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她还活着
“醒了?”
木流意猛地翻身坐起,可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劲。
不同的人声交织在木流意的脑海中,有尖叫,有血泪,漆黑一片,混乱不止,木流意眉头越皱越紧,似乎被那一片嘈杂折磨得就快坚持不下去了。
突然,耳畔似有水声,清清凉凉的灌入脑中,将那股嘈杂压了一压,木流意趁此机会猛地发力,眼前依旧一片漆黑,可天空中稀疏的几点星光却告诉她——她还活着。
木流意怔怔地愣了半晌,她还活着?
作为黑道杀手,被背叛,所有人都死于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她分明记得她被无数子弹贯穿全身,那股噬心之痛现在都还在脑中,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勉力支撑起上半身,终于看清了那个说话的男人。
一席青色长袍,雪白内衫,衣衫有些不整,胸前大敞,雪白的胸膛在夜色下十分显眼。正自顾自理着那头凌乱的长发,扬着那双桃花眼看着她。
“你是谁?”
木流意心头一惊,竭力保持着面上的镇静,悄悄观察了下四周,似乎是一处废弃了的码头,水草长得超过了人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远处有些木质建筑,四周寂静一片,没有人声。木流意觉得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且不说她竟然没有死,就说这地方,眼前这人,她都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我?”那男人似乎有些惊讶,停下来整理头发的动作,“刚刚才一场欢愉,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啊。”
木流意杏眼圆睁,终于明白了那股奇怪的无力是怎么回事,这分明就是……男女欢好后的无力感。作为一个成年人,她自然经历过这些,可如今莫名其妙被这么个莫名其妙的人……她突然觉得有些愤怒,不,是怒不可遏。
那男人似乎没有发觉到木流意的怒意,眯着眼一脸戏谑地看了她半晌,随即又解开了刚刚系好的衣带……
“你做什么?!”木流意大吼一声。
那男人依旧手上不停。
突然,木流意感到眼前一黑,一个东西劈头盖脸朝她盖去。她本能一握,软软的,像是……一件衣服。
“好歹一日夫妻,别说爷没好好待你。”男人清清凉凉的嗓音响起。
木流意看他,已是只有一件雪白内衫挂在身上,低头一看,她手上的正是男子的那件青色外袍。这不低头不要紧,一低头木流意几乎要尖叫出来,她竟然……一丝不挂!
慌忙将那件带着浓重酒气的衣服盖好在时候身上,木流意觉得自己的怒意已经到达了鼎盛状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刚想要活动下手脚,就又发现了些不对劲,这具身体,柔柔弱弱,软的像是棉花糖,根本就不是她那具素质极佳的身体!
木流意脑中渐渐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转身急忙扑向木质栏杆边,借着疏星微弱的灯光,细细地看着水影中那个模糊的影子,这……不是她的脸……
“我说姑娘,你别想不开啊……”那男人见木流意扑向水边,以为她是想不开要来寻短见,虽说不太在意一个区区ji女的死活,不过他可不想这么晦气,皱了皱眉就要来拉她。
木流意猛地转身,瞬间手已经扬起。
男子侧身躲过,凌厉的风刮过他的脸,眸底涌现凌厉的光,却被很好的掩饰。
木流意见此,一把推开他就要离开,就在刚刚她看到自己的脸时,一股奇怪的记忆不断地涌入她的脑海中,分明不是她的记忆,可她又觉得如此真实,一时反应不过来,混杂着那种莫名的感觉,木流意烦躁地只想离开,好好冷静一下。
“你敢打我!”男子终于反应过来,一把抓住木流意的胳膊,正想动手。
第一卷 第2章 奇怪的记忆
谁知木流意手腕一转,挣脱束缚,左手肘狠狠砸在男子那只手臂上,右手迅速捏住他的脖子。
整个过程不过瞬息之间,木流意却是皱了皱眉,太慢了。
男子显然没想到木流意竟有这样的身手,眼底的玩味越来越浓。
“你就是这样对你救命恩人的?”
木流意缓缓凑上自己的脸,在与男子的脸相隔不过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恐吓第一条,压迫性。
她眯着眼,眸中流露出悚然的冰冷杀意,“在没调查清楚事情之前,你就是敌人!”
男子迎上木流犀利的眸子,背到身后的手,蠢蠢欲动。
木流意松开他,猛地转身跳入水中。刚刚那几招已经让她彻底清醒了,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太糟糕,不过是凭着出其不意吓住了那个男子,要是真要缠斗或是捏碎他的脖子,马上就会漏馅儿。
要是跑陆上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恐怕立马就会被抓住,还不如走水路,现在黑灯瞎火,逃生几率可以大太多。
况且她现在脑子里不断有各种记忆涌进来,如潮水一般,铺天盖地,使她几乎没有思考能力,一边尽力往前游,一边消化着现在得到的信息:穿越,女孩,刑部尚书庶女,被诬陷,丢进青.楼,还无人肯救。
木流意晃了晃脑袋,眸中冷意更甚,不管以前怎样,现在她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害她者——死。
木流意凭着记忆跌跌撞撞地在街上走着,时不时还得注意躲过敲更的巡夜人,飘忽地如同鬼魅。不过脑子里的思路却是越来越清楚,从前世的经验来看,害人者所求,无外乎为情为权为钱。
如今看来,害她的是她的庶姐,深宅大院的小姐,无需钱权,那就只剩了最后一个——为情。
为情么?木流意冷笑一声,她差点忘了,她还有个似乎不得了的未婚夫来着。
这盛京太大,且各处木式建筑大多长得一样,木流意一直走到后半夜,方才看到那个挂着两个大灯笼的府门——木府。
她不想麻烦,想了想还是决定以最安全的方式进入——翻墙。
打定主意,还没起步,大门忽的洞开,光亮猛地刺破黑暗,隐约可见乌泱泱一帮人正站在门内。
“三小姐既然回来,就进来吧。”这话凉的吓人。
木流意轻笑一声,扭过头去:“多谢姨娘。”
抬步入内。一面走一面仔细辨认着眼前的人,木姨娘,木夫人的陪嫁丫鬟,抬做了姨娘,最是得力,常帮着木夫人管理家事。她身边那个鹅黄衣衫的小丫头,应当是她的亲生女儿——二小姐,木流光,也就是那个把她丢进青.楼的人。
随着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木流意冷笑一声,就等着她么?
木流意一步不停继续往前走,她身上还裹着那个男人的青色外衣,如今春寒料峭,她这具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不料想,手臂却猛地被抓住,木流光昂起头,抱着双臂,一脸得意:“三妹妹想得倒美,这样子就想回去了?”
“那你想怎样?”木流意动了动被抓住的手臂,瞄了眼身旁一脸凶恶的那个绿衣丫鬟,有些眼熟,是木流光身边的大丫鬟好像。
木流光没想到木流意竟然这般从容,冷笑一声:“深更半夜独自回府,身上还穿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的衣服,木流意,你还要不要脸。”
此话一出,围做一圈的丫鬟都开始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可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却显得尤为刺耳。
不守贞洁,不要脸,私通……
木流意站在正中,灯笼的光全都齐刷刷地照过来,可其余的那群人却似隐在黑暗中,敌暗我明,木流意心中的烦躁越来越重,这是她最讨厌的处境。
“听二姐姐的意思,你似乎很高兴?”
木流光一愣,狠狠瞥了周围一眼,厉声道:“你我是姐妹,你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我自然是心痛的,难得作为姐姐,我还没这个资格来管教你了?”
第一卷 第3章 窃窃私语
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眼睛里却是流出得意洋洋的光。木流意打从心底讨厌这个虚伪的女人,冷笑一声:“要是我没记错,我好像也是这木府的主子?”
说完看了木流光一眼,木流光有些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木流意继续道:“既然我是主子,那一个奴婢凭什么也敢和我拉拉扯扯!”
话音刚落,木流意猛地将手腕一转,挣脱出来,右手狠狠往那丫鬟脸上挥去,啪!一声清脆的皮肉响,混着那丫鬟的尖叫,终于打破了这黑夜的沉寂。
木流光一手指着木流意,手指微微颤抖:“你……你……你怎么敢?”
“二姐是最重礼数的了,刚刚妹妹所作所为可是有任何逾矩之处?”木流意朝着木流光挑了挑眉,一脸似笑非笑。
木流光答不出来,又不愿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一张脸扭曲成一团,怒不可遏,一下就直接冲了过来,高高扬起手臂,就要朝木流意脸颊狠狠挥下!
木流意轻描淡写地接住了那只涂着红蔻丹的纤纤玉手,打了个哈欠,突然觉得有点无聊,眼前的这个女人也太弱了,原主到底是怎么会被卖的?
木流光吃痛,就要叫人一起来揍木流意,木流意却是不管,只抬起眼睑看向站在远处的木姨娘,那人一脸沉默地看着这一场闹剧,从头到尾除了刚开始的一句话再没有说过其他。似乎是意识到了木流意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目光冷冽,开口道:“住手。”
木流光不甘心撒娇道:“姨娘!”
只见木姨娘暗暗摇了摇头,不过三两句就被撩拨得如此失态,流光实在是太不稳重了。她清楚这个女儿的脾气,索性不再理她,继续道:“三小姐做出这样的事,做个解释吧。”
木流意暗暗得意,果然她眼光还不赖,一眼就看出了这场戏真正的主场是谁。木姨娘……估计是受了木夫人的命吧。木夫人自恃身份不愿意亲自来捉她,就派了木姨娘和她那不成器的女儿,木流意突然觉得事情发展地似乎有些有趣了。
“什么事?什么解释?木姨娘不妨说清楚。”
木姨娘道:“这般丑事,三小姐难得还觉得不够丢人?真的非要我明说么?”
这话说得精彩,其实在场的应该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些猜测而已,如今木姨娘这么一说,欲语还休,虽没明说,却是齐刷刷地将众人的猜测带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我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没必要和木姨娘解释。”姨娘两字咬得极重。
木姨娘眼角抽了抽,木流光却是沉不住气炸了毛,从旁边丫鬟的搀扶中冲了出来:“好你个木流意,你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如今还要来折辱姨娘!”
“什么不要脸?二姐不妨说个清楚,这样的话我是不敢说的,不知二姐想到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木流意不甘示弱,一番话连珠炮一般砸向木流光,“还有折辱?怎么才算是折辱?我好歹也是府里的主子,有事父亲母亲自会教诲,难得还容得一个奴才来教训?二姐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姐妹,可如今却为了一个奴才来朝我吼,究竟是谁在折辱谁?”
一番话说得木流光一愣一愣的,脸上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像是开了染坊一般,好玩极了。
“我跟你拼了!”木流光大吼一声,挣脱丫鬟就要冲上前来,身边的丫鬟急急去护,木姨娘一张脸更黑,竟没有阻拦。
木流意静静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冲过来乌泱泱的一群人,稍微估计了下,以现在的身体素质估计够呛,不过也不是全无可能赢不了。双手隐在广袖中,渐渐握紧。
“够了!”一阵严厉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场中的一片混乱。
木流意松开了紧攥的手,行了,这下不用打架了。
第一卷 第4章 主场
“意儿!”
木涯不悦地敲了敲桌面,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严肃中带着满满的不悦。这个女儿竟敢在他说话的时候走神。
木流意回过神来,习惯性地勾唇冷笑笑了笑。阻止木姨娘将她带走的竟是她那冷血的老爹,在跟着他来到正房的路上木流意就一直在思索这件事,按照她的记忆,她应该是被木流光卖了的,之前还以为只是庶姐的狠毒,现在看来似乎和眼前这位尚书大人也有脱不开的关系。
木涯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大概是在刑部待久了,脸上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令人不敢接近。如今板着脸,更是吓人:“身为尚书小姐,彻夜不归,说吧,去哪儿了?”
木流意转过眼神去玩桌上的茶盅,漫不经心道:“被二姐卖了。”
偷偷观察木涯的神情,一张冰块脸有些崩,却并没有惊讶。果然,他是知道昨晚的事情的。木流意心头突然觉得有些凉,也不知是自己在抱不平,还是原主残留的情绪。
木涯假意愤怒,一拍桌子:“放肆!”
唇边的小胡子一翘一翘,竟是感觉有些好笑。
木流意突然觉得很讨厌和眼前这人假言假语,将目光转回,直视木涯:“父亲,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木涯一怔,自己这个一向蠢笨的女儿眼中似乎闪过从未见过的清明,他突然有一种自己被看穿了错觉,还想再假意装下,却见木流意又扭过头去,嘴角挂着淡淡的戏谑。愣了半晌,似乎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沉声道:“替你姐姐嫁人。”
“凭什么?”木流意失笑。
木涯愣了愣,凭什么?这个女儿分明之前一直对自己言听计从,为了使她就范,他明知木流光要害她,却还是不闻不问。现在她竟敢不听他的话。一股威严被驳斥的愤怒猛地涌上木涯心头,他正打算厉声呵斥,却被木流意打断了。
“同样身为父亲的女儿,就因为我死了亲娘,没了靠山,你们联合一起闹了这出?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她是真的很心痛!
木流光与三皇子早就许配婚姻,指定木府家的小姐,却没说明是哪个!
原本是很好的姻缘,谁料想三皇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眼见的就要不成。
“胡闹!”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是瞬间使木涯蔫了,想到自己那一向懂事乖巧的女儿伏在自己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心顿时软了,他不能不顾木流芳,想来以木流意的闺阁见识,条件也不会太过分,便道:“你想要什么?衣服还是首饰?”
木流意轻笑一声,果然她猜的没错,木涯冷心冷情,却唯独对他那个嫡女真情真意,有感情是好事,却也是坏事,比如……把柄。
“既然要嫁人,这些东西自然都是要的。不过……”木流意一只手在桌上不停敲着,脸上流露出与年龄不相符的精明:“既然是替大姐嫁人,那自然不能太差,我要五个京城周边的良田庄子,五个旺铺,两万里白银,剩下的就按着规矩办,还有……恢复我嫡女的身份。”
第一卷 第5章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木涯的脸越来越黑,直到听到最后一个条件时终于抑制不住暴起了,“你在想什么?!”
木流意不说话,只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木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倒要看看,谁耗得起。
屋内瞬间沉寂下来,只有烛火有时发出噼啪声,屋外有风拂过,窗户上影影绰绰映过柳条青梢。
屋内两人也一直保持着互相对望的姿势,木涯的脸色越来越黑,想要像以前一样直接靠威势逼女儿就范,可如今的木流意再不是当初那个懦弱胆小的庶女,她是在谈生意,不是在谈感情。
木涯终于撑不住了,长叹一声:“明日我就把你记入夫人名下。”
木流意站起身来,“父亲,我刚才想了下,嫁妆似乎要得确实有些多,不如这样,就从木姨娘和二姐身上扣吧,如何?”
木涯一惊,还没待他开口,木流意就又道:“二姐这么对我,我也很委屈的。心情不好又怎么能开开心心地嫁人呢?”
木涯袖下拳头紧紧攥紧,沉声:“好。”顿了顿,又道:“三日后出嫁,你好好准备。”
木流意已然踏出了屋门,轻哼一声,表示知道了。大门刚刚关上,就听到屋子内猛地传出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在这黑夜中显得刺耳极了。
木流意心情大好,一路哼着小曲儿回了自己的屋子,其实对于这桩婚事,她心里并没有表现地那般云淡风轻,本意是打算敲诈木姨娘一笔就直接跑路的,她是确实不喜欢这样深宅大院的生活,好不容易一死跳出了前世那个杀手的圈子,如今正好山高海阔,可是,她心里总还有个放不下的人……
此时已是后半夜,下吓人们早就睡下了,木流意摸黑进了屋子,正打算直接扑倒床上稍微躺躺,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做杀手多年,她早已有虎狼一般的直觉,特别是在这样视力受阻的封闭空间,对异物的反应就更加强烈。
“咔。”后屋突然一道异响,声音不大,应该是刻意压低了的,可这根本逃不过正聚精会神的木流意,她跑到后屋,一道寒风猛地袭来,木流意打了个冷颤,只见窗户大开,有浅浅月光照射进来,恰好照在窗下的小桌上,木流意走上前去,小方桌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纸盒,隔着油纸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此时正值四月,桂花糕简直就是奢侈。
木流意打开纸包,这应该是原主最爱的东西,她竟也觉得不错,贪婪得闻了闻。突然又见纸包下压着一张纸条,展开来看,字迹娟狂潦草,应该是情急之下快速写的,墨迹都还未干,上书:能不能别那么蠢!
木流意失笑,仰头倒在床上,大概能猜到来人是谁了,果然和记忆中一样,傲娇死了。
第二日一大早,木流意还在熟睡之中就被一群人吵了起来。起床气极大的她想要发飙,却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傻眼了。
只见一箱箱裹着红绸的箱子被搬进了院子,满到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一群不认识的丫鬟里里外外地忙乱,而自己以前的贴身丫头柳儿则傻傻地站在床头,一脸比自己还震惊的模样。木流意不禁扶额,原主她还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啊……
第一卷 第6章 信守了承诺
另一个大丫头见木流意醒了,极有眼力得挤过来,一面拿水给木流意漱口,一面道:“三小姐,老爷交代待会儿要开祠堂将您记入太太名下,早餐已经送到了,您看是先用饭还是先洗漱。”
木流意第一次被人这么殷勤对待,有些懵。可随即反应过来,看来她要记成嫡女的事已经公开了,木涯好歹还算是信守了承诺。
满意地享受着温香软玉的伺候,木流意心情大好,随口吩咐柳儿将那些抬进来的嫁妆收入库房,柳儿愣了半晌,怯懦问道:“小姐……我一个人搬不完啊。”
木流意怔了怔,哭笑不得,还没开口,之前那个大丫头又上前来,“柳儿妹妹把库房门打开就好,我带人将东西搬进去。对了,三小姐,记录还是按府里的规矩还是您自己有别的规矩……”
木流意挥了挥手,“随意。”又着意看了这丫头两眼:“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笑着行了个礼:“奴婢青竹,是府里的二等丫头,原本是侍弄花草的,如今派来给三小姐。”
木流意点了点头,不再说话,青竹确实伶俐,可伶俐不代表忠心,她可不想被身边人捅刀子。
吃罢早饭,一路去了祠堂,一路上丫头见了她纷纷行礼讨好不迭,好不威风。
直到来到祠堂门前,时间还未到,木涯木夫人都没来,只有木姨娘和木流光等在那里,开祠堂是大事,即使与她们无关,她们也不能置身事外。
木姨娘还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可木流光不同,她虽是姨娘生的,可性格娇俏可爱,从小得宠,她娘的隐忍心机可谓是半点没学会,也只能欺负下原主那种智商为负的角色了。
她今天穿了一身浅紫色的攢花春衫,最时新的样式,整个人娇艳得像一只紫色的蝴蝶,今日日光正好,木流意这才算是第一次正眼看她,确实长得不错,忽略脸上隐忍不住的怒火的话。
“木流意……!”木流光一见她到来,就猛地大踏步走上前来,却被木姨娘一把拉住。
木流意有些可惜,其实木流光……挺好玩的。至少欺负她挺好玩的。
木姨娘依旧是恭恭敬敬得给她行了个礼就拉着木流光站在一旁,再不说话,冷静得仿佛昨晚的争执只是梦境,仿佛……
木流光轻笑一声,木姨娘能拦住木流光不惹事,但不能拦着自己主动贴上去呀。
故意走到木流光身边,上上下下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又围着这只紫蝴蝶转了几个圈,目光像是激光一样,死死贴在她身上。木流光被看得心里发毛,道:“你……看什么看。”
“看二姐真好看。”木流意停下脚步,一脸赞美地看着她。
木流光心里一喜,得意一笑:“那是,我这身衣服可是……”
木流光是个草包,可木姨娘不是,她意识到了木流意的目的,面色一凛,刚想制止,却被木流意轻笑一声打断。
“一下少了那么多财物,二姐还能穿这么好的料子,真是……啧啧啧。”
“什么财物。”木流光有些愣。
这个草包果然不知道她要帮自己办嫁妆的事,不然恐怕早就扑上来了。木流意不怕她扑,就怕她不扑,装作惊讶得掩唇道:“二姐你竟然不知道啊。妹妹家产薄,又要出嫁了,只能劳烦二姐和木姨娘替妹妹置办下嫁妆……”
木流光惊讶得望了望木姨娘,木姨娘愣在原地,也有些不知所措。她顿时眼圈一红,大吼一声就要超木流意扑来:“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货,你凭什么……!”
第一卷 第7章 都反了
木流意任由她挂着,一面假意啜泣,一面暗地里下狠手掐木流光腰间软肉,两人一同嗷嗷乱叫,场面混乱得不行。木姨娘慌慌张张想来拦,木流意看准机会,带着木流光转身,一把将她撞倒在地,釵环散乱。
“住手!”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铁青着脸的木涯一把分开还在扭打着的两人,怒吼道:“都反了!”
木流意嗤笑一声不说话,木流光却仿若看到救星一般一下扑上去跪在木涯身前,哭得凄惨:“父亲!父亲不要啊。”
“咱们是亲姐妹,二妹妹怎么可以动手。”一道清清凉凉的声音传来,木流意扭头看到木涯身边站着一个娇娇弱弱的少女,一脸端庄,轮容貌比不过木流光,可胜在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清雅的气质,十分夺人眼球,她的大姐——木流芳。此时正一脸心痛地看着地上的木流光,继续道:“三妹妹也是不容易,咱们应该体谅她些才是。”
姐妹情深的脸,说的却是挑拨离间的话。这木流芳果然比木流光厉害多了。
木涯看了木流光一眼,之前也爱她乖巧懂事,可如今却鬓发散乱,涕泗横流,如同疯妇,他最重礼仪名声,见到这样的木流光,又听到木流芳的话,顿时连最后一丝愧疚也没有了,一脸嫌恶地命人将她拖下去。
木姨娘最知道木涯的性格,再这样缠下去恐怕只会多增嫌恶,如今木流光的亲事还没定下来,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可要是失去了亲生父亲的宠爱,则只会像木流意一样当个棋子一样被抛弃……
她看了木夫人一眼,忙上前要将木流光拉走,木流光却是不依不饶,见父亲不理她,又一下扑到木夫人身前,凄声哭诉:“母亲……木……木流意她凭什么要我们给她……给她置办嫁妆,她不过是嫁了个要死的病秧子而已……”
“闭嘴!”木涯一声断喝打断了木流光的话,他是真的怒了,三皇子毕竟是三皇子,即使自小身弱朝不保夕,可木流光这样当众说出来却是大不敬之罪!“来人,把木氏和二小姐给我拖下去!三小姐不嫁不许出来!”
木流光一怔,哭着死死抓着木夫人的衣服,还想再说,却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强行捂住嘴巴架走。
哭声渐渐消失,木流意心情大好,看了看木夫人衣服上被木流光抓出的褶皱,不阴不阳道:“果然是太太的好女儿啊。”
木夫人黑着脸,冷哼一声,径直进去,木涯沉着脸也跟着走进去,在路过木流意身边时,压低声音,威胁道:“要求都答应你了,你安分点。”
木流意委屈道,“女儿分明没惹事。””
看着被气得拂袖进去的木涯,轻笑一声,也正想跟了进去。却又见木流芳走到她身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三妹你别生气,二妹也是心直口快。”
“没事。”木流意懒得和她虚与委蛇,抬腿就走。
只听木流芳一道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恭喜妹妹嫁得如意郎君。”
语气中带着笑意,以及掩饰不住的讥诮。
回到住处,看着桌子上的桂花糕,若有所思的样子。
木流意表面上没有管她的阴阳怪气,实际上却已经开始暗暗筹谋,本来她答应嫁人就是为了拿钱跑路,只是心里有个放不下的人才一直犹豫不决,如今听到木流光的话,她不禁下定了决心,比起守活寡,还是卷款逃跑吧。
三日过得极快,木流意甚至还没将到手的庄子店铺系数卖出去就已经到了出嫁的日子。
木流意不在乎木涯之流,却心里莫名有些焦虑,自己心里念叨的人怎么还不来……一方面想他来,一方面却又怕他来了会打乱自己的逃跑计划。
木流意心不在焉地将众人挥退,整个屋子中又只有了她一个人。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晨光却还没有撒向大地,屋子里处处挂着大红喜帐,精致绚丽地木流意有些目眩,又扭头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肤白似雪,秀眉蜿蜒,笼罩在凤冠霞帔下的小脸精致非常,不由得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木流意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属于这个世界。
猛地甩了甩头,想什么呢,跑路要紧。复又检查了下宽袍大袖下掩藏的小包裹,眉开眼笑。
噼啪噼啪!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炸响一串鞭炮声,整整一百二十八响,皇室的规格。
“小姐,小姐!皇子府的迎亲队伍来了!”柳儿在屋外兴奋地拍着门,激动不已。
木流意皱了皱眉,自己盖上了手中的龙凤红盖头,这才轻声唤柳儿进来。
扶着她的手慢慢走出去,木涯和木夫人已经在正堂上端坐了。虽然看不清眼前的情景,木流意却能感受到堂中的气氛并不热烈,甚至人也不多,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本家亲戚,无礼地站在两旁窃窃私语。
“好歹是正妃,三皇子竟然没来亲迎。”
“切,三皇子可是皇子,她算什么东西。”
“嘘,小声点,我听我家老爷说三皇子病情又重了,根本下不来床。”
“这么严重?万一……”
“……”
说是窃窃私语,可空荡荡的大堂谁听不到。木流意盖头下的嘴角微扬,冷笑一声,不知到时候他们得知三皇子妃私自逃婚的消息,还会不会笑得出来,按大周的律法,一个也逃不了!
第一卷 第8章 拜别父母
跪在地上,拜别父母,木涯沉着脸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话。
木夫人却是不肯轻易饶她,她本就瞧不起木流意,如今为了自家女儿不得已将她收入自己名下,早就一肚子的不痛快,她是什么贱种,凭什么和她金尊玉贵的女儿比肩!当即抓住就要给她没脸,沉声道,“此时还不需要盖盖头,你如今也是要嫁人的人了,怎么连这个规矩都不懂。”
“可也没说不能盖啊。”木流意心情不好,话也不大客气,继续道:“譬如不想见到某人,用来遮遮眼睛也好。”
“你说什么!”木夫人黑着一张脸,厉声喝道:“这是你一个做女儿该说的吗!”
“夫人忘了,我是三皇子妃,按礼来说,我是君,而你……”话音及时止住,意思却表达到了。她知道木夫人最看重尊卑,如今用这样的话来堵她,估计要把她给气个半死。
“你如今还不是呢!”木夫人声音极其尖利,与平日里的温和面貌截然不同,今日在场的都是她的人,完全不顾颜面地漏出恶毒的本性。
“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不是。”木流意懒得和她挣扎,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顿时使木夫人石化在原地,这是她的软肋,也是木流意不在意她为难的原因,当能完全掌控大局之时,所有的人都只是手上的蝼蚁而已。
还没等木夫人反应过来,木流意就自己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扭头离去。
母亲没让起敢自己起,不只是木夫人,连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这样的嫁礼场面,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
“贱人!”木夫人顿觉脸上挂不住,羞惭混着怒火一股脑儿冲上天灵盖,也不顾木流意的威胁,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将一直放在手边的茶盅一把朝着木流意扔去,滚烫的茶水洒出,烫的周围几个亲戚嗷嗷乱叫,纷纷往后躲。
木流意冷笑一声,虽然看不清楚,可劲风的声音却早已传入她耳中,想偷袭?她还早了一百年。
正想闪身躲开,却不防备地猛地落入一个怀抱,木流意从盖头下只能看到来人藏青色的薄衫,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已经和那人掉了个转,头顶传来一道低沉的闷哼。
“孽子!你怎么回来了!”木涯也站起身来,有些惊讶地怒吼。
木流意突然又感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与三日前的月夜一模一样,感受到要被放开了,木流意猛地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要他松开,这样的怀抱……好温暖。
“蠢女人,松开!”头顶传来刻意压低的警告,木流意甚至能想象到他不悦皱眉的样子,心情突然大好,却是死死攥着,不肯松手。
那人无奈,只得就保持这个姿势朝着木涯恭恭敬敬地点了点头:“今日家姐出嫁,按大周风俗,弟弟理应送嫁。”
“胡闹!青竹书院岂是你可以随意离开的地方,归学之日分明还没到……”
“父亲,吉时已到。”冷冷的女声打断了木涯的怒吼。木流意的耐心真的已经被耗尽了,悄悄扯了扯广袖下的手,“烦请弟弟送我出嫁。”
木涯想怒,可无奈吉时确实已经到了,三皇子虽说身子不好,可毕竟是皇家人,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尚书能得罪得起的。脸上的表情僵了又僵,方才大袖一挥,催他们快些离开。
木岚朝又像木涯拱了拱手,这才将木流意背上,朝着大门口走去。
这少年身姿挺拔,眉目恭敬,翩翩有礼,可只有木流意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性子。恶劣,恶劣至极!
伏在少年背上,木流意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不许笑!”
木流意也不想笑的,可只要一看到他,就会莫名想到原主关于他的记忆,一起鸡飞狗跳,一起偷鸡打狗的过去。
木流意的亲娘在生下他们两个后就去世了,他们又不得宠,所以从小一直相依为命,可分明是亲姐弟,原主智商堪忧,木岚朝却是聪明绝顶,因此常常遭到木岚朝的嫌弃,不过即便如此,她关于他的记忆也全是欢声笑语。这便是木流意舍不下的那个人,她现在的孪生弟弟,那个她只要一想到心里就会不由自主感到温暖的人。
木流意紧紧抓着他的肩,又将头往他颈窝拱了拱,隔着红盖头轻声道:“桂花糕很好吃。”
似乎能感受到少年身子一僵,装作不在意道:“随手买的。”
“那三日前和今天,也是随随便便就翘课回来了?”
木岚朝听出了木流意语气里的戏谑,有些懊恼,青山书院是大周一等一的书院,能从里面出来的不是达官就是贵人,规矩极其严苛,他能出来也是……
不过他这个智商一向为负的蠢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段路不长,木流意觉得自己还没笑够就到了花轿前,木岚朝如同看到救星一般,大踏步上去一把想把她甩上去,却又被木流意勾住了脖子,轻声道:“你背上的伤要好好抹药。”
木岚朝本来想甩开她的,听此一愣,有些僵硬地将自己的脑袋从木流意手臂里扯出来,闷声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蠢。”
说完就猛地转身上马,与来迎亲的人打了个招呼,护着轿子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去。
木流意扯下自己的盖头,勾唇一笑,还是……别跑了吧。
最起码,她要护住木岚朝的命!
第一卷 第9章 皇家的八卦
京城中的百姓最爱看八卦,尤其还是皇家的八卦。
“这谁家娶亲这么大的阵仗?”
“嘘……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三皇子娶亲,娶的还是尚书府的小姐”
“咦,就是那个体弱多病的三皇子?”
“那当然,满京城还有第二个三皇子不成?”
男子摇了摇脑袋,随即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正在大街上行走的花轿。
“来,让让,让让啊”
一路都有仆从负责撵走想要看热闹的群众,百姓们反而更加好奇起来,纷纷把目光投向了正中间的花轿。
木流意轻松地坐在花轿里,听着外面人的闲言碎语,她也不恼,她恼怒个什么劲?反正这些人又与她无关,要不是为了木岚朝,她倒是准备去过自己的逍遥日子,至于这些外人嘛,爱说什么让他们说去,自己还得补个好觉呢。
这花轿倒是别样的精致,座位处放置了好几层的软底,就连这上面的布料都是别样的光滑,连绣的纹路都那样密集,上面的龙凤呈祥也是绣的栩栩如生。
人坐在上面懒洋洋的,不一会儿,木流意的周公就前来会她,她也就靠着车窗睡了过去,也不管自己满头的珠翠。
唢呐吹了个没完,终于在人们注视的目光中到了目的地。
围观的百姓也格外的热情起来,这是可以看新娘子了啊,都忍不住的向前涌过来,但这花轿却没有半点反应。
“小姐,该下轿了”
柳儿的声音透着些羞意,眼瞧着花轿没动静,大街上的人群都注视着这里,她忍不住上前提醒道,小姐怎么回事啊?
木流意是清醒着的,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女杀手,她的警觉性不是一般人能比,就连在睡梦中都保持着良好的清醒,所以刚刚轿子一停了下来她就知道目的地已经到了。
她只是不想下去,好歹在二十一世纪自己还是单身一族,结果一转眼在另一个时空居然要成亲了,这让她有些恍然不知身在何处。
罢了罢了,既然来到了这里,她还是过好自己的人生吧。
从花轿里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手指如葱般白净,指甲圆润饱满,上面蔻丹的鲜红吸引着旁观人的目光。
由此玉手可见新娘子是多不可多得的佳人。
群众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丝赞叹。
柳儿眼瞧着有了动静,连忙上前搀扶着自家小姐下轿。
透过盖头的缝隙,木流意能够将这三皇子的府邸瞧了个大概,倒是有皇家的气派,只是这大门怎么是紧闭着的?
木流意挑眉,看来这个亲不止自己结的不痛快,还有其他人比自己还嫌弃……
有人上前来,不屑地冲着木岚朝拘了一礼,随即有些趾高气昂的冲着新娘子所在的方向说道“皇子身体有恙,未能亲自前去迎接三皇子妃,还请看在三皇子身体的份上,三皇妃勿怪”
此言一出,四周百姓瞬间就有些同情眼前的佳人,这才新婚第一天就已经如此不济了?这三皇子妃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啊……
木流意在盖头下嗤笑一声,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对了,良辰吉时已快到了,还请三皇子妃速速进门,可别误了吉时”说着便把身子错开来,示意木流意前行。
只是这前行的方向怎么不对?
木岚朝的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哦?是要从侧门进去吗?
围观百姓轰然,这是要让这小姐从侧门进去呢?这下子众人看向木流意的眼光就不仅仅是同情了,更多的还是悲悯,新婚第一天就受到如此待遇。
木流意了然一笑,鲜红的嘴角咧起好看的弧度,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呢,不过自己是那么好打发的吗?
刚想要开口,身边醇厚温润的嗓音就响了起来,身侧有人拉住了自己的手,迫使她站立在了原地。
“还请管家向三皇子通传一声,令姐绝不可能从侧门入府”
第一卷 第10章 这傻小子
木流意心下一暖,这傻小子。
虽然知道他关切着的是原主,并不是自己,但现在自己占据了原主的身子,那她就是这木岚朝的姐姐,她自在的享受着这样温暖的关怀。
“这……公子有所不知,三皇子昨日得以面见一位得道高僧为其诊治,听闻三皇子今日便要娶亲,便下了嘱托,吩咐今日新娘子从侧门入府方能为三皇子的病情带来转机,这三皇子有恙在身,吉时也快到了,三皇子妃温厚体恤,不是那些小门小户之女,这一点还是能担待的吧?”
木岚朝脸色一变正要开口,眼角却一花。
木流意撤下了盖头,艳红色的盖头下露出了一张精致描绘过后的小脸,脸上有着不可多得的坚韧,但此时最引起轰动的不是这张脸,而是她的动作,她居然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摘下了红盖头!
百姓们如同惊雷炸开一般纷纷议论起来。
木流意不管身后动静,直直地看向管家。
他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自己不顺着他们的意思做,自己就不温厚不体恤众人?更加还是小门小户的女子做出来的事?
简直可笑!
管家似乎也在惊诧中,这女子太惊世骇俗了,居然当众自己摘了红盖头……
“管家,正是因为我木家不是小门小户,所以这侧门我是万万走不得的”
木流意的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只是这笑容越发让人渗得慌。
“你想啊,我和三皇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的是两姓之好,我嫁进三皇子府正好可以为三皇子的病情冲喜,大庭广众之下的,你一个管家居然要我这三皇子妃从侧门入府,当然了,三皇子是讲究礼数周全之人,断不可能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不是你这下人假借三皇子的名义给我难堪?”
管家额头微微细汗冒出,正想要开口反驳,但是木流意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众人都知道三皇子体弱多病,府中尚还没有姬妾持家,你说有得道高僧嘱托让我从侧门进府,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我本就为三皇子冲喜而来,这是让我受了冷遇又如何为三皇子冲喜?难不成是你这管家胆子捅破了天想要在我入府之前给我一个下马威,好让我入府之后听从你的派遣不成?”
木流意说到最后,声音依然是冰冷的,再加上她多年的工作性质,这一杀手的气息弥漫开来,这管家哪能抵得住?
再说了,她说的也让这管家无处反驳,他要是反驳那可就是说这三皇子不知礼数了,他才没那个胆。
木岚朝微微诧异,眸光追随着自己眼前的女子,一身大红喜袍,模样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只是这感觉却迥然不同了。
他不禁审视起眼前的女子来。
木流意也不管身后的目光,只是直直的看向管家,她才不是那懦弱的原主,也没必要装出那副模样,要做就要做自己。
管家此时已不是虚汗而是大汗淋漓,他连忙给木流意赔罪道歉,一边吩咐人赶快打开正门让人进去。
眼瞧着正门已开,木流意噗嗤一笑,刚刚让管家无所遁形的气息立马消失不见,又是一派阳光明媚,他稍稍舒了一口气,刚刚可太吓人了。
“管家,刚刚我也是为三皇子的身体着想,要是有什么说的不对的,您可别往心里去”
“不……不敢,三皇子妃说哪里话”
管家尴尬的呵呵一笑,连忙推辞。
木流意也不否认,要是没有人指示,他一个管家敢在众人面前做出如此事情?
自顾自地将盖头盖上,从容不迫的向着这三皇子的府邸走去。
一开始想要逃婚,再来想着还是保全木岚朝决定留在三皇子府,而刚刚的事情却引起了木流意的注意,这三皇子,她倒想去会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