞒您。”银川回答着他,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眼。 苏子泺迈着优雅的步伐走近二人,“主上,身体可还好?”她询问道。 “如果你不给我制造麻烦,估计我会好得更快一些。”诸葛瑾不紧不慢地说着。 苏子泺微微皱眉,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消失,但还是被诸葛瑾收入眼底。诸葛瑾继续说着:“一日是我的人,终生便是我的人,还希望您能摆正自己的位置,顾以清,是我的,别以为靠着北堂熠就能翻天,可别忘了,你的仇人可是北堂家。” 苏子泺冷冷一笑,娴熟地倒了杯水递给诸葛瑾,心里盘算着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仇迟早会报,欠她债的,一个都跑不掉。 正文 第8章 过往只有我记得 卧室里,顾以清浅浅的呼吸声传入正在观察着她的北堂熠耳中。清晨的阳光灿烂地透过窗户直洒在地板上,窗帘半拉着。 “清,我们结婚吧。”北堂熠低声说着,看着紧闭双眼的顾以清毫无反应,脸上乐赖了花,直接当做是顾以清愿意。 突然,北堂熠的手机响起,他立马按掉,大步迈向阳台。然而梦中的人儿已被手机铃声拉回了现实,顾以清揉了揉双眼,起了身后,又伸了伸懒腰,见北堂熠正在阳台打电话,偷偷地从他后面抱住了他。 “早安!老公!”顾以清讨好道。 北堂熠知道顾以清的性子,见她性情突变,自然是有事相求,挂掉电话之后,直接开门见山地问:“有事直说,扭扭捏捏的可不像你。” 顾以清蹭了蹭北堂熠的后背,然后很没底气地说:“我就是想回医院呗,老公接我上班嘛。” 北堂熠一听“医院”二字,脸色变得黯淡。经昨天苏晨的报告,诸葛瑾赖在医院不走的事情完全是因为顾以清,所以北堂熠更不愿意顾以清再去医院,生怕两人有过密接触。 “不许去!老实在家呆着。”北堂熠转过身,郑重其事地说着。 顾以清撒娇似的不停地拉着北堂熠的衣角,“老公可是答应我,要生宝宝的时候才不去医院的!”她鼓着嘴巴,可爱极了。纵使再心硬的人也都被软化了,虽说这是他北堂熠答应的,但一想到诸葛瑾,就不想允诺。 “老公~”顾以清使着各种花招,最后北堂熠还是妥协了,唯一的条件就是离诸葛瑾远点。顾以清自然是点头答应,但是能不能做到那都是之后的事儿了。 餐桌上,安小宝正紧紧地盯着顾以清和北堂熠二人,顾以清好不自在地问:“看着我们干嘛?叔叔阿姨呢?” “爷爷奶奶去钓鱼了。”安小宝老老实实地回答着,但双目依然没有离开他们二人。 北堂熠也莫名其妙了,被这么看着,总归有些发毛,“安小宝,你看什么看,吃饭!”他恶狠狠地说完后,安小宝不乐意了。 “我是想问我有没有妹妹了!你们都没来告诉我!”安小宝气得双手抱胸,脸朝一边。 顾以清的脸刷得一下就红了,反倒是北堂熠,脸上挂满笑容,然后装作委屈地说:“你妈不给力,我也没办法啊。” “什么叫做我不给力?!每天那么多次,你是想累死我吧?!”顾以清瞪着北堂熠不满地说着,对于北堂熠的言辞,她绝对不服。 安小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配合道:“那奶奶回来后,我跟奶奶说,给妈咪补补身子。”他一边说着,一边舀了一口粥放进嘴里吞下。 顾以清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两面夹攻。 “也不知道是谁生你的!白眼狼!”顾以清冷哼一声。 “不是你生的,还是我生的?”北堂熠好笑地问道,手不安分地在顾以清的大腿游走,继续说:“还是说吃完早餐,我们加快进程…” 还没等北堂熠说完,顾以清赶紧先站了起来,“我上班要迟到了!我先走了!”顾以清惊慌失措地上楼拿东西,下楼后见北堂熠还在和安小宝一起吃饭,蹑手蹑脚地打算从他们后背溜过。 “老婆,要不要多吃一点?”北堂熠恰好转过身,双目注视在她的身上。 顾以清尴尬地挠了挠脑袋,“不了不了,我真迟到了。”说着,她假装淡定地从他俩面前走过。 等她走到大门时,坐在车里的北堂熠按了几声喇叭,顾以清心想:完了,这车上还是不上?最后决定,上! 顾以清缓缓转过身,朝北堂熠招了招手,他下了车,拉着顾以清上了右座之后,启动了车子。 “我还以为你不会理会我呢。”北堂熠笑着,在顾以清看来,除了狡猾奸诈别无其他。 顾以清闷闷不乐,直盯着车水马龙的公路,现在正是上班的高峰时期,塞车是很正常的。 见顾以清一直不说话,北堂熠有些浑身不自在,开口道:“老婆,你能不能说句话?” “不能!”顾以清坚定地答道。 “你这不是说了吗?”北堂熠微微勾起嘴角,发现逗顾以清是一件特别好玩的事儿。 顾以清恼了,拿起北堂熠的手机,输入屏保后点了微信,看到他和安浅的信息之后,有些愣愣的,虽然北堂熠对她是不冷不热的回答,但那话题在她心里就像扎了一根刺一样。 北堂熠瞥眼看了是与安浅的聊天页面之后,看了一眼顾以清的脸色,明显不对劲,他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顾以清却问:“你有未婚妻了?” “我只有你。”北堂熠淡淡地说着,不慌不乱。 “如果顾以清没有的出现,你的未婚妻依然会是我对吗?”顾以清将聊天页面那句最令她难受的话念了出来,她笑了,开始很想知道她失去的记忆里究竟有着怎么样令她痛苦的回忆。 一个个零碎的画面又再次浮现出来,不完整却那样令人痛彻心扉。顾以清疼得喘不过气来了,而此时刚好到达医院,她赶紧开了车门下车。 “清!”北堂熠见顾以清慌张的模样,心疼极了,赶忙上前拉住她。 “让我冷静会儿吧,我只是一时之间无法消化那些话而已。”顾以清淡淡地说着,快步走进医院。 直到顾以清的身影渐渐模糊之后,北堂熠才回过意识,打电话给诸葛念,“清她心情不太好,多陪陪她,麻烦了。”说完后,他挂掉电话,上车回到公司。 一个上午,顾以清都浑浑噩噩地过着,她范围内的病房都去看过了,唯独213病房,她想诸葛瑾应该出院了,只是发烧而已,也不是什么大病,哪知诸葛瑾今天一上午都在等着她主动过来。 “叩叩!”来人敲了敲门,礼貌性地问:“我可以进来吗?” 趴在桌上迷茫的顾以清缓缓抬头,看见是诸葛念,一下子抱住了她,不知何故,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身边没有什么朋友,有些感伤。 诸葛念接到北堂熠的电话后也是大概猜到两个人吵架了,任由顾以清抱着,哭着。许久过后,诸葛念小声地说:“不哭了,我请你吃饭。” 说起吃饭,顾以清更加不好意思了,对诸葛念哽咽地说:“对不起啊,昨天我…” “我知道,北堂熠昨晚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诸葛念说着,轻轻地拍了拍顾以清的脑袋,“也不知道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 “装的是你啊。”顾以清浅笑道,心情微微有些好转。 “好了,吃饭!”诸葛念说着,正打算拿起顾以清的包包时,诸葛瑾也出现了。 “顾以清,你病人都不管了吗?”诸葛瑾有些恼火地说,虽然通过银川他知道顾以清和北堂熠早上发生的事情,但也不至于把他给忘了吧?更何况他听说她病房都去过了,唯独213! 顾以清愣愣地看着诸葛瑾,慌张地解释道:“我以为你出院了,就没去了。” “就是,不就发个烧吗?难不成还没退?”诸葛念显然是站在顾以清这边的,无论是北堂熠也好,诸葛瑾也好,诸葛念都希望顾以清能够嫁给一个自己爱的,爱自己的人。 诸葛瑾哑口无言,然后转移话题道:“那午饭一起吃没问题吧?” 顾以清摇了摇头,生怕诸葛瑾再次生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害怕诸葛瑾生气,这时她心里又多了一层疑惑。 “我们是花乐餐厅吃吧。”诸葛念说着,领头在先,诸葛瑾和顾以清并肩走着。 花乐餐厅的设计十分别致,淡雅出尘,古色古香。每张餐桌上都摆放着各样盛放的花儿,满是古典气息的餐厅里弥漫着一股清香,音乐师们在属于他们的舞台上奏着每一首与之相符的乐曲。 诸葛念挑了一个极佳的位置,三人先后坐下,服务员带着礼貌性地微笑,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先生小姐,请问有何需要?” 顾以清是最不愿意点菜的,菜式过多让她无从下手,最爱的又说不上,每次这时都是她最烦恼的时候。 诸葛念瞅了一眼菜单后说:“一份七分熟的牛排。” “好的,这位先生和小姐呢?”服务员对着诸葛瑾他俩问道。 顾以清刚打算说与诸葛念一样时,诸葛瑾就开口道:“两份意大利面。” “好的。还需要些其他什么吗?”服务员再次礼貌性地问道。 “不用了,谢谢。”诸葛瑾说完后,服务员便去交代了。 “我都还没看。”顾以清皱着眉说着。 诸葛瑾好笑地弹了顾以清的脑门,“你还要看?别逗我了,每次看完最后都跟别人点一样的,别浪费时间了。”他说。 像是被诸葛瑾猜中的顾以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诸葛念已经怀疑二人并不是通过自己才认识的了,而是很久之前,“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就他发烧的时候呗。”顾以清淡淡地回答。 诸葛瑾没有多说,只是说了一句:“有些人,能够再见就是缘分。” 顾以清并没有将诸葛瑾的话放在心里,但诸葛念却明白得很。她傻傻地看着诸葛瑾,哪曾明白诸葛瑾已把所有的深情都给了顾以清。 “嗡嗡嗡…”顾以清的手机发来了一条短信。 上面写着:晚上早点回家,老公留。 她一看,脸上还是洋溢着幸福的,只是一想起安浅的事情,总是有些过不去那道坎,或许她应该给北堂熠解释的机会,或许她应该去面对。 顾以清回复了一个“好”字,手机突然就关机了,“什么玩意,居然没电了?!”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诸葛瑾巴不得她手机没电,然后说:“没电就好好吃饭。” “我这…”诸葛念刚想说她有充电器的时候,活生生被诸葛瑾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她只好闭口不语。 “那不玩了。待会去医院再跟宋辰枫借。”话落,服务员也上好了菜。 “好久没吃意大利面了。”顾以清闻着香喷喷的味道,心情大好,然后拿起叉子动口了。 诸葛念见此情景,有些愕然,其实她认识顾以清的事情,很少能看见顾以清笑,尤其是笑得那么自然,由心而发。 “慢点儿吃,又没人和你抢。”诸葛瑾说着,一边用纸巾温柔地擦去她嘴边的油渍。 顾以清像是习以为常般,并没有多大抗拒诸葛瑾的动作,反倒觉得有些熟悉。 诸葛念在一旁吃着,完全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了,尴尬地说:“你们俩这样,感觉像一对男女朋友啊。” “不是!我有老公的。”顾以清听到诸葛念的话后,立刻反驳道。虽然她不抗拒诸葛瑾,但不代表她心里就是喜欢他。 这一餐吃下来后,诸葛念发誓再也不与两人一同吃饭了。吃完后,她有事先离开了。而诸葛瑾却死活缠着顾以清,寸步不离。 “喂!饭也吃了,你该回去了!”顾以清不悦道。 诸葛瑾强势地将顾以清塞进车里,加快车速离开花乐餐厅。 “你要带我去哪?”顾以清问。 诸葛瑾笑了笑,然后用着极其邪魅的眼神看着顾以清,淡淡地说:“吃完总要做些运动的。” 顾以清的脸刷的一下红了,直拍着车门说:“我要下车!我要下车!” “你觉得,有可能吗?”诸葛瑾问着,笑容不变。 顾以清泄气了,觉得这样闹下去并不是个办法,只好妥协了,安安静静地坐着,打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车子行走了许久,最终停在了一个度假村前,“见你心情不太好,带你游泳。”诸葛瑾说道,解开了系在身上的安全带。 顾以清一听是游泳,想都没想,就答了一声好,然后立马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完全没有要等诸葛瑾的意思。 换完泳装后,顾以清站在诸葛瑾的身旁,拍拍她的肩膀,调侃道:“不会游泳的话,我教你啊。” 诸葛瑾顺势将她搂进怀里,见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细嫩的皮肤,笑着说:“不怕我把你给吃了吗?” 顾以清赶忙推开诸葛瑾,瞥见泳池没有半个人之后,有些害怕地问:“这怎么没人啊…” “难不成你希望自己这幅模样被很多人看见?”诸葛瑾皱紧眉头,不悦地反问道。 “肯定不是啊!”顾以清无奈地回答着,面对诸葛瑾的脑回路实在是无言以对,她下了水,开心地在水中游着。 诸葛瑾看着顾以清的一举一动,“傻女人,如果没有北堂熠,你就是我的了。”他咬紧牙关说着,原本脸上的喜悦被暂时的怨恨所代替。 在泳池里游了许久的顾以清见诸葛瑾迟迟没有下来,从水中露出头来,水珠顺着她的头发低落在她的脸上,肩上,那时的她格外水灵动人。 “诸葛瑾,你不游吗?”顾以清招呼道。 “游。”诸葛瑾说完后,跳下了泳池,他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优雅的气质,令人沉迷。 顾以清傻愣了几秒,但很快便回过神来。 “哟呵,游的不错嘛!谁教你的啊?”顾以清一个不经意地问题,勾起了诸葛瑾往昔的回忆。 那时的诸葛瑾也就十来岁,他与家人赌气,然后跑到海边。 顾以清穿着一身泳装,带着泳镜在海里游泳。也没见来人是谁,只当是一个陌生的小男孩找地方休息罢了。 见到水里冒泡的诸葛瑾愣愣地站着,小时候的他还以为是水鬼,但他不哭不闹,就那么站着,许久许久。 顾以清游累了,从水中露出了头,远远看见诸葛瑾,开心地朝他打招呼,紧接着慢慢游到海边,摘下泳镜。 “你怎么在这?”两人同时问道。 “我在这游泳,你又不是没看见。”顾以清突然有些没好气地说着。 诸葛瑾淡淡一笑,看着湿淋淋的顾以清,略带担心地说:“先回家吧,不然会感冒的。” 顾以清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别墅,然后小声地说:“那里是我爸爸专门给我建的,他知道我喜欢游泳。” “真好。那快过去吧。”诸葛瑾说着,两个人手牵手走向小别墅,童年时的他们十分和谐。 别墅里,没有太复杂的装扮,左侧摆放着一些书籍,右侧是顾以清游泳摆放的道路,墙壁上挂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顾以清把泳镜放回原位后,就到里面冲了澡,很快就换上干净的衣服走了出来。 “你怎么没事就往外边跑?”顾以清问道。 “跟家里人闹了呗。”诸葛瑾毫不掩饰地说着,然后拿起顾以清的泳镜,问道:“要不,下回教我游泳吧?” “那你得拜我为师,我才乐意教你。”顾以清骄傲地说着,小小年纪的她最是贪玩。 “好!”… “喂,问你话呢,怎么傻愣愣的?”顾以清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诸葛瑾脸上带着笑意,潜进了水里好一会儿,然后上了岸边,对顾以清说:“那是我一个小师父教的,她可爱极了。” “幼稚。”顾以清白了诸葛瑾一眼,随后也上了岸,此时天色已经晚了,诸葛瑾说:“我车没油了,晚上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什么?!”顾以清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高大的人儿。 诸葛瑾满不在乎地说:“忘记加油了。你要回去就打的,这儿可偏僻了,要是被什么坏人抓去,我可不理。”说完后,诸葛瑾拿了一张毛巾披在顾以清肩上。 顾以清气得直跺脚,但也无可奈何,“那行,明早回去,不过你手机借我,我跟北堂熠说一声。”说着,她伸出了手。 诸葛瑾狠狠地拍了一下她的手,然后说:“门都没有,就让他担心去,走吧。”他迈着步子领先在前。 “别啊,大帅哥,借一下呗。”顾以清撒娇模式开启,追上诸葛瑾的步伐,一路撒娇,可一点儿用都没有。 诸葛瑾站在自己的房门前,威胁道:“你再说一遍,我就不顾你感受,直接干完再说了。” “呵呵~诸葛少爷,晚安,睡个好觉。”说完后,顾以清打算偷偷溜走,哪知一下子被诸葛瑾拽了起来,“你饭都没吃,晚什么安?进来!”诸葛瑾一边说着,一边拽着顾以清进屋。 “大佬,我是不是什么时候惹过你,你对我这么凶残?”顾以清坐在沙发上,有些好奇的问着。 “你天天都在惹我。”诸葛瑾说着,还不忘瞪了她一眼,他双目有神,眉毛微浓,一头亚麻色的头发使他多了一份魅力。 顾以清痴痴地看着诸葛瑾,细细一看,北堂熠和诸葛瑾都是人间极品,都长着令人可遇不可求的容貌与才华。 “怎么,被我迷住了?”诸葛瑾说着,脸庞在顾以清面前放大了十倍,顾以清一吓,屁股向旁边挪了位置,顺顺气说着:“王八蛋,别没事吓人行不!” “是你看得入迷。”诸葛瑾笑着说。 顾以清勉强地强扯出一抹笑,极为尴尬,诸葛瑾说的貌似一点儿都不差,的确是她看太入迷了。 “我饿了,吃饭!” “行吧,你再这等我。”诸葛瑾说着,刚要迈步走出房门,顾以清马上跟了上去,“那你早点回来啊!别跑路了。”说完后,等着诸葛瑾出去后,顺带把门关上了。 顾以清趴在门上听到外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诸葛瑾的手机,房间都被她搜乱了,还是没能找到。 “这家伙!真是够狡猾!没带在身上,也没放在房间里,放哪儿去了?!” 说着,顾以清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机,打算到隔壁去蹭蹭充电器。 顾以清蹑手蹑脚地轻轻打开门,往外面走廊左右都瞄了一眼,发现诸葛瑾还没有回来,抬脚走到隔壁的房门,按了门铃。 忽然,顾以清发现房门并没有关上,有些疑惑,手不自觉地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真是的,怎么连个人影都没有!”说着,当顾以清打算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庞大的身躯压在了她的身上,顾以清快喘不过气了,拍了拍那个人的后面,艰难地说:“喂!!我快死了!” 身体发热的北堂熠喝得有些多了,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微微笑着,脚往后一踢,门被关上了,北堂熠轻轻地吻着顾以清的脖子。 顾以清一愣,瞬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老婆,我想你。”北堂熠说着,将顾以清抱上了床,用着极为熟悉的手法褪去她的衣裳。 顾以清觉得北堂熠有些不对劲,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被人下了药,老婆不会见死不救吧?”北堂熠明显已经快受不了了,还跟顾以清耐心地解释着。 顾以清一听自然也是明白了,略带羞涩地问了一句,“老公轻点好不好?” 北堂熠嘴里应承了,实际上压根没有做到。一夜无眠,顾以清反反复复被北堂熠要了好几次,每一次都令她醉生梦死。直到凌晨三点,北堂熠才放过了她,让她好好休息一会儿。 此时,隔壁房的诸葛瑾忍着怒气,恶狠狠地盯着苏子泺,冷笑一声。 “至少她叫了你一声妈,你就这么算计她?要是北堂熠知道被自己老婆的妈玩在手里,你说他会怎么想清?”诸葛瑾问。 苏子泺貌似没有太大的表情浮动,只是微微耸肩,淡淡地说:“他该感谢我。” “行了,你走吧。下药这件事,是你自己做的,别想着扯到我身上。”诸葛瑾说着,玩弄着自己修长的手指。 “自然。”说完后,苏子泺离开了。 诸葛瑾望着苏子泺离去的方向,其实他现在也无法把握苏子泺心里在想着什么,一开始是为了复仇,后来呢?将顾以清一步一步推向北堂熠,究竟是为了什么? 想了许久之后,诸葛瑾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打了一通电话给银川。 “苏子泺最近与何人接触?” 银川一听是关于苏子泺的,眼神有些犀利,然后回答:“北堂熠的父亲,此前,苏子泺没事儿就会跑到他那儿去聊天。主上您是知道的。” “我猜苏子泺没有表面那么简单,多加留意。银川,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主子是我,不是苏子泺。”诸葛瑾冷冷地说完后,直接挂掉电话。 屏幕一边的银川站在北堂家外边的一棵大树下,他望了一眼星辰,微微叹了口气。 正文 第9章 对你深爱入骨 早晨,顾以清是被北堂熠的粗暴弄醒的,她冷哼一声,发现北堂熠正在她的身上索取,惊得大喊:“北堂熠!你王八蛋!” 被怒骂的北堂熠自是不爽,继续自己的工作。 “一大早就骂我,这可不太好。”北堂熠说着,非但没有停下,反倒更有趣的玩弄她。 顾以清的腿都软了,不敢再骂北堂熠半句,用旁边的枕头捂住脸,极为小声地求饶,“老公~我错了~我们不要继续了~” 娇滴滴的声音无疑是让北堂熠更加抑制不住自己,他凑近顾以清的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压低声音说:“求饶也没有用!” 刷的一下,顾以清的脸红彤彤的,娇羞地将枕头丢向压在她身上的北堂熠。 “我跟你说,你这样是会失去我的!你会失去你老婆的!”顾以清一边说着,一边捶打着北堂熠的胸膛,然而对北堂熠而言,那只是在挠痒痒而已。 “别动,很快就好。”北堂熠舔了舔她的唇,可依旧是多了许久,顾以清彻彻底底瘫在床上了。 她盯着北堂熠,咬紧牙关问:“你就不累吗!” “如果老婆还想继续,我还是可以的。”北堂熠微微勾起嘴角,轻笑道。 顾以清赶紧摇摇头,可怜兮兮地说:“老公最棒,最好了!” 北堂熠听她一说,得寸进尺地问:“哪里棒了?”说着,他爬向顾以清的身上。 顾以清又慌了,惊慌失措的样子令北堂熠心情大好,他翻身一躺,躺在顾以清的身旁。 “那个,你怎么会在这里?”顾以清转开话题,假装好奇地问。 “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呢!”北堂熠反问道。 顾以清此时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给捶死,发现每说一句话都能跳进一个坑,最后选择闭嘴,不问不说! 北堂熠转头见她变化多端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回家想想怎么和我解释,想想怎么讨好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顾以清问。 “不然我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了。”北堂熠笑着说,眼里满是笑意。他迷恋上这样的感觉了,舒服温暖。 顾以清一下子明白了北堂熠的意思,无奈地朝他白了一眼,扶着自己伸不直的腰慢慢坐了起来,“再这样下去,我会和阿姨提议,给你多找几个小三,我快受不了了!!!” 北堂熠的脸突然黑了一大半,将刚坐好的顾以清顺势一拉,再次拉回床上且跌在他怀里,“胆子倒是肥了!” “我、我这不是开玩笑的嘛!”顾以清吞吞吐吐地说着。 “行,暂且放过你。先带你洗个澡,然后回去!”北堂熠将顾以清抱到浴室,小心翼翼地将其衣服脱完,然后把她放进浴缸,水的温度刚刚好。 顾以清好奇地抬头看北堂熠,问:“你什么时候放的水?” “你还没醒的时候。”北堂熠淡淡回答,拿着毛巾轻轻地擦她的背。 “你是故意的!”顾以清瞬时明白了些什么。 北堂熠的确是故意的,他是算准了时间这样做的! “行了,别再乱动,不然再点着火,你自己负责灭掉!”北堂熠压低声音说着,此时的他又开始燥热起来。 顾以清不悦地乱动,明明是被算计了,还冲她发火。这样的举动令北堂熠很快把持不住,“老婆,这是你自找的!不怪我!” 北堂熠打开身上的一颗一颗纽扣,最后也进了浴缸,浴缸很大,足以容纳两个北堂熠。 顾以清吓得往后退,直到无路可逃,才胆怯地说:“老公,我不敢了,我不动了,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你说呢?”北堂熠微微皱眉,手一捞,将顾以清搂进怀里,再次开始。 “北堂熠!你欲求不满!你你!你…嗯~唔~”顾以清低吟着,喘着气。 北堂熠的头抵在顾以清的肩上,时不时就朝顾以清的耳边吹气,惹得顾以清有些抵抗不住,开始迎合着北堂熠。 突然,放在浴缸边的手机响了,北堂熠依然没有停止,反倒是对顾以清说:“你接。” “我不~唔~好~”,她不敢在说半句违抗北堂熠的话,只好接下电话。 电话那头出了声,声音有些大,北堂熠是听得见的,“总裁,这边胡总正在等你过来签约,你什么时候过来?”那正是安晨。 顾以清瞥了一眼北堂熠,见他没有半分反应,“我…嗯~啊~”北堂熠故意去挑逗她,使其说不出话。 屏幕对面的安晨听到之后,一脸尴尬地马上说:“我这边跟胡总说一声,总裁夫人你们继续。”说完后,电话被挂断了。 顾以清狠狠地瞪着北堂熠,喘着粗气说:“北堂熠,你别落我手里~嗯啊~”北堂熠一哼,顾以清再次完败。 许久之后,北堂熠特别满意地给顾以清洗好澡,“老婆真香。”他嗅了嗅顾以清的头发,然后不再调侃她,而是拿起手机去打电话。 “王八蛋!”顾以清咒骂,揉了揉自己的腰,轻轻叹了口气,趁北堂熠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了隔壁房,也就是诸葛瑾所在的房间。 她推开房门后,发现诸葛瑾已经不在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昨个突然不见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跑去找我啊!”顾以清喃喃自语。 “不会!”北堂熠说着,将顾以清扛在了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趁我不注意就想找别的男人是不!” “不是啊不是啊!!!” “我只是怕他找不到我担心而已啊!”顾以清解释道。 然而这样的解释在北堂熠看来就是多余的,他知道顾以清心里有她,所以才敢放任她跟别的男人有交往。平常不过只是吓吓她玩,逗逗她而已。 北堂熠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就要相互信任,他希望他能做到,顾以清也能做到。 “我信你。走吧,回家。” “回家!” 北堂熠在开车途中接到了安晨的电话,转了方向到公司去了。 顾以清记忆中第一次站在北堂熠的公司楼下,她抬头一望,脸上挂着笑容。 “北堂总裁,请带路!”顾以清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叫老公!”北堂熠道,牵着顾以清走了进去。 一路上每个员工都特别的尊敬北堂熠以及顾以清。这对顾以清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惊讶。 “这五年里,你不仅在美国有产业,国内也有,而且不是一般的大。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面对商业的事情,顾以清从来都是持着学习的态度,她深知顾家需要她重新发扬,即使她在医学上也花费了不少时间,然而商界这条路,才是她要走一辈子的。 两人津津有味地交谈着,直到电梯到达了顶层之后,才停止了话题。 “我还有好多问题想问!”顾以清说着,嘟囔着嘴巴,两眼发光。 北堂熠见状,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最后他说:“晚上回家,老婆问什么,我就答什么,现在先不讲。”话落,安晨从北堂熠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恰好看见两人同时走了过来,脸上不免有些尴尬,毕竟是听到那样的声音。 顾以清也有些尴尬,而始作俑者却一脸淡定地与安晨开始了与胡总签约的话题。 顾以清无聊地玩着北堂熠的电脑,玩一会儿就看一会时间,一秒一分都十分煎熬,她快无聊死了! “叩叩!”一位长得十分高挑的女人礼貌性地敲了敲门后,迈步走进。 当她看到顾以清的那一刻,眼神里突然闪过一丝怨恨,但还是挂着优雅的笑容说:“您是总裁夫人吧?” 从女人一进门,顾以清就开始打量着她了,顾以清微微点头,然后以女主人的姿势问:“有什么事?” 女人见顾以清没有半分好气的语气,虽然火气已十分旺盛,但还是硬生生地让她给压了下来。 “我是来给总裁送文件的。之前在美国都是安小姐给总裁送过来的,现在安小姐不在,只能是我送了。”女人依旧面带微笑,将一沓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她故意提起安小姐,不就是想让顾以清吃醋嘛?顾以清也不傻,缓缓起了身,“安小姐是有心了。我老公也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她,听着也是不好受,但没办法啊,出嫁从夫。”说完后,顾以清还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耸了耸肩。 “传言总裁和总裁夫人感情好,今天一见,还真令我羡慕不已呢。”女人说着,不屑地瞥了顾以清一眼,她的眼神已经将她的嫉妒,怨恨通通暴露出来,但她不能动顾以清,这是她能够唯一清楚的一件事情了。 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的戏,北堂熠与安晨两人先后走进了办公室,“陈经理,你还真是闲来无事,找我老婆聊起天了呢。”北堂熠阴阳怪气地说着。 陈秘书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也跟在北堂熠身边许久了,对他阴晴不定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 她淡淡地说:“我见夫人闷得慌,便闲聊了两句。” “是啊,老公,你们这里的人真的超好呢!”顾以清顺了陈秘书的意,小步走向北堂熠,挽起他的胳膊说着。 “咳咳!”安晨轻咳一声,然后一边推着陈秘书,一边说:“总裁和夫人要干正事了,我们需要回避。” 顾以清当场石化,似笑非笑地看着北堂熠。 “想什么呢?”北堂熠明知故问,顾以清不语,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安浅的事情…” “你老婆是我。”顾以清不管北堂熠要说什么,直接了当的说着。 北堂熠轻笑,走近顾以清,扣住她的后脑勺,深吻着,没过一会儿,北堂熠的身子又是一阵燥热。 顾以清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到北堂熠又要吃她了,轻轻推开北堂熠,低声说:“我饿了。我们吃饭好不好?” “好!”北堂熠强忍住了,“吃完再做!”语毕,他打电话给安晨,说了几个顾以清爱吃的菜之后就挂掉了。 午饭之后,顾以清灰溜溜地跑进北堂熠休息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床头柜,格外简单。 顾以清扑通一声,躺在床上,蜷缩身子,立马入睡。北堂熠也不好再打扰她,只好无奈地走出去,埋头工作。 “叩叩!”安晨敲门走进后,北堂熠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安晨知晓半分,放低声音说:“一会儿有个会议,是与美国那边的。” “好。”北堂熠点头,站起身走到房间门口,轻轻打开,见顾以清还在熟睡,淡淡一笑,再次轻轻的将门关上,放轻脚步向会议室去。 下午三点半 顾以清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揉着自己的脖子,满意地自语道:“真舒服!” 下床后,她整理完着装,悄悄打开门,然而外面并没有北堂熠的踪影,她泄气了,直接大步走向办公室外。 这时陈经理在她身后出现,对她说:“夫人,总裁去会议室开会了。” 顾以清顿了顿,最后决定转身,“开会的话,那我不打扰他了,我回办公室等他吧。”说着,顾以清刚想迈步走进办公室,陈经理又开口说:“总裁说,让你醒了之后,带你去他名下的服装产业逛逛,要是有喜欢的,就直接拿了。” 顾以清半信半疑,她认为陈经理不至于在北堂熠眼底找她麻烦,然后就跟去了,她也不是冲衣服去的,而是想了解一下北堂熠经营的任何一行。 陈经理一路介绍着,最后顾以清的眼光定格在一家名叫“Q”的服装店里,她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 然而外表看起来诱人的东西,实际上令她作呕。 一个销售员当她走进门时,就大声起哄道:“这不是抢了安小姐未婚夫的人吗?” 她一出声,逛街的人的目光都集聚一起,冲着顾以清开骂。 顾以清瞥了陈经理一眼,见她毫无反应,算是明白了。无论自己进那家店,都会遭到莫名其妙的辱骂,这都是她先安排好的! 顾以清也不是省油的灯,假装无奈地说:“那没办法,谁让北堂熠喜欢我这样的呢?” “小三!”突然,那个起哄的服务员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 顾以清的嘴角泛出了血,她冷笑,“我想你会因为这一巴掌付出沉重的代价。”说着,顾以清用了翻倍的力气狠狠地扇了回去,丝毫不带一丝怜悯。 销售员直接被顾以清打趴在地,其他人见状,联手欺负顾以清一人,陈经理见顾以清的目光并没有放在她身上,趁别人不注意时绊了顾以清一脚,这一幕被北堂熠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 没等北堂熠到达,顾以清的头已经重重地磕在一旁的柜台上,肿起了一个大包,微微泛血,突然脑海里闪过零碎的情节,当她想要仔细回想的时候,发现根本无能为力。 “清!”北堂熠赶忙扶起顾以清,见顾以清只言不语,慌张地继续叫着,最后顾以清摇了摇头,说了一声没事。 此时的北堂熠全身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站在边上的安晨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家店的人全换了。”北堂熠冷冷地说,抱起顾以清往外走,当要迈出去时,冰冷的目光转向陈经理,无情地对她说:“辞退。” 陈经理脚一哆嗦,直接坐在了地上。 “总裁,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不会再犯了!”陈经理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躺在北堂熠怀里的顾以清傻傻一笑,“刚刚老公好帅啊!”顾以清崇拜道。 北堂熠看了一眼顾以清的伤,悬着的心未敢放下,“你啊!下次在不好好保护自己,我看我真该把你给锁起来,这才安全!”他说着,一辆雷克萨斯停在他们跟前,两人上车之后,开往医院。 医院病房里,宋辰枫细心地给顾以清包扎头上的伤,然后调侃道:“有北堂总裁在,你还能伤成这样?也是够奇葩了。” “少废话。”北堂熠不耐烦地对宋辰枫说,顾以清受伤他已经很自责了,被宋辰枫一说,心里愈加难受。 “小伤而已。”顾以清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旁的水喝了起来。 诸葛念听到消息后,匆匆赶了过来。 “没事儿吧?”诸葛念喘着气问。 “噗呲!”顾以清笑了笑,差点被水给呛死,然后双眼对上北堂熠,问:“你说的?” 北堂熠摇了摇头,诸葛念放下包包,走到顾以清跟前,瞧了瞧被包扎成粽子的头,“宋医生,应该不用包成这样吧?” “北堂总裁说,以免夫人再受伤,厚些多点保护。”宋辰枫不紧不慢地回答。 顾以清无奈了,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任由宋辰枫包扎了。 “行了!”宋辰枫说着,收拾好东西走出了病房。 “那个,要不你先回去?”顾以清小声地询问道,生怕一不小心北堂熠又生气。 然而北堂熠的确生气了,一言不语,直接离开了医院,留在原地的两人有些茫然。 出了医院的北堂熠坐在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的驾驶座上,“安晨,跟着夫人。”说着,他挂下电话,自己开车离去。 愈茶酒吧吧台,诸葛瑾正饮着一杯威士忌,“诸葛少爷真是闲情雅致,有空到我这儿喝酒呢?”北堂熠说着,双手插在裤兜里,显得格外霸气,紧接着,他坐在了诸葛瑾身旁。 诸葛瑾一口饮完,将酒杯推到北堂熠跟前,淡淡地说:“我找你,除了顾以清,别无其他。” “哦?是吗?看来诸葛少爷对我老婆真是念念不忘呢。”北堂熠一边说着,一边招呼服务员给他一杯同样的酒。 “那次在度假村的事情,你就不问问是谁做的?”诸葛瑾皱着眉头,紧盯着北堂熠。 北堂熠淡然一笑,像是已经知道了一样,没有多言。但在诸葛瑾眼里,他就是自大成狂。 “顾以清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就算苏子泺站在你那边又如何,她只是在算计着另外一些事情罢了。”诸葛瑾说着,又将服务员为他倒满的酒一饮而尽。 北堂熠一愣,自五年前的事情之后,他对苏子泺信任不疑,但诸葛瑾的话令他有几分犹豫。 “我和清很早就认识了,不过只是她把我给忘了而已,就像这一次一样,再次把我忘得一干二净。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她忘的不能是你!”诸葛瑾开始有些崩溃,面对顾以清,他总是最脆弱的。他想把世界上所有最好的都给她,然而她却总是忽视他对她的好,甚至是忘记。 北堂熠微微蹙眉,“别发酒疯了。”说着,招呼来一个服务员送他去酒吧的房间休息。 诸葛瑾离去后,他所说的每句话都在北堂熠的脑海里循环播放。北堂熠不解诸葛瑾今天的来意,也不解他为何对自己说了那番话。 “猜猜我是谁!”北堂熠的双眼被一双稚嫩的手蒙住了。 他淡淡一笑,握着那双手说:“肯定不是我老婆。” 顾以清像个气球一样,被扎破泄气了,顺其自然地坐在北堂熠旁边,拿起他喝了一半的酒,刚准备喝进去时就被北堂熠抢走了。 “受伤期间不许喝酒!”他严肃地说。 顾以清不满了,也严肃地说:“受伤期间不许欺负我!” 北堂熠微微一皱眉,似笑非笑,“上你不需要经过你同意。”说着,他公主抱起了顾以清,朝酒吧外面走去。 “诸葛念呢?还有安晨?”北堂熠见里面并没有二人的身影,外面也是,好奇地问。 顾以清抿着嘴巴,朝北堂熠做了一个鬼脸说:“安晨找媳妇去了。” “这家伙…”北堂熠一想,觉得安晨是该娶老婆了,于是便放过他一马。 “那诸葛念呢?” “安晨的媳妇是诸葛念啊!”顾以清无奈地说着,她还以为北堂熠知道呢。明明两个人那么明显,带着情侣戒呢! 北堂熠更加懵逼了,问:“这你怎么知道的?” 顾以清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中指,“他俩热恋中呢!” 北堂熠这会明白了,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同回了家。 次日,顾以清一旦意识到自己该上班了,就会早些起床。 坐在梳妆台前的她看着头上这一坨纱布十分不顺,于是直接了当的从抽屉里拿出剪刀,将其给拆了。 顾以清无语地勾起嘴角,看着自己已经消肿的额头,“明明都没事儿了,还包那个大个!有病!!”她不悦地说着,站在门口的北堂熠被她的举动给逗笑了,却没有直接进来打扰她,而是等着她把东西都收拾好。 餐桌上,安小宝正在为顾以清盛粥,接着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位置上,北堂夫妇又是不在。 “小宝!你变乖了。”顾以清说着,坐在她的位置上,舀着粥喝。 安小宝白了她一眼,“我只是想我妹妹快点出生而已。”他毫不客气地说着。 顾以清汗颜,愣愣地望向北堂熠,“这你教的?” “男孩子就要懂得多一些。”北堂熠理直气壮地回答。 “你这多得太多了吧?!” “老公喂你喝粥吧。”话落,北堂熠端起顾以清的粥,一口一口地喂着。 “不过也是,都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呢?”顾以清有些疑惑地想着,突然脑子一闪,斜眼笑了笑,“我知道了,我想我该换个老公了。” 北堂熠不傻,自然听出了顾以清的意思,他轻轻地吹了吹汤匙里的粥,温柔地放进顾以清嘴里,然后轻声说:“老婆多吃些,不然待会可要体力不支了。” “哈?!”顾以清傻眼了,发现自己又跳进自己挖的坑了,傻笑地说:“我今天还工作呢,工作可多了,我先去上班了。”说着,她转身打算溜走,哪知北堂熠直接拽住顾以清的衣领,将她扛在肩上回房。 安小宝美滋滋地看着这一画面,这时安晨刚好走进来,发现安小宝在傻笑,很是不解。 “你这是咋了?” 安小宝回过神来,发现安晨正站在他跟前,小声地对他说:“爹地正在和妈咪一起给我生个弟弟。” 安晨算是明白了,对总裁这种行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走向厨房拿出碗筷,然后一屁股坐下,“那我就蹭顿早餐再走了。” 房间里,顾以清的衣服显然已被北堂熠扒光,她不爽地说:“我不要被你压着!” 北堂熠淡淡一笑,“你压着我也行。”他说着,修长的手指触摸着顾以清的肌肤,顾以清坐在他的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老婆,你要是再不动,可就换我来了。”北堂熠威胁道。 顾以清也清楚,要是北堂熠自己来的话,她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吃,但是现在她也占不到便宜啊! “还不动?”北堂熠微微皱眉,身子晃了一下,顾以清轻吟一声,最后不得不……她怕极了北堂熠了。 虽然两人亲热了许久,北堂熠也没有满足,但见顾以清这次还算听话,便放过她了。 正文 第10章 爱不是捆绑 北堂熠送顾以清到医院后,说了几句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话后就离开了。 顾以清刚准备踏进医院门口,一辆黑色宾利停在医院门前,司机按了几声喇叭之后引起了顾以清的注意。 顾以清转身一看,司机下车走到她的跟前,礼貌性地说:“我家先生找您有事,麻烦跟我们去一趟。”说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以清略带尴尬地问:“我认识他吗?” 司机一笑,“小姐见了也就知道了,我家先生对小姐可是十分挂念的。”话落,顾以清便放下心与他同去。 一路无言,车子缓缓驶进一座古老的别墅,顾以清隐隐约约感到有些熟悉,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她肯定的是,她曾经一定来过。 “小姐,到了。”司机说着,在外的一名佣人为顾以清打开了车门。 顾以清道了一声“谢”后,尾随着佣人进了别墅花园。 花园里种满了鲜花,空气中散发着诱人的清香,一棵古老的榕树之下有着一位坐在轮椅上,头发花白的老人。 佣人将她领到那位老人跟前,然后对老人说:“老先生,顾小姐来了。” 顾以清一愣,尴尬地望向老先生,“我这都没买礼物过来,这么匆忙好像不太好吧?”她问。 老先生大笑,牵着顾以清的手,摸了摸,然后说:“是我这老头子请你来的,还带什么礼啊!” 老先生的话直直触碰到顾以清心灵的最深处,她感觉到一股浓浓的亲情,不知为何,顾以清很想留在老先生的身边。 “小清啊,我这老头子等着你和小瑾的婚事,可是等了十几年了,怎么,两人还不商量着结婚吗?”老先生慈祥地说着,脸上挂满了无尽笑容,仿佛在说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一般。 “您不会是诸葛瑾的爷爷吧?”顾以清好奇地问。 老先生迟缓地点了点,“老先生,我已经和别人有了孩子,所以…”顾以清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声音越说越小。 然而老先生的脸色依旧不变,他说:“小瑾对你的喜欢,超过你自己的想象,懂吗?”老先生含情脉脉,这让顾以清心里有些难受。 “老先生,我和诸葛瑾不过几面之缘,就算谈得上喜欢,也谈不上爱。更何况我心里已经有人了,这对诸葛瑾也不公平。”顾以清解释着,希望能够得到老先生的谅解。 “你有你的选择,我这老头子也不会强迫你,还希望你和北堂家的那个小少爷能够幸福。”老先生说。 顾以清终于松了口气,然后笑着对老先生说:“谢谢老先生!那我先走了,有空我会常来看你的!”说完后,顾以清转身离去。 一直躲在树后的诸葛瑾走了出来,眼神放在顾以清的身上,久久不能收回。 “我该帮的帮了,小清的态度你也是知道的。”老先生叹了口气,然后示意佣人推他离开了。 诸葛瑾站在原地,任由风敲击着他的皮肤,转眼秋季也要到了,这些年里,他失去的终究还是无法再回来了。 一想,他的怒气上升到了极致,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在树上,“北堂熠!”他咬紧牙关说着。 顾以清匆匆回到医院,刚踏进办公室时,就看见院长正在等着她。 “院长找我啊?”顾以清有些心虚地问,吞了一口口水。 院长是女的,脾气还算好,对于医学上的事情都秉着一种认真的态度,她无奈地摇摇头,说:“以清啊,虽然你有能力,但也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是医院,不是你家!” 顾以清也知道,她也不是故意这么做的,都是北堂熠天天拖她的时间,顾以清在心里把北堂熠骂了个遍。 顾以清本打算开口解释,院长就先说了,“你是顾家的人,也和北堂家有联系,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辞职,专心处理家族事业吧。”说完后,院长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顾以清有些傻愣愣地,面对突如其来的话心里很是不舒服,但院长的话半分不假,她的确需要面对家族事业。 “唉!”顾以清轻叹一口气后,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一看是北堂熠的电话,直接给挂掉了!都是因为他!! 然而北堂熠也不是省油的灯,一直打,最后顾以清没有办法了,只好接听电话。 屏幕对方传来北堂熠略带怒气的声音,“顾以清,你胆子是又肥了?敢挂电话?还不止一次?” “那还不是北堂总裁养的好!”顾以清反驳道,原本心里就不舒服的她感受到北堂熠的怒气,心里只剩下不爽二字! “我在医院门口等你。”说完后,北堂熠挂断了电话。 顾以清无奈地摇摇头,“算了。反正也是要辞职了!”说着,顾以清再次走出了医院,看到北堂熠的车时,走近后敲了敲车窗。 他打开了后座的门,顾以清一屁股就坐进去了,开车的是安晨。 “天天找我,我都被辞职了!!”一进车门,顾以清就埋怨地打了北堂熠几下。 北堂熠突然明白了顾以清的怒气,然后笑了笑,“辞职更好,乖乖在家里给我生孩子。”说着,他将顾以清揽进怀里。 开车的安晨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静静地开车。 顾以清白了他一眼,看了看前面的路,发现不太熟悉,好奇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领证。”北堂熠刚说完,就到达了目的地,顾以清一脸懵逼。 “什么!!你怎么没提前告诉我啊?!”顾以清着急地问。 北堂熠笑了笑,“这是给你一个惊喜。”他说着,抱起顾以清下了车。 顾以清埋在他的怀里,他迈步走进民政局。 许久之后,顾以清手里拿着两本小红本,心里美滋滋的,“我们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对,我可以名正言顺玩你了。”北堂熠不紧不慢地说着,他的话令顾以清刷的一下脸全红了。 在一旁等着的安晨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哼!走啦!”顾以清领先进了车,眼光一直放在两个小红本上,“我们居然…真的结婚了耶!”她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安晨,回别墅。”说着,北堂熠从顾以清手里拿过结婚证,对着她说:“你呢,以后就别想从我手里逃掉,你是我的,你都得听我的。” “凭什么!!”顾以清说着,抢回了结婚证,藏进自己的包包里。虽然顾以清总是喜欢和北堂熠吵嘴,但是他们两人的感情是真的好。 “总裁,到了。”安晨停下了车。 顾以清突然有些不敢进门,偷偷摸摸地躲在北堂熠身后,北堂熠也没说什么,任她躲着。 “妈咪,你们领证回来了吗?”安小宝笑着跑到顾以清跟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顾以清身上,当中也有苏子泺。 顾以清当场石化,瞧了一眼北堂熠,见他偷偷一笑,顾以清算是明白了,估计只有她自己不知道而已吧! “北堂熠,你给我记着!”说着,她迈着大步走到北堂夫人跟前,“阿姨,我们去吃饭!” “还叫阿姨呢!”北堂夫人笑着说,然后拍了拍顾以清挽着她的手,“该叫妈了!” 顾以清害羞地低下头,然后小声地喊了一声:“妈!” “好好好!吃饭了。”北堂先生也叫喊着他们过来吃饭。 苏子泺走到北堂熠跟前,“既然敢领证,就要负起责任,以后你们要面对的,不止眼前这些。”说着,苏子泺也到餐桌吃饭。 北堂熠淡然一笑,自是晓得苏子泺话中之意,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远不是他能够承受的,当然,这是后话了。 午饭过后,顾以清坐在客厅陪着北堂夫人他们聊着家常,北堂熠公司突然有急事,他便去处理了。 “子泺,要不你也搬回来一起住吧?”北堂夫人热心肠地说着。 因为北堂夫人的话,北堂先生的目光放在了苏子泺身上,他虽然是希望一家子能够一起生活,但也清楚苏子泺是不会留下的。 “我在外住习惯了,再说了,就算清儿成了北堂家的媳妇,有些事结下梁子,那便是解决不了的事情。”苏子泺笑着说,但言语中明显带了无尽令人寻味的意境,顾以清不解。 “妈这话是什么意思?”顾以清问。 苏子泺对她一笑,自然没有将实话告诉她,“以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呢,就安心过你的日子。” 听苏子泺一言,北堂夫妇都松了口气。 “子泺,我有事想和你说,到书房去吧。”北堂先生起身说着,顾以清本来是要去扶他的,他却摆了一个“不用”的姿势。 紧接着,北堂先生和苏子泺先后去了书房,顾以清和北堂夫人依旧在聊着天。 “子泺,一开始你和我说,以清是和诸葛家那小子有婚约在身,所以她和熠儿不可能在一起,如今你却轻易同意两人领证,这是为什么?”北堂先生问道,眉毛都皱成一团了,脸色严肃的表情半分不减。 苏子泺轻笑,径直上前,坐在书桌上,随便拿起一本书翻看,草草瞄了几眼之后又放下了,“因为让北堂熠痛苦的最好方式就是清儿。好不容易得到了,又即将失去,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呢?”苏子泺假装好奇地看着北堂先生。 北堂先生一愣,原来这一切都是在苏子泺的阴谋之中,然而痛苦的是,他无法去反驳,他无能为力,苏子泺想怎么样,只能任由着她,这是欠下的债,得还。 “即使如此,可以清是无辜的啊!”北堂先生难受地说着,心里像万只蚂蚁在啃噬一样。 苏子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脸变得狰狞,“她是无辜,但都是你们害的!”话落,她打开房门下楼而去。 顾以清见苏子泺下来时表情有些不对劲,上前问道:“怎么了?” 苏子泺不语,冷冰冰地绕过顾以清离开了别墅。有时候,顾以清常想,苏子泺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吗?为何苏子泺对她从来没有一种亲人的感觉? “以清,你也别多想了,子泺不过是因为你父亲的事情久久不能忘怀而已,每次看到你,她总会想起你父亲,所以你也不要怪她。”北堂先生出现在顾以清的眼前,慈祥地解释着,安慰着她。 顾以清上前扶着北堂先生,“我知道!”她说着,脸上满是笑容,但她眼神里的失望还是被北堂先生看破了。 北堂先生并没有打破她的话,而是瞥了一眼客厅,当他发现自己的妻子不在时,问:“夏惜去哪儿了?” “噢?妈跟小宝出去了,说是妈答应小宝今天要去买玩具。”顾以清解释道。 “那行,你也去休息吧。我这老头子自己坐着看会报纸就行。”说着,北堂先生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 顾以清见状,便回了房。 此时愈茶酒吧里,诸葛瑾正一杯接着一杯灌着酒,任谁拦也拦不住。 苏子泺听银川说后,来到了愈茶酒吧,准确无误地找到诸葛瑾的身影,并上前坐在他的身边。 “借酒消愁是好。但喝太多,废了自己,可就另当别论了?”苏子泺说。 诸葛瑾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除了厌恶别无其他,“在北堂熠跟前装得一张慈母脸,好像事事为他着想,谁能想到你在我这里,却是心如蛇蝎。” 苏子泺也不恼,她的身份不过是诸葛瑾的手下,但她有资本与他平起平坐。 她淡淡地说:“那又如何?我想报仇,要报复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有时候我在想,你是真的为了复仇,还是为了其他?比如想吞并三大家族?”诸葛瑾浅笑,见苏子泺没有反应之后继续说:“当年叶家,不是与顾家交往甚好吗?最后怎么落得个销声匿迹?” 苏子泺浅笑,招呼服务员给她一杯鸡尾酒,“叶家销声匿迹,那顾家又能好到哪里去?更何况,此时顾家的事业可是在北堂手里。” “女人,别以为满肚子心机就能骗过我,我诸葛瑾不是你能够利用的。”诸葛瑾说着,拿起酒杯与苏子泺的酒杯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苏子泺亦是如此,“清儿现在也是挺好的,有人爱有人疼,有一个完整的家。”苏子泺淡淡地说,却又好似故意要谈及顾以清的一切。 诸葛瑾心里一颤,但他已经足够克制以及冷静了,“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把她留在身边。”说着,又是一杯酒。 “老先生也与我说,小瑾最是痴情,这些年我也都看在眼里,相信我吧,清儿会回到你身边的,她和北堂熠不过只是暂时罢了。”苏子泺说。 诸葛瑾看着苏子泺,突然有些失神,苏子泺见状,冷呵一声。 “你究竟打着怎么样的算盘?”诸葛瑾回神问道。 苏子泺怎么可能告诉他,只是静静地喝着酒,“有些事情说出来,就没意思了。”突然,苏子泺转身看到顾以清正在四处张望,仿佛在找些什么似的,她放下酒杯后,径直离开了。 诸葛瑾顺着她的视线,也发现了顾以清,但他只是在那儿坐着。 顾以清四处张望,刚想拿起手机就有几个小混混走了过来。 “这小妞长得真不错!” “小妞,陪爷玩玩呗?”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青年大叔猥琐地朝顾以清靠近。 顾以清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有些慌张,向后退了几步。 青年大叔见状,更是猖狂,准备直接扛起人就走,哪知在下一刻,顾以清重重地往青年大叔的致命的地方一踢,他疼得躺在地上哇哇大叫,他身旁的小弟立马准备一个个朝顾以清袭去。 “嘭!”一个酒杯在他们跟前摔破。 诸葛瑾缓缓走近,“怎么?这可是北堂熠的地盘,你们是胆子肥到欺负他女人去了吧?”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顾以清一听是他,赶紧扑进他怀里。 那些人一听是“北堂熠”吓得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打着我老公的名号救我,不错。”顾以清笑着说,从诸葛瑾的怀里出来。 诸葛瑾无奈地敲了敲她的脑门,轻叹一口气,“我就不该救你,让你被欺负一下长记性,居然敢一个人到这里来,我不怕吃亏。”诸葛瑾虽然话这么说,但还是很不希望顾以清出事的,只是想她多注意安全罢了。 顾以清一听,心里就不爽了,她说:“好歹我是来找你的!你要不要这么没良心啊!!!” “找我?” “小念说你快把人家酒吧的酒喝光了,让我来把你丢出店外!”说着,顾以清翻了个白眼,狠狠地朝诸葛瑾的胸膛捶了几下。 诸葛瑾并没有什么反应,“别吧,我在你们这儿消费,你们是赚钱的主儿,还丢出外面呢?”他无奈地说,突然很好奇她是怎么参透商业那么复杂的事情的。 “我们?”顾以清不解。 诸葛瑾算是明白了,解释道:“北堂熠是这里的大BOSS,晓得了吧?” 顾以清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脑子一动,笑嘻嘻地说:“那你接着喝,多喝点,我给我老公多赚点钱。” “顾以清!你够了!”诸葛瑾甚是无奈,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他气得走到吧台继续喝起来。 虽然顾以清口中是那么说,心里却也没真的那么想,她见诸葛瑾一杯接着一杯之后,赶紧抢过她的酒杯,“不许喝了,再喝多…呕…”顾以清觉得一阵恶心,赶紧跑到卫生间吐去。 许久之后,顾以清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开心地大叫起来,其他客人看见后,还以为她傻了。 顾以清小跑出了卫生间,见诸葛瑾焦急不安地在那儿徘徊,她略带激动地对诸葛瑾说:“我又要当妈妈了!” “什么?”诸葛瑾一脸不信,他不愿意相信,顾以清和北堂熠已经有了一个孩子,现在又有了一个! 顾以清满足的样子令诸葛瑾的心拧成了一团,很痛很痛。 “我不介意你做孩子的干爹!”顾以清浅笑,言语中抑制不住她的激动,兴奋以及喜悦。 诸葛瑾的身体都因此变得僵硬,她所拥有的幸福没有一刻是诸葛瑾给的,他开始在想,自己是不是对执着于一个人的感情了。他,爱顾以清吗?想了许久,是的,他爱。 “看来你是真的喜欢孩子。”他说。 诸葛瑾一言,令她想起了家里的安小宝,那是真的头疼,跟他老爸一样,脑子里尽想些有的没的。 “要不,你陪我上医院检查一下?我可不想空欢喜一场。”顾以清问道。 “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你开。”说着,诸葛瑾将自己的车钥匙丢给顾以清,顾以清也很准确地接到了。 两人开车来到了医院,迎面而来的是宋辰枫。 “顾小姐不是医生还天天往医院跑,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宋辰枫调侃道。 诸葛瑾不耐烦地瞥了宋辰枫一眼,然后对顾以清说:“你还查不查了?” “当然!”说着,顾以清带着笑容朝他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到妇产科去了。 因为在这儿工作过的关系,妇产科的护士偷偷先放顾以清进去查。 结果出来后,顾以清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她其实没有把安小宝的话真正放在心上,她觉得这些都是不可预测因素,然而面对突然起来的消息,顾以清觉得上天真的太眷顾她了。 顾以清兴高采烈地拿着报告结果在诸葛瑾跟前晃悠,“我真怀孕了!” 诸葛瑾抢过她手里的报告,卷成一团之后,转身径直向医院大门的方向走去,“真是个蠢女人!” “你骂谁蠢呢!”顾以清不悦道。 两人边吵边走,突然有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撞上了顾以清,顾以清被撞得头昏眼花,幸好被诸葛瑾扶住了。 “你没事吧?”那个人开口道,顾以清抬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似乎一点儿也不熟悉。 “她是安浅。”北堂熠开口道,眼神里除了想吃人的目光,再无其他,怒气在他身上环绕。 顾以清心里一颤,但还是假装微笑地说:“你好,我听过你,我叫顾以清。” “你们在这儿干嘛?”诸葛瑾一问,北堂熠身上的怒气便立刻发在他的身上。 “那你和我夫人又在这儿干嘛?”他问着,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顾以清一看,便知道北堂熠生气了,但她都没生气他和安浅两个人在一起呢!难不成也是来检查怀孕的?难不成两个人…想着想着,顾以清也火了。 “我们干嘛关你啥事!”说着,顾以清气呼呼地打算从北堂熠身边绕过,哪知北堂熠直接将她扛在肩上,“你说关不关我事儿!” 顾以清一吓,自己还有身孕在身,医生说胎儿还不稳定,她赶紧说:“你快放我下来,我宝宝要是有事,你看我会不会宰了你!!” 诸葛瑾深知孩子对顾以清的重要性,她重视的,诸葛瑾自然也会重视,即使那是北堂熠的孩子。诸葛瑾拿出报告结果,然后淡淡地说:“刚查的,怀孕了。倒是你,可别让我有有机可乘的机会。” 北堂熠将顾以清轻轻放下,拿过诸葛瑾手里的检查报告,完全将一旁的安浅给忘记了。 “下次你再最后一个告诉我,你先做好准备吧!”北堂熠公主抱起顾以清,在她耳边说着。 顾以清当然清楚他口中的准备是什么,羞得埋进北堂熠的怀里,就连诸葛瑾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迟久,安浅开口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去看医生就行了。” “打给宋辰枫,让他照顾一下安浅。”北堂熠朝着怀中的人儿说。 顾以清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拿起手机就打给宋辰枫,让他出来接安浅一下。 随后安浅道完谢之后,跟着宋辰枫进了医院。 北堂熠小心翼翼地将顾以清放在副座上之后,启动了车子。 “安浅不是在美国吗?”顾以清突然问着,满脸好奇。 北堂熠目视前方,嘴唇缓缓动合着,“她跟公司有合约签,刚下的飞机,身体有些不适,我就给带医院了。” “为什么不是安晨!!”顾以清醋坛子打翻了,追问道。 “安晨在公司忙着。”他说着,还看了顾以清一眼,眼里充满了宠溺。 顾以清偷偷地伸手,准备从北堂熠裤兜里拿出手机,摸索了许久也没能找到,北堂熠从左边裤兜拿出手机,笑着说:“叫我一声老公我就给你。” 顾以清嘟起嘴巴,双手抱胸,靠在椅座上,表示她不叫! “不叫的话,我可要停车了,如果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那可不怪我了。”北堂熠威胁着她,顾以清立马怂了。 “老公老公,手机给我看呗。”顾以清说完后,北堂熠便把手机递给她,他与她之间,目前不存在有什么秘密! 顾以清翻了他的微信以及其他社交软件,并没有什么不妥,对人还都是冷冰冰的,心里高兴极了。 “北堂熠,你老婆是我,那我是谁?”顾以清问。 “我是你老公。”北堂熠笑着回答,很快到了一家新开的牛排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