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猫头鹰抓田鼠 夜色漆黑,星辰全无,连绵不绝的山脉像是只巨大昏死的怪物,沉默死寂般的横亘在天幕之下,暗沉的墨色让人难分天地。 一只小小的猫头鹰,奋力的挥动着翅膀,闪着那绿色的眼睛,在林间左闪右避的追逐着林间的一只田鼠。这只猫头鹰似乎是心情很好,或者是之前那一顿还没消化,所以不太饿,也就拿着这只肥硕的田鼠逗乐,一会儿,它俯冲下去,锐利的双爪准确无误的抓在它头尾三寸的地方,田鼠被吓的吱吱吱的颤声挣扎,肥硕的身躯因为扭动,又被利爪陷进去几分。猫头鹰飞过一段,调整好双翼下降,猛的双爪一松,田鼠就像块被人掷下的石头一样,挨着厚厚的落下,滚了好几圈,若不是被落叶减去好些个冲劲,它早就要被掷成春泥变养料了。 猫头鹰还意犹未尽,在田鼠的上空打转,不时还下降坐俯冲状,伸着爪子威胁着早已被吓破了胆的肥硕田鼠。出于求生的本能,田鼠还没站稳就撒着四蹄,往一个方向猛冲,脆黄的落叶都被它蹬的连连发出脆响。这声音落在听力超强的猫头鹰的耳朵里,无意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有效,猫头鹰眼睛连眨,紧跟着田鼠,一路飞行。 田鼠刚绕过一块岩石,森林就到头了,万家灯火点缀了这单调的黑暗。对于这场追逐,掌控着完全控制权的猫头鹰,似乎有些厌倦了,一个闪电般的俯冲,田鼠又有一次的被那双利爪裹紧,这次没有意犹未尽般放松,利爪已深陷皮肉,它那细小脆弱的心脏已经被碾碎了。 猫头鹰没有停留,直飞入那万家灯火中,它要找个地方就餐。 在某家的房顶上,胜利者的猫头鹰正在大块朵硕,血肉横飞的时候,“吱呀”一声,房子的侧门被打开了,一个女人被人大力的推了出来,不知是力量过大还是女人太过虚弱,她一下子就躺倒在了地上,发出的哭喊声虽然不是很大,但已足够吓到喜欢清静的猫头鹰了,它一震翅膀,抓起吃了一半的食物往回路飞去,心里想着,“还是森林好啊”。 被推出来的女子鬓钗散乱,面有泪痕,神情很是狼狈,穿着黑色管家衣饰的中年男子把一朴素的布包甩在了女子的面前,“萍儿,这是大夫人的吩咐,你可别怪我”,中年男子似乎有些不忍,右手抓着门板用力捏了捏,就要把门关上,女子还在挣扎,看到门要关了,她一把扑过去,把自己嫩葱般的手毫无顾忌的往门缝里一塞,“啊”,听到痛呼声,管家服的中年男子赶紧把门打开,看着趴在地上的女子,门口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晃晃,横在门栏上的手上已是红肿一片。如此女子,任谁看了都要动怜悯之心的。 管家服的中年男子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呢”!然后伸手扶起她,女子抬起头,一张脸,美艳清瘦,双眼泪水盈盈,身体弱不禁风,女子未受伤的手扶上微隆的腹部,中年男子眉头微皱,“李管家,这是老爷的亲骨肉,等老爷回来后,您能帮我把这信给他吗”? 女子说着探手入怀,拿出一封信递给李管家。信封上写着“虎郎亲启”。字体娟秀风雅。李管家看了看萍儿微隆的肚子,伸手接过信,“你之后要去哪”? 女子听到李管家的问话,先是一愣,然后又伤感起来,泪水禁不住又爬满脸颊,李管家今天似乎特别的又耐心和同情心,像萍儿这种被赶出门的丫头不是没有过,因为老爷好色,府里美貌的女子几乎没有不被染指的,不过碍于大夫人的面子,并没有过多的流连,一般都是玩过几次就算了的,有几个不知好歹的,妄想飞上枝头的,就直接被大夫人给卖进了“添怀香”,这座永乐城最大的风月场所。 至于萍儿,原本是被他哥哥卖进来抵债的,由于她的姿色,被三夫人给打发到杂物房去干粗活去了,不知是这萍儿命好,还是命差,有天晚上老爷喝醉酒,走错了路,身边正好没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杂物房那里,才来半年的萍儿正好下工,被老爷给碰上了,萍儿只远远的看到过老爷一次,当时吓的感觉跪在地上。 男人一喝酒就容易性起,特别是老爷,他一看到这么漂亮美艳的萍儿,当时就拉着她进了杂物房要了她。第二天醒来也就摸摸鼻子走人了。可怜的萍儿话都不敢说,直到两个多月后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李管家在萍儿被拉进房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他当然知道孩子是谁的,东方家一向都重视子嗣的,不过说来奇怪,像老爷这样,基本是夜夜不空房的人,子嗣却是很单薄,快30岁的人了,却只有两个女儿,所以萍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很关键的,因为老爷去了军营不在府中,他只能去向大夫人禀报了。 当时大夫人就愤怒了,“谁说这贱人怀的是东方家的,肯定是和哪个下人勾搭出来的,李贵,这件事情不能让老爷或者其它人知道,立刻把她赶出去”,这就有了开始的一幕。 萍儿哭了一会,“还去找哥哥,到他那里住,不然我一弱女子如何生活”,声音还有哽咽,和哭后的沙哑。 萍儿的父亲也是个读书人,虽没能当上官,但在乡下教教书也还是生活富足了,可惜她父亲死后,嗜赌的哥哥输的把妹妹都给卖了。 李贵想了想,“好吧,你就待在你哥哥那,好好养胎,只要你的肚子争气,总会有好日子过的”说着还拿出了十两纹银给她。萍儿简直不敢相信,平常如此严厉的李管家尽然也有通情达理的时候,不过她也明白李贵的话,咬咬牙接过银子,跪了下来,“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拿着单薄的布包离开了。 这是在永乐城的内城,住的都是东方家族的子弟或近臣。东方虎的宅子不算大,在内城靠近外城的地方,远离内城主建筑,东方城主的府邸。从地理位置上,也能看出这位东方虎在家族中的位置。 正文 第二章 东方虎 东方家现在一门四代,东方城主一脉共兄妹五人,一个三妹,四个兄弟。东方虎的父亲乃五兄妹中最小的一个,从小备受关心和宠爱,也养成了专横跋扈的性格,在东方家各子弟能文会武的教育方针下,他却是文不成武不就,成天的打架斗殴,强抢民女,聚众豪赌,惹是生非,老城主一气之下把他绑进了军营水师里,还没到半个月,他就冷的生了病,没过两天就断了气,死时还没到25岁,留下两个说话都不利索的儿子,东方虎和弟弟东方非。 老城主也是尽心的照顾这对失去了父亲的小兄弟,但不知道为什么,东方虎和东方非一点也没遗传到爷爷或者是母亲的一点半点,反而是那死去的父亲的翻版,东方虎好色,东方非好赌,害的老城主都怀疑小儿子这一脉到底是不是他的种。 老城主去世后,继承城主之位的是他的二儿子东方正,东方正一即位,就把这两个侄子赶出了城主府,让他们住到了内城边的宅子里,来个眼不见为净,这到是顺了两人的心意,想着今后没人管制的逍遥日子,睡着都能给笑醒了。 十年过去了,两人女人娶了七八个,相好更是随手捏来,夜夜笙歌的,却硬是没能生出儿子来,东方虎只有两个女儿,东方非更是只有一个女儿,若是两人生不出儿子,在加上他们这样对家族毫无贡献,按照家族族规,是很有可能被驱逐出永乐城的,对于别人可能还没什么,但对这两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少爷来说,那无疑是死刑。所以东方虎这样夜夜无空宿,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生儿子。 萍儿被大夫人赶出来的那会,东方虎老爷正在军营里任职。永乐城拥有自己的20万军队,虽说是城,其实都能比个小国强,是大商四大家族中,军事实力最强的家族。老城主凭着永乐城的20万将领,跟着大商皇帝南征北战,平矮人族的叛乱,战倭人,从而使大商疆土往南扩大了两座城池。 永乐城的东南面是条名叫流沙河的大河,他的上游和下游各有一个镇,虽没有永乐城的规模,却也是繁华异常,两镇也归永乐城主管辖,原本东方虎是要在永乐城的水军里任职的,但由于他父亲就死在那里,城主想他们这脉单薄,已经折损不起了,就直接让他去了下游的安康镇的去做指挥使了。去多久就要看表现了。 东方虎本人是无所谓,反正他顶着个东方家的名头,去哪都能吃的开的。 安康镇不像永乐城如此的得天独厚,它所在地势平坦,只是一面靠山,从西面来的商人想要往永乐城经商贩卖的,都要从这里过,当然它与最近的镇,也要有10公里的路程。 晚上天一黑,东方虎就带着他的几个心腹手下,离开军营,去镇上的风月场所花天酒地。“添怀香”即在永乐城开了店,也在安康镇和上游的肥水镇设有分店。 东方非被派到了肥水镇做千户长,东方家子弟担任的最低职位。他一入夜就往赌坊跑,不到输光是不会出来的,要不是永乐城范围内的赌场也是有东方家的人参与,每次他输光后,东方家的人都会出面,重新会把九成的钱送回给东方非的大夫人,不然他早连老婆孩子都赔给人家了。 “添怀香”里,东方虎和一众的同僚正在一间雅间里面弄箫摆月的。雅间里面摆设的很是雅致宽敞,安康镇都处在北方地区,这样的浓郁的江南风格的装饰还真是不多见。房间里都是在榻榻米上摆的小几,围成半圈,在那里对这中间弹琴的女子欣赏。只是欣赏这词没能倒出现在雅间的事实的事实。 东方虎和几个手下五人,各个是美人在怀,酒碗在手,喝酒就跟倒水似的,一碗接着一碗,三碗酒下肚,前襟已经半湿,一张留着或络腮胡子或羊胡子的脸,在原来或黑或白或黄的脸上,重新被加了层淡红色,变的或黑中带红,或白里透红,或黄色扮红,然后身体就有些坐不住了,等弹琴女谈完一曲抬起头时,就看到面前的桌面地面上,洒的到处是饭菜和酒水,坐陪的几个女的忍不住的有呻吟溢出,男人们都要把脑袋贴他们胸前了。她眉头微皱,知道是离开的时候了,起身福了福,打算离开。 “等等”络腮胡子不知怎么的就醒了过来,把脑袋从陪酒女怀里撑了起来,一张紫黑的脸,眼睛眯的都快看不见眼珠了,“刚,刚才你表演了,额,一曲,现在要轮到我们指挥使了”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还大舌头,弹琴女看向正踹翻小几,提着裤子打算就地解决陪酒女的指挥使东方虎,她是经常看到东方虎的,说他御女有术还可信些,说他会琴棋书画,那真还从未儿闻。 络腮胡子已经磕磕绊绊的越过几个同僚,走到东方虎的身边,在东方虎的耳边低语几句,东方虎先是一愣,接着放开地上那粉脸微红,媚眼如丝的美人,栓好快往下掉的裤子。“咳咳”他站了起来,头发凌乱,满脸的油渍酒迹,弹琴女厌恶的一撇嘴,东方虎还当自己多么风流倜傥,才华横溢,还微微一笑,来表示自己的风度,“美女啊,今天你可要走运了,我的绝技可没多少人见过的,如果满意的话,你可留下来服侍我”!女子还没答话,她腰间的衣带就被猛的一抽,松了,她猛的一惊,心里猛的一揪,她连地上的琴都没拾,就往门的方向跑,只是裙摆累人,脚步太小,短短的几步距离,她要花好几倍的脚步,只是她手还没碰到门框,身已被制住,不得动弹。 她内心惊恐,突然记起,东方家族中人那得天独厚的灵力,即使是不学无术的东方虎,也能隔空伤人,她身子像被股力量束缚着,然后又不由自主的被扳过身子,她被吓坏了,已是满脸的泪水,即使卖艺不卖身,在这些个有后台靠山的兵痞子眼里,只当是又一个引诱他们的理由而已。她想下跪,求饶,相比起自尊,清白更重要吧!但她即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弯曲膝盖,那副楚楚可怜,欲求还羞的柔弱状,更是刺激的五人哈哈大笑,陪侍五女看的身躯颤抖,此景与第一次的失身相似,具都不忍抬头。 东方虎双臂张开,右手手指一动,弹琴女的衣衫慢慢滑落肩头,裙衫尽解,那光滑圆润的肩头,精致的锁骨,肚兜下隐隐现现的双峰,让在场的男人血脉喷张,他也是无比满足,灵力低下的他,第一次在武力方面有了满足感。那一夜,东方虎与四人极尽享受,春宵千金,一夜无眠,等他们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五男六女皆都赤身躺在地上,残羹酒汁,满地,玉体交横着。他一摸身旁的弹琴女,全身冰凉,一惊,爬起来在去摸她的鼻息,没有一点气息,才知道人早已死了。 正文 第三章 萍儿 他忙着踹醒身边的四个手下,房门已被人大力的给踹开了,“啊啊啊”五个女子看到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军官凶神恶煞的闯了进来,吓的赶紧拿衣蔽体。 其中一名年轻军官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玉体,他绕过东方虎,解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女子身上,一摸手脉,满手冰冷,早就死透了。男子闭上眼忍下泪水。然后抱起尸体就走,“喂,李解,你瞎了眼了,指挥使大人在这里都一声不吭的”络腮胡子一向看不起这个清高又臭屁的副指挥使。 李解头都没回,淡淡的说,“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报东方城主”。这下五人慌了,络腮胡子先就沉不住,腰上围了块布就要追上李解,被他带来的士兵给拦住了。 李解上报后,东方城主果然震怒,东方家以仁为政,以武保国。当天东方虎就被卫队给抓了起来,络腮胡子等四人都是主犯,陪酒五女虽没犯罪,但知情不报,也被罚了100两的银子。东方虎被扔进了家牢里,接受金刀刮体之刑一年。所谓金刀刮体,就是用一把特殊的金刀,不断的割囚犯身上的肉,只要用灵力控制囚犯的流血量,割下的肉还可以重新长回去,但无论是割还是长,都是奇痛无比,真还不如死掉的好,这个刑法也还是第一次用在东方家子孙的身上。 络腮胡子等四人就没那么走运了,他们被扔进了一个养满食人鱼的池子里,这鱼很奇特,不单吃人,它还让人在短时间内不死,看着自己的身子一点点的被吃掉,知道脑袋被吃掉后,才能断气。 李解没有去看他们受刑,他把这可怜的女子埋在了父母坟的旁边,两人原本相爱相守,他存够了银子就能为她赎身,并娶她过门的。情深意重的李解即使在她死后,也要让她埋骨李家。东方正也是知道这层关系才会重罚肇事人的。李解的父亲曾陪着东方城主南征北战的,战死后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李解也不坠父亲威名,天赋又好,苦练武功,灵力中上,远远超过东方虎。城主对他也是爱护有加的,连赏赐了好些的财物来安抚,还要挑个东方家的女子嫁给他。 萍儿离开内城后,赶往郊外,因为路远,怕影响肚子里的孩子,不得已雇了辆马车,她家住在离永乐城最远的乌鸦村里,只有十几户人家,村民都靠上山打猎去集市上卖,来换取钱财。雇的马车夫很是有效率,知道她要赶路,怕在路上耽搁久了,对孩子不利,他就连夜赶车,天刚刚明的时候,她就到村口了,因为路不好,车厢板又坚硬,这一路闹的她头晕眼花的只想吐,要不是在东方虎的府里做的这半年粗活,她还真敖不过来。 等到的时候,也还昏昏沉沉的,车夫好心,看出她身体不适,“姑娘,你家在哪一户,我送你回去吧”,萍儿看了一眼车夫,他年轻老实,满脸的憨厚和诚挚,她点点头,事实上她也有些害怕回家,不知道那个曾经卖过她的哥哥在会怎么对她。 乌鸦村和她离开时没什么两样,还是那么的破败,单调。早起做饭的村妇看到萍儿和车夫,都露出惊讶,他们误会车夫是她丈夫,他们这是回家省亲的。某村妇的早起的小儿子拉拉娘的衣袖,天真的问,“娘,那不是萍儿姐姐吗?你不是说她被卖到东方家当小的去了吗?怎么现在又回来了,旁边那个就是东方家的色老爷吗”?村妇听了儿子的话,一皱眉,踢了儿子屁股一脚,“狗娃知道啥,去一边玩去,等吃饭了叫你”,儿子蹦蹦跳跳的出去,她也纳闷了,“难不成这萍丫头交上什么好运了,没被那只色老虎糟蹋,到嫁了条汉子”? 萍儿看到自家的院子,篱笆因为没人修葺,变的东倒西歪的,一个半大孩子都能给把它踏平了,院子里也是杂草丛生,看的她一阵心酸,那可都是父亲留给他们的,院子里的那块平整的大石头,是父亲每天教她读书写字的地方,如今已是苔藓斑驳,杂草攀附,乍看上去以为是个没被人处理的土堆。 三房一室的土石房子,她的父亲以前就是在这里教这里的孩子读书认字的。推开那扇已无法落锁的门,屋里虽然凌乱,但是并不污秽,她松了口气,估计哥哥还在外面喝酒或在哪赌钱没回家。“谢谢这位公子,我这里蔽漏,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酒水”说着拿出10个铜板给他,车夫憨厚,听到叫他公子,脸一红,“我可不是什么公子,我是牛娃,酒水就不必了,我还要回家照顾我娘呢”他接过车钱,摸着头笑的憨憨的。 萍儿也是真有些累了,送走车夫牛娃后,就去自己以前的房间,自己的闺房没什么变化,她还是有点欣慰的,她挨着被子睡了下来。这一觉睡的很香很甜,她以为回到了小时候,睡梦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她抽了抽鼻子,缕缕菜香钻入鼻子,“咕~~”的一声,她被饿醒了。原本以为饭菜香是因为做梦,可她都已经醒了,还能闻到阵阵的米饭香。 外面大亮,已经是中午了。“大哥”?她试着喊了一声。“妹妹,快来吃饭吧”,一听真的是她哥哥的声音,惊的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等她出房一看,她的哥哥正在摆碗筷,“看什么,快座下吃饭吧”。 “哥哥你?”她哥哥依旧瘦削,穿着有些破烂的衣裤,胡子拉渣的,身上没有了以前的酒气和秽气。桌上的菜很简单,只有盘豆腐和青菜,饭也只是糙米饭,“昨天打的野兔卖了没多少钱,只能买到这些”。 “没关系,已经很好了,我们可以慢慢来”说这拿起筷子,抓起碗,避开碗上的破口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起饭来。她哥哥变了,她心里默念着把佛祖菩萨的全都谢了遍。 她也真是饿了,一碗饭很快就吃完了,等她转头看她哥的时候,她哥离凳跪在了地上,萍儿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去拉他,“哥,你干嘛,起来啊”。承祖不肯起来,“妹妹,你先听我说”,撇开妹妹的手,他坚持跪着说话,萍儿没办法,一向温顺的她也跟着跪了下来。“妹妹,之前是哥哥对不起你,为了还赌债把你给卖了”。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萍儿也跟着流泪,“你离开以后,我还是继续赌钱喝酒,很快又没钱了,还欠了高利贷的债,高利贷来追债,我没办法只能去盗坟了”她手一抖,“什么!盗坟!那可是死罪啊”。 正文 第四章 祈祷生儿 承祖摇了摇头,示意让他继续说“我已经相中了几家坟墓,之前都是大富之家,后来当了京官就,全家都离开了,坟地上只留了几个扫墓的老仆,那天晚上我准备了铁锹和绳子,还去城隍庙那求了道符,然后就在爹娘的灵位前磕了几个头,以为万无一失了,正打算动身的时候,尽然犯困了,无论我怎么掐自己,就是抗不住的睡了过去。” 门外云卷云舒,庭前杂草随意,几只麻雀叽叽喳喳跳进院子,啄着草籽充饥,屋内承祖的叙述还在继续,“我梦到自己的灵魂被牛头马面给抓离了肉体,他们说我已经死了,要把我带到地狱去”,承祖说的时候还满脸的惊恐,“地狱好可怕,那些犯了罪的人有的被绑在通红的铜柱上,还要被小鬼用铁鞭抽打身体,我被他们用铁链拴着手脚拖着走,经过那人身旁的时候,闻到一阵阵的皮肉焦臭味,那个马面告诉我,这人犯了淫孽,在让我看他的下身,他的下身还绑了个铁块,铁块下也有一蓬大火在燃烧,还说一定要抽打,烙刑到罪满为止。”他说的时候,脸色都白了,萍儿伸手握住了哥哥的手,“然后他们把我带到了阎罗王那里,判官说我不尊父母,不爱幼妹,嗜赌成性,爱酒如命,不延香火,还说我是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之徒,要放油锅里炸,还要被乱石压砸,我当时后悔的不得了,他们把我放进油锅时,我身上一痛,就吓的醒了过来”。 “我醒来后天还没亮,自己正躺在地上,爹娘的灵位也倒在桌子上,原来是爹娘显灵,要让我迷途知返,我在爹娘面前也发了重誓,今后定会洗心革面,然后白天打扫爹娘的房间的时候,在床底下发现了50两银子,正好可以还我欠的债”,说这他反握住萍儿的手,满脸的泪水,“还我债,我就上山打猎砍柴,想存够钱去买你回来的,是我没用,小时候不好好读书练武的,上山只能抓些田鼠,野兔的过日子,根本就救不回你”。 萍儿早就被感动了,只要他哥哥能改过自新,“别这么说,这也是我该有的磨难了”。 承祖还是握着萍儿的手不放,“妹妹,别回东方虎那了,那太危险了”她以为萍儿只是回来看他的,很快又要回府的,萍儿也是泪水连连,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身材本来就纤细,跪坐在地上被罗裙掩盖,微隆的肚子并不显,“我已经怀孕了”。 “什么,难道你?”承祖握着拳头,满脸的愤慨,“这个混蛋,有这么多女人还不够,尽然连你也”,两个毫无力量的贫穷小兄妹,在地上抱着头痛哭了一场。 就这样两人叙旧到太阳西下时分,承祖怕萍儿多劳累,着急的让她去房间里休息了,“既然李管家都这么说了,毕竟这是东方家的骨肉,他们不会不管的,这十两银子够我们吃一个半月了,我现在去买点吃的,给你补补,明天我再上山打猎”。 “虎府”内众人听到东方虎被抓判刑的事,着急的不得了,他的那些个老婆小妾们,平常是阵风吃醋,明争暗斗的,为了让老爷多在那过一夜,都要吵闹半天,消息传来时,她们一堆女人正在大厅里互相比着衣服首饰,谁的更漂亮,更贵,来头更大。一众女人听到老爷被抓,一下炸开了锅,有的在那想退路,有的急的哭嚎了起来,几个都纷纷抓着大夫人的手臂摇晃着,要她去求城主救老爷。 还是管家李贵明事理些,拉了拉正在训人的大夫人,“大夫人,这些年老爷把一帮的兄弟伯叔几乎都得罪了,只能去找城主夫人了,她是看着两兄弟长的,也就她对老爷还有爱护之情了”。大夫人想想有理,就带了二夫人和三夫人和几个得力的丫鬟小厮,往城主府赶。 东方城主早就料到了她们几人的到来,早早的就打发夫人去山上找禅师理佛去了,她们几个也就扑了个空,还被城主一顿的教育,什么坚守妇德,教养好子女,多为家里添人口之类她们几乎从来不在乎的东西。 看到几人怏怏的归来,他已经猜到结果了,事情已经过去一整天了,尽然没人上门来安慰,李管家也是心里一片的冰冷,“看来老爷的这场灾难是避免不了的了”。 不过,他突然想起了几天前刚被赶出去的丫鬟萍儿,她正有身孕,如果是个儿子的话,那东方虎一门或许还有希望。李贵原本是跟着东方虎的爹的,后来他爹病死后,他就跟着城主夫人照顾两位小少爷,直到两人分府,他才做了“虎府”的管家,他知道虎少爷有很多不是,但出于忠心和感恩,在府上一直尽心尽职的,这次萍儿的事,他也是为他的小少爷考虑,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大夫人能放她出府,已经算万幸了,怎么可能还会等她生下儿子,来威胁她的位置。 李贵当机立断,暗中叫了自己的老婆,带着足够用到孩子出生的盘缠,去乌鸦村找萍儿,只有等到孩子出世后,才可能有希望救出东方虎,不然真的一年刑罚下来,那他不死也要疯了。 李大婶原本是在府里当厨娘的,听了老公的话,第三天就动身了,府里的大小仆役都是他管的,银钱是由大夫人掌控的,这样李大婶离开个几个月也都是没问题的。 到了乌鸦村萍儿和承祖家里,李大婶把李贵的话说了一遍,兄妹两人频频点头,在等待孩子出生的日子里,萍儿难得的过上了几个月的舒坦日子,自从她的父亲去世后,她就在也没有这么安心过。 那天晚上,吃完李大婶给她炖的鸡汤后,她想起还有件宝宝的小夹袄没有缝完,回房间后,就拿出针线,和那件小衣服,虽然是普通的布料,但上面的刺绣却很漂亮,是几棵竹子,坚韧而有节气。她喜欢竹子,当然也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像竹子一样,能在天地中迎风弄雨。当然她希望怀的是儿子,为此她还背着别人,天天晚上跪在床上向佛祖菩萨还有她死去的爹娘祈祷呢。 正文 第五章 我来了 她才绣了没几针,就感到肚子有些阵痛,“李大婶!”她惊叫了起来,李大婶正在外屋收拾,听到叫声,李大婶和在屋外劈材的承祖都跑了进来。 李大婶撩开帘子,看到屋里的萍儿已经疼的趴在了床沿上,地上是散乱的针线衣料。李大婶一把把承祖推了出去,“快,快去烧水,准备剪刀和干净的布”。着急的把萍儿扶到床上,李大婶自己有生过三个儿子,但都没能活过三岁,后来做了厨娘后,偶尔也帮那些个仆役街坊的贫穷人家接生,只是这次的孩子关系到“虎府”主人,未免有些紧张了。 乌鸦村人不多,地域却广,户与户之间还隔着好些个树木,即使萍儿叫的声嘶竭力,也很难传到邻居那里,承祖原本想去请邻居阿红大婶来帮忙的,被李大婶给回绝了,“来不及了,孩子快要出来了,多少些热水端进来”。 床上的萍儿已经快脱力了,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床单都是半湿了,嘴里只剩下哼哼声了。李大婶还在那里大声的叫着坚持,用力的。看看她快晕倒了,孩子的头还没出来,她怕孩子会被闷死,她摸了摸那鼓鼓的肚子,确定了孩子头的位置,双手顺着胎位,从肚子的上腹慢慢的往下推,助孩子出生,推了一会,她又去看孩子的头有没有出来,还好,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她又继续推,等孩子的头完全出来后,她用单手伸进去,把孩子给取了出来。 一离开母体,孩子就大声的哭了出来,李大婶还没来得及为她擦身,萍儿下身开始大出血,李大婶把剪完脐带的孩子用布一包就递给房间外的承祖,把烧好的止血汤给萍儿灌了下去,然后脱了她的衣服,给她用热水擦身,但她的血还是在流,脸色已经惨白,呼吸也渐渐微弱了,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屋外原本哭闹的孩子突然停止了哭泣,闭着眼睛笑了起来,她的身上还放出了柔和的紫色灵光,透过遮挡的房门和帘子,直接照在了濒危的萍儿。 身旁的李大婶惊讶万分,一直伺候东方家人的李大婶当然明白这是什么,只是一个刚出世的孩子能有如此强的灵光,而且还是个女孩子,历来在东方家中,都是男子的灵力高于女子的,原因不明,即使女子能练就高强的武功内力的,但由于天赋所限,灵力总不如男子。这也是他们这么重视男子的原因了,特殊的灵力,能使人起死回生。 那束温暖柔和的紫色灵光让床上原本虚弱的萍儿的呼吸渐渐变强,平缓了起来,脸上也起了些许微红,血也止住了。承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她的妹妹有救了,激动的抱着孩子哭了起来。怀中的孩子在紫光消失后,已经安稳的睡着了。 屋外星光灿烂,一轮弯月愉悦的挂在天际,被下面茂盛的树叶遮着,若隐若现的往地面洒这淡淡的月光。房子周围的篱笆已经重新整理过了,庭院里的杂草也全都除掉了,一边的空地上甚至还种这小片的青菜,那块石头桌子也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光滑冰冷的桌面载着如洗的月光,更显冷清。另一边的支着个箭靶,上面还叉着几根没中红星的箭矢,几只被剥光了毛的野兔被腌制的黑里透红,正在房檐下晾晒。 承祖原本很是高兴自己能当舅舅,只是李大婶却没那么多笑容。 浪子回头后的承祖很是老实,温顺,“李大婶,是不是太累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妹妹那我来照看好了”,孩子正放在萍儿身旁,睡的正香呢。李大婶摇摇头,“我还好,只是~~”,她欲言又止。 承祖想了想,“你是生的女孩子吗?可是不管男女,都是东方家的血脉啊,他们不得不认,而且城主宅心仁厚,不会不认他的侄孙女的。” 李大婶一阵的摇头,“话是没错,你是不了解我们家老爷,他的大夫人很善妒,也只生了两个女儿,之前还有好几个生完孩子后就连大带小的莫名其妙死去的,如今就算老爷愿意认,她们两个回去也没什么好日子过,而且老爷也还在家牢里面,等出来,也不知道两人还在不在了”,说完连连叹气 承祖气的瞪着眼睛,握着拳头,“那就不回去了,我就和妹妹她们两个人永远呆在这里,我就不信,离开他们东方家,我们兄妹就活不下去了”。他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现在为了妹妹,他可以豁出自己的性命。 李大婶又是摇摇头,“老爷虽是不济,毕竟是东方家子孙,难道强不过做个山野村夫,你也看到了孩子刚才的潜力了,你忍心让她埋没在这里吗”! 承祖手一松,无奈了。他的确是看到了孩子的不凡,但他更愿意她能健康成长,只是名利的诱惑又有谁能拒绝,所以他矛盾了。 “那,那该怎么办”?他读书有限,过去太多的时间被他无谓的挥霍掉了,此时像只被猎人绕晕的动物一样,打着圈儿不知所措。 其实李大婶来这之前,李贵已经有所安排,如果是儿子,让人带消息给他,他分别通知大夫人和城主夫人,到时即使大夫人不承认,城主夫人为了这个侄外孙,也会出面干涉的,还有可能会为虎老爷求情。若是女的话,也可以这么做,却只能让那孩子姓东方,城主夫人并不会过多的重视和干涉大夫人的,城主可能还会迁怒到虎老爷那里。所以李贵的意思是在此种情况下,还是压着的好。但经刚才的一事,李大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昏黄的油灯下,李大婶的脸有些憔悴,鬓间闪烁着几根白发,唯有那双眼睛,闪烁着几缕光芒,蕴藏着她的热情和智慧。“那我先去休息了,等萍儿睡醒了再说吧”。 那时萍儿只觉的身体痛的都麻木了,脑袋难受的像要裂开似的,力气也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和不断往腹部使力而流失,慢慢的意识开始模糊了,她感觉自己轻飘飘的,很安详,没有任何的负担,她以为自己死了,心中却并没有痛苦,只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不知过了多久,一束绿光裹住了她,把她猛的一把往下扯,她像是摔进了某个箱子里一般,很是难受,紫光在她的身上游离,消除了她所有的难受,然后她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她的脸上被一股暖暖刺眼的东西覆盖着的时候,舒服的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李大婶已经端着吃的进来了。“大婶······”一开口她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沙哑的异常生涩,还有疼痛感,“快别说话了,昨晚你叫的喉咙都快破了”。 正文 第六章 我家有儿 她一转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孩子,正安详的睡在她的头恻,她很开心,孩子平安的出生了,摸了摸孩子的小脸,她就扯了扯那襁褓,想看看是男是女,“是个女儿”李大婶放下碗筷,抱起孩子,扶着她靠在垫了软垫的床头,然后把孩子递到她的怀里。 “女儿啊”!虽然有些失望,但初为人母的喜悦还是盖过了目前的这点遗憾。她爱怜的亲了亲孩子那通红的还有些褶皱的小脸。李大婶看是时候了,把昨天和承祖说过的话又对萍儿说了一遍,当听到是自己的孩子救了她时,她满脸的不可思议,抱着孩子又多亲了几口,听到后来,越听越觉的心凉,禁不住又流下了眼泪。 李大婶轻轻拍着她的背,抱过孩子,让她把早饭和药给吃了,产后虚弱,多哭伤身,怕她要落下病根。 等她吃完,她才慢悠悠的说到,“到是还有个方法,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了”。 萍儿有些茫然,有什么比莫名其妙的死在府里还要危险的,“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有什么危险”,名利她并不是很在乎,她只要一家能平平安安的就好。“虎郎,他怎么样了”她犹犹豫豫的问了出来。李大婶一愣,听她的口气,对老爷分明是有情的。 她也不隐瞒,把东方虎醉酒闹事害死弹琴女的事告诉了萍儿,只是省去此女的死因。 萍儿又是泪如雨下,自己第一次倾心交付的是如此男人,又想到娘母女今后的生活,又是越哭越伤心,连孩子也给弄醒了,跟着“哇哇哇”的哭了起来。闹的她不知所措,轻轻的拍打着,哄着她,“孩子许是饿了”她才想起,撩起上衣给孩子喂奶。 房间里一时无话。 “大婶,你说的方法是什么”过了很久,孩子都已经喝着奶睡着了,李大婶也以为自己要睡着了的时候,一句话又把她的意识拉了回来。“什么”?萍儿看着李大婶疲劳的脸,觉的万分的感激,“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方法”她又重复了一遍。 李大婶脸上的疲劳之色一扫而空,坐到她的床沿上,鬓额贴面,说了几句话,萍儿面现惊恐,“什么,这行的通吗”? “我已经让你哥回城去通知我丈夫了,刚出生的孩子都是差不多一个样的,只要给城主夫人验过生后,就可以换回来了”,萍儿有些错愕,“那男孩从哪里来的”? “她是之前我在路边看到的一个快饿死的乞丐,给她吃了东西后,她就一直跟着我,后来才发现她已经怀孕了,她希望我能收养她的孩子,你也知道我这么大年纪了是不可能有孩子的了,和我丈夫商量,收留了她,在孩子出生前一天,我不是让你哥哥去镇上看了一趟吗?我丈夫他也好几天没回家了,听他这么一说,一回到家,发现那乞丐女已经剩下孩子了,她看到他们回来了,只看了一眼就断气了,孩子还是个儿子,和你只相差一天”。 萍儿已经心乱了,也心动了,如果成功的话,他们母女不单能平安,还能享受从没有过的富贵。她也没想到,万一城主夫人看到孩子,想要留下他,凭她一无能无力的仆人出身的女子,如何能把孩子要回。 女儿交待给李大婶在乌鸦村待上一两天,承祖偷偷的把那乞丐的男孩子带出来,两人在城外碰面,乞丐婆在李贵家生孩子的事,由于李贵原有私心,并没让左邻右舍知道。当天李贵领着萍儿,抱着孩子去见城主夫人,而承祖就从正门去见大夫人。 说来也巧,那天他们刚被侍卫领进门去,城主正好也去看望夫人,“李管家?” 李贵拉着萍儿赶紧跪下,“城主!城主夫人,她叫萍儿,曾经是府里的粗使丫头,不久前刚刚生下老爷的孩子”,城主一皱眉,“又是那混账小子惹的风流债,怎么不去找你们大夫人,这是她内府的事情”,城主夫人一听是东方虎的孩子,微微一笑,朝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接受到暗示,把萍儿手里正抱着的孩子接了过来,递给城主夫人,“启禀城主,事情原该是这样,只是她在怀孕三个月的时候有向大夫人说明,但被大夫人给赶出了府,如今生下孩子了,才来的”。 萍儿不敢抬头,但听到城主夫人那稀稀嗦嗦的声音,知道她正在验身,“瞧这孩子,和虎儿小时候多像呀,多可爱的孩子呀”,萍儿汗颜,孩子的脸还皱着,哪可爱了,城主一听,“是男孩”,城主夫人笑着点点头。“哈哈哈,那个混小子,总算是对得起他爹了”城主高兴的把孩子抱了过来,李贵和萍儿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这孩子这么可爱,就留在这里养吧,免的被他爹给带坏了”,李贵腿一软,差点没跪下来。 萍儿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站了出来,“城主,夫人,原本孩子留在你们身边,那是他的福气,只是现在孩子还小,也是虎郎的长子,现在虎郎不在,我只是一妇人家,请城主,夫人见谅”。城主一听两条浓密的剑眉一竖,“什么听他,这个混小子连自己的裤裆都管不好,怎么管自己的儿子”城主早年也跟着他的父亲南征北战的,在军营里学了一身的军痞气,城主夫人有些好笑,轻推了他一下,“说什么话呢”,看了一眼面前低眉顺眼的萍儿,因为身体虚弱,脸色有些苍白,她似乎很喜欢她,“别听他的,孩子当然要在母亲身边养着,他父亲也很快能亲手抱上自己的儿子了”,城主嘴张了张,夫人朝他斜了一眼,他也没接着说下去。就这样,萍儿的孩子男子身份也确立了,只能她父亲放出来后赐名了。 大夫人知道这个消息后气的跳脚,直后悔当初没把那她给卖进添怀香里面。只是城主和城主夫人都已经知道此事了,她也无法改变什么,只能接受了。 城主夫人也果然好手腕,东方虎第二天就被放了出来,只是放出来的时候已经瘦的脱了形,别说抱儿子了,连睁眼都嫌累。城主夫人到是亲自来到府上,替萍儿做主做了东方虎的第五任小妾,并且城主赐名东方望,怕两母子被欺负,还另赐了宅子给他们母子,原本还要多赐几个佣人奶妈的,萍儿坚决不肯受。 正文 第七章 重新开始 在住到新宅前,李大婶才抱着真正的东方望回来,当然李婶既不是名人,也不是富人,她回家除了家里养的阿黄会欢快的叫几声外,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夫人原本还打算用身份压压她的,甚至还想把孩子抢过来养,只是被城主夫人一顿明劝暗吓的,也就不敢动手了,“你是大夫人,这内府的大小事务都由你掌控着,这发生的什么事情,你应该都知道的吧”,大夫人从没见过城主夫人这么关心过府里的夫人,即使她刚进门的时候,也只是象征性的过过场而已,“这是当然的,二婶婶”,“那正好,她两住府上这段时间,你也就多费心了,要是有个伤风感冒的,你婶婶我可是都要找你的”,还微笑的拍了拍她的手,搞的她心里一片的冰凉。 气的大夫人她的房都没踏进去过,二夫人,三夫人,还有那四房小妾乐的看笑话,她们看到新来的不单生下儿子,还有城主夫人做靠山,都想巴结,她们都没能生下孩子,只要大夫人愿意,老爷不反对,娘家也没那么大的势力保她们,随时都能被逐出府去。都带了很多的小玩意,什么金锁啊,玉锁的,都送了过来,李婶以萍儿身体不佳为由,都给挡了回去,只留下了礼物。即表明的立场,又保持了距离。 很多时候,一件事情的成功往往是三分人为,七分的天意。暂时是瞒住了上下,但孩子不是一天长成的,即使是母女单独居住,若那些个长辈一个心血来潮非要带个几天,难道你能拒绝。这时还尚在襁褓,满头胎脂的小望,一离开母亲的怀抱,就哭的天昏地暗的。有一次城主想看这孩子,顺便带个几天,结果东方正一抱她,她就很不给面子的大哭了起来,城主自尊大受打击,从此一家老小都知道了这怪事,也就没人来折腾她了,这正和了他们的心意。那个做过小望替身的男孩子,被李家收养,取名李广,由于萍儿奶水不够,于是就请了个奶妈来奶孩子,直到孩子一周岁。 东方家的孩子到了一周岁都要用一颗头骨般大小的水晶球来测其灵力的潜力,作为将来发展方向的一个参考。东方望周岁的时候,也是如此。只不过这个仪式在东方望这里就没有那么的热闹了。萍儿母子一向的深居简出,原本对于新生命的欢迎和好奇都因为当事人的不配合而越渐冷淡。在这中间恢复了差不多的东方虎还去过一次她们两母子住的“止园”,经过酷烈的金刀刑法,他已经收敛了很多,当然只是相对于外面,看到只用一次就为他生下儿子的美丽的萍儿,他顿时性趣盎然,把孩子递给李大婶后就拉着萍儿进了房,只是不知这人是因为受刑的关系,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房间里传出很大的哭喊声,当然是萍儿的,还有皮鞭声,府里原本就没几个下人,李大婶被吓的,还以为萍儿过不了今晚,承祖急的差点没冲进房间里去。 第二天,东方虎神清气爽的出了门,萍儿却被虐的连床都起不了了。软弱善良的萍儿只是承受着,连一点想反抗的心理都没有,只是当天,城主夫人身边那刘婆婆突然来访,说是送些南方来的蜜桔,给萍儿和小望尝尝,(当然婴儿是只能喝汁的),看到萍儿手臂上那一道道的鞭痕,她并没有显露出过多的惊讶,只是等她离开回府后,东方虎又被招回了城主府,然后就在也没来过“止园”,据说城主下令让他不准在踏进“止园”一步。所以这场周岁宴除了府里的众人外,只有一个求叔,他负责所以东方子孙的选拔,他高高瘦瘦的,全白的头发和胡须,穿着毫无装饰的素衫,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是个穷困潦倒的老头子,但他的辈分却比东方正还要高,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即不愿意出任长老,也不愿意出任任何的官职,只做做这清闲贵人。 一周岁的东方望可爱而灵巧,穿着大红的福字连裤服,步履蹒跚的走向手拿水晶球的求叔。看着他憨厚可爱的样子,求叔严肃的脸上难得的绷出一弧弯度,他蹲下身来,把球低到孩子能碰到的高度,孩子似乎很喜欢这个球,张开双臂扑了上去,连小脸也贴在了球上,水晶球立刻发出了耀眼的紫光,萍儿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看过“虎府”里另外两位小姐在周岁宴上的扑球行为的李大婶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连求叔那波澜不惊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些许的惊讶。他笑着把孩子带给他的母亲,“看来不久后,东方家又要有一位猛将出现了”。 一到三岁,东方望就要和其他的表兄弟们一样,入家学了。 这事让萍儿和李大婶犯了愁,“李婶,你说该怎么办,孩子还这么小,又要一个人上学,不准佣人跟着,万一被发现了,可怎么办”,一向精明隐忍的李婶也有些着急,“夫人说的是,望少爷就算在聪明懂事,也才三岁,万一在解手的时候,一个不小心被发现了可怎么办”,两人在房里急的就差抱头痛哭了。 这时在母亲床上刚睡醒的小望揉着眼睛走了过来,看了看两人的脸,“母亲,李婶,你们是在担心我要上学的事情,没有关系的,我会很小心不让他们发现的,况且李广也要和我一起去不是吗,他会帮助我的”,萍儿看着孩子刚睡醒,还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抱着亲了亲。李婶叹了口气,“多懂事的孩子啊”。 正文 第八章 我想长大 东方望已经三岁了,他从出生记事开始,就在企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对了,他很早就记事了,刚睁开眼的时候,她首先就看到了乌鸦村里,她舅舅那简朴的有些破烂的房子,她挺喜欢那里的,很安静,又可以看到很多的树和飞鸟,还有小动物。后来她又到了城里,然后就被藏进了房间,很少能够出门,顶多是被抱着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被那个称之为“娘”的人逗着,她也不知道还有父亲这一说,直到有一天她被父亲有力的胳膊甩到了李大婶的怀里,从别人的口中,他才知道这个满脸胡渣,满身酒味的男人就是父亲,虽然不喜欢,但她还是认了。 她很渴望能够出门去,所以努力的学走路和说话,可每次她想跨出院子的时候,总会有或柔弱,或粗糙,或苍老的手,又一把给她抱了回来。还有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叫小广的孩子,就比她幸运多了,他想走哪都没人拦他,他摔倒了,很多时候也没人管他,他都是自己爬起来,在跑,所以小广走路比她稳,跑步比她快,这让她很难受。 她总是在她娘的怀里挣扎着,要自己走路吃饭,她娘先是哄她,看她不听,接着就哭了,“小望!是娘对不起你,让你一出生就没有爹,还不能让人多抱你”,她就奇怪了,“娘,为什么我不能和别人玩”。萍儿先是一愣,孩子才一岁多点,不单能听懂她只是用来发泄的话,还能问出很恰当的问题,她很欣慰,抱着孩子解释了一遍,说她原本是女孩子,但由于某种原因,目前只能以男孩子的身份生活。她也不想想孩子这么小,能不能消化她的话。 从此后,小望就懂得了要与人保持距离。在这个叫“止园”的家里,不快不慢的长着。直到上学的时候。 李广作为陪读,也跟了去。 那天天刚蒙蒙亮,还在床上的小望就被李大婶给叫了起来,穿衣洗脸,等把她打扮的跟个画上的招财童子一般鲜艳,才让她出门,李广已经拿着两人的笔墨,等在马车上了。家学就在后山那里,山上满山的树木,到了山脚,就要徒步上去了。据说曾有妇人提出过,家学的地址太远,山路太难走了,希望能换到交通方便的城里,城主回答道:“我看你做大夫人也挺累,怎么不找你家老爷的另外几房帮帮你呢”。妇人被吓到了,也就再也没人嫌路远了。 不过两三里的山路,对于幼童来说,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所以一路上,路边都是有暗哨防卫的,以防出现意外。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其它的孩子在陆续上山了,东方望和李广都高兴的往人群里跑去,小孩子总是好热闹的,其它的孩子也都是打着哈欠,三五成群的往山走。 “喂,你们两个,是哪家的,之前没见过你们”一个比小望高半个头的男孩子拦在了两人的面前,李广从小被教育,要保护和照顾小少爷,只是人还小,还不懂得什么情况下该做什么。小望一直的玩伴只有李广,这时看有个小哥哥愿意理她,开心还来不及,哪能分辨那话中的霸道。“我爹是安康镇副指挥使东方虎,(东方虎之前是被撤职了,前不久才做上副指挥使的),这是我的书童李广,管家的儿子”,童音软软糯糯的,虽然音量不大,但足够让周围的人听到了,大家齐身的停了下来,眼神都往两人身上招呼。 两孩子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同龄人,看大家都望着自己,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反而天真的向大家笑着。比她高半个头的男孩子一把推向她,并且叫着“原来你就是那色老虎和下人生的贱种啊”!那孩子比她大两岁,叫张道藩,母亲是东方虎的堂妹,父亲是个高级京官,已经上学两年了,有些力气,才三岁的东方望在山路上没站稳,一下就滚了下去,李广一看到他的少爷被欺负了,心里一急就要冲上去打张道藩,但又听到他少爷的叫喊声,又要想去救她,跑了没两步,又回过头来,“你等着,我会打回来的”,然后就去扶已经躺在地上的东方望了,东方望被推后,从上面滚了下来,幸亏拉着一颗小树,才没有继续往下掉,她那崭新的衣服已经被泥土和青草和着露水,弄的全是泥迹和草汁,脸上也有些划破和红肿,看到她的一片狼狈,周围那些大大小小的孩子全都笑着走开了,连草丛里隐着的暗哨都没打算插手。 李广大哭了起来,“少爷,我们不去学堂了,我们不念书了,回家告诉我娘和舅老爷,帮我们出气”,东方望听了有些好笑,“你刚才还不是说要打回来的吗?怎么现在又要去告状了”,李广抽着鼻子小声的嘀咕,“那是我怕打不过他们”。上学路上的这场摩擦,在有意和无意中被忽略了,连家学里的教学先生,看到东方望那一身的狼狈,都没有说什么,她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被人讨厌。 她的伤没能瞒过她娘萍儿,没主意的萍儿又抱着儿子哭了一场,小望原本想以后小心点,和那些亲戚同学的保持些距离,只是没过三天,又有一伙比她大两三岁的孩子在路上堵他们,这次是拿了装了马粪的纸袋往两人身上扔,扔了两人满头满脸的臭气熏天,然后哄笑着“看你还怎么去上学”,嚣张的离开了。李广又哭了,连年幼坚强的东方望眼睛里也是蓄满了泪水。 回家太远,她又不想让娘担心,“别哭了,小广,我们先去找个地方洗洗吧”稚嫩的童音里还带着哭腔。抽泣的李广跟着东方望,在不远处找到了个小水潭,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泉,两人就这山泉洗了洗,只是身上那股味道,却无论如何也去不掉,当天到了家学后,她被同学叫做“马屎望”,李广为了维护他家少爷,和人打了起来,可欺负他们的都是比他们大两三岁的,李广只有挨打的份,那些远处八,九岁的孩子都在兴高采烈的看着,要不是年龄相差太悬殊,怕被笑话,也直想上去练练手呢。 正文 第九章 上学途中 有了之前的两次经历,两人学乖了,开始绕道走了,但那样的话,就要比之前多走半个时辰,所以要么他们早起半个时辰,要么迟到半个时辰,只是如果早起半个时辰的话,就不用绕路了,因为没人会起这么早来家学的。东方望拉着李广说:“小广,我想到了个好主意”。 早起半个时辰,启明星还在天上闪耀,太阳还没起床的时候,两人就已经出发去上学了。他们早早的到了学堂里。学堂分为三个阶段,蒙学,是指七岁一下的男女孩子,一旦孩子到了八岁,男孩和女孩就要分开授课了,男孩主要学的是武学和四书五经,女孩也有学武,但那只为强身,主要是女红和女戒,为出嫁做准备,还有一个高级班,是十岁以上到十六岁的男孩子,开始一对一的进行授课,但前提是你家人要为你找好合适的导师。之后就是个人发展了。 目前的两人当然只能在蒙学里了,他们找到经常欺负他们的人的凳子,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锯子,把几人的凳子的脚都锯掉一个脚,把那断木仍像原样摆好,在在教他们写字的先生坐的椅子上刷了一层浆水,由于椅子的深红的颜色,浆水并不明显。然后两人就到林子里练习爬树去了,直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先生快要上课了的时候才进去。 两人很开心的看到欺负他们的几个人被摔了个四仰八叉,有一个还当场痛的哭了,没有凳子几人只能站在桌边练习写字,先生来的时候,一甩袍子,一屁股坐在上面,众人道了声先生早,就开始上课了,只是中午下学的时候,先生站起来的时候,众人听到了很响亮的一声“撕拉”声,别的小孩走的快都没看见,东方望和李广留在后面,看到那个先生的外袍少了一大块,少掉的那块正粘在椅子上,他还在不住的骂“臭小子”,骂完又闭上眼嘀咕,“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两小孩躲在门口嘿嘿直笑。 这边各小孩在各施其能的斗法,那边厢也注意到了东方望。一到下学,山脚下就停满了来接各位少爷小姐回家的宝马香车,和仆人。一个梳着两条儿童辫的小姑娘,低调的钻进一辆停在角落里的,没有任何家徽的单马车厢里。黄马甩开着四个蹄子,在干燥的泥道上行驶,扬起一溜的灰尘,他们不是跑的最快的,也不是走的最晚的,很快就被几辆双马车给超了过去,因为颠簸偶尔扬起的车帘,跳落进几缕灰尘,车中的小姑娘的鼻子被惊的打了几个喷嚏。等车驶进城里,车轮碾上铺路的青石板后,车中的女孩才松了一口气,她刚刚还因为泥道上的一块石头,磕上了车轮,使车身失去平衡,让她的脑袋撞上了车厢里那坚硬的扶手上。 黄马马车在“虎府”门前停稳,小姑娘被早已在门口等候的奶妈领了进门,一个穿着很鲜艳的妇人,正在前厅里面喝茶,下首的一个手指缠着白色绷带的女孩子看到辫子女孩进门,笑了起来,“娘亲,你看妹妹回来了”,声音里都透着雀跃,身子也直想向那里跑去,上首的妇女一声咳嗽,小女孩子立刻收拾好手脚,又重新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凳子上。刚进来的小女孩子并没有察觉到刚才的变化,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娘亲,姐姐”然后欢快的拉着她姐姐的手,说起家学里的情景。 两女孩子正是东方虎和大夫人所生的孩子,东方爱和东方盈,一个八岁,一个六岁。东方爱刚刚离开蒙学,在家学习女红和持家,为嫁个好丈夫而努力。东方盈上学的时候很想念姐姐,一下学就想着回来和姐姐踢毽子,话还没说出,他们的娘亲年氏,放下手中的茶碗,“小盈,你的裙子上怎么沾上墨汁了,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写字的时候要姿势端正,怎么还是老往衣服上撞呢”,大夫人年氏虽已过30了,但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岁月的痕迹,加上穿的鲜艳,直像少女一般,只是她身上的穿戴虽是鲜艳,若是识货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廉价,“娘亲,这不是我写字时弄上去的,刚才在路上颠了一下,头撞到了扶手,你看我头上起了个包呢”,东方盈还撩起额头的碎发,给她娘亲看,年氏心疼孩子,招招手让孩子过来,仔细看了看孩子的额头,的确是有些红肿,“待会让奶妈给你擦些药酒就不疼了”,孩子点点头,“笔墨就在我旁边,可能我没有系好布包,不小心碰到了砚台”。 年氏完全一副慈母样,微笑着听着小女儿说话,“对了,娘亲,能不能给我也配一个陪读,姐姐不去家学了,同学们也都不和我玩,我和无聊的”,说着还倍感委屈的撅着嘴,“男孩子和女孩子不同,是不能带丫鬟的,等你和姐姐一样在家学习的时候,就能有丫头跟着了”,小盈看了看站在姐姐座位旁,低着头的小丫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怪不得我那杂种弟弟能够有陪读,是因为他是男孩子呀”。 年氏惊的差点没把嘴里的茶给喷出来,她有一次和东方虎讲话的时候,叫萍儿的儿子是小杂种,没想到被小女儿给听了去,还能这么顺口的说出来,“你在家学里见到他啦”,东方爱两条小辫子一抖,点点头,“恩,他的陪读叫李广,两人第一天就被人推下了山路,差点没摔死,他们坐在我的后面几排,姑姑和叔叔家的孩子老是欺负他们”。 年氏一方面为这个消息高兴,萍儿的孩子受罪,总算可以让她心里不平了几年的心里,有些快感,一方面又有些凄凉,同是东方虎的孩子,两女孩子一开始也是被其它孩子欺负,总是哭着回家,后来去找老师,老师却不管事,去找孩子的家长,是直接闭门不见,后来没办法,只能哭到了城主夫人那里。后来欺负是不欺负了,却也没人和她两说话了,因为没有其它兄弟姐妹们的照拂,上蒙学对两人来说简直是中折磨。 正文 第十章 相亲相爱一家人 “以后不能叫那孩子杂种,知道吗?他是你弟弟,要好好和他相处”,年氏想起家里的现状,想起了酒色为天的东方虎,家里没个儿子是不行的,如果东方望能争气点的话,她的两个女儿将来还能得家里的一些好处。也因为年氏的醒悟,东方望能在当年的除夕夜回到家宅里过年,正正式式的见上了其它的姨娘和三位夫人,还有两个姐姐,还有已经被酒色掏空身子,瘦骨嶙峋的父亲。 “娘亲,爹今天回家吃饭吗?我已经两个月没看见爹了”,东方虎每次回家,都会从外面带回些小零食给两个孩子吃,都是些酒肆,或烟花地的小零食,因为年氏坚决严格控制孩子的零嘴,所以两个孩子能吃到父亲带来的零嘴,还是很高兴的,“是不是又嘴馋了”,点了点小女儿的额头,然后又叹了口气,“可惜你们不是男子,以后,你要和你弟弟东方望多亲近亲近”,“你们那爹嘛,也不用想他了,不知道这个月会不会回府呢,我让管家去买点李锦记的话梅给你们吧”,小女儿听了很开心,大女儿小爱看到娘亲脸上的惆怅,心里有些酸楚。 她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了,也明白蒙学时期被欺负和孤立,都是因为她们的爹,有一年,表婶带着她六岁的女儿来府里拜访,身边还带了个美丽的小丫头,她带着那小女孩子在后院玩捉迷藏,她无意中看到她爹拉着表婶身边的美丽丫鬟的手,那丫鬟似乎不愿意,正在那里挣扎,表婶正好出房门,看到了这一幕,当即发火了,拉着女儿带着丫鬟离开了,在也没有来过,连那女孩子在蒙学里看到她,也是绕道走的。有个好父亲很重要,嫁个好丈夫更重要,她暗自握拳咬牙,将来一定要找个好男人,决不能让他三妻四妾的。 新年的钟声在孩子们的期盼中,在午夜子时的时候准时的响起,永乐城的烟花带着人们的期望在空中开出一朵朵的绚烂,鞭炮声响彻不停,惊扰了老人和孩童的耳朵,孩子们捂着耳朵,躲的远远的看着,大人们偷偷的把红包压在孩子们的枕头下,给他们一个午夜的惊喜。萍儿也悄悄的把六个铜板用一个漂亮的红色的锦袋装着放在孩子的枕头下。 今年他们娘俩一大早就被“虎府”的大夫人叫去,让他们要主宅里过年,说望儿是府里的长子,还没能拜过祖先的牌位。萍儿听到这个消息是即惊又怕,东方望过年就五岁了,能被大夫人承认,这不单对他们以后的生活有利,还有利于望儿的前途,当然前提是东方望真是长子才好。 李大婶把和萍儿把东方望收拾一番,就正正式式的登门了。东方城主每年在年关的时候,都要去大商的京都,跟一般由皇帝带领着的贵族和其它三大家族的族长一起过的,所以中午在城主府的家宴是由城主夫人主持的。 东方望第一次参加家宴,自然是对什么都好奇,宴会上遇到的大部分小孩都是在家学里面见过的,她知道别人并不待见她,撇撇嘴,也就不像好动宝宝一样,和他们凑到一起或比角力,或比装饰的。 走出宴客厅,沿着家廊走着,廊上面都刻着很多栩栩如生的动物图案,她有在书上看过,说是这些图案都凝刻着木匠的灵力,具有辟邪宁宅的作用。廊柱上的一只貔豼,那瞪眼欲扑的神情异常逼真,引的她不由的伸手往上摸,当摸到它的眼睛的时候,白光一闪,望儿眼前一晃,入眼是一间,房间的装饰她很熟悉,里面有个小孩在正正里面翻翻找找的,正在她还想看清楚的时候,白光微闪,她的手就被弹开了,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知道她刚才看到的正是某个房间正在发生的事情,虽然有很多的疑问,但好奇心总是第一,她立刻回忆着脑子的景象,找到记忆中的房间,然后沿着回廊往目的地跑去。 屋里正在翻找东西的小孩虎头虎脑的,房间门口正对着一只貔豼,那张牙舞爪的神情被木匠雕刻的淋漓尽致。望儿到的时候,那孩子正好垫着脚在搬桌子上的一只琉璃花瓶。 “喂,你在干什么”,望儿的童音即不响亮,也不威武,但足够吓到初次做贼的孩子了,孩子的手一抖,花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碎了。 男孩子回过头看是东方望,惊恐的脸色缓和了些,“马屎望,你怎么在这里”? 东方望并没有被这一称呼激怒,自从她和李广被扔了满头的马粪后,这个外号就被他们叫到现在了,“原来是莫言非啊,怎么满头吃腻了,打算偷钱来改善伙食啊”。莫言非今年七岁,他的爷爷是东方城主重要的谋臣,他父亲去年考取了进士,已经去京都做官了,他的生母郑氏半年前去世了,已经生下儿子的小妾被扶了正,从此他的痛苦日子也就来了,那个扶了正的后母称丈夫不在,使了狠劲来折磨亡夫人的儿子,先是减少他的伙食标准,由三菜一汤,降到了一盘小白菜加一碗白米饭,在到后来一顿两个白馒头,他原本胖鼓鼓的馒头脸,都瘦没了,而且还要变着法来惩罚他,一会要他在冬天顶着碗水站在外面,说要等水被太阳晒干了才能进屋,他晒着那惨淡无比的太阳,都被冻晕过去了,要不是他的爷爷插手,估计他能不能站着过这个年还不一定呢。 这是原本也没几个人知道,因为觉的丢人,他自己也不会到处去说的,现在当面被望儿揭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白净瘦削的脸被涨成了紫色,“哼,谁说我偷东西了,我这是借”,这是蒙学里庄先生的房间,之前她因为毛笔字写的不好,老被庄先生罚抄,一气之下,她就和李广,跟着庄先生回到了城主府里,把他房间里那几根被他珍若珍宝的书法家王曦之留下来的砚台和一根半脱毛的笔全给毁了,害的庄先生心痛的,头晕病犯了,在房间了足足躺了五天,才来上课。“那个毒妇,我爹瞎了眼了才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