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白婉婷要害死我们的孩子 十一月的夜晚,月亮又凉又亮,李银川被倒吊着挂在树上,下体插入了一根软管,软管的那头连着一个巨大的羊皮囊。 在这呵气成冰的夜晚里,她仅仅穿了一件单薄的里衣,浑身都湿漉漉的,在冰凉的月色下,勾勒出姣好的身材。 又一桶凉水泼到了她的身上,把她从短暂的昏迷中拉了回来,她僵硬的转动充血的眼珠,茫然四顾。 几个老妈子又抬着一桶冰凉的水来到羊皮囊的一头,将水倒进囊中,封口扎紧,然后在使劲挤压羊皮囊,囊里的水就顺着软管统统流向了银川的下体,在灌进她的肚中。 冰水入体,刚刚苏醒的银川好似一条被扔进油锅里活炸的鱼儿,拼命拧动着,她的声音仿佛夜枭一样凄厉“白婉婷,你这样对我,战锋是不会放过你的——” 被叫做白婉婷的女子悠然的坐在院子中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个手炉,手里捧着一杯热茶,细长的眉尾轻挑,慢条斯理的说道。 “李银川,你以为如果没有厉哥哥的应许,我能这么对待你吗?” 轰——银川觉得她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攥住,疼的她一抽。 可是,转瞬间,她就知道,白婉婷一定在撒谎,她在骗她,战锋绝不会这样对他,绝不会! 她不过是想挑拨她和战锋之间的感情,她怎么会上当? 她咬着牙,拼命喊出“我不信,你撒慌,战锋他绝不会这么对我,不会的,绝对不会……” “怎么还没好?”低沉熟悉的嗓音突兀的传入到了她的耳朵,女人从散乱的长发中看见高大的男人慢慢的走到院子中,然后优雅的坐到太师椅上,再端起杯热茶,优雅的吹散一杯子的热气。 他没有看见她吗? 银川忍着腹中的剧痛,拼着最后的力气叫着男人的名字“战锋……救我,战锋……救我……” 帅气优雅的男人放下茶杯,迈开修长的腿,走到她的身边,俯视着她的凌乱和凄惨,薄唇轻吐,“救你?” “战锋,我好冷,好疼,快救我,白婉婷要害死我们的孩子了……” 银川的气息微弱,小腹中传来一阵紧过一阵的痛楚,她已经感觉到,她的孩子,在一步步的离她远去。 “我们的孩子?” 男人低沉的嗓音重复她的话,突然,男人仰天长啸,低沉沙哑的笑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的鬼魅。 银川在这笑中浑身颤抖,她不明白,他看见她在这受罪不救她,反而还这样的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直到男人笑够了,才弯下腰,看着女人灿白的脸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重重说道“李银川,直到此刻,你还敢说这是我的孩子吗?” “他……就是……你的……孩子啊——” 她不懂,明明早上知道她怀孕的时候,男人脸上都是欢愉高兴的神色,可为什么还不到一天,他就要这样问他。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碰,男人的拳头狠狠砸向她身边的老树,那树被他砸的一晃,连着被吊在树下的她也一阵晃荡,下面的软管在她的小腹里一阵乱搅,她疼的浑身抽动,小腹里冒出一股股不同于冰水的温热,她几乎是气若游丝的哀求他。 “救我,战锋,救我……救救孩子,求求你……快……救救孩子……” 男人漠然的看着她,久久才说“我为什么要救这个孽种?” 孽种?他是你的孩子啊,他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可以叫他孽种?你是他的父亲,你不救他,谁来救他? 她很想嘶喊出来这句话,可是她的眼前已经一阵阵发黑,喉咙中好像捂了一块血疙瘩,叫她难以吐出来一个字。 “这藏红花水,本来是妓院的老鸨们为了怀孕的青楼女子准备的,没想到,今天竟然用到了姐姐的身上。” 正文 第二章 孩子到底是离她而去了 银川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一双雪白的绣鞋慢慢走到她的面前,靠着漆黑的靴底停住。 藏红花?青楼女子? 厉战锋,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厉哥哥是心疼了吗,如果心疼了,现在停下来的话,说不定,姐姐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可能活下去……也是,你既然和她有了孩子,也定是心仪于她……我……我这就回去和父亲说,我白婉婷绝不夺人所爱!” 她听见他用非常温柔的声对白婉婷说,“不,我爱的只有你一个,我想娶的也只有你一个,至于她……我恨不得她现在就死!” 原来他想娶的,竟然是她! 而他想杀的,却是自己! 他的话,如冰剑,直直刺入了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让她几乎立刻死去。 下体的温热越来越多,顺着软管的缝隙挤了出来,沿着她一身雪白的里衣慢慢流淌,低落在地上,坠成一朵朵鲜艳的红花。 她的孩子,到底是离她而去了。 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凄惨的问出这最后一句。“为什么……厉战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的世界终于漆黑一片,没人回答她,也许回答了,她也已经听不见了。 浑浑噩噩间,李银川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轻,是不是血流光了,身体才会这么轻盈? “银川姐!” “嗯?” “等我长大,做了将军,我一定回来娶你做我的将军夫人!” “哈哈,那时候你就会喜欢比我更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了,就不会喜欢我了。” “不会,我永远都不会娶别的女人,我只想要你。” “真的吗?” “当然,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发毒誓……” 她终究是舍不得那个少年说出对自己狠毒的话,素白的手指急忙挡住了他的唇,她说“我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银川无声的笑了,她大概是真的死了吧? 不然她怎么会看见那个俊俏挺拔的少年,正眨着星辰一样的眸子,轻声对她呢喃。 只为了那一句未曾说出口的誓言啊,她傻傻等了三年啊…… 七年陪伴,两年牢狱,一年苦窑,只为了他说会娶她,做他唯一的将军夫人…… 可是现在,他却这样对她,甚至是恨不得她死…… 可她不怨他,他和她现在已是云泥之别,他是朝堂上赫赫有名的威武将军,她却是一个犯盗窃罪坐过牢,做过苦窑的女囚,他能让她留在身边,能日日看见他……她已是感激不尽。 她怎么还敢奢望,他还娶她? 终究是她太天真,竟把他年少时的一句戏言,当真了呢…… 她笑着,笑着,眼角却开始落下泪来…… 那就死吧…… 死了就不会看见他娶别的女子,她也不会这么痛了。 死了就能和朝思暮念的父母,还有她那可怜的孩子,团聚了…… 死了,就再也不用看见他,看她时冷酷的眼神…… 浑浑噩噩间,她听见一个低沉的声音,瞬间拉回了她逐渐飞起的灵魂。 “秦冠杰现在就被我锁在柴房,你死了,我就立刻杀了他……一刀一刀,凌迟处死!“ 她顿时被这句话吓住,她本就对不起秦冠杰,怎么忍心看他因她而死。 求生的意识渐渐升起,她挣扎着拉回快要消散的意识,睁开眼睛。 当昏迷了近一个月的银川睁开眼的时候,仿佛看到了厉战锋那布满担忧和痛楚的双眸。 而当她慢慢凝聚视线,他那张冰冷无情的脸也越发清楚时,她才明白,又是她自作多情了了。 正文 第三章 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不装死了?” 厉战锋满是嘲讽的冷笑。 李银川转动僵硬的眼珠,对上包含讥诮的嘴角,眼中仿佛干涸的池塘,没有一丝生气。 “我认识你七年,在这将军府里伺候你也有一年,我容颜日老,不识你趣,你喜欢上新人厌恶我,也很正常……可你把我赶走就是,为什么要如此对我……?” 一想到自己肚中可怜的孩子,她就觉得喉咙中涌起一股腥甜,她拼尽全力才堪堪咽下。 “你为什么……要杀死……我的孩子?” 她忍着一喉咙中一股股鲜血,直直的看着他。 她悲痛哀绝的面容让厉战锋的心房狠狠一缩,他深呼吸,冷冷的看着她“你的孩子,与我何干?” 李银川惊愕的睁大眼,拼尽所有的力气喊出来“厉战锋,那何止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他是你的亲骨肉啊,你怎么忍心对你的亲骨肉……” “够了!” 厉战锋打断她的话,人上前一步,卡住银川的脖子,神色里都是翻滚的暴风。 “还敢说是我的孩子,我离开已经将近两月,而刘老却说你的孩子才刚刚一月,你怎么跟我解释?” 李银川震惊过后慌乱的摇头,纤瘦的手指紧紧抓住厉战锋的手臂“不可能……孩子真的是你的啊……他在撒谎,他在骗你啊战锋!” “撒谎?李银川,这个将军府里,就属刘老对你最好,几乎是视若己出,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撒谎骗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银川的只能虚弱的摇头,刘老,她一直尊敬的老人,为什么,会说她的孩子将将一个月,她不明白。 “好,你说刘老撒谎可以,那府里的下人都说我不在的时候,你总是私会秦冠杰,还几次夜不归宿,你又怎么说?” 李银川的脸色已经苍白,喉咙中翻滚的血气即将冲破牙关,让她连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厉战锋看着这样不说话的银川,更确信了她心虚才无话可说,一直压抑的怒气翻滚肆意,一把将银川掼向了床里,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 “因为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是那个该死的秦冠杰的,你为了他千里迢迢来找我帮忙,后又与他藕断丝连,偷奸成性,怀了他的孩子后又传书让他来带你走,要不是被府里的下人逮到,你是不是已经和他双宿双飞了?” 银川被掼的血气翻滚,眼前一片黑暗,已经看不见男人的脸,她拼尽全力才说出口“我们……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 “没有?”男人冷哼出声,声音里都是破碎的玻璃碴子,一下下都扎进了银川的心脏。 “装死了一个月,我一说你那相好的被关在柴房,你就立即醒来,你还敢说你俩没有关系……既然你这么担心他,我就把他一直关在柴房里,在废掉他的双腿,让他永远陪着你怎么样?” 银川在也忍不住,一口献血喷了出来,她虚弱的双手驻在床上,看他的眼神里都是祈求。 不要伤害冠杰,求求你…… 在秦家的时候,他帮助了你我那么多,如果没有他,你也逃不出秦家,我也还是在做苦窑……你怎么可以打断他的双腿? 厉战锋顿了一下,然后更加生气,她竟然一听自己要伤害秦冠杰就心疼的吐血了! “好,好,好!”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然后说出让她更痛苦的话。 “明天就是我和婉婷成亲的日子,要死你也给我换个日子,别给我俩大喜的日子添晦气,否则的话……你知道我会做什么的!” 李银川看着男人绝情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中的水气在也抵抗不了,一起奔涌出了眼眶。 正文 第四章 明天就要成亲了 明天……就要成亲了吗? 让她活下来,就只是为了不给他和白婉婷的大喜日子添晦气吗? 银川痛苦的闭上双眼,是啊,他说过的……他现在,恨不得她死! 银川虚弱的栽倒在床上,麻木的看着头顶的软帐。 为什么,为什么刘老会害她?为什么要误会她和秦冠杰的关系? 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仿佛抽走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她疲惫的闭上双眼,渐渐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 再醒来的时候,入耳的都是喧嚣的鞭炮声和贺喜声。 她挣扎了很久,才缓缓撑开眼皮,环顾四周,已经不是她的房间,而是一个破烂漏风的下人房。 据宝珠讲,她已经又昏睡了一整日。 趁她昏睡的时候,厉战锋命人把她搬到下人房,让她日后和府上的下人们一起做工…… “将军他,有没有……来看过我?” 李银川终于还是不甘心的,小声的问了一声。 宝珠嘴角一憋,比她还要伤心,“银川姐,将军真是太绝情了,竟然这么对你……还说府里的活你都要做,好换得衣食,银川姐,你的命真的太可怜了!” 李银川拍拍宝珠的头,嘴角扯出一抹苍白的笑。 “这话不要出去和别人说,知道吗?” “可是将军他就是绝情啊,我好替姐姐不值。” 不值吗? 银川也问自己,初见时候,她13岁,他才11岁。 她是秦府武术教头的独女,他却是秦府老爷和一个下等丫鬟的私生子,他在秦府的待遇还不如她。 第一次见面,他干瘪瘦弱的身体被秦府的一堆小公子推搡闹骂,他却只是攥着拳头,梗着脖子不肯服输。 只一眼,就激起了她心底最柔软的爱怜,自那以后,她就央求父亲偷偷的教他武功,她也开始陪伴在他左右,从不离开。 一伴就是七年…… 她以为,他们会这样一直下去,直到天荒地老。 可是他却越长越大,身高昂藏,翩然卓立,相貌清绝,才华和相貌远远超过了府里的所有公子,这让府里的几个夫人越来越恨,所以诬陷他偷了府里重银,要将他送官,毁了他的前程。 她知道了夫人们的阴谋,连夜送他出城,可她却不能走,她走了,夫人们报了官,他便是畏罪潜逃,那他就再也没有前程可言……所以,她骗了他,说她回去和官老爷解释,会没事的。 然后,在那个凄迷又炙热的夜,她把一身的清白都给了他,然后送走他,替他顶了罪…… 两年牢狱,一年苦窑,她每日都宛若身在地狱,可从狭小的牢窗仰望天空的时候,她知道,远方还有一只小老鹰在等她,等她去找他,是他的诺言,给了她支撑下去的力气…… 值不值得,她已经不想去想了,她对他,时至今日,也只又怨没有恨,她彻底的载在了他的网中,挣脱不开,毫无退路…… 可秦冠杰却不一样,秦冠杰,这个秦府的大少爷,一直都很照顾他俩。 他默默的避开所有夫人的耳目,让先生教他知识。 他也让她在父亲离世后,还继续住在秦府里。 甚至在四年前,求学回来后,一知道她身在苦窑,就四处疏通关系救了她出来。 她和厉战锋,都欠了秦冠杰的…… 可战锋,却要打断秦冠杰的双腿。 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厉战锋成为一个恩将仇报的人? 她不能。 李银川支走宝珠,撑起虚弱的身体,穿上外衣,踉跄的向着柴房走去。 等她好不容易走到柴房的时候,已经浑身汗如雨下,温热的汗水打湿了薄薄的棉衣,冷风一吹,就带走了她全身的热,让银川仿佛置身于一湖冰水之中。 正文 第五章 你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 因为今天是厉战锋大喜的日子,所有的佣人几乎都围在了前厅帮忙,后院的人少之又少,柴房的门只是被锁上,并没有看守。 银川找来工具撬开门锁,走了进去。 昏暗的柴房里散发着腐败溃烂的气味,银川张开嘴,轻轻呼换。 “秦大哥,秦大哥,你在哪里?” “……是银川吗?” 角落里传来一声沙哑虚弱的声音,银川快步走过去,就着月光,看见了萎靡在乱草中的秦冠杰。 一向高大俊朗的秦冠杰一身衣服被抽打的四散开花,上面沾染了无数干涸的酱红色血液,脸色青白一片,干涸的嘴唇上都是血淋淋的道子。 他,竟然被厉战锋折磨的如此凄惨…… 银川忍着眼眶中一波接着一波的潮湿,走过去扶起秦冠杰。 “秦大哥,我来救你出去了,我们现在就走。” 秦冠杰聚齐混沌的眸子,看清楚真的是银川后,都是血口子的唇角勉强扯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你来啦?” “嗯……我来了,我现在就救你出去,秦大哥。” 银川的眼泪在这一句清淡的“你来了”中彻底的溃不成军,汹涌而出。 “好。” 银川扶着秦冠杰一步步向着后门走去,只要出了后门,他就可以逃出去了。 打开门栓,银川将秦冠杰推出了门外,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包裹递给了秦冠杰。 “秦大哥,你快走,这里是我这一年积攒的细软,你都带上……以后,在也不要回来了,这里太危险了。” “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不……我哪里也不去,我要留下来,这里,是我的家。” 秦冠杰惊诧的盯着李银川,语气里满满的质疑。 “是你来信说厉战锋对你残忍暴虐,叫我来接你走的,为什么现在还要说他对你好?” “我没有给你写信啊秦大哥!” 李银川惊愕的看着秦冠杰,在他的眼中同样的看到了不亚于他的惊愕。 “糟糕,上当了,一定是有人假借你的名义骗我来这的……银川,无论真假,你还是跟我走吧,这几天我在柴房,已经听说了你的事……厉战锋这个狠毒的狼崽子,竟然如此对你,你为什么还要留下?” 秦冠杰激动的攥住银川的胳膊,眼神直直的质问她。 可银川只是笑着摇摇头,然后低下头,用只有他两个人的声音虚弱的开口。 “秦大哥,我已经没有父亲了……战锋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他的。” 秦冠杰激动的上前抱住银川,他最爱的女人,却被别的男人一再的伤害,叫他的心也跟着撕扯疼痛。 “我的傻银川,你怎么还如此执迷不悟?” “我看是你执迷不悟吧?”冰冷讥诮的声音响起,让秦冠杰和李银川都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 待看清来人的面目后,银川迅速的推开秦冠杰,张开双臂挡在了他面前。 这个保护的动作让厉战锋的眸子更加幽深,他听到下人来报说李银川偷偷放走了秦冠杰,还和他准备一起出逃。 他撇下一屋子的宾客马上追了过来,刚一到,就看见了他和她拥抱的画面。 “想私奔是吗?秦冠杰,李银川,看来你们两个,还真是情真意切呢!” 厉战锋迈开长腿,缓慢的走到银川面前,高大的身影瞬间遮挡了所有的月光,仿佛压顶的一座大山,让银川瞬间喘不上来气。 “不……战锋,你听我解释,我们没想私奔,我不会走的,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住口,李银川啊李银川,你这张嘴永远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好好,来人,把秦冠杰抓起来,打断他的双腿,我看他们还怎么私奔。” 厉战锋一声令下,身后的几个下人就一拥而上,围住了一身伤的秦冠杰。 正文 第六章 一解心头之气 银川来不及多想,就将秦冠杰推出后门,然后碰地一声,牢牢的合上了门栓,后背抵在门板上对着外面喊道。 “秦大哥,你快走,快走啊,不要在回来,再也不要回。” “不,银川,我不走,我绝不会留下你一个人走的,银川,快开门,开门啊银川!‘ 门板上传来急促的拍打声,秦冠杰一拳拳砸在门板上,震的银川的后背都有些麻痛,可她绝对不能开门,放秦冠杰进来,厉战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她想了想,只能对他喊道“你快走秦大哥,厉战锋不会杀我,你走了,活下去才能回来救我,我在这里等你来,你快走啊!” 门外的敲打声渐渐小了下去,转瞬的沉默后,秦冠杰对着银川喊道“等我来救你!”,然后就传来一阵错乱的脚步声。 “你以为就凭你就能救得了他吗,李银川?” 厉战锋冷笑着,迈开长腿走到门口,一把捞起了死死抵在门板上的李银川。 银川被他揪着衣领,双脚离地,脸色被勒的通红一片。 她看着下人们要去打开门栓,出去抓人,急乱间,抽出发髻上的尖细的木钗,照着厉战锋的手臂一划,带起了一串鲜红的雪珠。 厉战锋吃痛下一松手,银川重新落了地,那鲜红色刺痛了银川的眼,她心中全是不舍。 可她还是重新抵在门板上,调转木钗,对准自己纤细的脖颈。 “战锋,求求你了,放过秦大哥,要不然我就死在你在你面前。” 厉战锋看着银川手里的木钗,那还是他十八岁的时候为她雕的,这些年了她一直都带在头上。 可今天,她却用它才刺伤他,还用它来威胁他。 他的嘴角,眉梢全是冷酷的风雪。 “你为了秦冠杰,竟然连命都不要了吗?” 银川虚弱的摇头,眼里都是哀色。 “求求你了,战锋,放了他吧,你的恨意都冲我来好不好?求求你了。” 看着银川眼里的祈色和痛楚,一想到她为了别的男人连性命都可以不要,厉战锋的心头就像奔腾着一匹嗜血的野兽,叫嚣着要撕碎这对奸夫淫妇。 可看她眼里坚决的神色,那尖锐的钗头已经刺破了她的肌肤,一滴滴鲜红的血液滚了下来,他知道,他若继续追赶,她绝对能说到做到,自杀在他面前。 他心中的怒兽又被他狠狠的勒住了鬃毛,不敢冲动一步,只能站在原地,愤怒的磨牙。 正在僵持之际,一声低婉柔媚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纷纷转头。 “哦,夫君,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白婉婷一身大红嫁衣姿态婀娜的在几个丫鬟妈子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来。 玉白的手轻轻掀开红盖头的一条缝,扫了一眼场中的所有人,然后看向李银川。 “我和厉哥哥今日成亲,姐姐怎么这般作态?莫不是姐姐心中对我有怨,要秽了这大喜的日子,让厉哥哥一生被人诟笑吗?” 李银川咬紧牙关,她没有这个想法,她只是想保护秦冠杰而已…… 白婉婷款款走到厉战锋的跟前,轻扯厉战锋的衣袖,柔柔的劝道。 “姐姐也是真心喜欢那秦冠杰,不如就放了姐姐,让他们同去?” 厉战锋浑身冷硬的气息,在白婉婷靠上去的一瞬间就软化不少。 威武将军和相国千金,他们般配的样子,李银川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绝不可能,我身为威武将军就这样放这一对奸夫淫妇双宿双栖,岂不是要被京城所有人笑死,而且……叫我怎么咽下这口心头恶气?” “夫君说的也有道理,我这里倒是有一计,既可以让那秦公子远去随了姐姐的意,也可以让夫君一解心头之气……” 正文 第七章 让姐姐献舞 厉战锋黝黑的眸子睇着白婉婷,然后缓缓的问道“你有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今日达官贵客到了不少,不如就让姐姐换了舞衣,一会闹洞房的时候在众多宾客面前献舞助兴,夫君,你说怎么样?” 厉战锋看着李银川的手还握着发钗,那雪白脖颈上的红色已经连成一条线,蜿蜒的流入她的里衣……他的眼睛闪了几闪,终于点点头。 “此计甚好,李银川,你若能一会跳舞助兴的话,我便放了你的秦大哥,怎么样?” 银川悲哀的看着厉战锋,这个她从十三岁便放在心尖上的男人,竟然要她像个舞女一样去讨好那些宾客吗? 厉战锋,这样侮辱我,你难道就真的舒心解气了吗? 罢了,罢了,只要秦大哥安全了,她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她的尊严,她的底线,早在见他的第一面就已经全部都抛弃了啊! 李银川被下人带到后室,一个管事的婆子扔给银川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然后瓮声瓮气的吩咐道“快点换,老爷们都等着呢!” 银川举起纱衣看了一圈,这样的寒冬腊月,穿上这样的薄衣跳舞,不知道会不会被冻死。 冻死了……他会不会伤心的流下一滴泪? 银川拖着虚弱的身子,穿着几乎透可见肉的纱衣,穿过冷风飒飒的回廊,走到温暖如春的前厅。 一冷一热,让她的脸色瞬间粉红一片,脑袋也昏昏欲坠起来。 “呦,真是个美人儿,快跳吧,让我们看看你的舞技。” “是啊,是啊,跳的好的大爷有赏。” “来吧,春宵美景,你就赶紧跳吧。” 几个纨绔子弟起哄,顿时前厅的众人都开始哄笑。 众人的眼神都仿佛一把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扎进了银川的自尊心,她刚才做的所有心里建树,全在这哄笑声中土崩瓦解。 银川羞愧难当,只能抱紧自己,求救的目光望着上首的厉战锋。 可男人丝毫没有一丝怜悯,冰冷的目光看着她,瞬间击碎了银川所有的希翼。 白婉婷却柔柔开口,“还不跳,难道是需要有人教你不成?” 旁边的管家和妈子看了一眼新主子的脸色,忙上前去拉扯银川的衣服,叫她本就薄的衣服险些被扯碎拨落。 银川挣扎着躲开众人的双手,虚弱的开口“我跳。” 丝竹管乐声起,银川看着高高坐在上面的男人,收敛眸中的所有神色,脚尖轻点,如灵鹤般的旋转跳跃,就跃然而起。 银川并不擅长舞技,只不过少年的时候学习过剑舞,她柔韧的腰肢舞动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看的台下的众多老爷公子,无不拍手叫好。 银川越舞越快,浑身汗如雨出,在这僚峭的寒冬,她丝毫感觉不到一丝冰冷,只觉得浑身都好似火一样炽热。 转动间,世界也越来越模糊,只是银川倔强的眸子,依然固执的紧紧盯着上位的男人。 一身鲜红嫁衣的白婉婷柔柔依靠在同样一身鲜红喜服的厉战锋怀里,他身上的红,几乎刺穿了银川的眸底。 厉战锋,多少年,我都期盼这能穿上艳红的嫁衣依偎在你的怀里,可多年过去,这终究只是我的一个奢梦……那这个舞,就算是我送给你的新婚礼物,我祈求你过的开心,比所有人都开心。 你幸福了……我便能对我说:所有的,过去的,和即将到来的……一切都是值得了。 在丝竹声最后一个音节消失在前厅的时候,银川的脚步踉跄停下,她深深呼出一口气,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身子一委,就趴到了地上。 “哎,美人儿,这是跳累了是吗?来来来,本公子送你回房间休息,厉将军,不知道可否有客房,让我送这美人儿去休息啊?” 正文 第八章 她彻底脏了 一个脑满肠肥的公子哥扶起银川,半抱住她问向上首的厉战锋。 男人的眸子幽深的仿佛一滩死水,叫人看一眼,便心生不安。 胖公子刚刚觉得自己是不是突兀了些,白婉婷就对着旁边的管家吩道“快去给安公子准备一间上好的客房,不许叫人打扰。” 何管家看了一眼厉战锋的颜色,发现主子似乎并没有别的意见,忙点头哈腰的带着安世子出了前厅。 李银川虽然已经脱力,浑身如软面一样,在抽不出一丝气力,可脑子里却还有一丝清明。 她虚弱的挣扎,眼睛直直盯着上面的厉战锋。 嘴唇无声的嗫诺着“救我,战锋,救我啊战锋。” 直到被人拖过了回廊,视线里再也没有那个冷酷残忍的男人,她眸中的泪才一片片的砸在地上。 厉战锋,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看着我被别人侮辱! “美人,别哭啊,一会哥哥会好好疼爱你的。” 安世子一进门就将银川压在床上,伸手急切的去扒银川的纱衣。 “不要……不要碰我……”银川疯狂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疯狂的挣扎。 啪地一声,安世子扬起肥厚的手掌,一巴掌扇在银川的脸上。 “一个下贱的舞女,本世子要临幸你,还他妈的给脸不要,软的不吃,非的吃硬的是不?” 银川被扇的脑袋里嗡嗡直叫,眼前一片漆黑,彻底失去了防抗的力气。 今天……真的逃不过去了吗?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一声短促的闷哼,然后就感觉身上的力量轻了许多。 一双手,温柔的抚摸她出血的嘴角,然后一条温柔滑腻的东西轻轻舔舐她的伤痛。 她挣扎着张开迷蒙的双眼,漆黑的月色下,身上高大的男人仿佛就是她的心头爱——厉战锋。 她僵硬的扯动嘴角,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抚摸身上人的眉眼,低哑的开口“战锋,我又做梦了,我又梦到你……怎么办,我还是,不甘心的总梦见你!” 身上的人影顿了一下,更加温柔的亲吻她的眉眼。 女人的意识越来越散乱,她的手指已经在举不起来。 “战锋,我知道,你不想在看见我,你现在一定在和白婉婷洞房花烛,可是……求求你,就让我在梦里独占你好不好……只在梦里就够了,我不贪心……” 女人淡如轻烟的呢喃,让身上的男人浑身都颤抖起来,叫嚣着,要刺穿身下的身体。 男人也在不犹豫,大手用力分开她的双腿,入铁棍般的坚硬和炙热,缓慢的贯穿了她…… “啊!” 激痛的银川嘶喊出声,她扬起脖颈,眼泪在眼角连成一条悲伤的线,滑过苍白的脸颊,归寂于身下的软被…… 她的身子,终究是被别的男人占有了。 她,彻底脏了…… 银川醒来时候,头痛欲裂,环顾一圈,发现自己还在下人房里,小腹和下体传来强烈的不适感,都在提醒着她,昨晚的一切都不是个梦。 所以……她是真的是被人强暴了。 这个认知瞬间就击碎了她所有的奢望,李银川抱住自己,呜咽痛哭。 咸涩的泪水滑过破碎的嘴角,钻心的疼。 可她根本没有时间悲戚,就被骂骂咧咧的下人拽了出去。 “还当自己是小姐呐,赶紧的,快点把这衣服洗了,这可都是夫人的衣服,你要是洗不干净就不给你饭吃。” 白婉婷带过来的乳母张妈将一大抱衣服全堆进了银川的怀里,还不忘出声警告“好好干啊,别说我欺负你,要是让我听见了你在背后嚼舌根,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银川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水井旁边,费力的从深井里汲水上来。 她有自知之明,自从她的孩子被打掉的那一天起,她就已经不是这个府里的主子了,有的,只是比下人更下贱的地位。 正文 第九章 离厉战锋最近的地方 可她还是不想离开这座将军府,哪怕这个府里的人都欺负她,她也舍不得离开……这里,是离厉战锋最近的地方啊! 她究其一生,奢望的最终的归宿也是厉战锋的怀抱,现在得不到他的怀抱,那就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感受到他的气息也是好的。 李银川将冰凉的井水倒进大盆里,开始浆洗衣服。 她刚刚流产,身子还没恢复,昨晚又受了凉,现在的她,只觉的身子一会热如岩浆,一会如坠冰窟,冷热交替,反复折磨着她。 可银川还是拼命的洗着衣服,她在这府中已没地位,如果不干活,她怕她再也没有留下来的位置。 李银川纤细的手指浸在冰水里,很快就被冻得通红肿胀,麻木无感,就连她的小腹,也渐渐变的钝痛起来。 可银川还是麻木的洗着,她一遍遍重复着机械的工作,仿佛一根没有灵魂的木偶。 水盆里的水少了,她便摇摇晃晃走到井边汲水。 看着黝黑深邃的井底,里面仿佛有一张巨口,在对她说着什么。 银川揉揉眼睛,又往前探进了一点身子,想听听里面的声音,可忽然腰上一激痛,整个人倒载进了深井里。 没顶的冰水瞬间夺走了银川所有的呼吸,她慌乱的去抓井壁,可井壁上光滑如镜,她只摸了一手的滑腻,银川拼命的呼喊,回应她的只有冰冷的水声。 银川载沉载浮,冰冷的井水很快就带走了银川的体力,她觉得浑身都被冻僵,她绝望的闭上双眼,想着就这样死去也好,就再也看不见厉战锋那冷酷的眼神了,那眼里的绝情,真的比死还要让她痛苦。 银川放松身体,任由刺骨的井水淹没头顶…… 噗通—— 一声短促的跳水声瞬间拉回了银川已经飘散的理智,她感觉有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了她,将她抱出了深井。 可她已经被冻透,身体没有一丝反应,一双温热的大手抵在她的后背上,源源不断的热量从后背传进了她冻僵的身体里。 “银川,醒醒银川,别睡啊银川!” 迷迷糊糊中,银川听见厉战锋的声音,他的声音里少了平时的冷酷寒凉,多了满满的恐惧和急迫。 后背的热力更加汹涌的灌进银川的身体,终于渐渐拉回了银川飘散的思绪,她缓慢的睁开眼,看见同样湿漉漉的厉战锋正在欣喜若狂的看着她。 是要死了,才会出现幻觉吗? 厉战锋,已经多久没有用这个眼神看她了。 银川活动了下僵硬的手指,贴着男人饱满的额头划过挺直的鼻尖,虚弱的开口 “是你吗,战锋?” “是我,银川,是我!” 厉战锋浑身颤抖,激动的紧紧抱住眼前的女人。 他已经在远处的房顶上看了她好久,看白婉婷的乳母欺负她,看她虚弱却认真的洗着衣服,看她摇摇晃晃的去提水。 他的心中百味杂糅,他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可他的眼睛却违背了他的意志,牢牢的黏着在了她的身上。 他又恨又气,他恨她辜负他的一片真心,更气自己对她的念念不忘。 他狠下心,就要决绝的转头,眼角却瞥见一个丫鬟,从后面将她推了下去,他的心脏瞬间就停了下来,几乎是闪电的速度,就奔到了井边…… “我是死了吗?” “没有,没有,你还活着,已经没事了,别怕,我马上救你出去。” “没死吗?” 李银川的声音里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欣喜,却满满都是没有死成的失望。 没死,就还要面对娶了别人的厉战锋,面对对她绝情冷酷的厉战锋。 真的……不如死了。 “银川,来,爬上我的背,我推你上去。” 那井水能没过银川的头顶,却只到了厉战锋的肩膀,他弯下腰,整个身子都没入水中,然后让银川踩在他的肩膀上,将银川托举出了水面。 银川踩在厉战锋的肩膀上,伸手去够井边,可无论她怎么踮起脚尖,那井沿还是差了一大截。 “不行,我够不到。” 正文 第十章 一命抵一命 “够不到就算了,你就这样站着就好,银川别怕,一会就会有人来汲水,我们就能上去了。” 厉战锋的声音温柔得仿佛可以融化腊月的寒冰,银川有些恍惚,就仿佛回到了十几岁时,他也曾和她一起掉进一个捕兽坑。 在那个坑里,十七岁的他也是这样安慰她。 “银川别怕……” 她从不怕死,她怕的,是他还没有施展他心中的报复,没有做到他心中的大业,就要与她一起赴死。 她怎么忍心? 所以,即使知道他要娶了相国千金白婉婷,她心中苦闷,辗转难眠,却也绝对支持。 毕竟她的身份,什么都给不了他,可白婉婷,相国千金,名门望族,能带给厉战锋无限的好处和机会。 所以,面对白婉婷的无数次的刁难和迫害,她从未说向厉战锋透露过一个字。 只要他好,她怎样都行…… 可今天,她却害他落到了这危险的境地。 银川低下头,看着井水已经蔓延到厉战锋的脖颈处,为了不让银川的双脚沾上冰凉的井水,厉战锋一直都是踮着脚。 她的心撕扯一样的疼。 “放我下来,战锋,你快放我下来。” 银川要跳下厉战锋的肩膀,可双脚却被厉战锋牢牢抓着,丝毫动弹不得。 “你就乖乖站在我的肩膀上就好,不要动,一会就会有人来了,乖!” “不,战锋,这井水太凉,你会被冻死的。” “不会,我是练武之人,这点寒冷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乖乖的不要动。” 银川拗不过男人的执着,只能站在男人的肩膀上扯开喉咙拼命的嘶喊。 “救命啊,来人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直到月上中梢,银川的喉咙已经充血冒烟,在喊不出一个字来,也没有人路过井边。 银川低头看着男人,因为井底都是长年累月积攒的淤泥,两个人的体重叠加到一起,很快就让厉战锋越陷越深。 井水已经蔓延过了厉战锋的嘴巴,在鼻子下面荡漾着。 “战锋,求求你,求求你,让我下去吧,我求求你了。” 银川沙哑着声音哭着哀求着厉战锋,厉战锋的嘴巴已经在水下,无法说出一个字,可握住银川脚踝的双手却坚强有力,没有一丝松动。 银川泪如雨下,厉战锋啊厉战锋,明明你已经对我那么绝情又冷酷,这个时候,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银川摸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伸出双手,拼命的怕打光滑的井壁。 不能死,不能放弃,他和她一定都要出去。 她拼命的拍打井壁,传来啪啪啪的声音,一直过了很久很久,她的双掌都已经血肉模糊,她还是不敢停下来。 厉战锋的脚步已经下陷的更厉害,井水已经蔓延到了他的鼻子处,他只能不断的跳起来,吸一口气,在沉入水底。 银川几乎要疯了,她拼命的想要下来,可厉战锋的手指却像是一把钳子牢牢的握住了她的脚踝。 “不要死啊厉战锋,求求你不要死,这漫天神佛,谁能保佑保佑战锋,他真的太可怜了,求求你,不要让他死,我愿意一命抵一命……” 银川慌乱的祈求着,也许真的是漫天的神佛听到了她的祈求,请假了好几天的许更夫今天来复差了,听见敲打井壁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胆战心惊的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谁,谁在井底,是人是鬼?” 银川欣喜若狂,扯着嘶哑的喉咙,急忙开口“是我,我是银川,我和将军掉进了井里,求求你,把井绳扔下来,救我们上去。” 许更夫半信半疑,可还是扔下了井绳,井绳落水的一瞬间,厉战锋就如出水的蛟龙,一手抓着井绳,一手抱住李银川跳上了井口。 “银川,我们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