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洞房火拼好怕怕 纪国京都。 广临王府中,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派美满祥和之气。 她静静坐在房中,青丝挽起,头顶玲珑珠金步摇冠,肩披霞帔,手臂缠定手银,脚穿红色金丝翘头履,千娇百媚,一身红艳。 “砰!” 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卢心水一惊,身体僵硬的坐于床榻之上。 以丫鬟身份随嫁到广临王府的孟月梅,慌忙前去迎接。 “奴婢参见王爷!” 她跪在地上,面对自己心中如同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心如小鹿乱撞。 男子漂亮的丹凤眼微微上扬,一撇一笑间,在大红锦袍的衬托下,尽显妖娆。 他是当今圣上的第三个儿子,广临王余析,一个能够在京都翻云覆雨的男人。 传闻他心狠手辣,冷血狂傲,被称为索命鬼王。 余析冷眼一扫,一身不可亵渎的傲慢之气散发开来:“你可以出去了!本王不想再做重复!” “这……回禀王爷,还有……” “滚!”余析低沉一字,轻轻皱眉,语中略带怒意:“本王不想在大婚之夜沾染血腥。” 孟月梅背后一紧,吓的不敢再发一言,唯唯诺诺的退出了屋子。 屋内安静异常,卢心水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剧烈心跳。 余析走到她的面前,冷哼一声:“不要脸的女人。” 卢心水坐在床榻上,心生畏惧,来者不善,她要好好应对。 这场婚事并非你情我愿,只因她那个贪图权贵,一心攀龙附凤的父亲卢景仪。 卢景仪出身寒门子弟,一直为余析效力,虽说官做的挺大,可仍被那些世族门阀瞧不起。 为了能成为皇家亲眷,他不惜以余析跟朝廷官员私相授受,揽财涉军的账簿做威胁。 为了登高一层,卢景仪想尽一切办法,逼迫卢心水顺从。 北城宅院里,数十人性命,只在卢心水点头摇头间。 新婚初夜,既成战场对决,如若败阵,她将会在这个男人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我想王爷是搞错了,不要脸的是我父亲。” 红盖头下,卢心水声音沉稳镇定,细细品味,夹杂着些许讽刺之味。 余析双眉微挑,不屑的冷哼一声:“就凭你也能配得上本王!” 卢心水不气不恼,冷静应对:“那王爷觉得自己配得起那本账簿吗?” 若不是最近圣上盯他盯的紧实,怕祸端上身获罪天颜,遭个惨淡下场,余析绝对不会受卢景仪的威胁,娶卢心水为妃。 他原本就心不甘愿,郁气不得发泄,卢心水还敢回嘴,给他增添了堵闷。 余析横眉冷扫,直指卢心水:“你……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下贱又如何?”卢心水猛然起身,将红盖头迅速揭下,用力丢到地上,趾高气昂对视余析,傲慢叫嚣:“有种你别娶我呀!” 只守不攻,可不是她的作风,只许疯狗咬人,她就不能把疯狗一棍子打死吗? 卢心水心清目明,原本嫁给这种男人,日子就不会好过,更何况这场婚事,是卢景仪用无耻手段胁迫而来的。 正文 第二章 人性都被狗啃了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刹那间。 余析那双冰冷的双眸,如同吸魂锁魄的漩涡,席卷卢心水的心魂。 卢心水吞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小腿瑟瑟发抖,胆颤心慌。 面对卢心水容颜,余析一时间怔住了神色。 他见过的女人多不胜数,卢心水堪称极品绝色。 她肌肤胜雪,那双红润的樱桃小嘴,让人垂涎。 一对亮闪闪的大眼睛,明亮透彻,像一汪清泉,柔波荡漾。 余析早就见过卢心水的画像,楚楚动人,纯雅秀丽,可没想到,这本人要比画像美上数倍,不仅跳跃生姿,眸中还多了画像中没有的灵动之气。 瞬间的失神后,余析又恢复了那张冰山脸。 他鄙夷的看着卢心水说道:“果然有勾引男人的资本,也想勾引本王吗?” 卢心水不屑冷哼,后退一步:“我呸!” 余析即刻气结,伸手揪住卢心水的衣襟,威颜肃穆:“你在藐视本王?” 卢心水毫无反抗之意,任其拉扯,笑意犹在,恭维一声:“王爷英明。” 如果她流露怕意,被其震慑服软,那以后的日子就会任其践踏踩压。 卢心水紧牙关,力握双拳,硬撑着不让自己怯懦退缩。 余析手中的力道,又大了几分,卢心水体格娇柔,身子被强力带起,脚尖点地,就快要脱离地面。 卢心水看似从容不迫,不带半分畏惧之色,其心中早已经慌乱不堪,就差吓晕过去。 他把卢心水狠狠的推到了地上,抽出腰间短剑,倾身向前,剑锋比上卢心水白皙细嫩的脖颈。 余析眸色沉静了下来,不温不火的说道:“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 士可杀不可辱,卢心水卯足了气势,昂首挺胸:“当然……” 对上余析锐利的双眸,她又把剩下的话硬生生的噎了回去。 看到余析眼中杀气滚滚,卢心水立马认怂:“怕的要死!太可怕了!” 卢心水额头瞬间溢出汗珠滚落,冰冷的剑锋,透出嗜血寒光,倒吸一口凉气。 她年轻貌美还没祸害过男色,不想命丧洞房花烛夜。 余析对卢心水的回答十分满意:“原来你还知道害怕,可惜晚了!” 剑锋再次逼近,卢心水白皙的脖颈处,立马划过一道艳丽的红,极为刺眼。 大婚之夜玩杀妻,尼玛人性都被狗啃了! 卢心水吃疼一声,掌心满是汗珠,支撑的双臂颤抖的厉害。 救命啊!她就要被抹脖了! 求活不求死,卢心水强力压制恐慌不安的小心肝,让自己冷静下来。 “听父亲大人说,账簿上详细记录了王爷与朝廷官员的私相授受,跟番邦蛮族的利益往来。圣上若是知道了,定会把王爷贬的远远的,怕是王爷这辈子也别想再回京都了。” 余析闻言心中暗骂:天杀的,给老的威胁完了,又让小的威胁! 权衡大局,不得不忍。 余析嘴角微扬,剑锋收回了一分,冷哼道:“能威胁的了本王一时,可威胁不了本王一世!” 正文 第三章 奴家好怕怕的哦 若不是长幼有序,圣上偏爱大皇子,这太子之位,定是他囊中之物。 心有猛虎,轻抚暗剑,他野心勃勃,不甘心居于人下。 他要的是整个江山,绝不会在此关键时刻,被一个无耻小人牵绊了双脚。 等他大志得成的那一日,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这对父女。 余析手握短刀不动声色,凝神观望。 卢心水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瘫软无力。 刀仍架在脖子上,危机尚未解除,她还不能放松警惕。 她露出僵硬的笑容,伸手抚上剑柄,试探的往外推离几分:“还听父亲说,王爷您志高远大,不愿屈居人下,太子登基后,众位王爷们都会离开京都,到各自分配的属地,圣上的年事已高,时间上都是说不准的,王爷不想离开京都这块宝地,可要抓紧,别浪费心思跟我一个小女子斗气,王爷可是要做大事的人!” 余析咬牙切齿的说道:“卢景仪这个混账东西!” 卢心水立马接上话:“是混账,舌头太大,保不准哪天一个伤心欲绝,跟谁说叨说叨,比如……他的宝贝女儿无辜丧命……” 让女儿当一天王妃就死,捞不到好处还葬送了性命,卢景仪那只老狐狸,可不会做这赔本买卖。 所以在卢心水过门之前,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告知,以备不时之需。 余析双眼眯起,虽然很想立马宰了这个女人,可顾忌卢景仪手中的把柄。 她是卢景仪的掌上明珠,杀了她卢景仪定不会善罢甘休,卢心水暂时动不得。 当今圣上深知他狼子野心,防患于未然,阻挠他与朝中门阀世族接触,促使朝中门阀势力归属太子,他能仰仗的只有受门阀世族排挤看低的寒门势力。 而卢景仪就是寒门势力的领头人,他现在还需要那卢景仪相助。 余析双眉微挑,冷声说道:“你觉得本王会受你威胁?” 卢心水干脆利落的答道:“会!” 余析是个深谋远虑的男人,绝不会图一时痛快,让自己处于危险境地,卢心水的性命还是很有保障的。 如她所料,余析收起了短剑。 她松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拍打胸脯,嘴中碎碎念:“要死要死,吓死人了!” 余析见卢心水上唇碰下唇,开开合合,就是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他疑惑的问道:“你……在咒骂本王吗?” 卢心水:“……” 苍天可鉴,这绝对冤枉! 她扁了扁嘴,小声念叨:“想着被人迫害想疯了吧。” 余析瞪了一眼,卢心水立马闭上了嘴巴。 他狐疑的紧紧盯着卢心水的脸,凑上前去,冷冷的问道:“在骂本王什么!” 卢心水轻轻的摇了摇头,贝齿轻咬下唇,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余析,一声女子娇柔:“王爷,不要这么凶巴巴的嘛,奴家好怕怕哦!” 余析:“……” 这女人简直……干咳两声,他走到卢心水身边,轻轻踹了一脚:“起来,滚床上去,自己把衣服脱了!” 正文 第四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啥?”卢心水呆愣的看着余析,像是突然之间听不懂人话。 余析冷哼一声,投去鄙视的眼神:“春宵一刻值千金,当然是要洞房,难不成,你喜欢在地上洞房?” “擦?”卢心水瞠目结舌,脑子也打了结儿。 洞!房!晴天霹雳啊! 这是她的大婚之夜,花烛满桌,洞房的确是要的。 她也提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到这份儿上还是想逃,关键是怎么逃,这可是广临王府…… 就在她低着头思绪万千的时候,余析已经把自己来了个精光,只剩下一条白色的亵裤。 卢心水抬起头,见余析柔软洁白的布料,被撑了起来。 他已经…… 这就是传说中的……她大惊出声:“撑起一把小雨伞!” 余析冷眼扫向卢心水,讥讽的说道:“你这女人,还真是荡荡,这种话都能轻松说出,不知羞耻!” 她这都说了些什么呀!卢心水大喘一口气,伸手指像余析下身的凸起处:“呃……” 吞咽了两口唾沫,酝酿再酝酿:“广临王府就是阔绰,里面穿的裤子都要用最上等的料子,皇族富贵,千秋万世!” 一口气说完,卢心水瞬间面红耳赤,将头使劲儿低了下去。 她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啊!苍天可鉴! 嫁人前夕,卢景仪曾找过两位妇人,跟卢心水大讲三天三夜房中之事,还弄了许多春宫孤本给卢心水看,希望她能学到一些精髓之处,紧紧的抓住余析的心。 所以这情况,她懂的…… 余析嘴角微微上扬,冷冷的说道:“再加上寿与天齐,你看如何?” 卢心水双手将脸捂的严实,闷头出声道:“也好,王爷说的算。” 依他依他都依他,一统江湖都成! 卢心水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如果能有个洞钻进去,那是再好不过了。 余析见她含羞带臊的样子,轻蔑的笑声飞扬:“据本王所知,你豢养男宠一十八人,跟左都尉落子骅,御史大夫公子寒的关系暧昧不明,时常勾肩搭背街巷游走,还装什么未经世事的清纯玉女!脱衣服!快!” 卢水心:“……” 他确定没顺便去刨了卢家的祖坟,查查骨头几架,胳膊腿儿齐不齐全? 她好歹也是名满京都的一人物,臭名远扬也是扬! 好好的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皆通的才女,被人言可畏,谣言遍布给扼杀,想想就觉得心酸。 一肚子苦水无人知,好在她并不在乎。 卢水心低头遮面,没有丝毫动弹的意思。 余析跨步上前,将卢水心从地上抱了起来,扔到了床榻上。 “嗷嗷!”卢水心一声惨叫,脑袋撞到了床边儿的木柱上,疼的眼眶红润。 转目正冲余析,卢心水愣了半拍,眼睛瞪的大大圆圆如铜铃一般。 她紧紧盯着余析的身体,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的身材极好,肌肉凹凸有致,强健的臂弯,结实有力的胸肌,两侧鱼人线划出完美的弧度。 正文 第五章 床上应尽的本分 余析的颜正,身材也是一流,上等货色。 她后院养的那些个,挑选出能看的两三人,穿着衣服都没法一拼。 这脱了嘛……她虽然没见过,可也知道,定是无法比拟。 余析的身子突然朝她压了过去。 猝不及防,卢心水刹那失神间,被余析压了个结实。 “放……放开……!” 卢心水抬手猛力敲击余析后背,那力道对于余析来说,如同挠痒。 她不想洞房花烛夜,被活活压死,这要是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 卢心水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身亡,心生恐惧,在余析身下拼命挣扎:“放开我,不要啊!” 她就快断气了,女子,可没见被压成肉饼! 余析双臂撑起身子,冷眸相对:“能占到本王的便宜,你应该偷着乐才对!装什么清纯烈女,况且你已经嫁给了本王,本王想对你怎样就怎样!” 卢心水:“……” 这到底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她没有功夫应对,好不容易能够顺畅的呼吸,拼命的喘息吐纳,也随着呼吸起伏动荡。 “本王还没有开始,你就受不了了!”余析的眸中,不带任何怜惜之情,面容冷若寒冰。 卢心水:“……” 她受不了什么了?不就喘口气儿嘛! 卢水心大惊失色,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使劲儿往外拽,见力道不成,干脆挥动拳脚加一阵儿扑腾。 “不喜欢?!”余析低头侧目,在卢心水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流。 她瞬间觉得头皮发麻,全身一颤,脸颊一片绯红,不由自主的张牙舞爪极力反抗。 “欲拒还迎?装的还挺像,给本王安分点儿!” 余析紧紧的扣住她的胳膊,让她不得动弹。 “不要啊!救命啊!”卢心水的眼睛瞪的都快要掉出来了。 她一黄花大姑娘,这阵仗从未见识过,可现实跟画本怎么可能是一回事儿。 对上卢水心那双漂亮的眸子,清澈如水,如星辰闪烁,余析仿佛能感受到自己强烈的心跳。 可一想到她女德败坏家喻户晓,一想到她是如何来到自己身边,余析就满心厌恶。 他不禁暗骂:“肮脏的女人,可惜了这对好看的眼睛!” 将卢心水推到一旁,余析冷声说道:“别在装了!这是你身为王妃,应尽的本分!” 她未经人事,连跟男人亲都没亲过,可本分这事儿……她也是懂得…… 嫁都嫁了,还矫情什么,早晚都要被余析睡,索性豁出去了。 卢心水眼睛一闭,腿一蹬,张开双臂,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正文 第六章 春宫图是骗人的 眼睛一闭,腿一蹬……她张开双臂,四仰八叉的躺在床榻上,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卢心水丧气说道:“来吧!你随意,我什么也不会!王爷可是熟工!” 余析:“……” 这女人八成是故意的,洞房花烛有她这样的吗?! 她即便不娇羞起码也伪装一下;不伪装好歹也动一下;不动至少别姿势那么丑! 难道是被人伺候惯了,爱好挺尸? 眼前的卢心水,如同一条死鱼,没有丝毫生气,余析顿感兴趣全无,一股怒意腾然窜涌。 他气冲冲的把卢心水从床榻上揪起来,丢到了地上:“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不要弄脏了本王的被褥!” “嗷嗷!”卢心水腾空落地,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四分五裂了,胳膊像是要断掉,疼的呲牙咧嘴。 他就一神经病,什么鬼王,应该叫鬼畜! “王爷!你到底要怎样!”卢心水从地上爬起来,吃疼的揉捏各处关节。 余析当下心烦意燥,对她的话语不加理会,躺在床榻上,被子一蒙,睡觉! 卢心水一脸莫名。 方才余析还喊着让她尽本分吗? 这就……尽完了? 幸好床榻不高,要是屋顶……卢心水不敢继续往下想象,那可轻则断胳膊断腿的。 这就是做王妃的床上义务? 怎么跟春宫图和妇人们说的,差别好大啊! 还是她搞错了什么…… 她整理好衣服,走到床榻前,伸出小手戳了戳余析的肩膀,轻声问道:“王爷,我睡哪儿啊?” 余析转身背向她,冰冷的口吻不带一丝温度:“爱睡哪儿,就睡哪儿!” 卢心水一怔,随而大喜:“好咧,这可是王爷亲口说的,不容反悔!” 话末,她转身就撒丫子向门口冲去,窜的比兔子还快。 余析听到开门声响,猛的起身,怒喊一声:“混账!” 广临王府,半夜三更热闹异常,府中下人府兵,看家护院,都被叫了起来,执行任务:找王妃。 “这死女人到底躲哪儿去了!” 余析已经派人在广临王府搜寻了一个多时辰,仍未见卢心水的踪影。 老管家上前回禀:“王爷,府中皆以搜索遍了,还是没人找到王妃的下落,会不会……跑出去了!” 余析怒从中来,闭目凝神,压了压心中火气。 他跟老管家说道:“让所有人到府外搜寻,即便是把京都翻过来,也要给本王找到王妃的下落!” 新婚之夜不见王妃踪影,也是稀罕事儿一桩,怕是明日定会满城风雨,不知道会被说叨出多少版本。 广临王府,看似出入自由,其实防守严密,靠的不是那些个不中用的府兵,而是私下不为人知的暗卫。 按理来说,卢心水不可能逃的出去,定还在府中某处。 可这都两个时辰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余析书房中来回踱步,卢心水不可以有事,账簿还在卢景仪那老混蛋手里头攥着呢! 突然,窗户外面一个黑影闪过。 余析回过神色,朝窗外喊了一声:“进来吧!” 黑衣跃窗而入,跪身在地低声说道:“禀告王爷,王妃找到了。” 正文 第七章 胆敢骂本王是狗 酒窖中,卢心水怀抱一大酒坛子,满脸通红,蜷缩在酒缸后面。 角落处,都是酒坛的碎片和一地美酒佳酿。 余析见到此幕,差点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立马横眉怒目。 他忍不住开口大骂:“你这个贱女人,给本王起来!” 众人皆知,广临王余析酷爱美酒,而佳酿难得,年岁不可重。 这都是他搜寻各地酒庄,寻来的珍品酒酿,不乏有好些年头的陈年老酒。 眼见自己心爱之物,被如此糟蹋损毁,他真的……好!心!疼! 余析冲到卢心水面前,伸出双手,刚要掐上卢心水的脖子,可一想到账簿又犹豫了。 忍了又忍,他始终没有下得去手:“你等着,该死的女人,本王一定会想办法,弄回账簿的!” 被迫娶卢景仪的女儿,他不计较,好在那老东西,还有很大的用处。 他原本以为在自己扳倒太子,得到帝位之前,先装作一团和气,可如今看来,是他想的太美好了。 这个女人,他一刻也受不了! 卢心水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双唇不停蠕动,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余析手指狠狠的揪扯卢心水的脸颊,咬牙切齿的说道:“贱女人,连做梦都在咒骂本王,简直找死!” “嗷嗷!救命啊,有狗咬我脸!”卢心水醉梦中突然惊呼一声,伸手猛的拍打余析的手背。 余析一怔,转目看了看紧揪她脸颊的手,秒懂后,有要把卢心水千刀万剐的冲动。 随之他怒火窜涌而出,放声大吼:“敢骂本王是狗!你是活腻歪了不成!” 卢心水睡的香甜,雷打不动,继续蠕动嘴巴,唔哝唔哝。 一旁的暗卫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好意提醒:“那个……禀告王爷,王妃睡着了,您这……算是自言自语,她根本听不到的……” “……”是他冲动了。 余析一向喜怒不行于色,即便是有情绪上的起伏,也不会展露与人前。 这女人竟能惹的他如此抓狂,该死上一百回!不!是一千回! 王府前庭,卢心水被丢进一口大铁锅中,铁锅下堆满了木柴。 老管家站在余析身旁,弱声问道:“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余析环顾院内,府中所有人系数到齐,围绕在铁锅周围,就连暗卫们,也藏匿于角落处,盯着铁锅的方向。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跟老管家说道:“煮王妃。” 老管家愕然抬头,惊讶出声:“啊?” 余析双眸一撇,淡淡道:“啊什么啊,还不快去添水点火!” 听过煮鸡煮鸭,还头一次听闻煮王妃,这也可以? 老管家呆呆的站在原地,想来这王妃长得十分漂亮,娇小柔弱,任谁都会心生涟漪,王爷这都能下的去手?! 余析冰冷的双眸扫向老管家,不温不火的说道:“难道还要让本王亲自动手吗?!” 老管家被这一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战战兢兢的说道:“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等等!”余析叫住了老管家,思索片刻说道:“去厨房里找点儿调料,也一起加上,不然没味道!” 老管家一呆:“啊?” “啊够了没!赶紧去!” 余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老管家赶忙小碎步跑开了。 正文 第八章 添水点火煮王妃 一切准备就绪,老管家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添水!点火!煮王妃!” 余析听着心里头舒服极了,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下人们排排站,拿着木桶,轮番往铁锅里添水。 卢心水仍旧睡的深沉,她酒喝的实在太多,醉的厉害。 梦中,她身处一片池塘,正在下水捉鱼,欢乐的很。 突然有一天外来物,砸到了自己的脑袋…… 一声吃疼,卢心水从醉梦中惊醒,发现眼前一片漆黑,脑袋上扣了一木桶。 刚刚醒来,她的头脑很不清楚,酒意也尚未散去。 她拿起木桶,扔到了一旁,怒气冲冲的大喊一声:“哪个不长眼的敢砸我脑袋!” 那位失手落桶的丫鬟唯唯诺诺的回道:“禀王妃,奴婢力气太小,手一滑……就……请王妃赎罪!” 卢心水:“……” 她惊然发现,自己的身边,围满了男男女女,看他们的衣着打扮,应该是广临王府的下人和府兵。 她坐起身来,发觉自己不仅泡在水中,还在铁锅里! 为毛是锅里! 明明记得自己在酒窖里,喝的愉悦砸的畅快。 后来……就醉了…… 可怎么就睡到铁锅里了呢?! 广临王府都是大庭广众之下用锅洗澡的?! 这…… 太豪放了,她可是个知廉耻羞臊的良家女子。 卢心水神情混乱,满脑子问号不断。 余析站在不远处,大声说道:“谁让你们停下的,继续添水!” “哗啦!” 冰冷的水浇灌在卢心水身后,来了个透心凉。 她晃晃悠悠转身,见一群下人排排站,人手一大木桶,里面装满了清水。 “哗啦!” 好咧,又是一大桶! 卢心水浑身冰冷,打了一寒颤,刹那间醉意全无。 三月初春,天刚蒙蒙亮,这的确是凉爽刺激了一些。 不一会儿功夫,铁锅里的水已经满了。 眼看着锅里的水快要溢出,她一个抽动,洒落了一些。 卢心水冷的全身发抖,牙齿不停打颤。 抬头看向余析,见余析正朝她阴损的微笑。 卢心水:“……” 她全身浸泡,凉的透彻。 这家伙难道想冻死她?! 余析迈步上前,看卢心水狼狈的样子,脸上露出了坏坏的笑意,眼中仍是冷若冰凌,两道浓密的眉毛弯弯,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的双唇,俊美的五官,像匠人精心雕刻一般,脸框划出一道完美的弧度。 特别是那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最是勾人。 卢心水紧紧的盯着他这张完美无瑕的俊颜,恍惚了神色。 虽是冰冷无情,却让她心醉沉迷,一不小心松懈了防备,不知觉的嘴角上扬。 她头晕脑胀,根本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只觉得这位王爷很是诱人。 余析妖娆一笑,声音轻淡,似是温柔,其不带丝毫温度:“冷吗?” 卢心水急忙点了点头:“何止是冷,简直要冷死了!” 余析冷眼似寒星,倾身贴近卢水心探出的脸颊,不紧不慢的说道:“不怕,一会儿就暖和了!” 正文 第九章 加你妹的姜片啊 近观余析,像一块儿无任何瑕疵的美玉,触手冰凉透彻,那感觉盘旋于心缠绕不绝。 上天似乎对他多了很多的眷顾…… 尊贵的出身,气质不凡;完美的容颜,才智过人。 还没等卢水心回过神来,余析向后退了两步,朝管家大喊一声:“点火!” “……”点?什么?! 呆愣的看向一旁,卢心水见老管家手持火折子,蹲身将铁锅下的木柴点燃。 她立马明白了方才那句,‘一会儿就暖和了!’ 卢心水急切的冲余析大喊:“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你想干嘛!” “看你冷的厉害,给你洗个热水澡,还能干嘛!” 余析伸手招呼了几位府兵来到铁锅旁,吩咐道:“看好了,别让王妃跑出来!” 府兵各各手持长枪,围绕在铁锅前,锋利的枪尖,直指铁锅中的卢心水。 只要她有爬出铁锅的举动,便会被长枪刺伤。 煮死她,还不至于。 余析如果想要宰了她图个痛快,夜里那把锋利的短剑,早就送她归西了。 他是想灭了卢心水的威风,将其踩在脚底下,让卢心水不敢再在他面前放肆。 全府上下齐聚围观,也算得上声势浩大,给她扬了名声。 这个女人在广临王府,从此卑微的存在,即便是下人也看她不起。 余析背对卢水心,冷声说道:“如果你求饶,我就放你出来。” 木柴越烧越旺,锅中的水已经慢慢的变化了温度。 卢心水凝神静气,死死的盯着余析的背影,她不能就这样屈服。 余析见卢心水半天没有吭声,招呼老管家到自己身边吩咐道:“去,给王妃加点儿作料提提味道,先加姜片儿,去去腥气,再放别的!” “……”尼玛神经病! 加你妹的姜片儿,她又不是鱼! 姜片儿三盘儿,油盐酱醋各一瓶儿。 葱蒜一袋,胡椒面儿,辣椒面儿,各一碗…… 卢心水蹲在铁锅里,鼻腔内不停灌入这些个混杂一起的奇怪味道,心中五味杂陈。 人家嫁人,即便不风光,也是被疼惜爱护的。 即便不被喜欢,也能平乐安详的度过一生。 即便大风大浪…… 她呢?! 头天就给人扔锅里煮了,堪称古今第一奇葩王妃。 也就是卢景仪是她亲爹,不然她…… 她难道是集市上买大米送的?! 柴火烧的‘噼里啪啦’,铁锅中的温度慢慢上升。 卢心水伸手轻轻碰触锅沿儿,已经有些微烫。 冷透的身子,在慢慢升腾的水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意,还挺舒服的。 余析命人抬来座椅,就放在不远处落座。 他悠哉的观看卢心水锅中的样子,似是在欣赏令人舒心畅快的景色。 卢心水深知此锅不宜久留,试探的往前倾身,立马被府兵用长枪戳了回去。 府兵各各严阵以待,严格服从余析的命令,绝不可能让她钻了空子。 铁锅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卢心水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烫人的热度。 她不停的晃动着身子,尽量站在铁锅中央,不碰触到那滚烫的锅壁。 正文 第十章 煮熟就能出锅了 过了没多会儿,卢水心不仅是暖过来了,还热的满头大汗。 她实在受不了了,朝余析大声喊道:“王爷怎么才肯让我出锅!” 黑檀木雕制的玫瑰椅上,余析身子松垮斜倚,俊美的侧颜,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中,执有一把玉骨折扇。 他魅人的双眸扫向卢心水,心情大好。 余析嘴角轻轻勾起,不经意间流露得意的微笑:“煮熟了就可以出锅,你连这点儿常识都不懂得,真是无知至极!” 那笑容虽然停留的短暂,可卢心水尽收眼底,顿时气炸。 她也顾不得水已烫手,伸到锅里,不停向外扬撒到府兵身上出气:“让你嚣张!让你嚣张!” 卢心水迎面的府兵们,算是遭了殃,左闪右避,仍是被热水击中了面颊,烫到了也不敢喊叫出声,只能忍着,脚下更是不敢挪动位置。 命令如山,余析虽从不大发雷霆,但优雅挥袖间,一句‘杀’字足以让他们心生恐惧。 索命鬼王绝不是浪得虚名。 据传,这位广临王杀人的理由,也很是简单。 只要不顺他的心意,就杀杀杀,而他的心意,没人能看出猜透,甚至喜悦悲愤,都难以分辨。 卢心水的手,已经被锅中的热水烫的红红肿肿。 随着水温的逐渐升高,卢心水已经耐不住,在铁锅中蹦跳了起来。 铁锅中水花四溅,喷洒到锅下火焰,发出‘呲啦’的响声。 她已知余析的想法:“我是不会求饶的,王爷你死了这条心吧!” 既然余析绝对不会让她就这么死掉,那卢心水也绝不会随了他的心意。 余析不动声色,似是根本不在乎卢心水的死活,其为卢心水揪。 再这么下去,怕服软的不是卢心水,而是他了。 锅中热气萦绕,卢心水感觉自己的肌肤阵阵刺痛。 事到如今,她只有紧咬牙关,绝不能示弱。 她笃定在账簿没到手之前,余析一定会竭尽所能保住她的性命,索性一搏。 卢心水倾身上前,手扶住炙热烫手的锅边儿,刚一碰触就缩了回去,手掌指尖均被灼伤。 疼痛袭来,她眼角涌出的泪珠,控制不住滚落,齿与齿之间紧紧咬合,摩擦出‘吱嘎’的声响。 刚踏出一只脚,还没落地,府兵的长枪,就顶上了她的肩膀。 “请王妃不要为难我们!” 府兵各各面色阴沉,手中长枪紧握,略略颤抖,焦急的等待广临王喊停。 余析恍然间有种不妙的感觉,从椅子上猛的站起身,直指卢心水:“你要做什么!” 卢心水斜睨了余析一眼,微微闭上双眼,身子用力朝枪尖撞去。 “住手!”事情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余析根本来不及阻止。 他的胳膊悬在半空中,身子像是被人点了穴道,木如石偶。 枪尖深深刺入卢心水的左肩,大红色嫁衣喜庆吉祥,与鲜血混为一片,难以分辨。 府兵手足无措,被卢心水的举动吓的说不出话来,面色惨白站在原地,颤抖的手中仍长枪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