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她要离婚   寒冬深夜。   徐筝汐喝醉了。   在五周年结婚纪念日的今天,她打了那个半夜才回家的男人一巴掌。   下手很重,沈谦楠被打的发怔,徐筝汐却转身,扶着桌子,一路跌跌撞撞的往房间里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她突然顿住了脚步,双手攥紧,而后她又转身,疾步朝男人走了过去。   沈谦楠以为她还没有打够,但没想到她突然抱住他,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温热的触感覆在唇上,沈谦楠皱着眉头,大手落在女人纤细的腰间,正想把她从身上扯开,但徐筝汐却撬开他的唇,沈谦楠浑身一震,熟悉而又久违的感觉袭来,令他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徐筝汐第一次强吻人,强吻的虽然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公,但他们基本上不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她也只知道胡乱亲吻一通,等到了最后实在是喘不过气来,她才松开了他。   她站直站稳,细长的胳膊也从他的脖颈处收回来。   女人平稳着呼吸,抬起脸来看他,“沈谦楠,”她的语气平淡的不像个刚热吻完的女人,“离婚吧,我们。”   沈谦楠的黑眸牢牢的凝着她,黑黝黝的深不见底。   “我知道,你想跟我解除婚约很久了,”红酒的后劲慢慢上来了,徐筝汐的手撑在沙发椅背上,保持着身子的平稳,“当初是我不好,是我没有弄明白你娶我的原因。”   她看着他,手指攥的紧,“你比较忙,我会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你签一下名字就可以了,然后抽个空,我们去民政局走一下流程。”   他依旧沉默,徐筝汐不想去猜他会有多开心和欢喜,做出最后的让步,“爸……伯父那边,我会出面解释,不会让你为难。”   说完她转身想走,手腕蓦然一重,被男人重重的扣住了。   徐筝汐侧眸望过去,男人的容颜依旧清隽秀气,只是目光比之前阴郁了不少,“你要跟我离婚?”   他将她扯到自己怀里,粗粝的手指钳住她的下颌,捏的她痛,“你没有资格跟我谈离婚,知道么,嗯?”   他居高临下的倪着她,神色冰冷了几分,“在你选择答应她,跟我结婚的时候,就应该要有这样的觉悟——我们不可能离婚的。这辈子,我们注定这样耗着。”   话落,他松开她的下巴和胳膊,徐筝汐也不知是酒壮怂人胆,还是什么,竟朝他吼了起来,“我那时根本不知道你不喜欢我——”   她摇着头,“我要是知道你喜欢别人,我根本不会答应她嫁给你。”   “所以,”男人英俊的面容上不可控制的浮现怒意,嗓音压得极低,“你现在是后悔了?”   “是啊,我后悔了,我实在是太后悔了——”徐筝汐悲戚的凝向他,“我嫁给你五年,你除了愈发的冷漠,还有什么改变的?如今把什么罪责都推在我身上,你不觉得很过分么?”   也不知道是什么话刺激了他,沈谦楠像是被踩到痛点一般,脸色铁青发白了一片。   “我过分?”他伸出手抓住了她的肩膀,“你让我娶你的时候你不过分么,你逼婉琪自杀的时候,难道也不过分么?”   徐筝汐咬着唇,忽然冷笑了声,“我没有。她自杀是她自己的问题,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至于你……”她看着他,用力的挥开他的手,“是我错了。”   错信了人,更,错爱了人。   她的一句我错了,终究把两人的吵架推到了最高点,沈谦楠攥着她的手臂,整个人显得阴冷至极,“那就错下去,谁也别想解脱。”   徐筝汐挣脱着,男人更加用力的扣着,“徐筝汐,”他俯身凑上前,眸里的怒意和冷意清晰可见,“别以为喝醉了耍酒疯说什么做什么就会没事,我会让你清楚的记着——招惹我的下场。” 正文 第2章 弄死她算了   徐筝汐认识沈谦楠有十二年了,从她念高一开始,大学刚毕业就嫁给了他,不能说没招惹过他,她惹过他太多次了,但最后她都能平安无事。   闹得更重的,至今都不曾和解的,是他们的婚姻问题。   她坚持要走下去,而他却时刻想要离婚。   也许清醒的徐筝汐还不至于提出离婚的请求,但醉酒后的徐筝汐什么都不想管,只是她没想过,即便是她提出了离婚,依旧能惹得沈谦楠勃然大怒。   被他重重地摔在沙发上的时候,徐筝汐头晕眼花了不少,她伸出手摸着脑袋,另一只手撑在沙发上,挣扎着起身,同时,又十分的恼火的怒骂他,“你神经病啊……”   她的话还没有完全的说完,投向男人身上的目光却凝滞了几分,沈谦楠上半身的衬衫已经脱完,扬手一丢,落在地面上,他解着腰间的皮带,啪的一声清脆入耳,黑沉的眸子阴郁的凝着她,不带情,色,却又十分的……   徐筝汐懵了好几秒,“沈,沈谦楠……”   男人没有回应,他开始脱衣服,徐筝汐已经彻底呆了,结婚五年她都没见过他的身体,她才惊慌的捂住了眼睛,手脚并用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刚想转身落荒而逃的时候,手腕却被硬生生的攥住了。   徐筝汐吓得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甩开他的手,但男人的力道太重,她根本甩不开。   红酒的后劲很足,徐筝汐又头晕的厉害,被他攥回,她手腕疼的眼睛直冒泪花,“疼,你放开我——”   她转头瞪向沈谦楠,就被他扣住了下颌,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他压在了沙发上。   然后……他的唇就落到了她的嘴唇上。   他吻她,强势的撬开她的唇齿,动作并不生涩,他甚至抬起了手,滑在她的腰侧,徐筝汐没见过这种仗势,更是懵了不少,整个人慌得不知所措,恰好被他趁机掠夺。   躺在沙发上脑袋至少是舒服了些,徐筝汐没有闭上眼睛,压着她的男人也没有,他的眸色暗沉幽黑,直勾勾的盯着她脸上的神情。   徐筝汐挣扎一次他的力道就加大一分,等到她快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才松开了她的唇,顺着她的嘴角,从她尖细的下颌,脖子,锁骨,一点一点的吻下去。   他的力道愈发的大,掐着她的手腕和腰身也更重,徐筝汐本来头晕的厉害,这会被他掐着,倒也还有三分清醒,只是五年来她对他有多失望,此刻就有多抗拒。   他吻着她,单手解着她的衣服,身边没有东西可以供她使用,女人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他应该是疼了,眉心皱了起来。   也停下了动作,抬眼看她。   徐筝汐的手捂着自己散乱的衣领,另一只空闲的手抵着他的身,“不可以……我们离婚,要离婚的人是不可以这么亲密的。”   男人薄凉的唇角溢出了冷笑,她半撑起了身来,等再推开他一点就能下地了,却蓦然被他按住了肩膀,重重的推倒在沙发上,徐筝汐抵在他身上的手被他钳住。   沈谦楠俯身倾下,眸光阴寒的可怖,“徐筝汐,”她的手被他捏着,疼的像是要被捏碎了一般,听他咬牙切齿的说:“我弄死你算了——” 正文 第3章 今晚有约吗   晨曦的阳光照进来,躺在床上的女人徐徐睁开眼睛,意识回笼之前,她动一下身子,觉得酸痛无比,等整个人清醒之后她蓦地坐直了身来。   棉被从她的肩膀滑下去,徐筝汐低眸瞥了眼自己,满身痕迹交错,都足以证明昨晚发生的什么。   她坐的笔直的身体忽然软了下来,瘫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屋顶发呆。   过了十分钟之后,徐筝汐口渴的不行,才从衣橱里拿出浴袍穿上,她倒了杯水喝,卧室的门被人推开,徐筝汐转眸望过去,近乎是一眼就对上了男人看过来的眼神。   沈谦楠的眼眸幽黑,深沉,不带一丝情,欲,不像昨晚掐着她的腰,抵着她强要了她的衣冠禽兽。   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却一点温存也不曾给予,不像欢爱,更像是他所说的——招惹他的下场。一种惨无人道的惩罚。   男人朝她走了过来,屋内的气氛僵硬又冷冽的厉害,他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不管是他们的周年纪念日,还是他对她所做的,都没有提及。   只是拿过她的杯子,把杯子里的冷水倒掉,换过温水,重新递到她的手里,沈谦楠睇着她的眸,面容清冷,“早餐做好了,你洗漱好就下来吃吧,”   徐筝汐捏着手里的杯子,“昨晚,”她顿了顿,清淡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悲,“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男人无声的盯着她看了几秒,嗓音低淡,“不想你再去祸害别人。”   徐筝汐捏着水杯的指尖骤然泛白,她侧了侧身,目光直视着他,“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她转过了身,白皙的脖子上还遍布着他昨晚留下来的吻痕,沈谦楠的目光幽暗了几分,偏了偏视线,“你不择手段也要跟我结婚,现在腻了又想和我离婚,我像是会吃亏的人,嗯?”   徐筝汐哑言了好久,她五年的青春都花在了他的身上,甚至为他放弃了出国留学,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在他看来,却还是吃亏?   “你不是会为别人着想的人,”徐筝汐冷笑了声,“我若真放开了你,去祸害别人你岂不是更开心?”   沈谦楠没有和她争辩这个问题,出乎意料的伸出了手,扣住了她的脸。   “你只是独守空闺五年,”他凝着她的眼睛,目光幽深难测,“还没让你真的痛过,我怎么会开心?”   ……   沈谦楠说完这句,当着她的面换好了衣服,便去公司了。   徐筝汐站在原地很久很久,动也不曾动过一下。   晚些时候,陈妈来到别墅,正巧见徐筝汐背着双肩包准备出门。   她的打扮一如既往,陈妈微笑着目送她离开,徐筝汐也冲她笑了下,与她错开,往前走了两步路,之后又回过头来跟她道:“今晚不用煮我的饭,估计他也不回来吃,您打扫完卫生就可以回去了。”   陈妈讶异的看着她,“夫人今晚是有约会么?” 正文 第4章 他喜欢你   徐筝汐最近外出都是因为有工作要谈,平时都宅在家里不出去的。   她的职业比较自由,而且她并不喜欢在外面吃饭,五年来,陈妈也是第一次听徐筝汐说不用做她的晚饭。   “不是,”徐筝汐解释道:“好久没回过家了,我今晚回家住。”   陈妈长长的哦了一声,倒是想说,这个别墅也是她的家……但想到她和沈谦楠的关系,便把话硬生生的咽回去了。   只说了句“路上小心”,她便目送着徐筝汐离开。   徐筝汐去了医院,她挂了妇科的号,等轮到她时,医生问起症状,她面色薄红,有些难以启齿,“就,那个地方很疼。”   妇科医生挑了下眉头,瞥了眼她脖子上的痕迹,大概是猜到了些什么,“第一次?”   徐筝汐点头,医生了然,又问:“对方很粗暴?”   “……嗯。”   医生检查了下她的伤口,皱着眉头道:“这种事,女孩子不能太惯着对方,如果他没经验你就让他多学点经验,如果他有经验还这么对你,你就要学着拒绝,适当的修理他,瞧把你折腾的。”   徐筝汐低着头,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昨晚。   沈谦楠经验确实好像不足来着。   被医生骂两句,她心里的委屈似乎也有所缓和。   医生给她开了药,徐筝汐道了声谢,便从大厅那边,走到了住院部。   这段时间她都忙着公司里的事情,也有一段时间没来看过婆婆了。   看护说沈母的情况良好,没有发生异常,徐筝汐点点头,便把她们都支走,自己单独跟沈母呆会。   沈母动手术之前,对她是很照顾的,徐筝汐用棉签沾了些水,润润沈母的嘴唇,她替沈母揉着肩膀捏着胳膊,替她松松筋骨。   “婆婆,您都睡了这么多年,怎么还不醒?”徐筝汐捶了捶她的胳膊,“公公很想念您呢,我也想您。”   躺在病床上的人消瘦,左手上吊着营养针水,眼睛紧闭着一动不动,徐筝汐叹了口气,抿着唇没再说话。   记得五年前,沈母动手术之前跟她说话的情景,那时她握着她的手,慈眉善目的笑着看她,“谦楠是喜欢你的,我是他妈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什么心思?”   那时她很迷茫,很喜欢沈谦楠,但又不敢跟他告白,怕说了之后会打破现在的局面。   “我不知道呢,我感觉他对我应该是喜欢的,但他偶尔对我也是很冷淡的。”她撅着嘴,不开心的道:“跟婉琪反倒关系更好,有说有笑的……我弄不清楚。”   沈母摸了摸她的头发,“他喜欢你。”   高考放假的那天,徐筝汐班级聚会喝多了,沈谦楠把她送回家,沈母亲眼看见他吻了徐筝汐,少年的爱意都藏在眼睛里,她一个过来人,还是沈谦楠的亲生母亲,又怎么会理解错?   但她不能告诉徐筝汐,怕吓着她,只是笑眯眯的捏了捏徐筝汐肉嘟嘟的脸蛋,“他不喜欢你,伯母也能让你嫁给他。他会娶你的,到时候你再想尽办法让他喜欢你,反正木已成舟,你再顺水推舟,不就好了?”   那时的徐筝汐雀跃的不行,抱着沈母的胳膊不放,漂亮的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如今的徐筝汐如愿嫁给了沈谦楠,只是……她低了低眼眸,视线堪堪的落在沈母的脸上,“您说错了呢,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   也真的,不是木已成舟再顺水推舟,就能成功掳获他的心的。   她把柴火都烧成了灰烬,也没等来他的喜欢,反倒被他厌恶了很久,很久。 正文 第5章 两人感情好   徐筝汐回了娘家,徐母看见她一人回来,不由有些诧异,见她脸上满是疲惫,连忙将她带进屋里来。   “你这是怎么了,谦楠呢,没跟你一块回来?”   徐筝汐哦了一声,换下自己的鞋,“公司有事,他走不开。”   徐母瞥了她一眼,“那明天校庆,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去,还是说谦楠会来接你?”   “再看看吧,”徐筝汐含糊其辞,“自己一个人去校庆也不是难事,他如果有空会来的。”   所谓知女莫若母,徐筝汐心里想的什么徐母能不清楚?   她淡淡的应了声,“你自己决定就好。”   徐筝汐点着头,说要回房间休息,徐母没意见,但见她走姿颇为怪异,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她多看了徐筝汐两眼,眸光沉沉。   徐筝汐将手里的包包丢在桌子上,身心疲倦累的够呛,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稍作休息,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她伸出手摸着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沉默了会,直接把手机调为静音,然后把手机丢在一旁,任由对方拨打。   对方一直没有接听,直到电话自动挂断,男人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他望向一旁站立不安的陈妈,“你确定她回娘家了?”   陈妈连忙应是,“夫人是这么说的。”   徐筝汐回娘家……一般情况下,她回家都会先跟他说的,毕竟徐父徐母那么疼她,不希望看见自己女儿回娘家,女婿却不在身边陪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筝汐不想让家人知道她过的并不好。   所以五年来,徐筝汐是极少回娘家的。   他静了静,到底是打了个电话给徐父。   接电话的人是徐母,“谦楠?”   沈谦楠的态度端正,“妈,筝汐在家么?”   “她在呢,好像有点累在房间休息。”   沈谦楠的神色有些异样,低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徐母知道他跟徐筝汐是怎么走到一块的,说到底是她家孩子死心眼,缠着沈谦楠不放,可毕竟两人最后走到了一起,也做夫妻做了五年,她不为难他,只要他没对徐筝汐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你们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吧?”徐母的语气忧虑,“我怎么觉得筝汐憔悴了不少,回来整个人都恹恹的?”   “是我的问题,”沈谦楠没遮掩,“昨晚可能累着她了,今天又起得早,我下次会注意。”   徐母:“……”   女儿女婿感情好,徐母自然捂着唇偷笑,但又不能在晚辈面前显露出来,于是干咳了几声,对他的态度也好了几分,“明天校庆,你有没有空陪筝汐出席啊?”   沈谦楠英俊的面容沉冷了些,但声音依旧恭敬端正,“我现在过去,您请放心。”   听他这么一说,徐母又放心了不少,不过想着现在都七点多了,沈谦楠开车过来也要两个多小时,让他明天再过来。   沈谦楠说没关系,徐母也只能跟他说几句注意安全的客套话,颇为满意的挂断电话。   陈妈在一旁站着,时刻注意着男人的神色变化,见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她顿时低下了脑袋,不敢多言。   沈谦楠匆匆上楼拿了换洗的衣物,拿了车钥匙便要离开,临走前吩咐陈妈明天准备些女人养身的补汤,陈妈连连应好,很快,他就出了门,开着车不见影踪。 正文 第6章 你要干什么   明天是高中学校的校庆,徐筝汐高中毕业也七八年了,好多同学都要回去看看,刚好她手里的工作也完成了,便过来看看。   她是艺术生,特别喜欢画画,高中的时候她的美术老师说过,若她坚持走下去,必有所成。   大学老师也很看好她,导师一直鼓励她出国留学,名额都为她争取到了,偏偏为了一个男人,断送了自己所有的前程。   徐筝汐不后悔,但她的老师总是遗憾的。   她打开抽屉,里面堆满了素描本,翻开来看,全都是那个人。   笑的时候,忧郁的时候,打篮球的时候,弹钢琴的时候……沈谦楠英俊帅气的一塌糊涂,勾人心魄,她爱慕他那么多年,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徐筝汐翻看着自己当年的画,缅怀过去,不知不觉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屋外的徐母喊她赶紧去洗澡睡觉,她应着好,把有关于沈谦楠的画本全都压在了最底下,再把一些画本压上去。   “就这样吧,”她看着堆得满抽屉的素描本,“避而不见,总能忘却。”   她去洗澡前还是给沈谦楠回复了信息,说她今晚在娘家过夜。   等洗完澡,她拿起手机看了看,并没有任何的回复,唇角笑容微涩,倒也是意料之中。   她擦着头发,等吹好头发之后,便听见门铃响了起来。   没一会,就听到徐母欢快的笑声,“你说你,回趟家你这么客气做什么,老徐不能给他喝酒,你下次别给他折腾这些了。”   沈谦楠温和有礼,宛若谦谦君子,“好。我下次带些爸妈喜欢的。”   徐母也只是佯装不快罢了,女婿送礼上门,她难道还有不喜欢的道理?   点着头让徐筝汐出来接他,她不知道是沈谦楠来了,还以为来了客人,更没想到还得自己出面。   于是赶忙披了件棉衣,便从房间里走出来。   男人站在客厅里,俊朗的面容挂着淡淡的笑意,他深幽的眼徐徐抬起,不远不近的朝她望过来。   徐筝汐心脏骤停了几秒,唇角上扬着的笑也敛了敛,呆在了原地。   徐母不管他们有没有矛盾,把沈谦楠推到徐筝汐的身边,打发着他们小两口,“谦楠还没有吃饭,厨房还有些吃的,要么你做些吃的给他,要么你们两个出去吃,都随便你们,我可先睡了啊,钥匙在桌子上,自己记得带。”   沈谦楠反应快些,“您先去休息吧。”   徐筝汐也朝她挥着手,“快去吧。”   徐母笑眯眯的回了房。   只剩一男一女在房门口僵持着。   沈谦楠见她蹙着眉,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模样,绕开她的身,便进了她的房间。   徐筝汐的闺房……沈谦楠很少进来,大概就来过两三次吧。   一次是结婚的时候,一次是回门的时候,还有一次,是她刚发现他跟陈婉琪走在一块,闹脾气的时候。   他进了屋,徐筝汐自然也跟着进了房间,她身上穿着睡衣,梳妆台上放着药膏,她走上前把药膏揣在了衣兜里,再转过身来问他:“你怎么来了?”   男人脱了大衣,“明天校庆,为什么不跟我说?”   徐筝汐没吱声,每次有什么活动,她确实会先跟他报备一声,但昨天那个情况……   “我并不认为,我每做一件事情都需要跟你说,”她站在原地,“如果我让你为难了,那我很抱歉。”   沈谦楠不跟她计较,他下班之后就往别墅赶,知道她在娘家又往这边赶,饿的胃疼,路上随便吃了点面包,倒是不疼了,但昨晚没有怎么睡,整个人累的慌。   他拿她的牙膏牙刷洗漱,徐筝汐本想说家里有备用的,但他已经用了她的,她便把话都咽了回去。   他用她的毛巾擦脸,然后把外套挂在一旁的椅背上,他朝她走过来,徐筝汐身后就是梳妆台,没地可躲可退,被他攥住了胳膊,她十分抗拒的缩着手,戒备的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沈谦楠瞥见她的眼神,黑沉的眸掠过一抹不悦,他将她用力一拉,扯到自己怀里抱着,语气森然,“睡你。” 正文 第7章 校庆   徐筝汐面色一红,他抓着她的手,她便奋力的反抗着,然而他却带着她直接躺在她的床上,有力的臂膀扣着她的腰,令她无法动弹,另一只手把被子一拥,盖在两人身上,闭目休息。   他停了动作,徐筝汐推他,“喂……”   他纹丝不动,闭着眼睛问她:“你真想要?”   徐筝汐顿时就不说话了。   但她没有什么真实感,尤其是被他这样拥着相依而眠,沈谦楠何曾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身上还穿着棉衣,就这么躺着也不舒服,半撑起身子把外套脱了,窸窸窣窣的动静闹得他无法入睡。   沈谦楠睁着眼睛看她,女人脱着棉衣,被子里空间狭窄了些,徐筝汐又怕坐直了身体,将被子拱起来后,男人容易着凉。   于是在被子里磨磨蹭蹭的脱着外套,露出了里边的宽松的居家服,徐筝汐比较随性,脱衣服也不顾忌什么,衣服的领口被她扯到了一边。   沈谦楠的目光一深,牢牢的盯着她看。   屋里的灯还没关,女人的手落在袖口上,微微倾着身将棉衣整个脱下,宽松的里衣领口垂下来,如玉的肌肤上,遍布着他曾经肆掠的痕迹。   男人的呼吸微紧,徐筝汐却浑然不知,她脱完了外套,乖乖的躺下,双手搭放在一块,乖巧的窝在了他的怀里。   沈谦楠的喉结滚了滚,等徐筝汐不动了,他才再次闭上了眼睛。   而徐筝汐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有些茫然于沈谦楠的转变。   却又时刻不敢忘,今天早上他说的狠话。   他想让她痛呢。   ……   有人在身边,徐筝汐没有睡的很沉,毕竟是她结婚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沈谦楠同床共枕,而且沈谦楠的呼吸很重,很急促,节奏紊乱的很,吵得她根本睡不着。   徐筝汐以前没跟他睡一张床过,不知道男人睡觉的时候什么样子,但她暗暗的想:这可能是沈谦楠不完美的地方。   但她没揭破,没一会沈谦楠便松开她的腰身,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徐筝汐的房间有独立的洗手间,她以为沈谦楠是去方便,然而徐筝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好半晌,都不见沈谦楠回来。   屋里没开灯,就洗手间那边亮着,徐筝汐踹了踹被子,纳闷的猜测着:沈谦楠,不会还有在洗手间里睡觉的嗜好吧?   她拥着被子坐了起来,洗手间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徐筝汐前思后想,觉得应该去瞧瞧怎么回事,就算沈谦楠癖好奇特,但大冬天的,一个人在洗手间里睡觉,很容易着凉的。   她把棉衣披上,下了床,穿上了鞋就往洗手间那边走。   房间里的洗手间在角落里,徐筝汐往前走便能瞧见一大片光线,她蹙着眉,等走到洗手间门口时,才发现洗手间的门只掩了一半。   而她抬眼望进里边,准备跟沈谦楠说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卡在了喉间,不上不下,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徐筝汐也觉得这种事情不必如此大惊小怪,是个发育良好的男人都这么干过,但她亲自面对这样的情形时,脑袋还是明显的空白了下,心也不断的在下沉。   尽管她不明白,男人自己取得的快乐,跟女人的欢,爱有什么不同,但沈谦楠宁可放着她在床上睡,也不愿碰她,是真的让她难受了。   他们的距离那么近,徐筝汐一走前,沈谦楠便听见了她的脚步声。   他的面容英俊清秀,脸颊比她还要红润,那双眼睛从洗手间里望出去,直勾勾的盯着走前来的女人,眼神昏暗幽黑,充满了压抑。   “我,我先睡了,”徐筝汐扯着唇,“你,早点完事早点……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站在洗手间里的男人已经把门完全打了开来,徐筝汐的目光有所躲,他却直接上前,有力的臂膀缠上她的腰,身子俯下便欺上了她的唇。   事情发生的太突兀,徐筝汐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男人显然没有控制力道,一下将她的推到了身后的墙上。 正文 第8章 他无法控制   徐筝汐手足无措的任他吻着,男人的手覆上了她的肩头,披在徐筝汐身上的棉衣就这样脱落在地,他顺势将她宽松的居家服往下扯,一会觉得不对,便又将她的衣服往上扯去。   跟他发生关系的那天,徐筝汐好歹还是喝了不少酒的,目前这么清醒的情况下,她的身子僵硬着,却同时也在抗拒。   “沈谦楠,”等他松开了她的唇,往下吻去的时候,徐筝汐连忙摇头,“你说今晚不碰我的。”   男人望着她,目光炙热幽暗的可怕,“是你先招我的,我没法控制。”   她如果不当着他的面脱衣服,今晚谁都会风平浪静。   偏偏她脱了。   岳母说她今天看起来很累,他就忍着不动她,自己跑到洗手间来,选择自己解决。   但她既然来了,既然看见了,那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徐筝汐脸颊涨的通红,耳根子也烧的厉害,“可,可是,”她听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低叫“我疼,很疼……”   他却忽然将她的衣物扯落,在她的耳畔轻轻地摩挲着,压抑而缓慢的说:“我轻点,嗯?”   第二天一早,徐筝汐果断起晚了,沈谦楠做好了早餐,徐母拍门把徐筝汐叫起来,训她说:“懒猪一个。”   徐筝汐从被子里爬出来,见时间确实不早了,动作也迅速了很多。   一边听着徐母的念叨,一边往餐桌前坐着的男人那望去,徐筝汐坐在沈谦楠的对面,男人神色淡漠的给她夹了个荷包蛋,“你还有十分钟吃早餐的时间。”   徐筝汐无闲发呆,低头赶紧把碗里的面吃完,然后跟着沈谦楠一块去了学校。   徐筝汐怕他公司有事,而且弄不明白他怎么会突然跑来她家,他对她一贯是无所谓的态度,有也可以,没有也行,专程来找她,确实令她很意外。   尽管昨晚,他们做了那么亲密的事情,但徐筝汐却更加倾向于,沈谦楠是需要解决需求,所以才和她……   毕竟一开始,他还是想自己解决的来着。   他开着车,见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眼也不眨的反问回去:“岳母说你很累很憔悴,我那天把你累坏了?”   他的话题一下就跳到了那天,徐筝汐有点懵住了,反应过来后,脸色涨的通红,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的路,不敢转头看他,虽然爱他爱了那么多年,但这种事情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   然而她还没有回话,男人便又接着问了她一个问题:“昨晚有舒服点么?” 正文 第9章 他是我丈夫   徐筝汐:“……”   她的耳根子烧的发烫,一点也不想回答沈谦楠的问题,开着车的男人侧眸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窘迫,他的唇角微微上挑了弧度,愉悦的笑了下。   徐筝汐自我催眠冷静了会,她才扯开话题道:“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公司里有事情,就先去忙吧。”   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投在男人的侧脸上,他按着方向盘,眸光扫了她一眼,眼里的笑意褪去,没有再说话。   徐筝汐下车之后,他也跟着下了车。   他们念的高中不一样,徐筝汐初中的成绩并不拔尖,没有进省重点,沈谦楠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学霸,每年都拿很多奖,长的又好看,即使是其他院校的学生,都倾慕仰慕于他。   喜欢他的时候她念高一,那时她才开始发奋读书,如果不是她妈妈跟他母亲关系好,时隔多年重新有了来往,估计她也无法真正的,走到他的面前。   虽然不是校友,但现在是夫妻,如果他真的要跟她一块庆祝校庆,她也是很欢喜的。   校庆来的人很多,政界、商界、许多出人头地的师兄师姐,或者师弟师妹们,在这里她都能遇得到。   有些人变化太大了些,她认不出来就笑笑,敷衍了事。   同届的同学也回来了很多,有些在商界里打滚的,见她挽着沈谦楠,不由捧着酒杯上前问候,“筝汐?”   徐筝汐回头看看,一下就认出了对方,“张书?”   张书笑道:“真的是你啊,前阵子高三同学聚会你怎么没来?这么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老同学久别重逢,徐筝汐自然很高兴,“我前阵子有点忙。我是没变,你却更帅更有型了。”   无疑是客套话,张书听着高兴,视线落到沈谦楠身上,“这位,是佳人集团的沈总吧?”   徐筝汐还没有说话,沈谦楠已经开了口,“你好,我是沈谦楠。”   张书赶忙伸出手,一边笑着一边讨好道:“我是沉木集团的经理——张书,能在这里见到沈总,真是我的荣幸。”   沈谦楠微微颔首,礼貌的跟他握了下手,便顺势将手收了回来。   张书拿出名片递给他,笑盈盈的看着徐筝汐,“筝汐跟沈总是……”   徐筝汐道:“他是我丈夫。”   张书眼眸一亮,“原来如此,真是恭喜恭喜,才子佳人天生一对啊。”   在知道他们的关系之后,所有人说的基本都如张书一般,才子佳人。   徐筝汐很清楚,所谓佳人,在这个圈子里不过就是花瓶的另一个词汇。   跟很多人聊完之后,她顿感疲倦,去了趟洗手间,等再回到沈谦楠身边的时候,徐筝汐远远的就看见有两三个女人举着酒杯,跟沈谦楠有说有笑的交谈着。   沈谦楠在外人面前一贯谦谦有礼,君子风范,她们问什么,他基本答什么,女人笑的花枝招展,他也会配合的抿唇微笑。   就这样静静的看了一会,徐筝汐抿着唇,迈步朝他走过去,但她还没有走上前,便瞥及一个极为熟悉的女人身影,同样在朝他走着。   她瞳孔猛地一缩,手里拎着的包包差点被她攥到变形。 正文 第10章 他喜欢的人   如果说,徐筝汐最不想谁出现在校庆这边,这世上估计只有一个人——陈婉琪。   但她出现了。   不仅仅是出现,打扮的还十分清纯可人,她戴着贝雷帽长发垂下,目光深情的凝视着沈谦楠,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   徐筝汐远远的看见她在微笑,沈谦楠的反应更加直接,本还顾着礼仪,在跟那两个女人聊着天的,眼下见到陈婉琪了,竟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拉着陈婉琪疾步离开了。   徐筝汐就站在他的身后,沈谦楠没回头看,倒是被他拉着手的陈婉琪,回眸看了眼徐筝汐。   她唇边有抹笑,目光轻轻地扫过她,也扫过那两个还想跟沈谦楠说话的女人。   既高傲,且得意。   徐筝汐的指甲嵌入了掌心里,心口处细密的痛逐渐蔓延着,一下盖过了她掌心被掐的疼。   她没追上去,追上去了也没有用,就这样拿着自己的包包坐到了一旁,在人山人海的讲台下,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将目光望向台面。   上面演讲的人,是商界的老油条,在国外创业成功,以优异的成绩开始进军全球五百强的——董客。   佳人集团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是全球五百强了,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沈谦楠是守江山的人,董客是打江山的人,各自都不容易,却又各自都优异的令人移不开眼。   她安安静静的看着董客,男人西装革履,精神奕奕,笑起来还莫名的令人觉得俊朗。   但他在说什么,她真的听不清楚,有些字听进去了,但总体来说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让视线模糊起来。   大概五六分钟左右吧,徐筝汐低垂了眼睑,缓了缓情绪,却蓦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道笑声:“很难受?”   她眉目一凉,抬眸看向了刚刚说话的女人,陈婉琪笑容甜美,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徐筝汐倪了她一眼,“这个位置,有人坐的。”   “我知道啊,他去帮我买水去了,”陈婉琪耸耸肩,笑容更深,“你知道的,我只喝纯净水,不喝矿泉水。”   她要炫耀沈谦楠对她的好,徐筝汐五年前就痛过了,这会意外的稳的住情绪。   她抿唇笑了下,将视线重新望向台面上,“不是抑郁么,难道治好了?”   陈婉琪长长的哦了声,“多亏了谦楠一直帮我出医药费,否则我怎么有钱治病呢?”   徐筝汐的眼睫轻轻地颤了颤,“哦。”   她说完,便保持沉默,不跟病人不跟她讨厌的人说话,却不代表,陈婉琪会一直保持安静。   “你说说你,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呢?”陈婉琪抬手撩了下自己的长发,“也难怪呢,谦楠并不喜欢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还犯我,斩草除根!   徐筝汐之所以被人说心狠手辣,是因为她懂得一击致命。   她侧了侧身子,视线落在陈婉琪的身上,实在难得的对她微微笑了下,“你也十分搞笑,咱俩谁的心更狠,你心里难道没点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