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一章:阴谋之初      长夜消融在暧昧的声色里,梵音披着浴巾蹲在地上,盯着桌边的高脚杯许久,落地窗外的霓虹灯便这样坠入了她星子般璀璨的双眸中。   她唇角勾着一抹笑容,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掐着自己,从胳膊,到胸口,从胸口,到臀部,几乎将自己掐的浑身青紫,随后站起身转脸看了眼墙壁上复古的钟摆。   此刻是凌晨四点钟,她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床上盖着锦被的半裸男人身上,那男人五官俊朗如雕塑,精致帅气的不像话,眉间有矜贵至极的韵致,他似乎睡的很沉,微微侧着脸,呼吸冗长。   梵音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拿起桌子上下了药的红酒起身,将酒水倒进了马桶里冲入下水道,顺手将酒杯冲洗干净,随后缓步走了出来,拎起地上的纯白裙子缓缓穿上,穿好后,手一用力,将肩头的衣服撕烂,用力将裙子下拉,露出赤裸的胸口,随后眼神淡漠的抬手,“啪啪”用力甩了自己两个耳光。   似乎觉得力道不够,她又用力甩了自己俩耳光,直到白皙美丽的小脸儿红肿起来,她方才缓步来到墙角蹲下,抱着双腿,面对着墙壁。   没多久,楼梯道上忽然传来慌张的脚步声,紧接着用力敲门的声音传来,许久不见有人开门,门外的人似乎找到了钥匙打开门。   “不要!”梵音几乎在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尖叫了一声,浑身颤抖如晒,惊恐地抱着头,哆嗦的缩在墙角,“不要……”   “音音……”沈嘉颖和婷婷慌乱的推开门站在门口,没想到她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在她们眼前,梵音全身的衣服被撕烂,惊恐绝望的小脸红肿的脱了像,尤其是身上斑驳的吻痕,让人只看一眼,便晓得刚刚发生了怎样暴力不堪的事情。   梵音看到沈嘉颖的那一刻,抱着胸口哭的撕心裂肺,崩溃的缩在角落里,像是被人蹂躏践踏后的白菊,分外惹人怜爱。   “音音,到底发生了什么,嘉颖不是让你帮她把车钥匙给名城送去吗?为什么你们会……”婷婷下意识冲进去,蹲在梵音面前说,   梵音颤抖的更厉害了,除了抱着胸口哭,几乎说不出话来。   婷婷看了眼床上昏睡的顾名城,又看了眼梵音此刻狼狈的样子,颤声道:“我们听见你在电话里求救尖叫的声音就赶来了,你和顾名城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他……是他强暴了你?”   梵音听到强暴两个字的时候,很应景的歇斯底里的尖叫了一声,更加恐惧的缩在一旁,长长的乱发黏稠着眼泪,纠缠在美丽的小脸儿上,让她显得疯狂而又失去理智。   这一声尖叫,惊醒了床上的男人,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屋内满地衣物狼藉一片的时候,有些搞不清状况,眼底掠过一丝迷茫,他下意识看了眼自己裸露在外的身体,又看向躲在墙角,衣不蔽体的梵音。   梵音高高肿起的小脸和身上斑驳的吻痕无一不在向他说明一件事……   婷婷发现顾名城醒了,她有些惊惧的下意识回头去看沈嘉颖。   首京大学的人谁不知道,校花沈嘉颖的男朋友,那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豪门贵族,巨有钱还有颜值,关键是对沈嘉颖好啊,据说两人从小一个军区大院长大,青梅竹马的情份,虽然都不知道沈嘉颖男朋友的真实身份是谁,但一定是顶级富豪无疑!   顾名城比沈嘉颖大五岁,期间出国留学了四年,两人不仅感情没有变淡,还坚持了整整四年的跨国恋,顾名城每个月飞回首京看望沈嘉颖,思念浓炙的时候,一个星期往返好几次,只为陪沈嘉颖吃个饭,或者看望她一眼。   整整十年低调炙热的感情,再有一个礼拜,两人就要订婚了。   沈嘉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从梵音身上,木然的缓缓转移到宽敞的豪华双人床上,那里,有她爱了整整十年的男人。   当顾名城发现沈嘉颖站在门口的时候,他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脸色猛然苍白了下去。   沈嘉颖踉跄的转身跑了出去。   “嘉嘉!”顾名城忽然沉目低喝一声,他正要起身追去,忽然发现自己全身赤裸,只得坐回了床上,着急的捡起地上的衣物。   婷婷见状,看了眼梵音,又担心沈嘉颖出事,只得对梵音说,“音音,你先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要去!我去看看沈嘉颖,免得她想不开,我马上回来!”   婷婷着急的追了出去。   顾名城飞快的拎起地上的衣裤,看也没看梵音一眼,便穿戴整齐,快步走了出去。   待一屋子捉jian在床的人走完了,惊慌哭泣的梵音渐渐止住了身体的颤抖,眼泪也渐渐干涸,那张悲伤绝望的小脸慢慢淡了下去,淡成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大概是腿蹲酸了,她就势坐在角落里,盘腿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细细算来,她跟沈嘉颖和婷婷从大一的时候,便是很要好的朋友了,尤其是她跟沈嘉颖亲如手足,几乎是姐妹相称,算得上要好的闺蜜了。   而她跟顾名城,也算是朋友,毕竟每次顾名城从国外回来看沈嘉颖,沈嘉颖都会紧张的拉着梵音一起去约会,梵音作为万年电灯泡,总是被顾名城想尽办法的支走。   此时此刻,她终于费尽心机的爬上了顾名城的床,还是用了如此自然而然的方式,她缓缓屈起双腿,抱住双膝将脸埋在双腿间,坐在角落里。   “1、2、3、4……3001、3002、3003、3004、3005、3006、3007、3008……”当她在心里默数到3008的时候,走廊里传来意料中的脚步声,那是皮鞋与汉白玉地砖相击发出的清脆声音,梵音没有抬头,但是她知道谁来了。   顾名城脸色阴沉的缓步走了进来,他如炬的目光掠过宽大的床榻,看了眼满目疮痍的大床上血红的落梅,缓缓皱起眉头。   许久听不到声音,梵音泪流满面的缓缓抬头,她的小脸高高肿起,把秀丽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顾名城看着她面目全非的脸,眼底酝酿的暴风骤雨,仿佛滚滚惊雷而过,震怒的无以言表,可是他张了张嘴,良好的修养让他开不了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扶额,紧抿薄唇,极力平息着起伏的情绪,许久,他声音平稳的不带任何感情,“……对不起。” 作品正文卷 第二章:欲擒故纵   梵音的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掉落,全身颤抖如筛,听闻他这句话,她给了他最屈辱羞愤的神情,忽然抱着肩膀冲出了他的家。   论哭……梵音觉得自己一定是资深老戏骨的级别。   她哭着冲下了顾名城的公寓,直到上了出租车,她才面无表情的擦掉了满脸的泪水,飞快的给胡大拿打了通电话,告知他要去他那里躲两天,让他把房子腾出来。   到胡大拿的家时,胡大拿正躺在窗前的按摩椅里玩手机,斜了她一眼,瞧她这副伤痕累累,衣不蔽体的样子,嘟囔道:“你该不会被性虐了吧?玩性虐加价吗?这单赚了多少?”   梵音白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去冲了一个澡,裹着浴巾出来以后,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许久说,“大拿,你是不是最近被一个富婆包养了?那富婆老公是不是娱乐大亨?”   胡大拿懒洋洋的说,“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梵音唇角一勾,“爆料,制造绯闻,让舆论来攻击我,逼死我的那种,找水军骂我,这样我才会被逼上绝路,够苦情吧。”   胡大拿掏出手机,翻了翻电话号码,说,“不知道你要干嘛,悠着点,别把自己玩进去了。”他起身去了阳台打电话,顺手拉上了玻璃门,没多久走进了客厅说,“讲好了,一会儿我给你一个号码,你想做什么,直接跟那人说就成,把屁股擦干净,匿名爆,别被查出来了。”   第二天中午,全国各大网站关于顾名城与神秘女共度良宵的花边新闻铺天盖地而来,几乎霸榜微博热搜第一位,毕竟风靡全国的盛世跨国集团豪门长子顾名城向来以低调闻名,从没有活跃在大众镜头下,关于他的传闻向来只是捕风捉影。   传闻这位豪门继承者长相帅气堪比国内一线超人气鲜肉,性格却十分的内敛低调,出行戴着帽子,从没有人见过他的正脸,这一次,竟然会被拍到带陌生女人回家,虽然没有拍到顾名城正脸,但是家庭住址却被爆了出来,还暴露了神秘女人的脸。   那女人长相清纯可人,乍一看像是李嘉欣和黎姿的结合体,身材娇小,两人相拥着走进了位于金港湖湾的高端公寓。   这样劲爆的花边新闻,几乎轮番轰炸了微博,成为爆款头条,网络舆论对女人骂声一片,一会儿挖出该女子嫩模出道,一会儿爆出该女子是网红某某某无所不用其极的攀附富豪,一会儿又爆出女子做过高端交际花,更有甚者爆出了女子是首京大学的大四学生,姓名颂梵音,连籍贯家乡都被挖出来了。   首京炸了,首京大学炸了,商业圈炸了,娱乐圈也炸了。   首京大学的老师和校长纷纷给梵音打电话,知道内情的同学也放心不下她,几乎将她的手机打爆了,QQ、微信、短信所有的渠道都有关心留言。   梵音站在胡大拿的公寓里穿着白色紧身上衣,黑色的打底裤,黑长直的长发高高挽起,面向落地窗外的阳光,今天的阳光很好,淡淡的金黄温暖,她双手平直的举过头顶,单腿站立,美丽的背脊曲线单薄玲珑,凹凸有致,像是展翅的蝴蝶,将翅膀高高扬起,展翅欲飞。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站了许久了,做瑜伽要的就是耐心和定力,丢在沙发上的手机一直“叮铃铃”的响个不停,从爆料轰炸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手机铃声便没有停过,来电显示上有辅导员打来的,有校长打来的,有婷婷打来的,也有沈嘉颖打来的。   她屏声敛气,闭目养神,只等到胡大拿从外面回来,她方才放下胳膊,吞吐了一口气,做了收尾动作,随后缓缓来到沙发边上拿起手机,此时显示屏上闪烁着沈嘉颖的来电,她面无表情的随手关机,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与胡大拿吃了午餐外卖,问他要了手机,拿着胡大拿的手机躺在沙发上刷着微博热搜,几乎全网一边倒的骂她黑她啊,这效果不错。   胡大拿穿着黑色的T恤,花花绿绿的大裤衩子,一双人字拖,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一边拎着ipad打游戏,一边说,“这次动静闹的有点大,你想干嘛?”   梵音盯着微博上九宫格拼凑出来的照片,照片上她的脸十分的清晰,顾名城只有一个侧脸,这是她让狗仔去金港湾高端公寓调取的监控截图,还可以,把她截的很美,确认全国都在骂她污蔑她以后,她说,“我爬上了顾名城的床,这个男人我吃定了。”   胡大拿似乎习以为常,眉也不抬的说,“就是你经常跟我提到的特别牛逼有钱的男人吗?是不是你闺蜜的男人?下定决心了?”   梵音将顾名城的照片无限放大,唇角一勾,“嗯,就他了!”   胡大拿斜了她一眼,“哦,就是那个跟沈嘉颖谈了十年,两人连炮都没打过的万里挑一,百年难遇,多金又帅气还是处男的好男人?”   “没错,他被嘉颖调教的太好了!有责任心,还有担当,关键是太他妈的有钱了!嘉颖说他们从很小就在一起了,她一直想把第一次留给顾名城的新婚之夜,顾名城洁身自好也是为了她,这么德治双修的男人,是最好的目标。”   “哦,能搞到钱吗?”胡大拿修长的食指灵活的飞跃在ipad上,一边跟梵音说话,一边指挥团队守住水晶垒。   梵音退出微博,又用胡大拿的手机查看了一圈网站上的舆论,说,“差不多吧,这么有责任心的男人,只要我怀孕,这场局他就退不了场,要么娶我,要么拿钱打掉孩子,他一定会选择后者,想摆平我没个千百万的,这事儿我就跟他没完,所以这是一劳永逸的事情,咱们一下子就能搞很多钱。”   胡大拿飞快跳跃的手指一滞,下意识看向梵音说,“你怀孕了?”   梵音说,“没有,假怀孕,回头你利用你的资源帮我伪造一份产检的单子,他会上钩的。”   胡大拿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忍不住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这场戏梵音从昨夜一直憋到现在,似乎憋的太久了,听及此,她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一直淡定从容的美丽面庞上,出现了兴奋的神情,她说,“顾名城昨天从美国回来看嘉颖的时候,把车钥匙落在嘉颖那里了,嘉颖好像跟顾名城在闹情绪,正在气头上不想见他,就让我帮她送车钥匙给他,顾名城正好昨晚有个应酬什么的,我在天上人间高端会所楼下等他,他下来的时候,好像喝醉了。   啧啧啧,这对痴男怨女,我寻思把车钥匙给他就走,但是他好像把我当成嘉颖了,我就将计就计打了车跟着他回家,本来下药了的,想把生米煮成熟饭,但是他喝的烂醉,回去就睡了,想献身没献成,哈哈,我就做了一些他强奸了我的假象,床上洒了点血,把衣服撕破,身上这些也不是吻痕,我掐的,看着像那么回事儿吧?她们还真信了!连顾名城也信了!”   胡大拿深深的看她一眼,“你这心肝儿真是越来越黑了,为了钱,这种事都干得出来,不怕你闺蜜怀疑吗?” 作品正文卷 第三章:按兵不动   梵音翻了个身,仰面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轻轻晃悠着腿,美滋滋的说,“她不会怀疑的,因为我提前跟她打电话了的,我说顾名城喝醉了,我不知道该送他去哪里,就先送他回家,让嘉颖赶紧赶过来照顾他。”   说到这里,她哈哈笑了声,“到了顾名城的家,我又给嘉颖打电话,说到家了,我先走,然后话没说完,我就尖叫了一声,制造了被侵犯的假象,突兀的挂断电话,嘉颖怪不了我,就算怀疑也没有证据啊,顾名城干的,又不是我干的,何况以前我也经常帮他俩送东西啊,见怪不怪的。”   胡大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幽幽的说了一句,“老颂,你这是活生生的棒打鸳鸯啊,我看你是想要那个男人,才这样削减脑袋的破坏人家的感情,爬上人家的床?难道不会对你小姐妹儿感到愧疚吗?”   梵音随手拿过一本育儿经托着腮趴在沙发上细细看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要人干什么,男人一抓一大把的,他那种身份的贵族也不可能娶我,当然是要钱了,要是能从他口袋里套出钱来,咱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这也不算是拆散他们啊,我只是套钱的,他摆平我以后,自然会去追沈嘉颖,两个人最终还会走到一起,不算破坏,我只要钱,不要人。”   胡大拿默默的听着,忍不住问了句,“你卖了几次初夜了?夜总会那帮小婊子都认得你不?你的嫖客认得你不?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把自己给推向风口浪尖,要是被顾名城发现你算计他,还不被他整死?”   梵音不以为意的说,“两次吧,都是金字塔尖儿的大佬,身份比较神秘,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身份,他们肯定不会自己站出来说自己嫖娼吧,更不会莫名其妙的指证我啊,夜总会那边我还是新人,每次去皇后都是浓妆艳抹的,她们认不出来,学校的人也不知道,放心吧,咱们干了这一单,拿了钱就走人,反正已经大四了。”   梵音细细翻开了几页怀孕事项的书页,说,“不干一单大的,怎么套钱?我之所以将自己逼上绝境,一来是为了戏演的更加逼真,二来是为了提高自己的身价,就算咱们以后卷了钱跑路,就靠我这次跟顾名城的绯闻,以后我的身价也会水涨船高,刚刚我看了一眼,我微博粉丝都百万了,随便接点广告,做个网红,以后日子也好过了。”   “你牛逼,连这一步都算计到了,难怪把自己的正脸爆光出去,炒的这么声势浩大,还想着升值空间?呵呵呵呵呵,颂梵音啊颂梵音,你如今的心变得又大又狠的啊。”胡大拿不明意味的轻笑一声,说,“别把火玩大发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心里有数。”梵音淡淡应了句。   当天晚上,所有的绯闻爆料全部从热搜上撤了下来,关于顾名城和她的花边新闻也从各大网站头版头条上消失了,几乎是人间蒸发,所有关于两人的流言蜚语都无法发布出去,梵音拿着胡大拿的手机查看的时候,发现这种情况,忽然轻笑了声,顾名城出手了啊,手腕还这么强硬,但是已经晚了,舆论压力轰炸的刚刚好。   是时候她该出手了。   她在胡大拿的公寓里悠闲地当了两天的米虫,第三天的时候,手机开机,上百个未接电话,QQ、微信一登陆,便瞬间被询问的消息爆机了,梵音瞧着差不多了,换了身纯白的裙子,对白天睡觉晚上干活的胡大拿说,“大拿,我去海边了,就是咱俩以前经常去的那个地方。”   胡大拿昨夜估计又出去服侍他的金主了,凌晨一回来便倒在床上睡的人事不省,听见梵音的声音,他含糊不清的问了句,“你去那里干什么?”   梵音说,“我去跳海自杀,一会儿我会发微博,那个地方嘉颖和婷婷知道,她们会找去的,顾名城一定也会找去的,毕竟我跟他也算是朋友一场,他对我做了那种事,一定心有愧疚,又因为他,我被舆论逼到自杀,所以事情八九不离十能成,等这一出过了,我就怀孕。”   胡大拿没说话。   梵音戴上黑色的运动帽,压低帽檐遮住脸,微微抬起白皙尖细的下颚,透过帽檐的缝隙看向卧室,又说,“要是我晚上还没动静,你记得去海边看看,要是我真死那里了,你记得给我收尸,利用我的尸体再去敲诈顾名城一笔,能赚多少是多少,只有这个办法了。”   胡大拿像是睡死过去了,依然没说话。   梵音敲了敲门提醒他,听他含糊的应了声,她方才开门走了出去,她今日一身纯白连衣裙,黑色的运动鞋,黑长直的头发扎成了干净利落的马尾,戴着黑色棒球帽,长发从帽子后沿的环扣里顺了出来,十分的清爽,她以前是不喜欢穿白色的,但是夜总会的妖姐说她穿白色特别的好看。   妖姐曾说过,男人都是贱骨头,希望自己的女人上了床是荡妇,下了床是贵妇。他们在床上以救世主的姿态征服女人,尤其是野性的女人。妖姐说,但是小肆,你不一样,你长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你不仅能勾起男人的占有欲,还能勾起男人的玷污欲。   什么叫玷污欲?就是他不管上你多少次,都不满足,只要你这张脸还在,永远都是贞洁烈女的样子,他们恨不能从里到外的糟蹋了你,你懂这种变态心理吗?   其实她不懂,但她会运用。    作品正文卷 第四章:放长线钓大鱼   从那以后,她便开始穿白色了,身子越脏,她便越是穿刺眼干净的白色,像是她总是面无表情的淡定脸,小肆是她做小姐的艺名,所有她浓妆艳抹下的客人都叫她小肆。   她来到首京近郊的海边,给沈嘉颖打了一通道歉诀别电话,听着沈嘉颖那边惊恐哭泣的声音,梵音也开始哭,她挂了电话,面无表情的缓步往礁石上走去,她是会游泳的,这浅滩又这么浅,她取下帽子随手丢在水中,让长发披散下去。   白裙,黑鞋,黑长发,加上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像是折翼的精灵,男人么,不都受不了女人这副样子,她随后拿出手机拍了张自拍照上传了微博,文配图:再见过去。   沉寂多日的微博瞬间炸开了锅,前几日跟顾名城传绯闻的女人居然发微博了,她的微博评论区再一次沦陷,甚至她的微博账号被顶上了热搜第一。   梵音微微一笑,这样就不怕顾名城看不到了,只要他想查,他一定会查到她的位置,并且他绝对会查,他不会让他跟沈嘉颖的感情出现任何污点,一旦她为此自杀,沈嘉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顾名城,所以顾名城一定会来找她!   那张照片一眼便能看出,她是站在水里照的,首京的海,只有一片海,好找,好找。   她怡然自得的走在海边的礁石上,等待顾名城前来,无论今日是沈嘉颖先赶来,还是顾名城先来,她都将是最后的赢家,会走进这场局的中央,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   海边的人不算多,这个时候天才刚刚亮,刺眼的阳光越过海平面泼洒下来,一片金灿灿的耀眼,她坐在一处高高的礁石上耐心的等待,心说这人也太慢了,真要是有心跳河,等他们来了,人估计也泡浮这里了。   梵音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轻轻晃悠着,脚下是惊涛拍岸的海水嶙峋,三四米的样子,她扔了几大块石头下去,试探下面有没有暗礁,石头顺利沉底,看样子脚下是深水区,没有暗礁,很好。   偶尔有晨跑的人从她身后跑过,忽然想起大一刚来首京,还没在皇后卖的时候,生活费拮据,她勤工俭学,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都要寄回家给妈妈,有一次打工的酒店发了工资,她咬咬牙给妈妈买了件千把块的羽绒服寄回家,那个月她几乎是吃馒头活过来的,是沈嘉颖处处接济她,还隔三差五的带她一起出去蹭晚宴。   梵音性子倔强,起初总不愿意接受沈嘉颖的好意,沈嘉颖便说,“我一个人去参加名流晚宴,觉得很尴尬,音音你陪我吧,就当是卖我一个人情。”   久而久之,她跟沈嘉颖走得越来越近,几乎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也成为她和顾名城之间的和事老,两人痴男怨女的发生矛盾,要么互相吃醋,要么互相思念别扭,都是找梵音当传声筒,打听对方的近况。   沈嘉颖是那种家世好,还长得特别妩媚的美丽,像是最娇艳的太阳花,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热烈的爱热烈的恨,能够温暖人,也能烁伤人,许是温室里的花朵,没有经过风吹雨打,虽有些公主病,但是心地善良,很快乐,很仗义,梵音对她的定义,就是烈,炽热的烈火。   后来,胡大拿来首京打工以后,隔三差五的接济她,她的日子才稍稍好过一些,成为和沈嘉颖对等的朋友关系,不再需要她明里暗里的帮助。   梵音抬起手表淡淡看了眼时间,从市区到海边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若是算上堵车撑死两个小时,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金黄的阳光洒向大地,烘烤的皮肤火辣辣的疼,她有些不耐烦的抬手遮住脸,挡住了炙热的光线,刺耳的刹车声从国道上传来,梵音微微仰脸,余光斜斜的扫过左侧的海滩上,忽见一个人影从国道上大步走下海滩。   顾名城来了。   于是她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缓缓从礁石上站起身,让眼泪含在眼底,摇摇欲坠的看着悬礁下的海平面。   助理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顾总,马来西亚那边的董事会马上要开始了,不能再推了。”   顾名城充耳不闻,脱去西服外套,大步流星地走过海滩,踩上了她所站的礁石,怒喝道:“下来!”   梵音恍若未闻,泪水一颗一颗掉落下来,生无可恋的木然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   顾名城忽然大步向她走去。   梵音神情激动的往后退了一步,似是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尖叫一声,“别过来!”   他眉峰一凌,紧张的说,“站着别动!”   他目光沉冷的望着梵音,伸出手,“颂梵音,你如果真的想死,就不会等着我来了,如你所愿,我来了,你过来。”   梵音愤愤的盯着他,为了证明她不是他口中那样不堪的女子,她忽然一转身,纵身跳了下去。   助理失声尖叫的声音划破长空。   这礁石不高,也就三四米的样子,之前往下扔过石头,还算深没有暗礁,哪怕他不来救她,她也能游到别处去。   可是就像梵音意料中的那样,他不允许一个女人因他而死,更不允许因为一个女人断送了他和沈嘉颖的感情。   顾名城几乎跟随梵音跳了下去,将她救上了岸,心肺复苏,当他打算给她做人工呼吸时。   梵音像是受了极大的精神刺激尖叫一声,用力甩了他一个耳光,推开他,捂着胸口的衣物惊恐地往后退,泪水连连,小鹿般不安的眼神生无可恋的望着他。   顾名城被那一个耳光打的愣了一下,随后有些恼怒的看向梵音,那一耳光几乎触犯了他骄傲的逆鳞,他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一个女人用如此卑劣的目光看他,他亦不会是她眼中那样不堪的形象。   “别过来!禽兽!禽兽!不准靠近我,别碰我!”梵音狼狈的挣扎在沙滩上,不停的蹬着腿往后退,全身都是湿漉漉的沙子,长发纠缠在苍白的小脸儿上。   顾名城愠怒的盯她很久,尽管不想承认,可是那晚好像确实发生过难堪的事情,他默了一瞬,似乎在平息情绪,半晌,低声道,“对不起,那晚我喝醉了,你别害怕。”   他向着她的方向走去,慎重的看着她,“后续你如果有什么诉求,我会竭尽全力补偿你。”   梵音本是惊恐地望着他,连连后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颤颤的转脸向右侧看去,沈嘉颖和婷婷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面色惨白的望着眼前的景象。   对梵音来说,她和顾名城此刻的状态太过暧昧,让人乍见之下,只觉得顾名城又想对她做些什么。   梵音像是看到了救星那般,连滚带爬的哭着往沈嘉颖的脚边爬去,直直的往她身后躲,她满身沙土的下意识之举,更让人误会顾名城刚刚的所作所为了。   顾名城皱了皱眉头,“嘉颖……”   话没说完,沈嘉颖上前便是一个耳光狠狠甩在顾名城的脸上,她含着泪决绝的转身离开。   顾名城骤然绷紧了倨傲的下颚,刺痛的怒意翻滚在眼底,他大步走上前,一把拉住了沈嘉颖的胳膊,不容拒绝的将她丢上了车,径直开车载着沈嘉颖扬长而去。   婷婷不停的安慰梵音,护着她回到学校,这之后的一个月梵音再也没有见过沈嘉颖。   沈嘉颖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一个月后的傍晚,梵音正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宿舍的床上玩手机,房间里的空调气温开的很低,婷婷怕她想不开,一直守着她,这些日子顾名城也担心她想不开,一直让助理隔三差五的来探望她,开导她,甚至在她的宿舍安装了监控,助理二十四小时盯着。   “音音,你说嘉颖会去哪里呢?”婷婷一边吃着冰激凌,一边担忧的喃喃,“顾名城为了嘉颖刚回国定居,两人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哎,那天嘉颖好像又说了刺激顾名城的话,她说她不爱顾名城,说她心另有所属,还说跟顾名城不过是逢场作戏,说他的所作所为让她觉得恶心,让顾名城死了这条心,明明那么相爱的两人何苦要这样互相折磨呢。   我给她打了好多电话,最后倒是打通了,她语气很平静,说她和顾名城已经结束了,让我替她好好照顾你,说她对不起你。”   梵音静静的盯着手机屏幕。   半天不见梵音说话,婷婷从下铺的桌子上探头看向上铺说,“嘉颖这次好像真的死心了,那天她跟顾名城在车里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再然后她就失踪了,顾名城天上地下的找她,哎。”   梵音依旧没什么表情,保持着玩手机的姿势一动不动。   婷婷细细观察她的脸色说,“音音,你这些日子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的,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垮的,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又能怎么办呢,我相信顾名城是无心的,他喝醉了神志不清……音音,这几天顾名城的助理经常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近况,怕你想不开,让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顾名城那种身份的人,不可能对你负责,更不会娶你,都什么年代了,他肯定也不讲究这个,说到底要靠你自己想开点,想想你家乡的妈妈,你死了,她怎么办呢,对不对?”   梵音不说话。   婷婷说,“音音,你男朋友知道这件事不?”   梵音愣了一下,男朋友?她哪来的男朋友?迟疑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来了,胡大拿有几次来学校接她,估计被人误以为是男朋友了,难怪沈嘉颖和婷婷总是问她男朋友的事情,她每次都不承认,应该是这茬。   想了想,梵音说,“我没有男朋友,那个是我发小。”   婷婷显得有些意外。   梵音满脑子想着下一步的计划,要掐准一个月的时机伪装怀上顾名城的孩子,不择手段的用孩子套钱,这或许是一场持久战,那么大一笔钱顾名城没那么容易吐出来,只能敲诈一点是一点,多纠缠几次,正想的出神,胡大拿的短讯息跳跃在手机屏幕上,显示:搞定。 作品正文卷 第五章:套牢他      来了!梵音唇角一勾,从床上跳了下来,来到门口的大镜子前。   婷婷见她终于下床了,惊讶道:“音音,你该不会又想不通了吧?你想想你家乡的妈妈呀,没有你打工往家里寄生活费,她怎么过日子呀,你可不能死。”   梵音嘴里咬着皮筋,一边梳头发一边说,“你说的对,为了我妈,我也要活下去,我想通了,屁大点事儿,不就是第一次没了么。”   她把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换上一身纯白的运动服,戴上黑色的棒球帽,压低帽檐遮住脸,拿了单肩包往外走去,“我出去吃东西。”   “音音,你等等,外面关于你的舆论闹的正凶,指不定有不怀好意的人蹲守,我陪你去!”婷婷赶紧换鞋子,换衣服要跟去,可是追出宿舍的时候,梵音已经不见了,她怕梵音想不开,急忙给梵音打电话,关机。   此时,梵音三步并作五步下了楼梯,这个月她安分守己的待在宿舍里,一方面是为了给顾名城和沈嘉颖喘息的时机,毕竟她只想要钱不想要人,如今沈嘉颖失踪了,对于顾名城来说,沈嘉颖永远排在第一位,所以梵音想要继续用舆论加自杀的苦情戏码博得顾名城的垂怜和关注几乎是不可能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沈嘉颖吸引走了。   所以她不再做无用之功,前期闹的动静,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该收手时就收手,妖姐说混圈儿的女人,无论做人做事要懂得留余地,这些留下的空间将在未来的某一刻成为翻盘的可能,更何况她不仅留给了他们空间,还留下了她悲情的筹码。   她径直出了校门,上了公交车,去了胡大拿家,推开房门的时候,她微微怔了一下。   客厅里一片狼藉,满地的衣服裤子。   胡大拿正跟一个年轻女人在沙发上鬼混,女人发现门被推开了,吓的连连尖叫。   梵音定了定神,面无表情的缓步走了进去,径直来到了桌子边上,将桌面上办的孕检报告拿起来翻看了几页,随后去了里屋。   “老颂,你等等。”胡大拿丝毫不介意她的出现,拿起桌子上的手机丢给她,“给你办的新电话卡,新手机,反窃听的。”   梵音接过手机,目不斜视的走进里屋关了房门,靠在窗前将手中的化验单细细翻看了一遍,毫无破绽。   客厅里的两人折腾了将近半夜,梵音第一次发现胡大拿这家伙的体力这么好,不愧是皇后的首席男公关,活儿好不是盖的。   犹豫了许久,梵音掏出自己的手机,来到阳台上,面无表情的拨通了顾名城的电话号码,清了清嗓子。   电话那头响了许久没人接,她知道他会接,且一定会接,毕竟给了他们一个月的缓冲期,他有足够的时间搞定沈嘉颖,削弱沈嘉颖失踪所带来的影响力。   她这个时候联系他,他不至于分身乏术,会腾出心思应对梵音,所有的点都掐的刚刚好。   果然电话忙音响到最后一声的时候,那边接听了电话,顾名城低沉好听的嗓音平稳的传来,“喂。”   梵音的声音忽然颤抖起来,几乎带着哭腔,说,“顾名城,你在首京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我在。”   梵音的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了,“找到嘉颖了吗?”   “嗯。”   “她还好吗?”   “嗯。”   梵音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我见犹怜的可怜儿,她隐忍的啜泣,却不再开口说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顾名城低沉的声音传来,“那晚是我不对,我为此感到抱歉,你如果有什么诉求,尽可能的告诉我,我会补偿你。”   梵音哽咽的抽泣,“顾名城,你可以出来一下吗?我们谈谈。”   顾名城说,“现在?”   “现在。”   又是长久的沉默,久到梵音觉得他可能会挂断电话的时候,顾名城说,“塞纳那边儿等我,大约……”   不等顾名城说完,胡大拿在客厅里跟女人闹的动静太大,那女人非常惨烈娇浪的叫了一声,声音传入了电话中,顾名城分明听见了这夸张的叫床声,忽然止住了后面的话语。   梵音皱了皱眉,急忙对着电话说,“我在妇产科,有人生孩子这里太吵了,不去塞纳了,你在夏达广场等我,见面说。”   她飞快的挂了电话,有些恨恼的盯了眼客厅的位置,差点露馅了!她冷着脸戴着棒球帽,拿着单肩包拉开门,也不看客厅里的活春宫,径直走了出去。   胡大拿说,“搞定了?”   梵音没理会,离开的时候重重甩上了门,将她满腔的怒气都甩了出来,   塞纳咖啡厅是沈嘉颖和顾名城经常约会的地方,因为沈嘉颖喜欢塞纳河,所以她喜欢那家咖啡厅的格调,每回约会的时候,沈嘉颖都会拉着她一起去。   但是今日的苦情戏码着实不适合那么浪漫的场所,一不小心还会把事情闹大,施展不开拳脚。   像是她以往的穿衣风格,她今日一身白色的运动装,黑色的棒球帽,黑色的球鞋,十分的清爽宜人,她的身高有一米七五,双腿修长,这样的穿着会让她显得身材颀长,英姿飒爽。   到了夏达广场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远远的看着顾名城靠在车前,戴着黑色的帽子站在那里,帽檐压得很低,他很高,目测有一米八七左右,五官精致俊朗,干净利落,就颜值来说是梵音长这么大见到过的最帅的男人,也是典型的贵族脸,像是中世纪的王子,气质沉稳华贵。   他的性格很低调,除非出席正式场合,他会西装革履抛头露面,脸上的神情永远是淡淡的,冷冷的。私底下出行,他都会戴着标志性的黑色帽子,似是想用帽檐遮住他那张回头率百分之百的俊脸。   这一点跟梵音很像,不过梵音戴帽子,纯粹是为了安全感,自从把第一次卖了出去,做了小姐以后,她便时常戴着帽子遮住脸。   此时,他穿着黑色的T恤,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棒球帽,身形颀长,尤其是双腿,又长又直,好看的不像话,他靠在车前,频频看手表。   说起来那款帽子跟梵音的帽子居然是同款。   梵音酝酿好了眼泪,缓缓向他走去。   顾名城显然已经看到了她,却没有动,似是等着她上前。   梵音紧紧攥着手中产检的单子,哆嗦的走到顾名城面前时已经泪流满面,她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下来,说,“塞纳那边儿人太多,我怕被人偷拍,又被人爆到网上。”   顾名城说,“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你放心。”   梵音点了点头,她抬手擦了擦眼泪,“我不怪你了,你也不要太自责,只是……”   说到这里,她死命的咬住唇,想要止住眼泪,可是眼泪更汹涌了,身体也颤抖的更厉害了,她泪流满面的抬头,看向顾名城的脸,她颤抖的将产检的单子递给他,“你……你看看这个。”   顾名城接过单子看了眼,他的帽檐压的很低,只露出了白皙优美的下颚。   帽檐的遮掩在他的脸部投下了一层深重的阴影,梵音看不清他的表情,无法揣摩他此刻的心理状态,他似乎从接到化验单的那一刻起,便一动不动了。    作品正文卷 第六章:循序渐进   梵音麻木的掉着泪,“这个月的月事没来,又总是觉得恶心,三天前去医院检查,刚刚去拿的结果,我忽然没了主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话说的天衣无缝,三天前她确实出去过一趟,就算顾名城后期调取学校的监控也查不出漏洞。   等了许久,顾名城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传来,“我的?”   梵音咬唇看着他,依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梵音知道,他帽檐下的脸一定是近乎残酷的冰冷。   梵音眼底浮起屈辱的神情,“除了你!还会有谁!我是不是第一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顾名城!我们好歹也做了三年的朋友……”   说到这里,她的感情递进了几分,声泪俱下的控诉,“那晚我向你求饶,我哭着求你放过我,我给嘉颖打电话求救,我想尽了办法求你不要碰我,可是你呢!你不仅强暴了我,还打我,现在你问我孩子是谁的?顾名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这些年我是怎样的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强暴”两个字眼,似乎深深的刺激了顾名城,他骤然绷紧了倨傲的下颚,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怒意,却又极力忍耐,他一字一顿的说,“你想怎么解决?”   梵音目露失望的看着他,这是意料之外的反应,在她的印象里,顾名城矜贵,优雅,百年难遇。   他有责任心,有担当,睿智精明,干净温柔,洁身自好。   当然,这些只限于对沈嘉颖一人。   他对外人,向来冰冷如帝王,诸如此刻隐忍不发的怒气。   而她,颂梵音,因了沈嘉颖曾经的庇佑,所以有幸分得他的温柔,成为两人之间的传声筒。   梵音心下发狠,颤声说,“我想生下来,这毕竟是一条生命,毕竟……”   话没说完,顾名城压抑的轻笑了声,“颂梵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梵音低声说,“我知道,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顾名城半晌没有说话,只有绷紧的下颚显示了他大动肝火,或许他现在已经怒的面色铁青,他的视线似乎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似乎一直在盯着她看,沉默许久,他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你还在读书,现在怀孕不合适,你还没有结婚……”   “你不能娶我吗?你是孩子的爸爸,只要你愿意娶我,一切都不是问题不是吗?”她扬起脸,泪水涟涟的望着他,殷切道:“名城,嘉颖能做的,我也能做,她不能做的,我还能做,她爱你,可我对你的爱不比她少,虽然这个孩子是个意外,可是这对我来说,是一种恩赐啊。”   顾名城猛的一震,似乎对她这番说辞格外的陌生。   梵音哭着说,“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追究你的强奸罪名,为什么事后忍气吞声,为什么这段时间退出了你和嘉颖的生活,你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爱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哪怕你夺走我的初夜时念念不忘嘉颖的名字,我亦毫无怨言,我打你耳光,骂你畜生,只不过是在提醒自己,让我从这疯狂的单相思中清醒过来,顾名城,我爱你,从第一眼看见你,便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求你让我生下这个孩子,求你……”   顾名城下意识抬手压低帽檐,遮住了脸上的表情,薄唇泛着冰冷的苍白,死寂的沉默蔓延许久,他一字一顿的冷冷开口,语调极为缓慢,“嘉颖把你当最好的朋友,颂梵音,你这番说辞,算不算对嘉颖的一种算计?若是这样……”他轻笑了一声,“我能不能理解成,你也算计了我?”   梵音微微一怔,心直直的沉了下去,她没想到顾名城居然这么敏锐,不愧是商业巨子,豪门继承者,她的表情一点一点的屈辱下去,忽然转身,向着川流不息的车道上自杀式跑去。   顾名城一把扼住了她的手腕,猛的将她扯了回来,沉怒的盯住她,“不准寻死。”   梵音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他结实坚硬的胸膛,她含泪怔怔望着他俊美冰冷的脸,“连我选择去死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是怕我给你和沈嘉颖的感情留下污点吗?哈,顾名城,你究竟想要我怎样?没错!是我算计了你,是我强迫你打我,强迫你侮辱我,夺走了我的初夜,是我算计了你?你满意了?既然你不想负责,全当我没有说过,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情绪激动,句句珠玑,字字如针,扎进了顾名城的神经,刺激的他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他忽然一言不发的拉住了梵音的手腕,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梵音踉踉跄跄的一路跟去,惊恐地说,“顾名城,你带我去哪里?!放开我!”   顾名城不说话,将她丢上了车,径直带她去了医院,车停在人民医院门口的时候,顾名城冷冷开口,“下车。”   梵音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似乎猜到了他想要干什么,不是复查便是让她打胎,她不肯下车,哭着抱住了后车座,“我不去,这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的一块肉,我舍不得,顾名城,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强暴了我以后,连我做母亲的权力都剥夺,你不可以这么残忍,让你的周全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他下了车,拉开了车门,扼住了她的胳膊,铁青着脸将她往医院拉去。   梵音哭的声泪俱下,几乎快跪下去了,一路踉跄,最后她像是没招了,妥协的说,“我打,顾名城,我打掉还不成吗?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顾名城忽然止了步子,转脸看她。   “我的身子已经脏了,我的名声也臭了,为什么明明是你的错,却让我来承担这么沉重的后果……”梵音筋疲力尽的跪坐在地。   棒球帽檐遮住了她泪流满面的脸,眼泪滚烫的滴落在地上,狼狈至极,她说,“你们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欺负我一个乡下来的姑娘,不仅强奸了我,还说我算计你们,连死都不让我死,还要强行夺走我的孩子,顾名城,举头三尺有神明啊,你摸着良心问问自己,你们这么对我,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顾名城冷冷看着她,脸色很白。   梵音的情绪一层层的递进,像是一个因爱生恨的女人那般,用力挣脱了顾名城的大手,踉踉跄跄从地上的爬了起来,摘下了帽子,露出清纯干净的素颜,睁着坦荡清澈的泪眼,直视着顾名城那张精美绝伦的脸,恨意一点点的滋生出来,让梵音的眸子变得分外明亮。   她恨声恨气的说,“顾名城,你有钱有势我惹不起,被你平白无故的睡了,我认栽,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我颂梵音会记你一辈子!想让我打胎可以!想让我放弃寻死的念头,可以!没个千八百万的!休想让我顺了你们的心思!你们这样伤害我!践踏我,我怎能让你们好过!”   这可真是因爱生恨了,自然而然的将话题引至钞票上,虽不突兀,却又显得物质了。 作品正文卷 第七章:套到钱了      顾名城唇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优美绝伦的下颚线条很冷,眉眼很淡,拿出钢笔,飞快的在一张支票上写了一串数字。   梵音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她只是刚把话题引出来,连具体金额都没有谈,他这么爽快的就开支票了?   顾名城帽檐下的脸笼罩着深重的阴影,暗淡的看不清表情,他一言不发的开了支票。   梵音泪流满面的看着那张支票,迟迟没有接过,若是现在伸手接过支票,会不会惹他怀疑?她若是把戏演过头了,会不会太假?应该不会……毕竟她前面做足了被逼跳河自杀的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已经让顾名城烦不胜烦了,急于摆脱她这个大.麻烦。   他既然愿意给她钱,那就是没有怀疑,或许他不在乎。   梵音想了许久,此刻该给他什么样的表情呢?想了想,她给了他一张悲伤屈辱的脸,薄唇紧抿,沉默的掉眼泪,说,“你真的不会接受我吗?”   他惜字如金。   梵音空站了很久,似乎从她开口提到钱的那一刻起,顾名城便不在说话了,或许对这些有钱的大佬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或许是最直截了当的简单法子。   梵音颤抖的接过那张支票,像是被伤透了那般,麻木的颤抖落泪。   顾名城说,“孩子拿掉,如果你不拿,我会帮你拿。”他转步离开。   “等等。”梵音叫住他。   顾名城转脸看他,他个子很高,如此侧目看向她时,有种居高临下的端睨感,他说,“钱不够,跟我助理联系,他全权负责处理你的相关事宜,会满足你提出的一切诉求。”他缓步离开,没有丝毫停留。   梵音怔了一下,一直等他的车走远了,融入了灯红酒绿的霓虹尽头,方才弯腰捡起帽子,压低帽檐,挎着单肩包上了公交车,坐在最后一排,她脸上悲伤的表情渐渐淡去,漠然的面无表情,她看了眼手中的支票,一千万!   她说千八百万,他当真给她一千万!连讨价还价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难道不是天上掉馅饼吗?本以为会是一场持久战,她甚至做好了旷日持久的纠缠谈判,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   真的是一千万!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他怎么会不闻不问,一言不发的给她这么多钱?   在梵音的印象里,顾名城是那种对待感情有重度洁癖,甚至有些纯情的男人,被沈嘉颖从小调教成了三好男人。但是在波云诡辩的商场上,他是雷厉风行的帝王,几乎是战无不胜。   她细细回忆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确认自己没有出现任何纰漏,方才放下心来,顾名城不会怀疑,若是怀疑了,便不会给她这么多钱,他只是急于摆脱她的纠缠,丢掉她这个大.麻烦,这一千万在他这种有钱人眼里,算不得什么。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他们眼里就不是问题,简单粗暴!   梵音唇角一勾,清透的眼底浮起笑意,全无刚刚的半点悲伤。   回到胡大拿的公寓时,已经凌晨一点了,他还没有睡,死猪一样躺在沙发里,腰间盖着一条浴巾,抱着电脑打游戏,瞥见梵音回来了,胡大拿说,“搞定了?”   梵音盯着他许久,向来淡漠的脸上渐渐浮起跃跃欲试的表情,像是春回大地,有兴奋愉悦的光芒,她三五步跳至胡大拿面前,手舞足蹈,简直开心坏了,挥舞着手中的支票说,“蹬蹬蹬蹬蹬,老胡!瞧瞧这是什么!”   胡大拿桃花眼跟着那张挥舞的支票转动,忽然一把抓过支票在眼前仔细瞅了瞅,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我靠!一千万!这姓顾的出手太他妈阔绰了!我以为你顶多敲诈个小两百万,没想到一出手就是一千万啊!你怎么做到的!顾名城那种豪门望族的继承者,又他妈不是冤大头,怎么会乖乖一次性给你拿出这么多钱!”   他一起身,腰上的浴巾滑落在地上。   梵音本来兴奋的脸瞬间就黑了,抄起一把椅子砸了过去,“我好歹也是妹子,你能不能注意点!”   胡大拿闪身躲开那把椅子,急忙捡起浴巾围在腰上,不以为意的说,“卖都卖了,你还恼火这个?什么样的你没见过?话又说回来,顾名城怎么会乖乖拿出这么多钱给你?还是一次性解决?就算你怀孕,你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啊?”   梵音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噜咕噜灌了好久,大概是眼泪流多了,觉得像是一条干涸的鱼快干死了,一口气喝了整瓶水,她才说,“我也没想到啊,凭他跟沈嘉颖的感情,五百万是能敲诈得到的,我还做好了隔三差五敲诈他的准备,没想到他一出手直接就顶破天了,给了我一千万,估计是急于甩掉我这个麻烦包袱,与其牵扯不清,不如给钱干净利落的摆脱我,这点钱对他来说小意思。”   胡大拿瞪大了眼睛看她,“老颂,我越来越崇拜你了,算计人都不带眨眼的,一上来就搞到1000万,啧啧啧,你就对你那个叫沈嘉颖的小姐妹没什么愧疚吗?”   梵音说,“我只要钱,不要人,有什么愧疚的!”   “听说你的小姐妹失踪了啊,你都不怕她出事?”胡大拿问。   梵音飞快的拿出手机,播出一串号码,嘴上说,“出不了事,顾名城不会让她出事,她吊着顾名城的本事,那可是一流的,我也问了顾名城,他说没事那就没事。”   这些年梵音对沈嘉颖的恋爱手段几乎了熟于心,每次两人吵架,沈嘉颖都会拿自己不爱他,或者爱着其他男人这样的说辞来刺激顾名城,顾名城那个冤大头每次都会听信她的话,就这么毫无技术含量的互相伤害,甚至对沈嘉颖欲拒还迎的手段分外着迷,要不是顾名城顶着豪门继承者的光环,梵音真怀疑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男人对待感情是不是有点智障,像是毫无恋爱经验的少男,简直纯情的让人刮目相看。   这一次两人估计又上演了一出滥情俗套的琼瑶戏码,说到底跟两人的性格有关。   倨傲如帝王的顾名城遇见骄傲如皇后的沈嘉颖,两个极其骄傲的人走到一起,自尊心又都那么强,一旦踩踏进了原则的雷区,那么这两人势必刀剑相向。   梵音对男人没兴趣,她只想要钱,在她的思维模式里,只要她拿了钱走人,沈嘉颖和顾名城走到一起那是必然的。   此时此刻,她在拿到钱的第一时间,飞快的拨通了一串让她全身哆嗦的号码,一直没有接通,她执拗的打过去十几次,终于那头传来不耐烦的传来,“姓颂的,你他妈打电话的时候能不能看看时间,现在快凌晨两点了!如果不是为了还钱的事情,老子非他妈剁了你不可!”    作品正文卷 第八章:阴魂不散   梵音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喉头兴奋的颤抖,说,“告诉余老六,一千万我凑到了。”   当天夜里,她和胡大拿便离开了首京坐高铁回了深洲,她拨通了妈妈的手机,怎么打都打不通。   梵音心下微沉,冷着脸挂了电话,飞快的出了高铁站,叫了车来到深洲最大的地下赌场,快步穿过阔朗混乱的场子,径直推开了悠长走廊里最里间的一户门。   马仔将胡大拿拦在外面,只将梵音放了进去。   最里头的房间里,坐着三五个玩牌的马仔,余老六坐在沙发上唰唰唰的数票子。   梵音用力推开门的时候,木门与墙壁撞击发出“嘭”的一声,屋内所有的人都向她看了过来。   余老六一见她,便乐了,“唉吆,这是谁啊。”   马仔刀子笑说,“颂梵音。”   余老六猛的一拍锃光瓦亮的大光头,像是才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瞪圆了眼睛,极其夸张的说,“咱们音音都长这么高了啊,叔都快认不出来了,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够味儿啊!”   屋内一帮子马仔轰然大笑起来,他们可是看着这妞长大的,从小到大都这幅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就连穿衣打扮都跟别的妞不一样,要不是余老六打算在她身上狠赚一笔,他们早轮番干了她!   话又说回来,听说一年前皇后那边指定要雏儿,余老六把她卖给皇后以后,皇后可是把这妞当尤物调教,伺候的嫖客都是政商金字塔尖儿的大佬,身份都是见不得光的。   余老六这一年从这女人身上没少捞油水儿,一个颂梵音,顶一百个小姐!   梵音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黑色帽檐下的小脸显得很淡定,“我妈呢?”   余老六转动着肥头大耳的脑袋,像是没听见一样。   梵音缓步走进去,摘了帽子随手丢在一旁,“一千万我凑到了,你把我妈放了。”   余老六油腻腻的声音传来,“一千万?谁告诉你是一千万?”   梵音说,“我爸只欠了你五百万,你们利滚利给滚到了一千万,这些年我们家零零总总少说还了三百多万,现在我手头上有一千万足够还清那笔债……”   不等她说完,余老六大笑了两声,生硬的打断她的话,“一千万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滚到今天,早他妈滚到一个亿了,还他妈跟我提一千万?颂梵音,你做小姐做的脑袋秀逗了?听好了,是一个亿。”   梵音的脸色瞬间苍白下去,“你不是说扎帐到一千万,不会再往上涨了吗?你不是说月底前只要我凑到一千万,你就放了我妈吗?”   余老六双臂摊开,坐在沙发上,抖着腿,舔了舔门牙,“你爹十三年前欠下的债,你跟你老娘东躲西藏的逃债逃了十几年,老子去年才把你们给揪出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说实话,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我给你算的利息都是最低的,一千万,上十年,约定时间没有还清,算上你的违约金,再加上这一千万我们也是借别人的,我们也要支付别人违约金和利息呀,加在一起,过亿啦,我的小妞。”   梵音的脸色瞬间青白青白的,她冷笑,“六爷,你在跟我开玩笑?这一千万,你知道我卖了多久才攒下来的吗?要一个亿?你不如要了我的命。”   余老六抽了抽蒜头鼻,斜了眼马仔,马仔立刻上前,一把捏住了梵音的后颈项,将她“砰”的一声按在了桌子上,余老六眼里掠过一丝阴霾,凑近她说,“老子念在你爹的面子上,给足你时间,让你们拖了一年又一年,从今往后,每个月给老子交五万利息!三个月内还清一个亿!少一分,我剁你妈身上一个零件!要是你实在拿不出钱,我只能帮你妈卖肾了,那些东西凑一凑,也能卖不少钱。”   梵音绷紧了脸,忍下了心头的气,说,“我妈呢?”   余老六充耳不闻,叼着烟抖开一张报纸装模作样的看着,“不愧是在皇后做了小姐的人,一年时间没少攀上富豪吧。”他抽了口雪茄,将白色的烟雾喷在梵音苍白的小脸上,嘿嘿笑了声,“服,老子真他妈服,连顾名城这种顶级富豪你都能勾搭上,一千万怎么够?少说一个亿啊。”   “我妈呢?”梵音咬紧牙关问。   余二爷一副肥头大耳,老谋深算的样子,他挺着滚圆的肚子,抽了口雪茄,自顾自的说,“你能搞到一千万,就能搞到更多,这些年你爹欠我们的高利贷利滚利早超过一个亿了,是我念在跟你爹的交情上,帮你压了又压,才压在了一亿的门槛儿上,颂梵音,就靠你这张脸,你的胆识和头脑,搞个一亿没有问题吧?三个月的时间凭你的能耐从富豪身上吸点血,不难吧。”   “余老六,老娘操你祖宗!我妈呢!”梵音忽然厉声咒骂了一句,她的头被死死的按在桌子上,整个人像是一片纸,丝毫动弹不得。   余老六一听,呵呵一乐,目光流连在梵音那张精美清纯的脸上,此刻这张脸因为愤怒而满面通红,着实风情诱人,让他浑身躁热难耐,说实话,他觊觎梵音这张脸很久了,清纯可人的紧,怎么看怎么像是清晨露水的雏儿,让人忍不住想要操一操,要不是当初把她卖给首京的皇后,皇后那边要求她必须是雏儿,他早就给上了。   余老六yu火难忍,一手抽了皮带脱了裤子,示意马仔滚蛋。   梵音刚获得自由,想要站起身,却被余老六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重重地将她的头磕在桌子上,用力将她的头撞击在桌角上好几下,想要把她撞晕,她的运动裤被余老六一把扯下。    作品正文卷 第九章:三个月还清   梵音额角直淌血,一阵晕头转向后,她绷紧了面皮,喘着粗气说,“余老六,你是知道我在皇后的地位,如今妖姐手把手调教我,虽然没有正式坐台,但我伺候的嫖客都是什么身份,你是知道的。   他们跺跺脚,整个帝都都要抖三抖,我是卖初夜的,妖姐一个月前刚让我补的膜,下个星期又有一个客户点名要我,不瞒你说,是深洲顶头一把手,半年三百万的价格要包养我,我奉劝你在捅破我这层膜之前,想想它的价值,一旦你搞砸了妖姐下一单生意,你会摊上什么后果。”   余老六身子一僵,阴险的盯了眼梵音那张极其镇定狠戾的脸,半晌,余老六哈哈一笑,“音儿啊,六爷就喜欢你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狠劲儿,看来没白去皇后,懂得利用金主的权势来压我了,压的好,压的好啊。”   他一把揪住梵音的头发,扬起她的脸,哈哈乐着说,“小丫头片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好能耐啊,看这趋势皇后是打算让你做下一个头牌?嘿嘿,那一个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三个月,别再跟老子耍花招。   白纸黑字的合同放在那里,合法范围内的利息,不怕你报警,就怕你不报警,我们干这一行多少年了,没个斤两的能越做越大?   整个深洲,你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余老六黑白通吃,你跑到哪里都不顶用,告到帝都首京去,你也不占理,要怪就怪你那个赌鬼老爹!怪你们逃债了这么多年!”   他用力甩开了她,将梵音撞在了墙上,顺手提起了裤子,对马仔说,“去把那个老东西带过来。”   梵音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顾不得喘口气,她飞快的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用头发遮住脸上的伤口,将衣服整理干净,拿出了最好的状态。   没多久一个短发女人被人领了进来,那女人穿着格子衬衣,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却已经白完了,憔悴的脸上毫无血色,双眼无神,有些畏首畏尾,在看到梵音的那一刻,妇人忽然怔了一下,脸上浮起欣慰的笑容,眼里闪烁着激动地泪花,“音儿,你回来了……”   “妈!”梵音微笑,刚要跑过去。   余老六扬了扬脸,马仔立刻将妇人给强行带了下去,梵音慌了神,冲撞着想要追出去的时候,被马仔给抱住了,她歇斯底里的挣扎,全无用处。   自从她和妈妈被余老六抓到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跟妈妈一起生活过,余老六为了控制她,刻意将她的妈妈拘禁,她除了能自由跟妈妈通电话视频,基本没有机会见到她!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余老六,我操.你祖宗!”梵音尖叫一声,厮打那些拦住她的马仔,可是所有的挣扎都于事无补。   余老六大概觉得她太吵了,有些不耐烦的一个耳光劈在她的脸上,将梵音打的踉跄的摔倒在地。   余老六阴狠的说,“你他妈给老子消停点,臭婊子,要不是你隔三差五的动心思,想带你妈逃债,老子会这么供养着那个老东西?你自己说说这些年你躲了几个城市了?   你爹欠下的债,你不还谁他妈来还?白纸黑字,真凭实据!既然傍上了顶级富豪,就他妈给老子想办法还钱!记好了,是一个亿!要是拿不到钱,就等着给你老妈收尸!”他将报纸扔在梵音的脸上。   梵音狠戾的盯着他,“你敢动我妈一根头发!一分钱都别想得到!我保证你人财两失,血本无归!”   余老六舔了舔门牙,左右歪了歪脖子,飞起一脚踹在了梵音的腹腔上。   梵音猝不及防的后仰了下去,脑袋撞在了地板上,有一瞬间的昏厥。   余老六走上前,踩在她的胸上,蹲下身子,他很胖,蹲下的时候,像是一坨巨大的肉挤压在一起,“姓颂的,我知道你很聪明,别在我面前耍花招,你一定觉得老子为了钱,不会对你们下杀手,没错,老子怎么会舍得对你们下杀手呢?”他嘿嘿一笑,目露凶光,“让你妈也去卖,生不如死,你想试试啊?”   梵音向来淡定的脸上出现惊惧的神情,全身颤抖的厉害,是,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余老六不会对她的妈妈下毒手,会一直握着这张牌威胁她,把她当摇钱树。但是,她没有把握余老六会不会伤害她的妈妈。   似乎终于妥协了,梵音的目光落在报纸上顾名城那张精致绝伦的侧脸上,颤巍巍的瑟抖了一下身子,半晌,说了一句,“报纸上这女的,不是我。”   余老六捏起她的脸,说,“别跟我说有的没得,不管是不是你,只要你想,你就能勾搭上有钱人,好好的去勾引那些顶级富豪,给老子把一亿挣回来,你拿回来的一千万呢?”   梵音努力平复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她颤颤抬眼看向余老六,“既然你要一个亿,这一千万我暂时不能给你。”   余老六脸上浮起一丝阴毒。   梵音说,“我要用这一千万,去给你换一个亿,一旦你把一千万拿走,我就没有与富豪谈判的筹码了。”   余老六掂量了几分,观察梵音脸上的表情,这女人一肚子的坏水儿,不得不让他提防,就是这个狡猾的小东西,让他整整追帐追了十几年。   “你跟爷算是一条船上的人,爷不是不想帮你,你能搞到一千万,也就不需要什么谈判的筹码也能搞定那些富豪,一千万呢?”余老六的眼神阴狠下去。   梵音没反应。   有马仔掏出了小刀旋转在手中,吊儿郎当的聚了过来,还有两个马仔走了出去。   他们不会把她搞伤残,但是不保证他们会不会对妈妈下手,梵音脸色越来越白,犹豫很久,从兜里掏出了那张支票。   余老六一把将支票夺过去,他拍着梵音的脸,“姓颂的,我奉劝你行事之前想想你老妈!别给爷耍什么花招!你乖乖的,你妈就好好的,你要是不乖,她就不好了。”他一边说,油腻的大手一边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占尽便宜,“这些年……”   话没说完,忽然有马仔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低声凑近余老六耳边说了什么,余老六脸色变了变,盯了眼梵音,甩着肥大的肚子走开了。   梵音身体僵直,等他走后,她木然许久,颤抖的缓缓站起身,捡起地上的帽子戴上,遮住了唇角的淤青和额角的伤口,拎着单肩包,缓步走了出去。   胡大拿焦急地等在外面,看见她出来的时候,他快步走了上来,说,“见到阿姨了吗?”   梵音抬头压低帽檐,遮住脸,若无其事的说,“见了。”   胡大拿仔细盯着她的脸,虽然只看得到她白皙的下颚,可是他还是察觉不对劲,他一句话不说,飞快的拉住她的手腕往外走,“债还清了吗?”   梵音没说话,半晌,说,“回首京。”   胡大拿说,“阿姨人呢?学校那边你已经提交了实习申请,回去干什么?”   梵音依旧没说话,全程沉默而又急切地往首京赶,她的脸绷得很紧,眉眼低沉,回到首京的第一时间,给顾名城打电话,无论怎么打都打不通。   梵音知道他不会再接她电话,他给了她钱,相当于不欠她的了,无论这孩子生不生,都跟他没关系了,钱解决了一切问题,也平息了不安的良心,让罪恶变得理所当然的心安理得。   梵音皱了皱眉,看着手机上的那串熟悉号码说,“大拿,帮我一个忙,托你的关系,帮我查查顾名城今晚在哪里。”   胡大拿眉头皱的很紧,这一路梵音都不肯开口说话,压着帽檐看不清表情,此刻又开始招惹顾名城,胡大拿基本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他忍不住掀开了梵音的帽子,看见她鼻青脸肿的样子,胡大拿的脸瞬间白了下去,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们打你了?”   “没有,我自己不小心撞的。”梵音靠在阳台的护栏上,转脸看着远处的风景淡淡说了句。   胡大拿说,“他们欺负你了?”   “没有。”   “那你妈呢?不是说债还清了就放人吗?不是放了阿姨以后,你就带着阿姨离开吗?为什么还要来首京,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又要找顾名城!”胡大拿问。   梵音淡淡看着他说,“还不清了。”   胡大拿的脸色白到透明,“这是什么意思?”   梵音说,“他们说我欠了他们一个亿,如果三个月内不还清,我妈就没命了。” 作品正文卷 第十章:找到妖姐   胡大拿暴跳如雷,“我操余六他祖宗!他这不是把你往绝路上逼吗!上哪儿给他搞一个亿去!当那些富豪大佬们都是吃屎长大的吗!就算出去卖!也搞不到这么多钱啊!”   梵音定定看着他。   胡大拿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情绪过于激动,让他的声音在小区内回荡扩散,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喘息着说,“报警吧,他这是绑架,一个亿的高利贷,你这辈子都还不请了,他是故意的,故意拴住你,让你成为他的摇钱树。”   梵音说,“我报过警,没用,余六在深洲混黑的,几乎到了黑白通吃的地步,他有我爸留下来的合同,利息合法,但他和我爸拟定的违约金是本金的二十倍,他占着很多的歪理,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都卖他面子,没有用,我初中的时候我妈带着我辗转了好几个城市,不都被他抓回来了吗?没用的。”   她语气淡淡,面上没什么表情,像是诉说着别人家的故事。   胡大拿红着眼圈看她,自从这丫头把初夜卖出去以后,好像再也没见她哭过,胡大拿还记得那晚梵音从皇后回来的时候,没有回学校,而是去了他那里,那时候,她全身青紫,没有一处好地方,胸口被咬烂了,双腿上还有血迹,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吓没了魂儿。   胡大拿是干这一行的,他知道那些嫖客有多变态,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变着花样玩儿雏儿,越是有钱的富豪,心理越是变态,既然是嫖,追求的一定是极致的生理刺激,平常在家不敢玩的,十八般武艺都会用在小姐身上。   梵音的第一次,就这么被不明身份的人,用极其变态夸张的手段给糟蹋了。   从那一次以后,她脸上好像就没什么表情了,诸如此刻,她面无表情的淡定脸,叙述着旁人无法承受的精神压力。   她用最波澜不惊的神情掩盖了那颗曾经天塌地陷的崩坏之心。   越是这样,胡大拿越是明白她内心走投无路的绝望和无助,只是她性格倔强,不肯以弱示人。   胡大拿说,“难道任由他们这么压榨你吗?”   梵音冷着脸,定定地望着他,“我要找靠台。”   胡大拿怔了怔,找靠台?那不就是被人包养吗?   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嫁给富豪明显不可能,有权势的人都讲究门当户对,他和梵音都是底层老百姓,何况梵音还是小姐,这样的身份妄想攀附高门简直是痴人说梦,既然找靠台那就是给人当情妇,有靠台罩着,余老六就不敢贪得无厌的压榨她,想要摆脱他,只有这一个办法。   不等胡大拿开口询问。   梵音说,“大拿,在深洲的时候,余老六临时被人叫走,是你背后做了什么吗?”   胡大拿说,“我一个金主是深洲的,挺有能耐,拜托她帮我跟市局打了声招呼,来查查余老六的场子,有条子查场子,余老六稳不住。”   梵音点了点头没说话,她拿出手机,一直翻着电话薄。   胡大拿说,“给谁打电话?”   梵音说,“顾名城。”   胡大拿问,“他会给你做靠台?”   “不会。”梵音很干脆的回绝,淡了脸色说,“他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深爱沈嘉颖,跟沈嘉颖又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两人结合,是很登对的政商联姻,沈嘉颖的爸妈都是高官,所以顾名城根本瞧不上我,他不会做我的靠台。”   胡大拿心疼的拿了药酒出来,轻轻擦在她的额头,随后用创可贴帮她贴上,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在他身上花心思?”   梵音说,“为了钱,他说我如果有需要,就跟他助理联系,会满足我的一切需求,能从他身上吸多少金是多少,靠台那边,我会去皇后找,大拿,我不卖初夜了,来钱太慢,我直接去卖吧,多接触一些男人。”   胡大拿拿着湿巾给她擦脸的手有些颤抖,他的脸很白,“我这些年攒了少说有两百多万了,外加一辆豪车,能给你凑个四百来万,我打算凑够一千万一起给你的……”他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梵音越是坚强,他就越是惭愧,“是我没用……”   梵音笑说,“好好的大老爷们儿,哭什么,你的钱不是要帮你弟弟治病么?”   梵音说,“你不用担心我,这些年你隔三差五的接济我,帮我还了不少债,没有你,我不可能撑到今天,大拿,你好好攒钱,等你弟弟康复了,你就退圈吧。”   胡大拿欲言又止。   她估摸着脸上的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去了卧室化妆,极浓极妖娆的烟熏妆,满脸厚厚的脂粉气,将原本清纯干净的脸遮盖的严严实实。   头发用夹板烫成了海藻般的大波浪,换了身黑色露背短T,黑色的齐逼小短裙包裙,黑色的高跟鞋,拎着大红色的包包就要出门,临出门前说,“我去趟皇后,你帮我找找顾名城今晚的落脚地。”   皇后是帝都首京最大最奢华最高端的娱乐场所,这里涵盖了全国最香艳的淫色交易,也是首京最为龙蛇混杂的地域,这里盘卧的有龙,有狮,有虎,也有蛇虫鼠蚁,车子在一家金碧辉煌的夜总会前停下。   水晶门前的红地毯两侧,有红色制服的服务生,戴着高高的礼帽,仰目看去,皇后两个璀璨的大字从高楼上压了下来,明亮的,刺眼的,气派的,巨大的LED屏仿佛高耸入天际。   梵音蹬着高跟鞋扭着腰肢摇摆性感的走进鎏金大厅,她净身高有一米七五,加上高跟鞋的高度,让她玲珑有致的身段更显得超模般的出挑,当初妖姐挑人的时候,可是让梵音脱光了站在她面前整整十来分钟,从头到屋的打量。   妖姐是皇后夜总会的资深妈咪,干这行二十多年了,手中握着黑白两道通天资源,什么样的男人没接触过?   什么样的小姐没见过,可她足足打量了梵音上十分钟,捏了捏她蜜桃型的胸,不外扩还挺翘饱满,颜色粉嫩,很不错,又摸了摸她的屁股,紧致有弹性又翘又嫩,目光迂回在梵音那张出水芙蓉般清纯干净的脸上。   这张脸继承了江南女子特有的清秀,也有少女清粼粼的纯色,像极了影视明星李嘉欣和黎姿的结合体,纯,特纯,各方面条件都标准的没得挑,唉吆,这可是十年难遇的尤物啊,最后妖姐吐了口烟,满意的点了点头,“有头牌的潜质。”   妖姐并不急于让梵音坐台,几乎是手把手的调教她的床上技巧功夫,妖姐对她聪明规矩的性格也分外满意,总说梵音毕业以后,要是真正踏进这个情色圈儿里,等混开了,那准是前途无量。   妖姐说这个圈儿里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钱权和女人,什么样的美女都有,个顶个儿的惊艳,那床上的功夫,能让男人爽到哭,心甘情愿的砸钱!   她说小肆你不一样,你是纯,是从里到外地纯,是骨子里散发的纯,这种纯独你一份,我从业二十多年,阅人无数,眼光精着呢!这种纯会让你从众多莺莺燕燕的脂粉妞中脱颖而出,男人一看就能相中,想要操。   小肆是她的艺名,毕竟干她们这一行的不能用学校真名示人,浓妆艳抹的伪装已成了习惯,虽然她不用坐台,自由出入学校,有活儿了妖姐给个电话,没活儿做她乖巧的学生,但毕竟是不光彩的行当,隐私保护还是十分注意的。   妖姐说就靠首京大学这一个金字招牌,你小肆的身价就比别的小姐要高出好几倍,毕竟首京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大学,没有之一!   梵音浓妆艳抹的上了二楼,二楼的3号大厅里人声鼎沸,她熟门熟路的走了进去,灯光很昏暗,大厅内的T型秀场上,正上演着香艳的裸体秀,她们摆着极尽挑逗的姿势,引得看台下的男人们叫好声一片,不断地向T台上一沓一沓的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