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前生、缘起、重来   用三百字讲完的30年   夏娴娴是个让父母省心的孩子。在该读书的年龄好好读书,考上的是父母意料之中的大学;毕业后顺利的在一家国企找到了预计可以干到退休的工作;在该恋爱的年龄认识了经济适用男也就是之后的老公韩伟;在该结婚的年龄按照办酒领证怀孕的标准流程完成了人生大事。三十岁生日的那年,二宝上幼儿园的夏娴娴已经是别人口中的幸福家庭标准模版。   白天按部就班的工作,晚上回去带着两个孩子吃饭学习睡觉,周末全家一起来个近郊出游,这样的生活夏娴娴很满足,觉得如果能一直维持下去,等到退休,等到孩子长大,她帮忙带带孩子的孩子,她的人生应该就圆满了。   只有偶尔夜深,老公和孩子都睡觉的时候,做完家务安静下来夏娴娴会想,如果当年某个选择改变了,她今天的生活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   甜豆花和咸豆花   初夏的早晨,暖风吹的人有点微醺,夏娴娴早早的起床准备好了早饭,细心的把牙膏挤好漱口水倒好,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把两个孩子和老公从床上拽起来,一个个伺候着穿衣刷牙洗脸吃饭。打扮的几个人光鲜靓丽后,把两个孩子塞进安全座椅,来不及吃口自己做好的早饭,就急急忙忙向学校开去。   赶在老师规定的时间把两个孩子送进教室,夏娴娴紧凑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了点,才感觉肚子饿的不行,出学校门口的小巷里,有几家附近居民摆出来的早饭摊子,什么糍饭团油条馒头,在暖暖的空气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夏娴娴远远的看见有一家卖豆花的摊子,口水不由得分泌了出来。   快步走向豆花摊,夏娴娴先挑了块干净点的地方坐下,冲着老板喊到,“老板,来份豆花,多加点紫菜。”老板先是笑呵呵的过来,抹了抹前面一位客人留下的油渍,然后摇摇头,说:“大姐,我这豆花可不放紫菜。”“不放紫菜放什么?”夏娴娴愣了一下。“红糖白糖您任选。”老板继续笑。   夏娴娴啧了一声,倒是没想到在这边还能碰到个甜党。“老板,出来做生意要看下行情的呀,这块大家伙都爱吃咸豆花,你这甜豆花可没什么生意吧。”   老板的笑模样瞬间就没了,“大姐,甜豆花才是豆花正确的吃法,咸豆花那么奇怪的味道才没人吃呢。”   夏娴娴顾不得计较这看上去四五十的爷叔老板第二次叫自己“大姐”,不由得叫起来“甜豆花才是怪味道,我吃了三十年咸豆花了,我还没见过人吃甜豆花呢!”   老板哼哼了两声,“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三十年了你就没想过换个味道尝尝?”   夏娴娴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我不用尝就知道这肯定不好吃。”   老板斜眼看了看夏娴娴,“你都不试一下?”   夏娴娴坚决的摇头,老板叹气,“你不觉得这样过日子都没点激情吗?没有尝试的人生多无趣啊。”   夏娴娴没所谓的回答:“可我就喜欢这样,我就喜欢没什么改变的人生,我可不喜欢大起大落大刺激。我现在这样过的很开心。”   老板不明意味的笑了,“你就喜欢这样的生活?如果给你再一次机会的话,你会做怎么样的选择?”   赶着去上班的夏娴娴最终还是没有去尝试那碗甜豆花,只是在工作的间隙,她会微微出一回神,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会?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哇的一声啼哭,伴着年轻男女兴奋的低语,“我们给女儿起什么名字?”“叫娴娴吧,多好听啊。”“娴娴乖,乖娴娴。。。”   慢慢的,小小孩童从混沌中领悟到自己的存在。夏娴娴三十年的琐碎经历一点点的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我是谁,我在哪?”“我是夏娴娴,我今年三十了,我有两个孩子。”可是又有一些碎片记忆在浮上来,年轻男女笨手笨脚的抱着小小婴儿,教导她学会翻身,翻滚,爬行,隐隐约约的脸庞是自己已经五十多岁的父母年轻时候的模样。   “啊啊啊”着急说不出话的明明白白是个牙牙学语的婴儿,是不是这只是一场梦,一觉睡醒就好了,夏娴娴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婴儿的现实。   可随即听到叫声进来的不正是自己之前出去旅游的母亲吗,年轻版的夏妈妈熟门熟路的先看了看尿布湿没湿,发现没湿后一撩衣服,“宝宝饿啦,来吃奶。”   夏娴娴呆滞的看着逐渐逼近的粮仓,恨不能立时立刻晕了过去。只盼这是一场噩梦,醒过来就一切恢复正常,却怎么也晕不过去,只能连滚带爬的逃离现场。夏妈妈只当自己女儿不饿,抢上前去一把抱起,“乖囡囡,怎么啦,是不是想出去玩啦,妈妈带你外外去哦。”说着话往外走去。   夏娴娴强忍着从怀里跳出去的冲动,探头往外瞧,她刚刚在的房间是一排小平房里的一间,正是记忆里,老家里没拆掉前的样子。灰突突的房子灰突突的场地,头发还没有完全花白的爷爷在院子里晒麦子,远远的望去,不是看惯了的水泥城市,而是一片片的田地。像是突然领悟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小小的夏娴娴扁了扁嘴,大哭了起来。   -----------------------------------------------------------------------------------------------------------------------------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接受自己从三十岁一朝回到了一岁,对于夏娴娴来说是个很困难的过程,她宁愿相信自己是个天生异常的孩子,某天觉醒后,脑子里多了些不同寻常的经历,对,她管自己获得记忆的那天叫觉醒,像她曾经看过的玄幻小说,千年老怪附体失败留下记忆就消失无影了,就好像这样能够改变她重生的事实一样。   更困难的是和她总觉得吃不饱的母亲做斗争,自从觉醒后她就不再吃母乳了,而她焦虑的母亲就开始想方设法的给她加餐,就怕她吃不够。夏娴娴从记忆里挑出了她高三时候天天宵夜然后体重飙升至130的画面,深深的打了个寒战,早早的和夏妈妈开始了饮食上的斗智斗勇。   学习语言的过程很简单,但是对于一个一岁的孩子,没有人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不管她说什么,大人都嘻嘻哈哈的觉得真有趣,小孩子学大人。甚至根本没有人身上的自由,夏妈妈平时要上班,只能让奶奶带着夏娴娴,奶奶要干杂事,大部分时间夏娴娴都是被锁在空屋子里。不敢表露出太多异常怕被送去解刨的夏娴娴只能日复一日的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不记得是第几次跟夏妈妈比划着提出要看书看报的要求,被夏妈妈随便找了份画报打发了后,夏娴娴绝望了。   传说中回到过去就能混的风生水起,金手指大开的呢,都是骗人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夏娴娴从蹒跚学步到能跑会跳,父母的限制也慢慢的在减弱,有时候跑出门口一段也不会被立刻抱回房间。夏娴娴那颗成人的心终于忍耐不住寂寞,准备搞事情。   虽然记忆里没有多少这个年代的印象,但是多了三十年的光阴,就好像吃下了后悔药,夏娴娴准备把之前留下遗憾的事情都弥补回来。吃好晚饭,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冬天天黑的又早,夏妈妈和夏爸爸带着夏娴娴早早的洗漱上床,闭着眼,夏娴娴听着爸爸妈妈熟睡的呼吸声,思绪渐渐飘远。   这一次,还要延续之前毫无波澜的人生,一路无惊无险的走到三十,还是努力一把,看看尽最大努力的自己,能走到多远?   接下来的日子,想通了的夏娴娴不再抗拒三十年后的记忆,而是努力的,想方设法的提升自己的能力。   夏妈妈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夏爸爸是个搞建筑工程的,大部分时间不在家,只有隔几个双休日才能回来一次,夏娴娴还记得妈妈没少为爸爸老不在家这事拌过嘴,不过倒是方便了夏娴娴研究爸爸妈妈留在家里的书,反正看她的爷爷奶奶不识字,只当她看着书新鲜。五花八门的书里夏娴娴找出了几本英语语法,夏娴娴从小英文就不好,考大学的时候也是花了好大功夫死记硬背了不少书山题海才顺利考上好学校的,工作后更是几年也碰不上一个英文单词,当年的那几句howareyou早还给老师了,回忆起曾经被英语题海支配的痛苦,夏娴娴握紧拳头发誓要抓好这几年的语言敏感期,不学成一口流利的伦敦腔都无颜见江东父老。   誓言没有两天就被无情的现实击败了,现在是1989年,家里连电视机冰箱洗衣机这三大件都没配齐,更别说什么学习机英语词典。夏娴娴从脑海深处搜刮出的几句英格雷是只怕也只有她曾经的小学老师能听懂。   此路不通,不想荒废光阴的夏娴娴搜肠刮肚的想还有什么现在能做的,难道只有等自己再长大点,有自由活动的能力了以后再去改变自己?那再来一次的意义在哪里呢,夏娴娴又陷入了苦恼中。   天无绝人之路,也许冥冥中真的有道目光着注视着夏娴娴,她很快有了一个新的启发,离自家不远的张家娘娘有一手好绣工,做的好衣服,夏娴娴虽然会补个补丁缝个扣子什么的,也曾经兴致勃勃买了缝纫机踏个边,但真要让她做个什么就全无头绪了,她就借着自己两岁孩子的马甲厚颜无耻光明正大的在张家娘娘家胡混偷师,张家娘娘生了两个皮猴,看到冰雪可爱的夏娴娴爱的不行,见她对自己的手艺感兴趣,只当她小孩子好奇,一点不忌讳的让她偷学了去。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个学点,那个练点,一转眼,夏娴娴已经3周岁多,蓦然发现,自己到了要上学的年纪。 正文 第二章 认清现实和再次出发   期盼了很久的幼儿园生涯在开学第一天就让夏娴娴的三观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原本一心想着可以脱离家里邻居家里邻居两点一线的生活,所以对学校生涯期待不已,结果才发现,自己不仅仅要应付一群整天嚎啕大哭的小屁孩,还要对付两个定时定点会把小朋友赶去痰盂上蹲着的阿姨。好不容易适应了没有抽水马桶的日子,勉勉强强让自己克服心理障碍在痰盂上解决生理问题,现在居然要每隔两个小时就被按在一群人使用过的痰盂上,夏娴娴的内心是崩溃的。   为了尽快脱离这个糟糕的环境,夏娴娴打乱了自己早期要韬光养晦的计划,决心为了自己屁股的健康问题努力一把。   如何让夏妈妈放弃送自己上幼儿园的想法并且能够增加自己的自由程度,夏娴娴苦思冥想。   记忆里,夏妈妈不久后就会被调到镇上的人民医院,那时候单位还负责给员工提供住宿,也给她和夏妈妈提供了一套三十来平方的小房子,小学的时候,夏妈妈凑了几千块,用员工价把这套房子买了下来。她和夏妈妈一起在这个小房子里住了十几年,直到上高中后才换了新房子搬走。她们到了镇上以后,她是被夏妈妈送进了医院里的托儿所,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托儿所由于孩子太多,阿姨对小孩的照顾不太上心,夏妈妈有一次来接的时候发现自己尿裤子了一整天也没人给自己换掉,一气之下把自己带了回去,请隔壁的退休刘阿姨白天带自己。虽然现在的夏娴娴不会再有尿裤子的事情发生,可是可以有其他情况借鉴的嘛。   没过多久,夏妈妈果然被调去了镇上,夏娴娴在换托儿所的第三个星期就借故和小朋友打了一架,虽然觉得以三十的高龄还欺负小孩子,但是为了自由,只能抛弃一下脸面了。   假装因为打架吵着闹着不肯上学去的夏娴娴让夏妈妈很头痛,夏妈妈在医院里三班倒,根本没办法照顾夏娴娴,也不放心让一个三岁的孩子自己在家,不过夏娴娴平时的老实伪装起了作用,她假装天真的说:“妈妈你放心上班去吧,我一个人在家可以的,有什么事情我可以找隔壁刘奶奶呢。”夏妈妈再不放心,可是想想两个工薪阶层,根本没条件让自己全职在家带着孩子,自己的妈妈和婆婆在乡下死活不肯出来,也只能咬咬牙,把家里的一切危险物品收起来,再三拜托看起来很靠谱的隔壁邻居帮忙照看一下,还好医院和员工大院离了就三四分钟的距离,一有空就能赶回来。   这下夏娴娴真的是天高任鸟飞了,刘奶奶虽说退休了,但是业余生活很丰富,也不会一直盯着夏娴娴的去向,而且她一贯的乖巧作风也让夏妈妈和刘奶奶对她很放心。那时候的环境也远不如三十年后那么复杂,周围的人都知根知底,刘奶奶甚至有时候会放任三岁的夏娴娴自己跑出去找妈妈。   不久,夏娴娴就在家附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废品收购站,这里堆满了各种人们觉得毫无用处的杂物,在自学后的休息时间里,没有任何收入的夏娴娴只能寄希望于在这里淘到宝贝。   慢慢的慢慢的。夏娴娴睡觉的床下面堆满了她觉得以后可能升值的东西,不成套的连环画、破损的粮票、看着年代久远的破书。   一开始夏妈妈不以为意,就当是小孩子的收集癖,可是随着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杂,家里也越来越乱,终于有一天,夏妈妈忍无可忍,把夏娴娴的宝贝们打包全都丢了出去。人小言微的夏娴娴看着自己近几个月的劳动成果,欲哭无泪。   其实作为一个文科生。毕业后又是在国企干的文员的工作,毕业后的夏娴娴又没有什么投资理财的概念,两个孩子早就占据了她全部的休息时间,这些收集来的东西到底有没有什么用,夏娴娴自己也不太确定,可是除了这些,她还能做什么呢?她不记得未来三十年的彩票号码,不记得哪支股票在之后会一飞冲天,她记得房价很多年后会涨,记得某宝某东很多年后各占据了半壁江山。可是她记忆里的这些,对她现在一点儿帮助都没有。   晚上夏妈妈照常去上夜班了,夏娴娴睁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没有一点睡意。虽说一直觉得自己原来过得很开心,但是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因为没有赶上好机遇,所以才只有那么点成就,现在看来,完全是因为自己根本没有努力过,不努力增加自己的知识储备,看看,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果然自己说什么不想改变都是借口,根本的原因就是不想努力。这莫名其妙的重生,原来只是想让自己看清自己有多么废柴么。自己还是像原来一样,得过且过,用小聪明上个好点的学校,继续自己混吃等死的人生。   “不,我才不要!”夏娴娴猛的从床上蹦了起来,随即就自嘲的笑了起来,还是不甘心啊,原来一帆风顺的过日子,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已经把自己的志气磨灭光了。自己小时候还是有远大的志向的呀,要当一个很有名很有名的人。原来有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还是不甘心再次白白错过。   不记得未来三十年的彩票号码,不记得哪支股票会涨有什么要紧,自己得到最有价值的,是三十年后的醒悟和三十年的光阴啊,三十年,能够拥有多少种未来。 正文 第三章 意外收获 认清现实的夏娴娴不再搞什么虚头巴脑的挣钱计划,明白打铁还需自身硬的道理后决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前的学习虽然没有放下,也没有太过认真,以为凭着自己先知先觉的条件,不需要太过努力,就会有更大的成就,但是经过这次痛定思痛,夏娴娴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缺陷和不足,自己根本不像那些大神一样,对未来的事情了如指掌,自己所知的,只不过是自己生活中的细小部分,对大局根本无所改进。以前说的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在现在的情况下,好爸爸还是不如自己学好数理化。   想到就做,搬到镇上以后,夏妈妈把她的嫁妆也带了过来,一台,有着小半人身高的录音机,这台录音机兼备放磁带的功能。夏娴娴表现出对语言极大的兴趣后,对女儿十分上心的夏妈妈立刻去买了好几盒磁带对女儿进行启蒙教育。有着成人头脑的夏娴娴没多久就学会了如何擦去和考录磁带的内容,集中周围邻居的资源,开始了语言的魔鬼训练。   也不知是听哪个科学家说的,小孩子的头脑最容易接受信息,夏娴娴觉得自己的进步不说一日千里吧,起码也的有百里。照这个趋势下去,将来长大了起码也能去当个翻译什么的,好歹比以前文员的格调上升一点,也不枉多活这么多年,学的累了,夏娴娴经常这么自嘲地想。   也许发现女儿没有她那个年纪应该有的调皮捣蛋,欣慰之余,夏妈妈反思是不是因为夏爸爸常年不在家,这个孩子又比较心思细腻,为了不给大人添麻烦,才整天宅在家里,因此夏妈妈一旦在家,就撺掇着夏娴娴出去和小朋友玩。和一群还在活泥巴还有你不跟我玩我不和你要好的小屁孩在一起?夏娴娴觉得自己可能会折寿。为了打消夏妈妈的顾虑。夏娴娴想到了自己之前学会的手艺,向夏妈妈提出要买洋娃娃,要买布料给洋娃娃做衣服,难得见到自己少年老成的女儿提出这么小女孩的要求,夏妈妈高高兴兴的去剪了各种颜色的布头布脑,回来给女儿练手。夏妈妈在家的时候夏娴娴就故意剪的歪歪扭扭,锻炼了一段时间,以稍微超出常人学习的速度,夏娴娴把记忆里那些可爱的玩偶漂亮的发卡修修改改的做出来,夏妈妈只觉得自己女儿对女工天赋异禀,也没有太过在意。   无奈自己人小力薄,这个年代也没什么专利的保护,不然卖卖创意估计也够自己吃一辈子了,三岁多的夏娴娴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央求夏妈妈去学校门口把这些玩偶卖掉。捧着铁饭碗对夏妈妈其实很看不起这种摆摊行径,架不住女儿软磨硬泡,说什么锻炼自己的口才,多出去见见世面,也就舍了一张老脸皮,陪着女儿去疯。   做娃娃和发卡用的都不是整块的布料,夏妈妈从布料店是一个很便宜的价格买来的,因此卖的时候没定很高的价格,只是当满足女儿的小小心愿。也没想着能卖的多好,知道学校的小孩子一个礼拜也只有那么两三块零用钱,买什么都要考虑再三,何况这种不能吃不能玩的东西。   结果第一天就让夏妈妈大吃一惊,不要说天生对这种娃娃发卡漂亮东西毫无抵抗力的小女生,不少男孩子也对玩偶中的冒牌奥特曼爱不释手,不惜几个人凑钱也要买一个回去,囊中羞涩的学生把地摊围的满满当当,夏娴娴学习之余做出来的存货迅速销售一空,甚至还有没买到的小朋友可怜巴巴的问她们明天还来吗。   晚上回到家里,把那一堆一毛两毛的毛票整理完毕,夏妈妈吃惊的发现,扣掉布料和其他辅料的钱,她们居然挣了将近一百块钱。毫无准备的夏妈妈被这个巨大的数字惊呆了,夏妈妈作为一个中专生,当年考上的时候,村里是敲锣打鼓的把录取通知书送到她家的,现在村里人说起来,也是说她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虽说是村里人分不清中专生和大学生的区别,也说明了这个学历的不易,毕业后做上白衣天使,一个月能挣一百多块钱,人人都羡慕她捧上了铁饭碗,拿到了高工资。可今天这一天,就挣到了她一个月的工资,而且是她三岁多女儿的劳动成果。   之前一直埋头工作的夏妈妈不淡定了,第一次,资本主义罪恶的手把诱惑赤裸裸的摆在了她的面前。   第二天就是周五,昏头涨脑的夏妈妈等到夏爸爸一回家就拉到角落窃窃私语。   “怎么了,我这刚到家,有什么事等我休息会行吗?”不明情况的夏爸爸抱怨着。   夏妈妈把整理好的毛票甩出来。   夏爸爸不明所以的看着一堆整整齐齐的钱,“哪能啦?这个月的工资?哪能都是毛票啦?”   “什么工资啊,这是你家的乖囡挣的!”   “你别开玩笑了,娴娴才三岁,挣什么钱。”夏爸爸哭笑不得,以为自家老婆在说笑话。   夏妈妈急了,把事情赶紧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夏爸爸看着那堆毛票,也沉默了。   “哎,你说这怎么办?”夏妈妈看着夏爸爸好久不说话,急了,推了推,要他拿个主意。   夏爸爸摇了摇头,“要我看,这事情你也别太在意,这些东西第一,做出来要时间,你做的时候可没把时间成本算进去,第二,小孩子也是第一次看见才那么新鲜,新鲜劲过了就好了吧,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呀还是把心思放在好好上班上,娴娴才三岁呀,你也别跟着胡闹。”   夏妈妈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也就暂时的丢到了一边。   只有在旁边偷听的夏娴娴默默的想:“等着什么时候金钱的魔力发挥作用的时候,看你们还能不能这样轻易的放开手。” 正文 第四章 期待已久的第一桶金   光凭夏娴娴一个人,的确产出很低,而且她也不想把大部分精力浪费在这种劳动密集型产业上,她的总体目标,还是要做一个高端型人才的。   因此在参加过三四次摆摊行动,并且让夏妈妈享受于这种隔几个月就能有一笔外财的方式后,夏娴娴准备寻机退出了。但是这种好不容易发现的改善家庭生活的方式夏娴娴也不想放弃。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天周末,夏妈妈和夏爸爸带着夏娴娴回老家去参加亲戚儿子的婚礼。老家的酒席一吃就要吃三天,周围关系亲近一点的都会来帮忙,夏娴娴的姑妈和姑父也来了。   姑妈从小学习不太好,上完小学就去纺织厂当了女工,针线手艺不错,也是个头脑活络的人,记忆里,她和自己家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在夏娴娴高中的时候,她就在自己家弄了个家庭作坊,帮乡里的工厂代工。   夏娴娴状似炫耀的把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讲给了姑妈听,听者有心,姑妈惊奇的问夏妈妈:“阿姐,真的挣了那么多钱?”夏妈妈有些责怪自己姑娘那么大嘴巴,可是对着自己的小姑子,还是说了实话:“我一开始也就当是小孩子玩意,可是没想到,娴娴做的东西那么受欢迎,她一个月能做几十个玩偶和发夹,别说娴娴做的小东西说像动物也不是特别像,可就是看着活灵活现的”夏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有想过做一些,可是根本没有娴娴做的受欢迎,卖不出去几个。”   娴娴的姑妈去年刚生了个儿子,正是用钱紧张的时候,不由得就动了心思,自己可以一边上班,空余的时候做些补贴家用,这东西成本小,亏了也不打紧。   姑妈一向因为自己哥哥嫂嫂学问大,很听她们的意见。就跟夏妈妈商量:“阿姐,这段时间你也知道,小斌出生了以后,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以后上学什么也是一笔大开支,我在纺织厂干过,做衣服的手艺也还行,你觉得,我能和你一起做这个生意吗?”   夏妈妈不由得一愣,想了想也挺有道理,光凭她们两个本来就做不了多少玩偶,而且她平时三班倒,娴娴又是个丁点大的小孩子,这生意又不要什么本钱,就算挣不到钱小姑子也不会和自己生分。   就和小姑子商定了吃完喜酒,再去商量细节。稍后夏妈妈和夏爸爸说了这回事情,夏爸爸一听觉得能补贴补贴妹妹的生活也是好事情,就爽气的同意了。   主导这一切事情的夏娴娴无奈的发现,自己顺理成章的被边缘化了,默默感慨自己人小言微,矛盾的一边感慨时间过的太快,一边又希望自己快点快快长大到能在家里拥有话语权。   作为一个在乡里出生长大,最远出门距离也不过是到镇上的人来说,姑妈的决断速度可以说得上是雷厉风行了。商议结束的当晚,姑妈就去准备好了辅料,缝纫机家里就有,布料去纺织厂整了点零碎材料,倒是真的没花什么本钱。   这年头其实家家的女主人都会点针线活,缝个布娃娃更是不在话下,夏妈妈一开始就是因为这个对摆摊没放在心上。所以她们深知这生意这么成功,跟夏娴娴想出来的娃娃样子关系很大,这年代人们对娃娃的创造力还停留在模仿人型,什么萌什么卡哇伊更是听都没听说过,大人们很多都还在为温饱水平而努力,对精神层面的花费不大,而小孩子天生对可爱对事物没什么抵抗力,这一代的孩子正好是独生子女政策实施的一代,条件一般的家庭也舍得在唯一的孩子身上下本钱。   姑妈和夏妈妈一开始还只是小打小闹的自己做自己卖,渐渐的发现不管做多少,都是供不应求的状态。钱是壮胆药这话真的不错,几个月好,看着钱就在眼前却拿不到手的姑妈一咬牙一跺脚,辞掉了纺织厂的工作,做起了专职玩偶生意。按照夏娴娴想出来的样子分包一杆子想做点零活的纺织厂小姐妹,收齐了再统一贩卖出去,挣中间的差价。   夏妈妈由于自己的铁饭碗,怎么也下不了决心全职进去,就靠着夏娴娴的手艺就享受着小姑子的工作利润,思来想去觉得这种白拿钱的感觉不好,而且时间短还行,时间一长,为了钱两家人必定会生分。   夏妈妈和夏爸爸都是那种老实本分,若不是夏娴娴要求,都不会有做生意想法的人。所以之前才把夏娴娴培养出了那种说难听点不思进取的性格。   现在形势所迫,即不想白拿钱,但是若让他们放弃这笔外财,也着实心疼。在这样的心态下,夏妈妈和夏爸爸思考了好几天,终于憋出了一个主意。   夏妈妈和夏爸爸中学的时候是同学,虽然夏爸爸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省里工作,但是和她们共同的同学联系还是很紧密,前不久还小聚了一下,聚会上,时任某局小科员的同学甲曾经爆料说,领导准备在城区边缘一处,原来是当地农民自发形成的地摊市场的基础上,建设一个大型的服装纺织批发市场。差不多已经完工了,估摸着现在已经进入招商阶段。   夏妈妈就撺掇着夏爸爸去问问租个铺位要多少钱。   夏爸爸内心也不想让自己妹妹吃亏,没多久就联系上了同学甲。   当时该批发市场只是一个雏形,而且大部分人对做生意还是抱着不务正业的看法,所以同学甲告诉夏爸爸,如果只是租一个摊位的话,一年只要200块钱,但是如果是正式点的门面,就价格稍贵,大约400块钱一年,不过门面选择的人少,为了早点卖出去,还可以打个折扣,一间位置很好的商铺买断价一万块钱。   虽说优惠了,但是对于工薪家庭来说还是一笔巨款,夏妈妈和夏爸爸这段时间加上以前的积蓄,也不过就凑了五千多块钱。本来是熄了买断的念头,可是深知之后一铺富三代的说法绝不是夸张的夏娴娴不干了。   顶着一张嫩脸的夏娴娴无耻卖萌:“妈妈妈妈,一万块钱很多哦吗?”   夏妈妈看着女儿耐心的解释;“乖囡,一万块钱很多的。”   “那跟400比起来呢?”   “当然比400多了。”   “多多少呀,多少个400是一万块呀?”   “25个400才是一万块呢。”   “哦哦哦,一年400块的话,那我们租了25年以后就要花比1万更多的钱啦?”   “傻囡,我们怎么会租25年那么久啊,25年后的事情谁知道啦?”   “那妈妈,租个10年要多少钱啊?”   “10个400就是4000块钱。”   “那妈妈,一直是400块不会涨的吧?”夏娴娴天真烂漫的问道。   夏妈妈一开始只是当陪着女儿做数学题。可随着计算金额的变化,她慢慢陷入了思考。10年租金如果涨价,她们可能付出要超过1万块的一半,如果买下,25年后,这个铺子就算净挣的,现在一个月有两百多的额外收入,加上自己和老公的工资,抠抠索索个几年也能补上这个窟窿。中国人那颗挚爱置产置地的心就占了上风。   这个年代,人们买什么还完全没有贷款的意识,夏妈妈盘算了半夜,第二天就开始向亲戚朋友们借钱,那时候的亲戚关系远不像多年后的那么冷淡,各家亲戚虽然钱都不多,还是你几百我几百的凑满了钱。   不管是三十年前,还是三十年后,拉动GDP的都是女人的冲动消费。房子证件下来后,逐渐冷静的夏妈妈发现自己这把玩大了,商铺都买了难道还断断续续上货?和小姑子商议来商议去,两个女人发了狠,这开弓没有回头箭,干脆就搞大。   那个时候,还没有微商,某宝,没有铺天盖地的颜色和款式,人们如果想要淘些什么,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块市场,而且该市场旁边就是长途汽车站,很多别的地方的零售商也会过来拿货。如果搞得好,销量肯定不错。   俩个人就分了工,夏爸爸是搞工程的,装修什么的就交给他,夏妈妈负责和税务工商打交道,姑妈在纺织厂打工的经历也派上了大用场,进货分包都搞定了,夏娴娴一个人的设计毕竟无法满足需求,她们就几个人一起集思广益,也谈不上什么专利不专利,看哪些畅销就仿哪些。   几个全没什么经验的人,凭着齐心协力这几个人,倒是真的把商铺给开了起来。   开业第一周,因为零售商没见过这种新式样,怕销量不好,都只买几个回去卖卖看,因此总体销量还没以前摆摊的时候高。几个人都犯了愁。   夏妈妈和夏爸爸都是利用工作之余在铺子里帮忙,除了心疼买铺子的钱倒是也没太多想法。但是夏娴娴看姑妈整天愁眉不展的样子,忍不住安慰她:“姑妈,这才第一周,你放心好啦,我们做都东西大家一定喜欢。“这可是三十年的实践证明的。夏娴娴还有半句没有说出口。   姑妈只当她小孩子童言童语安慰自己,也只能强颜欢笑,至于暗地里有没有盘算继续去外头摆摊零卖就不知道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没有半个月,之前来过的零售商们蜂拥而至,他们把玩偶带往各地,基本上的反馈就是一销而空。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第一“”个月的销售额还是让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大家如坠梦里。五千多块钱的销售额足足是租金的十倍还多,市场经济指引下,临近多出来好几家卖玩偶的摊位,但是由于夏娴娴家的铺子样式新,又是第一家吃螃蟹的,后面几个月销售额逐渐稳定在3000左右。   成功打响第一炮的幕后功臣夏娴娴这时候可顾不上欢呼庆祝,马上五周岁的她遇上了另一个重要抉择,是否要提前上小学。 正文 第五章 不自由毋宁死?   拥有着成人记忆的夏娴娴对之前的糟糕的幼儿园生涯记忆犹新,但这并不妨碍她职业规划里上学这一条,否则如何向爸爸妈妈解释自己无师自通识字写字?只有识字了,她才能顺利成章的展现出在各门学科上的自学能力。   可是散养多年的经历让夏娴娴对可能发生的圈养望而却步。   每天要跟着一群拖着鼻涕整天告老师的小鬼一起度过,想想夏娴娴就觉得汗毛竖起。   本来以为这可怕的日子还能推后一年,可是由于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夏妈妈和夏爸爸仅有点一点空闲时间都投了进去,实在无暇顾及自己女儿,怕女儿无人管束学坏,夏妈妈想到女儿聪明又早熟,不如直接送去上小学。   自由还是发展,这是一个问题。   “不自由毋宁死!”夏娴娴站在床上对着白墙怒吼。   “娴娴,妈妈给你买了个新书包,我们带着新书包上学去好不好?”夏妈妈笑容满面的拿着一个粉色的书包进来,“学校里有好多好多小朋友,你可以和她们一起玩”。   看着夏妈妈这段时间过于忙碌而疲惫的神情,夏娴娴默默的叹了口气,“哎,女人啊女人,你的名字就叫善变。”   “乖囡,你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好喜欢这个书包呀,妈妈什么时候我能和小朋友一起去玩呢?”   为了不让妈妈操心选择卖自己的夏娴娴在上学第一天就深深的后悔了。   虽说有些孩子已经在幼儿园适应了集体生活,可还有不少孩子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有去过幼儿园,所以一整天下来,夏娴娴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被哭声吵得涨大了一圈。   各种五花八门的状况也随时会发生,比如谁谁谁拉在身上啦,谁谁谁抢了我的铅笔盒啦,谁谁谁打我啦。   第一天不要说教学了,连基本的排队都教了半个上午。夏娴娴脑袋放空,不停自我催眠,“忍字头上一把刀,我忍。”   老师靠着萝卜加大棒终于维持好班级秩已经是一周以后了。在此期间,夏娴娴借耍赖装病也逃学了一周。眼见终于开始正式上课,也就熄了继续逃学的心思。   小学的课程只能说乏善可陈,唯一可喜可贺的是再遇了之后二十几年的好朋友,陈怡。   每个人生命中都会有那么几个能互相两肋插刀的好朋友,陈怡于夏娴娴而言也是这样一个存在,都说金钱是感情的试金石,曾经夏娴娴买房的时候缺钱,只是跟陈怡提了一下,陈怡就打了十万块给她,当时两个人都还刚毕业没多久,十万块已经是陈怡的全部积蓄。   夏娴娴对陈怡也是挖心挖肺的好,陈怡刚生孩子那会婆婆突然住院,一家人乱成一锅粥,根本分不出人手来照顾,临时也请不到放心的月嫂,那时候夏娴娴还没结婚,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就请了半个月的假,陪着临时请的阿姨一起照顾陈怡到她婆婆情况稳定下来。   重新见到幼年版的陈怡让夏娴娴开心不已,赶紧卖萌向陈怡介绍自己:“你好,我叫夏娴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怡”陈怡还像记忆里一样落落大方。   “那我们做个朋友吧。”小朋友的友情实在是来的像风一样快。   “嗯,好呀。”   然后夏娴娴就有了一个一起上厕所一起放学的好朋友。 正文 第六章 我的理想是星辰大海   随着一个学期的结束,夏娴娴不但赢得了别人家孩子的称号,还获得了班长的荣誉成就,尽管她很不想要这个头衔,这头衔除了帮她逃避了很多学校劳动活动外,还带来的就是老师的视线。这让她的逃学生涯遇到了很多困难。   家里的生意倒是越来越步入正轨,钱多了视野也宽阔了的夏爸爸和夏妈妈和姑妈合伙已经盘下了相邻的另外两件铺面,有了固定的供货商和零售商,她们已经不需要自己出去跑生意,提前步入了共同小康。   在这种又幸福又烦恼的日子里,大家迎来了1994年的春节。   现在的年味可比之后浓厚许多,由于夏爸爸是家里的独子,几个已经出嫁了的姐姐妹妹都在大年夜这晩齐聚乡下的老宅子,由夏爸爸掌勺,夏妈妈招呼客人,大家一起嗑瓜子,看着夏爸爸买回来的小彩电,看着春晚,等着12点的来临。   夏娴娴嫌21寸的小电视看着不过瘾,撺掇着几个表哥去给她放炮,她自己从小怕点炮仗,却爱看别人放。   她们家族里,她爸爸是独子,她倒是她们这一代里唯一的女孩子,几个表哥又比她大很多,对这个小表妹是百依百顺。她说要放炮就放炮,小表哥还怕炮声吓到了她,一点上就把她耳朵捂得牢牢的。   夏娴娴听着炮声,思绪万千,她小时候和几个表哥关系是很好的,可是后来她在镇上上学,后来又搬去城里,几个表哥一直呆在乡下,结婚生子,慢慢的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后来的后来,就是一年一年过年来的人也越来越少,就算来也是吃顿饭就走。大表哥结婚又离婚了,二表哥因为姑妈去世,姑父迅速另娶和姑父闹翻了,这些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   现在大表哥才17岁,还没有从学校毕业,还是一副潮气蓬勃的样子,远远看不出之后的饱经世事。小表哥仅仅比夏娴娴大两岁,还是个整天想着玩的小屁孩。   放完炮,夏娴娴问大表哥,“阿哥,你现在在学校排第几呀?”   大表哥一愣:“你这个小鬼,问这个干嘛,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夏娴娴心想,看这样子,大表哥学习不怎么样啊,难怪后来就去开小黑车了。   “阿哥,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呀?”   “想做什么?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   “我们老师都会问的呀,你以后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啊,是每天不用干活,玩玩游戏,多开心。”应该是面对幼龄的妹妹,大表哥毫无戒心的说出了自己的理想。   这个理想,还真是像以后那个除了开黑车,就是打麻将的的大表哥会说的话。   夏娴娴内心直想叹气,这样的理想,还有拯救的空间吗?   二表哥将来去修电脑了,小表哥最争气一点,还混了个大学毕业,之后跟着夏爸爸跑工程。每天不着家,三十多了还没结婚,姑妈愁的头发都白了几根。   哎,俗话说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俗话还说了,打铁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算了算了,以后找到机会,还是得扶他们几个一程。夏娴娴内心大言不惭的想着。   “妹妹,那你以后想干什么啊?”大表哥想逗逗一脸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妹妹。   “我的理想是星辰大海!“夏娴娴开了个玩笑。   ”你说啥?你想去海上?“换来三脸懵逼。   夏娴娴又想叹气了,这三年一代沟,她和三个表哥之间,大概差了一条索马里海峡。 正文 第七章 骄傲先生和偏见小姐   放假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的快,一转眼又到了要上学的日子,忙的焦头烂额的夏妈妈欢欣鼓舞的把夏娴娴送进了学校。   一如学校深似海,从此自由是路人。五岁,不,过了春节已经是六岁的夏娴娴很忧愁。   在学校,那么多眼睛盯着,她不可能拿出一本德语语法,也不可能翻开一版报纸研究最新的政策消息,虽然以她的几乎为零的政治明锐度,研究不出什么玩意,但是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违和。   可是学校的教学进度缓慢到现在还在复习拼音字母,就算她打定主意要跳个几级,这之前的日子实在难熬。   深知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就在减少,紧绷了好几年的弦一朝松下来,夏娴娴觉得自己浑身难受。   这时,有个倒霉蛋落入了她的视线。   体育委员张一,虽然之前在高一年级,但是由于此人太过有名,连当时不太和同学交流的夏娴娴也对他有所耳闻。记忆里这个不负责任的名字伴随了他整个青春期的烦恼,所以他本就不多的脑细胞在跟五花八门的外号斗争里死伤殆尽,因为毕业后基本跟小学同学毫无联系,所以留给夏娴娴记忆里的就是他无愧于自己职位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以及一言不合就怼人的傲慢无理。   如果跟这个小屁孩坐同桌,以他的智商,应该无法理解自己的出格行为,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不怕被人发现异常。夏娴娴的算盘打得很好。   当然和所有天衣无缝的计划A一样,总会有状况外的事情发生。   当夏娴娴以先进帮助后进的理由坐在张一旁边后,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曾经的她怎么没听说这家伙好奇心如此之重,就算她在笔记本上涂鸦几笔都要被他萌萌哒问:“娴娴娴娴,这是画的什么呀?”   我凸,夏娴娴无语问苍天。   “画的小花小草,我这叫抽象画,懂不懂?”夏娴娴好怀念记忆里那个死要面子,就算不懂也不会问的张一。   算了算了,以他的智商,糊弄一下应该就可以了。夏娴娴还准备了planB。   随即夏娴娴就编造了一个世外高人,因为夏娴娴某天一发善心,给伪装成乞丐的这位高人买了个馒头,这位高人十分感动,决心教授夏娴娴毕生所学的故事,期间还穿插了不少例如仇家上门,老一辈的爱恨情仇之类之类的,还切切的和张一交代,这位高人由于还有不少仇家,所以隐居在这里,如果被人发现,就会有腥风血雨,所以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他们必须保守秘密,夏娴娴所做的一切都是高人所教。张一被震的张口结舌,指天发誓不会外泄任何秘密,还因为夏娴娴如此相信他感动不已。自觉自动的为夏娴娴承担起了掩护任务。   夏娴娴暗暗发笑,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就算他把这个故事讲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只当他电视剧看多了。   因为偏见蒙蔽了双眼的夏娴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她以为的智商余额不足的男孩,会在她以后的征途中,起到如何重要的作用。 正文 第八章 锯木头 就和所有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爸爸妈妈一样,记忆里的夏妈妈也对自己女儿可能有的音乐天赋抱着很大的期待,从小学开始就给夏娴娴报名了小提琴的学习,并且严格的督促她联系,直到高三那年学习紧张才停了下来。   也许是惯性,也许是对音乐根深蒂固的热爱,这辈子的夏妈妈尽管忙的恨不能一个人分成两个来用,还是忙里抽空给夏娴娴去少年宫报了小提琴班。抱着技多不压身的想法。同时也觉得自己学习能力和毅力肯定比曾经强,夏娴娴满怀壮志的奔向了艺术的怀抱。   五线谱已经忘光了怎么办?背!手指太僵硬怎么办?练!   夏娴娴的信心十足,都这么认真了,相信不能学出个什么什么家,日常当作一门特长还是可以的。   古诗有云:“苦心人,天不负。”夏娴娴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日常见到都是鼓励的话不要钱一样说给夏娴娴听。   夏娴娴也自我感觉很好,只觉得什么小星星,什么圣诞歌都学的和记忆里相差无几了,再往上,更难的曲子慢慢学总归能学会的。   这天学校要办个某某汇演,他们作为低年级,本来是不用表演什么节目,在入场的时候走走方阵,剩下的时候做个拍手观众就好。   可是班主任想多少自己班级也出个节目,问来问去就问到了夏娴娴头上,听说夏娴娴学了大半年的小提琴,就忽悠她上台表演个小星星。夏娴娴想,再怎么的,这小星星还能表演的不好?自己都练了快半年了。就毫无压力的答应了。   一转眼就到了演出都那天,夏娴娴煞有其事的给琴弦上好了松香,几根琴弦调了调音,气场十足的上台表演了一曲小星星。   一曲完毕,老师带头鼓掌,夏娴娴十分骄傲的走下来,问陈怡:“啊怡,我表演的怎么样?”陈怡超级捧场的说:“好厉害,我觉得你好棒哦。”夏娴娴其实知道陈怡和曾经的自己一样,艺术细胞基本没有,听到了还是很开心。又换人问自己都同桌:“那谁,你觉得怎么样?”张一磕磕绊绊地说:“班长,我觉得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夏娴娴看着张一唧唧歪歪的样子就不爽。“班长我说了你别生气哦,我觉得把,,你弹的有点像锯木头。”夏娴娴气的一个倒仰,“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只当是这家伙羡慕嫉妒恨。继续问一帮同学,这群子小孩还没学会什么叫口是心非,什么叫粉饰太平,纷纷表达自己的想法。“班长班长,我觉得像弹棉花。”二胖生怕夏娴娴听不到,喊得超大声。   “不对,我觉得比那个好一点,像是拿指甲刮黑板。”四眼故作姿态。   夏娴娴内心的草泥马狂奔了一群又一群,这群小兔崽子,懂不懂什么叫鼓励为主?不过终于也认清了事实,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唱歌跑调,拉琴走音的音乐废。这东西陶冶一下情操可以。想要学出点门道,自己不仅仅要多活三十年,估计得干脆回炉重造。也罢,既然重新开始学习了,就坚持下去,但是下次还是不要再炫耀出来丢人了。 正文 第九章 镇上的第一座百货大楼   时间就在每天如一日的认真学习中度过。这天正好是周末,难得有空闲的夏妈妈兴致勃勃的拉着几乎晋级为宅女的夏娴娴:“娴娴,镇上新开了一家叫什么百货的商店,里面他们说还有电梯什么的,我们快去看看。”   电梯有什么好看的,夏娴娴朝天翻了个白眼。架不住夏妈妈高昂的兴致,被生拉硬拽了出去。   这个年代的大街上还见不到几十年后的车水马龙,可是越靠近百货所在地,人越多,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一栋三层楼高的建筑伫立在那,还没到早上九点开门的时间,但是人群已经把门围的水泄不通。大概是人是在太多了,政府生怕出现什么踩踏事故,出动了不少警察在维持秩序。   看着眼前这乡土中带着现代感的建筑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恍惚中,夏娴娴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后,自己在商场逛街买买买。正在感慨,时代的迅速发展。开门的时间到了,人群哄的一声往门里涌去。夏娴娴只来得及抓住夏妈妈的手,就和早高峰的地铁一样,被人群带着不由自主的往里面走去。   还好进去后的空间很大,人群慢慢分散开来,夏妈妈只嫌眼睛不够多的东看西看什么都新鲜,夏娴娴却是见怪不怪了。只是跟在妈妈身后。   “娴娴娴娴,快看,这就是电梯。”夏妈妈学别人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迈步上去,像小孩子一样欢欣鼓舞的说道。   夏娴娴很无奈的跟在妈妈身后,往上乘去,随着一家家店铺逛过来,慢慢的对这里对记忆也在复苏。   想起来了,当年自己也是在开业第一天就来了这里,第一次见到大商场和电梯的自己也是那么兴奋不已的在电梯上乘了无数个来回,尽快没什么买得起的东西,但是就是舍不得走。甚至之后的每个周末都央求妈妈带自己来这里逛逛,这里起名为第一百货,也确实在人们心中占据了第一很久的位置。从94年到04年十年时间里,这里附近从只有这家商场,到发展成了一条繁华的步行街。镇上的经济中心,也从老城区转移到了这边。这里的荣光,一直到了再之后,镇上越来越多的商场建立起来。才慢慢湮灭掉。   现在这边上还只是一些空地,步行街要再过几年才能发展起来,只恨自己手头没有钱,不然的话圈地跑马,囤个几年就发达了。   夏娴娴想着想着就做起了白日梦,忍不住嘿嘿了两声。   “啊。班长你也来逛啊,这里真的太漂亮啦。”白日梦才做到一半,就被一个讨厌的声音打断了。   夏娴娴很不想理会,奈何这个声音喋喋不休的在她耳边萦绕。   “呵呵呵呵呵,张一你也来了啊。”她无奈的假笑了两声。、   “是啊是啊,我妈妈带我来的。这里真是太大了。”   看着张一都要放出光来的眼睛,夏娴娴好想扶额大喊,你的矜持呢?你的冷酷形象呢?都被狗吃掉了吗? 正文 第十章 元宵节夜市   春节之后的第一个重要节日是元宵节。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元夜、灯节。相传,汉文帝为庆祝周勃于正月十五勘平诸吕之乱,每逢此夜,必出宫游玩,与民同乐,在古代,夜同宵,正月又称元月,汉文帝就将正月十五定为元宵节,这一夜就叫元宵。司马迁创建《太初历》,将元宵节列为重大节日。隋、唐、宋以来,更是盛极一时。《隋书•音乐志》日:“每当正月,万国来朝,留至十五日于端门外建国门内,绵亘八里,列戏为戏场“,参加歌舞者足达数万,从昏达旦,至晦而罢。   元宵节到了,老家的习俗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元宵这天吃的是“兜财馄饨”而非“元宵”。   馄饨馅儿是田埂上新鲜的野荠菜。老里头的说法是今晚的馄饨是兜财的,馅一定要足。夏妈妈早早的就去乡下挖了满满一篮子野荠菜,再和猪肉混在一起剁的碎碎的,夏爸爸也回来了,三个人一起裹了实实足足的一筛子馄饨。   晚上吃完馄饨,天刚擦黑,一家子就往镇中心赶去。   随着人们物质水平的慢慢提高,夏娴娴觉得,一切都在向记忆里的生活靠拢。   和夏家之前摆摊的经历一样,由于当时少有商场和超市,一些商贩就集中在镇中心的广场摆摊卖些生活用品,久而久之,这里就汇聚了不少人气,慢慢的形成了夜市的规模。夜市的诞生很快带动了周边区域的经济,也促进了夜市自身规模的扩大。越来越多的商品涌入夜市,时尚服饰、书籍、花卉、音像制品、小家电等一应俱全。   元宵节更是最热闹的时候之一,无数白炽灯,照得整条街灯火通明,吆喝声、讨价声喧嚣嘈杂,热闹非凡。   夜市上,伴随着嘈杂的人潮声,夏爸爸和夏妈妈选购家里所需要的各种物品,顺便给夏娴娴买了一点小零嘴解馋。刚烤出来的饼又烫又香,蛋烘糕软软糯糯,一口咬下去只觉得初春的寒意都跑光了。   远远的看到有卖拉的小兔子花灯,夏娴娴好奇的凑上去看,这不是几年后成批制造的塑料作品,架子是木头的,外面蒙着白纸做的外壳,里面竖着一根短短的小蜡烛,卖花灯的是个花白胡子的老爷爷,乐呵呵的看着夏娴娴研究花灯。   夏妈妈还在和卖衣服的摊主讨价还价,还没察觉自己的女儿越走越远,倒是夏爸爸不耐烦为这一毛两毛的和人争执,正百无聊赖的四处乱看,发现自己女儿对花灯感兴趣,就也跟过去看看。和摊主爷爷有聊没聊的搭话。   “老板,你这个灯怎么卖?”“大个的兔子两块钱一个,小的一块钱,都是自己做的,挣个辛苦钱。”摊主很爽气的说。   “老板你做这么多得好久吧。”   “哈哈,还好,都是做熟了的,闲时做做也不花什么功夫,挣个三瓜两枣的补贴补贴家用。”   夏爸爸想想一年也难得过节几次。女儿又挺喜欢的样子,现在家里也宽裕点了,就掏钱给夏娴娴买了个小兔子灯拉着,还问老板要了火柴把蜡烛点亮了。   夏娴娴是真的挺喜欢这灯,也就厚着脸皮装嫩,高高兴兴的拉着兔子满街走。   夏妈妈给自己老公自己女儿各挑了套衣服,一看夏娴娴拉着兔子灯回来,不由得笑了,自己女儿平时老成的很,其实还是个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