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序 自古之爱,情之各异,有感人泪下者,有动天地而惊鬼神者,有血泪交汇传遍千古者,有令人遗憾怜惜者,有令人可憎可恨者,还有可笑而有趣者,总之,那是风趣万种,形态各异,令人难以言清。 纵观古今,各类之爱情,那是奇形万状,令人难以说尽,而能流传千古者,不外乎泪与血的相爱,真情感照下令人泪下的相爱。 爱河的曲折,那是用三言两语难以说明,爱河的故事,那也是风起云涌多色各类的,用一部小册子难以写完。 今我不写爱河的流水曲,也不写爱河的无波浪,只写爱河曲折不平坦路上几段小插曲。自古至今爱河路上几多泪,几多辛酸,几多曲折,几多悲情,和几多欢笑,爱河路上的几多浪花,花花笑泪显悲欢,心酸曲折催人泪,令人言而不尽。 爱的故事,写泪写笑写悲欢,写进爱河的血和泪,愿为爱河的曲折扫尽狼烟和障碍,愿将爱河的血泪悲欢化真情的甘露,送到您面前,扫尽爱河的不平和狼烟,奉献给您一束灿烂阳光里的一份温暖,而奉献自己的微薄之力,与您一道共同奋发而为之尽情吧。 第一卷:泪与血的爱情 第一回:心情沉重回家乡·入门意外悲泪下 齐广森,从一个士兵,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农民。 服役四年的他,迈着沉重的脚步,从入伍以来,这不是第一次踏上回家的路,这一次的心情和那一次是截然不同的,虽然都带着很多的想法和疑问,但这两次明显的不一样。 上一次回来,他那是什么心情,迫切的希望想见到父母和所有相别数年的亲人。 可这次,他退役了,这意味着是永远的回来了。回到家里怎样向父母开口见面,这成了他心中一个不是滋味的问题,他的眼睛落泪了,四年的部队生涯,同离队时战友之间相处难舍的情景又涌进了他的心里,一切,一切的一切又要从头开始,走出乡村的心情和回到乡村的心情是截然不同的。 可是,他进门的第一个打击,完全令他意外,并且令他泪水不能自控,失声而哭,这就象一个霹雷对准了一个悲伤的人,他完全没想到他的父亲会在他退役前的一个月离开了人世,令他再永远看不到了,他老实巴交的父亲竟连一张照片也没留下,令他感到悲伤和悔恨,而遗憾。 这就是现实,无情的现实,这个意外的伤痛和现实,一下子击垮了他的意志,令他止不住放声痛哭。父亲,多么好的父亲,慈祥的面容,老实的品性,充满慈父之心的父亲,一个典型老实的农民,在他上次探家回来时,他一推开大门,父亲闻听他回来还跑点点高兴地跑出来迎接他,高兴地接下了他手中的行李,而这时,那时的情景又涌到眼前,令他伤心而难忘,父亲那高高的身材,那一副慈善而饱经风霜的脸,就象在他的心里绞他的心。可这次,仅仅是母亲和弟弟迎出来,他见了,问弟弟:“咱爹呢?” “去世了。”弟弟说。 “啊?”他泪立刻从眼里止不住,“为什么不发电报给我?” “母亲怕影响你部队工作。” “啊?”他止不住的放声哭了:“爹——儿子不孝,回来迟了一步,儿子对不住你。” “咱爹在咽气的时候还不住的叫着你的小名,说能看看你就好了。”弟弟哭着说。 “爹——,我的亲爹,爹是几月去世的?” “阴历七月。”弟弟说。 “我要到坟上去看看爹,爹埋在那里?” 齐广森说完转身就走。 母亲见了忙问:“你要上那去?” “上坟,我要去看看爹。” “天已经黑了,明天再去吧。”母亲那很瘦的脸上表情是那样的凄惨。他忍住声,仍然向外走。 弟弟回家去拿了手电筒,也跟了出来。 来到坟前,一个在山腰刚刚垒起不久的新坟,弟弟说那就是爹的坟。“爹呀,”齐广森泪落如雨,以前一个多么可爱的爹,眨眼间变成坟堆出现在面前,他心如刀绞,一下子跪了下来,匆匆的叩着头,“爹——儿子来了,你原谅儿子吧,儿子在你离去的时候没有回来看你,没有孝敬你,儿子对不住你啊!······” 弟弟也哭了。 从坟上回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母亲问起了这是探家?他说是退役了。 母亲脸色十分难看,但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再问。 他心里明白,也不能再说什么。 “睡吧。”过了很长时间,母亲才说:“你从部队回来都带了些什么?明天你到你丈人家,带一些好的礼物去,去了一定好好和人家说话,如今你回来了,恐怕你媳妇会不跟你。” 听了母亲这话,齐广森心里似信非信,自从他上次回来探家与芹玉订婚以来,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他在回部队时,芹玉还跑了二十多里路去车站上送他归队,他归队后,二人一直情信不断,互叙情肠,真是无言不说,无话不谈,虽说有一段时间也有一些误会过,但凭后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至于会同母亲说的这样,母亲也不过是不明真相才这样说罢了,所以他根本也不当回事。 然而,第二天的现实,终于让他从梦中醒过来,芹玉听到他退伍后,如同换了一个人,往日的腼腆温柔温顺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找不到了,好似往日的一切都在伪装,现在才是原形毕露的真相。这也是齐广森所要蒙受的第二个打击,这个打击似乎很重,太让他悲痛几乎把他击倒,英雄有泪不轻弹,可他从芹玉家回来当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悄悄跑到院子里流了泪,而在回来的路上也不知撒了多少泪。 他舍不得,从内心里舍不得,不舍得和芹玉分手,芹玉往日的音容笑貌,往日的温柔和温顺,不断的涌现在他的脑海里,芹玉在他的心里,是那么美丽,那么可爱,他感到一生中只爱她一个人。 他伤心难过,心中疼疼,好似心被挖去一样难受。他并不愿意这样,也不愿意让芹玉失望,在退役之前他已想到可能会是这样,可是这一切又让他无可奈何,有心而无力回天。 有人说第一次失恋最痛苦,而打击也最大,而思想也最纯真,而痛苦思念对方也是无可比,而思念的都是优点,而决不是弱点,就是弱点也要当成优点,也会感到可爱,如今的齐广森,心里就对芹玉有如此之情。 在百般痛苦和无奈的情况下,齐广森终于在苦思之后下定决心,决定先干出一番事业,让芹玉看看,他如今虽然是一个农民,可他没有白当兵,他起码已经开阔了眼界,提高了意识,虽然父亲治病欠了许多债,但他立下雄心,一定要和乡亲们一起,共同致富,人家城市能办工厂,上企业,而他们农村,为啥不能?山村的农民能吃苦,他们过穷日子过的,想致富之心都很迫切,只要他齐广森敢想,敢带领他们去干,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第三天,和齐广森同龄的小伙子们纷纷来找齐广森玩,双方互谈数年离别之情,了解外面的世界,听到齐广森绘声绘色的讲外面的变化,小伙子们无不欢欣鼓舞,并抱拳叹息,哀叹他们的山村,出了种地,什么也没有,和外面的世界比比,简直没法比。齐广森果断的回答,要改变这种现状,只有办工厂,挺起胸脯,从山里的小圈圈子里跳出去,放眼市场,抓住时机,用不几年。山村也会富起来变成小城市的。 小伙子们听着,如听神话故事,如同听天方夜谭,但他们跃跃的心里,如同吃了定心丸,劲头也实足,一直到离开齐广森家,都似乎陶醉在这还没有变化到自己面前的壮景中,一个个摩拳擦掌,似乎这种壮景马上会到眼前,就会让他们马上大干一场。 走了小伙子,来了一批中年的,很快的,似乎有推动力一样,把谈话的中心都很快的转移到了外面的世界,和山乡如何变化。谈完之后,他们瞅着齐广森,听着那滔滔话语,似乎感到了欣慰,又感到可想而不可实现,又都喜悦而去。 以后,又来了很多党员,但他们谈话的中心,还是和他们一样,末了都说,今年村支书选举,问齐广森是不是党员。齐广森并不隐瞒,他入伍第二年入了党,如今只是组织关系还没转过来。党员们纷纷劝齐广森尽早把组织关系转回来。 经过一秋的忙碌,一年的庄稼都收到了家里,在农历的九月以后,山村也就都没有了活,农村党员的冬训也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了,而我们的这个故事也就从这里开始了。 我所讲的这个故事的村里的支书姓景叫景芦明,我在讲这个故事之前首先把他来作一番简介,因为在后面的故事当中,他起了至关重要举足轻重的作用。 自从齐广森从部队上回来,这个景芦明巧算妙算总是不走运,他很精明,在村支书的交椅上坐了几十年,就凭着他日积月累一点一点积起来的经验,他也会稳稳当当度过眼下这一关。 选什么举呀?他心中又总是暗中底气不足的这样埋怨,但如今的选举,可又是上面定下来的规矩和决定,而那些村里的百姓和党员也就盼着这天,期盼巴望着让你不好过关,并且还有的扬言,说什么今年也不能让他过这一关了。甚至有的都把他看成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几天了。 景芦明对这些尽管都有些耳闻了如指掌,虽然心里恐惧,但他有办法,他必定是人称绰号的假诸葛。 听起来这假诸葛的假字似乎不如真的那么充满力量,但你想一想,假必定也有象真的一面,要不怎么又能被人说成假呢? 但假又总是不如真,但不管怎么说,不管是真还是假,只要占上个诸葛二字就总不简单。 这说明这景芦明也有不简单的一面,即虽不如诸葛亮,但也必定足智多谋。且他眼下又正是五十十一二岁大好谋盛年纪,那中等身子的一个方长脸,令人看上去给人一种十足的权威和精明感,虽然平日里那脸上也会笑,但那不是心里在笑,只要一接触他,谁都能看出来,这笑里有一种不寻常,再要不他在不笑的时候就总板着一张脸,连在开会他讲话的时候也总是这样板着,有时上级来组织听会的时候,他在讲话的时候也会绘声绘色,也会恰当的笑,让人感到他在关键上总能把握住火候,让人感到他很有心计,在表现自己上总是恰如其氛的到了极佳,在现在不断的改革日新月异的浪潮中,他也在不断的认识时代,改变自己,始终想把自己放在时代的前面,他心里说他宁肯超过时代,也不能让时代抛弃甩开他,他在不断的观察认识中,他深深的体会到,农村再穷是不行了,穷苦再不能成为光荣成为政治资本了,现在必须富,现在和过去恰恰相反,现在谁富才是好样的,才是英雄,才是大爷,必须要想办法富了,才能立为不败之地。 可他又深刻的认识到,就村里这山村的一片死气沉沉的模样,他就是把脑筋全用伤了,那也不可能富,富靠什么呢?就靠那一亩三分地? 地,全是地,又全是山地,一遇到天旱就完了,就是遇上风调雨顺,地里的庄稼也变不成金元宝,值不了几个钱,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傻子才会动脑筋带着他们富,再说就是都富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况且还不能,想来想去,最后他终于也想出了一个好法,就是让自己先富,上面不是说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吗?你说全村的人让谁先富起来好呢?在他认为当中,不管先让谁富了都不如他先富好,别人先富了他感到都会对他不利,都会对他以后在选举中有威胁,有危害,都不如让他先富好,因为他认为他必定是山村里的小山土地爷吗,只有他先富了,才会起到带头作用带动他们再富起来,这样在他认为当中是最好的万全之策,在他先富了的情况下,再带动村民富,等村民富了他就比他们更富,富上加富,他就会永远站在村民的前列,永远是村里的带头人。 于是,景芦明就借了村里的款子和自己的一点积蓄,再以村名义向农村信用社贷了一部分钱,办起了一个实验养鸡场,他自己任场长总管理,他老婆和女儿景美苑任场员,村民任出谋划策者和顾问,实则他堂堂正正堂而皇之的办起了他自己的家庭养鸡场,场子人不够用再就把他的儿子也算上,这样场子出了鸡之外全是他的家庭成员。如今在这大选举即将来临之际,景芦明把养鸡场也堂而皇之的当成了获胜的一张王牌,并一再向上面表示,他可以在这个基础上不断地发展场子,吸收更多的村民参加,成为鸡场里的员工,让全村以后在规模发展壮大的情况下,都一点一点的投入进去,都成为员工,都脱贫致富。 可是,这要等到那年那月呢?就是这个年月等到了,只要稍微一动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就是景芦明实现了这一步,而全村的人不都成了景芦明的员工吗?不是都在为景芦明打工吗?村里人富了,不用说景芦明更富了,景芦明可真够精的,正反对他都有利,这事小算盘打的可真是滴水不漏,用山里人的话说,景芦明精的那个不知,说起话来有板有眼,天衣无缝,而做起事来,而完全又都是天天在为他自己,用他自己的话说,实际和理论总是不能完全一样的吗,所有的东西都有漏掉的一面吗,就要看你善不善于辩证法,只要懂了辩证法,一切就不都好办了吗?实际必定是活的吗,是现实的吗,是现实就一定会有很多困难的,要把理论更好地有效地贯彻到现实中去,必须要先克服更大更多的困难,比如说现在吧,你想着让他们有些人先富,你让他们投资办厂,他们不敢办,就必须你来先带头,办一办给他们看看,他们看到有甜头了,也就跟着办了,这就叫工作方法,这就需要必须扎扎实实的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好,因此要做到这些,必须要有时间,需要更多的时间,这个时间或许我们都不能下结论会多长,但总有一天要走到这个时间,这个时间也总是会到来的。这就是景芦明的逻辑,也是他为什么办鸡场的原因,但村里人却都没有敢指望着景芦明的,认为景芦明整天在天方夜谭,景芦明所说的那种时间根本不可能有。 这也不能怪山里人太落后,景芦明多年来的所作所为也确实不能让他们相信,他们已经对景芦明没有多大信心。特别村里的那些党员们,尤其那些年轻一些的党员,都巴不得景芦明在这次大选中立刻下来,他们心里都对景芦明不满,景芦明擅自利用村里的钱和名义贷款办鸡场,这就更加激起了党员的不满和愤恨,尽管景芦明说的比唱得还好听,但想把他选下来的党员不在半数一下,可是这数年来,那一个一个多少有点威信的党员在景芦明的有意安排摆弄下,上去下来,副支书,大队长,村长,都干的一蹋糟,都丧尽了威望和威风,让人看看满村的党员又有谁才是当支书的料呢?又有谁敢和景芦明相比呢?让人看看,支书的位子出了他景芦明别人再不是莫数吗?这已经是滴水穿石并非一日之功所造成的局面了。 看到这些,党员们看看那个不行,这个不行,最后还都把眼光重新落到他身上,那种心情是无可奈何的奈何。 可就在这种情况下,偏偏半路上就杀出个程咬金,偏偏这时又从部队上回来个齐广森,并且也是转了正的正式党员,这让景芦明心里不能不忧,不能不害怕,为什么这个齐广森他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单在这个时候回来呢?弄不好很有可能就成了他的克星,他心里害怕之际,却又因时间太短太仓促又感到举手无措,如果齐广森能早回来一年,那怕是半年,他都能在不同的程度上削减他的威信,打掉他的威风,让他慢慢的在党员们的心中失去威望,拜倒在他的脚下,这样他自然就高枕无忧了。 再者,如果齐广森能晚一年回来更好,那样他更会稳稳当当的过了选举这一关,以后就更有时间捅出手来对付齐广森了,可眼下,不能不让他更感到费脑筋,他决不甘心把自己打下来山村的天下拱手送给齐广森,尤其齐广森自回乡以来大刀阔斧的言谈举止,道真象一块当支书当官的料,这一切他简直都害怕的不敢正视,为此,他几次找齐广森谈话摸底,表面上对齐广森比较关心和热情,而心里齐广森越大方健谈他就越害怕,尤其是从齐广森嘴里蹦出来的修路办企业,开厂子,开发菜区市场,简直是用巴掌打他的脸,他心里更乱了方寸,齐广森在他的心里真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威胁,一个可怕的克星。 第一卷:泪与血的爱情 第二回:一怒之下打支书·满腔悲愤实难忍 齐广森在回来的日子里一直很忙,白天他参加三秋的种收,晚上少不得村里一些人来找他摸谈看他这几年在外面的变化。又进行了一天的秋种,齐广森浑身的酸疼已经在实用中不那么重了。晚饭刚过,忽然大门一响,又来人了。 借着天井里的灯光,他从玻璃窗上看得出进来的是位姑娘,姑娘留着披肩长发,在电灯光的光芒下,头发整齐亮黑,半包着一个长的象苹果一样的脸上,一进院门见到院子里忽然亮起灯光就含出笑容,且笑容里展示出一对很漂亮的小酒窝,把整个人显得都光彩照人而富有神奇感。 “是美苑来了?”齐广森的娘开了屋门当先开口,“快进来坐。”齐广森也一眼认出这是支书景芦明的女儿景美苑。这景美苑可不是一般的人,她不光因为是支书景芦明的女儿不一般,也因为她的长相和为人不一般,因此村里的人都另眼相看她,景美苑是前年高中毕业的,考上大学景芦明重男轻女没让她上,她就回来帮着景芦明办养鸡场,她为人聪明能干,又诚恳,自小又心灵好,和她父亲比起来一个心眼多,一个显得就没心眼,且她为人又大方性格外向开朗,对人热情周到,因此在方圆的几个村庄里都对她极有好感而有所耳闻。景美苑的出名虽然与因为她是景芦明的女儿也有一定的原因,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与景芦明的截然不同,她不但长的美,漂亮喜人,开朗活泼这一原因外,更主要的是她心地善良而懂事理,景芦明虽然人人都对他评价不怎么样。看到她的光彩照人的优点,因此人们都对她另眼相看。因此方圆周围的村庄,感到能和景芦明门户对得上的,都纷纷托媒给自己的儿子向景家求婚,尤其在离这向北不远的张家庄的村支书张大启,托人上门为他二儿子张小双提亲,三番两次不死心,更是迫而又切。但又都被景美苑拒之门外,景美苑也不知为什么,对张小双就是不动心,也可能是张小双长得太俗,或许长得在她心里不美,总之,也没有人知道原因,而景美苑出了不同意外,也不说原因。而这些,景芦明虽也心动比较赞成相劝过景美苑,但他又必定不愧为是一个支书,对这些事并没有勉强,他见女儿决不同意,也就作了罢。后来他从景美苑的女伙伴那里听说美苑说支书公子不可靠,他又模棱两可的劝过景美苑,但见景美苑不同意后,就也再不勉强了。这样以来,景美苑嫌支书公子不可靠,零零星星的风言风语在山乡中就流传开了,景美苑的名声也就更大了,叫的就更响了,东庄西村,方圆多少里,支书的女儿嫌支书公子不可靠,更成了佳话流传,这不压于给那些支书公子当头泼了一瓢凉水,那些平常人家的小伙子,没有事就议论起景芦明家和他家有个叫景美苑的好女儿,不知谁有这个福分才能攀得上这门好亲。 今天景美苑不请自己临门,一个是因为她是支书的女儿,一个更主要的是她的人品和为人比较个别,人人都对她有好感,因此齐广森对她也格外另眼看重,况且自小又曾是玩伴,因此齐广森对她才十分客气。 坐下后,景美苑和齐广森娘说了一会话,谈话中把话又有意无意的拉到了齐广森的身上。 “森哥这是几时回来了?”景美苑问。 “回来好些日子了。”齐广森娘说。 “森哥是不复员了?” “是。”齐广森说。 “回来更好,农村的天地也同样广阔,外面天高任鸟飞,而我们农村也同样天高任鸟飞,在我们农村又何尝不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呢?” “当和平年代的兵吗,就是有去有回,有朝一日都是要回来的,不过我并不是个什么鸟和什么料,只不过部队让回来又不得不回来罢了。” 景美苑笑了,“森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当我把你说成鸟,森哥真是仍然没有变,仍然和过去一样的森哥,说出来的话总是让人想不到。” “更想不到的事以后会更多,这个你以后就会看到,我呢,从一个士兵变成一个老百姓,今天你能上门大驾光临,我就非常感激而感到荣幸了。” “森哥说话真有意思。”景美苑说:“我知道你话里的意思,你说的更想不到的后面的事我已经想到了,我知道,这些只有你能做到,而我爸爸是做不到的,你在外面见过了世面,跳出过我们小山村的框框,你知道我们小山村应该怎样和外面结合,怎么赶上时代,怎样变,你说我说的不对吗?” 一番话,说的齐广森用吃惊的眼光看着她,而吃惊之后目光又变成了异样,似乎那目光对她又异常钦佩。至此,齐广森便对她改变了看法,说话的口气也变得不冲了。二人你问我说,我问你说,不觉就说到了晚上十点多,景美苑怕晚了爸爸光嫌她出来时间太长,这才提出要回家了。齐广森担心她一个女的在十点以后一人出门不安全,就提出和弟弟把她一直送到了她家大门外,见她回家后这才回来。 之后,景美苑再没有来,又过了些日子,齐广森到相好的伙伴家去玩往家走,在街上碰到了齐一明,齐一明抗着一捆柴,一见到齐广森,就问:“广森,明天到乡里去参加党员冬训你知道吗?” “二叔,不知道啊。”齐广森说。 “不会吧?你不是开玩笑吧?“齐一明放下柴问。 “叔,这我怎么能开玩笑呢?” “你真不知道?” “真的。” “会有这种事?” “真的,我真不知道。” “那可能还没告诉你,明天八点,在村头集合,村党员全部都来集合,你是真党员吗?” “我是,这我还能骗你?” “那我走了,记着,明日八点,在村头集合。”说完,齐一明扛起柴,慢慢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齐广森很早吃了早饭,七点半就到了去乡镇的村口等着了。他是第一个来到了村口,第二个到村口的就是村里雇来的拖拉机和拖拉机手。拖拉机手是本村的齐立洪,他二十九岁,他一见齐广森早等在这里了,就非常高兴,停下车,笑着从车上下来打招呼,向齐广森找话说:“广森叔,你到的可真早,这次村支书选举出了你再没有别人的了。景芦明那东西,也该到头了,他真不是玩艺,我的台湾亲属给我几个钱我买上了拖拉机,要在咱村里向外面送客拉脚,他都不答应,说什么,要拉,就得不要钱,干拉,不能挣咱村里人的钱,嘿,你瞧他这话说的,多有水平,不挣钱我白拉,,再赔上油钱吗?这年月谁能傻成这样?太不切合实际了吗。” “立洪,你可不能这么讲,我不能说你错了,也不能说你对了,我们要把眼光向外看,外面的世界那么大,而我们村里的人能有多少钱让你挣呢?现在我们村仍不富裕,有些人宁愿步行走路,或者骑自行车,也不愿花那一块钱,以后如果咱们村富了,人富了,你呀,就是飞到外面去不回来,村里也要欢迎你回来,方便咱们村里的人,到那时你就是买上大客车,村里的人一定也有钱给你,去坐你的车,而且还要非坐你的车不可。” “广森叔,你到底不一样,同样的话你嘴里说出来好听,让人能接受,也能跟着想明白,你到底在外面闯荡了,有眼光,有远见,眼下谁不想着富?就等着有个人出来拿主意带头干了,告诉乡亲们怎么干,眼下我看你就是最好的人选,非你莫属。” “立洪,你可不能这么说,不论谁干,村里的愿望是一致的,都希望他带着我们共同富。” “是啊是啊,可不是吗?······” 慢慢的,别的党员也陆续来齐了,说着,笑着,已近八点,景芦明和村里的那一群班子,前护后拥,众星捧月似的,景芦明昂首挺胸阔步来到了村口。 到近前,景芦明一见齐广森,立刻就稳住了脚步,立在村班子的前头,目光慢慢地把众党员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然后,再把目光着重的集中到齐广森的身上,从上到下,表情好似象在很奇怪而又很意外的欣赏一件珍品,欣赏完,就问:“齐广森,你也是党员?” 齐广森被问的愣了,脸猛地变得红了,但立刻又似从内心里出来的自然的微笑,反问:“大叔,你说呢?那个地方我做的不够啊?你尽管指教。” 景芦明两根浓黑的眉毛在两个象尖辣椒一样的眼的上方猛然向上一挑,脸色立刻阴沉的拉下来,让人看了可怖,厉声说:“今年党员冬训你不能参加。” “为什么?”齐广森又一怔,问。 “你问问你自己,组织介绍信呢?”景芦明追问。 “我不是给你了吗?”齐广森说。 “给我啦?”景芦明转头问副支书:“你看到过?” 副支书连忙说:“没有。” “那他给你啦?”景芦明又问。 “更没有。“副支书说。 “哼。”景芦明从牙缝里发出来的音异常轻蔑,“齐广森,我告诉你,什么也可以有假冒,而唯有党员,党的组织是纯洁的,是严肃是认真是决不可以假冒的。” 齐广森一听着急起来:“我,我不是半月前就给你了吗?”说着,齐广森又十分气愤。 “你放赖也无用,在党组织面前没有半点作用,党员冬训不许党外人士参加,你回去吧。”景芦明冷冷地说,他见齐广森没有走,那脸变得已经愤怒,又说:“即是你真的是党员,等组织关系转过来后,才能参加。” 齐广森明白了,这是景芦明的阴谋,如今和他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反正自己在交组织介绍信给他时,没有别人看见,但他没想到景芦明会这样卑鄙无耻下流,竟用这样下流的手段,在这关键的时候,向他来这么一手杀手锏,今年冬训是选举的关键,如果不能参加冬训,就没有参加选举支书和被选举的资格,支书被选后一任就是三年,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回乡大干一场的理想落空,就要成为泡影,这意味着他们的山村要永远和过去一样穷下去,象景芦明这种人,你以后落在他手里,他是永远也不会让你在他的眼皮子地下比他强,比他有能力有作为,他决不会让你去实现你的理想,他会把你变得不如一个平常的人,你怎么做怎么错,因为你是党员,只有这样你在他面前才没有竞争力了,他才能放心。山乡啊!故乡啊!我的家乡啊,我的乡亲们呐,为什么要回乡干一番事业会这样困难,这第一关就挡住了你,就把你挡在了门外,难道我们的穷日子还没穷够吗?齐广森又气又恼,眼里都含上了泪花,他感到眼前一片模糊,心里发凉,鼻子似抽风一样向外冒冷汗,他没回来就失去了父亲,回乡后女友芹玉又嫌他回来与他告吹,如今自己的理想又要毁在景芦明的手里,一种绝望的念头在他的心里油然上升,在敲打着他受伤的心,他瞅着景芦明,绝望而发怒的目光狠狠地向他喷射着。 “你可以再回去找一找,是不是丢了?或许放在那里忘了,如果实在找不到,等我到乡党委去查一查,以后再给你补过来。”景芦明似乎下意识地想缓和一下气氛,但又在明显的欺人。 “你,你好狠毒。”齐广森冲上来一把拧住景芦明的衣领,此时在他脑海里,反正选举没指望了,在家乡大干不成了,大不了再离开家乡到外面去打工。想到这里他还怕什么?见景芦明那狰狞可怖傲慢的象蚯蚓色一样的面孔,他一咬牙,两拳揍下去,正打到景芦明的脸上。 景芦明被打的鼻青脸肿眼冒金星,众人齐向前劝拉,景芦明被人拉开,用手无意识的摸着被打的脸,怒斥:“你还是个党员吗?随便打人,就这一样就不够资格。” “随你的便,对你这种人打是轻的。” 说完,齐广森转头就走。 第一卷:泪与血的爱情 第三回:圆镜寄情跪雪桥·为情重回心再留 景芦明终于又当选上了村支书,这可能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特别在党员冬训的这些日子里,他让村里那些党员在冬训期间的生活都变了样,那时的生活真是一日三餐有鱼虾,还有好酒,都每天晚上把那些老党员喝的在住宿的人家里的天井里打滚拧麻花,呕吐的四处都是酒气顶人,并且,他还又给他们送冬训纪念包,那包里不用说是每人有二百元的钞票。象这样的一个肯花钱的书记,又没有年轻人与他竞争,他自然是当之无愧了,这也在情理之中了。 听到了选举的结果之后,齐广森再也呆不住了,这几日他就在家里做准备,准备再离开这个穷乡僻壤的家乡,到外面城市里去打工。在这期间,景美苑也来过几次,但看到齐广森情绪不好,她也再活泼不起来了,并再三安慰齐广森。并恳求齐广森不要走,以后一定还会有机会。齐广森并没有听她的劝阻,他已经坚定了走的念头。 初冬的风,在北方已是冷气袭人,尤其再赶上下雪的早晨,那更是让人骨寒而肉栗。 却就在这样的早晨的黎明前,齐广森出了门,踏上了欲去打工的路,独自走在了出村的雪路上,他手里拧着包,背上背着他从部队退伍时带回来的被,身上仍然穿着退役时的军装,他要离开家乡,到外面去打工了。 他向前走着,在出来村子后,茫茫的雪片仍然被风刮的在向地上飘落,地上他忽然发现了一根明显的脚印,看这脚印分明是刚才走过不久的,而且又是女人的鞋印,天还不十分亮,这是那家的女人会这么大胆起这么早在下雪天出来呢?看那脚印也是出了村子而向村外走的。齐广森的心里充满了疑团,并发呆纳闷的看了一会脚印,又慢慢转回身来对着村子流泪说:“家乡啊,我的故乡,我回来了,却又不得不离开你,因为在这里我已经再无用武之地了。”说完,放下包望着村子擦了擦泪,又拾起包来转身继续往前走。 前面拐过一个小山口,村子再也看不见了,但向前望,似乎视野已经开阔起来,那茫茫的雪景和山景相映,给人一种目光开阔的感觉,和心情突变的感受。齐广森继续踏着雪地发着咯吱咯吱的响声向前走,天也渐渐亮了起来,却就在这时,他看到前面一个发光的东西发着光,在雪天格外刺眼的射进他眼帘,那东西细看起来仿佛就象一只小镜子,和手电筒头那么大。齐广森老远见了感到奇怪,心想,这镜子还没被血埋住,这一定是谁刚才丢的,可怎么又没见着前面有人呢?于是,他大步赶上去,到眼前一看就是一只小圆镜子,于是他弯腰捡起来,细看了看反面的彩图,觉着好象是景美苑的,他好象看到景美苑拿着过和这一样一个小镜子在他眼前照过,但他又不相信,不相信景美苑会在这样的一个大雪天会出来的这么早,于是他就再没有往这上面想,把小镜子擦了擦装进了衣袋里再继续往前走。前面是一座小桥,桥不太大,大约有二三米长吧,那是一条山沟上的小桥,小桥把路通过山沟连了起来,冬天山沟里没有水,山沟也不太深,也不陡,人可以下去上来。 齐广森人走到小桥上,忽然一个很清脆爽朗的声音叫住了他。 他闻声看去,只听到声音叫他森哥,却没有看见人,而声音又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他感到纳闷,听声音好象是景美苑,但他不相信会是景美苑,于是他赶急走过来,一看,见果真是景美苑从桥洞内走出来,只见景美苑小方圆脸冻的鲜红,从桥隐风没有雪的这面边向上走边看着齐广森笑,边叫着广森哥。那两只眼睛虽然显着天冷却闪着光彩,齐广森见了不由的呆了,看着景美苑从沟里上来而发呆,呆呆的看着景美苑,而说不出话来,又感到吃惊。 景美苑见齐广森的一副发呆的样子,樱桃小嘴一下子又笑了,尽管天冷,仍又闪出一对很美丽的小酒窝来,而又笑容可掬的说:“森哥,你一定感到意外吧?我就是要给你这个意外,我要告诉你以后都不是我们所想的一样,意外都是我们想不到的,是随时都可以有的,今天所受到的失败和挫折,就是明天意外的成功,眼前就是要看让你怎样去做去面对。” “美苑,我感谢你对我的安慰,但大雪天天还不明,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出来多让人担心。” “如果能留住森哥哥不走,我就是再早出来也值,森哥,我告诉你,我这不是安慰你,这是真的,小妹再告诉你,你一定要再想想。”景美苑说。 “刚才的那只小镜子是你放的吧?” “你怎么知道是我放的?难道就不是我不小心丢的吗?”景美苑问。 “这个你骗不了我,即是你的,那就是你有意放的,如果是不小心丢的,它决不会那样面朝上,就象人有意斜放在雪上,而它怎么会不落进雪里去呢?美苑,我不知道你要放小镜子做什么?”齐广森说。 “看来小镜子果然让森哥拣到了,这就告诉我,我成功了,我一定会留住森哥不让森哥走的,因为我想小镜子会把森哥照回去的,它跟了我很多年,我上初中的时候就拿着它,它代表我的心,我的心就象这只小镜子一样要把森哥照住不让他走。”景美苑说。 “美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留住我有什么用?你应该看明白现实,我再留在家乡有什么好?” “森哥,难道说我的意思你还没听明白吗?小镜子就代表小妹,而小镜子你已经拾到了,难道小妹不配你吗?” 齐广森听了,脸一下子红了,他瞅着景美苑,景美苑也羞红了脸的低下了头,而在等待着齐广森的反应和高兴,等待着森哥表态,但齐广森想了一会却说:“美苑,这是不可能的,你知道,我刚刚打了你父亲,说句实在的,他现在的脸还没好呢,他又怎么会同意你这样呢?我们注定是永远不可能的,你虽然心好,和你父亲不一样,可我们不是一个道上的人,这个在我们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我们只能是小时候无知时最好的玩伴,而不可能一生都在一起的,你再千万别这么想了,这样对你对我都不会好,谁都不会相信你爸爸会同意把女儿嫁给他的眼中钉和打他的仇人,你应当明白现实。” “森哥,你只看到了一面,但你应当相信,没有绝对的现实,现实要靠人去创造,去改变,你如果都没有这个决心去改变现实,那么你还想着以后有什么作为?“景美苑说。 “有些现实那是我们不论怎样都改变不了的,既是你有再大的决心也是枉然。美苑,你千万再别这么想了啊,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有这份心,能想出这个办法来以身相许不让我走,这份心,这份情,我就很感激你了,但我不能领你的心和情,小镜子我还给你,你快回去吧,天就要亮了,别胡闹让人看到了不好。” “看到就看到,谁胡闹了?我,我不怕看到,我就要让人看到。你不领我的情你为什么要拣到小镜子?我不相信森哥你会是这样的人,难道你一个大男子汉还不如一女子吗?难道光你知道现实而我就不知道吗?难道我天不亮出来等你在你看来这是胡闹吗?”景美苑看着他从衣袋里拿出来的小镜子,眼都落下泪来。 一番话说得齐广森脸又红了,他低下头想了想,又觉着景美苑说的没有错,句句都是无可挑刺的道理,也是,难道他真要懦弱的不如一女子吗?一个女子,在这样的风雪天,天不亮都敢自己出来,这种决心和力量是多么的大啊,多么的令人难以相信,可他,反而轻率地说她胡闹,他能不难过不委屈不失望吗?可他的心里,又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个连想也没想的意外现实,他想了一会,他终于又抬起头来,问景美苑,“美苑,我们家乡那么多的小伙子,你为什么非要选中我?难道你认为这可能吗?这对你会有什么好?我会让你失望的。” “你不会,你决不会让我失望,我相信我自己,相信自己的目光,凭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一定要留住你,不能让你走,因为你和那些小伙子不一样,你有理想,你见得多懂得多,只有按照你的理想去做,才会改变我们山乡,我相信我这样做不是单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更多我们山乡的人。”景美苑难过的流泪说:“如果森哥今天真的走了,一定就是我们山乡将来的一个损失,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我知道,象森哥这样的人,好不容易回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出去之后,一定会把理想带走放到外面的,如果你今天果真要走的话,那么在你回来的时候,或许再永远也见不到我了,因为,你应当很明白我的爸爸,如果他让我嫁给别人,你说我会怎么做?” 齐广森听了,心里十分感动,他万万没想到,天天在人眼里看似活泼的景美苑,此时会判若两人,而内心想的又会是这样之多,她的心里而也在迫切盼望着家乡之变,而把这种盼望都押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看的是那样高大,而为了家乡的变化,和家乡的人,家乡的将来,而又对他不顾阻力的以身相许,这种精神,这种力量,不能不令他感动,但他在走留之间还是犹豫难诀,因为他还是难以相信这一切会成为现实。看到齐广森还犹豫不决,景美苑一下子双膝跪在了雪地上,两眼含泪向上看着齐广森:“广森哥,你既然不愿意留,那我就这样跪着看着你走吧,我要跪着看着你走远,直到看不到你身影,这也许就是我们最后的见面。” 一番话,说的齐广森泪也从发热的眼里流出来,他不走又觉着以后会被景芦明弄得面目全非,他要走又于心不忍,怕她的话会真变成现实,如果到那时他真是一辈子后悔断肠子也后悔不回来,美苑也许就是他一生中最支持最理解他的人。想到这里,他看着双膝跪在雪地上热心看着他的她,热泪就象涌泉一样,从他的内心里向外流。这是自他回乡以来第三次流泪,第一次是听到他父亲去世,乃至到坟前去流泪,第二次是深深心里相爱的女朋友芹玉和他分手,他一路上就流泪,而这次是景美苑,景美苑让他流泪,他再联想起自己回乡以来自己的遭遇,心里百感交集和难过,和感动,和对美苑对他的理解的感激,他含泪咬牙向前将景美苑深情的扶起来,心里难过而似碎了的看着景美苑,看着将来不知要和他一起经受过多么大痛苦和风浪的景美苑,终于说:“美苑,难道你就不怕跟着我会吃很多的苦吗?” “不怕,我什么也不怕。”景美苑含泪坚决地说。 听到这里,齐广森看着景美苑那冻红了的脸,和含泪听到他要答应了的问话,而要兴奋起来含泪的眼,心疼地一把将景美苑搂进怀里,闭上眼,昂首含泪却久久无语。这是他第一次拥抱,他以前在探家时很短的时间定了女友,他纯洁的心虽然也想到了拥抱,但又没有让他去那样做,如今没想到他会和自小一起看着长大的景美苑拥抱了,这种情和义和现实,又让他为景美苑和他将要面对的将来和现实而心碎心疼。景美苑在他的怀里,尽管也是第一次被拥抱,但她并没有挣扎,而是象一只小羔羊一样的顺从。显然,她的年轻的心里已经在充满激动和兴奋,而他的心却要去面对接受那严酷的现实了,不管以后的命运将会对他如何残酷,他都要勇敢的去接受去面对了,否则,他感到就对不起今天的景美苑。 齐广森终于被景美苑留住了,他又不走了,他要勇敢的去面对以后将会发生的一切。二人终于在天亮时又回到了村里,回到了齐广森的家。 第一卷:泪与血的爱情 第四回:学艺腾庄夜拜师·力争婚姻心不移 齐广森回来不走了,但他明白他必须要想办法去改变现实,首先他要改变自己家庭的困难,父亲生病去世时家里拉了很多饥荒,他要想办法去挣钱,创造条件为景美苑减少阻力和精神上的压力,争取到景芦明的同意。他回来后,自己默默想了几个晚上,把家乡从自己的思路里所有可以挣钱的渠道和方法都过滤了一遍,又都从心中排除掉,最后他苦思暮想之际,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邻村藤庄的一位单身老人,他听说藤庄的这位老人会编制技术,他心想,如果找这位老人去拜师学编制技术也行,这样他可以学会这种技术,一来可以直接编织东西卖钱,二来等他一有钱就可以办编织厂。于是,他就在一天的晚上到藤庄打听着找到了这位老人。当他来到这位老人的门上时,打眼一看,这位老人已是白发苍苍,胡子银白,身子很瘦,满脸看上去似一生饱经风霜,已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了。 老人一听说齐广森要来拜自己为师学艺,两眼一看齐广森,见这孩子非常诚实,就非常高兴,并激动的落下泪来。齐广森一听说老人愿意收自己为关门徒弟,又见老人耳不聋眼不花,就立刻高兴地含泪拜起师来。 望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参拜自己,老人心里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自己八十多岁的时候,在自己的面前会有这样一个小伙子来拜自己,来尊自己为师,往日的风风雨雨,和自己一生坎坷的经历,又一并涌进了又喜又激动又高兴而又难过的老人的心里。 老人的一生,坎坷的经历,在老人的心里又怎么会忘记呢?这个老人,本不是藤庄人,那是在解放前,老人的儿子如果现在还活着,都可以做眼前这个小伙子的父亲了,可是解放前老人因家里穷,遇灾荒拿不起租子,儿子被地主逼债抓去替着地主的儿子当兵,在半路上,老人的儿子因逃跑被抢打死了。噩讯传来,老人一听就昏死过去,他的老伴因疼儿子也上吊自尽了,顷刻间老人家庭破碎,他怀着对地主的满腔仇恨,在夜里放了一把火烧了地主的房子,连夜逃离家乡,从此再就浪迹天涯,四处为家,为逃避地主的追杀,老人便来到了这偏僻的山村住了下来,在这山村靠着自己编筐编篓编织各种可以卖钱的器具为生度日。后来,山村得到了解放,推翻了地主,老人还分了房子,彻底的在山村扎根落了户。 当时,山村会编制技术的人也很多,尽管他们的技术没有老人这么精堪广泛会的多,但这种技术并不能得到人们的重视,因此人们尽管感到老人的技术不一般,编出来的东西精堪令人喜爱,但又都视为常,没有人去感兴趣,没想到老人在这暮年之际,会有人并且是一个小伙子上门来求艺拜师,使他的技术不能失传,老人的心里那有不喜不高兴不激动的道理,当下,他含着激动的老泪,摸着齐广森的头和脸,收下了齐广森为徒,决定把自己一生所学都传给齐广森。 当晚,齐广森便跟着老人学会了编制技术中最起码简单的编筐编篓技术。以后,老人又逐渐教着齐广森学编制各种精美的小玩具,并教着齐广森编好后如何上色吐油,把这些编出来的小玩具怎样能在上色吐油后变成精美的工艺品,加工好后的这些小玩具,让人看上去怎样能喜人,给人一种爱不释手的感觉,如那些加工好的小狗小猫,小鸡小鹅小鸭小马小羊,各种各样的小动物,凡是地上有的,和没有的,想象中的都能编出来,都形态各异的,那样子看上去栩栩如生,灿烂有神,让齐广森都陶醉在编制制作中,那样子就象着了迷,学得特别快。 老人见齐广森聪明刻苦肯学,心里更是高兴,那神态就如一下子年轻了十岁,教的也十分来劲卖力,大有不把一生所学不传授给齐广森不可之势,这样齐广森就成了老人真正的传人。 为了报答老人的传授之恩,不久,齐广森就把编制加工好的工艺品拿到城市去卖,这些工艺品一上市就在城市里一下子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和喜爱,很快在城市里成了抢手货。 初次靠自己的劳动和辛苦努力挣来的钱,齐广森首先给老人买了些好吃的,老人见齐广森带回很多有些他曾来都没见过吃过的好吃的放到他面前让他吃,感动得泪流满面,红着脸向齐广森提出了一个想法,他对齐广森说,他这个想法如果齐广森不同意,就当他没说,并一再不安的对齐广森说如果不同意千万别往心里去,就当他没说,说错了。齐广森听了问:“老爷爷,什么想法你说吧,只要我能满足你,我尽量都会答应。”老人听了,很不安的说:“孩子,你就象我的孩子,我想认你做我的干儿子,这些日子我感到你在我心里就象我的孩子一样让我喜爱。”老人说完红着脸低下了头。齐广森见了很感动的说:“老爷爷,只要你心里愿意,那我就做你的儿子吧,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儿子,你就是我的父亲。”老人听了,抬起头含泪把齐广森一把搂进怀里,说:“孩子,我感到就象在做梦,没想到我到了晚年会有这样高兴的时候。”说着,老人说:“我这一生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留下,就有这点技术,我要都教给你,我一点也不能带进土里去,钱我也没有多少,我年轻的时候多少攒了点钱,到现在还剩三千多元了,孩子,如果你用你就拿去,如今我有了你,我再什么也不顾虑了。”齐广森说:“父亲,这些钱我一分也不能拿,你教给我技术,就是给了我一生都不能用完的钱和财富,我怎么再能花你辛辛勤勤攒下来的钱呢?”老人听了,感动的哭了,说:“我没有错,我感觉我没有错,你就是我瞑目前要期待盼望等待的孩子。”当晚,二人都沉浸在激动的热泪中,老人索性一股脑儿的把一生的坎坷经历都告诉了齐广森,二人讲的听的就似讲故事听故事一样。 齐广森和景美苑在风雪天的早晨共同回村的事,不知让谁看到了,不久就在村里传得拂拂扬扬,满城风雨,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说在议论齐广森和支书的女儿景美苑相爱的事,并且传的比那天早上二人雪地桥上相见的过程更多,更详细。这样自然就很快的传进了景芦明的耳朵里,景芦明一听说自己的女儿美苑去和齐广森求爱,两人并且已经抱到了一起,心里就十分气愤,他心说真是没有脑子,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女儿?这样没有心眼,怎么可以和打我的齐广森去求爱去相爱呢?这那象我的的女儿的所作所为?于是,他就回家要找景美苑,心说一定要管住景美苑,坚决不能再让景美苑去找齐广森了。 在这期间,齐广森在城里卖工艺品时,又偶然被一个外商发现了他手上的工艺品,外商看了爱不释手,追问货源,当得知是齐广森自己加工出来的后,就向齐广森要求订大量的货,齐广森听了非常高兴,和外商经过协商后,就回来征得老人的同意,就在老人家里办起了工艺品培训学习班,山乡里有些人听说老人的工艺品引起了外商的重视,就闻讯纷纷上门来学艺,到培训班结束时,齐广森向学员们表示,他想办一个工艺品厂,如果学员们愿意留在厂里上班的话,他们将成为厂里的骨干,他将非常欢迎,并向学员们说明了工资待遇标准,学员们一听,都非常高兴,一下子就有百分之九十的人愿意留下,于是,齐广森在办了三期培训班后,就决定去贷款办山乡工艺品厂。 这一切,也一并传进了景芦明的耳朵里,景芦明听了心里非常害怕,他想,如果齐广森办起了工厂,特别又有外商支持,这样将来一旦办厂成功成了气候在他之上,岂不是成了他这个支书最严重最大的威胁吗?齐广森年轻本来比他的竞选条件就优越,如今再这样不是对他的威胁更大了吗?他决不能坐视不管,决不能让齐广森超过了他,于是,他在知道这些情况后,听到女儿和齐广森如何相爱之事后又顾不得生气了,又在想办法怎样解除他将来的威胁了,但这又是一个让他感到十分棘手的问题。想到这里,他想来想去,决定还是先回家来管景美苑,决定以从反对景美苑和齐广森的恋爱入手从精神上先折磨齐广森,先让齐广森心里不得安宁,不能专心一意的去办厂。于是,他考虑再三,终于再也耐不住自己了。这次向家里走来,下决心定要让景美苑给齐广森心灵上造成严重的打击和痛苦。 他一进家门,那脸就故意觍起来了,一进屋,一见景美苑正在帮着齐广森写贷款计划,就更火了,他一把将计划抓到手里撕了,怒道:“美苑,我问你,你和齐广森的事是真是假?为什么街上的人都传的风风雨雨越来越严重?说你和齐广森在相爱。”景美苑一听,知道爸爸已经都知道了,就索性想把事挑明了,就说:“爸爸,这是真的,是我向他去求爱,他要到外面去打工,我留住了他,不让他出去打工。”景芦明一听,心说原来是这样?就更是火冒三丈,他强压住怒火,说:“你不知道他和爸爸一直在做对?你还把他留回来?他动手打了爸爸你知不知道?你看打的我脸上的青还没好干净,咱可不能伤疤未好就忘了疼啊,你说你去向一个打我的人去求爱,如果我再不管同意了,人家街上都会怎么看我?怎么说我?说你缺心眼不算,还得说我缺心眼,说谁能打我就打成好人了,都能把我打得把女儿嫁给他了,说我吃硬不吃软了,你说我这个支书以后再怎么当?人们又会对你的将来怎么看?今天能打我,明日就说不定能打你,你要想明白了。”景美苑说:“怎么当这是你的事,你不论怎么想那都是你自己的想法,我的看法和你不一样,你和森哥的事本身就是你不对,你为选支书,把森哥介绍信给撕了,说没给你,你说这是谁不对?街上的人也绝不会和你说的这么看,谁也有个个性,谁也有忍无可忍的时候,你的做法那是让森哥忍无可忍了,一个村,你怎么能这样做?”景芦明说:“这事你怎么都能都怨到你爸爸身上?还有这样的女儿,我让你就血口喷人喷死了,不用别人说,连自己的女儿都这样说,别人还能不信吗?你既然这样污蔑你爸爸,那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给我天天在家呆着,再那里也别去,再不准去找齐广森。”说完,景芦明就匆匆向外走,又去找齐广森。 他来到齐广森家,齐广森娘一看景芦明进来了,连忙高兴地迎进屋。景芦明却板着脸,一声不吭的跟着走进屋,一见到齐广森,就怒道:“齐广森,我来告诉你,你再不许去缠张美苑,你是什么东西?你也不看看自己,尿一下尿照照自己,你配美苑吗?你配做我的女婿吗?你连自知之明都没有,我还能把女儿嫁给你?你妄想,你趁早给我死了心,要是再不死心,你看我怎么整治你,我先给你露了党,就凭你动手打党支书这一条我就可以开除你。”齐广森一听,也没有好话说,就反问:“你怎么就和人不一样呢?你自己做的事难道自己还不明白?你还有没有人味?你到底要逼得我怎么样?你身为支书,难道就不知道现在男女婚姻自主吗?我真不明白景美苑这么好,她为什么会遇上你这样的父亲?你还象一个做父亲的的样子吗?我并不是不尊敬你,但你也得让我尊敬我才能尊敬你,这些必须双方才能做到,这个道理我想你比我还明白。” 景芦明听了瞪了瞪眼,又说:“你不要认为你想做我的女婿就又改变了口气,我告诉你,你怎样改变我的心态也不会改变,你想和美苑你别想,你做梦,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现在婚姻自主不假,但也要和谁自主,和你这种人就不能讲婚姻自主,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癞皮狗,一个小狂徒,一个被从部队上踢回来的下流胚子,一个无耻之徒,我今天是来告诉你,就是让你趁早死了心吧,免得自找没趣。“说完,景芦明走了。 景芦明走后,齐广森的母亲就难过的对儿子说:“广森,咱就散了吧,咱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你看景芦明这个样,这那象能成呢?景美苑再好,可她有这样一个爸爸,咱们也抗不了,再说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娘真抗不了,你就听娘一句吧,对景美苑死了心吧,咱另找。” 齐广森被娘说的,坐在那里想了很久,他要依着娘的吧?又觉着景美苑对他这样一番真情,他要是再这样,就真有点对不起景美苑,又觉着景美苑是个这么好这么聪明心好的姑娘,他从心里头有点舍不得,可要不听娘的话吧?又刚才被景芦明臭骂了一顿,觉着和景美苑成的希望几率几乎没有,这样下去不但自己痛苦,母亲也跟着不安宁,就连景美苑以后恐怕也会跟着受尽痛苦和连累,如其说要这样的长疼干耗着,还不如短疼好。于是经过一番冷静的思考后,他就下定决心决定要放弃景美苑,景美苑知道他这样做后虽然心里会在一段时间内痛苦,但他还是认为短疼比长疼好。 且说景芦明从齐广森家里回来,余气还没消,他一进门又看到景美苑又在为齐广森写计划,见这下景美苑有防备了,见他一进来,就立刻把计划拿在手里,就心里马上认为到,要拆开女儿和齐广森,给齐广森造成重重的伤害和痛苦,必须要先从景美苑身上着手,必须要从心理上彻底说服女儿觉醒。于是,他就马上又很反常的一反常态的平静下来心情,慢慢的坐到炕上,再点上一棵烟,吸着云吐着雾,看上去十分平静的说:“美苑,你和齐广森的感情深不深?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了?”景美苑一听,心里不知道爸爸为什么态度忽然变得这样温和,不知道忽然这样问的原因,就认为是不是爸爸想问问发展到什么程度要同意了?是不是会听到如果感情发展到深了就会同意了不反对了,于是就往严重的说:“已经感情很深了,已经到了不可分开的地步了。”景芦明一听,心内一下子又反常的高兴起来说:“这就更好了吗,这就更会给齐广森一个更沉重更痛苦不堪的一击了。”于是他就又忙装作再很平静的说:“美苑,既然你们到了这样深的地步,我知道一会半会也说不听你,现在我跟你认真仔细的谈谈,你坐下吧,我这会不给你撕了,现在你爸爸什么也不干,专门抽出空来和你谈谈,你说吧,那齐广森都有什么好?他好为什么他以前的对象会和他吹了呢?难道说只是为他回来了吗?没有那么简单吧?象齐广森这种人,是不知道自己吃几碗米干饭的人,是自不量力的狂人,你跟着这种人会有什么好处呢?” 景美苑听了,就也坐下来,也心平气和的说:“爸爸,你今天不是要和我认真仔细的谈谈吗?那么,我也想和你认真仔细的谈谈,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我认为那只是你的观点,但在我看来,我认为你对齐广森知道了解的还太少了,他决不是和你所想所说的那种人,如果你认为他打你就是个狂徒,那我问你?谁没有自尊心?在自尊心严重受到伤害的情况下,那一个年轻人又能克制住自己呢?除非他是个木头人,如果这件事临到你的身上,你又会怎么样?你会连他也不如,你一定会发疯,你不是想让我说说齐广森有什么好吗?那我也就在你眼前就不隐瞒了,齐广森他心好。有上进心,有作为,见的多,知道的多,想的也多,是一个十足的见多识广有上进心有作为有事业心的人,这样一个人,如果你现在是我,我想你也会和我一样,甚至早把他就领进咱家里来了。” 景芦明被说的抽着烟一时语塞,但又感到哭笑不得,就心说:“知道我的莫过于女儿。”就坐在那里抽着烟想了一会,但他心里所想的不是心里不能允许同意齐广森做自己女婿的事,而是自己村支书位子的事,如果再不赶快打击齐广森的话,等齐广森成了气候再下手就晚了,于是就又说:“你对齐广森太不了解了,我没想到你的心看事情会这么浅,你又是个高中生,齐广森才初中毕业,难道你想找一个文化不如自己没有文化的人吗?俗话说,人没有文化,素质也低,一个素质低的人虽然也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去想去干,但他最终又能干成了什么?你别被他的假象和伪装给迷惑住了,听爸爸话准没错,你好好再考虑考虑,我的话对不对?有没有道理?如果你想明白了,过去的事爸爸一概不纠,就当没有发生这回事,怎么样?你再好好想想,向爸爸表个态,下个决心吧,怎么样?” 景美苑听了,犹豫了一下,又说:“爸爸,既然你今天是和我谈谈,那么我也就不隐瞒我的观点了,我对齐广森完全不和你这么看,我认为,素质的高低虽然与文化的高低也有一定的关系,但又并不是绝对的,对有些人来说,这个观点是完全不正确的,有文化的人难道就没有犯罪的吗?而没有文化的人难道就没有英雄模范吗?现在各行各业都在不断的日新月异的发展,国家不限制每个人的能力,齐广森他办培训学习班,培养编制技术人才,为下一步办工艺品厂打基础,这就是作为,和素质的表现。” 景芦明说:“他这是利己自利,私利分子,用那些不值钱的臭技术去办培训班赚钱,用办厂当幌子骗人幌人上当,这是严重的诈骗犯罪。” 景美苑说:“你这是严重的歪曲事实,血口喷人,照你这么说,咱们养鸡场也是自私自利了。也是私利分子了,光准你这个支书这样,难道就不允许别人这样?关于办厂子的事,那也是真的,已经和外商订好了协议,这怎么能说是骗人诈骗呢?” 景芦明说:“我们养鸡怎么能和他办培训班一样呢?我们这是为国家创造财富,是国家提倡允许的,我们养鸡是发展生产,增加经济收入,创造物质经济,付出了劳动,你想想,咱们多养一只鸡,就能为国家为社会多增加一只鸡的收入,鸡这是能看到而且存在的,是国家的财富。而齐广森呢?他办培训班赚了钱去,他又创造出了什么财富?什么也没创造,你能看到他创造出什么来了吗?是鸡是鸭?还是牛马?因此,你能说咱和他一样吗?显然不一样。” 景美苑说:“创造财富有两种,一种是物质财富,一种是经济财富,物质财富是能看到的,就如我们养鸡就是物质财富。而齐广森办培训班就是经济财富,他为国家为社会培训更多的技术人才,将来办成工厂,这些技术人才就会为国家创造出外汇,这就是经济财富,这两样那样也没有错,都是国家允许的。” 景芦明被景美苑说的又眨了眨眼,说:“你说的这两种财富虽然有一定道理,但你要看到现实,就他编的那些小狗小猫的,还会创出什么经济财富?人家外国人没有那么傻,这种玩艺在解放前也有编,现在人都不知死了几代了,也没见都创到什么汇,说人外国人看中了,那纯是一派骗人的谎话,编这种东西会有什么出息?会挣到什么钱?眼前的这些都是些假象,我劝你把眼光放远点,大脑清醒些,不要上了齐广森的当。” 景美苑说:“爸爸,你说的这些即是是真的,我也不能改变我的选择,况且齐广森还不是你说的这样,齐广森是咱们本村的,他的为人我自小就知道,并且自小还一起上过学,我们之间更了解,他为人勤恳,肯努力,有上进心,他从来还不会骗人,这是我一辈子的大事,我不能随便改变我自己的选择,爸爸,这方面你就别管了,就让我自己选择好吗?” “你说的还蛮有道理的吗?”景芦明见改变不了女儿对齐广森的看法和追求,又见说不过女儿,为了达到目的,就猛然翻下脸来,瞪起一对发怒的眼打着官腔说:“但我告诉你,这光靠道理是不行的,这要以后去过日子,去生活,生活,你知道吗?光靠说说是不行的,你想想,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你跟着他以后会有好日子过吗?生活能好吗?你再想想,你这样做眼里还有我吗?谁好不听父母的话?难道我就不是为了你好吗?你怎么能正反听不进去呢?不管怎么说,你不论和谁都行,就不能和齐广森,你也这么大不小了,怎么连这点道理也不懂,怎么能不好好想想呢?他刚打过爸爸,你再去和他,这象什么话?这现实吗?你让我这口气怎么能咽下?你也不问问我,你就自己独霸为王去找他,你还让我有点尊严吗?你还有点自尊心和脑子吗?爸爸辛辛苦苦把你从小养到大,容易吗?难道你就这样回报我吗?爸爸天天从早忙到晚,这都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和美生?而你天天都干了些什么?给我向脸上抹灰,丢人,不让你抹还不行,还非抹不可,真不怕人笑话,人家都可以消掉门牙了,人家姑娘都不要了吹了的男人,你拿来却当成了宝贝,好人,抢手货,冒着大风雪天不明,就独自一个人也不害怕,就忙着到桥上也不怕天冷,还跪在雪地上向那个小兔崽子下跪,求他要着你,你把人都丢到十万八千里去了,可你还没有孙悟空那个本事,蹦不了你,你说,你还有点尊严和脸面吗?我真不明白,现在的女人怎么能脸皮那么厚?我景芦明一个村支书的闺女怎么到了这种地步了呢?就是再没有脑子也不能这样啊,不值钱到了什么程度了吗?” 景美苑被父亲冷嘲热讽问的脸通红,但心里又感到委屈,这一切不都是他爸爸造成的吗?不然森哥又怎么会要外出打工呢?不然森哥哥那时又怎么会那样看待她呢?如今,这些她爸爸反而拿着来揭调她,她心里有满腹的话,觉着又和爸爸说不清,觉着她不管怎么说爸爸都不会理解她,他干脆不说了,含泪进了里间。 景芦明一看景美苑再不和他犟了,认为景美苑被说服了,就说:“美苑,别难过,可能爸爸说得重了点,但这都是为了你好,等以后爸爸再给你另选择个好的,你看小宋宋倩怎么样?我看他对你也很有意,他可是城里的,响当当的铁饭碗,老了还有退休金,这辈子也不用发愁了,生活还有保障,再说他二爸又是宋书记,宋书记只一个女儿没有儿子,把这个侄子都当成了儿子一样看待,他还会错待了他这个唯一的侄子吗?” “你看中了宋倩,你就自己去跟宋倩,反正我和广森谁也别想分开我们。”景美苑在里间干脆的说。 “啊?我说了一大顿,原来你还没改变主意?我白说了。”景芦明这下子真火了,发起怒来大声说:“要是我是你,和小宋这事我连人说也不用人说,我自己早就选择了小宋同意了。” “那你就选择去跟小宋,没人拦着你。”景美苑说。 “放屁,我是个男的,人家小宋能要我?” “你这样看好小宋,你们不会去同性恋?” “你放你的臭屁,你把小宋当成傻子了啦?我想和人家同性恋,可人家愿意吗?即是我不是个男的,是个女的,也已经上去了年纪,人家小宋会看上我?会和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去同性恋?人家小宋可是挑三拣四的主,又不是找不着对像,那会和你说这样简单?就这么定了,等小宋再来,你主动点,拿出你对齐广森的一半劲来就够了。” 小宋是什么样的人物呢?说起这小宋来,在后面的故事《情人鸟的悲情》中的阎王殿上,一殿阎王秦广王将宋倩天天下油锅,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在这里,还又得把话拉回来,再把景芦明和小宋如何有瓜葛的事说一说。找上这话茬,还又得从昨天说起,昨天小宋还刚到景芦明家来过,这小宋如今可是在景芦明眼里是一个很了不起,很一般的人物,刚才你也能从景芦明的话里可以听出来。但这个小宋的登场,无疑又把故事变得更曲折化了,这个小宋的出现,在景芦明的心里简直富有了魔力。 第一卷:泪与血的爱情 第五回:贵客入门起祸殃·真诚爱情雪加霜 那是一个过去很长时间了的傍晚,景芦明从城里买鸡饲料回来,表情分外高兴。在晚上吃饭的时候,就非常高兴地谈起了他这次进城认识并结交了小宋的事,并说小宋就是乡党委书记的侄子,他和小宋说起宋书记的事,说自己就是宋书记领导下的村支书时,两人还谈的非常亲切,小宋并说他对二爸领导的乡里来买饲料的人都非常照顾,这样他想也是对二爸的支持,因为他的会计的工作就是他二爸的关系安排的。景芦明知道这一切后,要结识小宋的心就更迫切了,这样他想对他的支书选举是有好处的,于是,他也给小宋一些好处,小宋还送了名片给他,他也告诉了小宋自己的住址。 昨天下午,他在街上忽然看到了小宋,就十分高兴而热情的向前说:“小宋,你怎么来了?真是大喜客呀,快到我那里坐坐。”小宋一见景芦明,也十分热情而高兴,向前很慷慨的伸手握住景芦明受宠若惊的手说:“大叔,你可别这么说,我正要找你,没想到这么巧,这不?自上次见面以来,我感到你很不错,时间长了也有点想你了,今日就顺便想来看看你,正在打听着找你呢,不想这么巧就又碰上了。” “来来来。快,欢迎欢迎。”景芦明两手拉着小宋的手不住的上下点达着说。并很热情的领着小宋向家里走来。 一进门,景氏刚从鸡场回来要上炕,突然见丈夫忽然热情的领着一个年轻不凡的小伙子,边说着话边走进大门来,就急忙跑出来迎客。便向外走她心中想,这个小伙子一定不是乡下人,看他穿戴的那么好,咖啡色皮子卡壳穿在身上,那显得魁梧的个子得有一米八,他的脸上虽象有块疤,象什么时候伤过,但脸白而标致,又让人看上去长的也很帅气,是个十足的城市人,又长得那么的好那么漂亮啊,景氏心说可从来还没有看到过这么漂亮打扮的这么好的城市人。这回看到了她心里猜想,这一定可能就是城里的小宋吧。于是她一跑出来就十分高兴而亲热的说:“这一定就是城里的小宋吧?快,快请屋里坐,大冷天的,天这么冷,快先进屋暖暖身子。” 景芦明忙对景氏说:“这就是我说的城里的小宋,你说的真对,看来咱们和小宋就是有缘。”然后又对小宋很热情客气的说:“这就是我家你大婶。” 小宋一听立刻上来握住景氏的手客气而亲切的说:“大婶,没想到大婶和大叔一样的待人热情,都是一个这样子好热情的人。” 景氏一听笑着说:“小宋,你太客气了,我们农村的人,你别笑话。” 小宋说:“那里那里,羡慕还来不及呢,又那里能笑话?” 景芦明对景氏说:“你别光顾说了,快让小宋进屋暖和暖和。” “谁说不是呢?”景氏边拉着小宋的手边进屋说。 进屋后,小宋说:“想不到大婶把家收拾的这么好,这么干净,这么有条有素。” 景氏说:“你尽笑话我了,这那能和你们城里比,那有你们城市里收拾得好。” 景美苑听到来了客人,也忙很礼貌的从里间出来迎接客人。但景美苑一出来,小宋一见到景美苑就立刻呆了,两眼发呆发直的看着景美苑,心里感到在景芦明的家里会看到这样美的人而感到奇怪,这些景芦明怎么会看不到呢?他忙对景美苑说:“美苑,这就是我常说的城里的小宋,快向小宋问好。”然后又对小宋说:“这就是我女儿美苑。”小宋一听还不等景美苑开口,就立刻回过神来似的向前笑着握手说:“美苑,人和名字一样的都美,原来你就是大叔家的景姐姐?你好你好,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说着,两手握住景美苑的手越抖达握的越紧,就是没想到松开。景美苑很自然的松了手,笑着说::“你到这里就是客人,但你太客气了,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指教客人的呢?如果你比我大的话,你叫我姐姐我还不敢接受呢。”小宋听了立刻说:“我二十三岁,不知你芳龄二十几岁了?” 景芦明一听就立刻说:“美苑也二十三岁了,你们同岁,不知你几月生日?” 小宋说:“我三月生日。” 景芦明说:“美苑七月生日,那你大,美苑应该倒过来叫你大哥才是。”景美苑听说立刻笑着说:“宋大哥,快请坐。”小宋也忙跟着笑着十分客气的说:“来,大家都一块坐,来,美苑妹妹,都一块坐。” 都客气着让着各自找到了座位坐下后,小宋首先开口说:“远道而来,又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景芦明说:“那里话来?我到市里不也靠你给你添麻烦吗?中国有句古话道是出门靠朋友吗。” 小宋连忙接着说:“大叔,你说的太对了,我也是这个观点。”说完,两眼又情不自禁的去打量去观看景美苑,景美苑本来就是个大方开朗活泼的人,她见小宋来瞅自己,就出于礼貌的很客气的一笑,说:“宋大哥可真是个大贵客,你们先谈着,我去泡茶,炒农村的特产花生让你尝尝。” 小宋忙客气的说:“美苑妹妹,别别别,千万别麻烦,我来坐坐就可以了,我又不是外人,不必这样客气,其实咱们两个大小也差不多,为了方便顺口,你就叫我小宋好了。” “那就叫你小宋哥哥吧,这样更顺口。”景美苑边向外走边说。 景芦明说:“小宋,别客气,让她炒吧,咱们农村再也没有别的稀罕物,就这点花生还稀罕。” “那就太麻烦你们了。”小宋说。 “说那里话呀?”景氏说:“一点也不麻烦,你大老远的来了,我们还不应该麻烦?” 小宋又笑了笑说:“你们都太客气了。”说着,拿出香烟,景芦明也连忙拿出自己的香烟推让,两人推让着盛情难却,景芦明还是只好接了小宋手里的烟,互相客气的点上,小宋吸着烟对景氏说:“大婶,我现在是饲料厂财会科副科长。”说着,就拿出一个工作证给景氏看。 景氏接过工作证,见小宋吞云吐雾样子威傲不凡,就上下翻过来翻过去看了又看,笑着说:“这就是科长证?城市里的官就是不一样,还有官证。” 小宋一听笑着说:“大婶,这是工作证。” 景芦明也笑着说:“你看,旧社会的农村,你大婶都不知道在学校上学是什么味道。” “旧社会吗,字识不多,这是不奇怪的。”小宋说。 “学校里不就让老师天天去管着吗?不就象小鸟一样在笼子里吗?我咋就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呢?”景氏说。 “我的鸡场能办的这么顺利,小宋,你功不可没啊,可全多亏了你,你也别推辞功劳,你的功劳可是再大不过了,将来,说不定还要有更多的地方去麻烦你了。”景芦明说。 “那里话,朋友吗,谁叫你我是朋友呢?谁叫你是我二爸的得力部下呢,有句话道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不,还没到那种程度呢,就这么点小事,还用挂齿?这还不是应该得嘛?我说大叔,你这个地方可真难找啊,我打听了好长时间才过来,要不是碰到你还要在外面打听呢。” “第一次是不好找,可下次就好找了,不过再不好找还能难住你吗?这就要让你以后多来。”景芦明说。 “这道也是,要多来不过还得有时间,你这个地方连车都开不进来。”小宋说着把烟头扔到地上,然后抬起头来说:“多来自然是一遍生二遍熟吗,是吧?” 正说着话,景美苑端上炒的热气焦香的花生来,又端上泡好茶的茶壶和茶碗来,拾起茶壶来向茶碗里添着水,便都一齐嚷嚷着让小宋吃花生。 小宋很客气的谦虚着,眼注视着景美苑的每一个动作,景美苑的每一个动作他都看得那样仔细,景芦明把添满茶的茶碗端给小宋。小宋很客气着推让着,一齐说笑着,小宋一抽空目光就总投向景美苑,并还让景美苑也到炕上坐。景美苑虽然开朗活泼,但有时也被小宋无故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小宋从脸上看出景美苑有些不好意思,就连忙找话说花生炒的真好,真好手艺。 又互相说了一会话,景芦明问小宋怎么上午不来?小宋象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噢,是这样,上午到你们乡里我二爸那里有事,这不?下午就顺便想过来看看你。”说着,小宋又抽出一根烟,递给景芦明,“啪”用手枪打火机给景芦明点上,自己也点上,边吞云吐雾边说:“市里有个单位想托我要一批鸡,都是关系户,看你这里能不能卖批?价格比农村高,咱们也是老关系了,我考虑着这对你比较有利,如果可以,我就一同和那个单位来车拉。” 景芦明一听从嘴里把烟拉出来,也顾不得再学着小宋那样吞云吐雾了,两个嘴角向下一弯,想了一会,就若有所思的说:“可以,不知多少钱一斤?我是比较相信你的,你也不会让我吃亏,只要咱们的鸡场兴隆了,将来一定也有你的一份,现在乡下里鸡也很紧张,特别快到了年关,要是别人来要我还真不卖。” 小宋听了眉毛向上一挑,又立刻笑了笑,说:“请放心,我和你是一个心愿的,价格比较合适,肯定比乡下贵,在城里也是比较贵的价格了,也是高价了,两元一斤,这个价格就比较可以了,朋友也都是看着我的面子才给这样高价的。” 景氏一听到这个两元,脸一下子就拉长了,再也笑不出来了,马上十分着急的问:“不是城里四块五一斤吗?咱乡下都三块多了呢。” 小宋听了额上明显钻出汗来,但又不慌不忙的吸了口烟,然后又把烟头扔到地上,脸皮很厚的说:“那是谣传,没有那么高的价格,这个价格就算是最高的了。” 景芦明听了,心里更明白了,其实他的脸已经早白了,他心里发恨说:“什么关系朋友关系户?分明是想来坑我,来拣我的便宜,想贱拾我的鸡,认为我这个乡下人不精,认为我是他二爸领导下的村支书会不好意思,两块钱一斤谁卖?一斤少卖两块五,一百斤就少卖二百五,一千斤少卖两千五,这么多鸡,得少卖多少钱?当我是傻子?是神经病才会卖呢,城里两块钱这就是最高的价了?那么不高是不得一元钱一斤?这年月这个钱到那里能买出鸡来?”可又不敢得罪小宋,不敢不好意思说不卖,怕得罪了小宋在宋书记面前不给他说好话,小宋是什么人?那可是宋书记独一无二的亲侄子,宋书记没有儿子,把他看的和亲儿子一样,万一以后因为这个把宋书记得罪了,那他这个村支书还当不当了?可这怎么办?他心里十分作难,要下狠心卖又舍不得这些鸡和那么多钱吃亏,就心说:“在这之前,我还故意说鸡场也有你小宋的一份功劳,并还着重的重复重复,可你小宋也太不象话了,怎么不顾情面给我来这一手呢?这不是来为难我吗?还说为朋友两肋插刀,就这样的插法?这不是给我向两肋捅刀子吗?插刀还有这样插的吗?这还不是诚心要把我插死吗?”他心里反复的埋怨着认为小宋这样做太不应该了,他不就是在饲料厂买饲料时,小宋多说了几句好话关照关照吗?怎么就这么点小事就会来如此了呢?就凭这点小事就应该如此把他当成傻子来贱拾他的鸡吗?这太不应该了吗。他心里实在疼不过想下决心说不卖了吧?可又没有勇气不敢说,可这样再不表态也不好,又怕小宋认为他默认答应了,从心上说即是要了他的命,他也舍不得少卖那么多钱,舍不得这些鸡被贱扔了,这不是一只鸡两只鸡的问题,这是很多鸡的问题,可要不顾一切的下狠心拒绝吧?又实在怕祸就会从口生,怕拒绝之后以后果真会带来麻烦,那时他可又后悔都来不及了,他心里就这样的忐忑不安反复的难决的吸着烟,正反都觉着不是,就是难决难表态。 可景氏并不想的和他那么复杂,此时她感到小宋再也没有才进门时那么可亲那么好看了,听着小宋的话她心里都打颤,都惊得心蹦的感到渗得慌,不管小宋再说什么,她见丈夫低头犹豫不表态,心里惊得就连忙一个劲的说现在卖太早了,等明年再卖,现在鸡正是长的时候,这时卖了不划算。却正在这时,到鸡场去喂鸡的景美苑又从外面进来,小宋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景美苑的身上,景美苑又嚷嚷让小宋吃花生,别闲着,小宋也只是客气的点头说好,可就是看着她没有动手,那目光好似就长到了景美苑的身上,再无法拿开。景美苑见了,嚷嚷完了,就到里间去了,小宋的目光又跟着转着头,也跟着到了里间的门口,见景美苑进了里间带上房门,这才又收回目光来。 这一切都让景芦明看到了,先会景美苑去鸡场的时候,小宋也这样。景芦明可不是一般的人,于是他心里就瞬间又心机一动,而有了主意,就立刻也把烟头扔到地上,忽然如释重负似的笑着说:“小宋,我看这样吧,现在鸡是正长得快的时候,要长到明年春上,或者过年的时候才行,等那时长好了,咱们就会又多收入若干钱,眼下就少卖点给他们,你看怎么样?” “能卖多少?”小宋问。 “就四十只吧,你看行不行?” 小宋醒悟似地看着景芦明,说:“这样还不够油钱,既然这样,那我看就等着年关和明年一下子卖吧。” “也行。”景芦明马上很疼快的说:“你为我想得太好了,以后我一定要多感谢你,宋书记都挺好吧?” “挺好,就是工作很忙。”小宋态度很平静的说。 “是呀,这一个乡都要靠他操心吗。”景芦明连忙说:“小宋,你对像在什么单位上班?” 小宋笑了笑说:“我还没找呢。” “你是不要找个天仙女?”景氏马上跟着问。 “大婶,看你把我说的,我成什么啦?你也太把我言重了,其实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要求能够志同道合就行了,别的再一概不要求,我的想法同别人不太一样,就是别人都愿意在城里找,还要找个漂亮职业好的,可我,我就不讲究追求这些,我个人认为,只要能志同道合看着满意乡下的也可以。” “这么说给你找个乡下的你也不嫌侯了?”景芦明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以我的观点,我认为在乡下找最好,乡下人知苦知甜,为人勤恳,善于关心体贴人。”小宋说。 “你可真是个老人观点,现在象你这样观点的年轻人真不多了。”景氏说。 景芦明听了忽然蛮有精神的说:“来,摆上酒菜来,我要和小宋喝两杯。” 景氏还没开口,小宋一看金壳手表,说:“都四点多了,今日不喝了,我还要马上回去,车还在村头等着我呢。” “别,在这宿了吧,住两天再走,进门才说了两句话,真没耍够。”景芦明说。 “小宋,就在这住两天吧,好不容易来了,那能立刻就走呢?”景氏说。 “不了,我回去还有许多事要办,今天歇班,利用这个时间才出来。”小宋说着下炕便向外走。 景芦明见挽留不住,只好说:“既然如此,小宋,下次再来,以后多来玩,给你带点农产品吧?” “不了,我不要,大叔,你们收入点庄稼也不容易。”小宋说。 景芦明一听,又让景氏到鸡场去抓八只公鸡,景氏很快去抓回来,景芦明一看,景氏好象全专挑一些小的抓,八只很小的鸡绑在一块,还不够十斤重,就要说什么,又瞅瞅小宋,忽然灵机一动,说:“小宋,你看,鸡才长这么一点大,确实还不好卖,你别介意,这是一点心意,你无论如何要拿上,别嫌小,小的比大的好吃,小的肉嫩。” “小宋一看景氏抓的八只小鸡,好似八只鸽子绑在一起,就说不要。景芦明不由分说,接过来提着,一直给小宋送到车上,并说让小宋带回去先吃着。 小宋一看鸡已经裹到车上了,见不要不行,就只好无可奈何的装作很高兴的样子,连说:“谢了,谢谢了。”说着,伸出手来边和景芦明握手,边又去瞅也跟着送过来的景美苑,并也向景美苑伸过手来,笑着要握手,景美苑出于礼貌,只好红着脸和小宋握了握手,又立刻把手拿回来。小宋见了,见景美苑脸都红了,就很高兴,握完手,连连摇着手进了轿车,车开后手还在摇动。 小送走后,景芦明心里就做了底,他盼望着小宋有一天能上门来求亲,因此对景美苑和齐广森他更不会同意,如今齐广森就是再好再合适他也不会同意,这些在他心里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如果需要的话,要说出理由的话,那也是他顺口胡编,在他心里,只要能起到阻止景美苑和齐广森的作用,和能让齐广森痛苦,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什么样的理由他也能编出来。但景美苑又怎么知道景芦明的真正心思和用意呢?和景芦明理论了一大顿,自然是一点作用也不起,景芦明怎么会听得进去呢?他最后还是暴露了心态的把话拉到了正题小宋的身上了。 这对景美苑来说更是不能同意不能接受的,一则她没想到这是景芦明在心里根深蒂固的想法,二则她心里爱着齐广森,三则她根本没看上小宋这种人,她担心小宋这种人是不一定靠得住的人。再者,她不想以低贱的身份去高攀落得个将来悲惨的结局,这也许就是景美苑的过人与人不一样的地方吧。 而景芦明呢?在与女儿争吵理论之后,他又怎么会想到这些呢?他在外间被里间的女儿这么一说,气又不打一处来,又把气生到了齐广森的身上了,认为这全是齐广森在作怪,搅了他家高攀城里的好事,认为齐广森这样做他更有机会去找齐广森的不是了,更能让齐广森痛苦不安了,或者还可以让齐广森为情痛苦,受不了爱情挫折打击,会一蹶不振,会变成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于是他为了进一步给齐广森增加心理痛苦,就又起身出门不失时机的到齐广森家来了。 一进门,这次齐广森娘再没有同以前一样迎上去,而只是不得不开口礼节性的说:“他叔,你来了?”景芦明又没搭理,进门后见了齐广森,才要开口,齐广森却先说:“你怎么又来了?”景芦明一听更来气,说:“你天天缠着我女儿不放,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告诉你,你再敢缠着我女儿,我放不过你。” 齐广森本身被母亲说的想离开景美苑,眼前被景芦明这么一说就气更不打一处来,就大声说:“到底谁缠着谁?你把话说明白点,我告诉你,我齐广森还没到那种地步,还没象你一样和一个癞皮狗似的三番两次向这跑。”景芦明一听齐广森骂他癞皮狗,就更火了,向前来问:“你骂谁癞皮狗?你嘴放干净点。”齐广森说:“我说你赖皮狗怎么的?”景芦明一听气得一把将齐广森拧着衣领揪起来,猛向外一推,一下子将齐广森推倒,齐广森头一下子碰在了桌子角上,把头碰出血来。齐广森娘一看,一下子慌了,上来扶着齐广森哭起来:“孩子他爹没有了,剩下我拉着两个孩子,你要来气俺也不用这样刚扬啊,俺那个地方不好了?”齐广森爬起来就要动手,他母亲死死的把住哭着不让他向前动手。景芦明一看齐广森头上出血了,开始有点紧张,但见齐广森起来被母亲把住了没有事,就又发怒说:“我这就是让你记着,你是个狂徒也别想着狂出去,小子,你打了我,今天算扯平了。”说完,走了。 爸爸走后,景美苑将计划在里间已经写好了,景芦明打了齐广森后,却再没有回家,而是又去了韦八婶家。景美苑就拿着计划来找齐广森。虽说因为爸爸的反对,景美苑心里很不疼快,但她仍然要来见广森哥,一想到广森哥,她那心还是轻松的,是高兴的,但当她一进门见到齐广森头上包着纱布时,她就心一下子急了,连忙非常着急的问:“森哥哥,你这是怎么了?”齐广森娘一听难过的说:“美苑,我求求你,你再别来找广森了好不好?”景美苑一听紧张的问:“大婶,森哥这是怎么了?快告诉我。” 齐广森娘再没开口,只低着头叹气掉泪。齐广森却说:“美苑,你再别来了好不好?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虽有心相爱,可不是同路人,不是同路人你想会有好结果吗?” 景美苑一听落泪说:“森哥,你告诉我,你的头是怎么的?你为什么会突然变了,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对我?你快说,快告诉我,你的头到底这是怎么了?” 齐广森的娘再也忍不住了,说:“这还用问?是你爸爸不同意,三番两次上门来,把广森推到碰在桌子角上。” 景美苑眼里的泪瞬间就象两行珠子断了线,沿着两腮流下来,她把计划向炕上一放,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哭着跑了。 第一卷:泪与血的爱情 第六回:辛酸两心双泪流·死无活鸡祸意外 景美苑回到家里后,见爸爸还没回来,她就趴在炕上哭。景氏从鸡场回来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回来哭。就向前问原因。景美苑哭着说:“爸爸,爸爸为什么把森哥推倒碰成那样?你们为什么要反对我和森哥?为什么?”景氏一听知道美苑是为齐广森的事哭,就劝说景美苑,劝景美苑早点离开齐广森,说跟齐广森有什么好,象他们这样的支书人家,那能找一个象齐广森这样的人家呢?最起码也要找一个支书人家才好,再要不就找一个象小宋这样的城里人。景美苑听后,见母亲也仍和爸爸一样,还是不改变不赞成她和齐广森的事,又想起齐广森刚才的那番话,心里更伤心,就只是哭而再没有多说。 待傍晚景芦明回来,景芦明一看女儿不起来吃饭,就又到里间和景美苑争论了一顿,但仍是不起作用,争论的结果谁也改变不了谁。 但这事过了没几天,齐广森在事后,觉着自己那天对景美苑说的那些话太过分了,那样无疑会伤了景美苑的心,他冷静下来在看了景美苑写的计划后,心里又很后悔,后悔自己不该那样对待景美苑,他感到这一切都不能怪景美苑,他和景芦明的恩怨,又怎是景美苑的事呢?他怎么能把怒和怨气都转到美苑的身上?怎么能那样对待她呢?他还是个男人吗?就为这么一点点小摩擦小委屈就受不了,就迁怒于美苑,把火撒到美苑的身上,这太不应该了,他还有点良心吗?他还知道好坏吗?美苑可是一直在对他一片真心啊。他从部队上回来,父亲去世了,对像和他吹了灯,事业不顺,家境贫困,一切的打击都向他迎面扑来。可就在这最困难最绝望的时候,景美苑却不嫌侯他,毅然的走进了他的视野,坚强的用真心和热情留住了他,向他求爱,就这份心和这份情,这份厚谊,就足以让他也永生难忘。而美苑作为一个女子,一个村支书的女儿,一个姑娘,而不顾景芦明的强烈反对和阻止,毅然没有屈服,而他作为一个男人,一个退伍军人,一个大男子汉,遇到这种情况,遇到这么一点点的小挫折,就退步了,胆小了,这太不应该了,这能对得起谁?这还算是个男子汉干出来的事吗?连一个女子也不如,为了真心对待自己的美苑受这点委屈算什么?他怎么会那样对待美苑呢?太无情了,太对美苑不公平了,太对不起美苑了。想到这些,他又恨自己,恨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汉的所作所为,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不是人,他要去找景美苑,向景美苑认错,向景美苑赔礼道歉。 而景美苑呢?因为自己的爸爸把齐广森推倒碰成那样,心里非常难过和内疚,又听了齐广森说出那样的话,内疚之下离开了齐广森家后,一连几天心里老觉着再无颜没脸去见齐广森母子了。但事后没几天,她想,如果她再不去见齐广森,这样广森哥会怎样想呢?会不会认为她屈服了呢?如今广森哥因为她被爸爸碰成那样,她能忍心再雪上加霜吗?能因为广森哥那一句话,而不去找广森离开森哥吗?这样她不是太不尽人意太绝情了吗?她不能因为这么一点点小误会,就放弃广森哥,于是,她等爸爸出去以后,又去了齐广森家。 一进门,齐广森的母亲没在家,齐广森见了她,再没有和上次那样对待她,而是用十分愧疚的目光,不移的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她也心情很复杂的看着他,注视着他。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而久久都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她才声音很微弱,而充满歉意的说:“对不起,广森哥,我连累了你,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爸爸不对,他不该那样对待你,都是我不好,没有做好我爸爸的思想工作,你能理解原谅我吗?” 这一番话,就象一种力量含着许多热量一样,涌进了齐广森的全身,齐广森看着她自责的样子,难过,伤心,心疼,感激,自责,一下子猛然间也似有许多话要向她说,要向她倾吐自己的不对,不该那样对待她,不该对她说出那样无情的话,不该自己在受了一点点小委屈之后,就那样的对她,可这千言,这万语,话到嘴边,又不知怎样从那里开始对她说。 而景美苑,也是这样,她话出口后,一阵子难过和悲伤之后,也不知再怎样把自己的心和心中的千言万语,再怎样和齐广森吐出来。此时她在齐广森面前,除了她那颗受伤而内疚难过的心在跳动外,一切的语言都是那样的艰难,一切的语言,都无法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二人的两颗心,在一时难以向对方表达的不言中,好似又替代了所有的语言,又成了最好的语言,一开口,二人就泪如雨落。 “我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原谅你呢?”他一下子泪落如雨,“美苑,你为了我,能够忍受那样的痛苦,而我作为一个男子汉,一个比你还大两岁的男人,连这么一点点小挫折都忍受不了,我还叫个男人吗?我还是个男人吗?我怎么能那样对待你呢?你哭着跑了后,我心里又是那样的后悔,可是,再一直见不到你,你家我又不能去,我心里有很多话,可我无法跟你说,这些日子,我一直很难过,好后悔,好恨我自己。” “森哥啊,你能理解我,你能这样的理解我,我心里比什么都高兴。”说着,景美苑落着泪,向前仔细地看着齐广森头上的纱布,用那纤细的手,小心的去触摸着齐广森头上的纱布,泪落似雨,颤声说:“森哥,还疼吗?” “不疼了。”他说:“美苑,这点算不了什么,你千万别担心我了呀,······” 二人抱头涕在一起,涕声中,互相安慰的泪语里,二人各自向对方敞开着自己受伤的,难过的,感到对不起对方的心和肺。此时如果再用语言来往下表达他们的这种情和场面的话,语言又显得是那样的苍白。 二人在一番悲伤之后,又共同计划着贷款办厂的事。 但是,当齐广森向银行贷款,银行在进村落实情况时,身为村支书的景芦明却又说齐广森是一个狂徒,从部队回来后就不务正业,整天异想天开,办了什么编制培训班,骗了人家许多钱,整天用这些钱吃喝玩乐还赌钱,人家知道上当后,都一齐上门来要钱,要的他没有办法了,可能又想打银行的主意,你想就这样的一个人,他能办起工厂来吗?银行了解到这些情况后,贷款当即告吹,那些到培训班来培训的人,听到景芦明说齐广森从银行里根本一分钱也贷不出来,根本就拿着办厂子收学员来骗钱,又果真听说齐广森贷款的事告吹,就大多数认为景芦明说的可能是真的,一个个都不想做受骗者,于是就都大多数到齐广森的门上索要培训费,都声称上当了,不学了,不参加培训了,说培训人才办厂,都是骗人的鬼话。看到这些学员们此刻对自己的不信任,齐广森心里百感交集,那些学费,有一些已经在办学中花掉了,无奈,齐广森连自己的部队复员费也赔上了,贷款办厂的事,在这种情况下如似雪上加霜,已经无望了。 却就在这时,倒霉鬼和倒霉的事却又转向了景芦明,让这位老景也领落到了失败后的滋味。而至此,这个故事又走向了根本性决定性的转折。 就在齐广森贷款办厂失败后,未出半月的一天晚上,景芦明一手造成的这场好戏又登场了。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半夜,似一根线一样的弯月西沉,夜深人静,只闻小虫之鸣,一条黑影几乎与黑夜分不出来,“唰唰”,黑影似乎轻车熟路,动作敏捷的象一只猴子,一会儿功夫到景芦明大门口,左右前后一张望,突然发出高兴发狠的声音,声音虽很小,但却带着得意发狠的微笑:“哼哼哼,你不是嫌钱少了不卖给我的关系户吗?我让你再明年卖,让我再没有面子,我让你年关明年也卖不了,永远也卖不了,我让你立马就变成穷光蛋,你不让我赚我也不能让你赚,过些日子等此事过去了,不能引起你的怀疑了之后,我就再来给你点小恩小惠,那时我要想得到你女儿,对你这个穷光蛋村书记来说是易如反掌,让你把女儿自己乖乖送上门送给我,送到我的面前,我看上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我再让你不够朋友,就让你损鸡再赔上女儿。老东西,还觉着自己精,你明明知道我看上你女儿漂亮了,你却装作大样的就是不开口,想用此来吊我的胃口,嘿嘿嘿,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还能精不过你一个乡巴佬?哼哼哼。”影子笑完,一闪身,翻墙而入,悄无声息的进了景芦明的院内,直扑鸡场。 来到鸡场,一看鸡都长得很大,那象那天的八只小鸡那么小,就又自语说:“两个老东西,都拿我当傻子了,我说呢,怎么都能长得那么小,小的都不喜当吃,让我半路就扔了,哼,我今天就让你永远后悔,让你晓得马王爷有三只眼,哼哼哼。······” 几天来,景氏虽不断的劝说景美苑,做景美苑的思想工作,但尽管齐广森贷款失败,而景美苑仍然坚信广森哥不会就这么趴下,她仍然并不改变对齐广森的看法和立场。景芦明见女儿仍固执己见,心里也很生气,但心里又切喜齐广森这一系列的失败,对将来他仍然当选村支书大有益处,这几天虽说他一直闷闷不乐女儿和齐广森的相处,但一想到齐广森眼看着黔驴技穷就要完了,心里偷着乐之际也没有多和女儿去计较。他想,他的女婿迟早会是小宋,就让他俩先蹦跶几天吧。但他又怕景美苑和齐广森再闹大了,闹得严重了,再传到小宋的耳朵里不好,于是他又讲究起了策略,他让老婆来劝说女儿。这天早上,一吃完早饭,他又高兴的乐着出了门,景氏刷好锅碗喂上鸡,又到炕上要来劝说女儿。但刚劝到半上午,就听天井里她儿子景美生回来猛然大叫:“妈,你快看这是怎么了?你快来看吧,真吓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没气了。······” 景氏听到喊声就问儿子:“什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没气了?”儿子着急的说:“鸡,你快来看吧。” 一听到鸡,景氏立刻就动了心,她忙从炕上下来连鞋都没顾上穿,赤着脚就跑出来,一见儿子就问:“几只这样?”问完,没等儿子回答又接着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上学了?” 景美生说:“今天又不是星期六吗?你快来看吧,还几只,你看了就知道了,怎么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还吐白沫?怪吓人,活象快要死了。” 景氏一听,吓得“啊”的一声惊叫着说:“美生,好孩子,你别吓我,是真的吗?”边向鸡场跑来边问。 “你自己过来看吧,谁吓你了。”景美生说。 景氏一听瞪起眼,开始还怕院子里有东西扎着脚,眼瞅着地跑得慢,现在也不怕了,三步并作两步,扑到鸡场一看,一下子惊得放了声。 景氏在那里惊得魂出了壳,哭的时候咱先不说,接着这个时候先简单的提一提景美生,这景美生是景美苑的弟弟,今年十八岁,正在县城上高中,这景美生人也都说他长得一不遂景芦明,二不象景氏,和景芦明比起来他也是没多少心眼,他为人过于正直仗义,说话心直口快,为人性刚,是个典型的男子汉。景芦明常常为儿子少心眼而叹气,又为儿子说话直率,不会拐弯抹角而无可奈何,但又拿他没办法,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你能把他怎么的?即是是这样,也仍视为是个宝贝。关于景美生在这里也不多说,因他后面的所作所为在法律上那是法不容情,是非曲直自由你们自己去定论他的为人。 景美苑听到母亲在哭叫,也从家里出来,景美生一眼就见姐姐象才哭过,心一下子就象被凝住了,呆呆的看着姐姐不支声。 这时景氏在那里哭着骂起景美苑来,“啊吆,天呀,可要伤了呀,咋就还不断着死呀,小坏死嫚你还有脸出来,你出来干什么?可吓死妈了啊,妈不整天劝你还能这么长时间不来看鸡?这下可伤了呀,这可怎么办啊?美生,你还在那里管那个小死嫚干什么?你还不快帮妈想办法?” 景美生说:“你们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姐姐就象才哭过,你就怎么还整天劝什么?鸡要死了我有什么办法?死就让它死呗,反正你不想让它死它也要死,总不能用手把住就不死吧?” 景氏一听,又顾不得骂了,就又对儿子大叫说:“那你,那你还不快去叫你爸爸,吃完饭就知道死出去,不能过来看看鸡。” “我知道他上那去了?”景美生说。 “你,你要急死我别忙,你多会才能懂事了,你不会到韦八婶家去叫吗?”景氏说完,又骂起景美苑来,什么小丧门星,整天丧门,你不丧门出事来你过不去。骂着,见女儿出去了,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什么鸡啊,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可伤了啊,这会要了命了呀······哭声不断。 屋里,景芦明与韦八婶亲切的坐在一起,韦八婶是一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韦八婶的男人韦八因为去了广东打工,一去三年没回来。韦八婶又为人放荡,人才长得好,就迷住了村里一些放荡的男人,景芦明就是那些男人当中的其中之一。景芦明那是对韦八婶十分看好的,韦八婶会说能道,说话还表情好,温柔娇滴滴的,让景芦明神魂颠倒,无事的时候总是爱向韦八婶家里跑,景氏也管不下来,时间久了,习以为常也就不管了。 就见两个喜眼相对情趣相投的人,孤男寡女的坐在一起,那打情骂俏的话一句连着一句。却又扯得那样有声有色的生动,韦八婶说:“景书记,在咱村里你可是成了一个快要最富有的人了。” 景芦明说:“什么最富有,也就一般化不能说穷吧。” 韦八婶说:“你还不承认,谁不知道你的鸡场里的鸡,如果一卖就是好几万元呐,到那时你可别忘了我。” 景芦明说:“真有你的,我的鸡还没卖你就惦记上了?” 韦八婶说:“你吃肉,别忘了给我一碗汤喝,汤我也不嫌候。” 景芦明说:“那几个钱我能捞着天天吃肉吗?自然也要喝汤。” 韦八婶说:“人都背地里说景书记是个铁公鸡,却对我也要铁公鸡,我头一次见到还有这样的男人。” 景芦明说:“你不要守着金相玉不识金相玉,却说铁公鸡,铁公鸡能天天向你家来吗?” 韦八婶说:“铁公鸡也有爱好,你这样的铁公鸡只是光得便宜不掉羽毛罢了,光想算计别人的好处,这方面我服你了,听说你坚决不同意美苑嫁给齐广森?” 景芦明说:“不是我不同意,你想想,这可能吗?根本不可能,差得远了。” 韦八婶说:“齐广森也是党员,他以后如果也有出人头地的时候,我还看着美苑有远见呢,就如美苑的妈当初追你一样。” “齐广森能和我比?有我在,他永远也别想。” “景书记可别这样想,你难道就没有老的时候吗?你老了,他正年轻,我看我从现在起,我就应该不敢得罪齐广森呢,更不敢得罪美苑,全村人我想没有不这样看的呢,都知道你快成了秋后的蚂蚱蹦跶不几天了,你如果从长远看的话,就应该支持美苑才对。” 景芦明说:“净胡说,说我是秋后蚂蚱,真是睁眼说瞎话,我一定要让他们看看,到底谁是秋后蚂蚱?我岂是就那样简单就能成的吗?你让我不反对还支持,你不会在说着笑吧?你想这可能吗?你认为我会把女儿嫁给一个打我的人?” 韦八婶一听,心里一想,也笑了,说:“从这方面讲,是不可能行,但美苑与齐广森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爱你想能随便分开吗?景书记,你不要快成了富翁,又牢牢的坐着支书的大位,没有事自寻烦恼,去计较这一丁点的小事,而自寻不快乐,如果你不这样,谁不说你天天是好日子呢,在凤儿庄说一不二,又马上要成为几万元户,你瞧,多好的日子。” 正说着,景美生突然着急着跑进来,进来就冷口热风的说:“爸爸,你快家去看看吧,鸡大口大口的喘气,喘着气就没气了。” 景美生的说话象傻子,把韦八婶笑的都合不拢嘴。 景芦明问:“怎么大口大口的喘气就没气了?” 景美生说:“就是快要死了,都这样。” 景芦明一听,“啊?”的一声,就往外跑。 景芦明跑出韦八婶家,满街大道的放开脚步,急忙跑着奔回家,一进大门,见老伴坐在那里拉着长声哭鸡哭的挺悲惨,就忙惊得向鸡场跑来。来到鸡场一看,见鸡已经死了一大片,头“嗡”地就象惊炸了,蒙了,两只眼发直的看着鸡,不知所措而身子直出冷汗,发凉无力的身子呆在了那里。过了片刻,才象反应过来似的,而绝望地仰头长叹:“完了,这会子全完了,全完了呀,上天啊,这是一万多元钱的本钱呐,连本带利好几万啊,就这么就,怎么说完了就完了呀?上天太狠了呀,为什么会这样呀?” 景氏见丈夫回来仰头象个打鸣的公鸡,却突然不哭了,说:“你光知道仰着头象公鸡打鸣一样呀呀的叫,你不会去叫小山来想想办法?” “啊?”景芦明一听,这才如梦方醒,转身拔腿向外就跑,但还没跑到大门口,猛然又同大梦初醒般的跑回来,再到鸡场一看,大叫:“已经快全死完了,叫小山来还有什么用?大势早去了呀,几万元就这么的完了呀,完了,要不让我活了啊。”叫着,景芦明又把双手有力地举起来,脸再向上望着天,大叫:“天呐,老天啊,你怎么就不长眼?你怎么就不让我活了啊?我那里不好你这样对待我啊?”叫完了,头又无力地象一个弹簧头,猛然断了弹簧一样垂下来。景氏一看,忙从地上起来,叫:“难道就这样等着死的一只也不剩吗?你不去叫,我去叫。”说完,就匆匆向外走。但景芦明高叫:“剩一只好干什么?有什么用?”景氏好似象没听到,仍然向外走。但刚到大门口,景美苑已经和兽医小山从大门外进来了,景氏如似一下子遇到了救星似地,哭叫着对小山说:“小山啊,可真要完了啊,鸡怎么就一下子硬死?” 小山没有说话,跟着一块来到鸡场,景芦明只蹲在那里象一个皮球被扎破了,在那里哀声叹气,小山仔细看了看鸡场,走进去拾起几只鸡来看了看,就问景氏:“都给鸡什么吃了?”“什么也没给啊,照样是那些鸡饲料。”景氏说着,目光害怕地瞅着小山,小山见了,又看了看鸡饲料,叹口气说:“唉,晚了,已经不行了,没法救了,鸡中的毒太厉害,是巨毒,现在发现的又晚,这些鸡现在全连吃也不能吃了,吃了会对人有危害,会让人连带性中毒,收拾收拾都埋了吧。”小山说完,走了。 小山还没走出大门口,眼见着最后几只喘大气的鸡也不喘气了,景氏一看见全死光了,两眼一黑,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景芦明却猛然走过来,一把将景氏从地上揪起来,问:“你都给鸡什么吃了?你给我说,今天你不说出来,我就砸死你。”景氏一看丈夫这个凶样,心里不由更怕了,又加上心疼那些鸡,两眼直勾勾看着丈夫,只掉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景芦明一咬牙,又叫:“嗯?你不说?你给我快说,你到底给鸡什么吃了?”看那样子话一出来,瞪眼咧嘴就似要将景氏一口吞了一样,景氏从来没见到丈夫这样过,吓的更说不出话来了。景美苑一看母亲吓的身子直打颤,忙上来抱住景芦明,嚷求让景芦明放了景氏吧,但景氏越吓的身发抖越说不上话来,景芦明就越认为是景氏给鸡什么吃了,才变成这样,于是就更凶,眼瞪地象要从脸上凸出来,那样子好象凶巴巴的就要动手打景氏,景氏一看景美苑和美生都上来拉不开景芦明,就猛然吓的大哭着说:“我的天哪,我真不知道啊,要是你今天打我也是屈打我啊,我早饭后出了还是用那些饲料,再什么也没给鸡吃,我喂鸡的时候鸡都是好好的呀,都吃的还挺好呀,那象要死了?怎么一转眼就都成了这个样子了啊?你要不信,你到鸡场里去看看,我再喂过别的东西你就打死我。”景芦明一听松开手,冲到鸡场一看,猛然恍然大悟说:“好啊,你小子,我不同意,给你破坏了贷款,你就如此下黑手给我来这一套。”说完,向大门外冲去。要去找齐广森算账。 第一卷:泪与血的爱情 第七回:绝望奇想欲联姻·情妹为情心欲碎 景芦明气冲冲的从家里出来,来到齐广森家,一怒之下,把齐广森的大门一脚踢开,直冲进齐广森的房间,见齐广森看到他进来,刚从椅子上起来,就猛然发疯似地一下子上来揪住齐广森,咬牙切齿的发狠说:“好啊,你小子,你太阴险狠毒了,我今天算真正的看透了你,你这个恶毒的小人,你给我把鸡场里下了什么毒药?你快给我说。” 齐广森被景芦明用力揪的象要喘不过气来,憋得脸通红,景芦明更是认为齐广森干的,就又大声叫:“快说,你不说看我今天怎么整理你。”齐广森见景芦明越发揪的紧,心里认为怎么说景芦明也是景美苑的爸爸,是自己未来的岳父,为了景美苑,就没有动手,只是用力的想搬开景芦明的手,一边搬一边解释说:“大,大叔,我,我知道我们的误会很深,但我并不是个小人,你有话,只,只管放开再说,我,我那里,那里给你把鸡场下过什么毒药?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不是我,你,你的鸡场出,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 “你这个混蛋,明明你做的还不敢承认?你装的还挺象,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你要把我的鸡全毒死,你认为我就同意了吗?你休想,你白日做梦,你这个无耻的家伙,我就是把女儿插到猪圈里变成粪,也不能嫁给你这个无赖混蛋,说着,一拳打在齐广森的脸上,齐广森嘴立刻肿了起来,景芦明又一拳下来,齐广森脸也肿了。 齐广森娘开始见景芦明进来,被惊呆了,见景芦明吼叫,惊得身上直抖,一见景芦明动手打起儿子来,一下子冲了过来,放声哭起来,冲到儿子与景芦明中间,哭着吼着拼命向外推景芦明。这时景美苑冲进来,一看齐广森的嘴脸都肿起来,就一下子含泪上来拉住景芦明,含悲而鸣:“爸爸,你这是干什么?你好糊涂啊。”景芦明被女儿猛这么一喊,喊得一愣,就不明白的看着女儿,景美苑忍不住欲哭说:”你怎么能认为是森哥干的呢?你凭什么说是森哥干的?森哥他不会,他决不会这样,我知道,我了解他,这决不是森哥干的,你相信我,先别这样,等弄明白了,你再这样也不迟。“说着,拉着爸爸哭起来。 “你•••••“景芦明狠狠地瞪了一眼女儿,松开手,对景美苑说:”你给我滚,滚回家去,要不是你怎么会这样?你今天不滚回去,再永远也别想回家,等我彻底调查清楚了,我决不会就这么罢休。“说完,气冲冲走了,立马到派出所去报了案,说齐广森办编制培训班骗人,骗了钱吃喝玩乐赌钱,学员知道被骗后追要培训费,齐广森没有钱还,就又打银行的主意,要向银行贷款,银行来向他核对情况,他照实向银行反应了情况,银行没有贷给齐广森款,齐广森就对他怀恨在心,昨天夜里到他鸡场投放了毒药,把鸡全毒死了。派出所接到报案后,到景芦明家查看了现场后,取样抽检确实是有人投毒到鸡饲料里,并告诉景芦明,为了防止这些鸡再伤害到人,不能吃,必须立刻销毁埋掉,并根据景芦明提供的情况,将齐广森抓去一查,并了解了景芦明说的关于到银行贷款的前后全过程的真实情况后,又得知齐广森自昨天白天到晚上,乃至到今日白天才刚从藤庄他干爹那里回来,通过调查核对,齐广森说的确实情况属实,并又进行现场确定后,基本排除了齐广森作案的嫌疑,就把齐广森放了。景芦明见派出所排出了齐广森作案的可能,就认为派出所的人办案不行,明明就是齐广森干的,他们偏说不是,还让他再提供社会关系和情况,他一气之下就再不与派出所配合,此事也就暂时放了下来。但景芦明心里很不服气,在派出所监督下销毁埋了鸡的同时,他又一心要证明给派出所看,证明就是齐广森干的,但又眼下无策,却又心里不服咽不下这口气,就想着以后自己去寻找到证据,把齐广森送进监狱。 虽说在白天景芦明没有打景氏,但在景氏的心里比挨了一顿打还难受。晚上,她见丈夫闷闷不乐的唉声叹气,又因为没有了鸡心里空荡荡的,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以往天天喂鸡是个营生,如今鸡突然没有了,再不用喂了,她心里一下子发空的滋味实在让她感到不好受,特别又带来的是巨大的经济损失,不用说丈夫,就连她的心里也是无法承受的,更不用说让她的心里发愁了。如今鸡全死了,一个钱也没赚回来,又干赔了那么多鸡饲料钱和鸡苗钱,和投入了那么多的养鸡设施钱,贷了银行那么多的款,再拿什么还呢?从今以后再怎么办?眼下可是连本带利都赔进去了啊,虽说还款的期限还有好几个月,可好几个月到了之后怎么办呢?拿什么去还钱?儿子也一年一年的长大了,还要上学,眼下贷款都没法还,儿子以后再上学的钱怎么办呢?以后要是再考上大学,再订婚,这些钱再到那里去弄呢?这些问题一下子都涌进了景氏的脑子里,照这样下去,丈夫以后再怎么再有精神把这个家支撑下去呢?鸡场可是丈夫的命根子啊,精神和物质的支柱啊,如今命根子和支柱都没有了,就经济的损失和那五千块钱的贷款还不上,还不就要了丈夫的命吗?还不愁死他吗?难道这真是齐广森干的吗?这个坏东西,戝种,小杂种,一边和人家的女儿谈恋爱,一边下如此黑手,还让公安局破不了案,他怎么也能想得出来?人家不愿意就要给人家鸡来下毒,真害死人了,这样的人派出所也不抓,我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如愿,再决不能让他把美苑弄到手,不能让女儿再成为他这种人的老婆,决不能让女儿去跟这样一个坏小子。景氏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地又想到了张大启和张小双来,要是把美苑嫁给张大启的二儿子张小双,这样不但可以拆开女儿和齐广森,还可以得到张家的经济资助,这张大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管,说不定他开口一句话就把贷款还上了。要是果真有了张家这个靠山,那以后儿子上大学订婚都不用发愁了,自然张家就包了,这门亲要是一成,这还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吗?景氏想到这里,脑子就又激动起来,就暗暗打定主意,第二天早上本来想跟丈夫商议,但又恐张家见他们落到这种地步再不同意,话到嘴边就又没有说出来,又见丈夫心情急躁,愁眉不展,闷闷不乐,恐不成再碰壁烦躁更是火上浇油,因此话上了几上又咽了几咽,就是没有说出来。若又过了两天,景氏见景芦明情绪稍微强了些,晚上,她感到不先商议丈夫不好,恐丈夫再找她事,于是话忍了几忍终于不得不先说出来商议丈夫。谁知景芦明听后,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他知道眼下高攀宋倩已经不可能了,他明白象小宋那种条件,决不可能花很多钱,为了钱,他只好叹了口气,闷闷的说:“你看这办吧,小双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张大启也挺好,不过,什么也再别找我了,我不管了,没心思管,一切全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闭上眼再不吱声,景氏再说什么他也似乎象没听到,再一声也不吭。景氏知道丈夫心里在难受,就没有再多说,而且见丈夫这样心里更难过。 次日早上,景氏就有了底气,想了几想,终于鼓起勇气来,打扮了一番,把几日以来的不疼快和焦虑忧伤的老脸舒展开,再看不出不高兴来,提上一点东西礼物,就出了门,直向张家庄张大启家而来。 来到张家庄张大启家大门口,张大启的老婆张氏一听有人推门,从屋门口向外伸头一看,见是景氏忽然提着东西进来了,就忙笑逐颜开的迎出来,笑吟吟上来接着礼物,叫着大妹子,就把景氏同接贵客一样接进门。景氏进来一瞧张家那房子,现在又修盖的变了样,墙面装饰的看上去令人眼花缭乱,一排十二间房子,三个门口三个院子,真是又宽敞,又都好的不分上下,就笑着说:“他张婶,好久再没见着了,真想你,今日见上面了,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今日可得空了,一寻思起来就来了。” “好啊,他婶,可把你这个大贵客盼来了。” 说着,二人进屋,张氏就把景氏让到热炕上,张氏高兴地泡上茶,拿上糖果,景氏也不客气,让吃就吃,一边吃一边说,看样子二人互相还怪亲热的。说话间,张氏又有意的把话拉到了景美苑身上,问美苑找了婆家没有。 景氏听了,正中下怀,笑嘻嘻亲密的小声说:“他婶,还没有呢。” 张氏听了,立刻又欢喜说:“那咱们就攀个亲戚吧,你们美苑和我家小双这是再好不过的两个人了,我这边家里的条件你也知道,大儿子也已经结了婚,小双岁数和美苑正合适,房子他们弟兄三人一人四间,都一样的新瓦房,这会子,老头子到银行取回钱来又要办厂呢,老大善于跑外,就当外交,老二小双善于抓厂,老三心细善于管理,就当管理员,现在爷四个干的正红红火火,要是咱两家再攀上亲,那真是锦上添花呀,他婶呀,你不会不给我这个情面吧?”张氏说着,两只眼睛笑眯眯的眯成了两条线,望着景氏,就等着景氏表态说同意了。但景氏听了却并没有象她渴望的那样高兴的说好,而是突然一下子变下脸来,叹了口气,说:“他张婶,我现在那有你这样的的好心情,我那有心思顾得上这个,俺家美苑的眼可高着呢,她是没有兔子不撒鹰,在她心里,你别看又什么厂子办得红红火火,可是没有钱就不信厂能办好。” 张氏听景氏这么一说,一下子从炕上下来,恍然大悟的到里间,很快连想也不想的从里间拿出个木匣子来,到炕上打开,放到炕上景氏面前,十分激动的对景氏说:“他婶,你快看,这是我给小双准备的定亲钱,我没让老头子动,老头子说办厂把银行存的钱拿回来也够了,这里面有一万多块呢,我还特意全留些新的。”景氏被说的向匣子里一看,见匣子里的钱全是一匝一匝的新拾元的钱。心里一阵子也有点激动,但又故意再长叹了口气说:“唉,他张婶,看你什么都准备的这么周到,天天就盼着给小双娶媳妇,再就没有别的心事了。”说着端起杯子来喝了口水,又故意不说了。张氏见了,就忍不住问:“他景婶,难道你还有什么心事吗?美生也已经上了重点高中,他明叔又当支书,还办起了养鸡场,眼瞅着一本万利光等着进钱让你点钱了,你不高兴还有谁高兴呢?”景氏听了一下子落泪说:“你不提还好,你这么一提,我可就憋不住了呀,我今天本来想来找你消散消散心,被你这么一说,我那还能再有心思能忍住?”张氏一听,忙不笑了问:“他婶,难道你还有不高兴的事吗?”景氏又长叹了一声:“唉——,他婶,看你多好啊,这日子过的,聚乐的一点心事也没有,坐在热炕上大白天想媳妇,不冷不热可好着呢,可俺呢?养个鸡,都能全死了,死的一个都不剩,这还不说,还又贷了银行那么多款,眼看还款日子就快到期了,你说我那有不愁不忧不难过之理?和你这么一比,就更难过哩。” 张氏一听,一下子呆了,发呆的望着景氏,那脸渐渐也变得不如先前那么好看了,变白了,白了半响,才似做完了思想斗争似的开了口:“照你这么说鸡场里的鸡都全死了?” “几万块钱呢,本钱就一万多,全打水漂子了,死的鸡还不能吃了,要是卖给人吃,万一吃出毛病来,那就更完了,给人赔钱都赔不起,要不是这样,我还早拿几只鸡来给你吃,就怕吃出毛病来害了你,这不?光款就贷了银行五千多,还有村里的两千多,村里的还好说,只要他爸爸当支书就没事,可银行,那可是不让期的呀,这到了期没钱还可是不行的,你说,我还怎么能高兴的起来呢?还那有这个心情去想女儿的婚事呢?我可没有那个心情去那么聚乐。” 张氏被景氏难过的,也跟着开始难过,就说:“他婶,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哩,这么大的事,谁遇上也不会高兴。”说着,擦了擦眼,坐在那里又发呆做了一番思想斗争,而忽然强笑着脸说:“他婶子,你不用愁,咱这边又不是没有,只要美苑和小双成了亲,我和他爸商议商议,就拿过七千去,先还上贷款和村上的钱,然后让美苑和她爸都来,让美苑她爸来给老头子当顾问指导,美苑就当会计,咱们两家一起办这个厂,你看怎么样?” 景氏一听就心动,但仍有气无力的说:“嫂子,咋再好拖累你们呢?我的心里可下不去呀。”说完,就又转头向窗外看,见天又下雪了,就借景找话说:“天又下雪了,要紧别下大了。”说完,老向外瞅着窗,似乎在看外面的雪下得大不大,但心里可不是这样,可不是在关乎雪下得大不大,而在关乎让张氏自己说出这样行。 张氏看不出死活眼,认为是景氏故意向外看,不同意又不好说想找话说岔开话题,瞅着景氏脸一阵子又白了,两眼也跟着发直地瞅着窗外,默声无语的想了好一阵子,才又提起精神来说:“他婶子,好不容易来了还急着想着走啊?这叫人不留人天留人呀,雪也留你呀,我这三个儿子啊,还就挑小双好,小双文武双全,看相算命的都这么说,小双将来是个当厂长的料,他哥和他弟弟都跟不上他,他不但最听话了,还心眼好,不是光我这么说,你可以出去打听打听,村上的人也都这么说,要是和你家美苑真成了亲,那可真是老虎遇着凤凰了。” 景氏一听,忙猛转回头来,“啊?”的吃惊的看着张氏。 张氏一看,忙又紧张的改口说:“你看我这张嘴,就不好用,我是说好的不得了,再没又比他们更好的了,好的就如老虎飞起来都如凤凰一样飞起来飞到一起了,正好是一对,就如龙遇着凤凰了,没有比这再好的了。” 景氏一听,又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口水,刚放下杯子,张氏又忙添满,景氏看着张氏向杯子里添水,脑子却又在活动了,你别看景氏不识字,心眼可不少,相当年她就是凭着心眼,玩住了春风得意的年轻就当上村支书的景芦明,景氏不但会动脑子,心里也善于决定,景氏脑子一想,心就响应说看来张氏这会是没有问题了,张氏这一关是过了,但还不知道张大启是什么想法呢,就又卖关子说:“他张婶,咱两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我心里没有什么,你心里也没有什么,咱两也都和得来,可她启叔,那些男人的心里怎么想的,可不是你我说的那么简单的。” 张氏一听,忙说:“他婶,这你放心,这个可是我说了算哪,老头子得听我的,不然,我和三个儿子都饶不了他,再说老头子我也早看出来了,他就希望有象你们美苑这样的一个好儿媳妇,将来也好放心的把厂里的大事小事都交给小双,他认为光凭小双不行,必须得有个和你家美苑这样好的儿媳当小双的内助。老头子对儿媳这方面可好说话着呢,自从小双的嫂子进门,老头子天天高兴地就象含在嘴里,天天大嫚长大嫚短,就怕大媳妇那个地方不高兴,天天管着大儿子,就怕大儿子万一那个地方不好,惹着媳妇生气了,你瞧,他还会有什么想法?我如果把你家美苑的事和他一说,他还不高兴死呢。” 景氏听了张氏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了底,就又立刻转了口气说:“小双我也见过几次,这孩子道是蛮好的,有人性,这个不用细打听我也知道,美苑她爸也知道,美苑这个也不用我说,满村没有一个说她不好的,要是这样,我还真得当回事和美苑说说才行。” 张氏一听连忙说:“他婶,你要紧当营生,当事和你家美苑好好说说,和小双保证错不了,什么条件都由她挑,这不,美苑她爸和老头子还都又是多年的支书?也都互相挺好的,这个亲要是轧上了,可真是大好事啊。” “唉,”景氏又突然再叹口气说:“光咱俩急有什么用?还不知现在小双是咋想的呢?美苑也是。” 张氏一听又着急的说:“只要你们美苑愿意,小双没有问题,我说的就算了,小双也早有这个想法,我当娘的最知道儿子的心了。我和小双的心一样,小双很多给他提亲的,可他就不心动,都二十三岁了,还说晚不了,难道还要五十三岁了才晚吗?其实我咋会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咋想的呢?他心里就装着你家的美苑。” “美苑这也有不少给她提亲的,可她就也是不动心,和小双的观点一样,是不和小双还是同学?” 张氏一听,连忙惊喜的说:“是呀,就是同学,上学时,小双就来家说他景大叔家的美苑有多好多么好,出了这个外,再从来没听他回来说别的女同学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吧,不过最好中午问问小双和他张大叔,这都不是些小事,不是说着玩的。” “大妹子,你就一万个放心吧,和你这里,小双和老头子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上午的雪下的不大,下午天快黑了,也没下来多少雪。景氏见雪不下了,张家也都同意答应下来,并要帮助他家还钱打上贷款,就起身欲告辞,张大启夫妇见挽留不住,便特意让儿子张小双把景氏送到景氏的村头,这才回去。 晚上景氏把白天的事和景芦明一说,景芦明听了心中挺满意,但却又长长的叹了口气,说:“她呢?你别光这么想,她能听你打算能同意吗?有齐广森在这绊着,恐怕没有这么容易。” “这你放心,看我怎样有办法劝她,小双又长得好,家里条件又不差,还有能力有作为,咋会不同意呢?小双那里不比齐广森强?” 景芦明听了再没吱声,心说你当初都有办法对付我,让我倒在了你的怀抱,相比也能有办法对付美苑,要扭转眼前的局面,看来还就要指望你了,但心里这样想却又不能这样说,就又装作长长地叹了口气,发愁而不放心的一样,但一会儿便睡过去了。 景氏见了,丈夫的心和一举一动怎么能瞒过她?她心说:“到了这一步你还和我装,你认为我看不出来不知道?你要是发愁还能睡得这么快吗?但又没有理会丈夫,自己也要睡好觉,好第二天有精神劝女儿。于是,就也竭力让自己要强睡,最后数着数终于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饭后,景氏果真下起功夫来劝说景美苑,先将自己把去张家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又夸了张小双如何好夸了一遍,再说起自己家里现在的情况实在没法,实在需要张家的帮助,让美苑看在这个家现在这个样子的份上,就答应下来这门亲事吧。景美苑见母亲说到自己家庭方面都落泪,心里也十分难过,她知道母亲是个不轻易流泪的人,母亲流泪,这家里的情况也确实让人为难,现在家里的这个情况,母亲不这样又能怎样呢?但她又实在是割舍不绝与齐广森的情和谊,是她追求广森哥,雪地寄镜,雪桥跪求,把广森哥留了回来,如今把广森哥拖累成这样,她再出尔反尔,她怎么能对得起森哥呢?一个村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以后再怎么有脸见广森哥呢?他不能做这样的女人。再者,她把张小双和齐广森来做比较,不论从处世和个性上,及至容貌上,张小双怎么能和森哥比呢?张小双只不过他的家庭好没有作为人也说他有作为,而森哥呢?他可是真有作为,他只不过家庭条件不好,才让他的作为眼下无法发挥。如今这两个人就在她的选择中,她怎能不选择森哥呢?爱情这是她一辈子的大事,她又怎可就这样的在这样暂时的困难情况下,委屈着去凑合着选择呢?她不甘心,不情愿。再说,张小双她以前已经不知拒绝过多少次,如今再拾起来,并且还要被迫的去接受这个她打心眼里不喜欢不令她爱的人,她又怎能做到呢?看眼下的样子,她不答应又不行,她心里难过的简直也想着哭,她难过她的命运怎么会这样的不好呢?自从她和森哥的关系被公开以来,父母就接连反对阻碍,强烈的想破坏拆开她和森哥,可是她的心坚决不动摇,没想到,在这个十分艰难的时候,鸡场里又死了鸡,会让她的家一下子变成了这样,而家庭的情况又和她的终身大事的决定选择连在一起,由不得她自己去选择,去追求,她成了来挽救这个家庭出困境的唯一砝码,而成了为这个家庭牺牲自己爱情的牺牲品,她又怎么能甘心呢?她不甘心,可不甘心又能怎么办呢?她悲伤的心,却又没有办法。想到这些,她眼里的泪,已无法抑制,这是从心里淌出来的泪,是心里在流血的泪,是绝情而又有情的泪,又是无奈想割断而又不愿割断真情的泪。泪,就是这样的泪,是你活的苦的泪,活的累的泪,情妹妹,泪妹妹,泪与情让你心里难,让你活的艰,让你活的累,让你活的苦,让你活的心碎,让你活的无奈,让你活的可怜,让你的命运百般而让人遗憾,现在还不知道没见到你的将来,如果见到你的将来,让人更心碎。 景氏见女儿两眼只流泪不语,心里一时被感染的也不好受,但认为她的劝说已经有门凑效了,已经起到了作用,于是就再下上功夫,专选能够打动女儿心,让女儿继续伤心落泪的话说,并也自己再难过再流泪想来再继续打动说服女儿。最后,她见女儿再一定不会令她失望了,就又流着泪说:“孩子,我的好女儿,你为了妈,为了你弟弟,为了这个家,再为你爸爸想想,你就答应同意了和张小双这门亲吧,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张小双也是不错的人呀,你要不这样真要把妈愁死,妈有时想,还不如死了的好,死了再不用整天担这些心事了。” 景美苑听了,终于忍不住的说:“妈,你千万不能这么想,我不能没有妈,我不愿意没有妈,你再让我好好想想吧。” 泪,继续接着流,就似雨,但又象要留住情和爱的雨,让那本来已经苍白的憔悴的脸,变的更加苍白,更加憔悴,在憔悴中,又不得不把头扬起来,再低下去,一切都在无奈中。 第一卷:泪与血的爱情 第八回:难以割舍心间爱·无法阻止真正情 几天以来,再没有见景美苑来,齐广森心里忐忑不安,身上似乎象揣了一只小兔子,心噗噗直跳而又眼跳,自从景芦明来打他,说他毒死了鸡,虽然他被派出所抓去又放了回来,排出了他毒死鸡的嫌疑,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一天能安顿过,特别听说景芦明鸡场里的鸡全死了,又不能吃不能卖,只能销毁埋了血本无归后,他心里更是难过又担心,他一直盼望着景美苑来,好问一问情况,可景美苑一直再没来,他的心如似放在火上心急火燎,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担心着景美苑,又担心景美苑是不也会怀疑到他?认为是他毒死了鸡,又在想着自己再用什么办法来改变眼前的困境,以便也好让景美苑减少阻力和精神上的压力。 早上,刚饭后不久,母亲出去了,齐广森就拿起书来想能从书本上得到启发。刚看了几分钟,景美苑却突然推开门进来了。他见了,即担心又非常高兴,又激动,立刻站起来,忙迎上来,高兴着说:“美苑,你终于来了,多少天再没见着你,我心里一直不安,我怕你也会相信是我干的,你来了这就好了。”说着让景美苑坐。但景美苑一声不吭,没有坐在齐广森让她坐的椅子上,而是坐在旁边的板凳上,面朝着桌子,仔细地上下看着齐广森,仍不语。齐广森只好自己紧张地坐回椅子上,景美苑忽然低下头,似是想了一会,又猛然抬起头来,瞅着齐广森,目光变的发直发呆。齐广森一看她两眼发红,表情不对劲,就觉出不妙,还没等他开口,景美苑忽然含着泪说:“森哥,我知道你会恨我的,可我还得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 齐广森觉出了变故的严重,更加预感到了其中的不妙,就一下子变得害怕起来,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在了她的脸上,声音发颤说:“美苑,应当是我说对不起你,我没有能力,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还又先向你说出了让你伤心的话,还又让你爸爸感到是我毒死你们的鸡,给你思想上造成了很多压力,在这种情况下,你能信任相信不是我干的,我心里就已经很高兴很感激你了。” “广森哥,这一切都不怪你,你也别怪我,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又是个好心人,小妹自小至今,一直都知道都你相信你,你先说出那话来也是被我爸爸害的,是一时在气头上才说的,那不是你的真心话,小妹也本不想伤你的心,可是没办法,小妹只好请你多多体谅原谅我了。自从家中鸡场的鸡死了后,我母亲为了救这个家,她到张家庄给我和张家庄支书的儿子张小双订了婚,好得到张家经济上的帮助,帮我爸爸还上银行贷款,我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对不起你了,咱们今世无缘,来世再在一起吧。” 齐广森听了,虽是感到在预料之中,但又感到在预料之外,就觉着心疼。这虽然不是他和情人第一次分手,但心比第一次还疼。第一次他那疼痛难忍的心,在和芹玉分手时,他说:“希望你以后找一个比我好的。”而芹玉却说:“兼找找比你强。”这句话,既让他难以容忍接受,又感到无可奈何,他为此立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发奋努力,干出一番事业,如今他事业未干成,又要接连着再失去美苑,他再看看景美苑,又想起那上初中时就长得不怎么样的张小双,再瞅瞅那长得这样美丽的景美苑,那隐隐作疼的心,她的那秀美的容貌又怎么能让他心里好受,他见她低着头,就忍不住说:“你这样不是对不起我,而是对不起你自己,你不是说过支书的儿子靠不住吗?从这句话上我知道你现在这样做心里有多难,有多苦,这些话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无须说让我原谅体谅你,而我要说让你原谅我,我没有能力救不了你和你的家,我也不相信人会有来世。即是有来世我们也不一定会认识。”说着,齐广森落下泪来。她知道齐广森是一个好强的人,她也知道他今天已经动了真情,她更知道他的这些话是用泪和血说出来的,但这让她的心更似碎了,她认为这样还不如让森哥过来打她一顿好受,可是,她又实在是再没有办法。她哭了,说:“广森哥,你别见怪,即是没有来世,也有阴世,等以后我们到阴世再在一起,现在如果你换成我,你难道还能不这样吗?” “会的,我也会的。”齐广森突然含着泪笑着说:“人非草木,焉能无情,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也知道张小双是个好人,他虽长得不怎么样,但他心善,老实,而又有作为,他的岁数也正和你相仿,家庭条件又不错,自然胜过我,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他,更何况现在又是被情况所迫,选择他目前自然是最好的明智的选择,美苑,你别难过,别一时顺不过弯来,其实选择他是正确的,是对的,我赞成你同意你和张小双,我们两人之间曾经有这份心,有这份情,我也就知足了,也很感激你了,就我眼下的境况,又怎敢去多想呢?我曾经说过我们两人不是同路人,你跟着我以后会受很多苦的,现在这一切也都在情理之中,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自然从心里巴望着你将来好,那我也就心安了,其实这些话你根本也不用来和我说,你自己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就行了。” 一番话,虽然有真诚,而又夹杂着许多心情在里面,但说的景美苑心里就象火烧的一般,她没想到森哥又会在一种特别的心情下又这样开明,这样的压住自己的心情从语言上赞成她这样做,他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吗?他还是个正常的人吗?他怎么会对自己的爱情把自己的心压住而这样大度?会把自己的失去看的这样不重要,他的大度都令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就是现实了,但又令她心碎,她知道这是森哥心中忍着疼在无奈中说出来的话,这话一定是违心的,是为了不让她难过的,又是给她增加信心,令她极快的选择早摆脱痛苦的话,眼前森哥不这样说又会怎样说呢?他能再说什么呢?森哥的心她咋会不知道呢?又咋会瞒过她呢?她听了他的话,心里反而又犹豫起来,她认为就是这样一个好的森哥,一个为了不让她为难,再受痛苦而忍疼割爱的森哥,她被迫的,无奈的要选择掉,真是让她心疼,心不甘,那怕这时让她死她都愿意,却就不愿意放弃森哥,森哥在她眼里是那样英俊,那样潇洒而有气质,在她的心里是那样的美好,而张小双呢?她又不是没看到,一让她想起来就感到够了。她的心,在此时似乎更是进入了痛苦的难以抉择之中。 他,满肚子的话,此时要说却也不能再和美苑说,他怕说的多了再让美苑痛苦,再让美苑难以抉择,他实在不想再让她为了他而再痛苦心里受折磨了,他索性低着头再不语了。 她见他再不吭声,她知道森哥不是个少语的人,她知道是她扭曲了他的心,他是为了再不让她难过伤心再不说话了,她心里更难过。 二人的心里都在流泪,流血,一切的痛苦都在不言中。 过了片刻,她突然说:“广森哥,我这一辈子非你莫嫁,我活着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 他听了,用吃惊受震动的泪眼看着她,良久,一下子起来把她搂在怀里,难过而又不舍的说:“美苑,你的所有的选择,我都答应,只要你心里好受,你不管怎样抉择,我都不反对你。” “森哥哥,你才是我心中最爱的人,你才是我心中最向往的心上人,任何人在我心里都代替不了你,我知道刚才你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很痛苦,我就象能看到你的心一样。” “美苑,我也象能感觉到你的心一样,我真想着让你不再痛苦,可我又没办法,你又选择了我,我真舍不得你再为我受这样的痛苦,和再受折磨,我的心真象要碎了。如果我的心能拿出来,我真想拿出来让所有的人看看。” “森哥哥,我要抚平你心碎的心,我再永远也不伤你的心了。” “可你家里的贷款怎么办?” “唉。”她为难的哭了,一想到这里,她知道,恐怕要不答应和张小双又不行,她又能怎么办呢? 齐广森说:“美苑,你别哭,别发愁,从明天起,我要出去到城里打工,先挣钱帮你家还上贷款。” “森哥,你头上的伤还没好,等好一些再去,我和你一起去打工,咱们一块去挣钱好吗?” 于是,二人就坚定了信心,美苑用手小心地触摸着齐广森头上的纱布,看着他被打的还青肿的脸,难过的说:“森哥,你还疼吗?”他说:“没事,美苑,你别难过。”她听了,手一下子抱在了他的身上,又哭起来。 但是,张小双家自从景氏一上门说好与景美苑的亲事后,就立刻不由分说的不过三天就送来了八千元钱,让景芦明把贷款先还上。景芦明见了钱后,认为这样可以去了一桩心事,便很快约定好,为不再出差错期间,就让张小双免了与景美苑单独见面谈话这一节,直接按照常规和张家约好日子让张小双来出门,也顶两家这算正式定了亲。 于是,景芦明夫妇不管景美苑同不同意,就约了日子让张小双来出新女婿见岳父岳母的定亲门。因此又引出单情人张小双来出门痛苦而又多情这一节。 当下,费了好大劲经过几天的劝说才把女儿终于劝过来的景氏,对女儿要求来找齐广森作为分手前最后一次见面,她心里虽然充满了顾虑,但还是不得不答应了女儿的要求,但她见女儿去找齐广森没有立刻回来,心里又充满了顾虑,怕再有变故,就又暗中跟着来听,她一来正碰到女儿没有和她想的希望的那样,而是和齐广森抱在了一起,一看就火冒三丈,心说她这些天干劝了,干费了不少口舌,就猛闯了进来,看那样子就好比掉下了天,气的嘴一歪,举手就去打景美苑,齐广森用自己的身子向前一挡,景氏的拳头就落在齐广森的肩膀上,疼的景氏嘴一歪咬牙切齿叫了起来,“哎哟,疼死我了。”叫着,把脚一顿,又骂起来,“小死嫚你不要脸,哎哟,哎哟哟······”在那里揉着手瞅准机会上来一把抓住了景美苑,转头又对齐广森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死小子,白天白日,勾引人家女儿,你算什么好样的?你又好挨打了,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摸样,就屎壳郎想糖球,癞蛤蟆想天鹅肉吃,你配吗你?”骂完,见齐广森没还口,觉着没趣,一咬牙,拉着景美苑就走:“小死嫚,你快给我回家,你这么大小了也不怕丢人。” 景美苑见母亲眨眼间就同变了个人,心里十分气愤,脸上一阵子白,一阵子青,一阵子红,站在那里发呆,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景氏见她不肯走,拉她一动不动,就气的把脚狠狠一跺,拼命向外拉,手在景美苑身上这撕那扯,但景美苑仍无反应,不向外走。齐广森见状,就上来想劝解景氏,一开口,景氏就又放声大叫:“你算什么东西?你给我闪开,快闪开。”说完,见齐广森不闪,手猛指着齐广森又骂起来:“你这个坏东西,你竟敢欺负我,青头郎蚂蚱也想反天惹我?”把头一低,用头来撞齐广森,齐广森向一边一闪,景氏头一下子撞在房门框上,疼的她尖声大叫,咧出一口大黄牙狂喊,这时景芦明闻声从外面跑进来,一见景氏手捂着头咧着嘴疼成那样,认为是被齐广森打的,就立刻火了,火冒三丈的冲上来,照齐广森盖头盖脸打来,齐广森一闪,景芦明没打着,手一下子打在门框上,疼的他捂着手直叫,上来一把拉住景美苑,向外就走。 景美苑被拉回家,被景芦明狠狠地推到了里间,景芦明从里间出来,问景氏:“刚才这怎么个事?” 景氏气愤地把刚才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景芦明咬了咬牙,说:“我真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鸡脑子,齐广森感到是一个什么样强的人也好,他怎么就老是不死心,你费了这么大劲,她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唉,”景氏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是这小坏死嫚她没有脑筋,缺心眼。” “你说要是再这样下去,闹的街上人都知道了,我这个支书再怎么当?他不怕别人议论丢人,我还怕呢,我必定是这个村里的支部书记啊,我就教育出这样的孩子来?太野性了,齐广森是个什么东西?家里穷得叮当响,又是个小狂徒,在部队上不知道怎么才回来的,我看八成是被赶回来的。象这样的一个人,在部队上不行干不好回来了,回来肯定也不行,还想白日做梦当支书,当他个鬼,见当不成支书,又使心眼想当我的女婿,作驸马梦,他别想,我不能和这种人不伦不类,这样岂不是让人笑掉牙?从今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说你去和张小双说定了,她这样天天还向齐广森家里跑,东庄西村传出去,让张大启家知道了,这多不好,人家会怎么想?会怎么看我们?连个孩子都管不住,这还象什么话吗?以后再怎么见张大启?咱的鸡场的鸡又是怎么死的?唉,她就是再没有脑子,也不能这样啊,我真想不明白,气死我了。” “她爸,遇上这种不要脸的闺女,有啥法?你也别生气,从今以后,我看着她,再不让她出门就是了。” “你能看到几时?她自己可是长着腿的,你能看得住吗?” “我就不信,再不行你和我把她锁到东屋去,看她再往那跑。” “东屋靠着养鸡场养鸡养的怪臭,锁到那里去总也不是个法。” “这种闺女臭也不多,不行我再劝劝她,我不信咱现在这样她就不动心,人家张小双可是都过来钱的,她不现实我还现实呢。” “你少提这些,你现实有啥用?你有那么大本事让她现实吗?” 景氏听了,忽然凑到景芦明耳边,小声说:“你别急,张小双再过三天就来了,这三天我把她锁到东屋,等张小双来了,来出完门,她不同意也没法也得同意,那时齐广森一看人家张小双都来出丈人门了,他不死心也就死了,到那时再不怕她往齐广森家跑了,齐广森再不死心,也就从舆论上和各方面都站不住脚不抗评了,没有理了。” 景芦明听了,用吃惊的目光瞅了瞅景氏,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似地说:“你,不愧是个娘们,心细,想的细,这方面比我强,比我办法多,不愧是个贤内助。”说完,转身又没心事似的出去了。 两天了,齐广森都饭水未进,身上显得无力,晚上身子躺在炕上,心却象到了景美苑家,现在的景美苑,时刻让他牵挂在心间。 他的身子慢慢地从炕上起来,已经是半夜,他来到灶房,一掀开锅盖,锅里热气腾腾云雾缭绕,隐隐看到了又大又白的饱子,发着浓浓的香味,飘进了他的嘴里,可他没有心思去吃,他放下锅盖,心仍然牵挂着景美苑,就向外走,他来到景美苑的大门外,景美苑也从家里突然出来了,他上去一把拉着她的手,就共同向外走。 他们没有说话,一起来到了山上,打眼站在山上一望,见山上山石林立,有一个山涧一望见不到底,从半山腰又猛刮起一阵旋风,向他们旋来,他向四下一找,都没有路,只孤零零的一个山头,他不由地心里害怕起来,苍忙的和她抓住了一根藤,二人匆匆顺藤而下,刚脚着地,景美苑忽然被一阵风吹走不见了,于是他就大叫,大叫着寻找景美苑。但他找遍了山上所有的地方,也没找到,这时,风突然住了,景美苑一下子站在了他的面前,在对他笑,他难过的,激动的上去拉着她的手,这次想再不松手,二人紧紧的手拉着手,她说她不会离开他,他也说不会离开她。二人漫步在山间,山间开了许多小花,他们漫步在小花中,自由自在,无忧无虑,更无愁。景美苑非常高兴,说他爸爸和妈妈都不反对了,他们马上就要同意了。但他的心情仍然高兴不起来,不知为什么,他的心这时和小兔子一样蹦的巨烈,她问他:“爸爸和妈妈同意了你为什么还这样不高兴?” 他说:“这可能吗?” 她说:“怎么不可能?是真的。”说着,她笑了,笑声就象银铃。笑完了,她又说:“你看,这山多好,多可爱,就象我们未来的生活,树绿的连成一片,象绿色的海洋,花开的就象花的世界,这山上的石头也长得多么的好看,我想我们的未来就这样的充满风采。” “美苑,我第一次看到你象今天这么高兴。”他说。 “难道你不高兴吗?当我们的婚姻就要可以自由自在的选择,难道你不高兴吗?我们就要如愿了,你怎么会不高兴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这样充满欢乐呢?”她说。 “这不是梦吧?”他问。 “这不是,这不是梦,你为什么要说是梦?难道我们只有在梦里才能这样吗?”她又问。 他说:“我怎么觉着象梦?我怎么觉着你爸你妈还都反对?还都不让我们在一起,不让我们自由自在自愿的选择,你是不是在骗我吧?骗我想让我也高兴?” 她说:“谁骗你,这是真的,你不信就不信,难道你不想这样吗?不想有自由选择这一天吗?” 他听了为之一震,见她又在欣赏花,一朵美丽的小花摘在她手里,她拿着小花向嘴边闻,花香人陶醉,花美人亦美,脸上陶醉了的笑容更美,那四处飘着的花香令人更心醉,那烂漫各异的鲜艳小花,令人眼花缭乱,令人陶醉在无忧无虑的甜蜜里。他不由的定了定神,目光刚从花丛里移回来,又看到她跳着蹦着下了山坡,走进了山沟,他也追了下去。 可就在他们自由自在的漫步在山沟里时,却突然山沟的上方一根瀑布猛然从一块巨石上喷吐而下,湿透了他们的衣裳,冲去了她手上的小花,他们被水一下子冲开了,沟里瞬间淌满了洪水,她没有了踪影。他大叫一声,跑到岸上大声寻找美苑,他的喊声震的山响,“美苑,美苑,你在那里?你在那里?”声音一声接一声似乎山都在呼喊回应震荡,这时猛然一个巨浪从沟里冲上岸来,向他扑来,他一惊,一下子醒来才知道原来这真的是一梦,并身上也惊出了很多冷汗。但他心里在不住的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在梦中把美苑抓住,要是抓住了,美苑也不会被水冲走,或许在现实中美苑就不会这样难了。他知道这是个恶梦,但他想要是能和梦里一样和美苑一起漫步在花丛里该多好,可是眼下的这一切,又让他感到默然,泪从他的眼里自然的流了出来。 屋里,宁静的连挂在墙上的钟的滴答声都显得那么清脆,但外面的风总是刮来刮去,呼呼的风,让人感到凄凉。他的心果真的去了景美苑家,那时大时小的风,却又无情地象一把刀子一样在绞着他的心。他心想美苑家里的鸡好好的为什么会被人毒死呢?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样呢?就是景芦明再得罪人也不应该这样啊,又怎么会偏在这个时候呢?可是,这里面的奥妙他又怎么会知道呢?一连三天三夜,他也想不明白,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他也没想通这一切。一个刚退役不久的人,又怎么会知道世道的坎坷心酸险辣呢? 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这是个自从美苑被拉走三天过后的星期天的早晨。他听到声音显得异常急促紧迫,象在跑,咕咚咕咚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越来越大,到大门外,猛然停住,从大门外突然传进景美苑惊慌紧张的声音:“森哥森哥,快开门,快开门。” 他越听越象景美苑,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苑怎么会在这么早的早晨慌忙来叫门,他知道美苑这时来必然有事事急,于是他就没穿衣裳而只穿着内衣披着一件棉衣急忙出来开门。一开门,见景美苑慌慌张张的一头撞进来,齐广森正发愣,景美苑就又慌忙自己把门关上,一转身,见齐广森还赤着双脚,在这冬天这么冷的早上披着棉衣就出来了,脸一阵子红了,就忙拉着齐广森跑进了屋。 齐广森穿好衣服,景美苑猛地双手捂着脸,泪从她的指缝里流了出来,齐广森知道景美苑此时的心比他还苦,就难过的问:“美苑,怎么了?你告诉我,不要难过,这样会憋坏了身子的。”景美苑抬起头,把手从脸上移下来,他此时发现他几天再没见景美苑,这几天美苑是怎样过来的,他无需再问也就明白了一切,于是一种伤心的怒火燃烧在他的心里,却又无可奈何,他心疼难过的泪止不住的从眼里滴了出来,看着她,心里又无法忍受的疼。 “森哥,”她说:“怎么办?今天张小双要来向我定亲,是弟弟歇星期昨天黑天回来,知道我的事后,偷了钥匙起早把我放出来的,要是我爸我妈知道我跑出来了,一定会来找我,你快想个办法吧。” 想什么办法呢?相劝之路眼下已行不通,一起马上离开家进城打工又没有那么多钱去坐车,眼下事已迫在眉睫,再已没有犹豫的时间,齐广森心里苦思,却就想不出个好办法来。最后,他只好对景美苑说:“美苑,现在事已近在眼前,一时难有好办法,我们不如先进山里躲一躲吧,眼下咱们必须先赶急走,晚了恐来不及,等到山里咱们再想办法,行不行?” 景美苑听了,立刻点了点头。于是齐广森简单的一收拾,齐广森的母亲给二人备好中午的饭和水,二人就匆匆出了门。 第一卷:泪与血的爱情 第九回:来到山坳两心难·焦急路上等小双 二人从家里出来,心里就象做贼怕被人看到抓到一样,十分惶恐。一出门,齐广森在前面先不住的东张西望,见街上没有人,特别见没有景芦明夫妇的影子,就和景美苑沿街拔腿而跑。齐广森在前,景美苑在后,二人手拉着手,边跑齐广森边不断的左右张望,拉着景美苑的手急急往前跑。 二人的心,十分紧张而巨烈的跳着,沿出村的街道手拉手而跑。二人紧张的跑出村子,跑出村口,终于又惊又恐的奔上了进山的小路。 一路上,二人沿上山的小路而奔,紧张惶恐的就如脱网之鱼,生怕在这进山的小路上,因为再无什么遮挡掩身而被景芦明夫妇出现发现追来,于是,二人一出村跑的速度就更快了,就如受到枪惊吓的兔子,只一会儿功夫,便奔进了深山,消失在茫茫的深山之中。 二人跑进了山里,山上的沟沟坎坎还有雪,那风不住的一阵一阵的夹杂着被刮起来的雪,从地上向他们脸上袭来。 齐广森和景美苑,两人仍然向前不住的奔跑。又跑了一会,二人感到景芦明夫妇再可能追上来,再没有什么危险了,这才停了下来而向前走。 走了一阵,景美苑突然问:“森哥,咱要到那里去?” 齐广森被景美苑一问,一下子想起一个去处来,在过去两个山坡的一个山坳里,有一个去处,那里山石有一个凹进去的地方,因为凹的地方朝南,冬天大多都刮的是西北风,所以那里的人在冬天进山打柴到了那里时,遇到天太冷,就都到那里避风暖和歇息身子。 一想到这个地方,齐广森就说:“美苑,咱们再过两个山,到山坳里去吧,到山凹进去的那个地方去,那里隐风。”景美苑说:“都知道那个地方好,我爸爸也会不会到那个地方去找咱们,万一他去了怎么办?”齐广森听了一想,说:“美苑,我想不会,我认为,今天是张小双要来你家的日子,我认为你父母眼前必须会先准备要先怎样应对张小双,现在根本顾不上并且没有时间进山来找我们,或许他们只能在村里短时间内找找,和到我家里去找找,如果他们在村里和我家里都找不到我们,我想他们也就作罢了,再说就是他们能进山来找,只要我们好上看着,一发现他的身影,我们就立刻走了,再找个地方藏起来,他们也找不着,美苑,不用怕,不用担心。”景美苑听了齐广森这么一说,心也就略放了下来,继续跟着齐广森往前走。 二人翻过两座山,来到了那个山坳,找到那个石凹进去的地方,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二人都擦了擦因为惊吓和紧张的爬山而累出来的汗,互相看了看对方,好象因为脱险后稍微得到了一点安慰,这才安心的坐了下来。但安心只在一瞬间,景美苑就又忽然心里十分乱,就说:“森哥,我的心里现在很乱,我现在真不知道往后再怎么办,这次,如果张小双来扑了个空,见我今日没在家,他会怎么样?我爸我妈等我回家后又会怎么样?如果我爸因为张小双来了而找不到我,我要是再回家,我真不敢想象他会怎样?我心里老是害怕,这些我连想都不敢想。” 一听到景美苑这样说,齐广森也认为这确实是个问题,经景美苑这样一问,他的心里也有点紧张害怕和担心,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却就是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要不是他把钱都赔在办培训班上,眼下就该是他和景美苑进城打工的绝好机会,可是,眼下他手里连车费都没有了,更不用说进城后二人还要吃饭,还不一定是不是马上就会找到工作,这一切他现在眼前连想也不敢想,那么眼前他应该怎么办呢?他总不能看着景美苑回家后,再让人难以想象的会再怎么样吧?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他心里艰难的想着,他感到自己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感到自己窝囊,连景美苑这样好的女友,他都没有办法没有能力让她不再跟着自己受难?他还有什么用呢?他感到自己实在是对不起景美苑,让她跟着自己受难他心里实在难受难以忍受而心疼,而难过,而不能原谅自己。可是,眼前他又能怎么办呢?总得有个办法吧?他心里痛苦的想着,一会儿又把头抬起来,面向上仰着天,一会儿又猛然低下来。景美苑看到他眼前很为难,就眼里噙满了泪花,一会儿,忍不住的哭起来说:“森哥,我知道你心里很犯难,我再不问了,我不怕了,我再什么也不怕了,你别为难了,都是小妹当初留住你,才连累了你,要不你现在也许就不会象今天这样了。” 景美苑一哭,齐广森心里更难受,他忍不住而落下泪来,但他还要安慰景美苑,在这个时候,他怎么能被眼前的困难难难住和吓到呢?他不能,决不能,他还不知到什么是真正的困难,他也从来不怕困难,他自小就是在困难中长大的,眼前他要负起和担当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来,在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他更不能先悲伤而先自乱了方寸。于是,他又抬起头来,看着景美苑,虽十分难过的安慰说:“美苑,先别难过,我能遇上你这样的好知音,是我人生最大的幸福,眼前让你也跟着这样,实在都是我太无用,才让你这样,才让你跟着我被逼的大清早上冒着严寒奔波到这里,我真对不起你,你先别难过,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有办法的,你再让我想想,眼前天这么冷,你又跟着我爬山奔波了这么长时间,也一定饿了,咱先吃一点饭吧,眼前不管怎样,先身子要紧,先不能饿坏了身子。”说着,齐广森打开包袱,拿出馒头递到景美苑面前,让景美苑吃。景美苑那里还能吃得下,就说:“森哥,我不饿,我不想吃,这事也不能怪你,都怪我拖累了你。”齐广森说:“不饿也少吃一点吧,我饿了,陪着我吃一点吧,美苑。”景美苑看了看齐光森,欲言又止,就含泪接过馒头,两眼瞅了瞅馒头,再瞅瞅齐广森,见齐广森还在诚恳的瞅着她,就心里一热,含泪咬了口馒头,流着泪吃起来,齐广森见了,泪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也含泪吃起来。 他们都在为对方而吃,她吃了半个馒头,终于吃不下去了,说:“森哥,我再吃不进去了,我吃饱了。”说完将剩下的半个馒头送给齐广森。齐广森也不吃了,说:“美苑,我永远也忘不了今天让你这样艰苦的在这种情况下和我一起吃这半个馒头,我会把今天变成人生的动力,将来为了改变今天而努力奋斗,请你相信我。”说着,将剩下的两掰馒头又放回包袱里,又拿出装着水的塑料桶,递到美苑面前,说:“美苑,现在水还没冷,趁热喝一口吧。”景美苑实在不想喝,就说:“森哥,我实在不想着喝,我不渴,你喝吧。” “真不喝吗?” “真的。” “那我也不喝了。” 说着,齐广森又将塑料桶放进包袱里,包好了包袱。一边包,心里又好象在想什么,但泪也再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包忽然,他抬起头来,对景美苑说:“美苑,我忽然想起来,你看这样好不好?” 景美苑问:“森哥,怎么样?你快说,我都听你的。” 齐广森说:“我们和张小双是同学,我们到半路上去截着张小双,把我们两人之间的事和张小双说说,我们都同学一场,他要是知道我们已经相爱的真相后,我想,他会甘心在我们之间做一个这样的角色吗?我们要说服他,让他站到我们这一边,一起合起来一齐来劝说你父母同意我们的事,他的那八千块钱就当是我借他的,我会尽快想办法挣钱还给他,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即是他不答应,不和我们一起劝说你父母,至少还可以让他知道他扮演这个角色并不光彩,让他知道真相后知难而退,这样至少还可以打消你父母心中希望把你嫁给张小双的念头,可以把事情缓一缓,如果果真能说服让张小双自己向你的父母提出说他不同意和你的事,这就更好了,眼下我认为就是我们应该去找张小双的时候,你认为怎么样?” 听齐广森这么一说,景美苑心说这样也行,这样最起码可以把眼前的局势缓下来,让父母从此打消了让她嫁给张小双的念头死了心,可以再不逼她同意嫁给张小双了。于是就说:“森哥,那就这样,那我们就赶急的去等着张小双吧,晚了别让他再过去了等不到他。”齐广森说:“从张家庄到咱们村有两条路,一条是大路一条是小路,今日在张小双的心里必然认为是个大喜的日子,他必然会认为今日去你家是个大喜事,所以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尽管大路远点,他也必然会走大路,所以我们必须要到大路上去等着他,这样才能等到他。”景美苑说:“森哥,那我们就到大路上去等着他,咱们赶紧去吧。”齐广森说:“走,美苑,咱们现在就走,越快越好,早去了等到他的希望性大。” 于是,二人便离开山坳,急匆匆的向张家庄到凤儿庄的大路上奔来。 一路上,二人爬山过岭,奔行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了张家庄到凤儿庄的半路上,期待盼望着等待着张小双的到来。 可是,二人等了好几个小时也没见着张小双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张小双今日不来了?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来呢?必然不会,那这是为什么呢?难道张小双走小路了?不可能,象今日这样的大喜日子和喜事,他怎么可以随便的去走小路呢?况且小路又不好走,没有大路平坦,那到半上午也不见张小双的影子又是怎么回事呢?齐广森和景美苑盼的都心焦了。可是,事情却又都没有绝对性的,所有的事情,都有它的正反两面性,而那张小双今日的心情,又怎是他们想的这样呢?张小双的心理齐广森此时又怎么会知道呢?让齐广森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此时的张小双还真没有同齐广森想的这样,这张小双此时的心情,那也是一个奇特的心情,自从景氏上门来给他提出景美苑和他的亲事之后,他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了,他的心中天天是异常高兴,晚上睡觉都在做梦都在梦里高兴,和梦醒后的期盼,期盼着能早以上门来与景美苑来见面,面对面的和景美苑交谈谈心。自从学校毕业以后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无时不在盼望这一刻的到来,如今这一刻就要到了,他的心里对景美苑的思念和相慕之情,那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一天在他的盼望中终于到了,他恨不能马上就见到景美苑,在他看来今日这是多么高兴的一天了,在这一天里,他终于可以看到他心中梦寐以求的心上人了,从今以后也可以再来天天想来见心上人就可以来了,今日这是多么重要的一天,是他人生中多么幸福光辉的一天,这一天让他感到是多么重要,又让他感到又是多么的激动和高兴啊。一吃完早饭,他高兴的也不知吃没吃饱,还不到七点,他就兴奋而激动的把自己打扮好了,又到镜子前把自己左右前后反复的照着看了几遍,怎么看都感到自己那先天不足的形象都不能令自己满意,幸亏景美苑不嫌候,才使他今日能够在爱河里得到梦寐以求的心爱的人,他为这点又不能不高兴,凭着他的这个形象,他如今那简直是就同一步进了爱河天堂,比那还高兴幸福,他见母亲已为他已准备好礼物,他拿着马上就要走,他母亲又把他叫住,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他如何到景家,让景芦明夫妇和景美苑如何满意,他母亲还没说完,他那恨不能一下子就飞到景家的心,就恨不能立刻去见上景美苑的面。待母亲一嘱咐完,他就立刻匆忙的拿上礼物,骑上自行车出了门。 一出村,他只想着母亲让他进了景家别害羞,大方点,稳重点,别人说话就认真听,句句都答应着,自己说话要有分寸,见到景美苑要温和,要客气,千万别失态。一路上,他反复的想着与景美苑上学时景美苑的身姿和美丽的面容,和那时的情景,心里不用说有多高兴有多么激动了,他恨不得此时立刻马上就长上双翅飞进凤儿庄,立刻和仙人下凡一样飞进景家,立刻见到美苑和美苑在一起。他知道,从小路走到凤儿庄要近便五里路,小路尽管不平坦,没有大路好走,但他认为凭着他骑自行车的车技,完全应该取近路,应该早已到景家。于是,他在十岔路口上一下子就决定走小路了,就骑着自行车走上了小路。 而这样,齐广森和景美苑又如何能等到张小双呢?二人在大路上焦急的等待着张小双的到来,那无疑是天上无云等雨来,等不来。越是等的时间长,二人心里也越焦急,可也越失望,失望的念头也渐渐的到最后全占领了他们的心头,失望和焦急中的无措,更是让他们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