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炼气士

历史上，有这么一群人，每每华夏遭遇灭绝危机，他们便挺身而出。危机消亡，他们也不知所踪，来历成迷。有人从历史的只言片语中发现线索，称之为······炼气士。
夜幕降临，似乎想遮掩城市的繁华，也许它不会明白，繁华的尽头，是黑暗。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有争斗的地方就有黑暗。
这是潭州北部开发区的一栋高达十八层的酒店，冥冥之中与地府十八层遥相呼应。楼顶，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子正惊恐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双腿打颤，连本能的逃跑也失去了。
她的对面，是一个年轻人，就面容而言，他是一个年轻人。这是一个西方人，有着显著的西方特征。他的嘴角，沾着血迹，两颗尖牙突出，异常狰狞，他的手中抓着一条握紧拳头的手臂，手臂的另一头，滴着淋漓鲜血，而手臂的主人，已经化为一具干尸，躺在这个年轻人的脚下。
“既然撞见了我，算你命不好，可惜了这么一个美人。“就在女子惊恐的时候，年轻人瞬间便到了女子的身后，搂着女子，一副暧昧的样子。女子甚至能够感受到耳边的热气，那是那个年轻人说话时呼出的热气。
“那你最好快些，我还等着回家。”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男孩子突然出现。之所以说突然，是因为在他说话之前，这里除了那个年轻人和那个女子，是没有任何活人存在的。
“你是什么人？”年轻人被突然出现的男孩子吓一跳。
男孩子的出现给女子带来了一线生机，不过女子马上便绝望了。仔细一看，这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右脸鼻子旁的两颗痣也许便是他最大的特点。这样一个孩子，是不可能敌得过这个恶魔的。
“快走······”因为恐惧，女子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走？走得掉么？”年轻人冷笑，虽然是西方人，但他的汉语说得很好。
“恶心的蝙蝠，五千年前是这样，五千年后，还不消停。”男孩冷笑，手往虚空一抓，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
接着，晶莹剔透的长剑冒着青光，青光却如同火焰一般耀眼。男孩挥剑，年轻人的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年轻人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无力的倒下，失去知觉。
“不堪一击。”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看着吓呆了的女子，男孩子摇了摇头，转身走着，身影越来越淡，还没走到门口，便消失不见。
这个男孩叫霍焱，一个来历成谜的孤儿，连他也解释不了他的来历。只知道，他是一个孤儿，被一个······老王八蛋收养，然后，这个老王八蛋在两个月前把他扔在潭州，这个老王八蛋自己则不见踪迹了。
霍焱是一个炼气士，一个来头天大的炼气士传承——刑天，他是第九代刑天。至于那个老王八蛋，是第八代。
霍焱回到自己家中，那是潭州一个中档小区——龙凤花园，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是那个老王八蛋、他的师父留给他的。除了这个，霍焱的师父还留给他一笔很大的财富，足够一个普通人过一辈子。
潭州第一中学，这是潭州最好的学校之一，自从霍焱的师父消失之后，他便转来了这所学校。今天是开学的日子，对于正在上高中的他来说，从今天起，到三年后，他将有着繁重的学业。
今天是王怡第一天上班，她是一个老师，刚毕业的老师。昨晚经历的一切她仍然历历在目，王怡想过报警，只不过，所有的痕迹都被抹去了，当那个男孩子走后，两具尸体化为飞灰，倘若这样说给警察听，她会被当成疯子抓住的吧。
站在讲台上，王怡发现了霍焱的身影，她很熟悉这个身影，昨夜便是这个人救下了她。“霍焱······”王怡记下了这个名字。
王怡很想感谢这个男孩子，不过，她感觉到，她在讲课的时候，那个男孩子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便自顾自的趴在桌子上，闭目沉睡。顿时让王怡火冒三丈，初出茅庐的她，不明白现在的学生为何这样松散。不过她也只是想想而已，昨日霍焱杀伐果断的一幕，让她心里产生了阴影，不敢训斥。
事实上，霍焱并非睡着了，而是在修行。所谓的学习对他而言意义并不大，身为炼气士，他所信仰的和他所学的完全与科学和这里相悖，两者之间做选择的话，霍焱会选择前者。
“高中生活，也不怎么样嘛。”霍焱百般无聊，他的修行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所以才会到学校，历练红尘。
高中后，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寄宿，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比如霍焱。一般，对于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来说，学习是他的全部，但是对于霍焱来说，有比学习更重要的东西。
霍焱离开学校后，王怡鬼鬼祟祟的跟了上去，她对霍焱很好奇，同时，也很想了解霍焱究竟是什么人。昨夜的一幕对她来说显然是一个巨大的冲击，王怡很想了解霍焱。
霍焱老早就发现王怡跟着，本来打算甩开王怡的。不知为何，霍焱突然改变了主意，并且，正欲加快的脚步放慢了，让王怡始终跟得上自己的脚步。
广福大厦，这里是潭州市东部最大的一座办公楼，有超过二十家公司。纵然巳时过半，这里依旧有不少加班的白领在电脑面前敲打着键盘。
二十一楼，这里隶属于寰宇金融事物有限公司。别看名头吓人，其实就是做金融证券的，而且，做的也不算大。
到这里，王怡突然失去了霍焱的踪迹。王怡很犹豫，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最后，王怡还是鼓起勇气推门而入，进来前，王怡连自己为何闯入的理由都想出来了。
只不过i，王怡自己想多了，她所谓的理由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这里除了灯亮着，根本就没什么异常。静悄悄的，一片死寂，也许这种情况才是最大的异常。
“霍焱?“王怡有些惊恐，死寂，尤其是经历了昨夜，王怡惊魂未定，更加害怕这样的死寂。尤其是一片空荡荡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却诡异的亮着灯。
“你是谁？“这时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有很多人问她一般。
“我来找我的学生。霍焱，是你吗？”王怡战战兢兢的回答，心中充满了悔意。好奇心害死猫，早知道就不来了。
“霍焱？”声音变得很急促，似乎想知道些什么。王怡面前，一个黑影出现，瞬间到了王怡面前，这时候，王怡看到，这个人，脸上光秃秃的，连五官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话的。
“哈哈哈哈······”无面人仰头大笑，虽然看不见变轻，但是从笑声判断，这个人很得意，“学生，没想到这么一个高傲的家伙居然心甘情愿被人教导。”
“你有意见么？”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只见霍焱坐在窗边的一个办公桌上，双手抱胸，冷眼看着无面人。
“你······”无面人看到霍焱。恍然大悟，马上掐着王怡的脖子，道：“原来，这是你的饵。”
“看样子你还不算太笨，就是胆子有些小。我实在想不通，像你这样的笨蛋，为什么还能掀起这么大的风雨，还杀了九黎一族的炼气士。”霍焱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无面人面前。说来也怪，明明上百步的距离，霍焱只走了两三步，便到了无面人身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时候，无面人感到深深的恐惧，他和这个男孩子有过博弈，只不过他一直躲在幕后。却未曾想，这么快这个人便抓住他了。说起来，无面人和霍焱也不是很熟，只不过知道霍焱的名字，通过几次博弈，对霍焱有一些了解而已。
“你不是一直在研究我们么？为了靠近我们这样的人，把自己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今，你已经被剔除华夏族籍，被你杀了的那人家族花了很大一笔悬赏，正好，我心动了。”说完，霍焱以手代刀，一掌劈在了那无面人掐着王怡的那只手，那只手伴随着无面人一声惨叫而断。接着，霍焱掐着无面人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无面人在半空挣扎着，不过徒劳无功。
这个无面人，是一个历史研究者，曾经发现一本先秦孤本，里面杂七杂八的记载着一些关于炼气士的东西。只不过这本杂记的作者是一个没有见过市面的家伙，胡乱的记载。不过这却引起了这个人很大的兴趣，然后一直追查着。
没想到，这个消息被九黎一族的一个族人知道了，恰巧，那本孤本虽然胡乱，却也有一些很有用的东西。九黎一族的族人许以重利想买下这本孤本。先前这个无面人还同意，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九黎一族族人的身份，也是利欲熏心想着对九黎一族下手，偏偏这个族人的修为不是很搞，又无防人之心，被这个无面人杀了。
九黎一族震怒，然而这个家伙胆小如鼠，狡诈如狐，不仅藏得深，而且屡次三番逃脱。没有办法，九黎一族只有发布悬赏，恰巧被霍焱接下。起初霍焱找这个家伙也用了好一番功夫，最后才在蛛丝马迹中发现了这人的踪迹。这个家伙竟然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所以霍焱今夜了，连夜拜访，最终抓住了这个家伙。
“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什么玩意了吧？我可以告诉你，你是魍魉的一种，就跟所有人理解的意思一样，成不了气候的怪物。”霍焱鄙视的看着这个人，很瞧不起这样的怪物。
“我······我想告诉你一个消息，买我一条命。”听了霍焱的话，无面人放弃了挣扎，不过，他还是不想死在这里。
“我······不想听。”悬赏什么的其实霍焱不在乎，刑天一脉几千年的底蕴足够他败三辈子的。只不过这个家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化身为魍，这种不人不鬼的怪物会逐渐迷失心性，做出天怒人怨的事情。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告诉我九黎族人的身份的么？”思来想去，霍焱也只能为这件事而来，这个消息会是他唯一保命的机会。
“哦？”霍焱把无面人扔到了墙角，他确实好奇，究竟哪个老鼠，敢捋虎须。
“那个人蒙着脸，我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相貌。”无面人咳嗽两声，虽然看不到表情，但是被霍焱这么掐着，肯定不好受。
“如果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没关系，今夜很长，我保证，你能玩个尽兴。“霍焱冷笑，流露出来的杀气让这个无面人窒息。



正文 第二章 藏宝图

“但是，我看到他手上有一个六芒星的纹身。”无面人急忙手说，生怕说慢一句，眼前这个男孩会把自己五马分尸。而且，他也知道，如果眼前这个男孩真如他介绍的那样，那么自己面对这样一个可怕的人，是没有抵抗的可能。
“六芒星？有意思。”霍焱摸了摸下巴，露出一丝玩味。潭州果然是一个有意思的地方，越来越好玩了。
“我能走了么？”无面人小心翼翼的问，就在刚才，他还不可一世，如今却如同老鼠一般小心翼翼。
“自始至终，我似乎没有答应放过你。”霍焱屈指，弹出一颗黑色的火星，火星弹在无面人身上，瞬间燃起熊熊黑色的火焰。在痛苦中，无面人结束了可悲可恶的一生。
王怡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广福大厦，今天和昨夜的认知，颠覆了她的世界观。她反复问自己，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神，只不过，没有人能够回答她。
霍焱站在无面人的办公室，点燃一根烟，看着王怡离开。这不过是他使的一个小手段而已，王怡这么浑噩一会，便能够摆脱这两天给她带来的梦魇。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死人，有的死得浩荡，有的死得无声无息。这个无面人只是其中之一，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从那以后，王怡再也不敢跟踪霍焱了，除了课堂，再也没有与霍焱有任何交集。那晚那一幕深深映入脑海，她需要消化。
至于霍焱，离开广福大厦后，去了潭州市中心的一间酒吧。这里繁华无比，这条酒吧所在的街被称之为酒吧一条街，在这里，夜生活才刚开始。
这家名为八零的酒吧在这条街很有名气，这里有最好的酒，前提是你有足够的钱，这里还有最妩媚的女人，前提是你有命来玩。这里是社会的一个缩影，警察、枪手、混混、富家公子、名门千金，从社会最底层到社会上流，都有人来。
“焱少。”霍焱直接走进一间包房，里面是五个纹着纹身的年轻人，满脸横肉，来自九黎一族。
“人在这里。”霍焱摊开手掌，掌中是一个无面人的缩版，这是那人的魂魄。
“多谢焱少。”几个年轻人抱拳，他们有规矩不能出手，不然这个人早就四分五裂了。
交易完成，霍焱正欲离开，这时候当中一个年轻人拦住了霍焱：“焱少，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事？”霍焱有些奇怪，就算有事，也是他九黎一族的私事，关他刑天霍焱什么事。
“一张来自虚空战场的藏宝图，我们哥几个没去过，想焱少给掌掌眼。”几个年轻人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
虚空战场，这是一个神奇的存在，里面有诸多宝藏，以及华夏绝大部分炼气士，更是承载着一段血与火编织的历史。相传，人类起始便是从这里开始，炼气士的起始也是从这里开始，没人能够说清楚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有点意思。”霍焱摸了摸下巴，虚空战场他的确去过，和九黎一族不同，刑天一脉每代只有一个传人，没那么大讲究，所以霍焱很早就去过虚空战场。只不过，虚空战场远比这个世界辽阔，霍焱也不敢保证会认出来。
“当初垣公子得到消息，其实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有可能是虚空战场中的地图。”年轻人解释。
“原来如此，蚩垣找我，为他那族弟报仇是假，想让我鉴定地图真伪才是真吧？”霍焱断定，凭这些人的胆子，没有那个人的许可，是不可能把虚空战场中宝藏的消息告诉自己的。
“那倒不是，我们得到这个消息是在垣公子请你出山之后。”年轻人恭敬的回答，说实话，面前这个男孩子，他们是绝对看不懂。刑天一脉在炼气士中不靠谱是出了名的，如果有让他们看得眼色的东西，八成会被抢过去。这些年轻人也有些摸不定，万一面前这个男孩子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霍焱抽出一根烟，旁边马上就有一个年轻人过来点火。他不介意开开眼界，倘若是好东西，他霍焱少不得要插上一手。也许蚩垣也是这个意思，里面的东西他一个人吃不下。
“和你们交易的，是黑帮？你们怎样会惹上那种人。”霍焱突然想起了什么，在这里交易的，多半不是什么好玩意。
“这个……我们也是通过中间人介绍的，对方是黑帮我们也是才查到不久。”一个年轻人回答。
“所以让我来不止是掌眼？不对啊，你们虽然菜了点，可是几个黑帮还是不用放在眼里的吧？”九黎一族不得出手，前提是对方是普通人，黑帮不在之列。老实说，那无面人也不在之列，只是请霍焱之时，蚩垣是用这条规矩搪塞他的。只是蚩垣没多说，霍焱也没多问，有好处拿，伸个手而已。
就在这时候，一群人推门而入，共九人，有男有女。第一个是一个和善的中年胖子，挺着大肚子，第二个是穿着米色西装的中年人，第三个是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子。至于剩下的，全部都是男子，围在那穿着米色西装的中年人站着。
“介绍一下，这位是黄总。”那个和善的胖子指了指那穿着米色西装的中年人，然后指了指霍焱这边一个年轻人，道：“这是蚩先生。”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杨小姐，也是买家。”这时候，那个黄总指着那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子开口，“做生意嘛，自然是要货比三家。”
“这个女人姓杨，叫杨舒雅，英国回来的，据说是一位历史研究生，会点野路子功夫。”另一个年轻人在霍焱耳边解释对方来历，“至于另外两个人，那黄总名为黄志光，早年间出来混的，慢慢混大了把自己洗白了。另一个和善的胖子叫钱有才，也是中间人，就是他放出来的消息。”
霍焱摸了摸下巴，没有做声，那个钱有才应该不是真名。只不过令霍焱疑惑的是，这个人并非炼气士，为何会知道虚空战场的消息。
“黄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几个年轻人都面色不善，这种做法让他们有种被耍了一道的感觉。
“没什么意思，你们有你们的想法，我有我的做法，多赚几个钱而已。”黄总满不在乎。
“你……”身为九黎一族，哪受过这种委屈，几个年轻人的火气瞬间被点燃了。
“无妨。”霍焱把玩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一个红色指环，阻止了这几个年轻人，虽然指环的颜色是赤红，但是材质却是青铜。然后看向黄总，道：“你开价就是，钱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那黄总并没有听出霍焱话语中有什么异常，但是那钱有才目光一滞，很快便恢复如初了。虽然掩饰很好，但还是被霍焱发现了。
“好，你开价吧。”听了霍焱的话，九黎一族的几个年轻人平静了下来。
“三百万……”杨舒雅开口。
“一个亿。”马上便被霍焱打断了。
“你……”一个亿，凭杨舒雅的本事，根本就赚不来。
“价高者得，把东西交出来吧。”霍焱身边一个年轻人望着黄总冷笑，他的忍耐已经到了一个极限。
“这么迫切得到这份地图，我很想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些什么？”黄总不急不慢，显然，他以为自己掌握了全局。
“所以我说，黑吃黑才是最痛快的，搞这些七七八八的玩意，省得这功夫还不如睡觉。”霍焱把指环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站了起来。
“怎么，想打？你最好打听打听，我姓黄的是干什么的。”黄志光依旧平淡，在他看来，潭州的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有他摆不平的人。
“你说错了，不是打，而是杀。”话音一落，霍焱身边的四个年轻人齐动，黄志光带来的六个人全部倒下，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黄志光、钱有才和杨舒雅反应过来了，正欲站起来动手，一把弯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这时候，杨舒雅突然动了，一肘击中了身后那个九黎一族的年轻人。弯刀脱手而出，本应划破杨舒雅的脖子，没想到却被她抓住了刀身的另一边。
这些年轻人在九黎一族只能算入门的炼气士，算不得多厉害，始料不及之下很可能被懂武术的高手翻盘。只不过，没想到杨舒雅年纪轻轻，又是一个弱女子也能翻盘。
同伴被这般打败，另一个闲着的年轻人感觉脸上无光，手持弯刀，正欲上前。这时候霍焱拦住了他，只见人影一闪，霍焱比他动作还快。
杨舒雅刀法犀利，弯刀又是灵巧轻便的武器，刹那之间，杨舒雅竟挥刀数十次，角度刁钻，招招取人性命。至于霍焱，双手背负，脚下斗折蛇行，躲避之间，竟然迎刃有余。
这是杨舒雅没有想到的，她这刀法也是机缘巧合下得来的，就算自己也曾为其威力而震惊，却没想到，眼前这男孩既然如此轻易躲避。杨舒雅刀锋一侧，顺着霍焱腰间划过，同时退了两步，和霍焱拉开距离。
杨舒雅大口喘息，刚才那几招对她的体力是一种很大的消耗。虽然有过关于体力的训练，但是她只是一个女子，体力自然跟不上。
“有意思。”霍焱摸了摸下巴，看向杨舒雅，道：“你方才共露出三十七处破绽，这刀法虽然犀利，但却是短刃长使。若被敌近了身，破之，轻而易举。不过……”不过之后霍焱没有说，他看出了这刀法的来历，准确来说，这也不算是刀法，这么一个女子能够提刀使出七招才耗尽体力，也算得天才了。
“不过什么？”杨舒雅有些好奇，下意识的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霍焱的回答却让杨舒雅无可奈何，霍焱能够这么耐着性子跟杨舒雅过几招，已经是霍焱心情好了。
接着，霍焱转身，对黄志光道：“接下来，应该说说我们之间的事了。”
“是是是。”黄志光出来混社会，也曾杀过人，但是绝没有这些人这般果敢，甚至从他们见血封喉的本事来看，他们杀了不止一个两个了。这种狠人黄志光手下不是没有，但是都躺在了这里。
“我给你两条路，第一，你收钱交图，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第二，我自己找出来，找出来后，把你全家扔湘江底下。”霍焱提着黄志光的脖子，如同提着一只鸡仔。
“我……”在霍焱眼中，黄志光看到了淡漠，如同仰视蝼蚁一般。拼尽全身力气，黄志光终于妥协了：“我交出来。”
霍焱把黄志光扔到地上，接过黄志光递来的一张兽皮，看了看，全部都是蝌蚪大小密密麻麻的字，不对，应当叫做鬼画符。确定之后，霍焱交给九黎一族的几个年轻人。
“焱少，这……”九黎一族的年轻人接过地图，看了看，满脸疑惑。
“这些是文字，可能是地图，但是也可能是其他的。”以霍焱的眼界，自然看出了来历，这是一种失传的文字——羌鬼文。只不过，只是扫了一眼，他并没有妄断。
说完，霍焱看向黄志光，问：“这种东西，你是怎么搞到的？而且，你们怎么会知道它是地图，而不是别的？”
“这……”黄志光支支吾吾，眼光不自主的往旁边钱有才的方向瞟去。
“他有问题。”霍焱瞬间便看出了，急忙大呼。
这时候，钱有才突然挣开了那个制服自己的年轻人，一把抢过兽皮，打算夺门而出。
霍焱手一挥，本来开了一条缝的门瞬间关起了，钱有才只感觉到门如同被万斤巨石击中。想夺门而出是不可能的了，只能找别的办法逃出去。
钱有才出神之际，霍焱一跃而起，那把晶莹剔透的长剑已经持在手中，霍焱持剑朝钱有才刺去。钱有才只能勉强躲过，霍焱剑锋一转，劈向钱有才握着门锁的手，钱有才惊恐之下只有松手。接着霍焱一侧，挡在门口，剑锋一划，钱有才退了几步。
刹那间，两把弯刀架在了钱有才的脖子上。是九黎一族的两个年轻人，看准了机会，一把制服了他。



正文 第三章 霍诗雨

霍焱走出八零，孤身一人，那几个九黎一族的年轻人并没有跟着他，黄志光和杨舒雅则被他们下了蛊，忘了今晚发生的事。
至于钱有才，这个人被九黎一族的年轻人带走了，这是霍焱的要求。因为，霍焱无意中看到，这个人握门把手的那只手上，有一个六芒星的纹身。也许算计个把炼气士霍焱不会放在心上，就当阴沟里翻船了，但是一旦涉及到虚空战场这类只能在炼气士圈中的隐秘，就不是这么好处理的。不然，黄志光和杨舒雅也不用喂进去那么一条大虫子了。
“因果循环，循环你妹啊。”走回去的一路，霍焱都在想那个人说过的一句话。那个人是他的至交好友，或者是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比自己长那么几岁，却一起长大。他也属于一个炼气士的传承，神通广大，记得他刚会术数之时，便给自己算了一命，算出了一些让霍焱记挂的东西。再细问，那人便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曰：“因果循环，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能够让他缄口不言，霍焱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只不过，那个人欲言又止，像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唯一让霍焱看出端倪的时候，是那个老王八蛋失踪后，那个人的师父指点自己来这里，那个人脸色大变，本想阻止，但是无形之中，被他的师父镇压了。
想得入神，霍焱丝毫没有注意前方跑来的那道娇小人影，至于对方，很是焦急，时不时的回头看了看。于是，在一条孤零零的广阔大道上，两人迎头相撞，撞了个眼冒金星。
“哎呦。”两人都摸着自己的额头，本来，凭霍焱的肉身，撞个把人应该是不会痛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次却痛得厉害。
“你这人，不看路的么？”来人抬起头，责怪霍焱。但是看到霍焱的一瞬间，两个人都呆了。因为，无论是霍焱还是面前的这个女子，都感觉是在照镜子，唯一不同的是霍焱右边鼻子上的两颗痣。这张脸长在女子身上是绝美，长在霍焱身上，却丝毫不感觉阴柔，反倒是有几分阳刚之气。
“不看路的是你吧，路这么宽，偏往我身上撞。难不成看我长得好看，想碰瓷？”若是平日，霍焱二话不说就会离开，若是对方纠缠，他也没有不打女子的规矩。可是偏偏，遇到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霍焱丝毫没有不耐，反倒有几分玩味。
听到霍焱的话，女子面色大变，拉着霍焱的手就跑了起来，边跑边说：“快走。”声音很急促。
“额。”霍焱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任由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拉着自己走。
这时候，一阵尖锐的破空声从霍焱背后传来，霍焱不用看便可以认出，那是长剑划破虚空的声音。要躲很简单，闪过便是，可是如果霍焱躲过了，倒霉的是跑在自己前边的女子。
霍焱从来不是乐于助人的好人，哪怕救王怡那次，也仅是因为自己困了想睡觉而已。然而，鬼使神差的，霍焱一把拉过女子，抱着她护在她身后。
长剑划过霍焱的后背，让霍焱倒吸一口冷气。刑天一脉重视肉身，他的肉身不说铜墙铁壁，但是凡铁这么一下，是不能对他怎么样的，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后背流血了。只有一种可能，这把剑的主人，是炼气士。
不由分说，霍焱持着那把晶莹剔透的长剑，反身就是一剑。回身的瞬间，原本晶莹剔透的长剑冒出黑火，剑身有丝丝黑色光华流转，剑身泛起黑色的光芒。
一声惨叫，只见一个人浑身冒着黑色的火焰。片刻之后，只听到“铛”的一声，一把铁剑落地，人化为飞灰，消散空中。
这时候，一道冷光以闪电般的速度来袭，霍焱想也不想挥剑打落，冷光接触到长剑瞬间化为飞灰。这是一支箭，从远处射来，如同鹰击长空，却被霍焱轻易打落。
接着，三支箭朝着霍焱射来，霍焱一跃而起，轻松打落。正欲退，这时从背后射来一箭，不是三支而是四支箭，最后一支是黑色的箭身，隐匿在虚空当中，目标直至那女子。
霍焱想也没想，直接挡在那女子身前。好在落地之前箭便射来，没有射中霍焱的胸口，而是腹部。
霍焱把箭拔了出来，一个转身，把箭当暗器飞出。箭尖与空气摩擦，竟然产生了火焰，箭带着火焰，飞向远处。
“走。”霍焱拉着那女子奔走，一直以来习惯孤身一人的霍焱有些托大了。若是自己一人，别说两人，再多他也不一定会受伤，但是霍焱还要保护那女子，自然有了诸多顾忌。
其实霍焱也不懂，自己为何要保护那个女子，和自己一模一样绝对不是理由。他只是隐约感觉，倘若这个女子死去，自己会很心痛，会失去一件重要的东西。
腹部不断有鲜血流出，然而现在敌手数量不明，并不适合疗伤。霍焱一手死死按着伤口，不让鲜血流出，不让敌手通过鲜血找到自己，另一只手拉着那女子七转八转的跑。实际上是绕圈子，他从来没有吃过这种亏，一定要找回来。
最终，霍焱不断缩小范围，见到了幕后黑手。那人一个年轻人，和他同境界的年轻人，脸上有一道一寸的伤疤，俊俏的脸庞显得有些残缺。
“找，给我把她找出来。”这个人开口，很是不爽，“妈的，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弱女子还被人反杀。还他妈有脸来找我。”
“老大，那个人身边有个男的，是个硬点子，咬不下。”那男子身边，一个身上穿着黑甲的年轻人说。那个年轻人胸口的黑甲破了一个大洞，黑甲也是血迹斑斑，黑甲破碎的地方还有一个伤口，伤口血迹还没干。这是霍焱留下的记号。
“继续给我找。”脸上有伤疤的男子反手就是一巴掌，道：“这么多人，还怕两个人？”
“是他……”霍焱看了一眼，马上躲到墙角。那个人，霍焱知道，因为他脸上的伤疤便是霍焱留下的。霍焱现在庆幸，因为自负，掷出的箭没带上元力，否则，定然被这个脸上有伤疤的男子认出。
那个人，叫做元子桓，是一个杀手。这是霍焱很小的事情了，那时候霍焱才八岁，元子桓二十岁。那时候，他们也是同等境界，两人都是初出茅庐的炼气士，元子桓杀人被霍焱撞见，便要灭口，于是，两人争斗了起来。当时霍焱手中还没有剑的，霍焱用元子桓的兵器在他脸上留下了这么个记号。
之后，元子桓恨他入骨，那伤疤凭元子桓的境界是可以消除的，可是他没有，因为他要牢牢记住这段耻辱，来自一个比他小十二岁的孩子带给他的耻辱。这些是霍焱后来听自己那个兄弟谈到的，据说这么些年来，元子桓一直在找他。
对于元子桓，霍焱还是很忌惮的，这个人打起来不要命，而且是一个杀手。说起来，当年霍焱本来是打算杀人灭口的，当然便是因为忌惮，可是有人救走了他。
只不过，霍焱还是没打算放过他们。忌惮是一回事，杀人又是另一回事，元子桓并不知道他在这里，这就是他的优势。
霍焱拉着这女子往回走，他打算在酒吧一条街干掉这群人。暗杀，他同样精通，而且，做得比他们更好。更重要的是，那边人多，可以隐藏自己。
看着自己被元力滋养快愈合的伤口，霍焱下了狠心，以手代刀，再次划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不出点血，怎么把他们引过去。
“谢谢你了。”女子并没有注意霍焱的举动，霍焱做得很隐秘，“我叫霍诗雨，你呢？”女子自我介绍。
“我叫霍焱。”霍焱说。
“是吗，我们还真是有缘。”相貌一样，连姓也相同，若不是霍诗雨清楚自己的家世，还会以为霍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或哥哥。
“也许，我们的缘分不止如此。”与霍诗雨的单纯不同，霍焱能够想到很多事。世间从没有这般巧合的事情，虽然霍焱是师父取的名字，也许是巧合。但是相貌，绝对不是，霍焱甚至能够感受到，霍诗雨身体里流淌的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血脉。她，很有可能是自己的亲姐姐或亲妹妹。只是……
走到酒吧一条街，霍诗雨突然停了下来，犹豫的问：“我们要进去么？”
霍焱点了点头，道：“摆脱这群人，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霍诗雨犹犹豫豫，她的父母从来不准她来这种地方，怕她一个女孩子受到欺负。况且，这种地方很乱，霍诗雨也不喜欢。
“放心，有我在，没人会欺负你。”似乎看出了霍诗雨心中的忧虑，霍焱开口安慰。
霍焱和霍诗雨走进了八零，这里人很多，混迹人群不容易发现。而且，这里灯红酒绿，血迹什么的都看不清了。
不出所料，元子桓果然带人追了过来，元子桓一行三人。除了那个被霍焱打伤的年轻人，还有一个黑衣女子，穿着很性感，看模样就是混夜店的女子。只不过，三人到了这里就如同无头苍蝇，他们都是杀手，混迹红尘，但是这次毕竟是有任务来的。
霍焱冷笑，知道机会来了。在这里，气息紊乱，根本就无法锁定自己的气息。至于霍焱，在这里他霍焱才是猎人，况且，刑天一脉有种绝技名为否极泰来，是刑天一脉最为核心的法与术，九步之内，天下无敌。
首先，自然是那个受了伤的年轻人。霍焱带着霍诗雨穿梭人群，在那三个人分散后，故意露出踪迹，让那人看到自己和霍诗雨。
那个年轻人看到霍诗雨和霍焱，也有些托大，以为对方受了伤好对付，也没叫元子桓，一人跟了上来。这样的结果，霍焱自然是求之不得。
走到拐角处，霍焱和霍诗雨突然停了下来，两人都贴着墙壁，隐藏自己。这时候，那个年轻人也走了过来，霍焱看准时机，趁机发难。
霍焱一把拉着那年轻人，马上箍着他的脖子，使他进退不得接着，接着霍焱拳头带着赤红色的火焰一拳轰向那年轻人的脸颊。其实作为杀手，年轻人的反应很快，但是霍焱更快，当那个年轻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已经到了，接着便不醒人事了。
拳头接触那个年轻人的时候，霍焱拳头上赤色的火焰便消失了，只有霍焱知道，那团火，钻进了那人体内。只要那人醒来，迎接他的便是死亡。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霍焱只是不希望霍诗雨看到自己杀人，霍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顾忌到霍诗雨的感受。



正文 第四章 琉璃一族

接着，霍焱把那人立在墙角，脸靠着墙，不让他倒下。这时候，决不能惊动元子桓，和他对敌，是重头戏，绝不能出神以一敌二。
霍焱悄无声息的靠近那性感女子，他的这张脸是最大的破绽，和霍诗雨长得一模一样，很难不让人联想。好在那女子在四处寻找霍诗雨，并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自己。
正当霍焱要下手的时候，突然一滞，停了下来。然后悄无声息的退去，到霍诗雨身边。
“怎么会这样？”霍焱显得难以置信，那个女子，身上流淌着琉璃一族的血脉。
琉璃一族，文字记载最后一次出现，还是三千多年前，夏末商初，自此之后，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所以难以置信，因为传说，这个种族，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公元前九千五百年，天降火陨于昆仑，自此之后，世界上出现了一个神奇的种族，自称，琉璃一族。他们真身如同琉璃一般，流转着光华，男俊女美，如同天仙一般。最为奇特的一点，他们的身体能够免疫法术。不过，他们的数量极少，而且生殖能力弱，因此人口并不多。
不过，这也不是他们灭族的原因。当时琉璃一族出世，当时炼气士也是兴盛的时候，有位大能发现，琉璃一族的精血有种很独特的作用，即无视空间的距离，当时也是这个作用，导致琉璃一族总能够从诸多大能手中逃脱。后来发现琉璃一族精血这种作用的大能苦思冥想，发明了一种阵台，增强这种精血的作用，无视空间与时间，即瞬间可把人传送千里之外。
这个发现，给了琉璃一族生存的机会，于是琉璃一族开始与人族通婚，后裔的精血也具有一定的效果。五千年前，琉璃一族依附在九黎一族下，虽然纯种不多，但是华夏也勉强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可是，他们在三千多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得罪了刑天一脉，当时的刑天大怒之下，竟闯进琉璃一族，大肆杀戮。那时候琉璃一族才知道，琉璃身的法术免疫也并非无敌，要知道当时修出琉璃身的琉璃一族，是绝对的大能人物，不说无敌，至少也是平局圣手。
后来这件事惊动了包括九黎一族、姜氏神农一族、姬氏轩辕一族，后来各族联合做保才保下了琉璃一族唯一的血脉。不过这件事刑天仍然不解气，封印了琉璃一族的琉璃身，最后琉璃一族泯然众人了。
也是如此霍焱才惊讶，居然有人能够突破血脉封印，重修琉璃身。若不是最后是刑天一脉下手灭族的，霍焱都不知道琉璃一族。
霍焱摸了摸头，颇为苦恼，这女子也是一个硬点子。如果仅是琉璃身还就罢了，顶多费点功夫，但是他们那种无视空间距离的变态能力，很让霍焱头疼。虽然那女子不是从前的琉璃一族了，自己毕竟不是那位刑天祖师，刑天一脉的诸多法术，自己还没有融会贯通。
“只能二选一了。”霍焱盯着那个女子，杀意纵横。如果二选一的话，霍焱不会犹豫，一定会选择那女子，别人不知道琉璃一族为何灭族，可他身为刑天，自然知道。琉璃身并不是先天就有的，而且后天修炼而来，需数百处子精血加之魂魄，也就是说一个琉璃身是数百条人命堆起来的。而且那魂魄需得无尽怨气，受尽折磨，方能死去。当时，琉璃一族有个长老把目标对着那代刑天心爱的女子，虽然无碍，但是得知缘由，那代刑天冲冠一怒，直至琉璃一族族灭方才罢休。其实，当时要保下那最后血脉，也只是因为事情闹大了，顾忌九黎一族的面子，得知了修炼的法子，当时连九黎一族都要清理门户。
“我们怎么办？”霍诗雨问。
“等下，你往外跑，我挡住他们，能跑多远跑多远，千万别留下来。”霍焱说。
“可是你怎么办？”霍诗雨担心霍焱的安危。
霍焱一笑，道：“我没事的。”
说完，烟雾警报声响起，那年轻人醒了过来，刹那间便引发了霍焱布在他体内的手段，那团赤红的火焰。虽然这个年轻人也是炼气士，但是终究还是弱了一些，面对这种火焰，不知不觉间钻进了自己的身体，根本没法抵抗。
此时，元子桓脸色一变，他自然能够感觉到，自己带来的人死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元子桓觉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顿时恨意滔天，便是那个人，在自己脸上留下的伤疤。
这时候，酒吧里的人大乱，纷纷朝着门外涌入。原本如同雷震的音响遮盖不了锐耳的警报声，加之浓烟四起，很难不让人发现。
“是他们。”同时那个女子也是恨意滔天，更甚于元子桓，这是灭族之仇，若不是他们，那女子自幼也不会受那么多的折磨。仇恨，过了三千年，始终不能淡去。
刹那间，两人齐齐而动，舍弃了霍诗雨，直朝霍焱而去。霍焱抽剑抵挡，剑身流动赤色的光华，火焰汹涌而出，晶莹剔透的长剑被渲染的极为亮丽。
这时候，那女子身体泛起白色光华，那便是琉璃之体，大成者共九彩，那时候哪怕是大能也对其无可奈何。火焰侵袭而去，被白色的光华挡住，竟然无法奈何其分毫。
另一边，元子桓手持一把匕首，一把劈开了火焰，火焰一分为二，恰好避过了元子桓。这时候，元子桓似乎看出了什么，身形一动，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在元子桓消失的同时，霍焱动了，舍弃了那女子，极速倒退。元子桓出现在了霍焱刚才的位置，匕首有丝丝绿气缠绕，接触到匕首上的鲜血，既然呲呲作响。
霍焱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那里还残留着一丝绿气，也是呲呲作响，企图钻进伤口，却被赤色的光华挡住。霍焱倒吸一口凉气，只感觉腹部如同被无数蚂蚁咬了一般，那绿气，腐蚀鲜血。
“好久不见。”元子桓残忍一笑，似乎把霍焱当成了一个死人。
“是啊，好久不见，你的伤口，还疼吗？”霍焱微微一笑，这话却让元子桓暴跳如雷。
“等下，希望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元子桓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嘴长在我身上，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说完霍焱看向那女子，道：“事过三千年，你们居然还能够突破血脉封印。很好，这次不用看九黎一族的面子了。”
“我要你死不超生。”被霍焱这样揭短，女子的脸上挂不住了。事实上，她的身份，只有自己的族人知道，心里也在忐忑，万一被元子桓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便糟了。
“这话，还是等下你真的能让我的躺在这里再说吧。”霍焱冷哼。
三人齐动，元力席卷。元子桓一方虽然两人，却是防守有余，进攻不足，两人都是杀手，短兵相接本就不智。至于霍焱虽然只有一人，竟然接连进攻，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无论是面对两人的进攻还是进攻两人，都显得有条不紊。
一时之间，局面竟然有几分僵持不止。霍焱的身体再添几分伤势，伤口有丝丝绿气，这是元子桓造成的，霍焱一心想杀那女子，元子桓还是有还手之力。至于元子桓和那女子，衣衫褴褛，衣服每处破碎的地方都浸着鲜血，这是霍焱带给他们的，每次交手，都会添上几处伤口。
接着，元子桓和那女子联手进攻，霍焱拿剑架住。这是一个好机会，霍焱抽剑，接着一划，元子桓和那女子联手打出一掌，都是不要命的打法，舍弃了自身的防御。
三人同时倒飞出去，霍焱吐出一口鲜血，被两掌击中，只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震裂。元子桓和那女子两人都有一道横贯胸口的伤口，伤口火辣辣的疼。
就伤势而言，霍焱应该是比两人重的。但是霍焱却先站了起来，人影一闪，到了元子桓身边，拿着元子桓的匕首，手一抹，匕首泛起丝丝青色光华。接着，霍焱刺了下去，元子桓那只拿着匕首的手被钉在了地上，接着，霍焱一掌拍在匕首的把手端，匕首没入地下，元子桓想挣脱出来，要么忍受剧痛把匕首拔出来，要么这只手别想要了。
这时候，那女子站了起来，人影疾驰而来，挥掌拍想霍焱的后背。霍焱一个转身，生生受下这掌，接着抓着这女子的手，让她进退不得。
“知道三千年前我家祖师如何破你琉璃身的么？”霍焱自问自答，一掌拍向那女子的胸口，“简单，打破就可以了。”
“噗”女子一口血喷了出来，倒飞出去。只听到如同琉璃碎裂的声音，那女子肌体龟裂，却没有鲜血流出。
“啊……”霍焱正想趁胜追击，这时候背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嘶吼，原来，这元子桓正在拔出钉在了地上匕首。刺骨之痛，他竟然可以生生忍受。
这时候，警笛声传来，消防和警察到了。霍焱没想到他们到得这么快，再晚一分钟，元子桓两人必然会折损一人，可惜，时间来不及了。
霍焱挥手，两朵赤色的光华击中了元子桓两人，两人吐出一口鲜血。正欲再出手，霍焱感觉有人靠近，“算你们运气好。”霍焱冷笑，破了琉璃身，废了元子桓的一只手，这结果，勉勉强强，不算吃亏。
霍焱走了出去，果然，消防队来了，正在外面救火。警察也在外面，拉起了警戒线，疏导交通，有条不紊。
这时候，霍焱更是注意到了霍诗雨在人群前方，关切的看着里面。看到霍焱，挥了挥手，霍焱对霍诗雨一笑。这时候，警察来了，霍焱一阵晕眩，眼前一黑。
这个结果，他早有预料，他的伤势也很重。当时可是生生受了元子桓和那女子全力一击，他强忍着伤势，现在才爆发。
说起来，当然是幸运，也是必然。如果霍焱晚一点站起来，躺在那里的可就是他了。说起来也多亏那个老王八蛋了，如果不是他自小训练自己坚韧不拔的意志，也许……便没有也许了。



正文 第五章 潭州一中

霍焱醒来，发现霍诗雨正坐在床边，靠着自己睡着了。“这是……医院？”霍焱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咦，你醒了？”霍焱动了一下，惊醒了旁边的霍诗雨。
“我怎么会在这里？”霍焱揉了揉胸口，很疼。
“你出来后就晕倒了，警察送你过来的。”霍诗雨说：“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就死了。”
霍焱摇了摇头，道：“没事。”
这时候，门外进来了两个警察，一男一女，男的三四十岁的样子，女的二十来岁，年纪不大。
“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男警察和颜悦色，开门见山。
霍焱点了点头，道：“问吧。”
“我们在里面发现了大量的血迹和打斗的痕迹，而且在你身上发现了很多伤口，请问里面发生了什么？”男警察问，他们并没有发现尸体，因为起火的时候，尸体已经化为飞灰。
“起火前，我是在外面看到她被人追杀，我救下了她，逃到了酒吧。”霍焱指了指霍诗雨，接着说：“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酒吧突然起火了，这时候杀她的人追到了这里，我让她先走，我挡住了追来的人。一共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脸上有道疤。后来我被他们打伤了，逃了出来，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醒来就在这里了。”
男警察有些皱眉，这消息和他得到的消息一样，当时酒吧的监控坏了，根据调来的监控，的确是这个样子。只不过，他感觉，事情也许不是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女警察问。
霍焱点了点头，道：“就这么简单。”
“萍水相逢，那你为什么救她？”女警察指着霍诗雨问。
“没为什么。”霍焱不卑不亢。
“你……”女警察还想说什么，被男警察拉住了。
两人起身，男警察道：“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对了，我们去了你的学校，顺便帮你请了假。”说完，两人便离开了。
霍焱对于对方能够查到自己的学校丝毫不觉得奇怪，因为自己的学生证当时是在口袋里的。
“头，为什么不让我问了？”病房外，女警察有些疑惑。
“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霍家二小姐掺和进来了。”男警察露出凝重的表情，“这里面的小九九，不是我们这些小警察能够插手的，得过且过吧。”
“可是，当时在起火点，我们检验到当时现场温度足有五千多度，是太阳表体的温度。可是这种高温下，仅有一个人受伤，连四周都没有被波及到，这点难道不奇怪么？要知道那种温度下，什么都会灰飞烟灭的。而且，那个霍焱居然和霍诗雨长得一模一样，这难道是巧合么？”女警察问。
“奇怪，当然奇怪。可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很奇怪，也许是我们的仪器故障了呢？小悦，不要抓着不放，有些事，你必须学会闭一只眼。”男警察语重心长。
两个警察走出医院，这时候，病房内，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女子，和霍焱长得五分相像，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牛仔裤，正值炎炎夏日，穿得很清凉。
“姐姐。”霍诗雨看到这个女子，站了起来。
“诗雨你没事吧？”看到霍诗雨，女子松了一口气。
霍诗雨摇了摇头，指着霍焱，道：“多亏了他，不然我就见不到你了。”
“谢谢……”女子这才注意到霍焱，看到霍焱，女子说不出话了，又看了看霍诗雨，简直怀疑人生了。女子平复了震惊，道：“谢谢你。”
“不客气。”霍焱同样笑了笑。
这女子，叫霍诗雅，霍诗雨的姐姐，比霍诗雨大了四岁。接着，霍诗雅不断旁敲侧击打听霍焱的家庭，当得知霍焱自幼被人收养后，霍诗雅出去了，说是给霍焱买些水果。
至于霍诗雨，早就被霍诗雅赶到学校去了。说起来很巧合，霍诗雨和霍焱，是在同一所学校，若是霍焱昨日在学校多关注一些，便会认识霍诗雨。
霍诗雅出病房后，坐在门外的凳子上，久久不能平静。她和霍诗雨不同，霍诗雨单纯，很多事不会想太多。
霍诗雅想到了自己七岁时一段模糊的记忆，那时候自己只有七岁，家中出现了一些变故导致父母的离异。变故的起因，似乎就是因为当初不知道什么原因，霍诗雨的同胞哥哥失踪了。这段记忆模模糊糊的，自己也记不清了，隐约听父亲提起过，自己是还有一个弟弟的，是霍诗雨的同胞胎哥哥。
如果，自己真的可能有这么一个弟弟的话，那便会是病房里的那个男子。机缘巧合下，他救了自己的妹妹。
“父亲。”霍诗雅左思右想，终于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怎么了？诗雅。”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声音。
“父亲，我想问，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霍诗雅开门见山。
“你为什么想起问这个？”电话那头传来不解的声音。
“昨天晚上诗雨被人刺杀，不过您别担心，她被人救了。救她的人……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霍诗雅解释。
“什么？一模一样，你确定么？”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激动了。
“对。父亲，难道他……”霍诗雅越来越确定自己的猜想。
“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突然，电话那头想到了什么，急匆匆的问。
“他没事，只是受了一些小伤。”霍诗雅回答。
“好，你帮我稳住他，我明天……不，我马上回来。”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促，似乎想急着验证一些事情。
挂掉电话，霍诗雅走进病房，发现霍焱已经不在了，只有一个护士在整理床铺。
“人呢？”霍诗雅问。
“出院了。”护士回答。
“他怎么能出院呢？”霍诗雅急忙问。
“人家交了钱，凭什么不能出院。”说完护士端着药盘出去了。
霍焱走在大街上，心情不能平静。其实自从遇到霍诗雨的那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再也不是孤儿了。只是，他很难接受，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纵然有那个老王八蛋如师如父的照料自己，霍焱还是不能释然。然而突然有天，只要自己有了家人，霍焱还是不适应。
“如果……我只有十八年的生命，我甘心么？”霍焱看着自己的手，他是先天纯阳之体，如果没有踏上这条路，他只有十八年的生命。十八岁，纯阳之气爆发，他会活活烧死。
如果，当年没有霍焱没有失踪，也许便是两条不同的路，他也许会在父母膝下无忧无虑。只是，他只有十八年的生命。
“也许，杀戮的人生才适合我。无所谓甘心与否，既然选择了，便坚定不移的走下去。我是刑天，刑天一脉的霍焱。”霍焱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手中，是那枚指环。
不知不觉，霍焱已经走到了潭州一中。其实他原本的目的也是潭州一中，而今自己整天无所事事，按照那个老王八蛋的说法，要他来体会凡尘，领悟人生。
“这学校……”以前没注意，而今突然闲下来这么一看，这个学校有很大的问题。之所以有问题，是因为霍焱看到，这所学校的高空中，有淡淡的妖气，虽然遮掩得很好，但是还瞒不住霍焱。
“算了，关我什么事。”霍焱还是摇了摇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里有妖也好，有魔也好都不关自己的事，如果真的有妖不开眼惹到了他，只能说明这妖活到头了。
回到班里，霍焱还是引起了一阵轰动，上午刚有警察帮霍焱请假，下午人就来了。平时霍焱不与人交往，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很容易让人遗忘，据说这次因为救人而受伤，也着实让人关注了一把。
下午，霍焱难得没有睡觉，因为那缕妖气的存在，霍焱开始观察自己身边的同学。虽说不用在意，但是多个心眼总是好的。不过，不知道是霍焱修为不到家还是那只妖隐藏得太好，霍焱一直没有发现。
晚自习，高一新生都在礼堂集合。潭州一中的活动很丰富，比如这次，迎接高一新生的晚会。
晚会到一半霍焱就离开了，也许是刑天一脉乐师出身，晚会的表演凡是涉及到音乐，在他看来都是漏洞百出，尤其是古典乐器。也许别人听不出，但是他可以听出，那种感觉，如同邯郸学步一般。
与其听这种东西，倒不如出去找找这个学校有什么问题。妖气只是其一，霍焱感觉，这里还有其他的问题，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具体说不上来。
夜色阑珊，无比撩人，每每看到，总能够想到羿与嫦娥那段凄美动人的爱情。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可惜……想起来，霍焱只是一叹。拥有上万年的传承，霍焱是不会认为，这只是一个神话故事的。
“咦？”这月色，有些不对，居然能够看到一丝血色的月晕。
“难不成……”霍焱起身，手指迅速掐算着。这是那位兄弟教给自己的，虽然没他那等本事，但是掐算一个风水地位还是不成问题的。
“果然是这样。”霍焱露出凝重的表情，有人在养魔。霍焱不禁有些佩服自己，想什么来什么。
魔，是鬼物的一种，极恶之鬼，便是魔。之所以是养，因为魔这种东西，没人控制，潭州一中早就摊上了大堆的人命官司。当然，魔也分很多种，鬼若成魔，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而这个地方，就是天然的绝地，倘若住人，住多少死多少。当然，炼气士是不在其列的，说得恐怖，其实是这里的灵气不同而已，对人体有害，未必对修炼无益。
只不过，养魔是把双刃剑，损人不利己。恶鬼成魔，不仅需要海量的灵气，还需要魔族的功法，单单这两样，就不是一般人能够负担的，就算炼气士，也绝非易事。更重要的是，魔是极难控制的生物，如同在刀尖上行走，一旦噬主，便是万劫不复。
望着这灯火阑珊的潭州一中，霍焱不禁一笑，这个地方，越来越不简单了。妖、魔、炼气士，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别的玩意。
不过这些都和霍焱无关，他没有除魔卫道的热心肠，也没有正邪之分。只要不打扰到他，魔也好，妖也好，都随他们去。



正文 第六章 抢劫

三天后，星期六，今天霍焱不用上学，难得的，出来逛了下来。事实上，他需要补充一些生活用品了，而今他再也不敢出来乱跑了，怕遇到霍诗雨一家。当初在医院之所以不告而别便是如此。他，需要一个缓冲的过程。
这时候，远在千里之外，海上，光华大盛，一座岛屿从空中升起。在附近不远的地方，一座小岛上，生活着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老人仅有一栋木屋做陪，有的时候，过往的船只会留下一些事物和生活用品，接济这个老人。
老人望着这个岛屿从空中升起，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道：“时隔两千年，你们还是重新出世了。不过，也算你们运气不好。”
老人伸出手，一掌拍向岛屿。一道闪电从岛屿离射了出来，老人伸出另一只手，向拍苍蝇一样拍去。闪电被老人拍中，调转了方向，直朝岛屿而去。
闪电并没有击中岛屿，在它到岛屿的一瞬间，岛屿光芒大盛，七彩的光幕笼罩着岛屿。闪电接触光幕，被它吞噬了。
“有意思。”老人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立于半空之上，一掌拍下。“轰”的一声，光幕如同玻璃一般四分五裂。
这时候，岛屿之内，四道光芒冲天而起，立于老人同一高度后，光芒消失。那是四个老人，白发苍苍，白胡子都挂到了胸口位置，穿着白色长袍，相貌一模一样。
“两千年了，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么？”中间那个老人气愤开口。
“放过你们，逃了两千年，终于不逃了么？”老人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不过，那充满笑意的眼神中，却带有仇恨。
“两千年，两千年来每个日夜，我们的族人都提心吊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们。”老人很气愤，简直要抓狂了。
“是啊，两千年前，你们也曾让我提心吊胆，两千年的惩罚，或许够了。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下那么重的杀手，若不是你们，她怎么会死。”老人想到了一段往事，仇恨的光芒俞盛。
话不投机，那四个老者似乎看了出来，根本就没有活路，四人对视一眼，眼中充满了必死的决心。接着，四人齐动，把那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围在中间。
“螳臂当车。”老人一挥手，四人齐齐倒飞出去。“斩。”老人一声大喝，虚空之中，一柄黑色的大斧出现，把那四个老人连腰斩断。
瘦骨嶙峋的老人一声冷笑，没有理会那四个老人的生死，一步一步从虚空中走下。事实上，那四人的死亡，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没有人能够从他手中活下去。
这时候，那个说话的老人挣扎着上半身，爬到老人面前，抓住老人的手，断续开口：“五千年前的事，我们赎命，放过我的族人……”
“赎命？你太高看自己了。”说完，老人手一挥，一道赤色光华从他手中挥出，击中了那个只剩下上半身的老人。老人倒飞出去，血喷涌而出。
接着，老人依旧是一巴掌拍下，岛屿四分五裂，惨绝人寰的哭泣和尖叫声出来，却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我诅咒，你们一脉，皆会惨死鞭尸……”那个倒飞出去的老人愤恨的说，还没说完，便气绝身亡。
这时候，一道剑光从另一边极速飞过。老者一巴掌拍过去，这时候，另一边一道元力袭来，挡住了这一巴掌。
“云逸，你这是什么意思？”老人皱眉。
“凡是留一线吧，你们一脉造了太多杀孽，当心也有人如此对你的弟子。”一个身穿道袍的老者出现，老人仙风道骨，盘坐空中，淡然开口。
“罢了。”老人想了想，道：“就当给那小兔崽子找些事做，总不能仇都让我一个人报了。”说完，老人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脑海中，不自觉的想到了那个小兔崽子破口大骂的样子。
“他们躲了五千年，终究还是被你发现了。唉，世间杀戮，何时才能到头。”那个叫云逸的道袍老者叹息。
“没生灵时，杀戮自然就止住了。五千年前，这个种族造了多大杀孽你又不是不知道，灭了，也算为民除害了。”老人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云逸摇了摇头，道：“就算他们造了杀孽，你也只是为她报仇，对么？”他深知眼前这个老者，究竟有多恐怖，或者说，他们那个传承，都是这么恐怖的人。他们的性子都是这般炎凉，却也正是他们，打出了华夏泱泱威名。
“报仇么，谁报不是报，左右都是个死，死在我这个仙人手里，难道不好么？”老人一笑，一口白牙又露了出来。
“琉璃一族还有活口。”云逸突然说。
“几条小鱼，还怕那个小兔崽子处理不好。”老人大呲咧咧的挥了挥手，丝毫不在意。说完，老人的面容突然变得忧虑起来，道：“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兔崽子能不能过这一劫。”
“你自己狠心什么都不说，难不成还怕他过不去？”云逸老人笑了，笑得很开心，丝毫不顾忌老人的面子。
“也是。”老人淡然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这些老家伙，还是安静待在这里。”
另一边，霍焱走在大街上，虽然双手空空，但是想买的都买了。接下来，他需要去银行，取一笔生活费。
“老王八蛋留下的钱不多了，算了，还是别伸手问他要了。”看着自己卡上的余额，霍焱一叹。这张卡，很小的时候那个老王八蛋就给自己了，一旦没钱了，跟他说一声，卡上便会多出一些钱。
“说起来，抢银行是个好活计，只是，要是这么干，我估计得被那老王八蛋弄死。”霍焱在ATM机前喃喃自语。刑天一脉可以疯魔，但是绝不能堕落，如果他真的在这里干杀人抢劫的行当，收养他的那个老王八蛋会拆了他的。
这时候，“嘭嘭嘭”几声枪响，吓得毫无准备的霍焱就是一颤，差点蹲下。霍焱骂骂咧咧，“尼玛，吓老子一跳。运气这么好，说什么就来什么。”最后，只剩下一声苦笑，好在那好兄弟不在，不然这个乌鸦嘴的名头他是摘不掉了的。
“全部给我蹲下。”外头，一个拿着五连发的蒙面汉子拿着五连发指着坐在大厅的人。
外面大乱，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蹲在地上，倒没人受伤。劫匪们知道，一旦有普通人受伤或者死亡，事情就会到难以挽回的地步。
“你，给我出来。”这时候，外面来了一个很瘦的蒙面人，拿着一把自制猎枪指着霍焱，大有霍焱不配合就开枪的趋势。只不过，这里都是防弹玻璃，开枪也没什么用。
“别，我出来。”霍焱举起双手，似乎忘了自己只要待在里面就绝对安全，除非对方有重武器。
霍焱被带到大厅，和其他人一起蹲下。银行所有的门都关了，包括里面的门，也被银行的经理关了。
“给我开门，不然她就死在这里。”为首的劫匪拿着手枪，抓着一个工作人员按在柜台前，对着里面的经理说。
“我……”经理也很为难，如果开门，就意味着这里刚到的所有现金化为空，如果不开，外面的同事就会被杀。实际上，如果不是银行所有的柜台都换了防弹玻璃，而柜台里所有工作人员都躲到了死角，钱已经没了。
这时候，刺耳的警笛声传来，警察到了。警察的速度很快，从事情发生到他们过来，期间不过五分钟。
霍焱蹲在地上，无聊的把弄着自己的指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他一直以来行事的准则，他是那种好人和坏人的界限很模糊的人。
“霍焱。”这时候，突然有人小声叫他。
“咦？你是……”霍焱回头一看，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面容有些熟悉，
“快，救人。”王怡急促的说。
“救人？救什么人？救人找警察，找我干嘛。”霍焱莫名其妙，这种情况下，把自己摘开都来不及，还主动凑上去，脑袋有洞。
“我……”王怡被噎得没话说了，也是，救人凭什么要找霍焱。况且，霍焱也只是一个孩子，自己也没有资格要求他做什么。
“一。”这个时候，匪首已经数到了一，而被他抓着的那个女子已经停止了哭泣，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我们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停止抵抗。”这时候，外面，警察已经开始喊话了。
这时候，匪首一个眼神，那个拿着五连发的劫匪开门，又出去开了一枪，道：“听着，警察，我们有炸弹，你们要是敢进来，我们就同归于尽。”说完直接关门，进来的时候双脚止不住的颤抖，刚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给我快点开门。”手枪上膛，匪首显得很暴躁。他现在只想骂娘，这不按剧本来啊，电视上，明明很容易的。
“哥，门外来人了。”这时候，那个拿着五连发的劫匪在窗户边观察了一下对匪首说。
“去，把他做了。”匪首正烦，随手指了一个人，而今也顾不得太多了。只是，他指着的这个人，正是霍焱。
“你妹啊。”霍焱嘀咕，这么多人不找，偏偏找他。
“你，给我起来。”那个拿五连发的劫匪指着霍焱。
霍焱站起来，抓着五连发的猎枪就是一拉，那劫匪想不到霍焱突然出手，惯性作用，朝着霍焱倒去。霍焱抬膝一顶，劫匪的身体顿住了，霍焱轻轻一推，倒地不起。
这时候，旁边那个瘦劫匪反应过来，马上把枪的方向对着霍焱。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开枪，霍焱的拳头就到了，一拳下去，这个人倒飞出去，撞碎了门上的玻璃，把外面的警察也吓一跳。
“你……你别过来。”那匪首马上把那女工作人员挡在前面，枪指着那女子的后脑，大有霍焱过来便同归于尽的举动。



正文 第七章 玄元

这时候，看准机会的特警冲了进来。而这时候，人群终于不老实了，就在特警冲进来的一瞬间，人群一窝蜂的涌了出去，堵在门口。
霍焱摇了摇头，谁也不能说这么做不对，趋吉避凶是人的本性，下意识的动作，也许霍焱会比他们还不堪。其实霍焱也想退的，但是这门口，连王八也架不住踩的。
好在，特警外头有个王牌狙击手，特种部队转业的。那人发现事情不对，果断开枪，解决了站着的三个劫匪。现在，只剩下一个匪首了，好在特警也上来了。
“吓死我了，哥们，我也不陪你了，先闪了。”霍焱看着人群出去，吐了一口气，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你不准走，你走了我就杀了她。”匪首急促的说，生怕霍焱走掉。因为霍焱一人，自己死了三个兄弟，另外两个还不知道死没死，自然是不能让霍焱离去了。
“有病，干我毛事。”霍焱轻蔑的扫了匪首一眼，脚长在自己身上，走不走还由他做主？
“等等。”这时候，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霍焱。刚才劫匪和霍焱的话让特警们有些分不清霍焱是不是劫匪之一，况且如果放任霍焱离开，那劫匪真的杀人那就好玩了。
“你妹。”霍焱拍了自己一巴掌，也怪自己嘴贱，离开就离开，说干嘛。霍焱苦着脸转身，看向匪首的位置道：“哥，你死就好，拉着我干嘛。”
“要不是你，我能死这么多人吗，你妹的，你就是个贱人。”匪首破口大骂，他很不甘心。
“哥们，骂吧，如果能出气，我不介意，你放肆骂。”霍焱讨好的说，他现在只想离开，不想躺这趟浑水。
“我……”也许，匪首也没见过这么贱的人。想起先前毫不犹豫出手，以为是个暴躁的人，想着一旦他冲过来，便有机会杀了他。
“这位先生，我能和你谈谈吗？”这时候，特警队长走了过来，对霍焱说。看到霍焱点头后，问：“你和他认识？”
“不认识，这就是一个神经病。”霍焱苦着脸，小声说：“我是来取钱的，鬼知道会遇到这档子事，早知道，以前就多积点德。”
“当……”一声古朴的钟声如同穿越万古，传到了霍焱的耳朵里。听到钟声，霍焱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冷冷的说：“这是你让我留下来的。”
说完人影一闪，霍焱到了匪首身边，轻轻一跃，手肘击下，直接卸了匪首那只拿枪的胳膊。接着推开那女子，一拳打向那匪首的肚子，匪首击飞到墙上，落下时吐了一口血，已经爬不起来了。
做完这一切，霍焱转身离去。这时候，进来的特警还在吃惊当中，本以为还要费些事，但是没想到这么顺利。
“等等。”最先反应过来的特警队长拦住了霍焱，按程序，他还不能离开，“你还要录口供。”
“我有急事，等我回来再说。”霍焱潇洒的挥了挥手，马上跑起来，还不跑，必然会被抓住。
“拦住他。”特警队长在对讲机里喊。
这时候，外面的警察围上来，都被霍焱一一闪过，如同一条灵活的蛇一般。论身法，他还没怕过谁。
“目标在攻击范围，请求射击。”这时候，特警队长的对讲机里传来了狙击手的声音。
“目标正跑出射击范围，请求射击。”一向淡定的狙击手也不淡定了，没想到霍焱跑这么快。
“射击，打腿。”犹豫再三，特警队长还是下令了。
“嘭”的一声枪响，一枚子弹划破长空，正在要击中霍焱的一瞬间，霍焱一闪，霍焱避过了子弹。霍焱一个趔趄，差点倒下了。
“你妹的。”霍焱稳住身形，跑出了狙击手的攻击范围。
与此同时，距离霍焱数里的一座深山，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人，头顶悬着一口古朴的大钟，钟壁刻着上百钟鼎文，手持一把古剑，剑是先秦常见的青铜剑式样。
他的周围，是四个怪物，长得很像人的怪物，躬着绿色的身子，不时有黏液滴下，手指很长，长着又尖又硬的爪子。
“道士哥哥坚持住，我来了。”虚空中，一声戏虐的声音传来，只见那道士身后燃起熊熊赤火，让正欲动作的怪物停了下来。接着，那火把虚空烧出一个大洞，大洞里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火焰退去，身影露出了真容，乃是霍焱。
“我来得不晚吧？”霍焱手持那把晶莹剔透的长剑，和那道士背靠背，另一只手肘捅了捅那道士。
“时间正好，再晚点，你就给我收尸吧。”那道士一笑，很是淡然。
接着，两人齐齐而动，手持长剑不断挥砍。那些怪物用手四处抵挡，手与长剑接触，竟然有丝丝火光。
“好家伙，这身体硬度，都可以和灵器一较高下了。”霍焱羡慕的惊叹，倒不能说自己的身体不如这些怪物，实际上他的身体也可媲美灵器。只不过，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走刀枪不入这条路，因为这怪物的身体，便是刀枪不入。只不过，这种东西他是羡慕不过来的，这是种族天赋。
“喜欢，自己去练呗，你刑天一脉又不是没有这种功法。”道士挥剑逼退一个怪物，看了霍焱一眼。
“就是这样我才纠结啊。”霍焱满脸愁容，一边挥剑，一边说，“横练的功夫都需要绝对的体魄，那种体魄不是我的风格啊。”那种功法会将人的体魄炼得刀枪不入，却是满身横肉。其实霍焱的体质本身就非凡，纯阳之力运转之下，未必比这些怪物差。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你这种人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道士瞥了霍焱一眼，很是轻蔑。
“废话，做人不贪婪怎么行。真像你们一样清心寡欲，活着有毛线意思。”霍焱回头反驳。
就在此时，趁着霍焱不注意，两个怪物齐齐而上，直逼霍焱的喉咙和胸口。霍焱一闪，然而喉咙处还是被划了一道血痕，胸口处衣衫破碎。
“你二大爷。”霍焱剑往虚空中一插，剑消失不见。霍焱两只手分别抓着两个怪物的爪子，一跃而起，一个怪物一脚，踢飞出去。再往虚空一握，剑回到手中，再次出现的长剑，晶莹剔透的剑身有黑色的光华流动，黑色的火焰点燃了长剑，冒起熊熊黑火。
霍焱一跃而起，一剑凌尘，如同剑仙转世。一剑双杀，黑火点燃了两个怪物，在怪物倒地的瞬间，怪物燃起黑火，片刻之后化为飞灰。
那一边，道士的青铜剑也泛起青色的光华，剑劈出，被一个怪物用手架住。另一个看准机会，抓了过来。却没想到，这个抓过来的怪物抓到了道士头顶悬着的大钟，大钟突然一震，接着这个怪物便化为齑粉。
另一个见势不好欲要逃跑，却没想到霍焱已经站在了它背后。事到如今，只能背水一战了，那怪物也看出了自己如今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这时候，道士结印，一个八卦虚影出现，闪着金光。下一刻，八卦虚影击穿了那个怪物的身体，怪物额头带有一个八卦印记，笔直躺下。
“好久不见了，霍焱。”道士过来，给霍焱一个熊抱。
“玄元，好久不见。”
分开后，霍焱好像想到了什么，问：“你怎么来了？接到消息时，我还不相信来着。”
“师父不在，我便出来了。”道士回答，“我……”道士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他记得师父的警告，很想告诉霍焱，可是怕害了他。趁现在师父不在，偷溜了出来，希望能助他一臂之力。
“好了好了，不想这么多。玄元，换个造型，我们先回去再说。”霍焱挥了挥手，自然看出了这个好兄弟有难言之隐，他不再强求。
道士点了点头，青光一闪，道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现代的服饰，原本插着道髻的木钗不见了，原本的长发也变成了短发。整个人给人一种邻家大哥的感觉，十分俊朗。
玄元，上古昊天一脉传人，玉皇之位的继承者。他比霍焱大了五岁，和霍焱一起长大，他和霍焱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霍焱轻狂、刚烈、冷淡，玄元沉稳、淡然、正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却是从小到大没有红过脸，也许两个人都是孤儿，这点让两人颇有共鸣。
刑天一脉和昊天一脉算是打出来的交情，上古时谁都不服谁，到了后来代代交好。两脉的传承者那是天差地别的性格，能够有这般交情也是让人大跌眼镜。
“这是霍战前辈的房子吧？”茶几旁，两人跪坐，玄元端着一杯茶，小酌一口。
“对。”霍焱放下茶杯，点了点头，问：“对了，你怎么出山了？”
“其实，我出山是因为接到了一个生意。”玄元放下茶杯，道：“对方拿着玉皇令来的，我无法拒绝。”玉皇令是昊天一脉的令牌，十三代传人共发出九枚令牌，其中收回七枚。昊天一脉有令，凡持此令者，皆可提一个条件，昊天传人皆无条件完成。
“哦？”霍焱有些好奇，道：“带我去见见世面呗？”想到昊天令，其实有段很有趣的历史，那是那个老王八蛋和玄元师父那辈，和霍焱玄元不同，那两个人从小谁也不服谁。那时候，那个老王八蛋也是恶趣味的人，连找了四枚昊天令，于是就好玩了，那老王八蛋接连拜山提出了四个很有意思的条件。如果不是霍焱和玄元两个人的祖师爷拉着，玄元的师父早就和那老王八蛋同归于尽了。
“二大爷。”绕是玄元这种好脾气也爆粗口了，刑天一脉真的很会玩，玩得让人完全没脾气，或者说，玩得让人很崩溃。甚至有人说，得罪刑天一脉，被杀死的比被他们气死的更多。和霍焱从小长大，玄元也知道霍焱在想些什么，霍焱自然在想老一辈的糗事，所以第一时间爆了粗口。
“不过，你要想好，对方是少阴之体，你真的要去么？”少阴之体，又称后天纯阴之体。玄元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无论玄元或霍焱都明白，霍焱是先天纯阳之体。
有道是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人之所以活着，与阴阳之气是分不开的。然而，世事无绝对，比如霍焱之列的纯阳之体。先天纯阳之体，体内存在先天阳气，在生命始初，是有阳气构成。
然而，在胎盘内，不止阳气存在。倘若是双胞胎，当一个吸收了全部阳气，那么另一个便只剩下了阴气，便是后天纯阴之体，即玄元所说的太阴之体。但是如果胎盘内只有一个，那么剩余阴气便会残留在母体，会造成母体阴气过盛，那么母体只有一个结果，常年多病且早逝。
玄元如此而言，便是告诉霍焱，此女子，多半和霍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其实，玄元算出了两人的关系，只是不知道如何和霍焱去说。
霍焱一笑，道：“玄元，我懂。”
霍焱想到，自己小时候不懂事，无数次请求玄元的师父帮自己算命，想找出自己的家人。昊天一脉善因果，或许与自己修为相近的玄元境界未到算不出，但是他师父一定可以。
只不过越来越长大，越来越明白。按照昊天一脉的说法，自己是荧惑守心之相，最适合刑天一脉，却是万克之相。刚出生的时候，先天纯阳之体会吸收阳气，除了天地间的阳气，还会下意识吸收人体内的阳气，人一旦失去阳气，便会虚脱至死亡。最先死去的便是父母，这是吸收是在一呼一吸之间，根本没办法控制。然后便是身边的人，如同一个死神一般。甚至来说，倘若不是昊天一脉的功法特殊，玄元和霍焱是没办法接触的。



正文 第八章 跟踪

“不聊了，霍焱，你跟我先去买些东西。”气氛有些压抑，玄元起身。
大街上，霍焱和玄元并肩走着。玄元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所以需要买些生活用品。
“玄元，我在这潭州，发现了几只蝙蝠。”这些事情本来就应当是玉皇和黄帝一脉管，霍焱告诉玄元这些，也是理所当然。
“又是他们，血族看来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玄元杀光一现，想到自己的身份，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以说嘛，要是八百年前你们早决断，有这么些事么，说不定，现在还是大宋的山河。”霍焱双手枕着头，满不在乎的说。
崖山之战，之后再无华夏。这句话，并非华夏人自己说出来的，而是策划这战的幕后主使说出来的。泱泱华夏，历经沧桑，却终究不衰，便是炼气士的存在，默默守护这个种族。
然而，炼气士的历史也是历经腥风血雨，最严重的可追溯到五千年前，炼气士一脉差点断绝。第二严重的便是崖山之战，崖山之战炼气士并没有参与，却未曾想是一个针对炼气士的阴谋。血族以赵氏皇族血脉、数万将士血脉、以及百姓血脉，形成了针对炼气士的一个封印，至于血族也因此元气大伤，华夏才没落得族灭。
其实也不至于，血族虽然强盛，但是还不至于让所有炼气士中招。那时候，虚空战场告急，炼气士的主力皆在虚空战场，入口把持在一个和血族勾结的炼气士传承手中，消息传递不出去。
霍焱和玄元并不了解这段历史，据说，是他们两个的师父最后拨乱反正的，大致用了不光彩的手段。所以那一辈的炼气士对于这段历史闭口不言，两人也无从得知。
据说血族初乱的时候，主战的刑天一脉是要灭族的，不过得到了昊天一脉、姬氏轩辕一族和姜氏神农一族的反对才作罢的。
“其实，这个天地是平衡的，若是说灭就灭，那还要规则干嘛。如同我等悟道，每条道都是一条属于天地的规则……”玄元侃侃而谈。
“行了行了行了。”霍焱连忙摆手，道：“每次就烦你说这玩意，规矩又怎样，不破不立，人不打，他就会揭瓦。所以说，这天地，唯一的规则就是拳头就是硬道理。”
“咦。”这时候，两人都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同时看到了一个人，那人一个女子，一个清纯唯美的女子。
霍焱停下是因为怕遇到这个女子，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子多半是自己的妹妹，霍诗雨。至于玄元停下，是因为他知道，这便是自己这次下山的原因，也是自己这个兄弟的大劫。
“你都知道了？”玄元沉默片刻，问。
“你……算到了？”霍焱杀意纵横。
“你应该知道，她……是一个凡人。”玄元沉默之后，算是承认了。
“可她是纯阴之体。”霍焱反驳，为什么，知道真相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哪怕让自己知道他的亲人是谁。自从霍焱得知何为纯阳之体后，再也没有问过师父或玄元，因为他怕，他怕知道自己的亲人都被自己“克”死。
“可她只是少阴之体，如果先天阳气被你吸收了，谁都救不了。”玄元解释。
这时候，他们注意到，霍诗雨身后，跟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
“我们的友谊赛稍后再打。”霍焱说。
“先打一场淘汰赛。”玄元补充。
说完两个人都跟了上去，这女子并不是炼气士，但也是与炼气士类似的修者。这不得不让霍焱和玄元警惕，少阴之体，无论是修炼还是鼎炉，都是绝佳的才质。
“来自西方的修者，修为大致在引灵入体的中期，比我们弱一些。不过，我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力量，堪比化元为神中期一击，应当是西方盛传的禁咒之法。”昊天一脉先天精神力就很强，这点连霍焱也很羡慕。
精神力能够衍生神识，而神识对一个修士而言，极其重要。在某些用肉眼扑捉不到的战斗，神识便能够替代眼睛，而且还能发动攻击。
“秒杀？”霍焱看着玄元，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禁咒，必然要动雷霆之势。一旦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倒霉的会是自己。
“老规矩，你杀我救。”玄元点头，杀人是杀那个金发女子，救人是救霍诗雨。
“好。”霍焱挽起衣袖，打算动手。
“等等。”玄元拉住了他，道：“看看再说。”玄元的稳重，这是霍焱怎么也学不来的。
潭州城西，这边是一处经济开发区，属于霍家的产业。这霍家在潭州的地位，如同刑天一脉在炼气士中的地位，霍家算是潭州最有钱的几个家族之一。
“这里人越来越少，看样子准备动手了。霍焱，我们两个也要准备好。”玄元道。
霍焱点了点头，这里人烟稀少，对于他们来说，杀一个普通人，不过一瞬之间的事。不过，霍焱并没有接触西方的修者，不知道他们的战斗方式。突然想起，那个六芒星，不就是西方传出来的么。
“对了，玄元，你有没有听说过羌鬼文？”自然而然，霍焱就想到了那份宝藏图。
“那是羌族之文，如果是羌族文字倒还好说，虽然认识的人少，但我也在其列。但是羌鬼文是羌族沟通鬼神的文字，这种文字，每代只传祭司一人，外人根本无法窥其隐秘。而羌族最后一任祭司，五百年前于虚空战场中战死，这种文字也永久失传了。”玄元解释，然后问：“你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
“失传什么的我不在乎，只是可惜了，一份宝藏。”说完，霍焱把那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玄元。
“你是说，蚩垣也参与了？”玄元脸上不怎么好看，蚩垣的九黎一族号称魔，自然与玉皇昊天一脉不对付。
“你知道的，当初我刑天一脉欠了九黎一族天大的人情，送了两枚刑天令，一枚五千年前用了。也不知道那蚩垣从哪里找了另外一枚，你也是知道的，这种事，我不得不从。”这是刑天一脉的人情，更何况还有报酬拿，未曾想，却是一个坑。
“羌族原本就是九黎一族的分支，假如……”玄元想到，如果这是蚩垣的一个坑，那就有意思了。
“不会。”霍焱摇头，“当时蚩垣应当是知道对方不简单的，否则也不会让我掌眼，也不会见都没见就坚信是藏宝图。而这种事，以蚩垣的身份，可以请动一个族老，凭什么费上一枚刑天令请我出山，毕竟自己家人关上门好说话。但是，如果是羌鬼文，以蚩垣的身份还是接触不了的。唯一的解释，他知道我身边有那么一个可能懂得羌鬼文的存在，也知道我们的关系。说到底，我们他妈还是被算计了。”
“所以，他蚩垣还是要求我。”玄元冷笑，对于霍焱的推断，没什么问题，想来蚩垣心中也有些小九九。
“也是，上面还有一个蚩熊压着，他蚩垣永无出头之日，只能靠这种机缘。”如果用刑天令来要求刑天一脉管九黎一族的家事，那是言不正名不顺的，毕竟炼气士也非刑天一脉独大。但是用刑天令来争夺机缘，这点是在霍焱的接受范围内的。
“话说……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聊得忘神，玄元和霍焱丝毫没有注意，霍诗雨和那金发女子已经从他们的视线里消失了。
霍焱玄元对视一眼，两道人影分头疾驰而去。从小一起长大，让他们有非同常人的默契。
四处都没有发现霍诗雨的气息，让霍焱很忧虑。最终，霍焱面前只剩下了一栋六层的楼房，这里自从被霍家收购后都搬走了，荒废了下来。据说此地经常闹鬼，阴气极盛，霍家请了很多道士也没有摆平。
霍焱一跃而起，瞬间便到了四层的高度，手攀着四楼的阳台，再次跃上，瞬间跳到了六楼。登高望远，四周除了作业的工人，并未发现其他。
“在这里？”霍焱皱眉，“这里的确诡异，能够屏蔽我的神识。”
“霍焱。”同样一个人影一跃而起，到了楼顶，是玄元。刑天一脉的战斗意识很强，如果突然靠近，高空之中，玄元没把握能够挡下霍焱的攻击，所以只能事先说好。
“什么情况？”霍焱问。
玄元摇了摇头，走过来，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剩下的，只有这里了。不过这里阴气极盛，如果霍诗雨真的靠近这里，难保她体内的先天阳气压不住阴气，一旦阴气爆发，少阴之体就会觉醒。”
十五年，先天纯阳之体会真正觉醒。而少阴之体因为体内有先天阳气的存在，是不会来得这么快。但是如果是在阴气极盛的地方，保不齐会刺激到体内的阴气，全面爆发。
“分头找。”霍焱说完，马上跑下楼去。
三楼，霍焱四处寻找，一些声音传了过来。
“你不是我的谁，我没必要跟你解释，OK？”这声音霍焱有些熟悉，应当是自己的姐姐霍诗雅。
“你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你不应该给我解释一下吗？”声音略微有些阴沉和霸道，和霍诗雅争执着。
“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解释？”霍诗雅和霍焱的脾气几乎一模一样，都不喜欢被人掌控。
“你二大爷。”霍焱打算冲上去，这时候却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
“姐姐，朔哥哥，你们真在这里。”这道声音的主人是霍诗雨，找了很久，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诗雨，你怎么来了？”霍诗雅瞬间恢复正常了，她不希望让自己的妹妹看到这些。
“我……”这时候霍诗雨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她在一路上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越想越害怕就来找自己的姐姐。没想到，居然到了这里。
霍诗雅是个无神论者，可霍诗雨不是，两姐妹是截然不同的性格。霍诗雅向来不信邪，认为这里没什么可怕的，可霍诗雨是少阴之体，生来五感灵敏，虽不至于发现这里的不对，但是在心底就有一种恐惧。



正文 第九章 少阴爆发

“诗雨，我们走吧。”霍诗雅也看到自己妹妹的不对，自己这妹妹天生就很敏感，平时表现得很活泼，但是骨子里很胆小。这种地方，霍诗雨自然是害怕的。
“等等，你给我解释清楚。”被霍诗雨称为“朔哥哥”的人拉住了霍诗雅。
“你给我放手。”霍诗雅尽力挣脱，可终究只是一个女子，比不上男子的力量。
而这时候，令霍焱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霍诗雅手腕一翻，拉着那男子的手微微用力，男子扑过来的时候提膝一顶，正好顶到男子的下腹。男子吃痛，自然就放手了。
“啧啧啧啧。”霍焱啧啧称奇，没想到自己这姐姐也是女中豪杰啊。这是太极中普通的一个招式，估计是霍诗雅情急之下修改了一下，不然下一个动作是推而不是顶。
“啪啪啪。”这时候传来了鼓掌的声音，霍焱瞬间调息隐藏了自己。
“你是谁？”霍诗雅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鼓掌的金发碧眼女子。
“姐姐，就是她，一直跟着我，我才到这里来的。”霍诗雨在霍诗雅耳边小声说。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露易丝，来自美国。素闻华夏上下五千年，文化博大精深，深受吸引无法自拔。”那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笑吟吟的介绍，她的普通话非常标准。
“所以你想干什么？”霍诗雅冷冷的问。
“听说，华夏有种独特的体质名为少阴，我很想一览其中奥秘。”露易丝的表情非常得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所以，我想收令妹为徒，传下魔法奥秘。”
“华夏还有一种体质名为纯阳之体，你，想不想见识一下。”这时候，露易丝的身后出现了一道声音，只见霍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露易丝提肘往背后一击，肘部带有丝丝绿色的光华。霍焱手一伸，抵住了露易丝的一击，接着，那绿色的光华瞬间变为红色。
而霍焱身子一转，到了露易丝身前。露易丝一惊，正欲动作，可霍焱的手，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提了起来。
“你如果想再做些小东西，不妨试试，看看你快还是我快。”露易丝手指刚动一下霍焱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她唯一的机会，便是玄元所说的那个禁咒。
“你是什么人？”露易丝的脸色很难看，“你难不成想挑起中西大战？”
“大战？你们太瞧得起自己了，五千年来，华夏尚存，你难不成当真不知我们的底蕴？”四大文明古国，而今只剩华夏一族，炼气士便是华夏的底蕴。
“你是炼气士？”得到霍焱的提醒，露易丝终于想起华夏的底蕴是什么了。只不过，华夏命运素来多舛，据说华夏有很多旁人未知的隐秘，而炼气士素来不显人前便是如此隐秘。突然遇到一个炼气士，露易丝感觉自己这运气可以买彩票了。
“看到我，你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怎么，来到华夏，就没想到这般局面么？”霍焱冷笑，素来他最讨厌此等越俎代庖、反客为主之人。
这时候，露易丝突然动了，双脚剪着霍焱的脖子，企图把霍焱弄翻。霍焱冷笑，大手一挥，一道赤色光华击中了露易丝，露易丝倒飞出去，一把青铜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等你很久了，你们也该给孤一个交代了。”此时的玄元漠视众生，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这才是玉皇之位的继承者，上古昊天一脉的传承人玄元。
“介绍一下，这便是玉皇昊天之传承者，玄元。”霍焱笑意吟吟，玄元来得不算太晚。
“霍诗雅，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解释？”这时候，作为在场的三个男人之一，那个“朔哥哥”强烈的刷着自己的存在感，关于那些光华，也许只有霍诗雨模糊的感觉到。
“诗雨，好久不见。”这时候，霍焱转身，露易丝交给玄元就好，至于那个“朔哥哥”，自然是被霍焱无视了。
“好久不见，霍焱。”霍诗雨笑得很开心，也许霍焱不会知道，在潭州一中，霍诗雨找了霍焱很久。其实以霍家的能力，找到霍焱不算难事，但是不知为何，霍诗雨和霍诗雅的父亲反而没有去找。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吧。”这里对于霍焱和玄元来说倒是无碍，可是对霍诗雨却很致命。
“等等，诗雅，说清楚再走。”这时候，那个“朔哥哥”又拉着霍诗雅。
“说说说，说你妹啊。”霍焱也是脾气来了，再说下去，异变随时可能发生。人影一闪，霍焱一掌拍下，那男子倒飞出去。
霍焱拉着霍诗雨和霍诗雅的手立刻离开了，霍诗雅倒有些顾忌那男子，不过手被霍焱死死拉着，霍焱不是那男子，挣脱不开。
玄元也押着露易丝下楼了，本着出家人慈悲为怀的心性，向那男子打出一道青色的光华便不再理会。如果真要他选择，还是会以霍焱的事情为重。
“霍焱，你……”刚出大楼，就在霍焱松懈下来的时候，霍诗雨眼前一黑，突然人事不知了。
“诗雨。”霍焱的心就是一痛，他们是同胞兄妹，相伴走过生命始初的十个月。霍焱终于知道，第一次相见，两人迎头相撞，自己的头之所以会被撞疼，那是因为霍诗雨的头在疼。
玄元的注意力也被霍诗雨吸引了，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这时候，露易丝似乎看到了机会，就在这一瞬间，化为一团绿色的雾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不过在她以为逃脱鸣鸣得意的时候，她并不知道，玄元和霍焱只是没功夫理会她而已。
“诗雨怎么了？”霍诗雅看着霍焱问。
“回头给你解释。玄元，怎么办？”霍焱看向玄元。
“先去你家。”玄元对霍诗雅说。
霍诗雅点了点头，立刻发动旁边的一辆车子，这是她开过来的。本来她是打算巡查这里的施工进度的，没想到会被那个男子追着不放，这才到了这里。
霍家，位于潭州南靠近市中心最大的一处别墅区，能住在这里的，非富即贵。
“诗雅，怎么回事？”推门而入，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人，国字脸，眉宇间与霍焱极为相像，戴着眼镜，颇有一番生意人的味道。
“爸，诗雨昏倒了。”霍诗雅焦急解释，“我们去城西开发区，在那栋鬼楼里，刚出来就昏倒了。”
“这……”霍振刚一滞，记得在山中，那个名为玄元的年轻人说过，不要让霍诗雨靠近阴气极盛的地方。显而易见，鬼楼便是这种地方。
“霍先生，方别几日，就认不出贫道了么？”玄元看到霍振刚一笑，只不过知道霍振刚情急之下，没有注意自己和霍焱。
“玄元先生。”霍振刚一喜，不过看到霍焱，马上脸色大变。他记得，面前这个年轻人说过，霍焱倘若在十五岁之前与自己等人相认，恐霍焱有性命之忧。得到霍焱到潭州的消息，他兴奋了一夜，立马赶了回来，可是却没有相认，对于一个父亲来说，总是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安好。
“是福不是祸，霍先生，该来的，不管怎么安排，都躲不掉。”玄元自然知道霍振刚脸色大变的原因。那番话，只不过自己的说辞而已，为的便是阻止自己兄弟那场劫。昊天一脉善因果术数，可算来算去，却还是算不透这天机。
“玄元先生，他……真是我儿子？”霍振刚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一切都被玄元说中了。霍振刚早在遇到他时，便说过，所求之事，很快便有结果，第二天就接到了女儿的电话。
“自然，莫不成霍先生还以为贫道会费尽心思欺骗与你。不过，与其讨论这些，倒不如先谈谈令爱病情。”玄元笑了笑。
“我女儿这是怎么了？”霍振刚问。刚才欣喜，虽不至于忘掉女儿的病情，但是仍然有几分父子重逢的激动。
“令爱的病情……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我这里有两条法子，皆可救令爱。一者便是换血，以令郎之血换令爱之血，换去全身血液，令郎与令爱乃双胞胎，血脉之间，最是相近。二者便是让令爱修行，以道家的法子救回令爱。”玄元给出了两条路。
“我选第二条。”
“第一条。”
霍焱和霍振刚同时出声，选择第二条路的是霍振刚，因为有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自然不想自己的儿子再受苦。霍焱选择的自然是第一条路，踏上修行路，他才知道这条路有多难，一旦成为炼气士，意味着将会有无尽的纷争，甚至还难得全尸。
“为什么？”霍振刚不解看向霍焱。
“十五年未曾相见，我其实没想到会是在这么一个场合下见面，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解释我们。无论你相信与否，其实，我真的很庆幸十五年前你把我弄丢了。因为如此，我不希望你再弄丢你的女儿，因为踏上这条路，未来便是尸山血海，她可能是站在上面的人，但更多的可能，却是成为尸山的一员。”因为自己便是炼气士，所以他很清楚这一脉应当背负的责任，从五千年前大祸开始，他们便肩负起一个种族安危的重任了。
“可是……换血，你怎么办？”霍振刚不免担心霍焱，他清楚记得玄元说过的，换去全身血液，从医学的角度来说，这是会死人的。
“是换血不是输血，以玄元的本事，定可保诗雨无恙。”霍焱道。
“你们两人认识？”霍振刚疑惑的看着霍焱和玄元。
“哦，忘了给霍先生解释了。”玄元一笑，说，“其实我倒是没想到我与霍先生的缘分，我和霍焱从小一起长大，只是我比他痴长几岁，隐于深山炼心，霍焱而今正是求学的年纪，故而于红尘中修行。我等修为相近，所以并非算到霍焱与霍先生的缘分，所以还请霍先生莫怪。”
“不怪不怪。”霍振刚一笑，倒忘了霍焱之前的话中似乎有些漏洞了。



正文 第十章 冰火两重天

霍家二楼的阳台上，只有霍焱和玄元，霍焱靠着围栏背坐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烟。玄元扶着围栏，嘴里同样叼着一根烟。
玄元的目光不善，双手一挥，一道青色的光华从他手里飞出，形成一道光幕，然后慢慢淡去。这是他布置的结界，为的是不希望别人探听他们的谈话。
“霍焱，解释一下，你是什么意思？”玄元是责怪霍焱选择的是第一条路，他明白，这条路对霍诗雨的病情并太大作用。
“没什么意思，我们都是炼气士，也知道这条路多难走，作为哥哥，自然见不得妹妹受苦。”霍焱露出一个笑容，笑得很真实。
“你呢？你就不考虑你自己？”玄元对比很气愤，他知道，霍焱从小没有亲人，虽然有自己和霍战前辈陪着，但内心深处，仍然渴望有父母、兄弟姐妹。他是一个孤独的人，玄元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离我十五岁也只剩下了几个月，早来晚来都一样。而今我的修为并无寸进，如果挺不过，我不希望我的妹妹重蹈我的覆辙。”霍焱说得很坚定，一母同胞，他和霍诗雨一起走过生命起初的十个月，这份感情，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可是，你还有几个月的缓冲，足够你一切准备的。你妹妹我们两个同时照顾，昊天一脉加上刑天一脉的庇佑，谁敢伤她？”玄元这话说得很霸气。
“玄元，我们都是从尸山血海中走来，这条路多难走你我应当知道。试想，若我等无刑天、昊天之身份，我们算什么，不过一只菜鸟而已。你我扪心自问，谁能够陪她一生一世，我们谁都不能。作为一个哥哥，我不希望我的妹妹受苦。”霍焱说得很平静，平静之中却是一股坚定。
“算了。”玄元无奈的摆了摆手，“你刑天一脉都是倔骨头，我说不过你们。好好准备吧，今晚月圆，阴气大盛，然物极必反，正是好时机。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说完，玄元便离开了。霍焱望着玄元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
夜晚，华灯初上，都市的繁华总使人流连忘返。由于霍诗雨的缘故，霍焱和玄元并没有回去，留在了霍家。
“这般灯红酒绿，难怪……”玄元和霍焱站在顶楼，居高临下望着繁华的城市，玄元不禁感叹。
“经受不住红尘的诱惑，总会有人自甘堕落。”霍焱接玄元的话，炼气士素来便是苦修，接触人世繁华，总会忍不住这心。自古以来，被凡俗引诱的炼气士层出不穷，甚至有些被编织成了凄美动人的爱情传说，只不过他们在得到的同时，也在失去。
“你说，当一个凡人，真的值当么？”玄元问霍焱。
“无所谓，人各有志，每个人追求不同，仅此而已。”霍焱淡然一笑，对于他的路，霍焱无比坚定。
“持造化，化凡尘。坐化红尘，人间不朽。弃之如天，珍之以道。”玄元感叹，“都说修行修行，修的是心，行的是路。其实，每个人都在修行。”
武之极致便为道，书之极致亦为道，画之极致皆称道。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如同金庸小说中那黄赏，阅尽道藏，练就了九阴真经之奇世武学。虽然，也许这只是一个臆传而已。
“你们两个，在谈些什么？”这时候，霍诗雅端着两杯茶上来。
“在修行。”霍焱一笑，接过霍诗雅手中的茶杯，道：“诗雅姐，你学过功夫，对么？”
“你怎么知道？”霍诗雅惊奇，这件事她并未提起过，自己这弟弟是怎么看出来的。
“诗雅小姐有所不知，我和霍焱从小修行，自然也懂得一些。霍小姐气稳、神清，此乃武者之相。”玄元解释。
“难不成还有这么一说？”霍诗雅有些好奇。
“所谓习武，不过是升华精气神。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是故知鬼神之情状。普通人和习武之人，自然有些差别的。”霍焱一笑，向霍诗雅解释。无论习武或是修行，其实就是升华精气神而已，只不过后者效率更大而已。
“聊得差不多了，我们开始吧。”玄元起身，对霍焱说。
霍焱点了点头，而今已是亥时，换血需要一个时辰，可以开始了。
霍焱和霍诗雨盘腿相对而坐，双掌相对，掌心处皆划破了一道口子。玄元坐在两人之左，一掌对霍焱，一掌对霍诗雨，双掌之中有丝丝青光流转。
“天地有道，谓之两仪。两仪之数，即是阴阳，阴辅以阳，阳佐以阴，谓之大道。”玄元念念有词，体内的元力源源不断汇聚到霍诗雨身体内，引导霍焱的血液进入霍诗雨的周天经脉，逼出霍诗雨的血液。
霍焱和霍诗雨的身体周边有丝丝血色雾气溢出，这是两人的血气，一者至阴寒冷，一者至阳炙热。这便是换血，换的不止是血液，还有气血。
半个时辰之后，霍焱的眉头上都结上了白霜，嘴唇更是煞白。少阴之气入体，对他的伤害太大了，他本身就是修炼纯阳的功法，再下去，可能会走火入魔的。
至于霍诗雨，总算有些起效，原本煞白的嘴唇变得有些颜色，脸上也恢复了血色。再过一会，便可以恢复了。
“霍焱……”玄元看了霍焱一眼，欲言又止。
“继续……”霍焱打了一个冷颤，不过还在咬牙坚持。他知道玄元的意思，不过如果放弃，就会前功尽弃，因为如今霍诗雨体内的局势是阴盛阳衰，必须要阴阳保持一个平衡。
又是半个时辰，霍焱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如同被冰冻过一般，体温极速下降。如果是普通人，肯定是死了的，而今霍焱也只能算奄奄一息。
玄元很担心，以前是担心他纯阳之体爆发，而现在是担心他纯阳之体不爆发。其实想想，这么做对霍焱也并非没有好处，虽然霍焱修为未到，但是少阴之血却可对霍焱有一定的帮助。但是这帮助却也太小了，纯阳之体爆发依旧致命。
如果此时运转功法，霍焱未必不能驱散寒气，但是却不能。他要蓄势，在纯阳之体爆发的时候以少阴之气挡住一阵，给他缓冲的时间。
“霍焱。”玄元示意，换血已经完成，霍诗雨片刻之后便可以醒来。
霍焱点了点头，而今他已经没有精力去回复玄元了。在霍焱点头的同时，霍焱收手、玄元收功。
“带她走。”接下来自己必然是狰狞无比，霍焱不希望自己的妹妹看到。
玄元点头，手一挥，一道青光包裹霍诗雨，转眼不见。“你……保重。”玄元看了霍焱一眼，也出去了，接下来霍焱要觉醒纯阳之体，必然会运转玄功。炼气士间最忌讳的便是如此，哪怕玄元和霍焱关系再好，刑天一脉最核心的法，他也不得偷窥。
此时霍焱，浑身打冷颤，但是体内却慢慢感受到了炙热。体内先天阳气受到体内少阴之气侵袭，爆发了，如同被火星引爆的火药桶，彻底爆发。
“我靠。”霍焱呼吸间都有火焰从口鼻间喷出，这是因为体内阳气太甚，化为的太阳精火。
由于霍焱体质的特殊，体内有三种来头很大的火焰，幻世青火、黑魔狂炎、焚天赤焱。幻世青火来自南明离火，所谓青出于蓝胜于蓝，南明离火蜕变，化为幻世青火。黑魔狂炎来自九幽之下业火，恶业害身譬如火，又名烧地狱罪人之火，以后者由前世之恶业所感故也，沾染了太多罪恶，火焰化为黑魔狂炎。焚天赤焱是来自太阳之上先天火精，存在了无数岁月，其威力毁天灭地，足以灭世。
从懂事到现在，霍焱对火焰有着无比的亲近感，也很适应火焰的焚烧。可是从未如此痛苦过，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痛感，因为太痛了，那阳气化为的精火，足以把他的身体撕得四分五裂。
“九渊离火身……这般，真的可行么？”霍焱喃喃自语，他师父那个老王八蛋是个经天纬地的人物，对于这个宝贝徒弟自然不可能毫无后招。但是，这个后招也是猜想之中，连霍焱的师父也不确定此法是否可行。因为这个后招属于禁术的一种，而且是一个仅存在于想象中的禁术。
刑天一脉存在的无尽岁月，一直以强大的战力视人，强大的战力自然需要强大的体魄支撑。所以，刑天一脉的祖师经过些许年间，研琢了这么一个禁术。世间无仙，所以此术被誉为屠神之术。
然而，此术却无从修炼，其一便是需要体魄先天纯阳，利用先天阳气来修炼。世间总有疯狂之辈，比如，那以狂为名的战神刑天一脉。每代刑天都在坐化前孤注一掷，为的便是求得这屠神的战力，以死气为引，引出阴气，化纯阳气。可惜，每每都化为飞灰，残弱之躯受不了这纯阳之气。
至于霍焱，他的师父原本打算以自己的修为硬抗，帮助霍焱渡过这一劫，只不过，霍焱的师父而今联系不到。失踪前一夜，曾把霍焱叫来密谈，传此禁术。不过这禁术并没有人修成，所以会有怎样的后果谁也不知道，毕竟是在猜想之中。这也是霍焱的师父迟迟犹豫不肯把禁术传给霍焱的原因，霍焱修为、资质皆不行，不足以面对修行禁术时的种种突发状况。
鲵旋之潘为渊，止水之潘为渊，流水之潘为渊，滥水之潘为渊，沃水之潘为渊，氿水之潘为渊，雍水之潘为渊，汧水之潘为渊，肥水之潘为渊，是为九渊焉。九渊属九阴，离火为至阳，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便是阴阳太极之道。
“师父，老王八蛋，你莫非早有预料？”霍焱体内，少阴之气和纯阳之气相互抗衡，阴阳之交界，更是激烈，竟然衍化出丝丝混沌的气息。
少阴之体和纯阳之体一母双生，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就算是昊天一脉，阴阳交合逆乱天机，也算不到。可是，那老王八蛋提前便将九渊离火身交给了霍焱，就算是霍焱，也才刚想到这一层。
“妈的，简直就是冰火九重天，靠。”无论什么时候，霍焱总改不了这种习惯，不说几句烂话绝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