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不再属于她
沈熙趴在红楼会所的盥洗台上不停地用冷水拍打着脸颊上不正常的燥热。
“老东西,王八蛋……”
她小声地,恨恨地骂了一句。
今天这位张总是出了名的难缠,她的团队出面几次都没有搞定合同,她作为公司市场部经理只能亲自出马。
席间,满脸油腻的张总时不时地对她动手动脚,为了公司,她咬牙忍了。
谁曾想这个老男人竟然在酒里给她下药。
张总想要睡她的目的已经非常明确,沈熙又不敢得罪,只能借口来卫生间躲开了。
应酬时酒喝得太多,她给自己催吐好几次,此时胃里翻涌得特别难受,整个脑子胀痛得厉害。
恍惚中,手机里传来短信的提示音。
沈熙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勉强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翻了翻信息,原来是一则生日祝福。
“呵……”她涩然地笑了笑。
每天都这样浑浑噩噩的过,她竟然忘记了自己的生日。
那么她的丈夫顾少庭呢?
记得吗?
沈熙是从会所的后门狼狈地逃走的,回到家的时候整栋别墅一片漆黑,连房间里的空气都透着孤寂和凄凉。
顾少庭并没有回来,这是沈熙预期的结果。
她单手疲惫地摁着额头给他打电话,铃声响了很久顾少庭才接起来,沈熙能听到那边的电话里云菲菲娇滴滴的声音:“少庭,谢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好喜欢。”
顾少庭则是温柔的答:“喜欢就好。”
沈熙压制着内心的委屈,满眼酸涩问道:“少庭,你在哪儿呢?”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在哪儿?”
顾少庭对沈熙说话时轻嗤的声音即便是隔着手机屏幕都是那般寒冷如霜。
“我,嘟嘟嘟……”
沈熙悲凉地看着黑屏的手机,每次都是如此,他从来不会让她把话说完。
恰好,又有提示音从手机里蹦出来,突兀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沈熙看了一眼,短信是云菲菲发过来的一段小视频。
视频里云菲菲和顾少庭正在西餐厅浓情蜜意地享受着浪漫的烛光晚餐,顾少庭眉眼含笑,而云菲菲满脸娇羞,如同待嫁的新娘。
沈熙和云菲菲曾是无话不谈的闺蜜,两人的生日更是在同一天。
沈熙一直觉得这是缘分,因此倍加珍惜两人的情谊。
直到一年前顾少庭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车祸伤及大脑,导致他躺在病床上整整昏迷了三个月。
期间,沈熙在累得筋疲力尽的时候她会央求云菲菲偶尔帮忙去医院看看顾少庭。
至于顾少庭和云菲菲什么时候看对了眼,沈熙并不清楚。
就像现在,她也不清楚顾少庭今晚是不是会回家?
沈熙将手机握在掌心翻来覆去地播放着云菲菲发给她的那段视频,顾少庭是温柔的,俊逸的眉眼间满是宠溺。
没出车祸之前他也曾将沈熙宠在掌心,疼在心里,极尽可能给予她最浓烈深沉的爱意。
现在的他依然温柔,只是他的爱已经不再属于她。
手机跌落在地,沈熙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她的心好冷啊,冷得一寸一寸都凝了冰,但身体的温度却在因为酒精和药力的双重作用下不停地节节攀升。
骨髓里也像是有千万只虫蚁在啃噬着,猛烈的药效早就渗透到血液,沈熙从酒宴隐忍到现在,理智已处于崩溃的边缘。
如此严重的情况她原本是应该去医院的,可她又担心万一顾少庭回家找不到她。
于是,她跌跌撞撞爬上二楼进了浴室。
浴缸里装着满满的冰水,蚀骨的水温能稍微缓解药效带来的痛苦折磨,沈熙咬牙躺了进去,浑身都在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也不知过了多久,浴室外传来顾少庭打电话的声音。
沈熙混沌而僵硬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终于,她苦等到了她的丈夫。
第一卷 第二章 上演哪一出
沈熙抖抖瑟瑟地从浴室里出来,她推开门的时候刚好清晰地听见顾少庭在电话里对云菲菲说明天早上他会去接她上班,两人还异常甜蜜地互道晚安。
沈熙面色惨白,比起寒凉的水温,男人的话更让她如坠冰窖。
顾少庭挂断电话淡漠地回头,在见到沈熙浑身上下仅仅裹着一条浴巾时,他那双漂亮的黑色眸子里顿时就盛满了浓烈的厌恶。
“沈熙,你这又是准备上演哪一出?”
沈熙的手指紧紧抠着门框的边缘:“少庭,我俩从小一起长大,在你面前,我为什么要演?”
顾少庭冷嗤一声:“银荡的本质,的确是不用演。”
沈熙咬牙沉默,最后还是忍不住解释到:“顾少庭,一年前的事情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顾少庭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哦?你来说说我看到的是什么样?”
他的指尖慢条斯理摩挲着手机屏幕:“难道你和凌一泽共同出入酒店是被人胁迫?还是你在我重病昏迷的时候留下的离婚协议是假的?”
那晚在酒店发生的事情,沈熙解释过很多次,但顾少庭一直不愿相信。
至于那份离婚协议,沈熙的确曾委托云菲菲将协议交给了顾少庭。
但是,云菲菲却在时间上做了手脚,沈熙写下离婚协议是在顾少庭清醒之后,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
但顾少庭拿到的那份却是在他重伤之际。
从后者看来,沈熙想要离婚分明就是怕顾少庭拖累了她,因为医生曾断定他将会成为一名毫无知觉的植物人。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好一个薄情的女人啊。
顾家在西城是豪门,沈家也是殷实的家庭,顾少庭和沈熙从小学到大学都是同窗,两人属于那种传统意义上的青梅竹马。
大学刚毕业,顾少庭便迫不及待地娶了她。
遗憾的是在两人领证的当天,沈熙的父母便遭遇突如其来的车祸双双身亡,为此,顾少庭和沈熙并没有举办婚礼。
知道两人是夫妻关系的,也就只有圈子里的那些人。
所以会所里的张总只以为沈熙是顾氏财团的市场部经理,在这个约定俗成的社会里,女人为了签下一份合同而出卖自己的身体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沈熙在从前的时候就没有公开自己是顾太太的身份,而现在,顾少庭公然和云菲菲出双入对,她更没法公开。
对于这一切,沈熙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再的隐忍。
但今天是她的生日,父母双亡,她没有亲人的惦记和陪伴。
唯一能依靠的丈夫却又另寻新欢,所有的委屈和痛苦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她突然就没有力气再忍了。
沈熙站到顾少庭面前,漂亮的唇角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少庭,如果我说一年前的真相就在我身上,你相信吗?”
顾少庭微眯着眸,明显是一副不屑的表情。
随着沈熙的手指缓缓解开她胸前的浴巾,男人的表情又从不屑变成了不齿。
“沈熙,你他妈没了男人就不能活了,是不是?”
沈熙的脸色惨白如纸,她没有解释,继续将浴巾往下拉。
“啪啪啪……”
顾少庭抬手就将周围的灯全部关上了。
昏暗的光线里他和沈熙对视着,良久,他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荡妇!”
在顾少庭看来沈熙刚才的行为分明就是勾引。
沈熙极怒反笑,她一点一点朝着顾少庭靠近:“少庭,你口口声声骂我荡妇?好奇怪,男人不都是喜欢女人淫荡么?那你为什么又不敢看我?”
顾少庭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他不是不敢看她,而是厌恶她那双澄澈的眼睛,明明就是她的错,为什么会让人觉得委屈又悲凉呢?
第一卷 第三章 解释什么
沈熙是被顾少庭狠狠地摔在大床上的。
她的双手被男人用领带牢牢地捆绑着,面朝下,身体趴在床上,整个人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迎合着男人在她身后施暴一般的撞击。
即便是黑暗的房间里,顾少庭也不愿意看到她的脸。
临近最后,顾少庭报复一般地喊出了云菲菲的名字。
这是两人自顾少庭车祸以后的第一次性。爱,没有温存,没有缠。绵。
沈熙觉得自己更像是奔赴了一次刑场,顾少庭发泄之后便绝情地抽身而去。
卫生间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沈熙趴在床上泪流满面。
她就知道,她早已失去了解释的机会。
然后,她听到衣帽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待她忍着疼痛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时,顾少庭已经穿戴完毕准备出门。
“少庭,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
“嘭!”
回答她的只有房门关闭的声音。
男人仿佛连多对她说一个字都是恩赐。
沈熙枯坐在床头,直到半夜时分她才用牙齿一点一点将手腕上的领带咬开。
这个冬夜真是冷啊,即便别墅里暖气十足,她的身体依旧在止不住的颤抖。
大床上凌乱不堪,她僵硬地拖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体上,麻木的手指在划过腰腹以下时,她碰到了那条狰狞的伤疤。
一年了,这伤疤即便只是被轻轻的触碰,她依然能感觉到曾经那种剜心刺骨的疼痛。
当晚,顾少庭没有再回来,沈熙最终还是因为极度的困倦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沈熙感觉自己发烧了。
用温度计一测量,高烧竟然烧到了三十九度五,这应该是对她昨晚泡冰水的惩罚吧。
沈熙不敢耽搁,匆匆赶去医院输液。
现在的她再也不是被父母宠在掌心的公主,也不再是被顾少庭疼痛入骨的女人,她没有了任何任性的权利。
结果输液刚进行到一半,她的小助理柳青便打来电话:“沈经理,顾总刚才通知二十分钟后在大会议室开会。”
沈熙只能一把扯下手背上的针头往公司赶去。
紧赶慢赶,她还是迟到了。
她轻轻地推开会议室的门,偌大的房间里鸦雀无声,在听到门口细微的动静时,所有的高层管理都不约而同朝沈熙看过去,仿佛他们都在等待这个微妙的时刻。
沈熙只能面露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
她的话还未说完,只见位于会议室之首的顾少庭“啪”一声将手里的资料重重地砸到桌面上,然后对着沈熙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质问。
关于沈熙上班时间无故迟到,顾少庭不但扣除了她当月的奖金,连带着一整年的年终奖也全部取消。
这样的重罚在公司是从来没有过的,底下唏嘘声一片,有替沈熙抱冤的,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沈熙年纪轻轻就坐上经理的角色,谁都会忍不住怀疑她是靠卖身上位,毕竟最近到处都在传言大boss有了新宠,沈熙这明显是失宠的节奏啊。
沈熙对于这一切始终都是咬唇沉默。
直到顾少庭冷声问道:“沈经理,宏源的张总今天向我投诉,说是昨晚你们市场部并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你作为经理该怎么解释?嗯?”
沈熙的身形终于止不住的晃了晃。
张总好。色,人尽皆知。
作为丈夫的顾少庭竟然要她当众解释。
解释什么?
说她被张总灌了酒,占了便宜,甚至还下药想要迷女干她?
沈熙一字未说,顾少庭却直接替她给出了一个结果:“沈经理,今晚你亲自去给张总负荆请罪。”
第一卷 第四章 去陪别的男人
沈熙整个下午都有些精神恍惚。
柳青第三次送黑咖啡进来时,她发现沈熙依旧是那副眼神空洞的表情。
“沈经理。”
沈熙回神:“嗯?”
柳青小声地抱怨到:“沈经理,晚上的酒宴你干脆别去了,下班时你就对顾总说自己的身体不太舒服,安排几个公关过去就行。”
沈熙下意识缩回了自己因输液而青紫的手背:“没事。”
柳青皱眉:“可是昨晚我都看到了,那个老色。鬼明明就想占你的便宜,今晚你如果再去……”
后面的话柳青没有继续说。
今晚再去,这就等于送货上门啊。
沈熙沉默片刻,然后疲惫地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你先出去吧,这件事我知道该怎么处理。”
柳青无奈地离开之后,沈熙的目光落在办公桌的电话上。
这是公司的内线,平日里她和顾少庭都是公事公办,这部电话的意义就等于上司和员工的正常沟通。
沈熙踌躇片刻将电话拿起来,刚拨出去一个数字,她又将电话放下了。
然后她缓缓走到落地窗边,犹豫半晌,还是用手机拨通了顾少庭的私人号码。
照例,响铃很久对方才接起来,电话里传来可怕的寂静,时间都仿佛静止了。
沈熙的掌心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嗓子也有些发紧:“少,少庭,关于张总的酒宴,我想……”
“你想什么?”顾少庭冷漠地打断了她的话:“你想推卸责任?”
沈熙微微一愣:“张总好。色,你不会不知道吧?”
顾少庭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那又怎么样?”
沈熙深吸一口冷气,语气也比之前的小心翼翼拔高了不少:“顾少庭,我是你的妻子,你却让我去陪别的男人上。床?”
“呵!”
顾少庭轻笑一声:“我亲爱的妻子,难道你还介意这个?睡一个是睡,睡几个也是睡,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沈熙有些站立不稳,她努力将自己的背贴近玻璃窗才不至于狼狈地跌倒:“顾少庭,我再说一遍,那天你看到的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凌一泽之间是清白的。”
“是吗?”
顾少庭笑意森森:“沈熙,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那晚我亲眼看着凌一泽将你抱进了酒店的房间,我他妈当时真是蠢得可以,非得相信你是清白的,然后像傻子一样在酒店的大厅里等了你一整晚,你出来了吗?没有。你和凌一泽孤男孤女在酒店呆了一个晚上,你现在来告诉我自己是清白的……”
顾少庭后来还说了什么,沈熙已经完全听不清了,她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她还能怎么解释?
当晚她的确没有出来,因为身体的原因她高烧昏迷了,凌一泽既是沈熙的大学学长,也是一名优秀的医生,他照顾了她整整一个晚上。
顾少庭愤怒地说完便将电话挂断了,沈熙怔怔地看着黑漆漆的手机屏,直到手机里传来一条短消息她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消息内容之后她又迅速拨通了另一个手机号码。
晚上六点整,沈熙如约再一次来到红楼会所,与昨天众人觥筹交错的场景不同的是,今天的包间里就只有张总一人。
沈熙对着他嫣然一笑,张总也像是忘记了昨天的那些不愉快,殷勤地朝着她招手:“沈经理,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啊。”
沈熙大大方方坐到张总的身边,然后,张总的胳膊很自然就攀上了她的肩,性暗示的意味已经不言而喻。
沈熙咬了咬牙依旧灿烂的笑着。
这个油腻腻的男人暂时不能得罪,此次签约如果不成功,凌氏财团这个季度的业绩就会蹭蹭往下掉,到时候董事会那些老东西又有把柄对着顾少庭怨声载道。
这是沈熙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她必须全力以赴。
第一卷 第五章 生不如死
沈熙捂着鲜血淋漓的额头从包间里出来的时候,她刚好在隔壁敞开的包间里看到了顾少庭和云菲菲正在甜蜜的用餐,布置得温馨而典雅的餐桌上还摆放着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玫瑰的颜色火红得就和她额头上的鲜血一模一样。
好讽刺的一幕。
她为了公司拼死拼活,而她的丈夫却在一墙之隔和别的女人浓情蜜意。
沈熙的身后传来乒乒乓乓打闹的声音,随即,她被从包间里冲出来的张总一脚踹得摔到在地。
“小贱人,你他妈竟然敢给老子玩阴的?”
沈熙拼命地将自己蜷缩起来,因为剧烈的疼痛,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
张总觉得不解恨,上前又抓住了她的头发然后将她拖拽着往楼梯口走去。
恰好,血淋淋的沈熙会被张总拖着从顾少庭的包间门口经过。
她掀开沉重的眼皮往里看了看,顾少庭此时正体贴地给云菲菲剥着虾壳,又亲昵地喂进云菲菲的嘴里。
沈熙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随即吐出一口鲜血。
顾少庭终于像是恩赐似地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又继续端着酒杯惬意地细品着昂贵的拉菲。
沈熙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原来她深爱的丈夫早已经冷漠到不顾她的死活。
她放弃了反抗,任由张总粗暴地扯着她的头皮一路拖行,原本洁净的地板上留下一抹浓艳的血迹。
在两人的身后追上来一位气势凌然的女人,女人带来的保镖终于将正准备行凶的张总拉开。
张总在不得已离开之前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沈熙你这个臭婊。子,迟早有一天老子会让你生不如死。”
沈熙苦涩地笑了笑,她早就已经生不如死了啊。
女人蹲到沈熙身旁小心地将她扶起来,然后面露歉意:“沈经理,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她没想到沈熙会被怒气攻心的男人一酒瓶砸到她的脑袋上,更没想到沈熙会被拳打脚踢受如此严重的伤。
沈熙因为疼痛有些站立不稳,但她还是尽量将身体靠在栏杆上强撑着。
“韩总,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救沈熙的女人叫韩玉,是张总张宏源的原配妻子,其实沈熙今晚来会所就是准备和韩玉两人一起设一场局。
韩玉很早想要和张宏源离婚了,但是苦于没有多少证据证明张宏源婚内劈腿。
沈熙答应韩玉给她提供视频资料,前提条件是她要韩玉签下那份凌氏财团想要的合同。
韩玉是宏源财团的副总,这事对于她来说并不难。两个女人就这么达成了各取所需的协议。
韩玉在离开前看着满身鲜血,狼狈不堪的沈熙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到:“沈经理,如果我和张宏源对簿公堂,我的律师肯定会将你提供的视频资料在法庭上公之于众,到时候势必会让你背上小三或者情。妇之类的骂名,从此声名狼藉。”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沈经理,你这样为凌氏财团,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
她为顾少庭赔上了自己的所有,值得吗?
这个问题如果换做以前,沈熙会毫不犹豫地回答,值得啊,赴汤蹈火也值得,因为少庭爱我呢。
但是现在,沈熙对这个答案动摇了。
韩玉递给她一张雪白的绢丝手帕:“先擦擦血迹,然后去医院看看吧。”
沈熙勉强微笑:“谢谢。”
她微弯的唇角扯得整个脸颊和头皮都疼得撕心裂肺。
韩玉看她一眼:“明天一早我就会让人将签好的合同送到贵公司。”她回头看了一看空荡荡的走廊,最终还是欲言又止地离开了。
沈熙知道韩玉想要说什么。
她都看到了顾少庭,韩玉怎么可能没看见呢?
试想,自己的员工为了公司头破血流,作为公司老总却完全视而不见,这样的男人该是有多冷血啊。
第一卷 第六章 没有比你更蠢的人
沈熙在韩玉离开之后晕倒在走廊上。
再醒来,她已经躺在医院了。
云菲菲就坐在她的对面慢条斯理地侍弄着自己手指上佩戴的那枚钻石戒指,然后对着沈熙讥讽地笑了笑:“沈熙,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啊,那份合同竟然被你耍小聪明签了下来。”
沈熙全身疼痛不已,喉咙处也是火烧火燎的难受,她挣扎着从病床上斜坐起来,哑声问道:“云菲菲,张宏源的事是不是你在背后搞的鬼?”
宏源财团和顾氏财团合作多年,张宏源偶尔也会刁难,但往常都是送几个公关过去,他就很爽快的签约了。
到了这一次,张宏源的意思却非常明确,他不睡沈熙,合约就是不签。
沈熙想来想去,这一定是云菲菲在从中作梗。
云菲菲听完先是一愣,随即掩嘴娇笑起来:“沈熙啊沈熙,难怪从前少庭总是夸你聪明呢。你猜得没错,那个老东西就是我怂恿的,可是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
她说完将自己的身体往沈熙的方向倾了倾,用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继续说道:“你给少庭的那份离婚协议也是我改的日期,我也知道你给少庭解释过很多次了,可少庭他相信你吗?”
云菲菲朝着沈熙显摆似的晃了晃自己的手指:“呐,沈熙,这枚戒指可是少庭送我的生日礼物呢,两千万啊,据说全世界独一无二,他买的时候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你的呢?我俩同一天生日,你深爱的丈夫送了你什么?送你到别的男人的床上?”
云菲菲满脸得意洋洋:“哦,对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恐怕你做梦也没想到吧?”
沈熙浑身的血液都在汹涌地往脑门上冲,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然后她又听云菲菲更加张扬地说到:“一年前,方总携款潜逃也是我唆使的啊。”
她挑衅地扬眉:“沈熙,说你聪明吧,实则没有比你更蠢的人了,要不然,你怎么就会如此轻易地被我拿捏在掌心呢?”
一年前顾少庭因车祸重伤住院,单是这一件事情就差点摧毁了沈熙的意志力,谁曾想还有更艰难的事情在等着她。
顾少庭在车祸之前曾和方总签署过一份地产合同,然后将合同的首款支付在了方总的私人账户上。
谁知那个男人竟然携款逃了,顾少庭又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就这么丢给沈熙一大堆烂摊子。
方总逃了,钱没了,但是两家公司的合同还在啊。
对方公司说了,顾氏财团必须将首款重新补齐,否则就会走法律程序按照违约处理。
沈熙知道这事一旦开庭,疯狂的媒体势必会让顾氏财团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到时候财团不但名声扫地,也会让顾少庭在董事会的那帮老东西面前陷入被动的局面。
她作为顾少庭的妻子自然会尽全力将这件事情压制下来。
于是沈熙开始为了筹钱东奔西走地忙碌着。
父母留给她的房产和存款她一并拿了出来,她曾收藏的那些奢侈品和珠宝首饰也全部变卖,朋友那些,该借的也都全部借了。
云菲菲当时还慷慨地拿出五万块,说是这钱不让她还了。
当时的沈熙为此感动得痛哭流涕,云菲菲自幼家境贫寒,她拿出的这五万块也许就是全部家当了。
沈熙觉得这个闺蜜是真的对自己掏心掏肺的好啊。
可最后,钱还是不够。
云菲菲焦虑地问沈熙,差多少呢。
沈熙算了算,七七八八加起来也就差二十来万了。
二十万,这对于从前家境殷实的沈熙来说也就是一支手表的价格,可现在,她已经身无分文。
云菲菲就开始旁敲侧击地说道,最近黑市上流行着买卖器官,那个来钱非常快。
走投无路的沈熙在犹豫一天之后随着云菲菲进了一家地下医院。
就在那间黑漆漆的,简陋的手术台上,从小娇惯的小公主被面无表情的医生割下了一颗鲜活的肾脏。
第一卷 第七章 到底有没有心
沈熙的伤口在手术后因为消毒措施不到位引发感染,一直高烧不退。
更让她绝望的是,在一次血检中医生告诉她HIV检测呈阳性。
也就是说她很有可能在之前的那场手术中感染了艾滋病毒。
这个消息对沈熙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那段时间,她拖着极度虚弱的身体和濒临崩溃的神经将公司的事情处理周全之后,她独自躺在了家里的浴缸中。
缸里放满了冰水,其实,她是真的想到了用死亡来解脱。
她活得好辛苦,父母双亡,丈夫重伤,她作为一个柔弱的女人却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和倾述。
每一天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地狱里煎熬着,她身心俱疲,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坚持下去。
但此时的顾少庭还性命垂危,生死未仆,她又舍不得这么放弃他而自私的离开这个世界。
终于,沈熙在咬牙强撑到顾少庭从昏迷中醒来,医生说他的身体再无大碍后,她让云菲菲转交给了顾少庭一份离婚协议。
那时候,她连看他一眼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了。
她不想让自己残破的身体拖累他,沈熙觉得,顾少庭值得更好的女人。
谁知道,这一切的悲剧和惨痛的经历竟然都是她最信赖的闺蜜一手策划导演的。
沈熙气得浑身发抖,她一把就掐住了云菲菲的脖颈。
她好恨啊。
恨不能让这个恶毒的女人也将她所承受过的痛苦和绝望统统经历一次。
顾少庭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云菲菲涨红了脸,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
而沈熙面色阴鸷,额头上包扎的纱布正不停地往外浸着血迹,看样子应该是刚缝合的伤口撕裂了。
“沈熙,你疯了吗?”
顾少庭几步上前将沈熙狠狠地推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云菲菲护到自己的身边。
云菲菲缩在顾少庭怀里不停地咳嗽着,待她终于缓过气来之后,她眼泪汪汪地抓住了顾少庭的衣袖小声地说道:“少庭,咳咳,你不要怪小熙,咳咳,她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我对不起她。”
顾少庭轻拍着云菲菲的背,柔声安慰着:“菲菲,先别说话,小心嗓子疼。”
然后他又冷漠地看着沈熙,一副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的狠冽的表情:“沈熙,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今晚是菲菲救了你将你送到的医院,你竟然还恩将仇报想要掐死她?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沈熙之前被顾少庭那么一推,脑袋重重地撞到了墙壁上,她像是已经忘记了所有疼痛和委屈,就那样浑浑噩噩地看着顾少庭,然后,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顾少庭,你我夫妻一场,即便真是恩断义绝,你也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顾少庭目之所及就是沈熙额头上顺着纱布缓缓流淌的鲜血,她脸色惨白如纸,衣服没有来得及更换,穿的依然是之前那件沾满血迹的白色工装衬衫,而她的手因为输液的针头严重歪斜,整个手背已经青紫一片,肿得老高老高。
他到底对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动了动喉结正准备说话,怀里的云菲菲却突然在急促的呼吸之后眼一闭,头一歪,晕了过去。
“菲菲,菲菲你怎么了?”
顾少庭焦急地抱着云菲菲出了病房,丢下一脸绝望的沈熙。
沈熙能清晰地听到顾少庭在走廊外大声地喊叫着,让医生赶紧过来看看。
临危不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男人却因为云菲菲乱了方寸。
沈熙的心一点一点碎成了冰渣。
第一卷 第八章 欲言又止
当晚,沈熙一直高烧不退,但她的意识却又异常的清晰。
额头上被酒瓶砸碎的伤口再一次开裂,医生正准备给她麻醉处理伤口时,沈熙淡淡地说道:“就这样缝吧。”
医生为难地提醒:“不打麻醉剂会非常的疼。”
沈熙点头:“我知道。”
比这个疼一百倍,一千倍的伤她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疼痛她不能忍受?
凌一泽接到消息赶往医院时,就看到医生的手里拿着一根闪着寒芒的手术针从沈熙的皮肤上硬生生地穿过去,再熟练地挑起另一端的肌肤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而沈熙就像没有生气的木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甚至连眼睫都不曾颤动过。
“小熙。”
凌一泽上前轻轻握着她的手,指尖触感冰凉。
沈熙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终于闪烁起一丝微弱的光芒:“一泽,你怎么来了?”
凌一泽最恨沈熙这种死扛的性格,不管多大的困难她都咬牙坚持着。
“先别说话,留着力气养伤。”
沈熙勉强一笑:“好!”
医生将沈熙的伤口缝合完成之后,凌一泽便一直守在她的病床前。
她的脸上,胳膊上,背上都有多处严重的擦伤,医生说,想要缓解那种火辣辣的疼痛灼烧感,需要时不时涂抹一些药剂才行。
脸上的伤,沈熙对着镜子也能胡乱的抹上一抹。
但胳膊肘和背上的那些,沈熙的手本来就因为输液肿成了小馒头,她胸口还有被踹伤的痕迹,想要自己处理根本不可能。
凌一泽心疼不已,又为了避嫌,只能急匆匆找来小护。士帮忙。
小护。士三下五除二就将沈熙的衬衣脱掉了,然后麻利地处理完伤口。
“沈小姐,衣服你就自己慢慢地穿一下,我那边的病人太多了,实在忙不过来。”
沈熙点头:“谢谢。”
凌一泽从门外进来时,沈熙正费力地捞起衣袖慢腾腾往身上套。
沈熙今晚为了防止被张宏源揩油,她特意在里面穿了一件类似瑜伽服那样的运动背心,其实,她即便不穿衬衣也并没有任何的不雅之态。
顾少庭在安顿好云菲菲之后来到沈熙的病房,刚好看到凌一泽正在替沈熙扣衬衫领扣。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凌一泽眉眼温柔,而沈熙的脸上也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真是一幅郎情妾意的温馨场景啊。
沈熙竟然还敢在他面前狡辩说两人是清白的。
这他妈都在公众场合大秀恩爱了,还叫什么清白?
顾少庭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上前便一拳砸到凌一泽的脸颊上。
凌一泽毫无防备,当即就被砸得一个踉跄退后了好几步。
待他回头在看到是顾少庭时,他也反手就给了顾少庭狠厉的一拳。
然后,他们就在沈熙的病房里肆无忌惮地打了起来。
两人均是人中龙凤,身手矫捷,谁都不比谁弱。
凌一泽脸颊青紫,顾少庭唇角流血。
沈熙赶紧出声阻止,两人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无奈之下,她只能拖着虚弱的身体从病床上下来准备将他们拉开,结果顾少庭挥出去的一记重拳刚好砸到沈熙曾摘除过肾脏的伤口上。
“嘭!”
沈熙在一声闷哼之后,终于再一次昏迷过去。
这次昏迷,沈熙整整在病床上躺了三天三夜。
待她再醒来,凌一泽满脸胡茬地守在她的病床前,神情特别难看。
“小熙,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凌一泽端过一杯水喂到她的唇边。
沈熙只是轻抿了一口:“嗯,好多了。”
凌一泽看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沈熙自然知道他的性子,于是拉住他的衣袖:“一泽,有事就说吧。”
凌一泽缓缓坐在沈熙面前,然后双手撑着太阳穴,语调低沉:“小熙,医生说你身体里仅剩的那颗肾有萎缩的迹象。”
沈熙先是一愣,随即浅浅地笑起来:“多大点事啊,吓我一跳。”
一年前沈熙卖肾的事情已经让凌一泽怒不可遏,现在,她竟然再一次将生命当做儿戏。
这对于是医生的凌一泽来说更是大为光火,他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床头柜上:“沈熙,你能不能认真一点,这是会死人的。”
沈熙立刻非常听话地收敛起脸上的笑意,用那双黑亮的眼睛望着他:“好吧,我现在很认真的问你,像我这样的情况最多还能活多久?”
凌一泽没有给她任何的答案。
第一卷 第九章 痛不欲生
沈熙在高烧刚退的时候就选择了出院。
公司的事情一大堆,特别是和宏源财团准备签署的那份合约实在让她放心不下。
这期间,顾少庭并没有再出现,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
在公司里沈熙也没见到顾少庭的人影,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询问柳青:“顾总今天去哪儿了?”
柳青撇了撇嘴:“能去哪儿?出差呗!”
“出差?”
沈熙皱了皱眉,据她所知最近顾少庭并没有任何的出差安排:“柳青,顾总这次出差是临时决定的?”
想来她也是悲哀,关于自己丈夫的行踪竟然还要问别人。
柳青环视四周,然后满脸八卦地说道:“沈经理你是不知道,顾总这次出差带着一位漂亮的女人,听说那女人有过敏性哮喘,顾总是带她去找专家看病的,是私事呢。”
柳青说完满眼艳羡地叹了一口气:“哎,没想到咱们这位看起来冷若冰霜的霸道总裁竟然还是一位情种。”
柳青刚来公司半年,并不知沈熙和顾少庭之间是夫妻关系。
沈熙苦涩一笑。
顾少庭的确是情种,只要被他爱上,他就能将你宠上天。
云菲菲有过敏性哮喘,特别是春秋两季最为严重,也真是为难顾少庭了,丢下偌大的跨国集团只为博美人一笑。
沈熙摸了摸自己额头上那块厚厚的纱布,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其实,柳青还有一点不知道。
顾少庭绝情起来更像是一位冷血的君王。
专制,残暴,还刚愎自用。
沈熙在关上办公室的门之后,眼眶里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下来。
她的心好痛啊。
此时的她就像是陷入深渊的困兽,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黑暗,那种铺天盖地的压抑和恐惧令她窒息,她在地狱里等待着光明,等待着救赎。
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柳青敲开时,沈熙已经调整到往日里最平常的工作状态。
“沈经理,韩总来了。”
沈熙没想到韩玉会亲自将合同送过来。
合同签约得很顺利,韩玉在临走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沈熙,然后自嘲一笑:“沈经理,你别怪我多嘴,这男女之间的有些事吧还真不能强求,你看我和张宏源,我为儿子忍了他二十年,最后得到了什么?没有恩亲,相反,得到的却是夫妻间反目成仇,对簿公堂。”
说着这里,韩玉叹了一口气:“沈经理,想要放手还是干脆一点的好,免得最后伤得更深。”
韩玉也是大风大浪里煎熬过来的人,她怎么会看不到沈熙眼里对顾少庭的深情呢?
韩玉离开之后,沈熙一直在认真思考着她的话。
放手?
这个念头除开沈熙那次被医生误诊她患艾滋病之外,即便顾少庭被医生判定为植物人时,她都从没有想过要放手。
两人二十年来的点点滴滴,顾少庭早就已经融入到她的骨血里了。
如果离开他,她的身体一定会被硬生生劈成两半,她会痛不欲生,会死的。
如果不离开?
顾少庭和云菲菲在一起的那些场景就像一把把闪着寒芒的锋利的刀狠狠地捅在沈熙的心脏里,随着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那种蚀骨的疼痛就会传遍全身。
沈熙的双手慢慢地捂住了脸颊,泪水顺着她的指缝再一次不停地往外涌。
第一卷 第十章 真是狠啊
顾少庭出差终于回来了。
沈熙却意外的接到一份劳动解聘合同。
合同是顾少庭的特助送到办公室的,特助面色为难地留下一句话:“沈经理,这是顾总为大局考虑,还希望您配合一下。”
沈熙将合同翻了翻,大概意思就是她最近因为小三的恶俗话题缠身,她作为公司经理会有损公司的形象。
为此,她被解雇了。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顾少庭知道得一清二楚,现在男人竟然将一切的责任都推到沈熙的身上。
真的是狠啊。
沈熙拿着合同的手不停地颤抖,然后她不顾特助的阻拦冲进了顾少庭的办公室。
顾少庭正坐在办公桌前忙着处理资料,在看到沈熙时,他那双狭长的眸子明显带了几分憎恶。
“顾少庭,我需要一份合理的解释。”
沈熙将那份合同摔到顾少庭面前。
顾少庭微微挑了眉梢,手指间慢条斯理转动着一支纯金的签字笔,良久之后他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份文件丢到沈熙面前:“你来得正好,这份也签了吧。”
沈熙垂眸,离婚协议四个黑体大字赫然跳进她的瞳孔里。
“离婚?顾少庭,你竟然想要和我离婚?”
沈熙浑身在不停地颤抖。
“对。”顾少庭冷漠的看着她:“你可以要求离婚,我怎么就不可以?”
沈熙突然就觉得眼前一黑,脑袋一阵眩晕,她狠狠地掐住了自己的虎口位置才勉强保持着几分清醒。
正在此时,办公室旁里间的一扇门悄无声息的开了,云菲菲从里面探头出来,然后娇滴滴的说到:“少庭,我找不到自己的裙子了,你看到了吗?”
沈熙猛然回头,就看到云菲菲穿着顾少庭的白衬衣走了出来,两条笔直而白皙的腿裸露在外。
那房间是顾少庭的休息室,从前顾少庭总喜欢以工作的名义将沈熙喊到自己的办公室,然后就在那间房里的大床上,顾少庭会一遍又一遍不知餍足的要她。
而现在,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云菲菲的脸上满是娇柔的笑意,在看到沈熙时,她装出一副吃惊而委屈的表情:“小熙,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一边说,一边还装模作样地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位置。
沈熙早就看到她在衬衣里什么也没有穿。
这还需要什么解释?
沈熙冷笑着上前,一记响亮的耳光便扇到云菲菲的脸上:“云菲菲,这些年我一直拿你当妹妹,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到最后你竟然抢我的男人,还将我往死里逼,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云菲菲捂住自己的脸,眼泪不停地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顾少庭。
顾少庭疾步上前将云菲菲护在怀里。
男人越是对云菲菲维护,沈熙就越怒不可遏,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不依不饶地抓住了云菲菲的头发,结果还没来得及用力,她的手腕便被顾少庭狠狠地钳住:“沈熙,你闹够了没有?像个泼妇似的,还不嫌丢人现眼?”
男人再顺势将沈熙往后一推,沈熙的后脑勺刚好撞到书桌的菱角上,她只感觉自己的后颈处有温热的液体缓缓往下淌。
待她再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时,顾少庭正柔声安慰着哭哭啼啼的云菲菲。
沈熙抓起桌面上的那份离婚协议,几乎是咆哮着朝两人吼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想要我离婚成全你们,除非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