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随着岁月的往复更迭,原本这中原地带还算兴盛的几支仙家族群逐渐地也开始湮没在了岁月的洪荒里,如今却也仅剩下了住在青丘秘境的狐族一支了。 都说这青丘秘境里的灵气很是浑厚,天材地宝又很是充足,真是十分适宜修仙飞升,再加上青丘秘境位置十分隐秘,别说是一般的凡人与妖族,就是天界与冥界也很是不好来找麻烦,所以要说这青丘秘境是仙界的世外桃源也不为过。 只不过,饶是占尽了地利的便宜,青丘秘境里的狐族也还是越发衰落起来,只因这青丘秘境里住着的可不是普通修仙的狐族,而是世间最骄傲的九尾狐族群,因其有着从远古时期就流传下来的高贵血统,所以九尾狐的性子很是高傲。 单不说九尾狐向来不屑与秘境外的种族通婚,忌讳玷污了本族纯正的血统,即使就是这族群内,这性子能相互看上眼的也很是不容易。 不仅如此,九尾狐骨子里极为忠贞,对于伴侣的选择往往万万年都不更换,婚配率成百上千年来持续走低。繁衍自然更是跟不上去,因着种种,九尾狐族群就出现了如今日渐衰落的局势。 九尾狐族长老——柏长老对族内现状总是十分焦虑,他寄希望于现下的年轻一代,希望他们能够担起为族群壮大兴盛的责任,将九尾狐族群再次繁荣,重塑远古时期祖先们的辉煌。 好在近些年族群内出了一个天才,只三百年就修成了仙君,名唤夜白,不但天赋异禀,长得也是天人之资,族群内的姑娘多是芳心暗许,这在族群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柏长老对他更是寄予厚望,算起来,这青丘秘境主事神君也缺了挺长时间,怪不得柏长老会对夜白时刻关注,应是培养的下一代青丘秘境的主事神君吧。 这日狐族长老赶去了仙君夜白的修行之地,在谈了一番修行的各种事宜之后,柏长老就对夜白直奔主题,言简意赅地指出,希望夜白可以尽快在族群内寻了伴侣,这样一方面可以为族群开枝散叶,另一方面两人一起双修,说不定进步更是神速。当然,柏长老也很是希望夜白可以早日参与到族群中的事务中来。 怎料那仙君夜白性子真是寡淡,一口回绝了,“我只想早日飞升神君,无心情爱,族中事务我更是不感兴趣。” 柏长老被噎的有些无可奈何,终是也没有说什么就离去了,心道,“再等等吧。” 只不过这仙君夜白的修仙之道也未必是一帆丰顺,三百岁就修成了仙君,然后就久久未等到他再飞升的劫。 在他年岁一千七百岁,他飞升神君的劫数终是来了,只不过是在他睡着的时候。 这劫未免太大了些,数不清的天雷朝他轰了过来,待他醒悟过来奋力一接的时候,只道是晚了,他受了极为严重的伤,被打回了原型,原本的九尾也只剩下一尾,浑身上下破败不堪,只剩一个血呼呼的样子。 被这一股巨大的冲劲将身体也不知道甩到了何处,身体也完全使不上力,眼皮也十分费劲地抬了抬,恍惚看着应是一处深山的林子,荒无人烟的样子,心道,他飞升神君的劫竟是他的命数! 仙君夜白不甘心的向十里八荒许愿:如若今日成功得救,他愿生生世世报答今日的恩情! “咦?这小狗受伤了啊。”仙君许愿的话刚落,也不知是哪里来了一个小团子,此时正瞪着大眼撅着屁股看着躺在地上的仙君。 仙君夜白奋力地抬着眼皮看了看,是一个梳着双发髻的人间小丫头,小丫头正睁着大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看着这丫头可爱糯软的样子,仙君夜白竟感觉莫名的心安,慢慢地元神也支撑不住,夜白就晕了过去。 “祖母,你看,这小狗的眼睛真是灵动啊,好像装着那天上的星辰呢”说着就将这一团血呼呼的仙君抱在了怀里。 “祖母,村口的李爷爷是不是个兽医,那他会医治小狗吗?”仙君意识不清,仿佛听到一句软糯的童音。 “祖母,我觉得我一定会治好它的。” 五日后...... 奄奄一息的仙君在小丫头的照料下逐渐恢复了意识,他尝试着将身体动了动,竟发现自己被包成了粽子,动弹不得,一看,浑身上下捆满了结结实实的绷带。 “呀,你醒啦,汪汪!”夜白看了看是那日救了他的丫头,心道,“汪汪,还真把我当狗了不成。”仙君吃力地举起了被包成粽子的爪子,尝试着在小丫头眼前晃了晃。 “啊,这是我包扎的,你看这里,我还给你打了个蝴蝶结。”小丫头短短的手指指了指仙君的后背,仙君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真是气结,自己背上竟背着一个硕大的蝴蝶结,而且蝴蝶结还被涂了粉红色! 小丫头照顾的倒很是尽心尽力,日日会上山采了新鲜的野果,熬了苦兮兮的汤药,还会将不舍得吃的肉偷偷喂给它,仙君夜白活了一千七百多岁,青丘秘境谁不知道他性子清冷,对于小丫头的热情自然也很是不适应,总是抬着头拒绝,不肯吃小丫头喂过来的东西。 小丫头以为汪汪病的吃不下东西,手足无措地哭了起来,“哇啊......哇啊......” 一次不吃,两次不吃,小丫头一次比一次哭的厉害。 终是有一次,仙君夜白看着小丫头哭的好像天崩地裂的,颇有点无可奈何,自此之后,小丫头喂过来的东西一概不拒,都老实的吃了。 小丫头高兴地欢呼雀跃,直直夸奖,“汪汪你真棒啊!”自此之后,小丫头喂完汪汪,每日还陪着汪汪说些村子里的趣事。 只不过仙君这肉身伤的实在是重,一天天的也不见好转。 小丫头就偷偷在暗处抹了泪,抹完泪就装作高高兴兴地跟仙君道,“呀,汪汪,你看你比昨日竟又好了些。” 仙君总是在心里撇撇嘴,“也不知道刚刚偷偷哭鼻子的是谁”。过了段日子,仙君看着自己这具破败不堪的肉身,怕是无法再用了,有时会元神出走出去寻找适合他重塑肉身的物什儿。 在告别祖母回上京城的时候,小丫头执意带了将死的汪汪走,没想到汪汪真真就死在了回上京城的路上,小丫头抱着死去的汪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当时正元神出走的仙君,看了一眼正哭的要背过气的小丫头,身子顿了顿,张了张嘴,最后却只心里叹息了一声,终是没有说什么,飞走了。 正文 第一章 中令府有女初长成(上) 天历十五年,天盛王朝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边境也无战事滋扰,全国上下一派安静祥和的景象。尤其是天盛王朝的都会城市上京城,街道商铺肆意繁华,大小宗商品琳琅满目。 上京城的百姓茶足饭饱之后,或三或五围坐一起,喜欢相互分享听来的八卦,也算是一种丰富饭后的娱乐生活。 “哎?我跟你们说,我七舅姥爷的大姨子的女儿的女婿的朋友上个月初八给中令家送菜,正巧那天中令的大女儿落湖了,这尚书中令的大女儿还真是命途多舛啊,四岁那年落湖醒来就傻了,这刚刚及笄又落湖了,听说捞上来更傻了,还没以前看着活泼些。” “哎,啧啧......可怜啊......“众人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对传说中那个中令大人的女儿无限同情。 “大哥,大哥,再给咱们讲讲那个中令大人女儿的事儿呗~”众人抬眼一看,是一个脆生生的姑娘,长得十分明丽,梳着简单的少女发髻,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对明亮的大眼睛在浓密的微翘的睫毛里眨呀眨的。 再看少女穿着嫩黄色罗纱的裙子,看不出多华贵,但也不是市井的一般家庭。 正当众人愣神的时候,少女抓了一把桌子上的瓜子儿,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子旁,就看她试图将一条腿盘上来,似乎又觉得不太妥当,懊恼了下,又缓缓放下了。 少女弯着眼,笑嘻嘻地朝着众人,“嘿嘿......”面上却落落大方的,没有任何尴尬的神情。 众人看的一愣一愣的,倒是觉得多了几分亲切感。 “大哥,中令家的女儿什么样儿啊,才学如何?长得是不是美若天仙的?”只见这个姑娘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随意地攀谈。 刚刚说话的大哥也缓过神来了,神情认真地继续讲起来,“一个傻子,能有什么才学,美估计就更谈不上了,要说上京城第一美人还得是丞相家的秦如雪,我可听说丞相家的秦如雪是天盛第一美人,一身白衣胜似雪,疑是仙子下凡来。” 说话的大哥又叨叨了几句别的听来的消息,什么秦如雪这个月被第二十八次提亲啦,丞相家门槛都要被提亲的人踩烂啦,什么重磅八卦之湛王又到了一年一度深山狩猎的日子了,上京城的贵女们无所不用其极打探今年狩猎的地点,好与湛王制造偶遇。 是的,刚刚插话的姑娘正是上个月落水的中令大人的长女,南宫宛儿,不对,也不全是南宫宛儿,真正的南宫宛儿四岁那年落水被救起后就变得痴傻,上个月初八,二十一世纪的徐潇潇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顺手搭救了一个落水的老爷爷,没想到在水下脚抽筋,一阵窒息过后,她的意识就像被着一股无穷的力量吸引,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之中,醒来她就变成了中令家的女儿。 穿越后的徐潇潇,啊不,现在是南宫宛儿完全没有任何关于南宫宛儿的记忆,一时无措,生怕别人发现她不是真正的南宫宛儿。想想别人可能把她当成鬼怪当众烧死,她就一阵害怕。没办法,人前她本着言多必失的理念,少说话,慢慢地,不说话。 不过她本就痴傻,落水被救后反倒显得神智清醒不少,虽然与常人相比沉默寡言,但即使这样也令中令大人夫妇欣喜若狂,就差买挂鞭炮庆祝下了。 “小姐,买回来了,八宝斋的烧乳鸽、一品楼的水晶糕,小姐咱早些回家吧,这些东西花那么多银两买的,趁热吃比较好。”说话的是南宫宛儿的贴身丫鬟,唤作菊香。 自那次小姐落水,老爷就将之前的贴身丫鬟逐出府,指了菊香做南宫宛儿的贴身丫鬟。 菊香原是一个老秀才的女儿,奈何家道中落,随着母亲和父亲重病身亡,负债累累,菊香只得卖身葬父,因初入府对之前的南宫宛儿不了解更能尽心尽力毫无偏见,又能识文断字,中令大人夫妇便将菊香指给了南宫宛儿。 菊香对之前的南宫宛儿并不了解,听府里下人有时议论中可以感觉出来那种对小姐的轻视和不屑。但她眼前的小姐,她更是不解,在外欢脱的性格好似精灵,回府后在旁人跟前,安静地可以像个老学究,一动不动。菊香只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小姐待人有礼,值得她的忠厚。 这边南宫宛儿一边磕着瓜子儿,一边眯着眼睛听八卦呢,才听到第一美人儿秦如雪那儿,菊香就买好东西急急找了来,南宫宛儿看了看菊香手里的油纸包和点心盒,使劲闻了闻,“好香啊”,口水流了一地,挽着菊香,脆脆地来了句:“走!回府!吃好吃的!” 南宫宛儿顿时又想到什么道:“不对啊,我要的四芳苑的烤猪蹄呢?” 菊香苦着脸:“小姐,我排队排了三刻钟,好容易轮到我了,怎知那烤猪蹄居然要二两银子一个。我们只剩下一两银子了,喏,小姐。这还是刚发的例钱。”说着,菊香还摊开了手里的碎银子给南宫宛儿看。 只见南宫宛儿面上似有点尴尬,“菊香,那我一个月例钱是多少啊?” “不过三两银子,小姐。”菊香如实道。 南宫宛儿真是无语对青天,心里默默悲愤,“我堂堂一个中令府的大小姐,约等于一个烤猪蹄!” 南宫宛儿咬咬牙问菊香:“我爹一个堂堂中令大人怎么还管不了女儿吃好?怎的我们豪门阔院的会这般落魄?是不是我爹我娘不会掌家?” 菊香默默在心中同情了一把中令大人:“小姐莫是忘了,中令大人贫寒出身,与夫人本就无甚积蓄,小姐一病,中令大人四处求医问药,什么名医也看过了,各种名贵药材用起来更是不计其数,银子花的如流水。现如今咱府上也是外强中干呐……” 南宫宛儿真的无言以对,迅速调转大脑想自己一个现代人怎么在古代混的风生水起继而成就一番雄图霸业! 首先先想想自己会什么,恩,会做饭,但是卖菜谱不现实,一个是不会写这边的字,一个是现代大料与蔬菜品种跟这时候的有出入。恩,开店既没本钱也不是经商的料,就目前这状况也经不起投资失败的折腾……恩,炸弹鞭炮也是不会做,在现代那会放都不敢放,别说做了……想来想去,想去想来……最后只能叹息一声:“菊香,以后我……尽量少买买买吧……” 正文 第二章 中令府有女初长成(下) 回到自己的别院,南宫宛儿赶紧拖出躺椅,摆好画本,把烧鹅和水晶糕也找盘摆好,心里真是越发地洋洋得意起来,找了个最慵懒的姿势躺下,一边吃,一边嘻嘻哈哈地翻着画册子。 南宫宛儿正看的起劲呢,站在院门放哨的菊香急急走了过来,“小姐,府上的管家王伯过来了”说着,菊香就迅速地将桌上收拾起来,又手疾眼快地将桌子铺上了习字贴和自家小姐歪歪扭扭写的几个大字。 南宫宛儿也没闲着,轻轻地抓乱了头发,规规矩矩地坐到了桌子旁,眼神立马覆上一层迷茫,抓着毛笔,那神情仿佛年幼无知的少女正在辛苦练字。 “小姐好,老爷夫人让我给您传话,说正在书房等您,让您过去一趟。”管家王伯有些恭敬的语气。 只见南宫宛儿缓缓地起身,好似呢喃地回了句,“好,有劳王伯了。”步履羸弱地就要出院,菊香赶紧上前一步扶着南宫宛儿,好似稍一不注意,南宫宛儿随时都会跌倒。 这头,中令大人南宫易下了早朝气呼呼地往家走,最近关于大女儿南宫宛儿的传闻越传越离谱,就连同僚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无限怜悯与同情。 本来大女儿落水后恢复了神智是好事,怎的外界传出来就变成了女儿不但傻还疯了,“动如疯子静如木头”,中令大人真是气到不行。 他想辩解,可是越描越黑,他想让女儿遇到合适的场合可以证明自己,毕竟已经成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背了这么个名声。 可是一想女儿那个羸弱的样子,身体还在修养期,神经应是脆弱的很,“哎,再等等吧。”中令大人深深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中令大人回府跟夫人杨氏商量了一下,“最近上京城八卦绯闻圈子对宛儿的传言很是不好,是不是应该避避风头,况且大夫也说了,女儿落湖应是刺激到大脑,恢复了神智,但切记要静养,避免刺激,再遇刺激恐怕凶多吉少。” “此时万不能让她听到外面的传言。“中令大人与杨氏商量道。 杨氏也十分同意,建议把女儿送到乡下婆婆那里,那里远离上京,民风淳朴,依山傍水,应是适宜休养。夫妻二人达成一致,便遣了管家王伯去喊人。 “宛儿见过爹爹,娘亲。”这边南宫宛儿盈盈弱弱地施了礼,菊香机灵地上手就要去扶。 南宫易与杨氏看着宛儿满眼心疼,可怜的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这才恢复神智一个多月,身体还这么虚弱就要送到乡下,远离父母。 “宛儿,过来娘亲这边坐下。”杨氏招了招手,示意南宫宛儿坐在旁边,南宫宛儿盈盈弱弱地踱步过去。 杨氏满是慈爱地缓缓道:“宛儿,最近身体如何?” 南宫宛儿一头雾水,这爹爹娘亲叫她过来只为嘘寒问暖?偷偷暼了眼爹爹,爹爹眼神里闪烁着愧疚?南宫宛儿也不敢过多表现自己,慢慢说道:“多谢娘亲记挂,女儿身体好多了。”心想,能吃能喝的,别费钱买什么补药了,省着银两给她提高下月钱也行啊! 杨氏终是忍不住说出来:“宛儿,你爹原是晋城石原县人,十年寒窗苦读考取功名又得侍郎大人赏识才谋得中令这个职位,你的祖母早年就做了寡妇,一人供你爹读书不容易。如今你爹官至中令自应接了你的祖母过来享福的,奈何你祖母习惯了乡野生活,来这上京城水土不服,再不肯来上京与我们居住,但是父母尚在,我们没有不尽孝的道理,我与你爹商议让你去乡下陪父母住一段时间替我们尽孝罢。” 南宫宛儿听的一头雾水,尽孝找一个病秧子女儿去,爹娘还有个十分健康的二女儿南宫如玉呢,怎么不去乡下尽孝呢?于是南宫宛儿沉默半晌也不开口。 杨氏看着女儿沉默不语的脸,又怕自己说的话女儿心生误会,再扰了心智,颇有些着急地道:“宛儿,你祖母那里山青水秀,你去了定是会对你身体极有好处的。” 这时南宫易也看到了妻子的为难,看到了南宫宛儿的沉默,干干地说:“王管家,去账上取一百两银子到医馆拿些上好的补药给宛儿带上。” 南宫宛儿抬眼看了看管家王伯有点抽搐的脸,想到菊香说的外强中干,心里叹息一声,“爹娘对我还是好的,此去怕是为了帮我养病吧。” 南宫宛儿面上不忍,悠悠开口道:“爹,娘,其实宛儿现在身体无碍,不需要补品……“实际上心里想的是别浪费钱了,提高下零花钱也行啊! 杨氏一听泪流满面:“我的儿真是懂事哇!是娘对不起你啊。让你这些年受这么多苦。” 南宫易怎么受得了这个,抱着杨氏也泪流满面:“爱茹,别哭了,女儿这么懂事也是我们的福气啊,我一定会更加努力让你们过好日子的!”杨氏望着南宫易幸福地点了点头。 南宫宛儿无语地抚了抚额,“怎么办,自己戏演过了啊。本来这中令大人府就外强中干,这又一百两银子砸下去......”这般想着眼神也软软地,望着杨氏又望着南宫易道:“爹,娘,你们放心我会好好在祖母面前尽孝,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没两日,南宫宛儿就坐上了马车去了晋城石原县,杨氏与南宫易在屋里抱头痛哭。 只不过,他们的二女儿却气地在屋里一顿烂砸,南宫如玉自觉因为南宫宛儿恢复神智后,抢了自己的风头,父母对自己的关心甚少,心情本就不好,又听说账上支了一百两给她调理身体,气得砸东西,“日子真是没法过了,从小就是个无底洞!”南宫如玉恨到不行。 这事南宫宛儿自然不知,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去了晋城石原县。 正文 第三章 打入花痴交流圈 “哎”南宫宛儿坐在祖母家的门槛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远处,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哎” “小姐,今日已经是您第一百五十八次叹气了。小姐要真是无聊不如在这村子转转呀。”菊香好心安慰。 “我都转了八百遍了,家家门儿清,无聊啊,菊香。”南宫宛儿又叹了口气。 “小姐,不如我给你讲讲村子里的趣事啊。”菊香看了看南宫宛儿沮丧的神情,试探地说:“小姐,老妇人屋后王婶子隔壁张姨家您还记得吧,家里本来新孵出了六只小鸡,今早起来一看就剩三只了。张姨在家嗷嗷一早上,非说有人偷她小鸡,作孽啊什么的,指桑骂槐一上午,把前前后后街坊骂了个遍,也就没骂到老夫人头上了。不过,您猜怎么着?中午时分,案子破了,您猜是谁偷的小鸡崽?” 南宫宛儿鄙视地暼了眼菊香,又撇撇嘴道:“张姨邻居李大爷家的猫呗~” 菊香十分错愕,“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南宫宛儿继续鄙视:“没人会偷小鸡仔好吗?也不能吃,你养在家里大家都是邻居也很容易被发现,那不是猫叼走了还能是什么?”说完,又瞥了一眼菊香:“你是不是真当我傻。” 菊香低低地呢喃,不敢看向南宫宛儿:“……人家都传小姐是傻的……还说小姐自湖里捞上来后又傻又疯呢……” “菊香啊,咱府上管家王伯有个表侄子,听说仪表堂堂,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如今年纪都二十多了,尚未娶亲,等过几日回府,我替你像王伯提提,让他上门来提亲吧。”南宫宛儿好似严肃又认真的神情看着菊香说道。 菊香面露害怕,想起王伯表侄臭名远扬,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日日嫖宿在万花楼,经常把万花楼的姑娘玩的半死。赶忙谄媚道:“都说小姐神智不大清,我却瞧着小姐是个极好的,小姐您不但容貌过人,比的过那天盛第一美人秦如雪,就是您这过人的才智,也堪称一声女诸葛呀……” “呀,菊香,什么日子呀?你看看后山一波波人往山里赶,莫不是发现了什么矿藏,都挖宝去了呀?”南宫宛儿满脸惊喜与开心,好像真的发现了矿藏,整个人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菊香默默地看着自家小姐,秦如雪她是没见过,但是自家小姐真是她见过最美的人了……恩,即使穿着这身老夫人亲手缝制的粗布花衣裳…… 这边菊香还在开小差愣神,那边南宫宛儿提着裙子就往后山飞奔而去,“我且去看看热闹,你守着祖母,有事再去后山寻我,没事别来扰我兴致。”菊香急地跺脚,但又知道自家小姐脾气,估计是想甩开她出去玩,忙想了个借口,就说小姐去找村长家槐花玩了罢。 菊香只得转身去禀了老夫人。 这边,南宫宛儿偷偷跟着一辆马车上了山,山中树木丛生,马车最后换成了一匹马,马车上下来一个娇滴滴的小姐,穿得是镶了金丝的罗纱裙子,甩着两个飘逸的水袖。 南宫宛儿倒是不解了,这什么宝藏啊,怎么进山的都是女眷啊,还清一色娇滴滴的名门贵女。 走着走着,南宫宛儿跟着的贵女停了下来,南宫宛儿抬眼望了望,好家伙,茂密的树林里乌泱泱好几十号人,大多都是侍女和小厮打扮,各个小中心为首的都是盛装打扮的小姐,莺莺燕燕,美不胜收。 南宫宛儿的好奇心更重了,想过去打听打听,又怕其中有人是认识自己的,毕竟自己也是个“名人”,自己再可承受不了别的什么名声了。心下有了计较,抓散了头发,抹花了脸,朝着一个稚嫩的丫鬟走了过去。 “妹子,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南宫宛儿指了指周围的人群,“这天气这么热,都在这坐着干嘛呢?” 那丫鬟一看就是府里的低等出苦力的,看见眼前这个做村姑打扮的女子,觉得莫名好看,老实回答:“大家都在等湖边帐篷里的男子狩猎归来呀。”那丫鬟往远处帐篷所在的位置指了指。 南宫宛儿脑子抽筋道:“等他回来干嘛?买野味?” 那丫鬟看南宫宛儿无知的神情很是无语,也不回答,默默走掉了。 南宫宛儿也不恼,默默找了个树底下乘凉,从腰间掏出一把瓜子儿磕起来,时不时来回望着莺莺燕燕的贵女们,“美啊,美人如斯,美不胜收啊!” 忽地,南宫宛儿感觉到人群的攒动,贵女们纷纷“啊呀啊呀”地唤着,身子都好似跳舞地扭动起来,南宫宛儿也不自觉地抬眼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这一望,她呆愣在那里了。 就看那人眉如远山,暗藏锋芒,眼如星辰,浩瀚如海。挺拔的鼻子,微翘的薄唇,恰到好处的五官放在棱角分明的脸上,再往下看是挺拔的身躯,修长的腿。南宫宛儿一只手里捏着瓜子儿,另一只手不自觉伸出去在空气里对着男人比量:“长得干干净净的真是比女人还好看,连身材都这么好,必定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说完,擦了擦嘴里的口水。 被一众贵女围观的楚修寒略显烦躁,用眼光睨了过去略表不奈,看着人群一个个长牙舞爪的样子恨不得丢下山去。身旁的侍卫好似看透了自家主子的想法,上前劝道:“王爷还请无视,都是朝中品阶颇高的官员家眷,索性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贸然出手只怕回京时皇上会不好处理。” 楚修寒冷哼一声,冰冷的眼神又睨了过去,略一怔,人群中有一个女子明亮又耀眼,微风轻撩起她杂乱无章的头发,显出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不带一丝杂念的眼神闪闪发亮,她正眯着眼睛朝自己比划,仔细看她的双唇红润柔软,看嘴型,好似在说:“真……好……看” 正文 第四章 流水的花痴,铁打的湛王 天帝刚即位不久,边境几个国家趁着天盛王朝国内局势不稳,相继发动战争,当时刚十五岁的湛王身披铠甲奔赴前线,湛王英勇神武,用的又是不怕死的打法,虽然在战场上几次险些送命,但越战越勇,敌军渐渐慌了军心。 再加上湛王浑身散发着清冷的狂傲气息,战场上颇有些俯视苍生的气势,渐渐边境传出“地狱修罗”的名号。随着湛王名号越来越大,天盛军心日渐壮大,战局逐渐扭败为赢,湛王一鼓作气收了边境的几个小国,扩张了天盛的疆土。 这一打,却是八年之久。 湛王的母妃原是当年皇后家族中的妹妹,跟随姐姐步伐嫁进宫中,被家族安排照应皇后娘娘,却没料到是个红颜薄命的,在湛王十三岁那年就去世了。 据传湛王因此也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丧了命,大病痊愈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从不允许闲人靠近一丈之内。 如今的太后娘娘就是当年的皇后娘娘,一直对湛王视如己出,亲厚的程度更是超过了自己的亲儿子。天帝因着与湛王一起长大,本就兄弟情深,那些年湛王为天帝披挂上阵,自是吃了许多苦,天帝一直觉得亏欠于他。 因着如此种种,湛王在天盛王朝的地位,自是无人能比了,朝中大臣皆是知晓湛王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都削尖了脑袋想把家中的女儿送进湛王府做王妃,哪怕侧妃都行。 不过湛王是久经沙场的人,战场上杀伐惯了,性子极为冷清,对于朝中重臣,也不甚给面子。也正是军队战场恣意妄为惯了,边境平定班师回朝后,一时无法适应上京的生活。 天帝自然想重用湛王,除了继续手握重兵又给他安了个吏部尚书的职位,湛王不喜朝中生活,天帝便破例每年给湛王两个月假期。 湛王癖好独特,每每假期之时,喜欢到山野隐居过原始生活修炼自我。渐渐的,消息也传了出去,朝中重臣都使出浑身解数打听地点然后安排自家女儿前去“偶遇”,于是就有了南宫宛儿眼前的一幕,不过傻了十二年的南宫宛儿,自是不会知道这些朝中密事。 再说山野这边,南宫宛儿看了看乌泱泱的人群,又看了看包围圈中心那个好看的男子,又不自觉的眯眯眼笑嘻嘻,心道:“古代追星也挺热烈呀,这一个猎户都这么受追捧呀。”不对,应该是这一个好看的猎户就这么受欢迎呀,古代不是门第之见很严重吗?再看看包围圈中那男子看向众人冷漠又疏离的眼色,南宫宛儿心下计较着,这么一堆美人儿跟前都不为所动八成是性取向有问题! 南宫宛儿真是不自觉想给自己鼓掌了,也就因着是她21实际前卫的头脑,一下就能看透问题的本质。 正想着,那边楚修寒的侍卫子夜靠近楚修寒耳语一番,楚修寒嘴角微翘,心情很好的样子。南宫宛儿又磕起来了瓜子儿,瞧瞧,瞧瞧,郎有情郎有意,一群不明事理的贵女想棒打鸳鸯啊。 这场景得亏菊香不在,不然菊香肯定会打醒南宫宛儿,以后别再看画册子了,自家小姐脑子都长歪了。 南宫宛儿心情很好的样子,欢脱起来,自己沉闷无聊的乡野生活居然迎来了如此明亮的转折,一蹦一跳地下山了,殊不知她在这群莺莺燕燕的人群中显得如此特别,一举一动早都落入了某人的眼中。 楚修寒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南宫宛儿的一举一动看在了心里,内心有因为她的明丽灵动闪过的似曾相识,也同样有了些许疑惑。楚修寒回想着南宫宛儿刚才的情形,只是嘴角勾了勾,并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已是过了一日后的傍晚。 南宫宛儿看了看快落山的太阳,估摸着时辰也不早了,看着菊香还在帐篷里给她忙活,打发菊香道:“快回去 吧,就跟祖母说我已到了表姨家,表姨待我很好,我也很乖顺。”说完就要赶了菊香回村子。 菊香听了小姐的话,加快了手里收拾的节奏,一边铺了铺床铺,一边又想劝劝自家小姐:“小姐,深山野林恐怕不安全,你还是留菊香在你身边照顾你吧。”昨日小姐回了村子,就与菊香合计着要在这山上成就什么雄图霸业,菊香自是劝着,可惜劝不动,小姐倒是急中生智禀了老妇人去县城看表姨,然后自己跟着菊香带了一堆东西上了山。 南宫宛儿不耐地摆摆手:“不用,你快走吧,这么多人在这呢,你还不知道我,有什么事我肯定躲后边。你且回去替我在祖母面前尽孝,有事就上山寻我,没事别来耽误我。” 菊香急的不行,又十分担忧:“小姐你的性子,出什么事比谁都冲在前边,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你吧!” 南宫宛儿又用着那般认真严肃的神情看着菊香,“菊香啊,咱府上管家王伯有个表侄子,听说仪表堂堂,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如今年纪都二十多了,尚未娶亲,等过几日回府,我替你像王伯提提,让他上门来……” 菊香脸一白,转身就急急地下山了。 菊香走后,南宫宛儿也有条有理地收拾起来,又稳固了一圈帐篷,架好了锅,叮里当啷又将一些器具收拾妥当后,抬了水洗了澡爬上地铺睡觉。 南宫宛儿有些兴奋,自己来这架空的时代有段日子了,自己装傻充愣,无所事事,心无安定。在现代的时候,生活总是被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哪有这般空虚无聊,一方面自己来凑热闹,一方面自己确实找个事干干,开个茶水摊子,看看能不能捞到古代的第一桶金。 南宫宛儿又想着,是不是该看个时辰,明天就要支摊做生意了,别时辰上有什么忌讳的,只不过还没想上两句,自己就睡沉了,没办法,南宫宛儿睡眠一直很好,雷打不动。 正文 第五章 赚取古代第一桶金 话说,南宫宛儿的致富道路还真是充满了艰辛,她五更天就需要起来采野果和备料刀切、煮水冲泡,没有冰块啊,她只能煮好了茶水放凉泡在后山阴面湖水里降温,泡个凉茶她还得前后奔波。 “奶奶的,我这什么小姐,连吃个烤猪蹄都得自己挣钱买!”南宫宛儿第一次对自己穿越后的生活真心不满。 一切准备妥当,南宫宛儿估计这个时辰对面的男人要出来狩猎了,莺莺燕燕们也该盛装出来“表演”了。是她南宫宛儿大显身手,捞取古代第一桶金的时候了。 “这位天仙一样的姐姐,山上物资贫乏,来杯鲜果茶,给您的皮肤补补水?”南宫宛儿卖力地推销,莺莺燕燕们卖力地或抚额或美目流盼,南宫宛儿心下可惜:“可惜了这些娇滴滴的美人儿啊,个断袖怕是接不到你们释放的爱情炮弹啊。” 卖茶之余,南宫宛儿也会坐在树杈下欣赏风景,一手摇着蒲扇,一手磕着瓜子儿。眯着眼望着前方,美景如画,默默感叹:“真是美人如斯啊”。 对面的正是楚修寒与随身侍卫子夜,楚修寒此时正板正地坐在地上准备打猎的器具,子夜恭敬地服侍在旁。如此简单的画面也能被歪风画本子看多的南宫宛儿脑补成:郎有情,郎有意,琴瑟和鸣。 南宫宛儿想这古代民风也是如此开放啊,想着想着就心里花痴的冒心心,看着楚修寒,看看子夜,“这小媳妇儿也长得很好看啊!”南宫宛儿就那么毫不避讳地看着前面不远处的楚寒修与子夜,本就长着一双大眼,眺望中还闪闪发光,很是灵动。 远处的楚寒修与子夜许是感受到她的视线,竟齐齐转过头来,南宫宛儿短暂地怔了怔,“哇啊哦,怎么能这么帅啊。”继而细细端量起楚修寒,这眉眼,这鼻子,这脸颊,这嘴……巴,看着看着,她竟有些不好意思,转了头又看了看楚修寒旁边的子夜,子夜的身材瘦削很多,若不是同样肃穆的神情,应该是翩翩公子的气质了,这子夜若不是有龙阳之好,也绝对是夫君的首选啊。 南宫宛儿笑眼眯眯,咧着嘴没心没肺地笑着,还对着楚修寒……旁边的子夜比了个心。楚修寒刚被南宫宛儿的笑晃了眼,又看到她笑眼眯眯地对着子夜,而后冲着子夜做了个什么手势,楚修寒,立马寒了脸,沉声道:“你去打头熊过来做晚饭吧,打不到不用回来晚睡了。” 子夜仿佛被雷劈,顿了顿,“王爷,这后山……没有熊……” 楚修寒看着子夜的眼神里有莫名的怒气,面上却波澜不惊的,悠然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整座山翻翻看罢……”说完也不知从哪拖出一把匕首,对着早上刚打来的野猪竟开始慢慢肢解。子夜知道自家主子怒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 他隐隐觉得就因为对面那个长得好看的村妇看了自己一眼,看了一眼就让他去翻山……好可怜…… 本来湛王回望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让莺莺燕燕的贵女们一阵兴奋,纷纷忍不住修补了下自己的妆容,装作不经意地回眸,回……眸……却……却看见湛王拿着刀对着一头野猪手起刀落,野猪就开膛破肚,血污和内脏流了一地,湛王那双好看的长手……持着刀就伸进野猪的体内,搅着野猪体内的血污,切割………… “呕……”不少贵女脸色苍白地吐了起来。还有不少贵女受不了这血腥的画面晕了过去。 南宫宛儿刚刚鬼使神差的比心,事后又觉得尴尬无比,不过也只有一瞬,“都是姐妹,都是姐妹”,南宫宛儿不停地安慰自己。但还是有点尴尬,看着对面的正在肢解野猪的楚修寒还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也没心思看什么“美人杀猪图”了,一溜烟儿就跑回了自己的帐篷。 对面的湛王倒是也缓缓收起了刀,洗净了手,回了自己的帐篷,怪异地没有出来狩猎。 “哈哈哈,看来我果真是经商的天才啊。”南宫宛儿来回数着兜里的碎银和铜钱,一边数,一边摸了又摸。每日鲜果茶虽然卖一两银子一杯,但山上不比城里,物资匮乏,贵女们都是出手阔绰的主,况且南宫宛儿打出的是提供免费续杯的噱头,第一日便是卖出去十二杯。 “小银子啊,小银子,姐姐好爱你们啊~”南宫宛儿计划着,明天是不是再推出冰糖绿豆水,想着竟有点困意,整整床铺,给她的一小堆碎银也整齐的码好放在床铺上,她小心翼翼地躺在银子旁边。“睡觉吧,小银子,明日记得多叫些朋友来找姐姐啊。”说完便是沉沉睡下了。 适夜,南宫宛儿睡姿十分不雅,正在床上翻滚着,就滚到了码好的银子上,睡梦中硌得南宫宛儿微微皱了眉,轻轻喊了声:“哎哟!”睡眼朦胧中感觉周围好像站着个人,奈何一天的劳累,身子疲乏,眼皮沉沉睁也睁不开,一个翻身又睡过去了。 楚修寒清冷地正站在南宫宛儿的帐篷里,看着南宫宛儿翻来覆去的样子若有所思,只静静地站着,待南宫宛儿差点被银子咯醒,叫了一声后,楚修寒见南宫宛儿迷糊地抬了抬眼皮,楚修寒便瞬间消失了,房间里,哪还有楚修寒的身影。 自是第二日,南宫宛儿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的神清气爽,昨晚被银子硌醒的好像也不是她。 正文 第六章 创业之路终止 南宫宛儿大清早愉悦地起床,准备着迎接新的一天的到来。不出意外,今天她的存银就能达到二十几两! 她欢悦地一蹦一跳地出去准备备料,却发现……却发现人怎么都不见了,昨天还热热闹闹地围成包围圈的莺莺燕燕呢?一夜过后,人呢? 南宫宛儿心下着急,远远就看见子夜披着一身露水走过来,好似一夜没睡。她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想询问一番,怎料子夜突然掉转方向,南宫宛儿手快的一把抓住了子夜的一片衣袖,急急道,“这位小哥,兄台,公子,您好,我是在这边卖凉茶的,我叫南……”南宫宛儿略一想,出门在外,避免麻烦好像都是化名,“我是徐宛儿,这位小哥,兄台,公子不知怎么称呼?” 子夜看着南宫宛儿一路飞奔过来,脸色不由发白,昨天只是看了一眼……子夜马上就想躲开,奈何南宫宛儿已飞奔到跟前,还拽着他的一片衣袖,搭上话。 “徐姑娘,在下子夜。”子夜没办法,只能干干地应对。 南宫宛儿心中焦急,也没理会子夜尴尬躲闪的神情,直直地问:“夜公子可清楚昨日还围坐在前方的一众贵人小姐去了哪里?昨日还是人头攒动,今日怎么都不见啦?” 子夜想到可能是自家王爷使了手段赶了人走,但是看着南宫宛儿还好生生站在这,心下虽疑惑,还是别过脸去说,“在下不知,不过她们应该是下山回府了罢。” 子夜他刚一转头,就看见自家主子,端坐在帐中,意味不明地看着南宫宛儿拽着他的那片衣袖,子夜脸色一白,赶忙抽出袖子,还是晚了一步,他听到自家主子低沉的嗓音,“我听说后山深处产一种梅花鹿,肉质异常鲜美,子夜你去替我猎来罢……”子夜脸色白的没了血色,后山深处,豺狼虎豹活跃地,此次出来打猎提前勘测好地形的,主子居然让他只身一人去闯一闯,没办法,他只能接令,僵直地去了。 这边南宫宛儿还在状况外,听到子夜说那群女人已经下山回家了,内心无限哀嚎,想想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创业,才一天就关店了,心下十分委屈,正想找个人好好说说,诉诉苦,抬眼却看见子夜早不知去向。 她想都没想,一头扎进了楚修寒的营帐,一气呵成冲到了楚修寒跟前坐下,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汪汪地往下掉,一边哭一边絮叨,“大哥,你说我容易吗?我辛辛苦苦,起早贪黑挣这点钱,补贴家……嗯,给我自己攒点嫁妆,她们一走我全白费了,我都备好料了……,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啊呜,啊呜……” 南宫宛儿真是越想越委屈,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穿到个傻子身上,也不敢表露自己,人前装羸弱,人后想吃点什么都没钱,做点小生意没有金手指就出点苦力,一天就歇业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啊。越想越委屈,仰着脸,放声痛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接着她抓起楚修寒的袖子就要擦。 楚修寒哪里会见过这么直戳戳不计形象的哭法,本来面对南宫宛儿突然的靠近,身体就有了一点莫名其妙的僵直,再看南宫宛儿又更加靠近,朝着自己嚎啕大哭,这一连串的举动简直炸得他身体更加僵直了。 楚修寒看着南宫宛儿哭的样子他竟十分揪心,僵直地抬起手臂竟想安抚下南宫宛儿,却一把被南宫宛儿抓住了衣袖。 “姑娘,这是本……我的袖子”楚修寒默默地提醒道。 “嗯,怎么了吗?”南宫宛儿瘪瘪嘴,抬头眼泪汪汪地望着楚修寒,已经被眼泪打湿的睫毛挂着亮晶晶的泪水,被一缕阳光照的有点发亮。也不知是哭的用力,还是因为南宫宛儿本就皮肤白皙透明,现下南宫宛儿的鼻头和眉头也是哭的红红的,竟显的楚楚动人。 楚修寒心再一次揪了一下,无奈道:“没事,擦吧~” 南宫宛儿拽着楚修寒的袖子擦着眼泪和鼻涕,哭到停不下来,擦了一会把楚修寒的袖子放下了,又伸手去拽另一只,楚修寒试图往回拖他自己的袖子,南宫宛儿却使使劲拽了过去,又瘪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楚修寒:“那个脏了……”楚修寒,刚想拒绝,却控制不住自己,将胳膊伸了过去,叹了口气,道:“擦吧。” 楚修寒惊讶于自己温柔的语气,更惊讶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在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很缺钱吗?”楚修寒试着说点什么缓解下南宫宛儿悲伤的情绪。 “啊恩……我连四芳苑的烤猪蹄……啊恩……都没吃过……菊香说钱不够……还说我们家……外强中干……”南宫宛儿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的。 楚修寒不自觉地被她的话逗笑了,心道真是个孩子。他轻轻将南宫宛儿揽了过来,伸出一只大手抚着南宫宛儿的后背,轻轻拍着似是安抚。 南宫宛儿,被他轻轻拍着,听到头顶传来他温柔的声音“好了,别哭了。” 听着温柔的语调,南宫宛儿心中灼热,忽然便恢复了神智,意识到自己正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抬头看见楚修寒温柔……又宠溺的眼神,心脏止不住地乱跳。脑中警铃大作,南宫宛儿一把推开了楚修寒,红了脸,尴尬地说:“对不起啊,刚失态了。我……失忆了,……不记得了”说完撩腿就跑,直直跑回了自己的帐篷。 楚修寒怀中一空,心中略显失落空虚。端起一杯茶喝下,望着南宫宛儿飞奔的方向,笑意淡淡,有些失神了。 上个月初八吗?皇上交代他吏部一点事情,回王府时绕到了吏部侍郎府,想着趁早了解解决了。怎知吏部侍郎当时赶着去参加属下中令家的宴会,刚出了门。 他本是不奈,却鬼使神差地追了去,去了中令府只想早早与侍郎了解事情就走,还没待说完,院中传来一阵惊呼:中令大女儿落水了! 众人都急急寻了过去,待他们赶了过去,中令的大女儿已被救上了岸,正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她立刻被众人围作一团,大家纷纷十分关心的上前询问。 他倒是远远站在身后,看着晃晃悠悠,犯着迷糊的中令女儿的样子竟觉得十分的可爱,就多看了几眼。上一刻他还看到小姑娘满眼灵动疑惑地犯迷糊,下一刻小姑娘听到丫鬟试探的询问,“小姐你是不是不傻了?“听到这句话,她立马皱了皱秀眉,眼神飞速变换,一咬牙装晕就倒了下去。众人关心则乱,他却看到他拙劣的演技,好笑地扬起了嘴角。 当时他看着看着,忽然间就想起了什么,渐渐地南宫宛儿就与他脑海里的一个身影重叠了起来。 站在窗前愣神的楚修寒回想着那日的情景,又看了看衣袖的污渍,思绪像是飘出了很远,声音低低的像是对自己说,“上个月初八吗?真是个好日子啊。” 正文 第七章 千年老铁树开花 “啊—啊—我是不是疯了啊,什么?四芳苑的烤猪蹄还没吃过?怎么不吃死我啊—啊—啊—”南宫宛儿越想越觉得丢人,此时正在铺上滚来滚去,一边翻滚一边使劲蹬着自己的腿,蹬的一阵酸麻,“啊—啊—太丢人了啊,我的人生难道只剩下了吃!” 南宫宛儿继续滚了起来。滚着滚着,开始给自己洗脑,淡化甚至忘掉自己刚刚好笑的行为。洗着洗着脑……睡着了!没办法,睡眠太好了。 也许是最近过于劳累,南宫宛儿这一睡,就从上午睡到了下午,还是被自己饥饿的肚子响声叫醒的。 “好饿啊”,南宫宛儿摸索着起来,饿的浑身无力,出了帐篷,打算弄点吃的,“好香啊”,她又使劲闻了闻,好香啊,哪来的烤肉的味道啊。 循着味道,望过去,楚修寒正坐在不远处,动作优雅地烤肉,动作优雅地烤着很多肉!肉! 南宫宛儿立马来了精神,好似一只欢脱的小鸟飞到了……那堆烤肉旁边,蹲坐在烤肉旁边,眼神专注地盯着那堆烤肉,眼皮都不舍得动一下,瞪着眼睛,眼神直直的,生怕一眨眼肉就不见了似的。 南宫宛儿又吞了吞口水,眼睛的光都要射出来了,头都不带转一下地对楚修寒道:“大哥你介不介意我陪你一起吃饭?”说着眼神依旧专注地只看肉。 楚修寒好笑的神情,取出一块烤好的肉,递了过去,提醒道:“我是湛……” 南宫宛儿开心地接了肉,大眼笑的弯弯,没等楚修寒说完就高兴地喊了声:“谢谢湛大哥!唔……湛大哥,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呢,我是南……徐宛儿”,接着就笑眯眯地低头啃肉,“啊,呼,呼,好烫。” 楚修寒不知从哪拿出来一杯茶,递给南宫宛儿,“宛儿,慢点,别烫着。” 南宫宛儿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这是多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肉了,南宫宛儿一时没刹住车就吃多了。饱餐一顿的南宫宛儿不住地揉着肚子,眼睛左右转着,一会儿放着精明的亮光,一会抿着嘴笑,也不知道她算计的是什么。 楚修寒内心深处笑笑,也不急。 没一会儿,南宫宛儿就笑眯眯地凑到楚修寒跟前:“湛大哥,烧烤吃多了对身体不好,饮食要讲究荤素搭配,多炖煮,少煎炸烤,我发现你跟夜大哥最近饮食习惯不好,食物基本用烤,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在山上这几日,你雇我做你们俩的厨娘,我每顿饭只收取二两的服务费,怎么样?” 南宫宛儿右手比了个二,笑意满满地看着楚修寒,眼神里的诉求呼之欲出。楚修寒忍住笑意,“多谢宛儿关心了,在下倒是不需要厨娘。”神情淡然地看着南宫宛儿。 南宫宛儿眼神里的光,立刻淡了下去,不过很快就亮了起来,“一两?我不但提供厨娘服务,还做随身丫鬟如何?一天只收您一两如何?”说着,南宫宛儿伸着的右手又比了个一。 楚修寒看着南宫宛儿,“宛儿很缺钱吗?” “缺!缺!缺!非常缺!”南宫宛儿十分着急地回答。 楚修寒若有所思,终是缓缓开了口,“既然如此,成交吧。” 当晚,南宫宛儿就把她的锅碗瓢盆丁零当啷都带了过去。询问了楚修寒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就做起了晚饭。一荤一素,一碟凉菜,一个汤。 南宫宛儿摆好饭,招呼楚修寒,“吃饭啦!” 楚寒修此时正坐在一盏油灯前翻着兵书,听到南宫宛儿开心的声音,心下一暖,抬眼望到夜光下一个美丽明亮的少女,俊俏的小脸,鲜明大方的五官。充满活力的神采让楚修寒片刻失神,思绪游离,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劈开了沧海桑田,生生世世在等着一个人。 此时的楚修寒,不动声色地轻轻笑着。 楚修寒缓缓落座,虽然是经年在沙场沉淀的人,吃饭动作还是很优雅的。南宫宛儿痴痴的看了一眼,发自肺腑地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不喜欢女的”,低头继续扒饭。顺手夹了一块肉放到了楚修寒的碗里,楚修寒波澜不惊地吃进了嘴里。 南宫宛儿:“好吃吗?”满怀期待的眼神,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厨艺。 楚修寒默默道:“恩”,算是嘉奖了。 “哐当!”子夜心想一定是这两天没有休息好没有吃好出现了幻觉,自家主子居然跟一个女人同坐一席吃饭,还吃了别人夹过来的食物。画面还很和谐是怎么回事。 真是老天开眼,他家主子这棵千年老铁树居然也开花了啊,此情此景,真该买挂鞭炮放放啊。正想得激动,不小心碰落了器具。 响声传到了正在用餐的二人耳朵里。 “夜大哥回来了啊,坐下一起吃饭吧!”南宫宛儿热情得招呼。“啊,对了,夜大哥,我从今天起就做你跟湛大哥在山上这段时间的厨娘了,还有贴身丫鬟,按天收费。”南宫宛儿开心的对着子夜解释。 子夜被南宫宛儿突如其来的解释弄得疑惑不已,疑惑得看向自家主子,却见自家主子一贯淡然地吃着饭。刚想开口询问,自家主子却说话了,不是对着自己,而是对着南宫宛儿,“快吃饭吧,都要凉了”,说罢往南宫宛儿的碗里夹了一根菜。 子夜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这眼前的是谁?还是十五岁持剑奔赴沙场,几次死里逃生凭着最后一口气的执着扭转战局的主子?这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杀伐果断,清冷地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的主子吗? “铁树不开花则已,开花就是惊人的效果啊”,子夜真是忍不住在心里想。 正文 第八章 我要吃肉!吃肉! 午夜时分,南宫宛儿胃痛难忍,心中也有了计较,估计是这两天空着的胃忽然大吃大喝受不住了。 在床上翻滚了几次还是不见好,疼到绝望,自己一个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好似要疼死过去一般,咬咬牙,翻身起来。穿着鞋,踉跄得往楚修寒营帐走去。 “湛大哥?”南宫宛儿疼得蹲在门口,楚修寒应该早已睡下,帐里漆黑一片,她还是叫了声。 楚修寒常年行军带兵,再加上本身功力深不可测,警觉性更是异于常人,早在南宫宛儿靠近营帐之时就反应过来。再听宛儿声音痛苦,他立即翻身,掌了灯,披了外套,撩开门帘,就见宛儿抱腿蹲在他的营帐门前,脸色十分苍白。 南宫宛儿挤着十分勉强的笑容,貌似淡定地看着楚修寒,“我胃疼,有没有药?” 楚修寒立马走过去,抱起南宫宛儿,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他的床铺上,轻轻搭了搭脉,估计应该是暴饮暴食导致的消化不良。手下略一犹豫,下一秒就给南宫宛儿翻了身,让南宫宛儿趴蹲在他的床铺上。 他轻轻地将南宫宛儿的上衣撩了上去,露出光滑的脊背,楚修寒一双长手轻轻按着宛儿背上的几个穴位,又逐渐加重了手下的力道,通过按压穴位理顺胃部神经,促进消化。 南宫宛儿到最后吃痛的冷哼,不愿意地扭了扭身子。 “乖,忍一下,一会就好。”那语气温柔地好似在哄吃糖的孩童,南宫宛儿听在心里很是受用,胃好像也没那么痛了,昏昏沉沉地快要睡去。 “主子,是否有事?”帐外是听到声响赶来的子夜。 听到主子营帐方向有响声,撩了门帘打算冲进去,同一时间楚寒修抓过来一床夏被盖住了南宫宛儿的身子,“滚!”是主子充满怒气的声音。 子夜好像模糊地看到南宫宛儿在营帐中,由衷地佩服,还得是自家主子,发展的多迅速啊。子夜转身要走,又听见自家主子吩咐打一盆热水送进营帐,听完便下去了。 楚修寒见南宫宛儿胃痛缓解,似要睡去,温柔地给翻了身,将南宫宛儿平躺在自己的床铺之上,楚修寒则站在了床边,又躬着身子揽过了南宫宛儿的右手,仔细地按着手掌中的几个穴位。 子夜在营帐外询问,“热水准备好了,是否拿进去。” 楚修寒接过热水,烫了毛巾,给南宫宛儿擦起了身子,动作淡然又优雅,小心翼翼地样子又好似在擦拭一块璞玉。子夜惊地掉了下巴,一时竟忘了回避。 “出去!”自家主子冷冰冰的呵斥声飘过头顶,子夜立马回神,一溜烟就跑不见了。 楚修寒继续仔细地为南宫宛儿擦拭,擦拭完就揽过一床薄被为她盖好。摸了摸南宫宛儿的额头,为她缕了缕额头的碎发。 “唔……菊香,快给我去四芳苑买烤猪蹄……本小姐有钱了!”是南宫宛儿梦中的呓语,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说完一脚就把被蹬了出去,还高高举起了右手,搓起手指来,像是数钱的姿势。 楚修寒不禁被逗笑了,“真是个孩子啊。”又拖过被子为南宫宛儿细细盖了起来,自己却走到旁边软榻,倚靠入睡,一夜无梦。 第二日,已是日上三竿,南宫宛儿迷迷糊糊地醒来,坐在床铺上发愣,不住地眨着眼睛,只是睡多了有点发懵,犯迷糊。 楚修寒端了粥进来,看见南宫宛儿正坐在床上犯迷糊,冲着南宫宛儿笑笑,唤了声:“宛儿,下来喝点粥吧!” 南宫宛儿抬眼一看,迷迷糊糊地,模模糊糊地,呆呆地下了床,往前一跨,顺势脚就被拌住了,眼看着直直地就要往前摔过去。 几丈之外的楚修寒一提力就飞奔过来,南宫宛儿结实地摔进了楚修寒的怀里,南宫宛儿一摔倒是清醒了过来,使劲抱着楚修寒的腰。抬头看向楚修寒好看的下巴,竟觉得十分性感。隐隐有些不好意思,立马恢复了眼睛里的清明。 “咳咳,刚没完全睡醒,走神了……呵呵呵……”一看楚修寒手里提着一碗粥,南宫宛儿皱皱眉不满地道,“这白粥干喝我可喝不下去,不过不要紧,我可是专业厨娘,我出去做几个菜去。”挣脱了楚修寒的怀抱就要往外飞奔。 楚修寒板着脸,看着正欲飞奔出去的南宫宛儿,招招手,“过来,宛儿......” 南宫宛儿疑惑地回到楚修寒身旁,拽着楚修寒的袖子,问“怎么了吗?” 楚修寒拉着南宫宛儿坐下,舀了一勺粥,递到南宫宛儿嘴边,有些甜哄的语气:“胃刚好,要注意饮食,吃粥吧。” 南宫宛儿喝下一口粥,皱了皱她精致的秀眉,“不喝了,什么味儿也没有”,此时帐外的子夜幸灾乐祸的,自家主子熬了一个时辰的粥,这个姑娘不喝。 楚修寒仿佛没有听见南宫宛儿的话,又舀了一勺粥递到南宫宛儿的嘴边。 南宫宛儿别过头去不肯喝,“我们人类花费了漫长岁月爬到了食物链顶端,可不是为了吃这些的”,说完咬着一口银牙,紧闭着嘴,自是不肯再喝楚修寒递过来的粥。然后她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楚修寒,满是期待“我去做点肉吃吃呀,很快的。”说完南宫宛儿又要抬腿出了帐子。 正文 第九章 有缘自会相逢 楚修寒听完立马放下粥碗,眼神也不知道看着哪里,缓缓地开口“宛儿,你可是自荐给我做厨娘,你如今身体不好,我让你喝粥也是为了迅速恢复身体,以便更快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这样都不肯听命与我,若是你身体再出状况,还需我们照顾与你,我看你昨日的提议就此作罢吧!索性你也就做了一次晚饭,我也照顾与你,银两我看就不需给了吧。” 没等话说完,南宫宛儿已经拿过粥碗,将粥喝的干干净净。并坚定地表示:“湛大哥,人要言而有信,我自今天起便注意饮食了,一定会身强体健,不耽误我的工作,那你答应我的雇我做厨娘的事自是不可以单方面解约的,我给你做饭,银两你要照付的。”说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楚寒修。 楚修寒笑笑,没有拒绝,心道,还真是个财迷。 相处下来,南宫宛儿粗粗的精神线条也发现楚修寒和子夜的相处模式有异于普通情侣,过分相敬如宾了。心下的疑惑越滚越多,想着可能毕竟龙阳之好在外不方便暴露吧,也就没有多嘴。 又过了两日,南宫宛儿发现每次吃饭子夜都不与她和楚修寒同席,两人若即若离,保持距离。 南宫宛儿心道,“怕是这对苦命鸳鸯感情出了状况吧“。此时的南宫宛儿正远远地偷偷观察着楚修寒与子夜,楚修寒正随意地翻着书,子夜小心地服侍在旁,那样子恭敬有礼的,南宫宛儿只觉得怪异,一心认定两人必是心生了什么嫌隙,想着一定要找机会好好劝劝罢,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别因为什么小的误会心生嫌隙。 这一日,楚修寒与子夜正准备外出打猎,南宫宛儿瞅了半天,终是控制不住自己那颗爱管闲事的心。找了个空闲拉过子夜,认真严肃地跟子夜说:“夜大哥,你与湛大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什么误会?”子夜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夜大哥,你们走到这一步不容易,理应珍惜眼下相亲相爱才对!”南宫宛儿看着子夜的眼神越发认真起来。 子夜完全搞不清楚南宫宛儿在说些什么。 “主子只有对你特别些,对我们这些下属和外人倒是从来没有看出来相亲相爱的态度。”子夜想了半天也没搞清楚南宫宛儿天马行空的思路,也是信马不由缰地答非所问。内心深处却暗暗佩服,这是不是自己帮了主子一把。奈何南宫宛儿恋爱史一片空白,再加上异于常人的神经粗线条,压根也没听明白子夜隐含的意思。 南宫宛儿彻底石化了,下属和外人?下属和外人?这不是一对苦命鸳鸯为躲避世俗眼光勇敢追求爱情的故事吗?她开头就起错啦?这本来就是一个主仆野外游历的故事? 楚修寒与子夜外出狩猎。 南宫宛儿自己躺在床铺上滚来滚去。 “啊!太丢人啦!太丢人了,还好心化作知心大姐姐,实际上就是个二百五。”这以后如何再面对江东父老啊!南宫宛儿继续滚来滚去。 太阳已快落山,外出的楚修寒和子夜还未归来,南宫宛儿爬起来起身去做饭。做好了饭,用碗盖好,摆在了饭桌上。此时她正坐在帐外望着夕阳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小姐”却是几日不见的菊香,急急寻了过来。“小姐,老夫人今日忽然想起来过几日是老爷的生辰,小姐你再不回京,怕是要赶不上了。老夫人说就不留你了,让我去县城赶紧寻你,立即回府呢。” 南宫宛儿惊愕,这么快,自己还没玩够呢。看了看摆好的饭桌,南宫宛儿很想等湛大哥他们回来好好道别,奈何马车已经在山下等了很久了,菊香手脚利索地收拾打包,南宫宛儿估计也等不及楚修寒与子夜回来了,心想“罢了,留个书信吧。” 一时又寻不到纸笔,便拿个树枝在餐桌旁的空地留了几个字,歪歪扭扭。 我已回府,勿念,山高水远,有缘自会相逢。 楚修寒与子夜那边还在深林里奋战,楚修寒只想多打些猎物给小丫头尝鲜,那个爱吃的丫头,呵,竟一时忘了时间。眼看天色快黑,也担心南宫宛儿一个人不安全,喊了子夜急急地往回赶。 面上虽是清清淡淡,内心却是十分着急地往回赶。回来竟发现南宫宛儿人却不在,直直地站在餐桌旁,反复看着地上歪歪扭扭的字,“有缘自会相逢,有缘自会相逢么?真是个无情的丫头”。 “主子,看桌上的饭似是离去不久,是否要小的前去追回来?”子夜看着主子呆愣的神情,忍不住开口。 “不必了,吃饭吧。”楚修寒撩起衣服,坐下,就准备用餐。 子夜自然不敢多言,主子的事自有计较,不是他们做属下的能过问的。 只不过,没几日,楚修寒便与子夜匆匆赶回上京城,子夜看的出来,自从南宫宛儿走后,主子便无心狩猎,虽然面上依旧清清淡淡的。主子向来情绪不外漏,他自然是知道。 不过,远在上京的南宫宛儿当然是不会知道这边的状况了,小日子过得还越发滋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