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巧破诡计 “我敬你一声大姐,不料你却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本不想让父亲烦忧,可你却欺人太甚!” 白汐恍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檀木家具,正前方坐着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咄咄逼人的女子… 等等,白汐晃了晃脑袋,这是哪?白汐努力的回忆,只记得连着做了两天两夜的手术,超负荷的工作让她一出手术室就晕倒了,之后的记忆就没有了。 自己不应该在医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头痛加剧,白汐痛苦的抱着头,越来越多的记忆涌入大脑,陌生却又好像亲身经历。 “白汐,你连母亲都没有,在这丞相府又算什么东西?” 很难理解一个孩童为何有如此恶毒的眼神,二妹白岚刻薄的言语深深的刺痛了儿时的白汐,虽是相府大小姐,却一点儿应有的尊重和地位都没有。 就在前几日,白汐被白岚陷害,挨了二十大板被关进柴房,身子骨瘦弱的她没坚持几天便永远的离开了。 看来是穿越到了一个丞相千金的身上,刚巧同名而已。 白汐双手在袖子里握成拳,双眸镇静的可怕,既然上天给了她一个身体,那就没有理由不替她好好活,何况又是同名同姓。 白岚见白汐良久不说话,以为白汐怕了她,得寸进尺的她竟然不顾双亲在场,冲到白汐面前。 眼看对方的手就要与自己的脸亲密接触,白汐身子微微向后撤,脸上感受到一股风划过。 白岚气急败坏,正欲回头再来一次,白汐显然不给她任何机会。 只听的响亮的一声,白岚脸上出现四根指头印。 “你不过是庶出,竟敢对嫡出的我不敬!” 白岚没想到白汐竟然敢反抗,着实吓到了,回头以眼神向魏氏求救。 冷云死后,魏氏得以扶正,虽说魏氏现在是正室,可还是改变不了白岚庶出的身份。 魏氏冷着脸呵斥,“大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白汐佯装恭敬,“母亲死后,您被扶正,自然也要唤一声母亲,虽说我不是您亲生,但我相信母亲定不会包庇任何人。” 魏氏如今当家,这种后院的事自然还是要魏氏处理。 相爷白恒在场,魏氏自然不敢徇私包庇,白汐这样说不过想在白恒面前做出一个懂事女儿的样子。 魏氏看了看一旁的白恒,摆正了身姿点了点头,“那是自然。” 白汐起身走到白岚面前,“二妹找我来不是有话要对父亲说?” 白岚觉得白汐身上有一种陌生而又强大的气场,压的她喘不过气,魏氏清清嗓子示意白岚。 白岚挺起胸,也撑足了自己的气势,“大姐,我知道自从我母亲被扶正之后你心中有诸多不满,你也说了我还是庶出,终究是比不上你的,你为何还要害我!” 不得不说,白岚要是在现代,绝对是演技派,刚说完,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掉个没完。 白汐没有马上反驳,只是冷静的看着她。 白汐听了哭的更大声,“父亲,你可要为女儿做主!” 白恒被哭哭啼啼的白岚搞的很是心烦,摆摆手示意魏氏处理。 魏氏装模作样的询问,“岚儿,告诉你父亲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岚哭的泣不成声,“三日前,一大早,大姐来我院子,说给我带了她亲手熬的粥,我刚巧不怎么饿就放在一边,可是中午的时候再去看,发现碗的旁边有一只死鸟,我命人去看,说是毒死的,正是因为那鸟偷吃了大姐给我的粥才命丧黄泉,若不是那鸟,那……那死的就是我啊!” 白岚可怜巴巴的看着白恒。 白汐没有因为被当庭指证而慌乱,镇定的面对一切。 魏氏见白岚已经哭的说不出话了,接着说道,“我找府医前来查看,发现粥里有乌头,便派人去汐儿园子里搜查,果然在花坛里找到了乌头,证据确凿,我便家法处理打了他二十大板关进柴房。”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魏氏命人把在白汐住处找到的乌头呈了上来。 证人证言具在,白恒不相信也得相信,“胡闹!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竟敢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 白恒怒不可遏,魏氏和白岚四目相对,偷偷笑了。 这一切都没逃过白汐的眼睛,早知道她可是国内外知名的外科医生,细心程度是常人无法企及的。 “父亲莫急,何不听女儿说句话呢?”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汐走到乌头跟前,小心翼翼的把乌头拿走,拿起包裹乌头的手帕细细端详。 白岚身旁的婢女芸芸脸色突然有些不自然,白汐察觉到后嘴角上扬,那没错了。 白汐缓缓向芸芸靠近,一把夺过她正欲隐藏的手帕。 “父亲你看。” 白汐举着两个手帕,向白恒扬了扬。 白恒不屑一顾,“两个手帕,能说明什么?” 芸芸此刻脸色煞白,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 “这两个手帕上的绣花虽然不同,不过不难看出这是南方独有的品种,在我们这里根本见不到,据我所知,我们府上好像只有一个南方人。” 白汐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芸芸,“我听说芸芸是从南方逃荒至此的对吧?” 芸芸腿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着,“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过是问问你是不是南方人,难道连这个你也不知道吗?” 白恒呵斥道,“是不是?” “是…奴婢是从南方逃荒来的,可是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既然承认了,白汐继续说道,“既然这手帕的主人找到了,那女儿的嫌疑也可以洗清了,那日,我确实给妹妹送过粥,不过乌头之事却不知情,还望父亲明鉴。” 事已至此,白恒就算再傻也明白了,这不过是白岚和魏氏两个人唱的戏,目的就是为了置白汐这个嫡女于死地。 堂堂丞相府,嫡女若是就这么草率的死了,说出去只能是说他这个相爷无能。 正文 第二章:初展医术 白恒还未开口,魏氏抢先一步,“你这个贱婢竟敢谋害我相府嫡女,你可知错!” 芸芸没想到魏氏要在这一刻拉自己做替罪羊,惊恐的看着她摇摇头。 “来人,把这个贱婢拉出去!” 可怜的芸芸甚至来不及为自己辩解便消失在这里。 毕竟没有直接的证据指证白岚和魏氏,这是只好作罢。 白汐在青青的搀扶下回到房中,身心俱疲的她躺在床榻上开始思考。 既然已经来到这个地方,回去的机会渺茫,不如就好好做一把相府千金。 白汐突然从床榻上弹起,吓得青青以为发生了什么。 “青青,快把我的家当都收拾出来。” 青青不明白白汐的用意,不过也照做了。 不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金银首饰,虽说在不受宠,毕竟是相府唯一的嫡女,白恒怎么也不会亏待她。 白汐满意的看着这些,手指一下一下的在桌子上敲打着,细细盘算着。 无论是在哪个时代,有钱好办事,这是一条铁律。 “青青,你去帮我找个合适的当铺。” 青青震惊的睁大眼睛,“小姐,你要当掉这些宝贝?” 白汐则淡然很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这些东西能给我换来更大的财富。” 白汐嘴角上扬,计上心头。 京城的市集热闹非凡,这里充斥着三六九等的人,白汐和青青走在这里新鲜感让他们异常兴奋。 “小姐,你看!” “跟你说了要叫我公子!” 白汐手拿折扇在青青头上轻轻敲打,却丝毫没有责怪之意。 青青揉了揉脑袋,“好的,公子。” 她俩这次出来特地换了一身男儿装扮,为的就是更好的办事。 “公子,你看。” 白汐顺着青青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老妇人背着一个孩童面容愁苦,小孩子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样子,脸上的伤痛却显而易见。 白汐本是一名出色的医生,一眼就看出两人的难处。 白汐走到老妇人跟前,“老婆婆,遇到什么麻烦了?” 老婆婆听到好心人的关心,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我这小孙子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寻了好几个郎中都没法医治,这不今天我带他来京城最好的医馆,可还是无能为力啊。” 白汐伸出手在孩子的脖子上探了探,“老婆婆,您这小孙子并不是感染了风寒,之前没有医治好定是没有对症下药,这样吧,我给您写一个方子,您按着这个抓药,不出三日,您这小孙子定能活蹦乱跳。” 老婆婆感激的攥着那个药方,“真的吗?” 青青开口安慰道,“您就放心吧,我们家小……哦,公子医术高明定能保这孩子无事。” 那老妇人不住的道谢,好不容易俩人才继续往前走。 “公子,你什么时候学会医术了?” 白汐不自然的笑了笑,“呃…最近对一本医书很是感兴趣,便小小的研究了一番,没想到还真派上用场了。” 青青顺势拍马屁,“我家公子果然不一般,看看医书就能给人瞧病。” 白汐再次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脑袋,“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二人走进一家古董店,可是这里却没有几件古玩。 老板身着蓝绿色长袍,看起来颇为成熟稳重。 白汐打量着老板,老板同时也在打量着白汐。 老板拱手作揖先开口道,“不知这位公子想要寻个什么物件?” 白汐作势环顾四周,“我看您这店里最值钱的怕就是这个店面了吧。” 老板没想到来人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一开口便要他这个店铺。 只见老板哈哈一笑,“公子好大口气,看公子面生,怕不是这京城中的权贵之后。” 白汐打开折扇,在身前微摇,“我以为老板风度翩翩必不会以貌取人,不料让人失望了。” 没等老板开口,白汐继续说道,“权贵之后又如何?不是权贵之后又如何?只要您想出手,而我能够出的起您要的价钱不就够了吗?” 老板再一次审视白汐,这年轻人一举一动间似乎透露着不凡,或许他就是自己一直要找的有缘人。 老板哈哈一笑,“公子爽快,不瞒您说,我这家店确实是想出手,我这人不缺钱财,只想寻得一名有缘人,这价钱自然是好商量。” 白汐心下笑了,看来这笔买卖要做成了。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不会因着你的几句话便把我这店铺让给你。” 白汐侧目回问,“您是要?” “我这里有一副字画想要公子品鉴一番。” 白汐心下一沉,自己天天呆在医院里,打交道的不是病人就是机器,哪有时间文艺,这事怕是要凉了。 虽是这么想,白汐仍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万分荣幸。” 老板拍了拍双手,两个下人从后面台了一副卷轴出来。 古朴的木轴搭配精致的花纹,直觉告诉白汐,这个卷轴一定来头不小。 老板小心翼翼的亲自将卷轴打开,大概有六尺高的画卷上竟画了大大小小不下数几百个人。 白汐惊叹的看着画上的场景,其中一个人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只见那人双手负立,望着远方,虽是极小,却让人一眼便能注意到。 “熙熙攘攘的闹市之中,也会有人孤单,然而孤单并不代表孤独,而是独处,独处是一种方式也是一种心境,正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这人心中定有非比常人的胸怀。” 白汐指着画中人,眼睛却盯着老板。 白汐一席话毕,老板为他鼓掌,“公子眼界之阔,果然是我眼拙了。” 白汐谦虚的摆摆手,“老板既然有如此胸怀,何不去付诸行动呢?” 话题至此,老板眼中星光晦暗,“不是我不愿意,只是现实太难,羁绊太多。” 老板望着他的店铺,眼中太多不舍,“不瞒您说,这间铺子是父亲留下来的,我实在是有心无力。” 白汐拍了拍老板的肩,“您既然有更大的志向,又何必被旁事拖累,这间铺子您可以放心让给我,日后您若是愿意回来看看,随时欢迎。” 正文 第三章:神秘病人 老板感激的看着白汐,“既然我选择了远方,便不会再回头,这铺子,自然便不再回来,今日我便把这铺子让给你,有缘人,万不可让我失望。” “您放心吧。” 谈拢了价钱,转让手续一气呵成,白汐在回去的路上掂量着钱袋,还剩下些许银子,正好还能采买些东西。 白汐本就是一名医生,行医救命已成为一种习惯,虽说精通外科,可对中医的研究也不少,刚入手的店铺白汐收拾收拾开起了医馆,取名妙手医馆,做起了幕后老板。 因着妙手回春的医术和低价的药材,白汐的医馆很快的在京城大火。 这日白汐带着青青来到医馆,看到医馆门庭若市甚是满意。 “公子来了。” 白汐微微颔首,“今日我来坐诊。” 听闻医馆老板终于亲自坐诊,病人似乎更多了。 “是你啊!” 白汐闻声抬头,只见一个老妇人,感激的泪水悬在眼眶。 “你是?” 老妇人一把抓着白汐的手,“多谢公子相救,我家小孙儿才得以好的这么快!” 白汐这才想起,这不就是前些日子街上碰到的那个背着小孙子求医的老妇人吗。 白汐谦虚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此刻整个医馆的焦点全都集中在这里,老妇人回头向众人介绍,“这位公子妙手回春,将我那小孙儿从病痛中解救,真是在世菩萨。” 一时间,白汐收获了不少赞誉。 对面的茶楼上一个面带白纱的男子注视着这一切。 连着几日,白汐都亲自来坐诊,医馆每日一大早便来了不少人,有的是真的来看病,有的则是来一睹再世华佗的尊容。 白汐忙的不可开交,青青拨开人群凑近白汐耳朵低身耳语,“公子,有人找。” 白汐回头看,只见一个打扮不俗的家丁正在看他。 白汐把手上的工作交给其他郎中便随青青去了。 “我家公子听闻您妙手回春,想要一见。” 白汐打量着这位家丁,无论是谈吐还是举止都相当得体,身上的布料也是上好的,能把下人养的这么富贵,主人自然更不差。 “你家公子是哪位?” 家丁很快意会,微微一笑,“看郎中的自然是病人,不过我家主人一般不会亏待给自己办事的人,这出诊费自然好说。” 白汐一听,心道有钱不赚的都是傻子,“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太忙,这出诊…” “一百两。” “一百两!” 白汐惊讶的张大嘴,心想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出手如此阔绰。 “事不宜迟,快带着去瞧瞧病人吧。” 家丁带路,来到一间客栈,推开门,一个面带白纱的男子立于窗边,听到门口有响动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来了。” 白汐打量着男子,虽然以面纱遮面,可还是能看出此人相貌不凡,可是为何要带着面纱呢? “看够了吗?” 男子缓缓坐下,端起茶杯慢慢品。 “哦!”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白汐赶忙将视线从男子身上拿开。 “听说有人要看病?” 男子轻轻放下茶杯,“不错。” 白汐看呆了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指,喃喃道,“可是病人…” “是我。” 男子说着自觉的伸出手。 白汐自然的搭上手腕,面容登时变了颜色。 “如何?” 男子收回手淡淡的语气让人一点儿都看不出这是个病人。 “这病着实奇怪,我只知道这是一种寒疾,看样子这病根深中,着实凶猛。” 男子点点头,“果然是再世华佗,我这寒疾是小时候因着一场意外才得下的,四处寻医求药都无果。” “公子莫急,这病不是没法治,待我回去研究一番,想是该有办法的。” 男子颔首道谢,“那就多谢了。” “还不知道如何称呼公子。” “叫我陌公子就好。” 回到相府已是傍晚时分。 白汐向往常一样带着青青偷偷从小门溜进去。 “小姐,今天可累坏了吧。” 青青一面给白汐揉揉肩,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哦对了,明日便是老夫人大寿,不知小姐打算拿什么做礼物?” 白汐一拍脑门,这几日被医馆的事忙晕了,都把这事忘了。 老夫人是皇上亲封的二品诰命夫人,大寿之日白恒定会邀请各大亲王贵族,京城名仕都来贺寿,这也是个在众人面前显露头角的机会。 白汐摸着手腕上母亲给他留的唯一的镯子,她现在所有的家当都拿去开医馆了,哪还有什么钱给老妇人准备礼物。 白汐也不着急,在老夫人看来,准备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翌日,老夫人寿辰上,人人都展示着自己的礼物,一个比一个贵重,生怕自己被别人比下去。 白汐则出乎所有人意料端着一盅汤进来。 就在所有人不解的时候,白汐开口道,“祖母,这是孙女为您亲手熬制的补汤,听闻祖母近日头疼,孙女特地以葛根入药,相信定会有效。” 白汐自小被老夫人疼爱,不然也不会再不受宠的相府平安活这么大。 白汐手捧补汤,亲自端到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注意到白汐缠着纱布的手,心疼说道,“孩子有心了。” 满堂宾客被白汐的孝顺感动,纷纷夸赞。 一旁的白岚嫉妒的发狂,无论她做什么,哪怕只是一盅简单的补汤也会被人赞赏有加,而他精心准备的礼物却在角落里不曾被人注意到。 白岚自幼学医,对各种药材更是了如指掌,既然白汐先以药材博得彩头,那也让他在这上面摔惨。 白岚走到白汐面前,“既然大姐对药材如此熟悉,不若我们就来比比医术,也算是为祖母的寿辰添些彩头。” 听到白岚的提议,众人附和,“素问丞相府的两位小姐多才多艺,不知医术方面哪个会更甚一筹?” 白汐见状,不答应也得答应了,今日宾客众多,不出彩便出丑,白岚的心思还真阴毒,不过作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对付一个只看过几日医书的小丫头自然是不在话下。 “好啊!如何比?” 正文 第四章:一比成名 白岚脸上写满了不屑,好像已经胜券在握,“三局两胜,第一局,我们比药材,看谁识得的药材多算谁赢,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这第二局,我们比望,这第三局嘛,我们就比切。” 药材对于自幼学医的白岚来说自然容易,可白汐从未接触过医术,定会落得下风,这第二局第三局更会惨败,到时候不光是输赢的问题,定会颜面扫地。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白汐会退缩,不料白汐只吐出一个字,“好。” 比试开始,白岚命人将一味药放在白汐面前,静静的等待她出丑。 白汐拿起那味药材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伸出舌头尝了尝,“这味药名郁金,味辛,微苦,性寒,具有行气解郁,活血止痛,清心凉血之效,对女人来说可是个调养身子的好东西。” 白汐回头看向白岚,那张脸上呈现的不可置信让她很是脑子。 人群中不知哪里穿出声音,“只知道相府二小姐自幼学医,通晓医理,不料大小姐也如此厉害,相爷真是好福气。” 本是人们奉承白恒的一句话,在白岚看来,这就是在嘲讽她无能。 白岚脸色难看的很,可还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大姐果然厉害,二妹自然是比不过的,不过这只是第一局,还有两局。” 白汐回之一笑,“那就继续吧。” 人群中,一袭青色长袍的公子,饶有兴趣的注视着这一切。 第二局比“闻”,可是没有病人如何比? 白岚这一局先人一步,“闻诊,包括听声音和嗅气味两个方面。主要是听患者语言气息的高低、强弱、清浊、缓急……等变化,以分辨病情的虚实寒热。” 白岚这文绉绉的一番话,不禁给人留下一种才女的印象。 白岚随意走到一人身边,在其身上闻了闻,“王大人,最近可有咳嗽?” 王大人尴尬回应,“不错,近日起夜的次数也偶有增加。” 白岚微微一笑,“这是您近日体内湿气加重导致的。” 人群中不约而同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敬佩。 白岚满意的回头看着白汐,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白汐不以为然,“这二局算你赢,只是学习医术不就是为了治病,既然你看出了病因,那你可以告诉王大人如何治吗?” 王大人附和着点点头,期待的看着白岚。 白岚似乎料到白汐会来这么一手,“这是自然,以党参,甘草入药,调理几日便无大碍。” 白岚说着就要将刚写好的药方送给王大人,白汐一把接过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暗暗腹语,看来白岚也只会纸上谈兵。 “党参自然不错,只是二妹不知刚才有没有注意到王大人说近日起夜的次数也偶有增多,甘草搭配党参可以达到温中健脾的功效,可是这对于王大人根本就没用。” 白岚特地找了一味不常见的药材来考白汐,没想到白汐不光认得还说出了其药理特征,白岚只当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巧她了解过罢了,可是这一局白岚无论无何也不相信白汐真的懂医术。 白岚冷笑,“大姐以为如何?” “我以为,王大人可以搭配陈皮,山楂,对食少便溏,脾胃虚弱大有益处。” 白岚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汐,来不及反驳。 人群中一人拍着手掌走了出来,“果然厉害。” 白汐不认识此人,浅浅的回应以笑便没了下文。 老夫人笑得很开心,在京城这么多权贵的面前展示了一把相府风貌,让人们都知道这相府的两个小姐都不简单。 “我家两个小女儿献丑了,大家莫怪,快坐下吃饭吧。” 人们听到老夫人这么讲,纷纷坐下,享受着相府的美味佳肴。 白汐和白岚的位置挨着,吃饭间,白汐感受着左手边刀子般的目光,实在是无法下咽,趁人们敬酒期间偷偷溜了出来。 “小姐,我们这么溜出来被相爷发现了怎么办?” 青青惶恐的样子把白汐逗乐了。 “怕什么?发现再说呗,反正都出来了。” “大小姐。” 白汐闻声回头,这不是刚才鼓掌的那个公子吗?那双眼睛有神的很,只是身上青色的袍子为它减了不少色彩。 “你是?” 白汐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捂着嘴巴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公子被白汐这个样子逗笑了,“我叫萧浩尘,是萧家大公子。” 白汐点点头,“怪不得浑身写着不凡,原来是萧家的公子。” 萧浩尘倒是显得很谦虚,“人人都道萧家财大气粗,难不成大小姐也要被世俗的眼光所影响?” 白汐撇了撇嘴,“萧大公子谈吐不凡,为人谦和,我想应该不是旁人说的那样吧。” 萧浩尘微微一笑并没有回答。 白汐惦记着陌公子的事,随便编了个理由便回房了。 萧浩尘望着白汐的背影意犹未尽。 回到房中,白汐埋进堆成山医书里,希望能从书里找到些什么。 青青见自家主子一门心思的翻看医书不好打扰,倒了杯水便出去了。 白汐看着手上一沓一沓的书却没有一本有用的,苦恼至极。 又困又累的她竟抱着医书睡着了,睡梦中,她隐隐约约间看到了母亲冷云,冷云远远的望着她却没有说话。 手上的镯子幽幽的散发着绿光,这光对白汐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引力,似乎在召唤自己。 恍然间,手指感到刺痛,殷红的血珠流了出来,滴在镯子上。 就在白汐想要看看接下来的事情,突然眼前一白,白汐喘着粗气惊醒了。 白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摸了摸手上的镯子,直觉告诉她,这个梦一定预示着什么,这个镯子一定有蹊跷。 白汐咬破自己的手指,像梦境里那样,让血珠滴在镯子上。 突然间,四周的环境飞速的发生了变化,原本置办温馨的闺房不见了,白汐来到另外一个空间。 白汐惊奇的打量着这里,这个世界是洁白无暇的,只有一间房子,白汐缓缓走了过去。 正文 第五章:宫宴变故 推开门,里面没有任何金银珠宝,而是用不完的药材和医书。 白汐随意拿起一味药闻了闻,作为医生的她知道这种药材的价值有多高,而又有多难得。 查看一周,白汐发现这里的药材全都是难得的、珍贵药材,医书也不是普通的医书,上面记载了各种疑难杂症,恐怕就算是华佗看了也会目瞪口呆。 “天呐!这可比金银珠宝来的棒多了。” 白汐兴奋不已,“这样的话,治疗陌公子也就不在话下了。” “您好,很高兴为您服务。” 一个奇怪的声音突然响起,白汐惊吓中回头,可是没有看到人,“你是谁?” 白汐慢慢向声源靠近,还是没有发现人,只看到一个小箱子。 小箱子可爱的很,竟然让白汐抱着她。 白汐抱起来才发现,这个箱子很像现代的电脑,可以搜索药材和武器,最神奇的是可以把这些东西兑换出来。 白汐简直被这个镯子惊呆了,没有想到一个不起眼的镯子竟然这么神奇。 “你为什么不理我?” 小箱子委屈巴巴的问道。 白汐简直被她的声音萌化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可以叫我小未,我今年三百岁了,虽说我年纪小可我知道的还不少。” 白汐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三百岁还小?喂,你到底是干嘛的?” “我可以陪你聊天啊,还可以帮你解决问题,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都可以给你。” 白汐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你当真这么厉害?” “那是自然。”小未话语里透露着神气。 “对了,那里有一封信,应该是留给你的。” 这封信是母亲冷云留给白汐的,信中冷云告诉白汐,自己是鬼医风易的得意弟子,年轻的时候,一次偶然救下了还是穷书生的白恒,自此以后便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他,冷云为他安心做一个妻子,后来白恒高中,一步一步做上了丞相之位,也开始纳妾,渐渐冷落了冷云。 信中说这些东西都是留给白汐的,最后还特地嘱咐白汐,一定要小心皇宫里的人。 白汐细细回忆,母亲是在她五岁的时候突然离世,这不禁让白汐去想,或许母亲的死并不是偶然,暗算母亲的人也许就是皇宫的人。 三日后 白汐正在房中研究医书,青青突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大小姐,听说明日皇宫举行宴会。” 白汐换了个姿势继续看书,“那又如何?” 青青看自家小姐这幅样子不禁着急,“到时候京城王府的公子小姐基本都会去,大小姐若是能在这个时候崭露头角,不知会迷倒哪家的公子。” 白汐一书拍在青青那犯花痴的脑门上,“想什么呢?” 不过话说回来,她倒是不关心会不会被哪家公子看上,连着几日憋在房中研究医书,都快要发霉了,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放放风。 皇宫里的宴会果然非比寻常,各府小姐争相斗艳,白汐依旧是一身素色,把自己隐藏在人群里。 随意找个位子坐下,白汐发现小姐们的视线时不时往东面瞟,白汐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一男子有着一张绝世冷面,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连身为女子的白汐都有些自愧不如。 虽是第一次参加皇宫宴会,白汐从其身边下人的衣着也可以判断出,那人应该是个王爷。 察觉到自家小姐的视线在一处不肯挪开,青青附在耳边低声说道,“大小姐,那位是上官墨,墨王爷,人们都叫他冷面王爷。” “冷面王爷?” “不错,因为他平日里很少露面,而且从来没人见他笑过,因此人们私下称他为冷面王爷。” 白汐赞赏的看着青青,“不错嘛。” 青青羞涩的低下头,“想着第一次来皇宫,奴婢提前做了功课。” 白汐的视线再次回到上官墨身上,奇怪的是,那人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的感觉。 突然上官墨看向白汐,四目相对间,白汐突然有种触电般的感觉,慌乱间挪开眼神。 萧浩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自顾自的坐在白汐身边。 “萧大公子?” “大小姐一个人多无聊,不若让我来给你增添些乐趣。” 宴会恰巧开始,白汐没空理会自恋的萧浩尘,回头欣赏皇宫里的歌舞,舞女们各个展示着纤细的腰身,若不是出身下贱,论模样,哪个都不比这里的小姐差。 突然太后捂着肚子痛的说不出话,皇后急忙喊停,命舞女们下去,传太医为太后诊治,可是太后只是指着肚子说痛,太医查看一番找不到病因,急的团团转。 太后疼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精通医术的皇后在这一刻也顾不上身份,俯身为太后查看,可也束手无策。 白汐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不若让我来瞧瞧?” 皇后一脸鄙夷,“你?” “小女乃白恒之女白汐。” 皇后一听是丞相的女儿,态度有所缓和,“原来是丞相千金,听闻你略懂医术,不过连御医和我都没办法,你确定你可以?” “皇后不若让小女一试。” 皇后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身为国内外知名的外科医生,白汐有着丰富的临床经验,只是略微查探便断定这是阑尾炎。 可是古人怎么会明白什么是阑尾炎? “我需要做手术。” “手术?” 白汐长话短说,“太后体内的一个器官发炎了,要马上切除。” 皇后几乎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行!” 白汐简直没办法和古板交流,可是急的又没办法,“那就让太后这么疼着?” 皇后振振有词,“太后乃千金之躯,别说切除一个器官,就算是受点损伤都是我国的一大损失。” “可现在这就是最好的办法,难道你忍心看太后这么难受吗?” “不光是我,我想大家都这么认为。” 皇后看着下面的公子小姐们,不知哪个马屁精率先说道,“不错,太后乃千金之躯,万不可损伤。” 正文 第六章:你可之罪 就在白汐急的没话说的时候,上官墨突然开口,“皇后娘娘,臣弟以为可以一试。” 上官墨一开口,人们都安静了,早知道上官墨平日里很少露面,说话更是鲜有,可是说出来的话必定管用。 果然皇后无话可说,任白汐去了。 白汐感激的看了一眼上官墨,“我需要剪刀和热水。” 由于手术场面太过血腥,白汐命人将太后抬入房中才开始做手术,只留了青青给她打下手。 白汐从腰际掏出一支麻醉剂,自言自语道,“还好穿越的时候带着它一起来的。” 白汐先为太后打了麻醉剂,随后用剪刀划开肚子,将发炎的阑尾炎切除。 一个时辰后,白汐从房中出来,皇后一行人一直侯在门口,“手术进行的很成功,太后已无大碍。” 皇后冲进房中小心翼翼的问道,“母后感觉怎么样?” 太后摸了摸肚子,“不疼了,感觉好多了。” 太后对白汐赞赏有加,至此京城人人都知道丞相府家的大小姐不光有些绝世容颜而且还医术高明。 可是皇上知道了却大发雷霆。 “大胆白汐,你可知罪?” 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每个字都在在的显示出声音主人的震怒。 白汐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眉头微蹙,心中对这古代毫无人权的跪拜礼腹诽不已。 只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 她微微抬头,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那高坐在御阶之上,身着明黄色服饰的中年男子,面色不变,不卑不亢的道。 “回禀皇上,小女子不知。” 白汐挺直的脊背,无声的诉说着自己的骨气。 皇帝上官宇闻言,眉头紧皱,锐利的眸中满是煞气,声音更加低沉,斥道,“放肆!你胆大包天,竟敢对太后下刀子,伤及太后凤体,若是太后有个什么,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白汐面不改色,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这隔着千年的代沟,想要解释清楚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了。 她只能淡淡的道,“皇上,小女并不是对太后下刀子,这是手术,是治疗疾病的一种方式。臣女遵守医德,治病救人,问心无愧。” 她语气虽然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但是,却让人觉得她胸有成竹,就连盛怒中的上官宇也不由得有些迟疑起来。 难道,这从人身体里割下来那么一块肉也是治病的方法,他对医理一窍不通,别是冤枉了人? 心中有所疑虑,上官宇不由得看向了皇后,迟疑的问道,“皇后,你精通医理,朕问你,母后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皇后精致的眉眼意有所指的看向跪在下方的白汐,面上浮现一抹为难之色,低声道。 “皇上,母后现在还昏迷不醒,高热不退,据臣妾所习医术来看,这是很危险的,若是母后继续高热下去,那恐怕就……” 说着,她将后面不祥的话咽了回去,眼睛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太医。 为太后诊治过的太医会意,纷纷上前跪倒在地。 “皇上,皇后所言有理,臣等均可以作证。” 闻言,上官宇心中的那点疑虑顿时烟消云散,他狠狠的一掌拍向桌子,怒声吼道。 “大胆白汐,分明是你心怀不轨,有意谋害太后,还敢在朕面前巧言狡辩,来人啊,把人给朕拖下去,严刑拷问,看是谁给你的胆子?” 一声令下,身披轻甲的御林军便应声向前,拖拽着白汐的两条胳膊就要押下去。 白汐心里咯噔一声,忍不住哀嚎一声,我命休矣。 难道她穿越来此,就是为了蒙冤而死?这让她如何甘心? 白汐心中不忿,就要开口喊冤。 皇后眸光一闪,对侍立在一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会意,眼明手快的将手帕塞到了白汐的嘴里,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匆匆回禀。 “启禀皇上,萧大公子求见。” 上官宇眉头微蹙,“萧浩尘?他来干什么?” 皇后看了一眼被押着的白汐,轻声道,“皇上,您看这……” 上官宇摆了摆手,示意御林军住手,扬声道,“宣。” 须臾后,萧浩尘快步走了进来,跪地行礼。 “微臣见过皇上。” 上官宇挥手示意他平身,有些奇怪的问道,“萧卿家可有什么事儿?” 萧浩尘面色不变,看了一眼形容有些狼狈的白汐,见她鬓发微乱,眸中划过一抹不悦,不动声色的道。 “启禀皇上,微臣正是为了白小姐一事而来。” 上官宇面色沉了下来,不悦的道,“你是来为她求情的?” “非也。”萧浩尘面上满是恭敬之色,有些担忧的道,“微臣请求皇上绕过白汐一命,可也是为了太后的凤体着想。” 皇后冷笑一声,精致的面容上满是嘲讽之意。 “你说的倒好听,如今,太后昏迷不醒高热不退,可都是拜这白汐所赐,你为她求情,还敢说是为了太后着想?” 萧浩尘毫无惧色,朗声道,“可是,经过白汐诊治,太后确实并未再有疼痛之感,如今事情还尚未有定论,处置她是否言之过早?况且,太后若是病情有了反复,皇后娘娘和诸位太医可有应对之策?” 皇后更多斥责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太医们也都缩了缩脖子,面面相觑,却是没有人敢应下这事儿。 若是太后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岂不是要掉脑袋? 萧浩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既然如此,皇上,您何不暂且信白汐一回,让她照顾太后康复一事,若是太后无法康复,再治罪也不迟啊。” 上官宇沉默半晌,没有说话,可是神情已经有了几分松动。 皇后察言观色,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可为,当即眼珠子一转,柔声道。 “皇上,萧公子此言有理。这等医治方法毕竟只有白汐一人会,其他大夫也插不上手,不如先将她安置在宫中,就近照顾母后如何?” 上官宇点点头,允了。 “就依皇后所言。” 正文 第七章:同门师姐 皇后轻笑一声,拾阶而下,亲自为白汐松绑。 “好孩子,委屈你了,刚才本宫心忧太后,一时着急,你别生气。”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了拍白汐的手。 白汐低眉垂眼,淡淡的道,“皇后言重了,臣女不敢。” 她转头看了看萧浩尘,面上带着感激之色,却是来不及和他道谢,便被人带了下去。 为太后诊治过后,她又被带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扫一眼素净的几乎没有任何摆设的房间,白汐冷笑一声,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将她软禁起来罢了。 只是,希望不要耽误了陌公子的病情。 不知怎么的,御宴上,那张令她浑身一颤的俊朗容颜有一次浮现眼前。 那人为何会让她有这样的感觉? “咯吱”一声,白汐猛地回过神来,就见皇后独自一人,款步走了进来。 “白汐,你还没有用饭吧,快来。” 白汐眨了眨眼睛,礼貌而疏远的道,“多谢皇后娘娘。” 对于这个反复无常的皇后,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皇后轻叹一声,神情柔和的打量着她。 “十几年没见,你也长这么大了,都成大姑娘了。师姐地下有知,也能放心了。” 白汐心中一惊,疑惑的道,“师姐?你认识我娘?” 原身的记忆中,可从来没有过这个皇后的任何记忆啊。 皇后点点头,面上带着几分感慨,几分唏嘘。 “看样子,你母亲果然没有和你说起过我。我和你娘是师姐妹,一同拜在师父风易门下,情同亲生姐妹。只是,后来我入了宫,宫中诡谲多变,防不胜防,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从未让人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没想到,师姐还是……她竟然那么早就去了……都是我不好……” 说着,皇后捏着衣袖,遮掩面上的泪痕。 白汐神情微动,“娘娘请节哀。” 皇后说的半遮半掩,难道说冷云的死和她有关? 皇后的话合情合理,可是,她心里总有种很怪异的违和感,因此并未多言,少说少错。 皇后擦了擦眼泪,笑道,“你看我,一想起以前来,就又忍不住了。可惜,师姐去的早,也没有给我留下什么东西做个念想,我就是想要睹物思人都没个着落。” 说着,她期盼渴求的看向了白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想必,你娘一定给你留了什么东西做念想,不知道能否给我看看,也让我稍稍有些慰藉。也能好好的跟师姐说说心里话。” 皇后指的是玉镯?冷云留下的东西,只有那只玉镯。 白汐心中一凛,冷云的那封信再次浮现在脑海中。 小心宫里的人?谁?皇后的敌人?亦或是皇后本人? 白汐心里思绪百转千回,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她面带几分悲伤之色,抬起袖子沾了沾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低声道。 “娘亲得了不治之症,我身为女儿,本应该衣不解带的侍奉在床前的,可是,娘亲在府里并不受宠,见娘亲病了,竟然没有人肯请大夫来为她看病,我为此跪在院中一整日直至昏迷,醒来后,娘亲便去了。” 说到这里,白汐声音颤抖的几乎无法成声,悲戚不已。 说起来,这倒不是她胡编乱造,原身的确是跪过一天以至于昏迷的,不过,那是为了求当时得宠的魏氏派人请外出公干的百恒回来见母亲最后一面而已。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各参几分才不容易让人识破嘛。 “都怪我身子不争气,竟然连娘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也不知道娘亲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我真是不孝啊——” 说到最后,白汐像是终于压抑不住了一般,低鸣一声,哭倒在座椅上,上半身伏在桌案上,双肩颤抖不已。 虽然没有半分哭泣的声音,但是光看这样子,便是一副悲伤至极,欲哭已无声的模样。 安锦荣眯了眯眼睛,眸中闪过一抹狐疑之色,饶是她自诩心机深沉,也没有看出面前这人有半分作假之意来。 半晌后,她才轻叹一声,素手拍了拍白汐的肩膀,带着安抚之意的轻声道,“师姐心地善良,一定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责怪你的,你别哭了。” 话音刚落,白汐便抬起头来,哽咽的道,“真的吗?娘亲真的不会怪我吗?” 安锦荣见她面上尚有泪痕,抽泣不已,心下那几分怀疑才尽数去了,面上却是更加的和蔼。 “真的,我和师姐情同姐妹,最是了解她了,若是她知道你如此伤心,一定会担忧不已的。你可莫再因此难过了,也好让你娘亲安心啊。” 白汐抬起袖子,颇有些粗鲁急切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直擦的脸颊有了红色,这才停了下来。 对上安锦荣的视线,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垂下头去,低低的道。 “抱歉,小女刚刚失态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看着她这幅小女儿家的姿态,安锦荣面色不变,好笑的道。 “你瞧瞧你,这么多礼做什么?我和你娘情同姐妹,自然也把你看做我的女儿的。你且安心。那白恒竟然如此欺侮你们母女,本宫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不要害怕。” 哦?这是示意她,有我给你撑腰,别害怕,回去可劲儿闹腾的意思? 白汐低垂着头颅,面上闪过一抹嘲讽之色,看来,皇后是相信她之前说的话了,认为是丞相府的人昧了原身母亲冷云的遗物。 这是要借她的手,把东西找回来?白汐心底冷笑一声,面上却是分毫不露。 她猛地抬起头来,顿时眼睛一亮,面上浮现明显的喜色,声音都提高了几分,道。 “真的吗?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面色和蔼的和她聊了几句家长里短,这才露出了几分疲惫之色。 白汐见状,连忙很有眼色的结束了这场感情联络,恭敬的送走了安锦荣。 看着安锦荣离开的背影,白汐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意。 正文 第八章:谁的功劳 坤宁宫 安锦荣猛地将茶杯摔在了地上,怒声吼道。 “混账!你是想要烫死本宫不成?” 滚烫的茶水溅了旁边奉茶的小宫女一身,碎裂的瓷片飞溅,划过她的面颊带来一丝鲜红,那小宫女却也不敢擦拭,只能慌慌张张的跪地求饶。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小宫女额头磕的碰碰直响,眼泪流了满脸。 “吵死了!还不赶紧给本宫拖出去!”安锦荣捏了捏额角,不耐烦的吼道。 两个太监连忙上前,将那还在求饶的小宫女拖了出去,那求饶的哀嚎声一路远去,让听到的宫人都缩了缩脖子,做事更加的小心翼翼。 要是惹恼了皇后娘娘,他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珍荣挥退了宫殿里的宫人,走到安锦荣身边,轻柔的为她按压着太阳穴,见安锦荣面色稍霁,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娘娘,那白小姐是冷云唯一的亲生女儿,若是有什么重要东西,冷云定然是会留给她的,您为何不派人严加审问呢?” 安锦荣看了一眼这个自幼便跟在自己身边,还随她一起进宫的丫鬟,叹了口气,道。 “那白汐虽然医术不错,但是,我看她也不过是一个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小丫头罢了,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会是装的,更何况她才刚刚治好了太后的病,本宫若是贸然对她出手,怕是太后也会出来干涉的。” 说到这里,安锦荣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冷冷的道,“让人到丞相府里好好查一查,看那东西如今在何处?哼!敢拿本宫的东西?不知死活!” 那珍荣却是还有些疑虑,担忧的道,“可是,那丞相府的人应该并不知道冷云的底细,怎么可能会事先设计,夺取她的遗物呢?” 安锦荣沉默了一下,才接着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惦记着那东西,也无法保证丞相府的人不认识此物的珍贵……”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沉吟了半晌,才继续交代道。 “说不定丞相府的人还真的有深藏不露的。吩咐下去,暗中查探,千万别露了马脚。白汐那边……” 说着,安锦荣的声音渐渐的沉了下去,低不可闻。 丞相府的大小姐手段惊人,公然对太后凤体动刀子,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吸引了各路人的眼球,时刻关注着此事的进展。 身为当事人,白汐却是一点都不焦躁,每日里除了为太后看诊,按照太后的恢复情况修改方子,便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各种游记杂技。 因为她现在还是处于取保候审的观察时期,并不能自由行动,可是有了皇后这层虚情假意的关怀,白汐倒是可以让人带些有趣的书本来阅读。 也是因此,她才有耐心隔三差五的和安锦荣虚情假意一番,尽管每次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 直到这日,白汐安静悠闲的日子被一个消息给打破了。 安锦荣恭敬的侍立在床榻边,亲自扶着太后下了床,便有宫女轻手轻脚的为太后穿衣服、净面、梳妆。 “母后,您身体刚刚好一些,还是多休息几日吧。” 安锦荣把一朵开的正好的牡丹花簪在了太后的发髻中,一边轻声细语的劝告着。 太后扫一眼她面上的担忧之色,摇了摇头,轻声道,“哀家觉得身体好多了,也精神多了,这些日子在床上躺的够多了,再不起来走走,哀家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可就要生锈了。” 太后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的确是一副好的不能再好的样子。 安锦荣暗暗咬牙,眸中划过一抹不悦,面上却是浮现一抹欣慰的笑容,轻声道。 “那倒是儿臣多虑了。母后您身体好便是一切都好了,儿臣也放心了。” 说着,安锦荣面上闪过一抹困意,她连忙眨了眨眼睛,勉强打起精神。 太后正对镜自揽,从镜中看到她这样,连忙转身,有些惊讶的道。 “皇后这是怎么了?怎么瞧着比哀家这个老婆子还要精神差些?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珍荣扶着安锦荣,闻言,有些担忧的道,“回禀太后娘娘,这些日子,皇后为了太后的病情,急的食不下咽夜不安枕,每日里就是想着如何救治太后娘娘,这才劳累过度,如今,太后终于大好了,娘娘这才……” 这话里话外,句句都在说皇后为了救治太后费了多少工夫和心思,意思无非是为安锦荣表功。 可她话还未说完,安锦荣勉强定了定神,闻言呵斥道,“多嘴!” 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珍荣住了口,却还是有些不服气的道,“娘娘,您分明……” “还不住口!”安锦荣柳眉倒竖,怒斥一声。 珍荣这才低垂着头,不敢再说一个字。 安锦荣这才转身,有些惭愧的道,“母后,珍荣无状,都是儿臣御下无方,还请母后恕罪。” 太后面上的表情淡了许多,闻言,她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啜了一口,并未言语。 安锦荣心头一跳,有些不安,试探的道,“母后?” 太后缓缓放下茶杯,面上重又浮现了一抹笑容,淡淡的道,“皇后说的不错,哀家能够起死回生,还真是不能忘了医治之人。” 安锦荣刚刚提起的心缓缓的落了地,刚要说句‘这都是儿臣应该做的’谦虚一番,话还未出口,却听到了太后的后半句话,刚刚落地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 太后抬了抬手,笑眯眯的吩咐道,“来人,去把哀家的救命恩人——白小姐,给请过来,哀家要见见她。” “是!”宫女连忙领命而去。 安锦荣心中一急,向前一步,道,“母后,您的病是儿臣全权诊治的,您若是还有什么疑问,可以来问儿臣的。” “嗯?”太后语调微扬,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道,“皇后的意思是说,哀家的病,皇后是可以医治的?” “是!”安锦荣连忙应声,若是真的把白汐叫了过来,在太后面前露了脸,就更来不及了。 正文 第九章:收做义女 太后轻笑出声,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皇后的意思莫不是在说,原本哀家发病的时候,你是有办法救治哀家的,可是你却并没有这么做?若不是白汐自告奋勇出手了,那哀家如今还说不准是个什么情况,对不对?” 安锦荣猛地一惊,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的冷汗渗了出来,焦急的道。 “不!母后,儿臣不敢!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嗯?那皇后是什么意思?哀家到时要洗耳恭听了!”太后面色稍缓,话说的客气,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眼中并没有什么笑意。 安锦荣咬了咬牙,知道事不可为,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担忧的道。 “儿臣的意思是说,母后能够安康,白小姐应居首功。儿臣也为白小姐高兴呢。只是,担心白小姐这些日子紧张忙碌,想要让她多休息休息,不忍心打扰她罢了。” “如此说来,倒是哀家思虑不周了。”太后没什么情绪的叹了一声。 “这是在做什么呢?”一声带着威严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参见皇上。”宫中众人连忙下拜。 上官宇走了进来,看着这幅场面,有些不解。 安锦荣看了一眼太后,唯恐她在皇上面前说些什么,连忙抢着答道。 “没什么。是臣妾看母后身体大好了,一时高兴,给母后磕头请安罢了。” 她心中笃定,有了这个台阶儿,太后必不会为了这样的小事儿在皇帝面前拆穿她的。 果然,此言一出,上官宇面上浮现一抹满意之色,亲自上前扶了她起来,表情微暖,道,“你有心了。” 太后也果然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道,“皇帝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上官宇转头看向身后,笑道,“儿臣也是得知母后大好了,特来看望,也好见见治好母后的大功之臣啊。” 此时白汐已到,见状,连忙上前,一一行了礼,便站在一边。 少说少错,沉默是金。 太后看了过来,只一眼,她便猛地睁大了眼睛,手一颤,茶杯便落了地,发出一声轻响,惊醒了众人。 白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弄得怔住了,心底暗暗提高了警惕。 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冷云遗书里说的宫里的人,也和这太后有关? 上官宇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的道,“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冷静了下来,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我只是一时不小心,手滑了。” 闻言,上官宇面上的担忧之色却是没有丝毫减少。 可是,这会儿,太后的注意力却是没有分给他一丝一毫,她定定的看着白汐,招了招手,轻声道。 “好孩子,你过来,哀家好好看看你。” 白汐抿了抿唇,依言走了过去,行礼道,“臣女见过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她刚要下拜,就被一双保养得宜的素手给拉住了,她微微一愣,抬头便对上了太后那带着笑意的脸。 太后面色柔和,眼睛上下打量着白汐,轻声道。 “你叫白汐?今年芳龄多少?” 白汐心下不解,不知道太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答道。 “臣女白汐,今年刚满十六岁。” 她心下警惕着,时刻准备着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前世看过的各种宫廷剧在脑海中迅速的回放。 可是,半晌,白汐都没有听到太后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去,却正撞入了太后柔和的眼神里。 白汐不由得愣住了,太后面色柔和,眼神悠远又带着温柔,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一般。 没错,太后是在透过她在看什么人,而且,这人绝对是对于太后来说,意义非同寻常之人。 “太后娘娘?”白汐眨了眨眼睛,轻呼一声。 太后猛地醒了过来一般,眼神重又落在了白汐的身上,笑容更加和蔼,突然道。 “白汐啊,哀家有意收你为义女,你意下如何?” 她虽然说得是问句,可是那预期中期却是没有丝毫询问之意,分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了。 上官宇面上满是惊讶之色,明显是没有预料到太后会如此做,他扫了白汐一眼,劝道。 “母后,白汐父母尚在,您将她收为义女,怕是不妥吧?” 孝道大于天,若是父母尚在,却在他人膝下承欢,这的确是不怎么好。 太后闻言,却是面露不悦之色,道,“若是哀家没记错的话,白恒的发妻早已去世了,如今那个继室原本不过是个妾室扶正的,上不得台面,哪里算得上什么嫡母?” 白汐闻言一惊,太后一直病着,没想到,竟然已经把她家的事情查的这么清楚了。 果然,能在整个后宫里脱颖而出,最后坐上皇太后之位的人的确是不简单。 上官宇眉头皱的死紧,为难的道,“母后,那魏氏虽说是原是妾室,但到底是扶正了的,也算得上是正经的白夫人了……” “哼!”太后冷哼一声,打断了上官宇的话,面色不悦,“妾就是妾,没规矩!哀家就是看着白汐就喜欢,就是想让她陪着哀家,如何?” 这话说的就有点霸道了。 上官宇只觉得为难,颇有些头疼的看向了安锦荣。 安锦荣接到了他的示意,轻笑一声,道,“母后,您想让白汐陪着,这没什么,只是……” 说到这里,她便停了下来,似是有所疑虑。 太后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只是什么?” 安锦荣知道她这是还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呢,连忙赔了个笑脸,轻声道,“只是,这女儿嘛,总有一天是要出嫁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哪里还能整天陪在您身边呢?” 太后闻言,面色稍稍松动了些,沉吟道,“这倒也是。” 上官宇给了安锦荣一个赞赏的眼神。 安锦荣登时欣喜,再接再厉的道,“可不是嘛。如今白汐已经十六了,正是说亲的时候,说不得马上就要嫁人了,您就是认了她做女儿,也陪不了您几天了。” 正文 第十章:赐婚 太后闻言,转头看向白汐,问道,“白汐,你可有中意的男子?” 白汐佯作娇羞的样子,垂头低声答道,“回禀太后,臣女没有。” 其实,这话问也白问,依着这个时代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规矩,自由恋爱?那几乎是不害臊的代名词,哪里能真的说出来? 不过,她倒是对当太后的义女没什么抵触心理,丞相府那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有了这层身份其实还是有些好处的。 想到这里,白汐又不好意思的加了一句,“臣女还想多陪伴父母几年,不想嫁人。” 她在父母两字上咬重了一些,暗示自己的心意,当然,这话是闺阁女子常会说的话,倒是也没有出格之处。 上官宇闻言,不悦的道,“胡说什么?女子哪里有不嫁人的?” 白汐像是被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不再多言。 太后皱了皱眉头,看向上官宇,不满的道,“你吓唬她干什么?” “我……”上官宇只觉得头疼。 安锦荣连忙打圆场,道,“皇上说的对。白汐你呀,说的都是孩子气的话。等你嫁了人,就不会这么想了。” 她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还眼含情意的看了上官宇一眼,刷足了皇帝的好感。 白汐在心里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后宫的女人果然都不是省油的灯,演技杠杠的。 出乎意料的是,太后居然也赞同的点了点头,拍了拍白汐的手,道。 “皇后说的对。女子哪里能不嫁人呢?哀家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太后这是表明放弃了收白汐为义女的想法了。 白汐心里倒是没什么失望的感觉,反正后宫的水太深了,还是不要轻易涉足的好。 上官宇和安锦荣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口气还没松完,太后就语出惊人,宛如平地一声雷,炸的众人言语不能。 “传哀家懿旨,丞相嫡出大小姐,德容俱佳,正逢花期,与墨王爷上官墨乃是佳配,特此赐婚于二人。” 皇后猛地跳了起来,惊叫失声,“母后,万万不可啊!” 太后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一把将白汐拉了过来,满脸喜色的上下打量着,高兴的道。“如此一来,白汐你就成了哀家的儿媳妇了,晨昏定省皆不可少,你可记住了?” 嘴上说的是规矩,可是在场的人都明白,太后这是想着法子的想要每天都看到白汐呢。 白汐这会儿早已经让这个‘喜讯’给炸蒙了,听到太后的话,她也没能相出该怎么拒绝这门婚事。 拒绝?当然要拒绝了!她可不想像这个时代的人一样,真的盲婚哑嫁,那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啊。 可是,对上太后的眼神,白汐顿时清醒了过来。 太后并没有询问她的意思,似是毫不担心她会拒绝。 白汐突然明白了,在这里此时此刻,她是根本没有权利反驳太后的意思的,只能强忍着不愿,应了下来。 “臣女领旨,多谢太后恩典!” “母后,这万万不可啊!” 安锦荣闻言,花容失色的跳了起来,惊声呼喊道。 太后满脸的笑容登时便敛了下去,怒视着安锦荣,冷冷的道,“怎么?皇后你对哀家的懿旨有什么不满不成?” 安锦荣面上带着焦急之色,跪了下来,急急地道。 “儿臣不敢!可是,前些日子,咱们不是已经开始为墨王爷选妃了吗?当时母后还曾说过,安乐侯家的嫡女安裴裴优雅大方,是当王妃不错的人选呢。” “安乐侯的嫡女?”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言的上官宇这时挑了挑眉头,惊讶的问道。 安锦荣连忙看了过去,解释道,“是啊。那女子皇上您也曾见过的,还夸赞过几句呢。” “哦,是她啊。朕记得安裴裴是皇后的亲生外甥女呢。”上官宇恍然大悟的喃喃道,却是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眼睛看向了太后。 太后眉头微蹙,看了白汐一眼,犹豫了一下,便道,“这有什么的。她可以是当王妃的人选,但皇上也不止一个兄弟,再选合适的赐婚不就是了?” 安锦荣闻言,膝行了几步,更加着急的道。 “母后,一女不事二夫。安裴裴从小被教育的极好,对清白名声一向极为看重。若是知道夫君换了人选,她岂不是要羞愧自尽了?” 说着,安锦荣便拜倒在地,哀求道。 “母后,儿臣就这么一个嫡亲的姐姐,姐姐膝下唯此一女,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还请母后怜惜。” 白汐有些傻眼的看着面前这一幕幕闹剧,心里也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她可是比谁都希望太后改变主意的,她才不要嫁给一个陌生人!包办婚姻要不得! 皇后娘娘要加油啊! “这……” 看着一向端庄的皇后哭成这样,太后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了。 “若是墨儿真的中意那安裴裴,哀家自然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的,让墨儿纳了她也就是了。” 皇后闻言,面上浮现一抹喜色,刚要谢恩,就听到太后接着道。 “只是,墨儿他愿意吗?” 隔天 “臣弟不愿……”对着坐在御案后面的上官宇,上官墨面无表情的拒绝道。 上官宇眯了眯眼睛,面上却仍是挂着亲切的笑容,好笑的道。 “母后,墨王天生对男女之事就不感兴趣,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是,那安裴裴朕也是见过的,的确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一个,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上官墨腰背挺直,幽深的眸子并没有因为这话而有半分波动,淡淡的道。 “臣弟对安家小姐并无情意,皇上不必多言。” 上官宇沉默了半晌,眸中却是闪过一抹满意之色,才接着道,“那也好。丞相家的嫡长女白汐也是个温柔贤淑的女子,她来做王妃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朕这就……” 上官墨眉头微蹙,有些不悦的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微扬的道。 “皇上,臣弟的意思是,这两个人,臣弟都不愿意娶!臣弟现下还没有婚娶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