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重生古代血残殇 看着远处仓库中倒地的众人,叶若冰冷笑中遥控下埋在四周的炸药,看着火舌瞬间淹没那间破旧的仓库,“任务完成”掐断那条通讯的耳机。 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五年,从开始对人性的怀疑到现在的麻木,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会维持多久。 回到住处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疲惫,埋伏在仓库周围将近两天,她感到身体各处的骨头都在叫嚣。 一声震动响起,将贴身的手机打开,唯一知道她号码的人不超过一只手指。嘴角难得上扬一丝暖意,叶若冰无奈地摇了摇头,“又是庆祝吗?真不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庆祝的。”虽然她厌恶这样的生活,但是为了活下去,她必须忍受自己所厌恶的一切。 虽然这样想,但叶若冰还是换上一件休闲服,准备出门去参加所谓的庆祝,只因为那是她唯一的好友。 当走出大门的一刹那,叶若冰还是忍不住回顾自己的小家,虽然很小但给了她家的温暖,为什么她的心会如此不安? 黑暗中,胸口的刺痛提醒着她的失败,将生命交托给另一个人,活该她要死。感觉到生命力的流逝,她倒在了曾经的好友脚下,唯一不懂的只是她眼底的悲伤。 既然为我结束生命,为何要对我展露悲伤?既然背叛我,为何要诉说你的不忍?她最后最后的意识,只是记得她笑了。 意识已经涣散,恍惚中她看到了刀光剑影,恍惚中她感到了浑身的剧痛,紧接着她便昏厥了过去 当看到叶若冰闭上双眼时,听雪颤抖的双手轻抚她的面容,温柔地抚摸,就像是对自己最珍爱的宝贝。 黑色的枪孔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一声巨响下,她倒在了叶若冰的身边,嘴角是如她一般的笑容,解脱的微笑。 弱肉强食的世界,血与光的隔阂,就此拉开序幕 意识逐渐恢复,但紧接而来的剧痛让习惯受伤的叶若冰也忍不住皱起双眉,闷哼声悄然溢出。当双眼恢复神采,炙热的火舌刺痛她的双眸,全身的剧痛阻止了她逃离的脚步。 没有控制身体的能力,唯一有的只是承受痛楚的脑海,不管身体多痛她都在试图掌控自己的身体。 血光之中,远处的火舌正肆意吞噬身边冰冷的尸体。直到现在叶若冰才反应过来,她很不巧地到了一个即将只剩下火海的地方。 看着逐渐接近自己的火光,叶若冰似乎感到它的炙热,而身侧的发丝都有了烧焦的味道。没有办法躲避,难道她就要等死?她答应过他,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没到死亡的前一秒,她都要活下去。 全身的刺痛没有再使她皱一下眉头,对她而言,为了活着不管再大的痛都是值得的,而远处缓缓靠近的一群人也给了叶若冰希望。 从来没有那么希望看到人,但是他们可以给她生的希望,不管要怎样的代价挣扎的身影引起了梦靥的注意,带着剩余的团员往火光即将蔓延的叶若冰靠近。 梦靥,血狼佣兵团第十分团团长,为人狠辣无情,满目狰狞之色。看着虽然血污满面,但还是看得出清秀的小脸,还有身后那群下属毫不隐藏的淫欲,“带回去参加测试,有成为我们同伴的潜力就留着,不然随便你们是玩还是卖了。” 血狼佣兵团是风国最大的佣兵团,这里的佣兵团相当于古代的杀手组织,但是并不是绝对隐秘型,也接受护送任务或是寻物任务。总之一句话,只要你出得起价钱,不管是杀人夺物还是护人安危都没问题。 知道自己可以躲过火舌的吞噬,叶若冰终于承受不住精神的消耗,再度昏睡过去。接到命令的男子上前将昏睡的叶若冰从火光下拖了出来,感觉她身体软的不可思议,不由疑惑地看了叶若冰一眼。 当认识到血狼佣兵团凶残的一天,叶若冰只是嗤笑一声,“地狱吗?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曾离开过地狱,只是在另一个时空回到了地狱罢了。” 梦靥的一句话,将叶若冰像商品一样估量,但是没办法,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没有人能反抗。 静静地趴在男子肩头,随着每一步的行进,叶若冰都能感到身体传来的刺痛感。等到叶若冰的意识再度开始恍惚时,终于到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空无一人的房间,没有想象中的地牢,没有想象中的其他共同测试的人。而叶若冰也发现了一件事,她似乎缩水了,按照她计算背她男子的身高以及自己趴在他肩头的角度,估计只有十岁孩童昨天的身高。 一整天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由于身体原因,她也没有办法起身验证任何的事情。一个晚上悄然而过,当房门被打开时,叶若冰锐利的视线猛地看向房门的位置。 叶若冰的眼神,冰冷无情,引起了血风的兴趣。血风,血狼佣兵团团长,相貌俊朗无比,可惜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容。 强硬地捏住叶若冰的下颌,疼痛迫使她抬头与他对视,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血风残忍的话语在耳边响起,“我一定会为你染上别的颜色”说完将人重重一甩,如同破碎的娃娃般,叶若冰被甩到了一旁。 命令身后紧随的暗夜提起嘴角已经出血的叶若冰,血风当即转身离开,而暗夜提着叶若冰紧随其后。 后勤药师部,是研制血狼佣兵团毒药的地方,他们不止要最全的解药,他们还有世上最毒的毒药,但这样的研究,迫使他们要用更多的人命去填补。 冷眸一扫前面站立整齐的药师以及药童,血风指着地上的叶若冰对站在第一位的药师道:“她就是你们接下来的试药人,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要让她知道恐惧的滋味。” 这番诡异的话语,使得余下的药师不禁面面相视,都不明白年轻如此幼小的叶若冰是怎么得罪了血风。但在这样的世界,他们这些仅是拥有一技之能而没有武力的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离开药师部,血风循着熟悉的小路回到房间,这条路他已经走了数年,尽管闭上眼睛他也走的回来。 那双眼睛不断在脑海里徘徊,心中的恨意愈发高涨,“啊”怒吼声将暗夜的身影从暗处唤出,血风睁着赤红的双眸狰狞地看着立在黑暗中的暗夜,“滚出去” 一眨眼的功夫,暗夜的身影便消失在了房内,血风一拳砸向石柱,看着石柱上出现的拳印,仰天长笑,“哈哈哈奇峰,我会让你后悔背叛我的” 奇峰,他曾经最好的伙伴,却在生死的边缘弃他与不顾。浴火中重生,他发誓要报复那些伪善的人,还有那个他一度信任,最后却遗弃他的那个人。 还记得自己在血泊中只能祈求奇峰不要放弃他,救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敌人,奇峰仅仅是看了他一眼,便决然逃走。 那个人有和叶若冰一样冰冷的眼眸,血风想在叶若冰的眼中看到他的后悔和痛苦觉悟。尽管只是相似的眼眸,也能取悦他阴霾的心理。 当血风离开时,为首的黄药师便让药童将地上的叶若冰抬到里屋去,而自己叫上几个好友一同跟着进了里屋。 跟着黄药师同样目的的不在少数,均跟随黄药师的脚步到了里屋,药童已经将少女脸上的血污擦尽,露出一张稚嫩却毫无表情的脸。 黄药师微微叹了口气拉过叶若冰的手为她诊脉,仅是一瞬间便是凝重的皱起眉头,再度检查了下叶若冰的四肢,发现叶若冰尽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奇怪,照例说全身经脉受阻定是极度痛苦的事情,难道说她是自小便如此?不对明明她身上的伤还那般新” 秦药师在一旁听着黄药师不停地呢喃之语,惊愕下也为叶若冰检查了一二,“当真是全身经脉受阻,看来这个小娃尽管不在我们药师部试药,也做不了其他事了。” 听到全身经脉受阻,叶若冰有一瞬间的微愣,但紧接着便想到,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她不相信老天爷让她来这只是为了让她再死一次。坚信自己不会那么容易倒下,叶若冰咬牙说道:“只要让我活着,我愿意试药。” 有点不敢相信这句话会从叶若冰这个小女孩的口中说出,黄药师和秦药师都是无奈地对视一眼,虽然不想打击她的信心,但黄药师还是说道:“尽管你愿意试药,我们也不能保证你能活下去,那些毒都是研制的剧毒。” “我不相信我那么容易死,如果是绝对的剧毒就不需要人试药了。”头脑清晰地分析出他们话中未说明的地方,或许只是为了给自己活下去的信念,但是她必须如此。 失去自由,成为试药的傀儡,她能做的事情就是活下去,直到她有能力掌控命运的那一天。 正文 第二章 偷盗秘药为伊人 活着是她唯一的信念。尽管身体承受着不同程度的药物侵袭,若冰唯一能做的就是从他们的只言片语讨论中将那些药物的成分尽数记下,但每每都是越听越惊心。 或许她该感谢她有一个过目不忘的脑子,不然这么多药物砸下来,没被砸晕也被这些名字给记晕了。 作为一个杀手,药理是她们的必修课程,而对于他们所说的经脉受阻,并非无药可医,只是药材较稀有,并且药性极为猛烈。 来这里三天,若冰已经服下了三种剧毒,但或许是药师们还不想失去若冰这个配合的试药人,在若冰说了感受后,他们抽取了若冰的血液并且喂她吃下一枚解毒丹。 再次感受到从鬼门关外走了一圈,虽然是解毒丹,但也仅仅是能让她免除性命之忧,身体的痛楚不会减少多少。 紧咬着牙关,若冰能感觉到唇间的铁锈味,但是她只能用痛觉来麻痹自己身体各处的神经。没有怨恨,没有痛苦,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她的双眼没有丝毫情感。 毒,并不像现代人想的那般,只是杀虫灭鼠。在古代,它是运用极为广泛的杀人工具,特别是那些秘制的毒药,更是杀人于无形。 试药期间的生死无人能定,至少若冰就看到身边不少试药人因承受不了身体的痛楚自杀而死,有的是被解毒不及而毒死,这样的事情不在少数。 若冰能活着,不能说不是个奇迹,但除了运气之外,实力也是重要的一环。有几次她都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但还是被她自己强制拉了回来,她的意志力很惊人,同时对药理的了解也是这些古人所不能及的。 她知道的并不是什么治病救人的医术,她会的只是在最短的时间里,尝试对自己最有效的救治。也因为这,她才能一次又一次地从阎王爷手底下逃脱。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因为若冰的身体出现了抗性,普通的毒药对她已经失去了作用,她便清闲了下来。 泡在特定的药水里,据说这个药水能帮她解除身上的毒素堆积,但若冰知道,完全不可能。因为她身上的毒已经融入了她的血液,除非他们把自己的血抽干。 闭上双眼,若冰心里默念冰心诀,那是前世自己在市集上淘来的内功心法,原本只是因为好、玩,想不到还真的有效,至少她现在无聊的时间终于有事情可以打发了。 当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时,若冰便将思绪从冰心诀中脱离出来,双眼恢复无神状态凝视着前方的瓶瓶罐罐。 果然没一会儿,一个清秀少年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手中拿的是未捣完的药。手拿药杵不断捣着碗中的药物,药童走到若冰所在的缸前,“若冰,你在想什么呢?” 这个药童名为林寻,是个约莫十五六的少年,面容清秀,对若冰很好。若冰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身前一脸担忧的林寻,“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师傅说今天等你泡完三小时就送你休息,我怕你无聊就来陪陪你。”说完,对着若冰展开灿烂的笑颜。 无聊吗?更无聊的时候都有,她最不怕的就是无聊跟寂寞。在林寻身上,若冰可以时常知道外界的事情,也正因为如此,若冰才会不厌其烦地忍受林寻的聒噪个性。 或许在其他人眼里,林寻的话也不是很多,但他在若冰面前却是时常一讲一大段,也正因为此,若冰给了他聒噪的标签。 若冰的无言,林寻已经习以为常,习惯性地坐在若冰身前的地上,两人正好保持平视的状态,“若冰,你是不是很想离开这里?” 不知道林寻怎么突然说到这个,若冰冷漠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平静无波的情绪看不出一丝对自己处境的憎恶,“没有人想被困在这里,只是没有能力,到哪里都一样。” 自己现在只是个残废,到哪里又有什么不同,如果能自主自己的身体掌控,她绝不会允许 低下头的林寻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才重新抬起头,看向若冰的眼神也有一抹坚定的神色,“我听说团长那里有一枚秘药,可以生死人肉白骨,肯定可以帮到你。” “生死人肉白骨?林寻你别是被有心人利用了,世上没有这样的奇药。”尽管她违背科学理念来到了这个世界,但她依旧不相信会有那样逆天的存在,如果真的这样,那这里的人口不就多到挤不下了? 若冰的话就像是一根针,将他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信念扎破,但是看着此时正在缸中泡药汁的若冰,两年里她受的罪,自己都看在眼里,“或许真的有可能” 坚定地摇头,若冰的视线试图透过密封的空间看到外界的景象,眼神也渐渐柔和下来,“别傻了,如果被发现,你会没命的。” 将捣好的药物收好,林寻离开前再度看向若冰,她眼中的向往毋庸置疑,为了她“等我” 关门声再度响起,若冰收回视线,重新回复淡然无波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向往外界生活的人不是她。 对林寻,她有愧疚,或许利用他不对,但自己也没有其他可以利用的人了。利用只是为了活着对不起 该说林寻的幸运吗?不,他是不幸的,因为他虽然成功偷到了秘药,但等待他的将是生不如死。 拿着手里的秘药,林寻既是激动又是惊慌,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若冰的房间。 听到门外慌乱的脚步声时,若冰便醒来,等到人进了她的房间,她已经确定那人就是林寻,而她的心里也产生了名为激动的情绪。 走到若冰的床边,林寻伸出手摇了摇若冰的小身板,“若冰,你醒醒若冰?”虽然心焦,但还是努力克制自己手上的动作,不让自己的惊慌影响到她。 “嗯”装作被吵醒的模样,若冰发出了一声呓语,紧接着惊讶地说道:“林寻?你怎么来了?” 见到若冰醒来,林寻松了口气,但他也感觉到,时间不多了。急忙将怀里的秘药拿了出来,小小的秘药在黑暗中居然泛着莹白色的光?“快,快把秘药吃下去,不然被发现就麻烦了。” 其实若冰很想说,吃下去就不会被发现了吗?但她知道,她是个自私的人,所以对不起了。将嘴边的莹白色药丸一口吞下,感觉到它顺着喉管所经过的地方,升起一阵阵暖意,紧接着一阵困乏之意席卷而来。 看着黑暗中缓缓闭上双眼的少女,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孩,也是唯一住进他心里的人。为了她,不管多少的苦难,他都会去承受 为她捻好被角,林寻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她的房间,或许等待他的将是未知的痛苦,他只祈祷,若冰能离开这个地方。 最初的温暖过后,睡梦中的若冰感到浑身被炙热的火焰侵蚀,她不知道她现在的体温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冰心诀自动运行,缓缓流过全身经脉,将原本的燥热不安抚平。秘药每运行一次热量,冰心诀便紧随而至,冷热相互交替,锻炼了若冰的经脉也锻炼了她的血肉。 当再次醒来的时候,若冰只感觉全身轻松得很,虽然还不能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但她可以感觉到经脉间的阻碍变薄了不少。 当她前几天将冰心诀修炼到第三层时便有了内视的能力,只是不知道按照这样的速度还要多久才能获得自由,她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不想再耽误下去了。 她知道林寻经此一事,应是凶多吉少,但没有人进来,她也了解不到他的消息。虽然隐隐有点担忧,但也没有别的办法。 若冰不知道的是,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只因为团长血风秘药被盗一事已经东窗事发,勃然大怒下要求全力彻查。 非常不巧的是林寻的准备工作不足,所以进入团长房间的事情被人拱了出来,而此时的林寻已经被带到了大堂之上。 血风的嘴角还是那抹残忍的笑容,座椅上的狼头显得狰狞血腥,血风的右手不住移动在狼头之上,“小小药童胆敢偷我的东西,如果将秘药还回来,可以饶你不死。” 颤抖着身子跪坐在大堂之上,两侧是十大分团的团长,这些平常见不到的大人物今天倒是见了个全,“我我没没拿” 一掌拍在狼头之上,掌风将林寻掀翻在地,“居然敢说谎,再给你一次机会,交不交出来?” “没没有”不敢看震怒中的血风,林寻闭上眼睛大声地说道。他没有看到身边分团长们戏谑的眼神,还有不还好意的居多。 怒极反笑,血风缓缓走下高台,站在林寻面前,“好很好我看你还能多嘴硬。”一脚将林寻踢到地上,看着他嘴角流血的模样,残忍地说道:“带他下去伺候好了送上来。” “是”等待的二堂堂主一只手便将林寻提了下去 “啊”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声传来,血风微微闭上双眼休憩 正文 第三章 放手一搏搏生死 只消一会儿,二堂堂主梁吉便带着明显晕厥过去的林寻到了大堂上,将林寻像垃圾一样扔在地上,恭敬地作辑道:“团长,这小子嘴巴很牢,打断他的双腿也没能知道宝物究竟被藏到哪里去了。” “用水泼醒”冰冷的话语不含一丝情感,就如那千年的寒冰般,虽然对他来说那颗秘药的用途不大,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哗啦’一声,在这样的寒冬之中,林寻生生被遍体生起的寒意驱逐疼痛带来的短暂晕厥。颤抖地哆嗦着身体,林寻不敢看血风的眼神,他怕他会忍不住。 梁吉见血风没有审他的意思,便站到林寻身前,一脚踢在他的腹部上,“说不说,再不说实话,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的命。” “不不不知道。”一半是因为身体的寒意,一半是心底的惧意,林寻倒宁愿自己此时死了,死也是一种解脱。 视线的余光不停打量着各分堂堂主,血风缓缓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伸手制止梁吉的暴行,“罢了罢了,既然他不想说,就把他废去双手扔到山林里喂野兽。” “是”梁吉不发一言直接卸去他的双手,随意唤过一人,让他将林寻扔到后山林中。血风眼角余光看到几人的眼神闪烁,估计已经等不及了吧。 背叛他的人,必须死,他不是好心地放过林寻,而是他要让他死得更惨。至于会不会有人阳奉阴违,偷偷将人带回驻地想伺机逼供,那就不是他关心的。 双手双腿具废,林寻痛苦地趴在地上呻吟,他还记得将他扔到山林里来的那个人,以前自己还有恩与他,而他也只是骂了自己一句自讨苦吃便走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一头猛兽结束自己的性命,他承认自己有点软弱,他好怕野兽的利齿刺破自己皮肤,好怕它不能一下结束自己的生命。 但是想象终究是想象,不管原本的结局如何,林寻知道尽管是死,其实也是种奢望。偷偷摸摸地在其他堂来人之前,将林寻藏到了荒废的小宅子里,齐平便回到了伏虎堂。 伏虎堂大堂上,梦靥独自坐在高坐上,如果仔细看得话,可以发现他似乎颇为急躁。当看到齐平的身影出现在大堂时,急忙问道:“怎么样?” 来不及给梦靥行礼,齐平便急忙走到他身边,警惕地观察了下四周才说道:“一切顺利,人已经带到那里去了。” “好,晚上我们再去,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保密。”不知道秘药已经被若冰吃了,想到林寻身上的秘药,梦靥想着他终于可以有一展抱负的机会了。 当若冰醒来时,距离服下秘药已经过了一天,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感觉到秘药在身体里应和着冰心诀缓缓流动,但这一天流动速度明显变缓了许多,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冲破经脉间那层不知为何存在的受阻隔膜。 随着时间的过去,若冰变得越来越焦虑不安,她突然害怕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不止是自己不甘,林寻的冒死付出也付诸东流。 静下心来,若冰不断回想着前世在组织所学习的药理知道,她一定要找到方法,不然试也要试出来。 并不是若冰真有什么想法,其实她想在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不试只能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试了不管成不成功,至少自己不会后悔。 当若冰决定了什么的时候,她便会全身心地投入进去,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以二十岁的年纪成为杀手界传奇的原因,虽然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捉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若冰额头的细汗也越发地增多,直到一声闷哼响起,若冰蓦地睁开双眼。 原本猜想是冰心诀导致秘药行速变缓,若冰便试着压抑住自动运行的冰心诀,但越是这样身体越发受不住秘药霸道的药性。 虽然四肢具是无法动弹,但若冰还是感到胸口的隐隐作痛,似乎是自己的莽撞行为导致自己受了内伤。 当若冰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房门被人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却不是林寻。 黄药师看到若冰已经醒来,不由松了口气,让身后的琼露把饭菜端了进来,“若冰丫头,你终于醒了,我差点以为你被身体里的剧毒攻心了呢。” 虽然知道黄药师是开玩笑,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心情,但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语言的艺术。两年的时间,若冰对黄药师也算是熟悉,听到此也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看向他身后的琼露,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林寻呢?他说今天要给我讲风国的历史。” “他”想到曾经的爱徒此时不知葬身后山那只野兽的腹中,黄药师也不禁老泪纵横,“那小子出远门去了,风国的历史,等下我让琼露给你讲,这丫头讲得比那小子动听多了。” 不经意看到琼露也红了眼眶,在黄药师的怒视下才平复了下心情说道:“是啊,那些故事可都是我告诉林寻的,等下吃完饭我就讲给你听。” 黄药师没过多久就走了,嘴里吃着索然无味的饭菜,若冰看着身旁照顾了自己两年起居的琼露,说来好笑,前世从懂事起都是自己照顾自己,想不到来这还有人照顾,虽然是因为自己的身残原因。 咽下最后一口饭菜,若冰从来不浪费一颗粮食,不只是因为粮食来之不易,她需要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应对任何的事情。 见琼露打算离开,若冰迟疑地说道:“林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嘭’地一声盘子掉落在地,琼露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碗筷,放至一旁的托盘上。转头看到若冰的眼神,深深叹了口气,“林寻并不是出远门,他因为偷盗秘药的事情,被打断四肢扔到后山喂野兽去了,也不知道葬身哪只野兽的腹中。林寻他真是傻啊” 是啊,他真的很傻若冰不明白为什么林寻为了她愿意做这些,或许不是不愿想,而是不敢想。对他,她有愧意,但如果能选择,她还是会毅然决然地吃下那颗秘药。 拒绝琼露讲风国历史的美意,原本那就是她随便编造打听林寻消息的,想着林寻为自己而死,不禁有些黯然。 当第二天再见到黄药师时,看着他浑浊的双眼,想到他一直将林寻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身体的状况越发糟糕,秘药的药性已经因为时隔太久,有了渐歇的趋势,而一切也变得刻不容缓。想起前世那个与听雪无意中写下的方子,到底是不是该拼死一搏呢?那个药药性过猛,不是生就是死 但是想想现在的处境,如果真的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打定主意的若冰,就等着黄药师什么时候进来,自己好与他商量商量,当然不能明说。 当你想见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在千呼万唤中才出来,若冰完全理解了这句话。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当看到黄药师的人影出现时,便急急喊道:“黄药师,麻烦您过来一下。” 当黄药师靠近时,若冰适时作出一副痛苦的表情,“黄药师,我身体里潜在的毒素似乎无法被压制,我感觉好难受。” “什么?”紧张地抬起若冰的手把脉,发现她的身体越发地灼热,但又停留在临界点的模样,只差一瞬间爆发开来,“怎么会这样,原本正好保持平衡,怎么会突然这样子,我现在去找秦药师他们商量商量,你不要紧张等着”急忙说完,黄药师便打算离开。 如果让他就这样离开,那若冰不就前功尽弃了?当下立马喊住黄药师,“等等,现在尽管你们去商量出来,估计我也没命了。我家原本就是医药世家,手头上有张方子可以缓解我的情况,求求您黄药师,我不想死。” 来不及细想,黄药师便拿过一旁的笔跟纸,将若冰报出的一系列药材记录下来,“放心吧丫头,我们不会让你死的。” 将黄药师最后的眼神牢牢记在脑海里,来这里两年了,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事情。像是药师部的药师们,别以为他们像现代的科学家一样拿着高工资,享受着高等的待遇。其实不然,他们的地位只比普通的团员高一点,但是却没有娶妻生子的权利,也就是说他们都是被禁锢在这个地方,虽然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在一群老头之间,小小的若冰已经渐渐不只是个试药人,更多时候他们会跟她说些趣事。虽然不能将她送出这个地方,虽然不知道她会什么时候死去,但他们也只是希望若冰能多留一段时间,尽管只是一天也好。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用冰心诀将秘药的药性压制,若冰静静地等待着。 或许等待她的是死亡,或许等待她的是重生,不管是哪种,她都不后悔。只有不去尝试就放弃,那才是最该后悔的事情,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正文 第四章 再见沐离生死间 药材配齐了,药也煎好了,这是若冰来这里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喝药汁吧。来不及感慨还是什么的,将琼露喂到嘴里的药尽数倒进胃里。再一次感叹手不便的坏处,如果在平时,大可以一口气喝进去,也不用这样一口一口忍受嘴里的苦涩。 药性的产生极为迅速,狂风暴雨般猛烈的药性冲击着若冰的四肢百骸,一时间剧痛从身体各处产生。 不想会有这样的结果,咬牙忍着身体的剧痛,若冰想着她似乎忘了现在的身体不再是以前经受无数次锻炼的身体。 百密一疏,只能自己忍受苦果。来不及想更多的,催动冰心诀不断游走四肢百骸,但终究只是沧海一粟,前痛刚消,便是接踵而至的剧痛浪潮。 紧咬牙关,不让一丝痛意溢出,她怕只要松口,她的意志就会崩塌。而在一旁观察若冰的琼露和黄药师都是紧张万分,看着若冰脸上隐忍的痛苦,更是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希望若冰可以度过这一劫。 此时的若冰却发现原本被压抑的秘药药性借由着这次机会,发起了一次次更为猛烈的攻击,弱小的冰心诀已经无法发挥作用,一切只能看若冰是否能够挺过去了。 生与死只在一瞬间,就像是海上的孤舟,承受巨浪的拍打,挺过去它终将寻到岛屿,否则就是永沉大海。现在的若冰就是这样的情形,她可以感觉到体内的药性逐渐趋于平缓,但还是有一波、波的浪潮来涌。而她现在感到生命力在不断流失,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最后,恍惚间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那一次行动,她失去了唯一的伙伴,从那时起,她变得不爱与人交谈,更不喜欢去到任何与他有关的地方。 从来到组织开始,两人便被分配在一起,不管是训练还是吃饭睡觉从来都是一起。因为最开始的五年时间,他们无时无刻不在生死边缘打转,他们必须要保持一人清醒,不然很有可能随时丧命在其他人手上。 最后他们活了下来,成为组织的杀人,开始执行任务,有了任务外相对安全的区域。但作为一个杀手,他们必须要有死亡的觉悟,当沐离为她倒下,若冰终于觉悟,但已经吃了。 而沐离临死前的话也成为了若冰必须遵守的承诺,她会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地活下去。而她相信自己会遵守和沐离的承诺。 ‘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沐离,嘴角的笑还是那般温柔,若冰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她在恐惧,但她不知道自己在恐惧着什么,“沐离” 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沐离笑意盎然地看着一脸犹豫的若冰,伸出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声音还是那般熟悉,“我用生命让你应下承诺,若冰,你不可以食言。” “我没有食言,我一直很努力地活着,”活着?为什么不明白自己的手脚为什么可以动,难道说突然脑海里涌入自己昏迷前的景象,“我食言了” 坚定地摇了摇头,沐离缓缓落下自己的右手,不知为何,手心居然有血的痕迹,“不,你还没有食言,只要你回去,我就不会怪你。回去回去” 沐离的话就像是魔障致使若冰不断呢喃他的话语,看着身后的路,不知道回去的路在哪里。再转头,却看不到沐离的身影,“沐离,我该怎么回去” 将若冰全身各处的银针拔出,黄药师探了下若冰鼻下的气息,虽然气若游丝但终究未断。几个医者站在一块,琼露替若冰盖上被子,“黄药师,若冰怎么样了?” “若冰的情况已经不能由我们控制,一切就看老天怎么安排了。”叹息着说道,黄药师扶着秦药师的肩膀,两人均是满面愁容。 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若冰,琼露忍不住落下泪来,泪如雨下,一发便不可收拾,急忙转身离开房间,怕自己影响到若冰。 没有人发现,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床上的若冰生生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便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摆设,还有那只自己待了大半年的大缸,不由松了口气,“我活下来了。” 待恢复些许内力,若冰便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受的苦到底值不值得。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身体各处的经络走向趋势,渐渐地一副完整的人体经络图便出现在眼前。而更让若冰激动的是她全身的经络都已经打通,没有丝毫的受阻,相反经脉还扩张了不少,可以容许更多的内力同时运行。 对于需要力量的若冰来说,这无异于是锦上添花,不仅让她可以拥有力量,还可以拥有比别人更强大的力量。 惊喜过后,若冰才感到疲惫渐渐席卷她的思绪脑海,两眼一闭便睡了过去。 不知是谁走漏风声,明明未身死的若冰,被以死亡报到了血风那里。听着下属的禀报,血风才恍然自己似乎忘了那么一个人,但他也没有兴趣去做什么,“喂了那么多毒,死了怪可惜的,就把人扔到万蛇窟,也让那些宝贝们补补身体。” 补身体禀报的团员不由颤抖了下身体,心底为若冰默哀三分钟,便带着血风的命令带上几个人去了药师处。 当人来到药师部带人时,黄药师为首的一干药师坚持若冰未死,但终究被武力压制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若冰被那些人带走。 颠簸的路途,被摇晃醒的若冰疑惑地看着一众人,“你们是什么人?” ‘嘭’地一声被扔在地上,隐忍着背上的痛意,若冰冰冷的眼眸紧盯着将她摔在地上的男子。 哆哆嗦嗦地看着地上‘怒目而视’的若冰,团员甲赶紧往同伴身后躲去,“诈诈诈诈尸啊” 正文 第五章 重获新生陷险境 从几人细碎的言语中,若冰得知自己将要被带往万蛇窟,听名字就不像个好地方。一瞬间冲破的经脉隔阂,短时间内还不能自由地活动,尽管调动全身的力量也只能动动手指头。 但是让若冰发现了一点,只要自己在用力过后用冰心诀去温养经脉,那么自主控制的能力就会强上一些,也算是件好事。 见几人不敢靠近自己,若冰却一点都不放松警惕,视线不断游移在几人身上,最后定格在其中一名身材健硕但相对面容憨厚的男子身上,“为什么带我去万蛇窟?” 憨厚男子名为李瑜,现为五堂赤电堂五席之位,赤电堂本以情报为主,故消息甚为灵通。除五堂赤电堂之外还有六堂闪电堂亦是主管情报部门,只是各为风国南北。 “小姑娘你之前试了不少毒,团长说死了也怪可惜的,让我们把你送到万蛇窟去。”本就是被叫来,李瑜倒也不清楚其他,只知道这件刚才大伙都在讨论的事情。 喂毒?若冰疑惑地看着李瑜,以及他身边神态各异的人,蓦地一惊,“他要把我喂蛇?”原本只是猜测,但是看到众人皆是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若冰不由感叹幸亏自己醒的早,不然到时候有什么秘药也救不了万蛇啃食的自己。想到万蛇在自己身上游走,并且不断食其血肉,心间的寒意更甚。 另一边与李瑜同行的少年悄悄拉了下李瑜的袖摆,一边注视着思考中的若冰,一边悄声询问道:“五席,既然她没死,那我们还要送去万蛇窟吗?”在这里的,也只有李瑜一人有席位,虽然分属不同堂中,但李瑜依旧是他们的上级,这里对等级的观念不是一般的重。 想起刚才强行将若冰从七堂附属的药师处将人带走,那时那几个药师似乎有说到她还未死,只是自己几人不相信罢了。看着若冰年纪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在药师处也待了挺长时间,李瑜不免心生不忍,“罢了罢了,就将她送回去吧,当时团长也是说死了才送万蛇窟。若真让你我将一个活生生的小丫头送过去,怕是心生魔障,恐到时武学不能精进啊。” 学武之人最怕的就是心生魔障,而武学不能精进就表示他们永远只能被踩在脚底下,在这个尚武之风的风国,武学的停滞不前,就表示了人生的终点。 被李瑜的话惊到,虽然他们料想应该没有那么严重,但李瑜在他们眼中是他们的上级,是走在他们前端的人。若因为这件小事,导致自己的前途尽毁,可谓得不偿失啊。在这个以武走天下的国家,虽不是人命如草芥,但一条人命在他们眼里还真的只是小事。 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商议结果,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心力才能达到的目的,就那么简单因为李瑜的一句话扭转,若冰不由看向那个背对着他的李瑜。 有了决定,李瑜也不多耽搁,转身走到若冰身前,伸出右手,“小丫头,怎么还躺在地上,起来吧大哥哥送你回药师处。” 大哥哥?怀疑地看了一眼他的胡子“大叔”在身后一群人想笑不能笑的困境中,李瑜讪讪地摸了摸脑袋,再次感叹自己的成熟标志,“大叔就大叔吧,再不回药师处,那些老东西就要哭死了。”会不会哭死他倒不知道,只是离开时看着他们为首几个都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药师在这个国家的地位并不高,若冰一直都知道,尽管像黄药师他们在这些人的眼里,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明白这个道理,若冰倒不会为了黄药师他们争执什么,看着眼前的大手,“我四肢不便,你们怎么把我带来的就怎么送回去。” 四肢不便?李瑜疑惑地看着若冰似乎一直没有动过的手脚,这下才注意到是什么情况。收回手,看着若冰的眼神不经意中带上了一丝怜惜,将她背在背上,“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大叔叫李瑜,是赤电堂的五席,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 五席吗?还是个当官的,若冰漫不经心地想着,顺便思考什么地方用得上他的,“叶若冰。” 不在意若冰不爱搭理人的模样,李瑜自顾自地说道:“若冰丫头,很好听的名字,而且我发现你长得也不错,长大了肯定很多人喜欢,不对,现在也很多人喜欢。” 喜欢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泛着一丝的冷意。当回到药师处时,果然被李瑜料想到了,整个药师处弥漫着一种悲伤的气息,让李瑜这个铁铮铮的汉子都忍不住叹息。 顺着若冰的指引,左右绕了数个弯之后,两人站在了当初若冰离开的那间屋子。时隔两年,若冰再一次这么真切地站在屋外,但她相信下一次绝对不远。 屋里时不时发出少女的悲鸣声,以及老者压抑的的闷哼声,总之,一切都显得那么沉重。不自觉地叹息,她的心又被温暖了,但不知道这次的结局是不是也是一样。 当琼露看到若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并且叫着她的名字时,一时居然以为是在做梦,拉着边上的黄药师不住地询问是不是看到了幻觉。 大家惊喜的模样感染了李瑜,从小在这里长大,他没有家人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他从来不觉得那些有什么重要的。对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实力,站在顶端的实力,所以他以二十三岁的年纪站到了五席的位子上,也是所有席位中最年轻的一个。 而现在,看着他们为若冰的死悲伤,为她的重生欣喜,似乎她的一切都能影响他们的情绪,这点让他羡慕也嫉妒了,是的,他嫉妒这个叫若冰的小女孩。 静静地坐在床上,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静静地接受他们的关心。一切仿佛与她无关,但她又是一切的中心点,只是一抹淡到看不见的浅笑。 正文 第六章 喜悦之情难言表 感受着体内缓缓流动的能量,除了冰心诀之外,居然还有一股能量在不断游走四肢百骸。另若冰感到费解的是,这股力量似乎有修复的作用,虽然很缓慢,但若冰还是能感觉到原本受损的经脉不断被修复。 冰心诀的功效若冰并没有发掘多少,只知道其最基本的一些,例如像上回一样压制住秘药凶猛的药性。这回这股神秘的能量,若冰猜想或许是秘药本身强劲药效的源泉,而被剥去了凶猛的外皮,留下的就是秘药中心的能量。但一切都只是假设,对于秘药若冰没有了解多少,可以说,基本于无。 她需要能量,所以对于这股陌生的能量,她是坦然受之。虽然缓慢,但它确实在运行中修复自己的经脉,沙粒再小也能汇集成环绕大海的沙滩,她不急。 躺在床上过了两三天,原本只能动动右手手指,现在却是可以抬起整只手臂。其他几肢也都在缓慢恢复,她可以预想到,只要半个月的时间她就可以重新站在阳光下。 恢复的时间是难熬的,相当于是数着时间过的一般,每每心焦之时,她只好默默运起冰心诀,加快它的运转,以此来消磨时间。 原本她还未发觉,但经过这几次心境的变化,她发现冰心诀的另一个用途。如果是在心情比较浮躁的情况下,它可以使自己迅速静下来,并且不会被自己的心境动摇分毫。 这代表了什么,这代表了她对于那些人说的心魔活着魔障之类的,根本就不用怕,她相当于就带着一个避雷针一样。 身体缓慢恢复的事情,若冰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贴身的琼露。并不是不相信他们,这件事对她而言太重要,她不允许任何一丝意外产生。 重新站在地上,脚踏实地的感觉已经太久没有感受到,冷如若冰也不禁产生名为喜悦的情绪。尝试着一步步走在房间里,很慢,但若冰一点都不着急。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她懂,如果急于求成,刚刚修复的经脉或许会受伤,那样对她以后的计划绝对是阻碍。 ‘嘭’突兀的声音响起,若冰看向门口的人,原来在若冰专心练习走路的时候,琼露来给若冰送饭,看到了若冰在地上走的一幕。 急忙将房门关上,琼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走到若冰身旁,“你若冰你什么时候能走了?不是说经脉受阻,终其一生也不能行走了吗?”何止不能行走,除了脖子以上,其他都不能动。 控制着自己的步伐,缓慢地走回床边,轻轻坐在床沿看着一脸莫名的琼露,“祖传的药,结合身体的毒素,冲破经脉隔阂。” 简单地将原理说完,若冰便没有理会琼露的呆愣,只是看着不远处地上的饭菜,刚好她饿了。 一直以来,琼露都当若冰是她的妹妹一样,看着若冰有机会恢复,她也高兴。没有多久,她便从被这消息击晕中清醒过来,当然也看到了若冰的眼神,“真是的恢复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今天我去多做两个菜,然后把黄药师他们请过来,大家一起吃。” 想让琼露不要告诉任何人,但她又想不出说是什么原因,难道说自己不信任他们吗?犹豫下,琼露的身影已经走出了房间,罢了罢了,知道就知道吧。 左手举至胸前,缓缓握起,直到力竭,“十天?十五天?不,要更快一点。”再度起身在房间里走动,明显比刚才快了一些,因为她发现随着不断的练习,承受能力也加大,可以适时提高速度以及力度。 把玩着手里的匕首,这还是前几天李瑜来找她时,她拜托李瑜带给她的。匕首,是短兵器的代表,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她前世把玩的多是那些枪械,古武术她接触的只有后面的两年,但也算精通,其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匕首。 不只是因为它能出其不意,令人防不胜防,最重要的一点是它可以轻易地藏在身上而不被人发现,很适合现在的自己。 后山,隶属驻地的范畴,那里人较少,也适合若冰对自己的锻炼。从上回的事情过后,若冰便不再是试药人的身份,而是被允许和黄药师他们一起研究。 但那样终究不是若冰想要的生活,不管以后会怎么样,她一定要拥有力量。对她来说,没有力量,什么都是空谈,特别是在这样崇尚武力的时空。 全力奔跑在山林间,速度虽然比不上那些轻功的人,但也算快。沿着自己设定出来的山路上上下下跑了数圈,直到力竭,不得已躺在一棵树下休息。 休息的功夫,调动身体里的冰心诀不断运行全身,虽然那股能量的效果会更好,但那能量运行比较慢而且量也少,比不上冰心诀整体的效果。 调动冰心诀运行时,若冰的大脑还在不停计算着自己今天的成果,“爆发力只有五成,速度有六成,耐力太差只有三成。” 风轻轻吹过,吹开若冰的衣襟,露出里面绑在手脚上的铁块,粗略估计也有好几斤的模样。等身体恢复了充足的能量,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朝着一个方向继续奔跑了起来。 刚到药师部门口,便看到了背对着自己四处张望的琼露,想了想,自己今天似乎换了个方向。上前拍了拍琼露的肩膀,“等我?” 一转身等看到是若冰时,琼露松了口气,急忙拉上她,“快点,五席等了你半天了,你再不来我就连理由都找不到了。” 见到李瑜时,若冰还没说话,李瑜便急急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去后山了?” 看了眼琼露,发现她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是又怎么样?难道我连后山也不能去?”她当初说要去后山时,也没见他们反对过。 对若冰的态度,李瑜是习惯成自然,看了下若冰并没有受伤,也罢,“最近还是不要去后山为好,我们收到消息,最近会有人袭击我们驻地,你一个人在后山很危险。” 默默握向袖中的匕首,若冰的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心底熟悉的感觉已经蠢蠢欲动。 正文 第七章 生死间扭转乾坤 虽然有李瑜的告诫在先,但若冰还是没有放弃去后山训练这件事,只是将范围缩小了不少,如果这样还有人人找上她,她也认了。 手腕翻转,刀刃划破树皮,约进五分。匕首直立,将身体的力气运用到手腕上,再将匕首直直插入树木之中,只剩余柄。力量的锻炼可以说是最到位的,基本已经恢复到了前世的水准,也不枉费她这些个月来的辛苦锻炼。 但她也不能否认冰心诀和那股能量的功劳,如果不是因为它们的存在,现在的她还只是一个生杀大权握于他人手中的试药人。 耳间微耸,清晰地感觉到有人在靠近,借由着表皮的粗糙,若冰噌噌噌便爬到了树干上,用茂密的枝叶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来人只有一个,但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行踪诡异不说,还在路上不停撒着什么药粉?看到那人缓缓走到自己的树下,收起了手中的药粉,似乎要休息的模样,若冰急忙调整自己的呼吸,生怕惊扰到那个人。 来者不停在树下游走着,但是又不曾离去,若冰也开始怀疑他是否发现了自己。握紧手中的匕首,若冰全身戒备,只等着那一触即发的战斗到来。 果然如若冰所料,再一次走到树下时,那人倏地抖出身上的软剑,一剑便向着树干上的若冰刺来。 退后躲避突如其来的攻击,身体落在空中,一个后空翻便稳稳落在地上。双腿微曲,右手在前,阳光下闪烁绿光的匕首让人不敢轻视。 当一个人的攻击力不大时,毒是一种好东西,只要你有机会。精神高度集中,若冰明显看到那人眼中的惊讶以及轻视,哼,对敌时,尽管只是一丝一毫的轻视也会让人丧命。 心底冷笑,若冰知道自己此时的形象很具有欺骗性,可惜她的灵夕是二十一世界的叶若冰,并不是那个早该死亡的女孩。 或许是对若冰的不屑,那人一直站着就是没有攻击,而若冰也能感觉到虽然他看似随意,但其实全身的肌肉都是紧绷状态,只等着自己的进攻。 舌尖舔过干涩的唇瓣,一抹嗜血的笑意出现在她的眼底,冰冷而疯狂。双眼一凌,欺身上前,手中的匕首如银蛇一般削向他的手臂。看着他轻松躲闪开来,若冰再度加快速度,手中翻转的匕首已切换到了左手,在他错愕的眼神中划破他的外衣,可惜没有破皮。 见识到若冰独特的攻击方式,那人的眼神不再轻视,而是认真了起来,“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战场上,轻视是大忌,作为一个杀手,连这个都不懂吗?”从他刚才躲避的身法中,若冰已经看出了类似的存在。 好笑地看着对面少女一脸严肃的教育自己,娄钿几乎要怀疑,这个小丫头难道也是杀手?但是立马又被自己否定掉,因为血狼的杀手都是集中在训练处,怎么可能出来? 想到此次的任务,感觉到时间的紧迫,特别被这丫头耽误了时间,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如果在平时,他是不介意好好和她聊聊,可惜现在不是时候 注入了内力的软剑锋利逼人,没有了戏耍之意,娄钿的攻击细密而具有压迫性。剑气划破空气,生生将若冰的手臂划出一个渗人的血口,而手臂上的血液也不断地滴落地面。 两人都没有看到,若冰的血液所滴落的草堆,没多久便没有一株存活的植物,尽数死亡无一例外。不在意左臂上的伤口,若冰继续顶着娄钿密集的攻击方式,一面寻找可以攻击的漏洞。 该说是娄钿的计算精密,还是若冰的运气太差,直到她身上被多多少少划破数个伤口时,娄钿的身上依旧完整无缺,只有最开始的那处划破。 躺在地上不甘地喘息着,看着娄钿一步步靠近的人影,若冰感到娄钿似乎是打算结果自己了,而自己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心底的不甘加重,若冰奋力运行着身上的两股能量,不再计较两者是否相辅相成的问题,一鼓作气运行至右手处,而手腕亦是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般隐隐作痛。 计算着两者的距离,或许是以为若冰已经没有了动弹的力量,娄钿并没有多加防备,也是第一次卸下了防备。 趁着他靠近自己的攻击范围,并且卸下防备的那一刻,若冰奋力起身,手腕轻转,将蕴含着两种能量的匕首掷向娄钿的心脏。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存在,转眼匕首已经牢牢插在了娄钿的胸口,而匕首上所携带的毒药也在分秒间将娄钿毒死。 ‘噗’生生呕出一口鲜血,若冰感到胸口泛疼,似乎被巨力辗压而过一般,让人有种窒息的痛意。 强忍着剧痛,身体各处的血流已经止住,只是失血过多带来的无力感还是无法去除。等休息了片刻,若冰终于有了力气,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娄钿的身边。 揭开他的黑色面纱,是一张普通至极的脸孔,也是最适合隐藏在人群中给与致命一击又不会引人注目的面容。没有过多理会,径直搜索着他的衣内,看是否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很遗憾的是,除了那把折磨自己半天的软剑,其他什么都找不到,连最开始见到他在撒的药粉也没有看到。 拿起他的软剑,若冰将其缠在内里的腰上,现在的软剑之于她而言,似乎没有太大的作用,还没有普通的匕首好用。 将他胸前的匕首拔下,若冰便向着医药处缓缓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到胸口的痛意泛滥,而脚步也越发地感到漂浮,直到看到药师处的大门时,终于承受不住身体的损耗,倒在大门处。 闻讯赶来的黄药师等人急忙将若冰送了回去,并且嘱咐发现的门卫不要将此事告诉其他人,连团长也不行,当然也没有人会因为这种小事去找血风。 若冰的伤很重,而最让人感到奇怪的就是她的内伤,明明看不出有被什么伤过的痕迹,偏偏就有严重的内伤,难道是她自己造成的? 正文 第八章 雨落红尘消尘埃 没有想到自己下意识的举动虽然救了她的命,但也替她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但她觉得这一切都值得,而且她的手并没有废。 内伤需要调理,外伤已经处理完毕,而右手腕所受到的巨大破坏,则需要若冰自己解决。还记得那股能量吗?它拥有修复的功能,虽然比较缓慢。也算是因祸得福吧,当时一鼓作气将两股能量汇集在一块,并没有想过后果,而现在两股能量居然变得紧密相连,连运行也变得加快了很多,更不用说那股能量流。 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破坏了的手腕静脉估计在一个星期左右就能恢复,倒也不是等不得。只有内伤才是最让若冰烦忧的,她体内的能量对内伤的修复实在是微乎其微,而她又没有治疗内伤的药物。 两股能量汇集后,若冰也不用分心分别运行两处,也可以静下心来运行一个大周天。缓缓呼出一口气,感受着体内能量的少量增加,若冰惬意地将腰上的软剑取下。 软剑,是所有中等兵器中相对算是优雅的代表,特别是手中这把软剑,寒光四溢,却自有不一般的美。 想起当日娄钿手持软剑时,那时的软剑可像现在这般,当真是削铁如泥,单是剑气便足够杀敌御人。 古武学中,有一种能量可以寄予手中之物,让其僵硬无比,若是寄予剑中,则可达到削铁如泥的效果。 “内力”内力者,即可御敌亦可修养身息,凡修此者,则可如此大道。这是若冰前世看到的一句话,当时的她只是嗤之以鼻,现在她却是非信不可,并且还要去追寻那种力量。 想起自己的冰心诀,那人说的貌似也是古武学中的内功,只是自己一直只当成养生之物罢了。 想起自己上回贸然做出的事情,导致自己的手腕受伤,而现在到底要不要尝试呢?迟疑终究抵不过若冰心底对力量的渴望,将软剑握于左手,缓缓运行那股新生的能量向着左手进发,若冰感觉到呼吸都差不多要停止了。 顺利通过手腕时,若冰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尝试着将那股能量运行到软剑上,只见软剑上泛起一丝绿光,紧接着如同下午见到的那般挺立起来,泛着慑人的微光。 成功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欣喜开始蔓延,原来她体内的冰心诀真的是内功,可是看着剑上的微弱绿光,“莫非这内力也是有属性的?” 百思不得其解这原理,对于这时空的内力若冰并不了解,也不敢轻下定论。她不知道的是,内力中含有其他属性的,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简单点说,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阳春三月,暖风肆意,春气迎来众花的芬芳,带来无线生机勃勃的景象。花园中,珍惜花蕾肆意开放,或娇艳欲滴,或火红张扬,或率性傲立,或独领风骚,各展之千娇百媚。 一把青冥斩断恩仇,手握青冥剑,血风愤恨地将身前的大石生生斩断。身后伏跪在地的众人皆是浑身一颤,只见血风嗜血的双眸紧盯着身前的每一个人,“还查不到究竟是何人下毒?堂堂风国第一佣兵团,居然被这小小的迷、药折腾地溃不成军,你们难道不知道对方正在怎么笑话我们血狼吗?” 就在血风大声训斥下属的办事不利时,夜姬突然走到血风身旁,在他耳边说道:“团长,赤电堂堂主凌炽有要事求见。”夜姬与暗夜并存,只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凌炽?他有什么事,让他到大堂等我。”吩咐完夜姬的事,血风再度看向伏跪在地的五人,“三天,如果三天之内不能解决这件事,血狼不留无用之人。”—— 当血风到来时,没有多言,凌炽便将最先知道的消息告知,“今日下午后山斜坡处发现一具死尸,死者应该是那边派来的人,不知被谁杀了,现场还留下这几日兄弟们所中的迷、药。” “嗯?”他并没有收到谁剿灭敌人的消息,莫非杀人者并不是我血狼的人?但如果不是的话,那个人的目的究竟是想帮我们还是说 右手无意识地摹揣着扶手,一丝戏谑在他眼底浮现,“我倒想看看还有谁敢在我血风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这件事先不要告诉那群废物,让他们好好担心几天,等三天之后再把消息放出。” 如果不是深知血风其性格,凌炽当真会以为他只是怀有好奇之心,而不是动了杀机。默默将心底的寒意压下,不管在血风身边多久,他还是不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心底时不时泛起的寒意,“是,团长。” 正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五年前他在一念之间将自己的信念摒弃,只身魔道,但又有何不可?既已成佛何惧成魔,“就算是被天下人所不齿,也不能阻止我将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春风意,泪洒江南,雨落红尘,消尘埃。春风起,嗜血江湖,雨落红尘,红颜乱。五年伊始,欲佛成魔,嗜血江山,袖手天下只为伊人。 有些人终其一生想要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却不能如愿,有些人想要轰轰烈烈地活着,却落得功败垂成的下场。没有将时间花在养伤上,对若冰而言,只要有一只手能用,她就不会允许自己偷懒。 站在医药处的药房里,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珍贵草药,虽然大部分认得,但还有很多是没有在医书上见到过的,不知道是这个地方特有的还是已经在年岁中消声灭迹。 从黄药师口中了解到,药师处每年成品的毒药虽然不少,但若真的要算是绝顶毒药的话,眼下也只有最为珍贵的三种。其中一种醉颜就是从若冰的身体中提取毒血,混合其他的有毒药物混合而成,想不到真成了一种珍毒。 这三款毒药的配方,除了黄药师和秦药师两人知道外,只有团长血风一人知道。但是两人对于醉颜的配方,却将其中若冰的毒血改为了一种稀有动物的血液,说是偶然间得到的。 对于两人的这项决定,若冰和血风都不知道,或许是为了隐藏若冰身为药引的事情。若让血风知道,若冰的血可以简单成就一种稀世之毒,估计若冰的以后便会在在禁地中度过。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似乎做坏事的人,都喜欢选在这样的夜晚,看着屋外的漆黑,若冰起身准备关上门窗睡觉。 谁知,人才走到窗前,便看到一个个身影在不远处的树林间掠过,而若冰清晰地看到他们全部都是身穿统一暗色夜行衣。 迅速将窗户关上,若冰拿过一旁的匕首,吹灯后一个翻身躲进了床底下。 正文 第九章 夜探闺房寻秘毒 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大晚上以那样的行装出现,怎么都不像做好事的。而他们的方向,似乎就是藏药处?不管他们会不会来到这里,若冰都不能掉以轻心,她没有能力去救任何人,她能做的就是不顾一切地保全自己的小命。 时间过去约莫半个时辰,若冰感到手脚逐渐开始发麻,但紧贴着地面的耳间却传来一阵阵轻缓的脚步声。来了,暗自提起戒心,双眼盯着房门的位置。 先是一柄刀尖顺着门缝不断拨弄着门闩,随着一声清脆的落地声,门闩掉落在地。似乎等了有一会儿,房门才被缓缓推开,暗自估算着如果自己睡着的话,也会被这声门闩落地声惊醒吧。 先是一只脚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间,紧接着是另一只脚,转身将房门关上,向着若冰所躲藏的床底走来。高度有限,若冰只能看到膝盖左右位置,按照脚步来看,应该是一个男人。 握紧左手的匕首,以防万一,若冰将软剑也系在了腰上。一声穿透门板的声音,若冰在生死边缘所练就的直觉让她反射性往边上一躲,恰恰原来的方向出现一把剑尖。看那力道,如果没有躲开的话,估计当场便会刺破头盖骨。 见自己一击并没有得手,黑衣人紫图猛地翻开被子,见底下只是一些衣饰,“糟糕,难道是被发现了?”正打算离开时,若有所思地想着刚才之前的事情,不对,速度没有那么快。 站在床前环视整个房间,偏偏就是漏了床底下的位置,整个男人身上的气息很危险,若冰不想和他对上。见他久未发现自己,正待若冰松了口气时,一道冰冷的视线直视她的双眼,“原来在这里。” 糟糕!!!见自己被发现,若冰当下往边上躲去,寻着一个机会便出了床底,那里空间太小,待得越久越危险。 微微弓着身子,警惕地将匕首反握于胸前,敌不动我不动,只要紫图一有动作,她便可以伺机寻找机会。若不是他身上的气息太危险,若冰早就冲上去了,终归是实力不足,如果是以前,再怎么也能磨死他。 再一次对力量产生了渴望,若冰紧紧盯着紫图。见对面的那人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尽管眼神很犀利,但还是让紫图松了口气。对他而言,这样的小女孩再来几个也不是他的对手,原本感觉到那股气势,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物,看来是自己草木皆兵了。 将剑平指在胸前,紫图冷眼看着对面略带不安的若冰,“小女娃,你是打不过我的,如果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放过你。” 表现出一个符合年纪人该有的反应,只是多了丝丝的勇敢,若冰强自镇定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万一我说了你还是不放过我呢?” “骗你一个小女孩,我还不屑这么做,回答我的问题,就能活命,不然就是死,自己选择。”懒得和若冰废话,紫图不耐烦地说道。 装作迟疑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到紫图的脸上再次出现不耐烦的表情时,才说道:“好,我只是医药处的小药童,并不知道很多事,你先说说看,看我知不知道。” 表明自己的身份低下,只是为了降低紫图的戒心,虽然知道紫图八成不会放过自己,但自己要的又何尝只是他的放过? 似乎很满意若冰的配合,紫图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身边的椅子,“来坐下”看到紫图桌子上的利剑,若冰怯生生地摇了摇头,指了指离他不远处的一把椅子,“我坐这里就行了。” “哼,胆子这么小”对于紫图的话,若冰只是怯生生地看了一眼便急急收回自己的目光,一副担心害怕的模样。 见若冰这样的反应,紫图更加放心些,冷声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药师处是主要研制毒药的地方?” 知道这只是试探性的一问,若冰忙不迭地说道:“是的。”原来他是打毒药的主意,不知道是哪个势力的人呢? “嗯”见若冰没有说谎,紫图继续说道:“药师处的毒药千奇百怪,但很多都是些小毒,不足为惧。我听说血狼有三种秘毒,每一种都是稀世珍毒,药方之类的都掌握在姓黄的药师手中,是真的吗?” 想不到紫图第二个问题就这么犀利,如果自己说是真的,那他肯定要让自己说出藏毒点,或者还会害了黄药师。如果自己说是假的话,他肯定不信,或许还会以此来灭了自己。总之,不管自己怎么说,都难逃一死。 再次庆幸自己没有天真的以为这样就能逃过一劫,而她刚才也在黑暗的遮掩下,无意中放出了点东西。 久久没有得到若冰的回答,紫图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冰冷至极的笑容,“怎么了?不肯告诉我吗?” 急忙摇头,若冰装作有些慌神地站起身,“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药童,这么重大的事情,他们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我啊。” “这样啊”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若冰原本想提起全部的速度躲开,虽然不能完全躲开他的攻击范围,但至少免去死亡的命运。 而正当若冰想付诸行动时,突然一丝想法出现,生生地站在原地,任由剑刃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一条血痕,“原本还以为你身怀武功,原来不是,如果没有打听过,你以为我们会这么冒失就到你这里来吗?姓黄的那个药师本就是一个犟脾气,如果找他只会适得其反。而你,我们的人可是打听说,两年来他对你的照顾可不是一般的多啊。” 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刺激着若冰的神经,背对着她的紫图没有看到,眼下若冰的眸色已经出现点点红光。紫图看不到,她也懒得浪费表情,木着一张脸,“照顾多那又怎么样,既然你们的人调查过我,就该知道我对他们而言只是具有研究性的药人,照顾?真好笑。” 惋惜地看着身前娇小柔弱的身躯,紫图心底一片冷意,没有一丝怜悯存在,“那还真是可惜呢,原本还打算放你一条生路,看来” 察觉到背后的杀气一瞬间爆发,抓着那个空隙,若冰反手抽出腰上的软剑,注入内力狠狠刺向紫图的腰际。 左手的匕首同时间拨开脖子上的利剑,虚晃一招离开他的攻击范围。直到离他五步远,若冰左手匕首防备,右手软剑泛着淡淡的莹光。强制催动内力经过右手注入剑中,若冰感觉到原本快要复原的经脉又再次受挫,估计时间又要延长了。 腰上的痛将紫图原本的怒气迸发出来,如果只是若冰的一剑,倒也不算什么,可惜那里他曾经受过重伤,而若冰的一剑更是将旧伤生生撕裂。 “我要杀了你”当下提起自己的佩剑,以若冰难以躲避的速度袭来,只能尽量往边上躲去,看看避过那致命的地方,一剑穿透她的肩胛,血不断流出。 没有将若冰杀死,紫图显然不高兴,看着近在咫尺的若冰,冷笑地举起手中的佩剑。眼角看到不远处缓缓靠近的某物,猩红的双眼紧盯着自己受伤的肩胛,不断靠近。 将匕首往右手腕上狠狠一个划拉,猩红的血液不断流出,若冰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自己的血液洒向紫图。不知道该说若冰运气好,还是紫图运气差,就那么零点几的几率,若冰的毒血居然洒进了他的眼里。 紫图还来不及抱着自己的眼睛呼痛,就感到一阵刺痛从眼睛处传来,就像是眼睛生生被刺穿,紧接着“啊”被整个捥去 那是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尽管如紫图这样的铁血汉子,也承受不住。若冰看着被小叶整个吞去的右眼,整个已经变成了一个血窟窿,而小叶已经心满意足地往回游去,似乎去笑话粮食般。 如果是最开始的若冰,或许会感到恶心,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见小叶往回游走,若冰感到自己的危机也解除,原本小叶就是一把双刃剑,伤人的同时不慎就会伤了自己,一切就要看你怎么去利用。 尽管紫图失去了一只眼睛,但还不代表他对若冰失去威胁,相反,若冰更加谨慎地看着对面哀嚎中的紫图。 趁他病要他命,这是一直以来老师都这么教导的,而若冰也实行得很干脆。左手反握着匕首,便向着紫图的脖子抹去。 感到杀气靠近,紫图便向着身后躲去,用着完好的左眼看向猛然发动攻击的若冰,“尽管我紫图失去一只眼睛,也不是你这种小角色能杀的了的。” “是不是犹未可知。”言罢,左手换过软剑,注入内力的软剑泛着点点的绿光,煞是好看。看到若冰手上的软剑,紫图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原来娄钿那笨蛋被你杀了,我说怎么这么久没见到他,看来是我看轻你了。” 没有理会紫图的废话,若冰将注入了内力的软剑向着紫图刺去,没办法,她没学过正统的剑招,唯一会的也只是西洋剑的那几招。而她之所以选择换软剑,也是因为匕首失去了它的优势,而身边趁手的只剩下这柄软剑。 几片落叶生生将若冰打回,若冰迅速后退躲过另外几片暗器的攻击范围,恰恰看到紫图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男子。 正文 第十章 将身为其手中刃 生与死只在一瞬间,胜与败也只是一瞬间,当若冰看到那个男子时,她便知道,今天是留不下紫图了。虽然他知道了那个娄钿的事,但自己也没有能力留下他的命。 之所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杀死,也是因为在男子用暗器阻挡自己脚步时,不远处已经传来阵阵脚步声,来到自己这里也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手上把玩着几片新鲜的叶子,一脸趣味地看着若冰,嘴里还在不断啧啧出声。听着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满脸笑意的白鹤却是一脸的无所谓,“真是可爱的小女娃,血狼的人真是不好惹,连个漂亮娃娃都这么泼辣。”若冰再三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说她泼辣的,真是只此一家。 对于紫图失去一只眼睛的新造型,白鹤没有多给评论,只是一句淡淡的真丑便提起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在那些人过来前,离开了房间。而在白鹤离开的方向,空气中还传来他的呢喃,“漂亮娃娃不适合这么凶悍的”凶悍好吧,她是难以理解白鹤的思想的。 收回视线,眼尖地看见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拿起那个不知名的牌子,“盛世?”那是什么? 就在此时,房门被强行打开,对于没经过自己允许就强行进入,若冰很不满地皱起眉头。待看到带头的是黄药师时,若冰的脸色才好了一点,“黄药师” “若冰,你”黄药师原本还想问若冰有没有人进来过,等看到她正在往外不断流血的肩膀时,霎时一惊,“贼人进了你房间?人呢?” 直指两人离开的方向,若冰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血流已经逐渐减慢,果然冰心诀对伤口的止血也有用处。 随手指了几个人向着若冰所指的方向追去,黄药师身侧的琼露连忙走到若冰的身边,“先去处理伤口,其他的事情等下再说。” 淡淡嗯了一声,便跟着琼露离开。站在若冰的房里,黄药师凝视了两人逃离的方向许久,见去追人的几人久久未归,便向着若冰和琼露离开的方向走去。 当黄药师到来的时候,现场一片安静,只有琼露上药时纱布的摩擦声,或是两人的呼吸声。看了下若冰深可见骨的伤口,黄药师面色凝重,“若冰,你知道今晚来的是哪的人吗?”理所当然地摇头,将手中的那块令牌交给黄药师,“我不知道所谓的势力,这是其中一个人落下的。” “原来是盛世”看到令牌上的两字,黄药师了然地点了点头,“可惜我不懂这后面的代表花纹,不然就知道是谁了,对了,他们还说了什么?” 将紫图询问秘毒的事情说出,若冰见忽的变得紧张兮兮的黄药师,只说了几句话之后,就说要把这件事赶紧报告给团长,若冰还不知道,这件事可以说对她今后而言,是个重要的转折点。 第二天一早,琼露在给若冰换药的时候,黄药师便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幸好药已经换完,不然若冰可就春光外泄了。被琼露教育了几句之后,黄药师便将自己这么紧急的原因说了出来,“若冰啊,快点收拾收拾,和我去见团长。” “团长?”脑海里浮现血风的身影,就是那个恨不得我死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血风那么讨厌自己,但若冰也不见得喜欢他。 连说了两个对,黄药师才发现若冰还站在一边,好吧,确实若冰也没什么好换的衣服,“团长听说了你昨天的事情,所以要单独见你。” 跟在黄药师身后,若冰一边思考着血风可能有什么事,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总觉得那个男人的思维令人难懂得很。 站在潜龙堂外,若冰安安静静地等在黄药师身后,看着威严有余的潜龙堂三字,不由暗自发笑。古人就爱龙虎,或是觉得有龙虎者皆为强,天子为龙掌管天下,那这大堂之中,岂非还有一个天子? 大门打开,里面缓缓走出数人,皆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借由着指引,若冰一人进入潜龙堂中,来人尽数退去,最后只剩下若冰和高坐之上的血风。 遥遥相望,血风玩味地看向堂上直视自己目光,毫不躲闪的少女,“你就是若冰?” “团长为何明知故问?”她不相信血风会不知道是她,她就是有这种自信,因为他看她的那个眼神,太过熟悉。 被若冰的话引得发笑,虽然若冰不知道他究竟为何发笑,笑声爽朗又稍显霸气,但也有隐隐的血腥杀气,如果诡异又冲突的矛盾,却在他的身上相得益彰。血风停止自己的笑,说道:“若冰若冰,当真是人如其名,人若其冰,冷若冰霜。” “多谢团长解名,属下这名字也是父母随意取之,倒没有团长说的这番富有韵味。”将这具身体的父母拖出来当个垫背的,若冰冷然说道。 走下高坐,血风一步一步走向若冰,而随着血风的靠近,若冰本身的警惕之心越发严谨。等他走到三米开外时,若冰更是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退后的脚步,他身上的气息太可怕,就像是修罗场上出来的修罗一般。 浑然未觉自己全开的气势对若冰的压力有多大,血风戏谑的眼神紧盯着若冰,“我听说昨晚紫图离开时,可是失去了一只眼睛,小小年纪,就能有此番成就,实属难得。紫图虽然只是盛世小小的副堂主,但对于你而言,还是差距甚远,由此可以看出,你将来的成就不可估量啊。” 前前后后貌似都是夸张的话,若冰倒反而有点不习惯了,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一句话,“多谢团长夸奖。” 自己说了大半天,若冰只是冷冷的一句话,还就六个字,尽管如血风,也感到郁闷不已。看着若冰僵持的身子,血风非常善良地让其坐在一边,“今天来,无非就是想告诉你,血狼向来是有功者奖,有过者罚。你昨晚的行为,已经算是立了功,所以允许你提出一个不过分的要求,当做是你的奖励。” 不过分的要求?若冰想到了力量,想到了强于他人可以活下去的力量,但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不能不说若冰小心谨慎惯了,对于突然之间到来的希望也多了一丝怀疑,“若冰不求其他,只希望拥有足以报仇的力量,当日我一家老小满门被灭,竟然老天让我苟活,若冰也不想有负父母的养育之恩。” “报仇?真看不出你的心一直装着仇恨,”报仇啊,同样的信念成就了一个自己,是不是也会同样成就这个少女呢?对于她,血风心底隐隐产生了一丝期待。 单膝跪地,若冰恭敬地向血风献出忠诚,这是风国代表诚服的姿势,“心里的一切只有自己知道,只要团长愿意赐予我力量,我愿意成为团长手中之刃。” 坐在位子上浅浅品茗杯中的香茗,血风看也不看身前单膝跪地的若冰,直到将整杯茶喝完,才舒了口气说道:“我可以给你机会获得力量,三年之后,若你能成为我手中之刃,我血风自会为你踏平前路。我之刃,只能为我所用,若冰,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利刃。” 这番话,不止有鼓励,更有的是威胁。将一切清楚明白地听在耳里,若冰依旧面色平静,丝毫看不出其他,“若冰定不负团长所望。” 她的人生在攀越的道路上,她的路途注定不会平稳,但只有在生与死之间,她才能了悟自己存在的意义。曾经的她,相信爱情相信友情相信亲情。当有一天,爱情成为了欺骗,友情成为了出卖,亲情成为了囚笼,她不知道还应该相信什么,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