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金家诅咒   我爸虽然只在西村卖蜡烛,但在整个西城都有名——有名的有钱赚没命花。   金家三代单传,代代生两男,老大养不到十岁就会夭折,活下来的只有老二,虽然能娶妻生子,却活不过50岁,没有一代能逃得过。   到了我爸这一代,金家竟然生了个女娃,直到我过了24岁生日,全西村炸了锅,说什么我早就死了,只不过被鬼怪附了身。   我爸被气得追着人吵,半天才找到了根源,原来是村里来了个神算子,扯着嗓子到处喊:   生来童身带凶煞,命中脚底亮七星。   三岔路口寂亡魂,长明烛旁鬼临门。   一脚阴间一脚阳,此身此命恐先绝。   没过一会儿,那算命的就被我爸逮住暴打了一顿,鼻青眼肿的逃走了,临走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自欺欺人”之类的话。   但我老娘可是不干了,哭天抹泪的说嫁给我爸多委屈:“我要是知道你家这种情况,还能嫁给你?你作死别拉着闺女!”   我爸早先就因为这个觉得亏欠,当下一咬牙一跺脚恼得回了屋,我老娘见胜了愣是把神算子给请了回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神算子摇头晃脑的说我命沉死劫,要是个男娃早被金家的诅咒带走了,饶是女娃如今也快了,除非能找个命格相配的丈夫嫁了,才能免遭厄运。   我老娘皱了眉头,说光命格相配,也不能没钱吃苦受罪不是?   神算子捋着胡子说就算要豪车别墅都没问题,我老娘立时高兴的跳了脚。   可我是无神论者,哪里能逆来顺受的让这些糟糠迷信戏耍:“大师是吧?等您把豪车别墅拿给我,咱再聊,可以吧?”   说完我就把他推搡着往外赶,骂他是骗子,我老娘被我气的够呛,说我跟着我爸一起作死,坐在屋里呜呜直哭。   我也不哄,本来嘛,被我爷俩气哭,也比被神棍骗哭要好。   本想着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但谁特么想得到,第二天晚上,那神算子愣是穿了一身唬人的黑色长襟,拖了一双锃亮的大皮鞋到了我家门口,眯笑着丹凤眼,正式的奉上了豪车,房本。   我当时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我娘却是高兴得紧,合不拢嘴咯咯笑着打听男方的情况。   神算子一听拍手称绝,男方姓单(shàn)名宁,说是发迹于西塘的大户,高大帅气,算起来是富三代了。   “人家单家够重视金朵,想让俩孩子先去西塘祖祠见面,唯一的要求就是衣服穿得隆重点,都准备好让我带来了,到西塘口换上就行,如果合眼缘父母就见面定婚事,行吗?”   “周到的人家!我看行!”我娘笑得褶子都没了,一百个满意。   我不由得警惕,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高富帅能落在我头上?当谁傻呢!而且怎么还要求穿着?   虽然心里奇怪,但嘴上却没拒绝,毕竟是因着我没拒绝才和单家合了婚,作了这么大的祸事儿,总得和人家当面说清楚才行。   于是就在老娘的推搡下,半推半就的随着神算子离开了。   从西村往西走就是西塘,神算子将车开到西塘门口,然后拿出隆重的衣服让我换上。   昏黄的车室灯下,我看着落在手上的大红喜袍和黑色盖头,浑身一抖,从手麻到了头皮。   “黑…黑色盖头?还有喜袍……这……”我声音不自觉发抖。   神算子下车背对车窗,嘿嘿低声笑了起来:“你尽管换就是了,单家对你满意的很,喜袍和黑盖头是准媳妇祭拜祖先的行头,一进西塘,准媳妇就必须穿戴整齐,总不能全是大红色吧?”   我咽了口唾沫,攥紧拳头,心道这家人可够奇怪的,但这是法治社会,我说清我的事情就能走了,能出什么事?   这么想着,穿好红色喜袍,带上黑色盖头,就随神算子进了西塘……   要命的是,路灯只在村口有,我盖着黑色盖头,只能低垂着头看他脚步跟着。   眼看着越来越黑,我心里越发没底,正想问还有多久,神算子突然停了。   “到了?”我抑制着紧张感,从黑色盖头底下往最远处看,隐约能看到三条岔路口,再远处就看不得了,更别提什么祖祠。   正纳闷神算子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递到我手旁一只饺子:“进去祖祠前先吃了,就一个饺子,也是习俗规矩。”   听罢,我浑身冒了冷汗,总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但说祭祀见祖先吃饺子是习俗,谁也说不出什么,当下稳了稳才接过来吃了。   “怎么是生的?”一股子腥酸从口腔里蔓延,恶心得我立马想吐出来。   可嘴里的饺子不听话似的愣是往往嗓子眼里钻,入喉的瞬间,早先被黑盖头挡住的漆黑视线陡然亮了……   “咳……咳!怎么回事?”我捂着嗓子咳嗽,再傻也觉察出不对劲了,下意识就要把盖头掀开!   可刚抬手背后就被猛地推了一把,整个人禁不住朝前踉跄而去。   我顾不上重心不稳,拼了命的继续将黑色盖头掀开。   瞬间,眼前的视线天翻地覆,那明亮的源头竟然是一座祠堂,木门是敞开的,明晃的烛光下一座巨大的黑棺映入眼帘。   怎么会这样?这是单家祖祠?谁家祖祠里不放牌位放棺材?   “别恨我,我也是为了你好!”神算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又是一推,我彻底被推得倒入祠堂。   “嘎吱——嘎吱——”   听着木门被移动的声音,我嗓子眼发紧,来不及犹豫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回头就要冲出祠堂口,可木门却眼睁睁被神算子“嘭”的重重合上。   “老骗子!开门!”我气的使劲儿拍着木门,“开门!混蛋!”   “别挣扎了,你出不来的!”神算子声音哆嗦,分不清是害怕还是高兴,“小的给您送来了!”   您?谁?   我一头雾水,听着接下来越来越远的脚步声,几乎绝望了。   朱红色的门上竟然雕了一条黑金色巨龙,栩栩如生横亘两扇门上,那爪子雕在两门中间,犹如锁一般锁的紧紧的。   整个祠堂没有窗子,四周光秃秃,除了中间的巨大黑棺以及上面摆着的蜡烛。   黑棺盖子上雕刻着不知名的花种,但四面却是什么都没有雕写,奇怪的很。   但最奇怪的是那根蜡烛,虽然只有大拇指粗细,徐徐燃烧着却不见低矮,烛身上似乎还写着什么。   打量着,忍不住挪步仔细看去。   “骇!”我慌忙后退,浑身泛了一层冷汗,“是长明烛!”   这大刺辣辣的三个字,瞬间勾起这一路以来的记忆:黑盖头,红喜袍,饺子祭祀,老神棍口中的“您”,无一不在嘲讽着我不信的那几句批命:   生来童身带凶煞,命中脚底亮七星。   三岔路口寂亡魂,长明烛旁鬼临门。   一脚阴间一脚阳,此身此命恐先绝。   我肉皮子发紧,尽全力保持理智,如果按照顺序,此时我看到长明烛就应该有劳什子的鬼才对,况且我脚底是绝对没有七星的!   我脑中一闪,当即坐在地上,脱下鞋子。   “顺序都没对,肯定没鬼,把我和破黑棺锁在一起故弄玄,阴谋!骗……骇!怎么会?!”   看着白皙无暇的右脚底平白多了七颗北斗形状的朱砂印记,我瞬间抖成了筛子! 正文 第2章 长明烛旁 命中脚底…亮七星?   脑子里轰隆一声,恍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被压断。   我嗓子眼发干,操着发抖的手使劲儿对着脚底板搓,但根本不是能搓下去的颜料,这是什么时候有的?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我几乎绝望了,如果按照顺序,那接下来就是长明烛旁鬼临门!   长明烛旁……   听着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条件反射般看向长明烛旁的黑棺……   “鬼……鬼!”我哆哆嗦嗦的说着,汗毛炸裂了般钻着凉气。   如果这里面真的有鬼,那按照批命的最后一句,此身此命恐先绝……我会死!   “不行!金朵,你不能慌!”我强制自己冷静,不断的深呼吸,冷静还有生存的可能。   “呼!”不知过了多久,总算能维持身子不抖,脑子可以思考。   我攥紧拳头,开始打量着四周,批命里所指的鬼虽然恐怖,但从我进来开始黑棺半分动静都没有。   所以,也许是巧合!   我必须活着出去,我爸妈还需要我照顾,还有……学长……   突然,长明烛再次落入视线,那经久不见衰弱的火焰照得我一激灵!   “用火烧门!”这是唯一的生路!   虽然会引起大火,可只要防护得到还是能逃出去的!就算逃不出去,大不了拉着劳什子的鬼祠堂一起下地狱!   想到此,哪里还顾得上害怕阴森森的棺材,向前两步将蜡烛粗鲁的拔了起来。   “果然是长明烛,动作这么大,火焰竟然还这么稳。”我咋舌,脚底下加快步子走到雕龙朱门前,蹲下身在最底端点了火。   一分钟后,随着顺利点着,木门上开始“噼啪”作响,有火势汹涌向上蔓延的趋势!   “再结实也是木头!”我终于露出笑意,紧接着后退几步,静待烧出个窟窿能立马窜出去。   可是随着火势越来越大,门竟然没有倒塌的意思,不过“噼啪”声却是越来越大。   到了最后竟然出了异样的声音!   “嘭!”   “嘭!”   “咔嚓!”   是木头碎裂的声音,我听着急忙在大火中寻找窟窿,可上上下下找个遍,雕龙朱门哪里有生路?   “不可能啊……”刚才巨大的“咔嚓”声明明是木头碎裂的声音,哪里来的?   想着,往四周看去,目光触及左侧墙边,瞬间呆滞。   只见边角处,赫然散落着一堆碎裂的木板,残破中那闻所未闻的花纹……   “是棺……棺材盖!”   瞬间!头顶的血‘刷刷’往脚底倒流,我下意识转去看向身后的黑棺。   “我的天!”这哪儿是什么棺材?绝对是棺椁!   我家是做蜡烛买卖的,自然也做冥烛,由于提供什么蜡烛和死者身份有关,所以见我爸研究过棺椁。   棺材是单独的,而棺椁是嵌套式棺材,越往外的棺材就越大,嵌套层数越多身份也就更高。   思及此,我不由得数了数:一层,两层,三层……九层?   “骇!九层棺椁!”我腿脚虚浮,一时间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不,不对,根不可能!”   就算是古代天子也只有四层棺椁!这黑棺……   我定睛看去,只觉得冷汗从汗毛孔往里钻,九层根本就是超出常识!   正呆滞……突然!只见那巨大棺椁边缘,一双苍白大手从里面探出来,攀附而上。   手骨盘根错节,随着用力越发突兀可见,紧接着大手的主人坐了起来,只露出肩膀以上……   我死死的盯着,脊背发凉。   那是个男人的脸,他鼻梁直挺,一双哀而不伤的黑眸正看着我,如若寒星。   再然后他竟然站了起来,足有1米85高,他长发披背,穿一袭暗金黑袍,虽然脸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势。   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在诉说着男子生前的有多少女人为他痴迷!   可……可那他妈是生前!   “鬼啊!诈尸啊!”我回过神来,慌忙就要转身跑,却发现血液就像凝固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你做了什么,放开我!要死了要死了!”   见我哭丧,他似略带嘲讽的笑了笑,随后迈着大长腿从棺椁里走了出来,缓缓朝我逼近。   “鬼大哥,你是不是生气我把门烧了?误会误会,我是被诓进来的,我出去就给你修!”   我几乎绝望了,以前我从来不相信鬼神,就连金家的诅咒我都觉得是巧合。   此时看着好好的死人诈尸,再倔强的三观都崩塌了。   男鬼此时隔着我仅半米的距离,由他而来的阴冷温度,冻得我寒毛炸起。   “鬼大哥饶命啊!我家里还有父母,我还没结婚,没人照顾他们。”我低垂着眼不敢看他,嘴上却不停的嘟囔。   男鬼的发型衣着都是古代的,虽然不确定到底是哪个朝代,可绝对不是宋元明清,也就是说至少上千年的尸体……   思及此寒气连带着怒火蹭蹭往上蹿!   丧尽天良的老神棍,我金朵到底造了什么孽,让你拿个千年老尸来对付我!   感觉到越来越冷的阴气,我咬了咬了牙,猛然抬头看着越发近的男鬼。   随后逼迫自己露出笑意:“嘿嘿,那个,鬼爷爷,尸爷爷,您叫什么,我保证出去之后好好给你烧香磕头!”   男鬼眉头一皱,我刚要再说什么,却发现舌头僵硬的不能动弹。   “……”这是惹他不高兴了?我刚才说什么?连话都不让说,那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然而就在此时,男鬼竟勾起嘴角邪魅的笑了。   我看得莫名其妙,却见他随后伸手一勾,原本在地上的长明烛,又稳稳的落在了棺椁边缘。   门上的大火依旧在烧,却始终听不到分崩离析的声音。   紧接着男鬼屈身向下,我竟被迫随着他的动作躺在了地上……   “……”   ‘你想做什么!放开我!’我发觉不对劲,想大叫,却喊不出来。   他笑得越发邪魅,长发垂落在我胸前轻轻拂过,迷离着我的双眼,同时舌头灵活的侵入,夹杂着男人的气息。   那星眸漆黑,仿佛将我吸进了茫茫宇宙,眩晕感让我浑身无力。   紧接着,腰上一凉,只觉得被一双大手敷上,放肆而温柔的游离在腰间,缓缓向下探去……   ‘唔…嗯…不要!’我心里喊着,‘放过我吧!我的第一次怎么能给鬼!’   可不管心里怎么挣扎,身体仿佛不像是自己的,舌头彼此交缠无法控制。   “呵!”他轻笑带着压制,只觉得身上一凉,衣服就被褪到了胸前。   余光里,棺椁边缘徐徐燃烧的火苗,猛然变大变壮,连同雕龙朱门上的大火,仿佛要将整个祠堂吞噬。   他苍白的脸不再似方才的毫无血色,有了饱满的趋势。   一股痒痒湿湿的触感从胸口荡漾到小腹,化作沸腾的灼热萦绕在我全身。   瞬间,身体恢复了自由,陌生的感觉使得身子不自觉的扭动起来,不自觉娇羞出声。   烛光下,男鬼俊美的侧颜和完美的身材,几乎压倒了我最后的自控力,彻底沦陷!   他星眸更黑,喘息陡然深沉:“为夫单宁!”   “嘶!疼!”   随着下身刺痛,周身的火势同一时间达到巅峰,棺椁古朴的四面被照得竟隐约出现了几行字迹。   可我根本来不及反应,疼得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正文 第3章 霍家祖宅 再次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了,我呆坐在地上直冒冷汗。   眼前的三岔路口不断提醒我昨晚的真实性,可我不仅没有人初夜该有的任何不适感,就连本该穿在身上的大红喜袍和黑盖头也不翼而飞。   再看三岔路口,周遭郁郁葱葱出现了两排树,本该在不远处的单家祖祠,此时竟也被一座高大的宅子所取代。   一阵凉风扫过,我摩擦着胳膊起身,是在做梦?可周遭的凉意却那么真实!   “不可能是做梦!”不然我怎么醒来在这个地方?   烦乱间,突然有什么从口袋掉到了地上,黑红相间的,着实扎眼。   我怔住去捡,才发现是个镯子,但这四周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怎么进了我的口袋?   再者,眼前的镯子呈玉质,红黑对半拼接,中间似乎雕刻了几行镂空的字,单靠肉眼看根本看不清楚,巧夺天工,绝对价格不菲。   “嘶!到底哪儿来的?”   “咔嚓!”耳边突然传来木门打开的声音。   我下意识将镯子一收,顺势望去,竟是神算子从大宅子里走了出来。   这一看,哪里还顾得上劳什子的镯子,昨晚的肮脏事儿顿时充塞记忆,火气控制不住的蹭蹭往上冒,勾起冷笑,迎上去抡起胳膊对着他‘啪’一巴掌。   神算子瞬间懵了,眼看着就要发火,一抬眼见到是我竟露出兴奋和不解:“终于找到你了!打我干什么?”   “昨晚丧尽天良,今天就装13了?”我冷笑,攥紧拳头抑制不住满心的恨意。   神算子皱褶眉头看我,恍然拍了下额头,大喊了声‘误会’,说昨晚我是随着他进了西塘,可刚走到这附近我就不见了。   “当时我也慌张四处找你,最后发现,霍家祖宅落在西塘正中间,三岔路口后方下陷,属于白虎煞的格局,虽然有绿树环绕压制,但你天生带煞,双煞相冲就成了困局,索性就等天亮了再找你。”   他顿了一下又解释说,煞气相冲就是鬼打墙,幸运的就是被困一晚上,不幸运的会记忆错乱,有的会傻。   我听着一个激灵回了神,是霍家不是单家?是祖宅不是祖祠?是鬼打墙让我记忆错乱了?!   这都什么对什么啊?不过如果真是如此,之前想不通的就都通了,难道……?   思及此,我打量起神算子的神情,怎么看也不像作假,心里定了定,但想着鬼打墙的真实性,身子却不由得抖了起来。   真的有鬼?!   神算子笑着摇头:“别害怕,这后面就是霍家祖宅,霍先生还在等你,等你们结了婚,就不会出这些事了。”   结婚?我只希望赶紧离开诡异的西塘!   虽然心里抵触的厉害,嘴上却没反驳,没有到了门口不进去说清楚的道理。   临进门时又想起奇怪的镯子,也觉得晦气,于是随手一扔,只想着反正不是我的,万一是别人的,一定会来附近寻的。   霍家祖宅是个四合院,规规矩矩的东北西三面屋子,气派的很。   神算子说是霍先生岔路口后方的地都买了下来,扩了祖宅,又有钱又有孝心。   我‘嗯’声敷衍,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只觉得西塘这地方煎熬的厉害。   可等到了正厅见了所谓的霍先生,我立马蒙圈了。   眼前的男人,近一米八的身高,五官隽秀,一袭青灰色亚麻褂子,温文儒雅的气质尽显无疑。   “霍……霍青学长?!”   霍青,我喜欢并且追了三年的人,当然都以失败告终。   为了他我考上了枯燥无味的考古系研究生,再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我的相亲对象竟然是他!   “金朵,好久不见。”霍青温和的笑,“得大师引见是缘分,我也有些喜欢你了,所以我们结婚吧。”   “结……结婚?”我猛的掐了自己一下,总觉得自己在做梦,霍青学长在学校里看见我都是躲着走的,竟然在和我求婚!   “怎么?不愿意?”霍青向前走了一步,明眸带着失落。   我心里咯噔一下,赶忙一边摆手,一边说愿意,他这才又重新露出笑意。   神算子在一旁拍手叫好,提议带我去见见霍青的母亲。   霍母在西房客堂,看上去也是个温柔大气的人物,笑嘻嘻的握着我的手喊儿媳妇,说霍青爸爸去得早,希望我以后多爱他。   我娇羞的就差把头塞在胳肢窝里了,最后还是神算子解了围:“双方父母单独见见?”   霍母笑着点头,说若是我家里满意就定下来,神算子倒是积极很,立马给我老娘打了通电话,最后商量竟将见面定在了中午。   一切都进展异常顺利,但我怎么都没想到,晚饭前竟得到了三后天结婚的消息,而且按照霍家的习俗,新娘子要在祖宅出嫁,还必须现在就住下来。   我虽然高兴,却觉得不对劲,这也太急了,而且哪有这样的习俗?   霍青抬手摸我的头:“委屈你了,是我决定的,你下午不是和我说了考研?我快毕业了倒是无所谓,你研一,会影响学习的。”   “不委屈。”其实我想问,为什么不等到我毕业再结?   但看着霍青如沐春风的样子,就像吃了强力蜜一样张不开嘴。   吃完饭,神算子打点好也就回家了,我则是被安排在霍青旁边的房间睡觉,结果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金朵,睡了吗?”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是霍青的声音。   床头的蜡烛还没灭,我绞着手指娇羞的不敢出声,大半夜的霍青学长来我屋里做什么?   正想着,突然门‘咔嚓’一声开了,我浑身紧绷着,迅速闭上眼睛,心砰砰跳得迅速,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只感觉床头站了一人。   蜡烛的光摇曳的晃,我默默咽了口水,嘀咕着要不要睁开眼打破安静,可突的眼前一暗,蜡烛竟是被吹灭了。   我瞬时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个黑影正在栖下,那高大的轮廓看得我心跳加速,紧接着冰凉的唇覆在我的唇上,舌头灵活的进入。   瞬间,脑中放了烟花般晕眩,我借着残存的理智,使劲儿推了推:“别,还有两天就结婚了。”   “呵!”耳边传来一声闷笑,根本不理会我,动作竟然更大。   我被笑的满脸通红,霍青学长这是觉得我矫情了?也罢!反正要结婚的,既然霍青学长愿意,提前两天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也主动迎合起来,唇齿间两人欲演越烈,直到贴合在一起。   那一瞬间,竟没有想象中的第一次撕裂般的疼痛,甚至没有感到他的停顿。   来不及细想,那舒适的陌生感根本控制不住,黑暗中,我沉沦在彼此的喘息间,一次又一次……   第二天早晨醒来,身侧空荡荡的,我涨红着脸出了屋子,见霍青在院子里看书,赶忙走过去,却娇羞的不敢看他:“昨晚你……”   霍青将书放在藤椅边的茶几上,好笑的看我:“昨晚?昨晚你听到敲门了?为什么不开门?”   “反正你不是都进去了,霍青昨天是我的第一次,你呢?”我脸烧的发热,鼓起勇气抬头看他。   却见他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如沐春风的眼睛里迸出惊怒:“金朵,你昨天给我戴了绿帽子?”   我一愣,下意识慌乱……   他在说什么?昨晚不是他? 正文 第4章 真真假假   我被霍青吓得心跳加速,忙不迭摆手:“没有,我没有!”   祖宅里只有我们三人,根本没有第二个男人!昨晚明明是他敲了门进去的,不可能是其他人!   霍青冷笑,说我在他面前装清纯,早就不是处女了,所以才演了这场戏。   “演戏?我要拿我的第一次演戏?”   我跟本没办法想象这句话是从温润如玉的学长口中说出来的,就算他以前拒绝我,也是温柔的拒绝,冰冷嘲讽这样的词汇从不和他沾边。   “金朵,你就这么想嫁给我?如此不择手段,你真贱!”霍青狠狠抓住我的手,癫狂了一般。   “你……”我眼眶发热,听着他咒骂的话,心像裂开了一般。   霍青一直是我心里的阳光,可今天这么模样,我却觉得可怕。   “说什么混帐话呢?”突然,霍母的爆喝从身后传来,“昨天我亲眼看见你进了朵朵的房间!你忘了?”   被霍母一吼,霍青浑身抖了一下,握着我的手猛的收紧,瞪着我的眼里爆发出恨意。   但也是短短一瞬,随后别说眼里的惊怒没了,就连拉平的嘴角竟然也带上了笑,速度之快让我以为是看错了。   “朵朵,我逗你玩呢,你还真信了?”霍青松开我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别生气。”   我一听,顿时气笑了,我金朵向来不是个饶人的主儿,可遇到霍青从来都是压着脾气,怎么温柔怎么来,所以觉得我好欺负,蹬鼻子上脸了?   “这种事你拿来开玩笑?霍青,你拿我当什么?”   霍母见我生气,狠狠打了下霍青后背,骂他过份,霍青忙不迭点头,说全是他的错,让我原谅他这一次。   随后又带起温润的笑,突然靠近我,低语:“大不了新婚之夜我努力一点。”   我见他态度诚恳,又想起昨晚的缠绵,干咳两声推搡了他一下,红着脸骂他不正经,当下什么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霍母一看皆大欢喜,笑着让我俩去她房里吃早餐,去了才发现西房客堂桌子除了早餐,还摆了一盘生饺子。   “朵朵,这盘饺子本来是给你们结婚那天准备的,但是既然发生了关系就得讨个彩头,吃一个。”   说完还补了句,难吃也必须吃进去,霍青问我生不生,我得说生。   这生子的彩头我倒是知道,的确吉利。   于是娇羞点头,拿起生饺子就往嘴里放,只是入口的生面味着实难吃,就想着直接吞咽下去,快刀斩乱麻。   但谁料吞咽的瞬间,竟然弄破了饺子皮,瞬间,一股子熟悉的腥味从喉间蔓延开来,我不由得一怔!   这味道……这味道不是鬼打墙那天的饺子味吗?   “生不生?”耳边传来霍青暖人的音调。   “生。”我抬头看着他宠溺的眼神,艰难出声,只觉得脊背发凉,怎么会这样?   霍母听完,笑着让我和霍青早点给她生个孙子,随后又将生饺子撤了,让我多吃点早饭。   感受霍母的喜悦和霍青的宠溺,随即摇了摇头,一定是我记忆错乱搞的鬼,祖祠棺材黑盖头红喜袍都是假的,难不成饺子味还能是真的?   这么想着,当即挂了笑岔开这个话题:“阿姨,神算……那个大师什么时候来?”   说起神算子,霍母“啊”了一声,随后拿出纸条给我:“差点忘了,苏大师给你的号码,他的。”   姓苏?我存在手机上,霍家似乎对他很了解的样子,不过这门亲事是神算子联系的两家,还是霍家提的?   我疑惑的看着霍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问。   “朵朵,你有什么事就和苏大师联系,他会转告你家里。”霍青突然握住我的手,露出愧疚,“我家习俗陈旧,你婚前不能回家,同样也不能和家里联系。”   我虽然奇怪,但见他这副愧疚的模样忙说没关系,反正也就两天了,忍忍就过去了。   接下来霍青和霍母忙碌结婚用的东西,我则是回了屋子,躺了一天,却没什么胃口,直到了晚上依旧烦躁得不行。   我满脑子都是早晨发生的事,霍青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怎么都觉得他的惊怒和恨意做不的假。   可如果是别人进了我屋子,又不成立,因为这宅子的确没有第二个男人。   “啊!好烦!”我翻了个身将蜡烛吹灭,准备睡觉。   刚躺好,突然门“吱呀’一声,竟被推开了。   我浑身紧绷,霍青?   只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到了我跟前,我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   “霍青,是你吧?”这次一定要问清楚,今天的早晨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但他根本没理会我,突然向下,冰凉的唇吻上了我,舌头灵活的撬开,坚实的手臂将我抱的紧紧的。   我被他弄得气息不稳:“你到底唔……是不是……唔唔霍青?”   “呵!”男人突然离开我的唇,突兀的笑了一声,大手惩罚般摸上柔软发泄着不满。   “霍青?在吾床上叫别人的名字?女人,谁给你的胆子?”   嗡!我脑里子一片空白……   什么意思?   别人的名字?他不是霍青!?   我嗓子干涩得说话艰难:“霍青,你又逗我是不是?”   “忘记就要付出代价。”男人声音平缓冰冷,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和霍青完全不同的声音,让我再也无法忽视。   竟然真的不是霍青!祖宅里还有别的男人!我开始慌张,下意识挣扎,但我竟动弹不得一分。   “你放开我!畜生流氓!唔唔……”我怒了,张口就要骂,却不了吻再次凌乱落下。   而该死的,我竟然在他的撩拨下有了反应,随着身子逐渐升温,呼吸竟急促了起来。   应和着他的喘息,沦陷……在他要进入的瞬间,一滴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   就在我以为要完蛋的时候,身上的男人竟然停了动作。   “矫情什么?”他声音低沉,不容置喙,“把眼泪收回去。”   收…收回去?眼泪怎么收回去?你倒是收一个给我看看!   我一边哭,心里一边骂,突然,他慢慢起身,整理了衣服,竟从我身上离开了。   窗子氤氲而过的月光,婆娑在床边,自我眼里形成了一道高大的剪影,着实比霍青高了半头。   “你……你到底是谁?”我不敢相信他竟然放过了我,声音发抖,下意识护住胸口,竟发现身子能动了。   本该高兴的,可此时竟没有半分喜悦,这个男人不是霍青!可见昨晚也不是!   “为夫单宁。”他声音沉稳,在黑暗中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气势,“最后一次,再忘必死。”   话落,眼前的黑影竟消失不见了。   “骇!”我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单……单宁?   记忆如洪水般涌来,那晚的刺痛深入骨髓,还有那句‘为夫单宁’!   所以,那晚的事情是真的?那我的第一次……   不可能!神算子不是说记忆错乱吗?   怎么可能?   对了,朱砂痣!当天醒来因为神算子的话,我忽略了一个客观事实。   想着,当即将蜡烛点亮,利索的搬起脚底,眼前赫然出现的七颗朱砂彻底压断了心里足后一根稻草!   七颗朱砂痣,是那晚之前没有的!   我几乎崩溃,慌忙的抓起手机,哆嗦着给神算子打了过去。   不一会那边接通了:“金朵?”   “救救我,有鬼!不是记忆错乱,是真的!”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刷刷往下掉。   正哭诉着,脑子里一闪,突然僵直了身子,如果那晚的事情是真的……   那不就是神算子亲手把我推进去的?! 正文 第5章 生死同穴   想到这,脑子里还没理清楚,腿肚子却先转了筋。   真TM倒霉,这算哪门子事啊,我这辈子好像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吧?怎么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往我身上撞!   “金朵,我们来的那天晚上,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难道不是被困在原地一晚上?”   “你还记得什么?说话啊!”   神算子紧张的声音连续从电话里传来,那关怀的语气听起来实在不像作假。   我从来不是没脑子的主儿,当即胡乱摸了把眼泪,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如今这种形式下,要么我是记忆错乱了一部分,要么就是神算子骗我。   如果是我记忆错乱,我一定是需要他帮忙的。   如果是他骗我,那么当晚的情形他就都知道,我要知道他的算盘,更不能露出马脚。   所以,只有一个选择:全盘托出!   “我被你推进了祠堂,里面有黑色的九重棺椁,上面的花纹从没见过后,然后……”我咽了口唾沫,将当晚的经过全都说一遍,包括那个来不不明的黑红镯子。   一边说,脑子里一遍浮现出单宁模糊的五官,忍不住战栗。   “命啊!果然还是晚了!”神算子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嗓子,字是往外挤着说的。   “还记得我给你的批命吗?”   提到批命,我看了眼脚底的朱砂痣,忍不住抖了三抖:“当然记得”。   神算子叹了口气,说我们金家的诅咒厉害,虽然我是女孩子保住了半条命,可我是注定不能嫁给活人的,本来想帮我破除这一劫,没想到还是晚了。   说着一顿,经过几秒死般的寂静,他才沙哑出声:“那镯子是不是黑红对半分的玉镯?”   “你怎么知道?”刚才我跟本没仔细形容,此时听着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阴婚!”神算子似乎憋了好大一口气,突兀长叹,“金朵,你惹上大事了!”   话落,我浑身上下止不住的哆嗦。   阴婚我是听村子里的老人讲过的,那可不是只有简简单单的死人与死人结婚入葬一种,还有活人嫁给死人,活活憋死。   而我这个活人如果被阴婚,注定是第二种!   我越想越是闷气,但却抱着侥幸心理万一呢:“阴婚可是需要大准备的,而且你当时也在场吧?我……你开玩笑吧?”   神算子呵呵苦笑说我傻,之所以我全程看到他,是因为鬼打墙造成的幻觉,我遇到的鬼极其难应付。   说着说着,他突然提到黑红镯子:“你以为会无缘无故出现?那东西可不是镯子,那是阴婚的婚书【生死结】,寓意生死同穴!如果没意外还在你口袋,扔不掉的……”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这口凉气一直通到脚底,又麻酥酥的散向四肢,驱使着手往口袋里掏去。   触手圆润的质地让我一下子呆滞住,等到将东西完全拿出来,我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东西黑红相间,均匀的很,那质地光泽依然让我想到了价值连城,可此时偏偏望而生寒。   “怎么会……”我当真惹上大事了,“苏大师,救我!”   神算子听了我的反应也是一声叹息,他说本就是结个善缘没想到会如此,此命局要想解简直难上加难,如今只有两条路:   第一、过了今晚再忍一天,等嫁给霍青冲了我的煞气,就能安然无恙。   第二、一般鬼打墙都有提示,只要弄清楚晕厥前棺材提示和生死结里面的字,就规避命运风险。   神算子声音发紧:“你选吧!”   我苦笑,眼前虽然有两条路,但跟本就是一条。   “我没得选。”别说那口棺材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单单生死结里的字我就看不清楚。   神算子听我一说像是松了口气,说我选的对,为了预防男鬼再来找我,让我明天鸡鸣时分将生死结埋在三岔路口正中间,用白虎煞能镇着,埋好之后立马往霍宅走,不能回头。   “虽然只能镇一天,但足够让你顺利结婚了。”   我牢牢记下,手心止不住的冒冷汗。   等挂了电话彻底睡不着了,脑子里一团浆糊,虽然有了决定,可想不明白的事实在太多。   霍青为什么要背锅?   霍母为什么说看到她儿子进了我房间?是看错了?   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有想不出所以然。   这一宿根本没睡踏实,直到听到村里鸡鸣声才起身,外面已经蒙蒙亮了,竟和我那天醒来的天色相差无几。   我抄着生死结走到三岔路口,按照神算子的说法埋了,起身擦着满头冷汗,匆忙往霍宅走。   可临近门口,却看到了一双腿,我愣住抬头,竟是霍青在门前清冷的看着我。 正文 第6章 主动求娶 看到霍青的瞬间,我脸色煞白,惯性又往前走了两步,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   “起这么早,我昨晚卖的力气不够?”霍青盯着我,薄凉的脸色带着暧昧挑逗。   这样的霍青是我从没见过的,若是以前,我一定羞红了脸,可知道了真相难免忐忑,昨晚去我房间的不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还有,现在才鸡鸣时分,还不到五点,我从出来埋好生死结也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为什么一回头就看到霍青衣着整齐的站在这?   我脑子却愈发清醒,脸上却佯装出娇羞:“学长,你讨厌!”   他不是要演戏吗?好,我就陪他演!未婚妻又被人睡了,还要装自己睡的,我倒要看看他卖的什么关子!   但没想到,霍青没有丝毫异色:“朵朵是我心里最纯洁的姑娘。”   呵呵,纯洁?本年度最冷笑话吗?   对于那只鬼来说或许是,可对于他霍青,简直不要太讽刺好不好!   霍青说完像是没在意我的反应,伸手揽上我的肩膀往里走,暖心的嘱咐我再去躺一会,仿佛方才那句话真心是夸我似的。   我很是惊讶,不明白这么装的目的是什么?   虽然积了满腹狐疑,却没傻到去质问,等到了屋子里,思来想去还是给神算子打了电话,现在能信赖的只有他了。   没成想等我说完始末,神算子竟然哈哈一笑:“你这孩子,你以为我怎么联系上的你?是霍青让我去求娶你的。”   我瞬间呆愣,霍青主动求娶?怎么可能!   我在学校追他,他都不鸟我,还求娶?骗鬼呢!   神算子连忙解释,说他是霍家的风水先生,私交甚好,霍家祖宅的煞气越发压不住,眼看着霍家产业遭难,于是他就提议让霍青结婚的主意,冲喜。   本来凭霍家的家世,未来少夫人要在世家名媛里选,没成想霍青竟说发非我不娶。   这事霍母一开始是不乐意的,可神算子打听到我的生辰八字才惊觉我俩的命格相辅相成,合则旺,分则寡,是天赐的良缘。   “要不然霍家太太现在怎么会这么喜欢你?”神算子越说越挺开心。   随后又嘱咐我说,就算霍青知道,也千万别告诉霍母,老人家都封建,要知道儿媳妇婚前被人睡了,就算霍青再喜欢也是麻烦的。   等神算说完挂了电话,我眼圈早红了,他这些话算是解了我所有的疑惑,也收获了意外。   我跟本没想到霍青竟然这么爱我,怪不得他那么愤怒,霍母一出现他就认了,原来是为了维护我,怕娶不了我。   我心里愧疚得厉害,但又觉得这种事不说破比说破好,反正生死结也埋了,等到明天结了婚万事大吉。   正美滋滋的想着,就听着霍母叫我出去吃早饭。   我有些忐忑的进了西堂,坐在霍青旁边,暗暗发誓等结了婚一定要对他好。   “朵朵啊,你俩得努力给我生孙子知道吗?”霍母拉着我的手笑的开心,“再吃个饺子,说生!”   霍青低声笑,随后夹起生饺子放在我嘴边:“生不生?”   “生!”我看着他,利索的将饺子吞下去,那破裂时的熟悉的腥味依旧让人发抖,可我哪里再想得到其他,满心全是幸福。   等吃晚饭,霍青和霍母说出去送请帖,饭都在锅里,让我什么都不用管,安安心心等着明天当新娘子。   直到霍宅只剩下我一个人,才兴奋的笑出声,嫁给爱情,是每个人女人的梦想,我金朵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他和霍母这一去竟然凌晨了都没回来,又等了一会,实在困得不行,撑不住迷迷糊糊没了意识。   可是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耳朵凉凉痒痒的。   我伸手摸了摸,语气嗔怪:“霍青,别闹,怎么回来这么晚?”   “呵,女人,你想死?”突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单……单宁?”我瞬间没了睡意,身子僵直,这声音是单宁的?   怎么可能!我生死结埋了啊!当即想要转身看个清楚,却不料身子又被控制住了。   “想动?”耳后声音低沉,能感觉到语气里没了威胁,随后绵密的吻又落下。   床头的蜡烛烧的噼啪响,随着他将我翻身向上陡然熄灭,只感觉他的舌长驱直入,吻的我浑身发热。   “唔……唔!单宁,你放开我!”我对着他的唇狠狠一咬,害怕到了极致,也屈辱到了极致。   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怎么会出现,神算子不是说可以镇压一天吗?   “该死,别动!”他声音喑哑,带着情绪,“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   这句话驱得我火气蹭蹭往上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竟吼出声:“不识好歹个鬼!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你毁了我的生活知不知道?”   话落,我后知后觉一阵颤栗,冷汗刷的瘆了出来。   眼前,单宁的剪影落入眼中,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气足以让周遭将好几度。   “结婚?”氤氲的月光下,只见他嘴角弯起讽刺的弧度,声音冷的可怕,“如果不是吾你早就被霍家害死了!” 正文 第7章 最后一次  霍家要害我?真TM是鬼话!   “单宁是吧?我金朵虽然怕死,但鬼说话也是要负责任的,霍青学长对我情深似海,你别侮辱他!”   我本来就是对霍青满心的愧疚,此时竟被他这么说,饶是再害怕我也不乐意了!。   “侮辱?”单宁突然笑了,“这么晚了,你的好学长怎么还没回来?”   他的笑声带着嘲讽和磁性,犹如低音炮迷了耳朵。   “霍……霍青学长当然去送请柬了!”我气息起伏,心里咒了句该死!   长得好、身材好也就罢了,声音还那么好听,现在鬼行情都这么好了?   “子时送请柬?”单宁突然靠近我,氤氲月光下,他眸子深邃的发亮,“如吾这般送到床上?”   “无赖!”   他这句话一箭双雕,既说了霍青骗我,又提了让人羞恼的现状的,顺利激起了我的火气。   “单宁,你做的事我都记得!我不会放过你!”   “凭你?”单宁讽刺出声,惩罚似的竟沉沉的吻了下来,直到他的手臂紧紧裹着我,游移深入,才暗道糟糕,后悔激怒了他。   此时屈辱感弥漫全身,我拼劲了全力挣扎,却丝毫动弹不得。   “唔!放开我!”我嗓子眼发干,气根本不够用的,身子被凉气裹着,随着衣服‘撕拉’扯开,我彻底绝望,一滴泪不由自主的顺着眼角滴落。   就在我放弃反抗的时候,竟没有意料之中的深入,只觉得手腕一凉,紧接着他就从我身上翻了下来。   一边起身,一边整理好长袍,本该狼狈的,可那动作竟该死的高贵,他背对着床站立,冷傲的不可一世。   他竟然忍住了,和昨天一样没碰我!   “为什么……”我声音发抖,刚才明明已经感受到了他的欲望。   “吾还不至于饥不择食!”单宁出口就没有好话,好像在祠堂是我逼着他睡我一样。   但我此时也顾不得生气,只听他声音干脆却带着不容抵抗的威严:“西山保你,最后一次。”   西山?那不是西塘后面的山吗?保我?   没等我再问,只觉得眼前一花,明明近在眼前的身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我身子也恢复了自由。   下一秒,我蹭得起身,赶忙点燃蜡烛,低头看着手腕上红黑相间的生死结,冒了一身冷汗,竟然又回来了!   难道我注定躲不过这一劫了吗?可若说他害我,为什么连着两天都没强迫我?   但若说不是害我,难不成真是救我?   不可能!我想到霍青,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才他的话我都记得,可霍青学长对我情深至此,怎么可能会害我,由此可见,这男鬼狡猾的厉害。   当即越想越觉得不安,操起电话就给神算子打了过去。   果然,神算子听我说完直呼糟糕,说这只鬼道行及深,寻常的法子跟本镇不住,只是那生死结若是扔了肯定会再回来,可带着结婚会大凶。   一个冥婚,一个正常结婚,阴阳新郎并存是不可能的!   “不能并存?”我心脏一紧,“霍青不能有事,苏大师,你帮帮我吧!”   神算子让我别着急,电话那边传来翻看资料的声音,过了将近五分钟,才有了动静。   “割破手腕,留半碗血把生死结泡在血里。”说完,紧接着提醒我这是唯一的法子。   我一愣,总觉得这法子别扭,我家虽然只是买蜡烛的,但多少接触些风水习俗,以前听过鲜血献祭,倒是没听过鲜血镇邪,尤其是女子的血,本身就比男人的血阴些。   “怎么?怕疼?”神算子咋舌,“金朵啊,我作为外人说一句,霍青对你挺好的,不过半碗血,没大碍的。”   见他这副为我俩着想的模样,我彻底打消了心里的疑虑,连忙应承下来,说只要霍青没事,别说半碗血,两碗都行!   神算子当即嘿嘿笑了,说没看错我,并嘱咐我立马去做,千万不要过子时。   所谓子时,就是半夜23点到1点之间,等挂了电话才发现已经凌晨半点了,当即准备了绢布,急匆匆到了厨房。   开灯,找到刀子小碗,对着手腕轻轻一划,血滴答滴答汇入碗中。   我能感觉到身子渐渐变凉,还有点晕,但好在刀口不深,血凝又能止血,根本没危险。   等到滴了半碗,我用绢布一缠,紧接着立马将生死结浸在血里。   “希望明天能顺利嫁给学长。”我勾起嘴角,在厨房里四处走看,想着得藏起来,总不能让霍青和霍母看到。   走动间,突然一股子熟悉的腥味隐隐入鼻,我禁不住停下,这几日熟悉的腥味一直是我的心结,如果单是在霍家尝到,我一点也不会好奇。   可怎么想,第一次尝到这味都是在来西塘的当天晚上,进入祠堂见到单宁之前!   想着,当即用力一吸,目光迅速锁在了厨台上。   只见厨台面板上撒了些生粉和没包的饺子皮,而面板旁边则是放了个小盆,盆上盖着屉布,可那股子浓郁的腥味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到底是什么馅?”走到跟前,我忍不住捂了下鼻子。   紧接着伸手一抓屉布,就见那盆里血淋淋的扁圆型肉团映入眼帘,那肉团一侧凹凸不平,另一竟还延展着根管子……   “骇!”我只觉得脊背发凉,这东西我见过一次,“是胎盘!” 正文 第8章 单线通话  “呕!”我张口就吐几口,胃里酸的厉害,像要把胃吐出来一样,刺鼻的腥味依旧往鼻子里钻,我端起小碗,拔腿就往外面跑,腿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虚浮。   等到了卧室,‘嘭’的将门锁的死死的,整个霍宅安静的只剩下我的心跳。   人肉!那是人肉啊!   ‘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霍家害死了!’单宁的话疯了般从记忆里钻出来,我下意识摇头想为霍青开脱,却想不出半点理由。   只觉得嗓子眼干涩的想哭,胎盘的模样我根本不可能认错!   半月前,西村里发生了一起抛尸案,村东头的吴寡妇怀了个遗腹子,都快到预产期了,愣是被人杀了。   我老娘是个好热闹的,当时带着我就往前凑,结果就看到吴寡妇肚子活生生被剖开,只剩下半个扁圆形的胎盘,血糊糊的带着臭味。   惨状之下,当天晚上我就做了噩梦,所以那叫一个记忆深刻……   “呕!”想着,又是一阵反胃,扶着门框吐,没过五分钟,肠子都快吐出来了也没好转。   本来我就对霍宅忌讳,但因着霍青的缘故,想着总能爱屋及乌,但现在出了这事儿,想着霍母那堆满笑意哄我吃胎盘的模样,是一时一刻都不想呆了!   “去他娘的婚前不能和家里联系!”我不管不顾的操起手机哆嗦着给家里打去。   只想着在霍家的委屈,绝不能这么受了,要想结婚,必须双方商量步骤,否则免谈!   但打出去半天,耳边一点声音都没有,拿起来一看竟然黑屏了,当即再打,却见那屏幕一亮一黑,显示拨号结束了。   “怎么打不出去?”我心里更急,晃了晃手机,却见信号还是满满地,“靠!”   我不甘心,又给爸妈的手机打了过去!本以为是对方电话的事,但出乎意料的是,十分钟过去了,手机电量很足,信号满格,可所有的电话都打不出去!   “我手机坏了?可之前神棍的电话能打出啊!”我皱着眉头,拨号试了试,但没想到的是,竟然通了!   “喂?金朵?”神算子似乎被我吵醒了,声音喑哑,“怎么了?生死结泡了?”   我咽了口唾沫,丝毫没有打通电话的兴奋,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只能打通他的,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但当下我也不敢乱想,万一是恰巧手机好了就打出去了呢?   “泡了。”我尽量语气平和,“好在霍青没回来,要不然还真不好泡。”   “那就好!”神算子声音提了几度,在深夜异常明显,“对了,霍青完事太晚了,说住在西城的家里了。”   等到挂了电话,我皱起眉头,霍青告诉他一个风水先生行程,而不告诉我这个未婚妻?   话说回来,我来了几天,霍青连个电话号码都没告诉我?不太不合常理了!   “霍青……”我越发觉得奇怪,却又不敢做什么断言。   看着手机,一咬牙干脆有给家里打了过去,可偏偏亮了又黑的屏幕,打碎了我最后的希望!   手机竟然真的只能给神算子打!   在电量充足,信号满格的情况下,只能给他打,还能用科学解释吗?   我脊背发凉,脑子里不断回忆着这些日子的事,呼吸越发急促:“太怪异了!”   陡然,脑中一闪,浑身僵住了。   神算子一直说难缠的鬼让我出现了幻觉,刻意疏忽来西塘前说的话。   但如果我没听错,来西塘前,他说的和我合婚的就是单家单宁吧?   还有看见我就烦的帅气学长突然求娶,高门大户的婆婆笑里藏刀让我吃胎盘……   难道是骗局?   单宁说霍家要害我,难道是真的?   “朵朵,睡了吗?”突然,霍青的声音从门外突出响起。   我一个激灵,不断告诉自己,越是关键时刻越是不能慌!   “才回来?”我懒洋洋的出声,刚睡醒似的,“等下,我穿衣服开门。”   说完,赶忙将床上的被子弄散,又将地上泡着生死结的碗藏在了床下,打量着四周没有什么破绽,这才长舒一口气开了门   门外,月光清冷。   霍青穿着亚麻质地的衣服,踏着婆娑了一地的月光,暖暖的看进来,这样子当真是温润人心,可我此刻只觉得冷,彷佛被阴谋包裹。   “朵朵,你去厨房了?”霍青见我迅速染上担忧,“看见胎盘了?”   嗡!我脑子一阵蒙圈,这么直接反倒让我无从质问。   只见霍青向前一步,摸上我的头:“吓坏了吧?其实胎盘是可以入补药的,很多孕妇生产后都拿回去自己吃,刚才妈看到屉布被掀开了,让我赶紧来解释,朵朵,你不会不嫁给我了吧?” 正文 第9章 墓泊西山  我想了一万种对话,却没想到霍青这么直白。   就算胎盘能偏僻解释,可手机单线联系怎么解释?   “朵朵?”霍青见我不说话,手从头顶游移到脸上。   他手掌温温热热的,我曾经无数次幻想他能对我这么做,可此时我竟然排斥,忍不住躲开。   “嫌弃我?”霍青本是担忧关怀的面色,立马冷了下来,大手偏执的摸上我的脸,“不想让我摸,想让谁摸?”   想让谁摸?霍青明显话里有话!   我反感皱眉,他明明知道我和别人睡了,也决定当做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拿话讽刺我?   又不是我想的!我是被逼的那个,本来我还感谢他的维护,可这话之后,只想冷笑。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结婚之后被说一辈子痒痒话?我向来是泼痞的,到现在是对霍家的行为彻底失去了耐心!   “这戏别演了吧!”我直直看着他,“霍青,我是喜欢你,可这不代表你可以践踏我的自尊,我和别人睡是我想睡的?我以为你演戏是为了维护我,但我才发现,显然不是,想糊弄我结婚然后讽刺我一辈子?”   霍青的手微微一抖,面色更佳阴冷,温润的眼里蕴含着越来越盛的怒意,但却隐忍不发。   我耸肩靠近一步:“学长的这副表情我不陌生了,这才是真正的你吗?霍青,我是想嫁给你,但既然你心有芥蒂,那就不结!糟蹋谁呢?”   “休想!”终于,霍青爆发,他擒住我的下巴,狠狠看着我,“不结婚?你要去嫁给那个鬼东西?金朵,你不是一般的贱!”   呵!这是霍青第二次骂我,算是彻底把我气笑了:“我贱也比你们哄骗我吃胎盘好!变态!”   话出口,这就等于连着霍母骂了,本以为霍青会破口大骂,或者动手。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听到胎盘两字他竟然瞬间松了手,就连脸上的怒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秒钟,甚至更短……   霍青满口哀求,眼里全是慌张:“对不起朵朵,我错了,我不能离开你,我要娶你!只有我能睡你!”   说着,手臂强硬的将我裹在怀里,对着我就要亲下去,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将我紧紧捆在身边。   我吓的不由得后退,所有的细胞都在抵抗,这个反应让我吃惊,我竟然不喜欢霍青碰我!   “明天!明天再睡!我会嫁给你!”好女不吃眼前亏!   话落,霍青动作一顿,满脸的不可思议:“真的?”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胸脯喘息着起伏不定,手心冰凉,饶是对单宁,也没这么害怕过。   “当然,明天我会嫁给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尽可能露出微笑。   霍青当即大喜,又恢复了温润如风的笑,摸了摸我的头,让我早点休息,仿佛之前盛怒和哀求的霍青跟本不存在。   等关上门,我才惊觉自己出了身冷汗,霍家这亲是结不得了!   我眼前的霍青,能在眨眼间变化情绪的……恶魔!   脑子里又不由自主的出现单宁的话,他说霍家要害死我?   可霍青只是情绪反常,而胎盘是人肉,虽然恶心变态,也不至死,害死两字从何说起?   相反,神算子的批命,明明是发生在我和他之间的,难道不是说单宁害我更贴切吗?   可神算子明明是霍家的人,但他那晚不仅推我进祠堂,还对单宁说‘给您送来了’。   但如果神算子是单宁的人,那有为什么帮着我镇压他?又为何牵扯进霍家?直接阴魂将我困住关着岂不是更方便?   “靠!”我只觉得脑子混乱,想着想着,隐隐约约一股子血腥味钻入鼻中。   我陡然想起床底的小碗,匆忙拿出来,眼下神算子的话是不能信了。   于是果断将血倒在屋子里的花盆里,看着红黑相间的生死结,也没有再带在手腕上。   “谁都不相信才是万全之策。”我看着窗外透过来的月色,整了下衣服,“天亮就逃回家!”   逃字说出口,我终是露了苦笑,要不是因为西塘连个路灯都没有,我现在就逃!   这些日子从惊吓到甜蜜再到惊恐,什么单宁,什么霍青,没一个好东西,我只想回家守着爸妈过日子!   还有那个劳什子的研究生,回去就退学!   此时我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根本睡不着,整了下衣服,才发现这几日霍家根本没给我准备换洗衣服,我还美滋滋觉得他们对我好,体贴!   “傻缺!”我气骂自己,用剪刀将蜡烛拨弄的更亮。   可就在这时,口袋里的生死结竟变发烫,透过衣服都能被灼到。   我神色一凛,赶忙拿出来,只见那生死结的红色区域小小的两行镂空字迹竟血红填满,赫然明显了:   “墓泊西山,尸魂几载;   忘断相思,命鬼石斛。” 正文 第10章 祖祠再现  “西山?”单宁刚和我提完西山,生死结就出现了西山的题字,是巧合?   可明明小的不能再小的字,就算变了颜色也不应该能看清楚的啊!   想着,不由得凑近去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是烛光!”   烛光透过加深的字迹,竟然有了投影放大的效果。   可之前晚上我不是没有拿出来过,如果烛光有投影放大的效果肯定会被发现,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泡了血的缘故!   可黑色区域怎么没显露?   “真邪气!”我将生死结搁在放烛台的小桌上,不敢贴身,这两行字像是着了火一般往外散热气,“这东西是单宁给我的,到底何意?”   我想了一会只觉得头疼,像是突然间不舒服了似的,浑身酸软无力。   “不可能着凉才对……”如今是九月初,不温不热的。   病来如山倒,实在熬不过,就靠在床上等时间,直到天灰蒙蒙亮时才起身,可眼见着休息了几个小时,竟不见丝毫好转。   “先回家再说!”我摸了摸生死结,见它恢复常温揣在口袋里,拔腿就走。   出了霍宅就是三岔路口,此时天色还不算大亮,树木从霍宅一直延伸出去,仿佛一条逃生通道。   可我刚出门,却顿在原地,怎么也没想到三岔路正中间,竟站着霍青。   “想跑?”周遭绿树如荫,却抵不过他眼中阴翳。   我下意识后退:“没有啊,我出来透透气。”   现在还不到五点,他竟然在这等我,他怎么知道要走?   “干什么去?”霍青一步一步靠近我,使劲儿拽住手腕一拉,他冰冷的目光刺得我脊背发凉,只觉得头更加晕了。   “霍……霍青,我真的没走想走。”我弯起嘴角,尽可能笑的自然。   霍青丝毫松手的迹象,讽刺更盛:“给我戴绿帽子,我忍了,现在去哪?去西山找那个死鬼?”   西山?我惊的看向他,怔住,他怎么知道西山?神算子只知道我被男鬼睡了,但后来我怀疑他,压根没再打电话告诉神算子这回事。   “你怎么知道西山?”我被捏的生疼,此时也顾不得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霍青盯着我,满脸邪气:“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金朵,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他害死了,竟然还敢背叛我,贱货!”   话落,霍青像疯了一般就要亲我,我左躲右躲,只觉得剩下的力气在一点点耗尽。   “你别让我恨你!”我梗着脖子,觉得羞辱。   但同时心里也一愣,刚才霍青说单宁要害我,而他救了我,与之前单宁的话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孰真孰假我一点都不想知道,只知道霍青想要睡我,做梦!   我斗不过单宁这个鬼也就罢了,还斗不过人?   “恨?”霍青笑的发冷,“记住我就好,在这里,办了你!”   撕拉!上衣的袖子被撤了下来。   “靠!”我火气蹭蹭往上冒,根本不惧,梗着脖子迎上脸使劲就是一口。   “嘶!贱货!”霍青左脸被我咬出了血,手瞬间松了,捂着脸彻底爆发,“今天你就是死也要死在我家!”   我啐了口血,跳骂他死变态,随即拔腿就往西山方向跑,什么死不死的,本姑娘只知道不被你糟蹋就行!   然后令我意外的是,霍青两条大长腿竟然没追上我,没过多久人影都看不见了。   “难不成生死瞬间我潜能爆发了?”临近西山,来不及搞清楚,我就赶忙爬了上去。   管他什么情况,等完全脱离危险才行!   但奇怪的是这山低处根本就没有路,都是些乱石堆砌的,爬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到了半山腰,本以为更加凶险的,谁知竟平缓了。   铺路的石头已然不是乱石,而是青石板,整块整块的青石板也不是现代的痕迹,倒像是古迹。   “是地壳运动导致山体拔高了?”我想不到其他原因,也没时间浪费,一个劲儿的跑。   两个小时后,终于翻过了西山,打眼望去,手心却嗖的冒了冷汗。   这是一大片空地,周围还有山体围着,只余长长宽宽的一条路,曲折向前。   眼下是九月初,从季节上算是个秋傻子,但叶子大多是绿的,可这里却是满地枯到不能再枯的叶子,发黄发裂,像是被夺了生存的权利。   “太不正常了!”我擦了擦手里的汗,想起身后的危险,硬着头皮往前走。   如果说,我人生有什么事后悔,就是那晚跟这神算子来了这劳什子的西塘!   想着,又走了十多分钟,突然一坐高大的山出现在前方,我差点骂了娘。   竟然是四面环山!西山后面竟是个山谷……身后被霍青堵着,除非我再翻一座山,否则出不去了!   “破身子!”我一阵晕眩往下倒,手强制撑住,又缓缓站起来,只觉得眼前花白。   禁不住折腾,又缓了十分钟才往前走,可这越走越是奇怪了,这处谷不光有山环绕,竟然还有小水洼,水洼清清浅浅的混着泥土,竟带起了雾气,越向前越浓,只能蜗牛速度摸索前进。   正走着,凭地起了阵旋风,这旋风越卷越大,雾气竟渐渐散去,我刚要加快步子,身子却陡然僵住,满眼的不可思议。   只见,大雾消散处兀得多了座屋子,那屋敞着的朱红色大门,竟雕了一条黑金色巨龙,栩栩如生横亘两扇门上,那爪子雕在两门中部,此时犹如犹如锁被打开了一般。   从外面看,祠堂里秃秃的,除了中间入目的巨大黑棺和蜡烛,什么都没有!   可饶是如此简陋,却历历刺目!   “这是……”记忆疯狂的往脑子里钻,瞬间我双腿瘫软,“单家祖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