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男女混合双打
夙月是被人一脚踹醒的。
耳边女人聒噪的声音喳喳叫着:“你怎么还不死!”
这一脚好巧不巧踹在她脖颈侧面的筋上,连着她整个脑袋都传来一阵剧痛,落枕了似的没法转头,牙却是狠狠咬了咬。
奶奶的,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往她身上踹?
她扫清剧痛带来的黑影,睁开眼往一旁看去。
段姚聒噪的声音再一次紧跟着响起。
“别以为你到了黄玄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以前禹王是真的爱你?别做梦了!要不是看你将军府还有可用之处,谁稀罕看你一眼啊!”
“现在老天爷看不下去你们将军府作威作福,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小辈的就剩下你和你那连儿子也没生出来的姐姐,连个儿子也没有,也不拿捏拿捏自己几斤几两?”
“略施小计你就巴巴的跑到这来,妄想抓妖兽给禹王讨他欢心?哈哈结果怎样!?玄根被人刺穿废掉,唯一一个拿出手的优点也没了,你可真可怜!”
女人说的口沫横飞,语气里尽是得意。
说完还回头看向后方的男人,含情脉脉:“禹,王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我。”
欧阳禹始终站在距离这里五米远的地方。
俊朗的脸上,除了对地上躺着的女人深深地鄙夷和厌恶外,没有多余的情绪,闻言,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凌森修行者众多,解了气就抓紧走,免得被人看了,落人口舌。”
他扫了眼四周,见二人的行径并没有被外人发现,抓紧提步走。
段姚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看着欧阳禹离开的背影,准备跟上去。
回头看一眼地上的夙月,又好像不解气似的,伸出脚朝着夙月的脸踢来,脸上尽是阴狠:“你个贱人,我踢死你!”
躺这里这么一会儿,也算是恢复了点力气,至少脖子已经没那么疼,好歹能动了。
听这话,夙月神色一凛。
这还没完没了了?
盯着对方递过来的脚,夙月一点也没客气,一把捏住她的脚腕,在对方诧异瞪眼的那一刻,使劲朝着另一面摔去。
噗通——
她摔了个四仰八叉头昏眼花,张嘴正要叫骂,夙月却已经翻身骑在她身上,对着她就是一套伏虎霸王拳!
夙月到底是大将军之女,又从小飞扬跋扈打架斗殴上树爬|墙,拳头自是无比的硬,段姚被她打的连痛呼的力气都没了。
直到感觉打得差不多,夙月才收起拳头。
垂眸一看,发现这人好像不认识。
她又火了。
不认识还敢踹我?
接着,又是一通好打。
前面走出去一段距离的欧阳禹,一直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段姚栽过去的脖颈和闭上的眼睛,他脸上一片狰狞:“夙月,你快点给本王住手!”
夙月收手,站起来看过去。
她指了指段姚:“你们俩一起的?”
这般语气,以往也听过。
欧阳禹浑以为这一次夙月又是在吃飞醋,板着脸冷声道:“明知如此,你还敢对她下手?我对你没有感情,你何必因此而为难姚姚?”
什么乱七八糟的?
有病!
“你大爷的,我不光对她下手,还想对你下手呢!”
夙月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往欧阳禹脑袋上丢去。
他偏头躲开,眸光里的怒火几乎将他眼眶灼红,危险的眯起眼:“你连我都敢打?你给我仔细看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夙月打段姚,无非是妒忌他对段姚好,情理之中。
但是对他,夙月肯定下不了手。
夙月看智障似的看着他:“不敢!?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姑奶奶我还真就没有不敢打的人!”
说着,她便朝着欧阳禹打了过去。
欧阳禹双眼一眯,蔓延在心底的难以置信紧接着便被滔天的怒火焚烧的一干二净,故作潇洒的转身避开,谁料夙月忽然窜到另一侧,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第一卷 第2章 玄灵大陆
羞愤难忍!
他堂堂禹王,何时被人踹过屁股?
绿玄的光笼罩在周身,他向夙月打去,似是想要置她于死地,成竹在胸,他得意地勾起唇,眼底狠意遍布。
可谁知,夙月居然躲过去了!
他诧异地一偏头朝着夙月看去,便迎来了夙月一记上勾拳!
得手以后,夙月乘胜追击,搂住欧阳禹的脖子,提起膝盖对着他的肚子连连撞击了几下,随后,夙月快速退后到几米之外。
欧阳禹狼狈的呕吐起来。
夙月看得直恶心,趁机拿起一块板砖大小的石头,扔出去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欧阳禹白眼一翻,不可置信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地上躺着的鼻青脸肿满身狼狈的一男一女,夙月感觉稍微解了气,扭头准备走,身体的力量却好似瞬间被清空。
身子一软,她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远处。
手拿着弓箭观望的黑衣人忽然看到禹王被一板砖打倒了,顿时瞳孔一缩,眯起眼拉开弓,准备将夙月一箭穿心。
倏然间,那一处居然有红光一闪!
黑衣人被晃得眼前一黑,再一看,还哪有了夙月的影子?
揉揉眼:“怎么回事?见鬼了?”
……
夙月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处闺房中,晨曦的光从窗子斜斜射进来,晃得她眼睛一阵刺痛。
沉睡时,有一缕陌生的记忆,涌入了她的脑海。
夙月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光,一时间愣住了。
她真死了。
刚才被一脚踹过来,醒的理所当然,她误以为又到了新的一天。
再加上她之前死的时候,正是穿着一身古代COS服,睁开眼看到奇装异服的两人,自是没多疑惑什么,也便忘了她已经死掉了的事实。
而吸收着这一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后,夙月十分郁闷。
夙月,玄凌大陆,西琼国,镇国大将军之女。
天赋异禀,身份尊贵,小小年纪修炼到黄玄,已经将所有同龄人都碾压了下去,在众多王公贵族中脱颖而出,将来成为首屈一指的紫玄高手,也不无可能。
其父和先皇情如兄弟,小叔们年轻有为,是父亲的左膀右臂,姐姐又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她自然在整个西琼国横着走都没人敢拦着。
并且,由于本家这般身份实力。
争夺皇位的大皇子欧阳禹,当今禹王,自然而然,整日的跑过来巴结夙月,跟在她身后说尽了花言巧语。
夙月不经诱|惑,更何况禹王长相俊美,在整个皇都都是数一数二的容貌,自然沦陷了一颗心。
再有他明示暗示透露出来的渴望。
天材地宝绫罗绸缎。
凡是自己有的,都巴不得全都送给欧阳禹,讨他欢心。
但……
三个月前,东翰国派兵入侵,父亲举家带兵抵抗。
死了一个小叔夙肖,父亲也遭受重创,半个月才醒来,而另外一个小叔夙和更是头部以下瘫痪,成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本家已经没了可以张扬炫耀的资本,夙月却不以为意。
从小骄奢自大惯了,以往花言巧语的欧阳禹今日忽然带着段姚而来,她除了吃醋生气以外,都没察觉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段姚出言挑衅。
她二话没说便去了凌森,非要证明一番她比段姚强不可。
却正巧落入了圈套里面。
进入凌森没一会儿,迎面一支箭戳在她小腹,玄根就这么被毁,一身修为散尽。
紧接着,段姚和欧阳禹便从后面过来,两人合力,将夙月一顿毒打,到死……
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紧了。
她从叱咤风云保家卫国的特种兵,变成了这么一个废物?
还是个臭名昭著的废物?
她真想死回去。
但是以前的她已经死了,她要真想不开寻了死,可没有这一次这么好的运气,能再借着别人的身体活一次。
喉咙有点干,她叹了口气,拖着有点疲乏的身子下床去喝水,才走了两步,危机感猛然袭来,她太阳穴忽然突突一跳。
下一秒,一阵冷风袭来!
她猛地被一股力量重重推到了墙上。
冰冷的手,死死地捏住她的喉咙……
第一卷 第3章 灵魂羁绊
呼吸有些困难,她用力攀上对方的手试图拉开,艰难地睁开眼看了过去。
那是个男人。
此人身材高大,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伴随着男人席卷而来的强大压迫感,让人心头一窒,对方和她不过咫尺之距,近到呼吸都清晰地洒在她脸上。
他背着光,身后的光芒刺眼,展露在夙月眼底的容颜不算清晰,却偏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异感,俊美得不似人间。
像个妖精。
夙月毫不怀疑,眼前这人分分钟可以掐断了自己的脖子。
“你是什么人?”
沉殇沉沉的嗓音响起,带着几分沙哑的磁性,像是尘封许久的陈酿,格外令人沉醉,眼底却染着几分诧异。
他感觉自己,也被人捏着脖子。
“嗯……”
夙月被捏着脖子艰难的出声,伸手指了指对方的手,示意自己无法开口说话,让他松开。
沉殇照做。
同时,也惊异的发现,自己脖子上的桎梏感,也在他松开手那一刻紧随着消失了,眉峰逐渐隆起,漆黑的眼底染上一丝复杂。
呼——
面前忽的一阵疾风而过!
没有了威胁的夙月眼中皆是防备,找准了沉殇身上最为脆弱的部位袭去,沉殇冷漠瞥了她一眼,伸手利落的和她过起招来。
夙月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一点便宜没捞到。
但沉殇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
夙月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半分,但他打在夙月身上的力量,痛感却也同样传递到他身上的同一处,他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伸手一捞,他抓住了夙月的手腕,令她动弹不得。
夙月心中惊慌。
两人力量悬殊,挣扎了几次无果,看向对方:“素不相识的,你打我干什么?难道一百年前,咱俩是仇家,你回来报仇?”
“我已作古千年。”
“我刨你坟了?”
沉殇默然。
正常来说,他进入到人的身体里,对方的任何状况都不会对他产生影响,但……
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现在看来……
杀死夙月,不可能了。
至少在他恢复力量,脱离这具身体之前,是不可能了。
瞳孔染上几分冷沉,他忽然松开了夙月,自顾自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了下去。
默然扫了一眼她,道:“虽然你玄灵被废,但是你灵魂带来的自然之力,却是个好东西,若是加以利用,将来成为一名炼兽师,也不无可能。”
“啊?”
沉殇有点不耐烦。
“如果不是你的灵魂从天而降砸下,我早已重塑肉身,现在和你灵魂共存,又力量散尽,必须要待在你的灵海心湖中蕴养,但你若太过于废物,致使我没有恢复力量的契机……”
他看着夙月,眼神中皆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两人的灵魂在同一具身体里,只不过夙月是人魂,掌控了身体主导权,而他是妖魂,只能寄居在心湖中。
这具身体的痛感,也就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并且,杀了夙月,他也会彻底消失。
但,哪怕是魂魄俱损,他也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苟存于世。
实际在凌森时,他便想杀了夙月。
只是当时灵魂被重创,力量不足,仅仅探测出周围有人,却不知道对方是何身份,身手如何。
他仍然活着的消息,万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所以,便运行力量,带动着夙月的身体,来到了这具身体记忆中的安身之所,但却也让他力量散尽,陷入沉睡。
夙月看着他,心中的震惊多于对着男人的忌惮。
手动了动,试探性的问:“所以说,我的灵魂突破次元来到这里的时候,刚好砸到你了?把你也砸到这身体里来了?”
沉殇没动,杀气却氤氲了起来。
逆光中,唯独那双眼绽放着寒光。
夙月抓紧闭了嘴,转移话题:“你说的自然之力……”
沉殇轻描淡写的扫了她一眼。
太阳刺目,让人看不出他的神色。
“你的自然力量来自于灵魂,并非这具身体,所以要想获得这力量,需要将自然之力觉醒,但我现在力量不足。”
“怎么帮你恢复力量?”
“和妖兽打斗,吸收妖兽战斗时散发的妖力,化为己用。”
夙月低头想了想。
妖兽,只有在凌森里面才有。
当即点头道:“我把身子养好,就到凌森里面去帮你恢复力量。”
沉殇看了看她,没再说话。
身子化作一团虚无,钻入到了她的身体之中。
看着凭空消失的人,夙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干的不行了,倒了一杯水才刚喝下去,门就被敲响。
“小姐,禹王和段家二小姐来了……”
第一卷 第4章 不速之客
夙月来到将军府大厅的时候,欧阳禹,段姚,和大将军夙违正坐在一起品茶。
这是夙月第一次见到记忆当中原主的父亲。
他身姿健壮却不显魁梧,大刀阔斧的坐在主位上,由于常年驰骋沙场,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似乎将旁边的欧阳禹都生生压下去一大截儿。
视线偏离,看向两位客人。
欧阳禹穿着一身墨色缎袍,眉目俊朗,一如既往的,始终摆着那张死人脸,脸上的淤青若是不仔细当真看不出来,只不过后脑那个大包,似是没那么容易消除。
段姚今日摒弃了以往的穿衣风格,像是为了迎合欧阳禹这一身黑似的,特意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此刻配上她脸颊两缕垂下来遮挡脸部肿胀的长发,倒有几分病娇白莲,小鸟依人的姿态。
就是嘴角有些发紫。
因此,她总是拿起小帕子娇笑,含羞带怯的试图掩盖住。
夙月勾起一丝笑,径直走进去,招呼都没打便大摇大摆的坐到了段姚对面的位子上。
夙月此般无礼,让欧阳禹眼神里的不屑和厌恶更甚,轻轻哼了一声。
倘若不是段姚缠着要过来示威泄愤,他也正需要如日中天的丞相一家人的支持争夺皇位,哪里会这般纵容段姚无理取闹?
况且……
他的眼神染上了几分探究,微不可察的扫了眼夙月。
之前夙月的举止太过于反常。
以往忤逆他都不敢,那一日却一反常态把他一顿毒打。
他此来之二,便是想要一探究竟,也想要根据段姚准备要说的话,探探夙月的反应。
保不准,她就是在用妃嫔惯用的把戏,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呢?
欧阳禹的小动作很难察觉,房间内除却夙月本人以外,无人察觉。
而见正主来了,段姚眼神中划过一丝阴狠和得意。
拿着手帕掩着嘴道:“月儿你终于来了,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
夙月挑眉:“我有让你们等?”
段姚被噎的脸色有点发红。
但想到此行目的,不由得重新笑了笑。
看着夙月的眼神染上了几分挑衅,姿态却楚楚可怜:“月儿,我和禹王情投意合,你不能因为禹王无心与你,你就如此咄咄逼人,处处针对于我,你和禹王之间没有缘分,是上天注定,与我没有关系,这般迁怒于我作甚。”
这句话一落下,主位上的夙违登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欺负他闺女欺负上门!
当他不中用了不成?
他重重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威严着脸要开口,夙月却已经先他一步嗤笑出声。
“情投意合?他以前对我献殷勤的时候,可没把你放在眼里!现在将军府稍有了点下滑的趋势,他就立马投奔于你了,还倒打我一耙说我纠缠着他。要是哪天丞相睡睡觉死了,丞相府败落无用,他会像现在这样宝贝你?早把你扔大河里了!也不知道捞着这么一个墙头草的渣男,你哪来的勇气跑我这来示威。”
夙月说的漫不经心,末了还看着欧阳禹补了一句:“对了,我以前头脑发热送给你的贵重物品,想了想,就不需要你还给我了,毕竟……”
她顿了顿。
“喂了狗的包子,哪有要回来的道理。”
夙月说完,悠然的靠在了座椅上,语气中的不屑,让欧阳禹的脸色黑的难看:“夙月,你不要太过于放肆!”
段姚更是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咬了咬后槽牙。
姣好的面容起了几丝狰狞的裂痕。
“你简直罪大恶极,居然辱骂禹王是狗?我看你说这番话,无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禹王向陛下求了圣旨,我们已经有了婚约,一个月后,我就是名副其实的禹王妃了,往后,还请你不要纠缠着禹王。”
说罢,她得意地仰头看了眼夙月。
她身后的小丫鬟也是不甘示弱,从段姚的后面绕出来。
站在段姚座位前面,狐假虎威的看着夙月:“区区大将军之女,让禹王和禹王妃这般好等,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
第一卷 第5章 厌恶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夙月眸中一冷。
就手拿过桌子上茶杯的盖子,手腕一动。
“你算什么东西!”
盖子倏然飞了出去,就好像长了眼睛似的,结结实实打在了丫鬟的腿后。
房间内,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夙月的举动。
只见那丫鬟不过刚一大呼小叫,紧接着就痛呼一声,直挺挺跪在了地上,这一剧烈动作导致她上身不稳,猛然间朝着邻座的欧阳禹身上扑去。
脸,正好埋在了欧阳禹双腿之间。
欧阳禹的脸黑了又黑,一脚把丫鬟踹飞。
段姚的眼神更是狠厉的可怕,瞪着那踹飞出去的丫鬟,仿佛巴不得把她抽筋扒皮。
夙月又道:“我不是你老母亲,你们成不成亲和我汇报什么?”
段姚楞了一下,似是被这一句话激怒了,都忘了老将军就坐在不远处,一拍桌子起来,睚眦欲裂叫骂:“你个贱人,你……”
“冬菇,掌嘴。”
夙月直接打断了段姚的咆哮,唤了一声身后站着的丫鬟。
冬菇哼哼笑了笑。
很像样儿的挽起了袖子,似乎是跟着原主张扬跋扈惯了,此刻欧阳禹坐着,她都没放在眼里,悠悠的朝着段姚走过去。
段姚慌了:“放肆!我可是未来的禹王妃!”
欧阳禹也有要起来阻拦的架势。
哪怕他心里不喜欢段姚,但好歹她是未来的王妃,若是在这被一个奴才扇了巴掌,丢的可是他禹王府的脸面!
但夙月一番话,却生生把他压回到了座位上。
“我父亲与先皇情同手足,是欧阳禹爷爷辈儿的长者,手握御赐尚方宝剑,连欧阳禹犯了错都能照打不误,你区区一个丞相女哪来的能耐耀武扬威?”
段姚脸色有点铁青。
“如今你不尊在先,在将军府大呼小叫,辱骂先皇好友爱女,我让丫鬟掌嘴你却出言不逊,看样子,是真没把尚方宝剑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说完,夙月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欧阳禹。
他被看得迫切,不知为何,面临着目光有种羞怯感油然而生。
段姚被夙月威胁的浑身瑟瑟发抖,泫然欲泣,紧咬牙根。
于是冬菇如愿以偿,狠狠甩了她一个耳刮子,扇的她两眼发蒙,脑袋嗡嗡响。
欧阳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恍惚间,感觉这一巴掌等同于打在他的脸上!
他猛然站起了身:“夙月,我是当朝王爷,段姚是我未来的王妃,以后再见,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厌恶你!”
“厌恶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够了!”
夙违听他们一来二去,听的属实不耐烦。
以前禹王和夙月没有婚约。
但是他的殷勤世人都是看在眼里的,皆认为他们是一对,当初他对夙月好,他还欣慰着女儿能找一个好归宿,可谁知……
他居然带着段姚来刺激夙月,还出言不逊!
这一切,若非禹王默许,他不相信段姚敢当着禹王的面这样放肆!
夙违越想越气。
虽说身为臣子,但他此刻看着欧阳禹的眼神着实算不上恭敬。
隐约带着几分不满和怒意,语气也格外生硬。
“禹王若是没有要紧事,还是抓紧回去吧,臣这将军府小,恐怕容不下王爷和王妃这般身份尊贵的人。”
主人丢下了逐客令,再不走,可就是不要脸了。
欧阳禹身居高位,自然拉不下面子,脸色难看的狠狠摔了一下衣袖,扭头便走,段姚在后面迫切追着的步伐,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直至这两人走了,夙违才目光复杂的看向了夙月。
那眼神中,有惊喜,有激动,有心疼,还带着几分怀疑……
第一卷 第6章 功高震主
夙月被夙违的眼神给看的,莫名感觉屁股底下的凳子有点烫。
刚才的她仪态方面和以往几乎无差,但怪就怪在她对禹王的态度上,夙违看着她长大,对自己女儿了如指掌。
莫不是……发现端倪了?
她暗戳戳的动了动脚,想着要不要逃走。
沉思了片刻的夙违便看了过来,目光威严而带着隐忍的愠怒:“小兔崽子,你赶紧给我说说,三天前你招呼不打的回来就呼呼大睡,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夙月愣了一下。
“三天?”
“是啊小姐!”小丫鬟冬菇急忙跑过来,撅屁股给她看,屁股上一个清晰的鞋印格外惹眼:“你不声不响鞋也不脱,躺在那睡了三天,不吃也不喝的,老爷让我去叫你,你还嫌我烦,踹我一脚,冬菇怕你抵赖,特意没洗衣服,好好保管这个证据呢!”
夙月嘴角一抽。
这小丫头咋这么烦人呢?
她翻了个白眼,心中那块石头却是缓缓落了下去。
她以为只睡了一天。
一天之内态度大翻转的话,的确惹人怀疑。
但倘若郁郁寡欢把自己闷在房间里三天后性情大变,便显得理所当然多了。
她笑的谄媚了几分,慢悠悠把三天前的事情告诉了夙违,然后义愤填膺道:“所以,我要是再喜欢那个叫欧阳禹的,我就是猪!”
夙违的脸色,煞白煞白的。
他看着夙月的目光,止不住的心疼。
急忙走过来打量着,声如洪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告诉爹!亏我夙家世世代代为国效力,而今将军府才将将出了点动荡,禹王便如此待你!”
他悲痛,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夙月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得了吧,人丞相府如日中天子孙满堂的,你斗得过人家嘛?就算早早知道了又能怎样?今天这事儿就给他们提个醒,姑奶奶我可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告诉你这些也就是让你多个心眼,那皇上可能早就对夙家不满了,否则欧阳禹不敢这么干。”
夙违脸色难看,眼圈不自主的红了:“是爹没用,连女儿都保护不好,害你受苦……我夙家世代忠良,却不成想,皇上……”
以前他从不在女儿面前说这些,今日却破天荒的说了。
随后,叹口气,摇了摇头。
夙家世代,从未出现过背叛二字。
无论是对皇上,百姓,或是夙家的军队内部,从未起过二心,自然而然的,夙违也从未去想过这一茬事。
可如今……
偏偏他最自信的一点,瓦解了。
“第一,老爹,功高盖主,第二,现在的皇上年轻气盛的,和先皇可不一样,你对先皇直言不讳进言,在大殿上公然对皇上的想法提出抗议指正,先皇不会在意,反而还会因此更加重用你,但现在的皇上可不同。”
久盛必衰,这放在人心上也同理。
一个家族,不可能祖祖辈辈都像先皇那样。
夙违点头。
这些,他都懂,但偏生因为懂,也才更加的心寒。
他使劲眨眨眼,把眼睛里面的酸涩挥去。
脸上重新恢复了那一派威严镇定。
“以往你仗着自己实力飞扬跋扈,死缠着禹王,而今你修为尽散,却也幡然醒悟了,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第一卷 第7章 小叔夙和
夙月刚美滋滋的点头想应付一句,谁料老将军忽然瞪眼看她,吓的她一个激灵:“就怕你个小兔崽子狗改不了吃屎!”
“我不吃屎!”
老将军立马一眼瞪过来。
夙月一缩脖:“我,我想去看看小叔。”
话题扭转的飞速。
听这话,夙违和冬菇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诧异,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彼此。
好似都在想,是不是对方把夙月教导过了?
自从夙和瘫痪在床这些日子,夙月对他格外嫌弃,说别人的小叔都好好的,凭什么她自己的小叔就是个得让人伺候的废物?
每次,不都叫他死瘫子?
夙违打过骂过,反倒是让夙月一身反骨更加恶劣。
今日突然之间就老老实实的叫小叔了,真把他们俩给吓了一跳!
但二人终是谁也没说什么。
三人一同走出了大厅,前往夙和的住所。
房里,侍奉的小丫鬟见夙违和夙月来了,恭敬地退了下去,夙月这才上前,站在塌边,细细打量了一番。
不同于夙违脸上的不怒自威,刚毅霸道。
夙和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让人平和静宜的气质,棱角温和,眉目明朗,像是冬天晨光里的薄雾,剔透,澄澈,清冽。
如此人间绝色,却只能躺在这里。
不知朝寒日暮,不明春夏秋冬。
夙月实在觉得可惜,便问道:“小叔的病,就治不好了?”
夙违疲惫的闭上了眼摇头。
“皇上请遍天下名医,宫里的太医也都依次过来诊治,都说无能为力。”
夙月的拳头攥了攥。
圆圆的星眸中,仿若闪烁着燎原之火。
夙违没看见夙月的神情。
只是满眼疲惫的看着榻上的男子,似是在自言自语。
“竹林苑里面那位神秘人倒是精通医术,或许只有他,还能一试,但此人高深莫测,谁也不知此人何时来的,从哪来的,帝王曾屈尊降贵拜访,希望他入朝为官他都不曾答应,为人,似乎十分抗拒和朝廷权力惹上关系。”
夙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慢悠悠走了出去。
……
近日来,外面几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其一,夙月为了讨好禹王,跑到凌森妄图捕捉妖兽,却被妖兽废了玄根,从此天才变废材。
其二,禹王看不惯夙月的粗鄙无礼飞扬跋扈,转而和丞相府乖巧文雅的段姚有了婚约。
对此,所有人心里都窝着一股火气。
当初将军昏迷半个月的时候,将军府门口整天门庭若市,皇都的百姓们时刻蹲守在这里,焦急担忧的打探着他们心中守护神的安危。
如今将军刚好,那不安分的夙月又出了这么一摊子事儿。
这不是把将军往死里逼吗!
百姓们又气又怨。
不明白,为何将军会生出这么样一个大逆不道让人不省心的女儿来!
……
夙月走在路上,听着周围百姓们热火朝天的凑在一起说得口沫横飞,连忙把手抬起来遮住脸,表情一言难尽。
她知道,这些都是禹王和段姚,甚至是丞相府联合起来传播的。
为的,就是让名声臭大街的夙月……
更臭一点。
百姓们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出言谩骂,但是言语里都是对她的不满,觉得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当镇国大将军夙违的女儿。
这样过街老鼠似的日子,她还真没经历过。
她挡着脸,循着记忆,很快找到了夙违所说的竹林苑。
轻扣了几下门,立马有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小厮出来,抬头一见是夙月,脸色沉了下去:“你来这里干什么?赶紧走……”
第一卷 第8章 楼七公子
说着,就要关门。
夙月:“……”
“我是来找竹林苑的主人的,你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真没礼貌,还有脸嫌弃我呢,我看你,还不如我呢!”
这两个人就着竹林苑的门较上了劲,一个在里面推,一个在外面推。
小厮没想到夙月力气这么大,差点被推个跟头。
再者,竹林苑的神秘世人皆知,又得到皇上的青睐,谁人敢这么怼?
小厮一时被夙月说的愣了一下。
不过转而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脸色有些不自然地松手:“那你等着,我这就通报公子一声,没有允许,万不可贸然进去!”
对方一松手,夙月差点摔一个大马趴。
强行站稳后,一脸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去吧去吧,我等着。”
等着才怪。
看着小厮傻乎乎的跑远了,夙月像个抢了压寨夫人的土匪头似的笑了笑,左右看了眼,见此地也算幽静,无人发现她来了这里后,便踏了进去,顺带着关上了门。
沁香竹韵,水流花开,朦胧雾气弥漫在竹林之间,将此地晕染的如仙境一般,连空气都显得比外界更加新鲜。
大隐隐于世。
夙月震撼。
在西琼皇都这般风云暗涌的混乱之中,竟然能存在这样一隅清净高雅之地,好似外面的一切动荡黑暗都无法侵染。
徒留一片光明,祥和。
顺着唯一这一条竹林小路往前走,直到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后,才停下脚步。
借着竹林隐蔽着身子,悄然朝前望去。
当目光接触到那一抹孤冷出尘的身影时,眼底不由的流露一丝惊艳。
那男子穿着一身雪色长衣,满头墨发未加丝毫束缚,任其肆意披散着,眉目精致淡漠,其间仿若有雾气氤氲,亦真亦幻,仙姿秀逸。
倘若要用什么形容一下的话……那便是云。
随风而走的云。
夙月还沉浸在这男子带来的白云缱绻的气场中,忽然听那男子温和的开口,绝情的说出两个字:“不见。”
夙月唇角一抽。
眼见那小厮松了口气,好像生怕自家公子见了夙月一面就会污染到纯净气场似的,准备回到门口赶走夙月。
夙月等不及了。
“别呀!”
她从隐蔽之处跳出来,脸上的急色溢于言表。
“楼七公子,我来拜见你,是为了给将军府夙和诊治,将军府现在败落,就剩下夙违一个人能扛大鼎,要是敌军来犯,受苦的还是你们百姓,身为西琼子民,不能这样放任不顾啊!只要你肯出手诊治,条件尽管开就是!”
小厮见夙月居然骗他,自己闯进来偷听,火气不打一处来。
闷闷的瞪了一眼夙月道:“西琼生死存亡,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又……”
“腾安。”
楼七叫住了他,腾安虽然心有不甘,却还是很听话的没再开口。
这会儿,楼七才看向夙月。
他的眼神澄澈,明亮,却又好像有着昭昭雾气迷|幻其间,扑朔迷离。
他看了好一会儿,眉峰似是隆起了一下,眼神中也滑过一抹诧异和类似于惊喜的神色,转而淹没于朦胧。
“我会替将军府的人诊治。”
第一卷 第9章 百里沧澜
夙月愣了一下。
有些没想到,刚才拒绝的那么干脆果断的人,居然会这么好说话?
她准备好的满腔豪言壮志还没说呢。
“公子!”
腾安没想到楼七会突然改变主意,瞪了一眼同样震惊的夙月后,满脸不赞同。
“西琼皇室没有一个好东西,曾经想让您入朝做官您不答应,就派人过来刺杀,摆明着是担心他那把椅子,谁稀罕坐啊!如今他西琼镇国将军府没落了,我看这就是报应!”
“打住打住!”夙月听不下去了:“那狗皇帝做什么,关我将军府什么事儿啊?”
“哼,你们狼狈为奸,给那狗皇帝镇守江山,现在遭报应了,怎么就不关你们的事!”
“呸!夙家祖宗世代扎根西琼,体系庞大,夙家旁系远房后代遍布大江南北!我将军府镇守的是一方百姓!保护的是我夙家子孙后代!”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面红耳赤。
楼七在一旁倒是没听,只是仔细地探究了一番夙月,见她身上那股妖力笼罩的力量并非幻觉,他施展力量让二人闭了嘴。
夙月:“……”
腾安:“……”
“我会去诊治,夙和的病情我知道,但是治疗所需的物品其中之一,是四阶灵火兽的血液,这个,还需要你自己动手去凌森取,治好后,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条件我暂时不会说,但绝不会损害你的利益人格,更不会伤人性命。”
夙月心中诧异,听他这般解释还是点点头。
她刚准备道谢,谁料一抬头,视野便被一片雪白充斥。
楼七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面前。
高大的身躯将她遮盖的严严实实,几缕发丝自胸前垂下,随风搔在她脸上,痒痒的。
夙月诧异的看楼七,却见他手中捏着一支莹白的戒指,俊逸的脸上看不出多余的表情,看着她道:“这东西可以隐藏你身上的气息。”
气息?
夙月蹙了蹙眉头,还没想明白,脑海中便传来沉殇的声音:“接着。”
她立即接过来就戴在了手指上。
“多谢!我过几日就到凌森去取四阶灵火兽的血,取完立刻给你送来。”
说罢,转身,她准备离去,却又是脚步一顿。
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来过竹林苑的事情。
她退回来,看着腾安:“有后门吗?”
腾安把头一扭:“哼!”
不、想、和、你、说、话!
夙月:“……”
小、气、鬼!
直到楼七面无表情的扫了眼腾安后,腾安才咕哝了几声,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的带着夙月朝着后门走去。
两人身影逐渐消失。
楼七站在那里目送着二人离去,眸中云遮雾罩,令人无法窥测其间神情。
恍然间,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楼七回过头。
目光扫过来人时,眼神平淡如水,只是问:“你的伤我已经给你治好了,你当时答应我的条件也该履行,那东西到底在什么地方?”
那人笑了笑。
“我自是不会言而无信。”
他身材高大,面部轮廓是男人味十足的分明和硬朗,倾倒众生,周身的气场强硬,带着强横的压迫性,个头似乎比之楼七还要高出几分。
脸上带着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
“你刚才……”
“我听到了。”
他打断楼七的话,坦然的承认。
在看到楼七的脸色明显阴沉下一个度后,面露郑重之色,又道:“你救我一命,我自是不会恩将仇报,任何关乎于你的事情,我都会完全保密。”
话音落下,他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直接献祭精血起誓。
“我百里沧澜在此起誓,绝不会透露,今日夙家之女来过竹林苑一事,否则,甘愿神魂俱损。楼七公子,你要的线索,就在你桌边字条上,在下就此告退!”
楼七的脸色好转了许多。
顾不上先送百里沧澜出去,他的身子骤然疾风般消失在了原地,骨节分明的手拾起桌边的字条,薄雾笼罩的眼神中,划过一丝阴霾。
第一卷 第10章 砸场子(1)
夙月里开竹林雅苑后,并没有直接去凌森。
她刚醒来没多久,身体还没养好。
凌森那般随时都可能面临危机的地方,好歹也要有了自保能力以后,再去。
她捂着脸往将军府走。
可才刚走到将军府二十米处,就忽然看到将军府大门被气汹汹的打开。
老将军暴怒的吼声从门内传来:“都给老子滚出去!”
紧接着,十几道少年身影,呈抛物线,接二连三的下饺子似的被从将军府门被扔了出来,在大街上狼狈的滚出好几米远。
砰——
将军府大门紧紧关闭。
冬菇站在门口石狮子旁边,正撅着屁股弯着腰,两只手把嘴撑开,对着大街上咿咿呀呀的少年们:“略略略!”
夙月嘴角一抽。
她走过去正准备问问发生了什么。
可躺在地方某一个华服少年却是在呻·吟痛呼中看到了夙月的身影,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就站起来了,一脸得意。
“呦,这不是夙月吗?”
夙月?
其他咿咿呀呀的少年也都跟着拍拍灰站起来,朝着夙月看去。
而后,一个接一个讥讽地笑了起来。
“段少爷您还不知道吧?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夙月那些糗事,现在被凌森里面的畜生废掉了玄根,我看这就是报应!”
“心爱的王爷和别人订婚,她自己又从天才变成废物了,哈哈哈!”
七嘴八舌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
刚才街道上议论纷纷的百姓都住了口,诧异的朝着这一方看了过来。
夙月挑了挑眉。
“这不是我手下败将么。”
打头的华服少年脸色顿时好像吃了屎一般,危险的眯起了眼。
他凑近,低声道:“夙月,你现在已经没了猖狂的资本了,别妄想再和我斗下去!今天我姐姐在你那吃了闷亏,我说什么也得让你百倍偿还!我的姐姐,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我要给我姐姐讨个公道!给我姐姐报仇!!”
夙月立刻狠狠嗤笑了一声。
说的有情有义的。
但眼睛里面的神情,明摆着不是那么回事儿。
眼前这人,是段家唯一的公子,段玉明,从小也仗着自己身份,和夙月脾气秉性相差无几,但碍于实力低下,一直被夙月狠狠碾压着。
他一直费尽心机,想要挖走街头巷尾跟着夙月的小混混。
这下可好……
夙月一变成废材,全让他挖去了。
他无非,是想要趁着今天人多,证明给所有人看。
他段玉明,不是夙月的手下败将!
“那您老人家报仇的方式还真挺特别的,大张旗鼓跑到我家,就为了让我爹拎着脖领子把你们扔出来?精彩。”
夙月一脸深沉的拍了拍手。
周遭的百姓们,立刻哄笑了一声。
段玉明恨得牙根直痒痒,顶着周围百姓们的视线,他急的头皮发麻,心跳加速,脱口道:“规矩可以你定,但是今天这架是打定了!”
“我可以和你打。”
夙月看着段玉明:“但是,我现在没有玄力,身上的伤势还没好,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要和我打,必须要公平!”
段玉明心痒痒得很。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皇都一霸!
听着夙月的条件,他急切的问:“那你说,怎么个公平法!”
“让我一只手,你只用左手和我打,而且你得立誓,打架期间,你身后这些人任何人都不可以插手,否则你在心爱的姑娘面前,就会不停地放屁。你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