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被迫代孕 南城华大酒店,三十六楼总统套房。 房间是最为简洁的北欧风格,但是每一个角落的细节都做的精致到位,房间内隐隐约约有几丝月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落在了一片狼藉的大床上面。 床上,两具纠缠着的躯体躺在凌乱的白色被褥上面,将被褥都拧成了一团。 汗水,低吟,动作…… 奚望痛苦地咬紧着下唇,脑中却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的意识。 这场酣战的战线很长,几乎延续了整晚。 男人身上有着烈酒和雪茄的味道,混杂着他身上原本浓烈的男人味,让奚望几度都沦陷地快要窒息。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谢庭东……但是却不认识他。 她的耳边还回响着喝下那杯放了药的苏打水之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在她耳边说的话:“姐姐,帮我怀一个谢庭东的孩子吧。” 之后,她迷糊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谢庭东的床上了。 她依稀记得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那双如同鹰隼一般深邃而冷厉的眸子,矜贵,冷厉。 全程,他都没有看过一眼她的脸。 翌日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男人还在沉睡,她忍着双腿间的剧痛下了床,零星穿上了几件衣服,落荒而逃一样逃出了总统套房。 只是门一开,几个强壮的男人站在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昨晚的酣战让她现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除了喊叫没有任何办法。 “救命!救命!” 偌大的酒店长廊上面,空无一人,一个男人上前伸手用一块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下一秒,她瘫软在了地上,瞬间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疼痛,浑身都痛…… 奚望醒过来的时候,觉得太阳穴砰砰地跳动着,心脏跳动的声音也仿佛就在自己的耳边。 她双腿之间的刺痛感尤其强烈,昨晚之后,甚至都来不及清洗身体……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围,这里是一个房间,房间的窗帘紧紧拉着,四周都是黑的。 她躺在床上,支撑起身体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床对面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奚宁。 “奚奚,你没事吧。”陆有琛就站在奚宁身边,当看到她醒过来的时候立刻走了过来,想要扶起她。 但是下一秒奚望就像是见到了洪水猛兽一样,立刻推开了陆有琛。 “你别碰我!”她咬紧牙关瞪着陆有琛,眼眶通红。 她追了陆有琛多年了,当他答应她在一起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但是后来她才发现,陆有琛答应跟她在一起,只不过是为了靠她那位妹妹奚宁更近一点。 陆有琛爱的是奚宁,爱到不惜把她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来博取奚宁欢心! 奚望低头想要抱住自己的身体,但是手指一触碰到身上的皮肤就疼得不行。 昨晚那个男人太疯狂了…… “姐姐,昨晚是你的排卵期,怀上谢庭东的孩子应该没什么问题。接下来的十个月,你就乖乖呆在这幢别墅里面养胎吧。这里会有专门的医生和保姆照顾你的。” 在黑暗当中,奚宁的妆容依旧精致。 奚望咬紧牙关,瞪大着眼睛看着奚宁:“你以为我帮你生一个谢庭东的孩子,就能够瞒得住你一辈子不能生育的事实吗?谢庭东早晚都会知道!” 奚宁挑眉,淡然走到了奚望的面前,附身淡淡笑了一下:“这个就不劳烦姐姐你替我操心了。只要这个孩子是奚家和谢家生的,就足够让我成为谢太太了。” 奚望倒吸了一口冷气,紧咬着下唇,下唇都被咬破了。 “陆有琛,这就是你一直喜欢的女人?”奚望冷冷看向一旁的陆有琛。 陆有琛目光有愧疚,但是奚望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到更多的是对奚宁的渴望。 “奚望,你弟弟在城郊疗养院,如果你不听话想要逃走或者是伤害自己的话,我可以保证让你弟弟也遭受到跟你一样的痛苦。”奚宁含笑,笑意讽刺。 “奚宁,你不是人!”奚季是奚望的软肋,她从小就不允许别人伤害这个弟弟,现在奚宁这么一说,她瞬间紧绷起了神经。 “识趣点,老实呆着。” 奚宁和陆有琛转身离开,紧关上了房门。 奚望一个人坐在床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却什么都做不了。 正文 第二章 诞下男婴 九个月后。 奚望摸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她在这桩暗无天日的别墅已经呆了整整九个月。 今天是她要被送去美国的私人医院准备待产的日子。奚家需要绝对的保密,所以这个孩子不能在南城生。 这也是她九个月来头一次,出别墅的门。 九个月,她被没收了手机,切断了跟外界一切的联系。 今天这一天她等了九个多月了,如果今天逃不出去的话,这辈子恐怕都会过的暗无天日。 她被扶到了救护车上,所有的保镖,医生,护士都还在别墅里面搬运东西,准备送到私人医院去待产。 奚望趁着她们不注意,偷偷地从车上小心跳了下去,不顾自己大着肚子,快步离开了别墅。 她走出别墅区后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去谢氏集团,快!”奚望脸色惨白,她整张脸都是浮肿的,司机从后视镜当中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奇怪。 奚望的额头全部都被汗水沾湿了,她仓皇开口:“快啊!” 司机连忙踩下了油门。 车子停靠在了谢氏集团的门口,奚望身无分文,只能够先逃下车子,司机连忙追了上去:“喂,你还没付钱呢!” 奚望根本不管,直接闯进了谢氏集团的一楼大堂,她走到前台,大口喘气:“我找……我找谢庭东。快,我找谢庭东!” 前台被她吓了一跳,蹙眉打量着她。 奚望现在浑身狼狈,还大着个肚子,格外引人瞩目。 “总裁不在。”前台估量着这个女人应该是不认识总裁的,不想给谢氏惹麻烦,于是敷衍开口。 “帮我电话给他,求求你了。”奚望的眼泪一下子被逼了出来,她撕心裂肺地喊着,这个时候出租车司机也追了上来。 “喂,你这个女人怎么乘车不付钱啊?” 前台很紧张,看着这个女人好像有点不对劲,于是连忙拨了总裁办公室的电话。 那边是秘书接听的,前台低声讲述了一下这边发生的情况,秘书思量周到,决定还是将电话线接到了谢庭东的办公室。 “总裁的电话通了,你过来接听吧。”前台觉得奚望是个疯子,小心翼翼得将座机给了她。 奚望连忙上前,双手颤抖着抢过了听筒放到了耳边。 她想了九个多月的话,但是当听筒那边真的是那个男人的时候,忽然间话语好像卡在了喉咙里面一般,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喂。”那头,传来男人清冷的声音,只是一个字,仍旧醇厚,质感。 九个多月以前那个夜晚的记忆一下子冲到了她的头顶,她连忙开口:“谢庭东……谢庭东救救我……我怀了……” “嘟嘟嘟……” 寂静的总裁办公室内,听筒里面传来了被掐断的声音。一双骨节修长的手放下了听筒,没有任何迟疑。 追上来的那帮保镖掐断奚望的电话,对谢氏集团大堂围观的看客们解释道:“抱歉,我家太太有精神病。” 然后堂而皇之地带走了她。 当晚,奚望动了胎气,提早生下了一名男婴。 男婴一出生就被奚宁给带走了,而她甚至连孩子的一面都不曾见过,就被以涉嫌偷盗婴儿逮捕。 十几天后,她被判了两年半的有期徒刑。 在进监狱之前,奚宁来看了她一次,带着春风得意的笑意。 探监室内,隔着不锈钢的护栏,奚宁微微含笑着看着奚望。 “谢庭东来纽约看过孩子了,我装了九个多月的孕妇也总算是可以卸货了。辛苦你了,姐姐。” 奚望形容消瘦,坐在护栏后面显得比之前见到奚宁的时候冷静的多。 她秀气的眉宇里面透露着淡淡的颓废和不屑。 “恭喜你,心想事成了。” 正文 第三章 出狱 “你放心,弟弟我会帮你照顾好的。你就在监狱里面好好过两年吧。” 奚望看着奚宁扬眉吐气的眉眼,觉得有些刺眼。 奚宁从小就看不起她,觉得她的妈妈出生贫苦,不像齐婉玉那样出身高贵。自然而然的,她也觉得自己比奚望要高贵很多。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都没有说,起身离开了探监室。 奚宁,你对我所做的,我终有一天会全部还回给你的! 两年半后。 初冬,纽约奥本监狱门口。寒风凛冽,吹得人脸颊生疼。 女人站在牢房门口,刚刚换下灰旧的囚服,身上穿着已经有些过时了的呢大衣,大约是两三年前的款式。她的头发不短,松松垮垮地在脑后绑了一个马尾,脸上未施粉黛,皮肤也不够水润。但是即使这样,也依旧掩饰不了她精致的五官和出众的气质。 女狱长将手中的文件递到了她的手里,她的手上有冻疮,也有皴裂。 “奚望,出去之后把在这里的两年都忘了吧。”女狱长的中文很好。 “太苦了,忘不了。”奚望含笑,眼底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但是话语却是固执。 女狱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后会无期。”她转身离开,留下奚望一个人拿着文件站在原地。 奚望在奥本监狱呆了整整两年的时间,今天刑满释放,她整个人脑中是一片空白的,脑海当中全部都是两年多前法庭上的情景。 当年,法官判了她拐卖婴儿罪,因证据不足,有期徒刑两年半。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出了奥本监狱。 她从大衣口袋里面拿出了两年前入狱之前的那部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手机响了几声后,那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原本该是沉稳的声调,但是在看到这个号码的时候,声线忽然颤抖了一下:“喂……奚奚?” “陆有琛,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啊。”奚望一个人站在奥本监狱门口的冷风里面,任由风灌入她的大衣里面,她也没有打算挪动脚步。 被风吹吹,头脑才会清醒一点。 “奚奚,你出狱了?”陆有琛那头似是有喧闹,单从声音来听,他应该是穿过了人群走到了寂静处,那头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是该有多紧张啊? 奚望兀自扯了一下嘴角,冷笑。 “是啊,两年半,刑满释放了。陆有琛,你是不是都快要忘记我了?”奚望的眼眶通红,站在风口里面觉得眼睛酸涩胀痛。 陆有琛停顿了良久,开口的声音都带着一点惊恐:“怎么会。你要不要回南城来?我帮你买机票,要不,我去纽约接你……” “不用了谢谢。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奚望深吸了一口气,眼眶通红。 “奚奚……”男人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愧疚,要是换做以前的奚望,一定会感动地一塌糊涂。 但是现在在她听来,他的这种语调这种口吻,全都是虚伪。 “你别误会,我想听你的声音,只是不想让自己忘记这两年多的牢狱之苦,以及当初你和奚宁安在我身上的欲加之罪。”奚望咬紧了牙关,觉得自己的头脑很满,很胀。 她不等陆有琛说话,直接掐断了电话,将手机关机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面。 正文 第四章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管闲事了? 奚望拿着两年前的银行卡去纽约市中心取了一些钱,买了一张明天早上八点多回南城的飞机票。 这两年里她在监狱里面尝试过很多次自杀,但是最终都忍下去了。 因为她想要见到自己的那个从来没有谋面的孩子,现在……应该已经快三岁了吧? 她穿着单薄的大衣,在机场里面坐了一个晚上,了无睡意,第二天一大早就登了机。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她准备用睡眠度过。 她一直在做梦,不断的梦见两年前的事情。两年前的那场噩梦为期十个多月,让她之后整整两年的时间都无法安睡。 她被梦惊醒,浑身都是冷汗。于是起来上了个洗手间,当时刚刚准备开门出来的时候,却忽然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没有支撑住,瞬间倒在了地上。 刚好这个时候有个男人在外面等洗手间的空位,看到一个女人忽然从洗手间里面扑出来吓了一跳,连忙附身去扶她。 “你怎么样?没事吧?”男人用英语焦急地开口,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 奚望脑中是空白的,额上的汗很重很重,将额前的头发全部都浸湿了。她摇了摇头,想要自己支撑起身体来,但是却站不起来。 “醒醒。”男人伸手掐了一下奚望的人中,她仍旧没有什么反应。这个时候几个空姐连忙赶了过来,看到奚望惨白的脸色的时候顿时都紧张了起来。 “先把她扶到座位上去吧。”男人开口,附身将奚望从地上抱了起来,直接抱向了头等舱。 “这位先生,这位乘客应该是经济舱的乘客。”空姐好心提醒,生怕惊扰了头等舱的其他乘客。 男人蹙眉:“经济舱的位置没办法舒展,先让她躺下要紧。” 空姐们面面相觑,这个时候男人已经将奚望抱到了头等舱自己的位置上了。 他将沙发放平,将奚望放了上去,此时的奚望额头上仍旧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煞白。 “拿点热水来。还有热毛巾。”男人应该是一名医生,动作非常娴熟,也很冷静。 空姐们在头等舱里面来来回回地忙碌,生怕奚望醒不过来了。 大约过了几分钟后,奚望睁开了眼睛,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男人示意空姐让她现在这里休息一会,喧闹的头等舱才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奚望迷迷糊糊当中看到了男人的眼睛,她略微皱了一下眉,刚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身旁忽然传来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就从她的座位旁边传过来。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喜欢多管闲事?”男人的声音醇厚有质感,带着一点微愠。 那个刚才救了奚望的男人拿过一旁的毛巾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蹙眉:“医者父母心,我总不可能见死不救。” 身旁的男人摘下了眼罩,奚望的余光隐隐约约看到了男人的一点脸部轮廓,很英俊,略微有些眼熟…… 她拧了眉心,因为眼睛还没有全部睁开,所以没有办法做到看清楚,她索性直接别过头去,看向了男人。 男人摘下黑色的丝质眼罩扔到了一旁,从面前拿了一份全英文的报纸打开,开始阅读了起来,根本不理会她的目光。 奚望看着他的侧脸,他的脸部轮廓如同刀刻一般,鼻梁笔挺,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冷厉的气息,身上仿佛自有一种成熟男人的味道,浓烈而窒息。 正文 第五章救你,不是让你来搭讪。 “小姐,您没事了吧?”这个时候,刚才救她的那个男人关切地问了她一声。 她连忙转过头来看向男人,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没事。” “你可以在这里先休息一会,我去趟洗手间。顺便去空姐那边看看有什么药。”男人顾虑到奚望现在身体状况还没有完全恢复,便让她躺一会。 奚望没有拒绝,她现在也没有办法起身。 她是严重贫血,这个病是在月子里的时候落下的。刚刚生下孩子,她几乎都没有休息就被扔到了纽约的监狱里面,落下了一身的病。 男人离开,此时这一排的座位,只剩下了奚望和身旁那个男人。 刚才男人说的那句“多管闲事”她也听到了,心底想着这个人怎么这么冷漠? “这位先生。”奚望略微眯了一下眼睛,越看越觉得男人的脸庞眼熟……这张脸和记忆当中那张脸慢慢地重叠在了一起,虽然在记忆当中也是模糊的,但是,还是有点印象的。 男人闻言,将手中的报纸放到了腿上,别过头来看向了她。 与此同时,他伸出右手别了一下左手袖口上面的精致袖扣,冷眼看着身旁一身狼狈的女人。 “有事?” “我们……是不是见过?”奚望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现在浑身虚软,说话也很没有力气。她微微蹙眉看着身旁的男人,仔细打量他,但是却不敢确定自己心底的那个猜想。 “陆白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方便来搭讪。”男人的话语冷漠,别过头去又重新拿起了报纸,将视线直接落到了报纸上面,根本没有再要理会她的意思。 奚望愣了一下,他难不成是误会她要来头等舱搭讪的? 她抽了一下嘴角,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个男人长得足够英俊,但是为人未免也太傲慢了。她蹙眉,直接起身从沙发上面支撑了起来,起身离开了头等舱。 当陆白回来的时候,发现他的座位已经空了。 “庭东那个女人呢?”陆白手里拿着药,忽然发现人不见了,只能够将药放下了。他看了一眼身旁一直在看报纸的男人,开口问道。 “走了。” “走了?不会是你吓跑了人家吧?”陆白笑了一下,脱掉了西装外套坐了下来。 “跟我无关。”谢庭东开口,面色冷淡。 陆白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开口追问了。 * 深夜,飞机降落在了南城国际机场。 奚望一个人拎着一个行李包出了机场,但是一出机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偌大的南城,她无处可去。 南城的冬天冷且湿,飞机一落地就开始下雨,奚望站在路口拦出租车却怎么也等不到。机场的人流量太大,出租车一下子就被抢光了。 她站在原地拎着行李发呆,也没有要去跟别人抢出租车的意思,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摇了下来,从后座车窗里面露出了那张在飞机上帮助过他的男人的脸。 正文 第六章 那头应该是女人吧? 奚望的记性并不好,她全归罪于“一孕傻三年”了,而且还有点脸盲,所以她到现在才看清了陆白的脸。 陆白长相英俊,而且给人的感觉很平和,平易近人。 而此时从窗户里面露出来的另外一张脸,却让奚望觉得浑身都是寒意。而且,没来由地有些抵触。 坐在后座另外一边的男人,就是在飞机上误会她要搭讪的那位。 这个男人没有别过头来看她,而是直视前方,似乎是在想什么东西。 刚才在飞机上奚望就知道,这个男人肯定非富即贵,倒不是因为他坐在头等舱里面,而是因为这个男人周身的气质太出众。他仅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仿佛身边所有人的气质都成了陪衬。 这样的男人,要么是富可敌国,要么,就肯定是权势滔天。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送你一程吧。”陆白很热心,这个毕竟是他救下的一个病人。医生的责任心一般来说都很重。 奚望没有说话,也没有道谢,只是摇了摇头,仍旧面无表情。 但是这个时候陆白已经下车了,替奚望打开了门,他替自己的唐突作了解释:“我不希望我手上的任何一个病人出事。就当我多管闲事吧,起码我不是坏人。上车吧。” 陆白打开车门,等着她上车。 奚望蹙眉,她很不喜欢强迫。两年多以前她就是被奚宁和她妈妈强迫着生下了那个孩子,成了一切祸患的根源。 她的目光落在了车内那个男人的身上,那个男人始终没有转过头来看她,但是他的侧脸却让她觉得越来越眼熟。 她思虑了一下,最终还是上了这辆陌生的车。 她要弄清楚,这个男人究竟是不是他…… * 她坐进车内,陆白将车门关上,自己则去了副驾驶座的位置,驾驶座上面有司机在开车。 奚望坐在车子后面,跟那个男人中间隔着一个人的空位,男人并没有理会她的存在,甚至连余光都不曾沾染到她。 一个人到底要骄傲成什么样子,才会那么目中无人? “我叫陆白,是南城军医医院的外科医生。” 陆白从前面转过身来递给了奚望一张名片,奚望接过,没有多说话。也没有跟他介绍自己。 她的所有心思,都在身边这个男人的身上。 男人扯了扯领带,似是有些烦躁,应该是被他们打扰了的不悦。这个时候男人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从西裤口袋里面拿了出来,从奚望的角度望过去,男人拿着手机的手指节修长好看。 “喂。” 奚望用余光看向了男人,发现男人的脸庞变得温和了些许,跟在飞机上的时候似是不一样了。 他面部的轮廓放松了一些,她看着这张脸,越发觉得眼熟。但是,却不敢问出口。 “已经下飞机了,一个小时内到家。” 陆白回过头来,打趣地看着谢庭东:“是承承吗?” “乖,马上到了。” 这样平和温柔的口吻,让奚望别过头去看向了这个男人,她浅浅地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头应该是个女人吧? 正文 第七章 她是奚家人? 是什么样子的女人能够让这样的男人收敛起冷厉的气场? “对了,你去哪儿?”陆白别过头来看向了奚望,才想起来没问她家在哪里。 “华鼎山庄。”奚望脱口而出,她原本是哪里都不想去的,但是想现在想想,既然回到了南城,不回一趟家,都对不起她那位妹妹了。 “华鼎山庄?巧了,庭东,她跟你是邻居啊。” 当听到“庭东”这两个字的时候,奚望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别过头去,看向身边的男人,瞬间喉咙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般,很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 庭东……在南城,能够叫这个名字,而气场强大的男人,估计,也只有谢庭东了吧? 她的心口一窒,别过头去看向他,手紧紧攥着衣角。 谢庭东这个名字,在奚望的生活当中原本是不存在的。如果不是当年陆有琛把她送到了醉酒的谢庭东的床上,他们之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交集。 她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字,在南城是一个传奇。 金融巨鳄,只手遮天,这些词用在谢庭东的身上都不过分。更重要的是,他为人低调,鲜少在公众面前出现,所以外界知道的关于他的消息都是捕风捉影过来的。 就是这样一个强大而神秘的男人,两年多以前在醉酒的情况下碰了她,让她生下了一个儿子…… 对于那一晚的记忆,她印象深刻。喝醉了酒的男人像是疯了一样,将她禁锢,根本没有给她任何一次逃脱的机会。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全身伤痕累累,根本不能看。 每每回想,都是噩梦。 她的心口微微有些窒闷,咬紧了下唇不敢说一句话。 陆白仍旧在刨根问底:“你住在华鼎山庄哪一幢?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华鼎山庄是谢氏旗下开发的一个高档别墅住宅区,入住的大多都是南城权贵,别墅不多,人自然也不多,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才住在这里。互相基本上都打过照面。 而此时奚望身上穿着略显破旧的过时呢大衣,未施粉黛形容倦怠,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一个住在华鼎山庄的女人。 陆白会追问也不奇怪。 这个时候车子驶进了华鼎山庄,奚望攥紧了手中的包,对司机开口:“我家到了,麻烦在前面停下车。” 她没有回答陆白的问题,但是却简单直白地用行动告诉了他们,她家在哪儿。 “奚家……”陆白的脸色一白,愣是没反应过来这个女人是奚家人。 “多谢。”她只是简单道谢,余光却是瞥向了一直沉默的谢庭东身上。 在听到“奚家”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竟然不为所动……果然,是谢庭东。 她下车,拎着行李走进了奚家别墅。 谢庭东从车窗望出去,目光落在女人瘦弱的背影身上,面色冷厉,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但是却自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陆白皱眉,看着奚望的背影愣神了几秒钟:“奚家的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庭东,你跟奚家小姐订婚的时候,见过她吗?” 谢庭东看着女人走进了奚家大门,当大门关上的时候,他看向了司机:“开车。” 正文 第八章 奚望,当初是你作孽! 奚家别墅内。 奚望提着破旧的行李袋进别墅的时候,奚家一家人正好在吃晚餐。偌大的客厅内,一张长桌上面坐着三个人,其乐融融。 奚望的出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她是有奚家别墅的钥匙的,不需要按门铃让人来开门,自己就直接进来了。 当她出现在玄关处的时候,奚宁的妈妈齐婉玉被吓了一跳,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吓死我了……怎么是你?”齐婉玉伸手拍了拍心口,看着玄关处的奚望满眼都是厌恶和惊恐。 这个时候奚宁也别过头去看到了她,眼神里的表情跟她妈妈的几乎一模一样。 “奚望?”奚宁有些愣神,随即蹙着眉心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刑满释放了?两年半的时间原来这么快?” 奚宁的嘴巴向来都是这么直接狠毒,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给奚望留下面子。 好在奚宁有一张长得过分精致的脸庞,能够轻易哄骗到其他人,以为她有一些同样漂亮的心。 奚望没有换鞋,直接穿着鞋子就走了进来,她将手上的行李袋附身放到了一旁,含笑走向了餐桌。 “爸爸,我回来了。”她的笑意看不出来有半分的勉强,嘴角挂着的笑意也很自然。 奚望的爸爸是南城名人奚兆阳。奚氏集团是他一手创办的,当年他白手起家的时候只有奚望的妈妈陪伴在她身边,后来功成名就了自然就看不起糟糠之妻,在奚氏集团上市的那一天他就跟原配离婚,抛弃了当年自己的一对儿女,娶了当时南城有名珠宝商的女儿齐婉玉。 后来齐婉玉因尿毒症去世奚兆阳都没有去看她一眼。 至于对奚望和她弟弟奚季这一对儿女,奚兆阳一直都是扔给齐婉玉管的,自己从来没有对他们关心过一分一毫。 奚兆阳在看到奚望回来的时候,好像是看到了什么触霉头的事情一般,平日里通常稳重的眉心都沉了下来。 “回来之前怎么都不跟你齐阿姨说一声?就这样莽莽撞撞的回来,家里什么都没收拾,成何体统?” 奚兆阳很显然是不希望这个坐过牢的女儿回家的。奚望也清楚奚兆阳心底所想,她也不计较,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爸爸,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女儿回家还需要请示一下家人,能不能回来的。” “家?”一旁的齐婉玉冷笑了一声,“奚望,你的家不是早就跟着你那个妈妈滚入地狱去了吗?” 这么恶毒的话语,即使齐婉玉当着奚兆阳的面对奚望说,奚兆阳仍旧是没有半点反应。任由她去。 奚望脸色淡定地走到了奚宁的身边,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奚宁像是见了鬼一样将身子离开了她一些,恨不得坐到对面去了。 奚望拿起了桌上多余的一副碗筷,兀自吃了几口菜,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 “齐阿姨,当初把我送进纽约奥本监狱那个地狱的人,不是你和奚宁吗?”她吃了一口青菜,从上飞机到现在她几乎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原本是应该饿了的,但是一到奚家,却是瞬间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奚宁脸色发白,别过头去看了一眼身旁的奚望,冷言嘲讽:“当初是你自己作孽。” 奚望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我要带走我的亲生儿子,算作孽?” 正文 第九章 孩子被谢庭东带走了。 “够了!”奚兆阳在听到“儿子”这两个字的时候,立刻扔掉了手中的筷子。 筷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奚望不为所动,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镇定地将水杯放到了桌子上面。 “爸爸,我这次回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我的儿子。”奚望看向了奚兆阳,脸色凛然。 将近三年的时间,关于那个孩子的情况她一无所知,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个孩子现在在哪里,是生,是死? 奚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的眼眶略微显得有些通红,冷冷睨视了奚望一眼:“穿的跟个乞丐一样回来,还妄图想要儿子?奚望,你在做什么梦?当初你把那个孩子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你的了。” 奚望咬紧了牙关,喉咙里面像是卡住了什么东西一般,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 “孩子,被谢庭东带走了。”这句话,是奚兆阳说出的,奚望闻言,眉心拧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当年自己入狱之后,奚宁跟谢庭东结婚了,孩子应该是在他们手里。但是现在看来,奚宁跟谢庭东最终并没有走到一起。 谢庭东……奚望反复地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面色显得有些清冷。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推开了椅子。 “既然家里还没有收拾好,那我今晚先走了。爸爸,明天见。” 奚望一直都是表情淡漠的样子,附身从地上拎起了她的行李袋就出门了。 门一关上,她就听到了身后穿来了齐婉玉争吵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没有任何反应,直接走出了奚家别墅。 今晚的南城格外冷,她身上穿的原本就不多,只能拢了拢身上的大衣来御寒。 她的身体很不好,在监狱里的时候落下了很严重的贫血和风湿。经风一吹,她浑身都疼。 她原本是想要走出华鼎山庄去门口打一辆车,找一间旅馆住下来的,但是还没走出几步路远的距离的时候,在飞机上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来了。 从上飞机到现在,她几乎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贫血的现象加重了,她还有一些低血糖…… 夜色很重,她有些看不清前面的路,伸手胡乱扶住了一幢别墅花园里栏杆,她胡乱地从自己的包中想要拿出几颗糖来吃进去缓解一下症状,但是胡乱翻了一阵之后没有找到糖,却觉得眼前一黑,之后的脑中一片空白。 在飞机上的时候,她只是初期征兆,尚且还有一些意识可言,但是这一次,却是一点意识都没有了,直接昏了过去。 此时,这幢别墅里面刚好走出来两个保镖,是准备出来站岗的。 “那边好像有个人。”其中一个保镖眼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女人身影,蹙眉跑了过去。 “是个女人。要不要报警?”另一个保镖也跑了上来,附身从地上探了一下女人的脉搏,确定她还活着。 “先抱进去吧,倒在谢宅门口不好看,万一被人看去了,污了先生的名声。” “恩。”其中一个保镖将奚望抱进了别墅。 正文 第十章 看到了某处威武。 保镖将奚望放到了谢宅客厅的沙发上面。 “要不要报警?”保镖担忧地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一脸惨白的奚望。 “先请示了先生再做决定吧。”两个保镖扔下了奚望,转身先离开去请示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奚望从迷迷糊糊当中醒了过来,觉得头昏脑涨。她一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盏明晃晃的水晶吊灯。她觉得刺眼,伸手抬到了眼前来遮挡光线。 她捏了一下酸痛的眉心,庆幸自己刚才没有在奚家晕倒,否则的话,奚宁和齐婉玉就看到笑话了。 但是当她刚刚存了一点庆幸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当中。 她起身,环视了一眼周围,这幢别墅是典型的中式装修风格,就连沙发都是昂贵的红木,精致无比。 装修者的品味很好,每一个细节都很有味道。 但是,这是哪里? 她记得刚才是在一幢别墅门口晕倒了,难道,是别墅的主人好心救了她? 她用力敲了一下脑袋,胃里面一阵反酸,几欲呕吐。她想找个洗手间洗把脸,如果能够催吐,就是最好的了。 奚望在客厅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洗手间,就顺着楼梯往上走,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了一个洗手间,她连忙走了过去,没有听到里面有声音,也没有想太多就直接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当打开洗手间的下一秒,房间里面的氤氲热气一下子扑面而来,奚望觉得有些窒息便伸手挥了一下雾气。她胡乱挥了几下,却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 她有一点低度近视,微微蹙眉,忽然看到了面前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英俊脸庞。 奚望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眼前这张脸轮廓极其分明,古井似的眸子里面透露着深寒。这张脸,很眼熟,就在刚才,他们在飞机上还见过…… 是谢庭东。 男人的眼神略微眯了一下,俊逸冷漠的眉宇间透露着不悦,让人顿生怵然寒意。 奚望想要张嘴说话,但是下一秒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顺着他脖颈的方向往下看去…… 男人胸膛肌肉紧实,小麦色的肌肤性.感而健康。肩膀连接着手臂的肌肉纹理清晰,因为刚刚洗好澡,皮肤上面还沾着一些没有滚落的水珠。 “谁让你进来的?”谢庭东开口,让奚望浑身震了一下,倒不是害怕,而是紧张。 是她自己闯入的,怪不得谁。 “抱歉……”她下意识地开口道歉,连忙转过身去想要逃离现场,但是由于地板上太滑了,而她此时此刻的头脑还不是很清晰,下一秒一个没站稳,滑到在了地上。 “啊……”她刚好摔倒了盆骨,疼的眉心都紧皱了起来。 真是丢人。 她连忙想要站起来,但是一抬头,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此时的谢庭东浑刚洗完澡,浑身上下都没有穿衣服,连一块浴巾都没有。 就这样,奚望一下子就看到了男人身下的某处威武。在那么一瞬间,她的脑中是一片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