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回 花烛夜受辱 大唐二十五年,六月初六。 皇城张灯结彩,在一片喜庆中,唐元帝最宠爱的七子长安王容景行,娶三品怀化大将军权忠嫡女权瑮为长安王妃。 喧闹的锣鼓声持续到了三更,热闹在皇城中的每一个角落蔓延。 权瑮身着绣着金色凤凰的喜服,挺直脊背坐在雕龙画凤的床沿,丫鬟小厮早就退下了,偌大的喜房只有权瑮细微的呼吸声和摇曳的烛光。 咯吱……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打断了权瑮的思绪,她有些紧张,可这些又是她必须要面对的。 房中的龙凤烛被风吹的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烛光中,权瑮的身影更加单薄。 沉重的脚步慢慢地朝她靠近,权瑮咬了咬嘴唇。一双踩着黑底金靴的脚闯入了她的眼帘。 她在刹那就屏住了呼吸,可容景行什么都没有做,就安静地站在那。 权瑮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长久的安静之后,她的头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紧接着大红盖头就被人扔在了地上,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容景行的手已经钳住了她小巧的下巴。 “若非是你,如儿又怎么会缠绵病榻,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容景行双眼猩红,看着权瑮的眼神中依然充满了恨意。 她咬着嘴唇,强迫自己对上权瑮的眼神,一字一句地道。 “萧小姐病得如此严重,我也很难过。但皇上会把我指婚给王爷,这一点我也很意外。” “哼!你少在本王面前猫哭耗子!谁不知道权家军功卓越,若不是你祖母想你嫁在京中,父皇又怎会把你指给本王!” 容景行厌恶地哼了一声,用力一甩,就把权瑮甩在地上。 她匍匐在冰凉的地上,身上的痛楚,让她想要爆发,但想到出嫁前祖母的叮嘱,权瑮硬生生忍下了这羞辱。 “王爷当真以为,是个女子就想嫁入长安王府吗?若不是圣旨难为,你以为我会嫁你?” 她起身,说这些话的时候,眸中有着别样的骄傲。 容景行冷笑,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权瑮。 “你不想?那你能保证权家没人这样想吗?” 权瑮一怔,疑惑地盯着容景行。 原来在他的心中,权家人竟然是如此不堪! 容景行见权瑮没开口,不觉冷哼。 “权家仗着身负军功,竟然能够让本王娶一个本王不愿意娶的女子,果然是有本事啊!” 他不是没有抗议过,可唐元帝不同意,只言权家世代良将,从未对皇家有任何要求,权老夫人既然希望权家唯一的女儿能嫁在京中,他不可能不遂了老人家的心愿。 放眼京城,未有容景行年龄家世和容貌能和权瑮相匹配,让他无论有多不喜,都不能拒绝这门婚事。 他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权家身负卓越军功不假,但绝无拿军功要挟皇家的心思! 权瑮眸光一冷,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王爷,你不喜我嫁进长安王府,大可一具休书把我休回权家。但还请王爷慎言!权家世代忠心,绝无拿军功要挟皇上的意思!” 这话要是流传出去,定会在皇上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到了那时,权家几百口的性命,还能保住吗? 她既身为权家女,就有责任守护好权家! “是吗?不会是本王这边给了你休书,那边你们权家的老夫人就又到皇上面前哭诉去了吧?到那时本王落个不善待忠臣的名声,是不是就遂了你的心意呢?” 他冷笑,踱步来到权瑮的面前,伸手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权瑮,你越是想本王休了你,本王就越让你留在王府。本王倒想看看,你们权家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将门出身的权瑮,又岂会受这样的羞辱?她伸手直接打掉了容景行的手,冷笑。 “笑话,我权家一片赤胆忠心,到了王爷嘴里,竟成了为儿女谋取婚事的私欲了。王爷若不喜看到我,那就请王爷为我找个僻静的院子,从此你我,各不相干!” 各不相干? 她想得倒是美!坏了他和如儿的幸福,容景行又岂能如她所愿? “你既然嫁给了本王,就是本王的人了,想要安静?休想!” 容景行突然上前,直接把权瑮压在了雕花的喜床上,他一手控制着权瑮的双手,一手去撕扯她身上的喜服。 权瑮面色一白,顷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不,不可以! 这样强行对她是一种羞辱,权瑮咬着嘴唇,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容景行。 “没想到堂堂长安王竟然喜欢强迫女人!” 容景行动作一顿,马上又继续去撕扯她的衣服。 “你嫁进来,就是本王的人!难道本王连上一个自己的女人都不行吗?” 权瑮冷笑。 “王爷口口声声说我破坏了你和萧小姐,可王爷现在所做的又算是什么呢?还是说,王爷对萧小姐的感情,也不过尔尔!” 正文 第二回 纳侧妃 容景行一怔,随即一挥手,权瑮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他起身,冷眼看着匍匐在地衣衫不整的绝色容颜。 “在本王心中,你永远都比不上如儿!” 丢下这句话,容景行就出了喜房。权瑮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疼痛的胳膊,苦涩一笑。 若不是为了权家,她何须受这样的羞辱? 可她不后悔! 自从母亲过世后,父亲和兄长待她都很好很好,若是因为她的拒婚,让权家受到危险,权瑮是不愿意的。 “小姐,你怎么样了?” 夏荷端着热水,急切地走到权瑮身边。 “我没事,你也下去休息吧。” 权瑮坐在梳妆台前,自己动手卸掉了所有的头饰,一头乌黑的秀发披散下来,透着端庄和沉稳。 “奴婢伺候小姐梳洗吧。” 夏荷抿抿嘴,没有再多言,而是麻利地伺候了权瑮梳洗宽衣。 “明日要进宫请安,你出去也让春桃她们几个早点歇着吧。” 疲惫了一天,权瑮躺在床上,微微地叹了口气。 对她来说,长安王府是陌生的,权瑮不知道以后的路到底该如何走。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祖母非要让她嫁在京中,权瑮摇头,还是等回门的时候,好好找祖母问清楚吧。 翌日,刚过了寅时,权瑮就醒了。 梳洗完毕后,也不过是卯时一刻,秋菊满意地盯着镜中端庄美丽的权瑮笑了。 “奴婢晓得小姐不喜浓妆,等进宫请安后,再做寻常打扮就好。” 不过是忍耐一日,权瑮还是能够接受的。 “嗯,夏荷你随我入宫。” 本以为容景行就算再不满,今日也会等她一起进宫请安,谁知…… “小姐,王爷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不等小姐就独自一人进宫了。” 马车内,夏荷还在为权瑮打抱不满。 “刘管家不是说了嘛,王爷一大早就上朝了。” 权瑮闭目靠在马车上,听着车轱辘碾压路面的声音。 她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膝盖上敲击着,容景行上朝是假,羞辱他是真。 不过无所谓,对于嫁入京中,她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 若在边关,她或许还能够嫁个自己中意的男子,但回了京,多是为了利益而联姻了吧。 只是这利益……到底为何? 权瑮想着这些时,马车就已到了宫门口。 “夏荷,进宫之后,少说话。” 夏荷捧着准备好的礼物,应声点头。 唐元帝的皇后前几年过世,后宫一直无后,一应事宜皆由萧太后和容景行的母妃郑淑妃一起打理。 今日进宫,也是她们请安。 慈宁宫内,萧太后坐在主位,一直闭眼不语,郑淑妃和容景行坐在下首,也都没有开口。 “长安王妃到。” 小太监尖锐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宁静。萧太后双眸一睁,满眼皆是寒意。 “让她进来。” 声音虽不大,却带着威严和不满。 没多时,权瑮带着夏荷就来到殿内,她低头行了跪拜大礼。 “权瑮给太后请安,给淑妃娘娘请安。” 郑淑妃刚要说话,就被萧太后冷眼制止了。 若不是这个女人,今日来给她请安的就会是如儿了。 权家……权瑮…… 萧太后哼了一声,却没有开口。权瑮依然安静地跪在那边,礼仪标准的没有半点差池。 约莫过了一刻钟,萧太后才淡淡地开口。 “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权瑮闻言,慢慢地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雍容华贵的萧太后以及她眼中的不满。 “权家的女人……果然都是一副狐媚样子!” 权瑮虽心中疑惑,面上却无表露半分。 “起来吧,要是被皇上知道,又该说哀家不体恤你们权家了。” 权瑮叩头谢恩。 “赶快坐下来吧。” 郑淑妃拉着权瑮的手,让她坐在了身边。 相比于娶个萧家的女儿进来,她更愿意让自己的儿子娶权家女。 “谢淑妃娘娘。” 权瑮看着容景行面无表情的脸,也把目光看向了别处。 “你就随景行一样,喊我一声母妃吧。” 萧太后闻言,立刻皱眉不悦。 “你们有什么话想说,一会去了翊坤宫再慢慢说。” 看起来萧太后和郑淑妃有些不合啊,权瑮在心中暗想。 “权瑮,哀家有件事要跟你说。” “太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妾身就好。” 权瑮起身,又行了个福礼。 “你在京城呆的时间不长,可能不知道。景行和如儿情投意合,若不是皇上把你指了过来,今日过来请安的就是如儿了。” 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要给她一封休书吗? 权瑮心中微微地激动了起来。 “哀家是想要告诉你。两日后,景行会迎娶如儿进王府。虽然正妃的头衔被你占住了,可如儿愿意以侧妃之位服侍景行。待她入了王府,你要好好待她。” 这……刚大婚一日,就要纳妾?也未免太着急了点吧? 而且纳妾的日子,还是她要回门的日子,权瑮心中不悦了。 容景行别说是纳一个小妾了,就是十个八个,她也不在乎。 但他不能那样来羞辱她和权家。 权瑮忍住愤怒,看着萧太后浅浅一笑。 “王爷和妾身的婚事,是皇上所指。现在刚成婚,王爷就要纳妾,太后还是直接跟皇上说为好。妾身……做不得主。” 若皇上愿意让容景行娶萧忆如的话,现在也就不会有她什么事了。 权瑮说完,就低头站在了一边不再开口。 “权瑮!你不要太过分了,本王能给你一个王妃的头衔已经很不错了,难道本王现在想接如儿进府,还得征求你的同意不成?” 容景行眸中带着恨意,死死地盯着权瑮。 “王爷想带哪个女子进府,自然无需妾身同意。既如此,又何必找臣妾这样一问呢?” 权瑮抬头,眸中的坚定和光芒,让容景行一怔。 他们之所以跟权瑮说这件事,打的就是让权瑮主动跟皇上提出接萧忆如进王府。 可现在…… “权瑮!” 容景行咬牙切齿地喊着她的名字,权瑮耸耸肩,没有再开口。 “你不就是仗着有权家给你撑腰,才敢这样跟太后和本王说话吗?” 权瑮皱眉,这个男人是不害死权家不甘心吗? “王爷慎言,妾身如此说和权家无任何关系!你想娶侧妃,好,只要皇上同意,妾身就喝下那本茶,若皇上不同意,妾身也无能无力!” 正文 第三回 三朝回门 若皇上会同意,他还会娶这样的女人为王妃吗? 容景行双手紧握,恨不得上去掐死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 可是他不能! 权瑮对上容景行不悦的目光,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萧太后同样是满眼寒意。 郑淑妃见此,连忙开口。 “看看你们,小夫妻刚成婚,闹什么别扭?好了好了,刚才不过是开玩笑的话,权瑮啊,你也别放在心上,景行你也别生气了。” 萧太后听她如此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个贱人,就是想千方百计地阻止如儿进王府,若不是她整日地在皇上耳边吹枕头风,又怎么轮得上权瑮嫁到长安王府? 可这些话,萧太后又无法说出口,她心中愤怒,看权瑮就愈发觉得厌恶了。 “哀家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太后……” 容景行还想开口,就被萧太后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他只能愤然甩袖而去。 “妾身告退。” 权瑮福身,慢慢地退出了慈宁宫。 “瑮儿,跟母妃去翊坤宫坐坐如何?” 郑淑妃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权瑮望着前面快步行走的容景行,还是笑着拒绝了。 “承蒙母妃好意,妾身本该去的。只是王爷……” 她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本宫明白的。瑮儿,委屈你了。景行不坏,就是被太后宠坏了,以后你还要多规劝规劝他才是。” 郑淑妃这样的话,无疑是在告诉权瑮,她和萧太后不是一伙的,有什么事情,要怪就怪在萧太后头上,和她没有关系。 “景行和如儿从小一起长大,难免有些亲密。你也别放在心上,再亲密的人,只要不在一起,慢慢就疏远了。” 权瑮点头,脸上依然带着微笑。 “母妃的话妾身记得了。妾身听闻母妃身子不好,这是一些边关的药材,对母妃的身子有好处的。” 说话间,她从夏荷手中拿过了两个锦盒,递给了郑淑妃。 “有劳你还挂念着本宫的身子。” 郑淑妃把锦盒交给身边的宫女,又从头上拔下一枚红宝石发钗,插在了权瑮的发髻上。 “回去吧。好好地劝着些王爷,别让他做出胡闹的事情来。” 权瑮福身道谢后,就带着夏荷快步往宫门方向走。 “娘娘,您没帮着太后劝王妃接萧小姐入王府,太后该生气了。” 郑淑妃冷哼。 “这么多年,她抢走了本宫的儿子,难道本宫还要继续如她的心愿吗?” 权瑮是个好的,至少在面对萧太后的时候,没有半点胆怯。 而且权家有兵权,若日后景行要走那一步,也有依靠。 若不走,新帝登基后,有权家护着,也能够落个好结果。 她这个母妃,没有别的本事,只能够为他做到这些了。 “希望王爷能够早点明白娘娘的苦心。” 容景行和她关系并不亲密,甚至还很疏离。郑淑妃叹了口气。 “回去吧。” 长安王府,容景行回来后,把整个前厅的所有花瓶茶杯都砸在了地上。 权瑮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满面愤怒地盯着她。 “王爷这是在气我没有开口帮你应萧小姐进王府?” 容景行身影一动,直接掐住了权瑮的脖子。 “你这个心思狠毒的女人!如儿都甘愿以侧妃之身嫁过来了,为何你还不肯让步?” 权瑮扬了扬唇角,伸手拂开了容景行的手。 “你在我回门那天要娶萧忆如,这样羞辱权家,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同意?” 她可以承受任何的委屈,但是绝不能够让权家因为她,受到羞辱。 容景行还沉浸在她轻易挣脱自己桎梏的惊讶中,对权瑮说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 “你会武功?” 权瑮看了他一眼,直接扶起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先祖祖训,权家不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这确实是权家的祖训,所以,权家上到权老夫人下到看门家丁,都会武功。 “本王是一定要接如儿进王府的!” 容景行喜欢的是小鸟依人的女子,权瑮这样的他是十分厌恶的。 “我说了,只要皇上同意,我让她进门。” 权瑮跨过门槛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两日后,你要随我回权家。” “不去!” 容景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权瑮咬了咬唇,良久才道。 “随你,反正被人说无礼的,只能是你长安王。” 两日后,权瑮指挥着夏荷他们把准备好的东西搬到马车上。 “小姐,王爷会去吗?” 成婚三天了,王爷一直都没进过小姐的房间,即便是什么都不说,夏荷也是知道他们之间是不好的。 “不知道。” 权瑮带着春夏秋冬四婢上了马车,就吩咐车夫往权家方向去。 权府到长安王府的距离不是很远,也就两刻钟的路程。 “祖母,你身子怎么样了?” 权瑮一下马车,就看到权老夫人披着厚实的风衣站在大门口,立刻心疼地应了上去。 “不碍事。” 权老夫人四下看了看,进只有权瑮一人,小声地问道。 “怎么只有你一人?王爷呢?” 权瑮搀扶着她,祖孙两人慢慢地往府内走。 “王爷有事,今日不能过来了。再说了,父兄都不在家,他便是过来,也无人陪他。” 权老夫人是什么人啊,那可是上过战场的人精了。 一眼就看出了权瑮在说谎,她摆摆手,让伺候的丫鬟全部都下去。这才拉着她的手柔声说。 “瑮儿,老实跟祖母说,你和王爷是不是还未圆房?” 若是旁人听了这样的话,或许会觉得害羞。权瑮的性子洒脱,对这些也没有特别的羞涩。 “王爷心中挂念的是萧家的大小姐,娶孙女本就不是自愿。” 权瑮淡淡地语气中,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权老夫人看她这样,重重地叹了口气。 “瑮儿,你是不是怪祖母为你求了这门亲事?” 她看着权老夫人,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说不上怪,孙女只是不明白,为何祖母一定要让孙女嫁在京城?” 权老夫人为她理了理落下来的发,慈爱地笑着开口。 “京中还是要比边关安全,祖母希望你能够平安幸福地过这一生。长安王不是个坏的,慢慢来,日子是人过出来的,总会好的。” 权瑮点头。 “孙女明白了。” 祖孙两人又说了一些体己话,在傍晚权瑮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有小厮来报。 “老夫人,长安王带着萧小姐来接小姐回去……” 正文 第四回 萧忆如 容景行带着萧忆如来接她回王府!权瑮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刚要起身的时候,却被权老夫人给制止了。 “快请王爷。” 权瑮不悦,容景行不陪她一起回门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公然带着萧忆如来权家示威,很明显是来打权家和她的脸。 “祖母……” “瑮儿,你这孩子,就是太冲动了。坐着便是。” 权老夫人也不悦,他和萧忆如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也就算了。 现在公然带到自己妻子的娘家,算是怎么回事?打算中这样的方式过明路吗? 真当权家没人,可以这样肆意地欺负权家的女儿吗? 权瑮听话地坐在权老夫人的身边,没一会,就看到容景行带着萧忆如走了过来。 她是第一次见到萧忆如,虽不是绝美的容颜,但有着一股别样的娇弱风流。 让人看了,忍不住生出保护欲。容景行喜爱这样的女人,也是有原因的吧。 “景行见过老夫人。” 容景行行了个晚辈礼,权老夫人也受的心安理得。 他既和瑮儿成婚了,那就是权家的女婿。她身为祖母的,受他一礼,又能怎样? “王爷客气了,请坐。” 权老夫人还是起身还了礼,容景行没有客气地坐了下来。 期间,她权当没有看到萧忆如。 “王爷今日怎么又有空陪我回门了呢?” 权瑮瞥了一眼萧忆如,也当她是空气一般。全然看不到她眼中的委屈。 “本王陪如儿去看大夫,路过来接你回去。免得传出去,人家说长安王府没有礼仪。” 还真的很顺路,很有礼仪啊。 权瑮在心中腹诽,脸上却始终都带着笑意。 “王爷事务繁忙,还记得来接瑮儿回府,真是有心了。” 权老夫人说话的时候,瞥了一眼一直尴尬地站在那边的萧忆如。 轻笑,像是刚想起来一样,看着容景行说。 “王爷还没介绍,这一起来的难道是王爷买回来伺候瑮儿的丫鬟?模样倒还周正,就是弱了点。” 权瑮忍住笑意,看着还没来得及开口,又被权老夫人抢白,一脸不悦的容景行。 “王爷,你别嫌老婆子多嘴。这伺候人的丫头,还得身强体壮的好,模样嘛,只要看得过去就好。我们都是大户人家,自然做不出主子看上丫头的事情来。” 萧忆如色如猪肝,她看了容景行一眼,这才咬着嘴唇,福下了身子。 “忆如见过老夫人,见过王妃。” 这次的羞辱,她记下了,权家,权瑮,呵呵……她一定会报仇的! “哎哟,祖母。这是萧家的大小姐,哪里是王爷买给孙女的丫头啊。你认错啦。” 权瑮撒娇地拉着权老夫人的胳膊,歉意地看着萧忆如。 “萧小姐,真的是很抱歉。我祖母的眼睛不太好,把你错当成了丫鬟。” 话都这样说了,她难道还要和一个老太婆计较不成? 萧忆如强颜欢笑,柔声道。 “王妃言重了。怪忆如没有说清楚,让老夫人误会了。” 权老夫人脸上始终都带着慈祥的笑意,可说出来的话,就不一样了。 “原来是萧家的大小姐啊。老婆子一开始还以为听错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就和王爷一起来了我们权府。看来,老婆子这耳朵也是不行了。” 权老夫人说这些的时候,还无奈地摇摇头。 萧忆如咬着嘴唇,那副娇弱的的模样,就连权瑮看了都觉得心疼。 “老夫人,是本王带如儿去看大夫的。” 容景行起身,拉着萧忆如的手让她坐下来。 “权瑮,本王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迎娶如儿进王府的事情,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权瑮抓着权老夫人的手,不觉加到了力道。 她还没开口,权老夫人就拍了拍她的胳膊,示意她不要冲动。 “王爷今天来是要告诉瑮儿,你要纳妾?” 容景行看着权老夫人,一字一句地说。 “不是纳妾,是迎娶如儿为侧妃。” 权老夫人低头轻笑,再看向容景行的时候,目光中已经带着凌厉。 “王爷和瑮儿成婚三日,就要急着迎娶侧妃,未免也太不把皇上的指婚和权家不当一回事了吧?” 容景行朝权老夫人行了一礼,又说道。 “本王和如儿本就是情投意合,若非皇上指婚,现在如儿已经是长安王妃了。现在她不过是要个侧妃的身份,老夫人容不下?”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愤怒,权老夫人微微一笑,淡淡地说。 “老婆子有什么容不容得下的,王爷和瑮儿的婚事是皇上指婚,现在王爷想要迎娶侧妃,自然还得皇上首肯。现在老婆子就丢下一句话,若皇上点头,瑮儿自然会同意萧小姐入王府。” 容景行看着权老夫人和权瑮,许久,重重地哼了一声,拉着萧忆如就直接往外走。 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权老夫人拍了拍权瑮的胳膊。 “行了,你也收拾一下回去吧。” 权瑮点头,又和权老夫人腻味了一会,才起身。 “瑮儿,这样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不管长安王如何折腾,这萧家的姑娘是进不了你们王府的。” 哪家大户人家的姑娘,会追着赶着要去做人家侧妃的? 还太后的娘家呢,也不过如此! 权老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一切有祖母在呢,就算是祖母办不好的事情,还你老子和几个兄弟呢,我们权家的女儿,岂是能让人随便欺负的?” 权瑮轻笑,点头说。 “祖母,以后像这样的小事,就不用告诉父亲和兄长了。他们在边关,本就危险,没得再让他们为我担心。” 权老夫人点头,朝她摆摆手。 “回吧。” 出了权府,容景行带着萧忆如上了马车,刚一坐下来,萧忆如就哭倒在他的怀中。 “景行哥哥,我……我还是剃了头发做姑子算了。没得让人这样拿话羞辱。” 她本就娇弱,这一哭,更是上气不接下气,看得容景行心疼无比。 “如儿,你放心。有本王在,谁也不能够欺负你。今日本王就带你回王府,我看她权瑮还能翻天不成!” 萧忆如还在啜泣,她抓着容景行的衣服,颤抖地说。 “景行哥哥,如儿不想你为难。你还是送我回萧家吧。” 容景行想到之前萧父对萧忆如的态度,更加坚定了要带她回王府的决心。 “如儿,什么都别说了。你只管跟本王回去便是。” 正文 第五回 受责罚 待权瑮回府之后,春桃匆匆地跑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 她坐下,喝了一口茶才问。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才初嫁到王府,能够发生什么事情呢? 春桃喘了几口气,这才气呼呼地开口。 “王爷……王爷带着萧小姐回王府了,而且还安排了她住在清风阁。” 果然……还是把萧忆如给带进了王府。 权瑮闭眼长叹,起身往外走。 “带我去看看。” 她倒不是很在乎容景行娶个侧妃什么的,只是有种被羞辱的感觉。 他这种做法,明显就是看不起权家。身为权家的女儿,她又怎能让家族被人如此羞辱? 很快,权瑮就来到了位于长安王府东面的清风阁。 “景行哥哥,我住在这里真的好吗?要不……我还是去跟王妃说一声吧。” 一进院子,就听到了萧忆如柔弱的声音。 “长安王府还轮不到她一个女人做主!” 容景行的语气带着坚决,权瑮摇头,停下了脚步。 “如儿,你安心住下便是。不管有什么事情,本王都会护你周全的。” 温柔到能滴出水的声音,还真是让权瑮意外。 “景行哥哥,你对我真好,我……我……” 萧忆如话都没说完,就传出了啜泣的声音,权瑮又重新迈步,直接走进了清风阁的前厅。 “王爷请萧小姐在府中小住,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呢?” 权瑮一身红裙,发髻间的凤钗随着她说话不时摆动着。 绝美的容貌,配上端庄华贵的气质,只是往那一站,就有着正室夫人的范。 再看看萧忆如,娇弱的如同弱柳扶花,此时还面带泪珠地靠在容景行的怀中呢。 “如儿是本王请过来小住的,何须让你知道?” 容景行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哼了一声。权瑮笑着坐在了椅子上,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 “过门便是客。我怎么说也是皇上亲指的长安王妃,哪有府中来了女眷,王妃却不知情的呢?” 容景行就是讨厌权瑮这样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尤其是她笃定了自己身为长安王妃的身份,可以阻止他带萧忆如进府。 只要看到权瑮,他就莫名地觉得心烦。 “本王的事情你管不着,滚!” 权瑮点头,面不改色地说。 “好,既然王爷这样说了,那我不管就是。” 他以为她愿意管这样的事情吗?真是可笑,权瑮丢下这句话,直接往外走。 “噢,对了。王爷还是不要和萧小姐这样亲密比较好,免得传出去,让萧小姐落得自荐枕席的名声,到了那时可就不好了。” 这是在说她下贱到自己送上门来给人做小妾吗? 萧忆如咬着唇,离开了容景行的怀抱。 “景行哥哥,谢谢你的好意。我……我还是回萧家吧。” 她刚一迈步,就被容景行一把拉住了胳膊。 “本王让你住,你就安心地住下来!” 他看着权瑮,冷笑。 “你放心,本王今晚就进宫,让皇上把如儿指给本王做侧妃!” 权瑮点头。 “如此甚好。” 离开了清风阁,权瑮站在院中,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她随父兄在边关长大,从未想过嫁人之后,会有如此烦心的事情。 尤其是才成婚三日,她的夫君就嚷着要纳小妾,权瑮虽不喜容景行,却还是觉得异常烦心。 “春桃,你吩咐下去。清风阁所用所需不要短了,无论要什么,让他们给就是了。” 春桃扶着权瑮,不悦地噘着嘴。 “小姐,不过是个没名分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客气?” 权瑮叹了口气,一步一步往自己所住的春晖园走。 “再怎么说,她也是太后的侄孙女。萧家也是大户人家,就算是来王府做客,也不能慢待了他们不是?” 入夜,权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迷迷糊糊到了下半夜,权瑮刚刚有些睡意的时候,就被人从床上抓了起来。 “贱人,你竟然如此心思歹毒!” 她没有任何准备的被人扔在了地上,身体着地的疼痛和凉意,彻底让她清醒过来。 “容景行?你半夜发什么疯!” 权瑮起身,靠在窗边冷冷地看着一脸分明的容景行。 这个男人是疯子吗?他想让萧忆如进王府,现在也进了,又跑她这里来发什么疯? “本王没想到,你竟然打了这样的主意,权家的女儿,果然是心狠手辣啊。” 容景行越是这样说,权瑮越是觉得一头雾水,真是一点点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是半夜,我需要休息,王爷还是去清风阁陪萧小姐吧。” 权瑮说完,抱着双臂冷冷地盯着他。 “你不明白?你害得如儿病发,现在太医说生死未卜,还在这里装什么无辜!” 她害萧忆如病发? 权瑮觉得真是个笑话,她连萧忆如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怎么来害她?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我没有害萧忆如。”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陷阱中,容景行上前抓着她的胳膊,快步地往清风阁走。 “你干嘛,放开我。” 来到清风阁后,权瑮看到萧忆如面如金纸地躺在床上,周围还有几个太医在忙。 “这……她到底怎么了?” 权瑮不解,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容景行双眼通红,恨恨地看着她。 “权瑮,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在装无辜?如儿吃了你晚上让人送过来的饭菜,就变成了这样,你还能说着不是你做的?” 她晚上确实是让人送饭菜来清风阁,那是因为萧忆如不愿意到饭厅吃饭。 “我晚饭吃的和她是一样的饭菜,怎么我到现在还好好的?” 权瑮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又有些想不通。 “你想要害如儿,难道还会给自己下毒不成?权瑮,本王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她下毒?权瑮冷笑。 “我没有下毒。如果不是萧小姐不肯去饭厅吃饭,我也不会让人给她送饭。” 容景行眼中只有萧忆如苍白的模样,对于权瑮说的话,真的是一句都没听到。 “来人,把这个歹毒的女人关地牢里去!没有本王的命令,谁也不能够放她出来。” 正文 第六回 为难女人,算什么男人 没待权瑮反应过来,就有王府的侍卫走了过来。 “王妃,请吧。别让属下们为难。” “谁敢动我们小姐!” 春桃和夏荷拦在了权瑮的身前,容景行见此,眉头紧皱。 “在本王的王府内,还轮不到你们放肆!” 说话间,他脚步一动,人已来到两婢身前,手指晃动,就封了两婢的大穴。 “王爷想要的不过是我去地牢而已,何苦为难她们?” 权瑮抬眼,就看到春桃和夏荷眼中的焦急,她转身深深地看着容景行。 “我去地牢便是,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她们。” 说完,她跟在了侍卫身后,走了几步又回头看着两婢。 “我走之后,你们两人安心守在春晖园,不得违背我的话知道吗?” 目送权瑮离开,容景行才解了两婢的大穴,冷哼。 “还不给本王滚!” 春桃还想说话,却被夏荷拉着胳膊离开了。 他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萧忆如,心如刀绞般地来回走动。 “胡太医,如儿怎么样了?” 胡太医来到容景行面前,叹息道。 “从萧小姐的症状上来看,是食用了过量的银杏而导致的中毒。所幸的是,医治得比较及时,暂无性命危险。” 中毒! 那个歹毒的女人,果然是没有安半分的好心。 下午的时候,就不应该让她来清风阁,若如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绝对不会放过权瑮的! “麻烦胡太医了。” “老夫一会再给萧小姐开几服药,这几日若有什么情况,王爷可派人去通知老夫。” 送走了胡太医后,容景行坐在床边,握着萧忆如纤瘦的手。 “如儿,你放心。本王绝不会放过那个女人的!” 他说完,眸光一扫,看到了跟着萧忆如一起过来的婢女。 “绿竹,照顾好你家小姐。她醒过来的话,立刻让人通知本王。” 绿竹福身应了下来,容景行离开清风阁,直奔地牢方向而去。 地牢中,权瑮裹着披风,坐在了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 今晚的事情,她越想越觉得古怪。 萧忆如刚进王府,就昏迷不醒。这其中肯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可做手脚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容景行还是萧忆如自己? 权瑮皱眉,她是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的。免得自己成了别人的靶子还丝毫不知。 “权瑮,你的心肠怎可如此歹毒?” 她想的入迷时,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容景行的大手就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竟然给如儿下毒!” 权瑮又怎会让容景行这般诬陷自己?她伸手用力,把他的手打了过去。 “王爷,捉贼捉赃。若你没有证据的话,还是慎言。”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就不怕容景行来质问。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 “如儿今晚只吃了你让人送过去的晚饭,不是你下毒的话,还会是谁!” 容景行面上如同笼上一层寒冰,看向权瑮的眼神也充满了恨意。 “是谁下的毒,我不知道。但绝不是我。” 权瑮退后一步,直视着他的目光。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背这个黑锅的。 再者,她不喜欢萧忆如,有什么事情也是明面上来,这种下毒的肮脏手段,权家人不屑。 “东西是你送过去的,不是你,难道是如儿自己不成?”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容景行早就用眼神把权瑮给凌迟了。 萧忆如是他视如珍宝的心上人,怎可被人如此陷害? “那你就要去问问她了。” 权瑮耸肩,这个可能性也是有的,万一是萧忆如想要陷害她而下的手呢? 以前在边关的时候,闲来无事,权老夫人也会说一些内宅争斗的事情跟她听。 对于这些,权瑮虽觉得无聊,却也听了不少。 现在听容景行这样一说,她细想,觉得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的。 “放肆,你竟然诬陷如儿!她给自己下毒能有何好处?” 权瑮轻笑,昏暗的牢房中,她的笑容明媚的如同春日阳光一般。 见此,容景行竟有些恍惚,不过,他很快就收住心神。 “我不是她,怎么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权瑮的语气平淡的让他愤怒,毫无来由地,容景行的神情沉了下来。 “看来,本王对你太过仁慈了,所以你才不愿意说实话。” 他话音一落,权瑮毫无预料地被他封住了周身的穴位,整个人站在那边不能动弹了。 “容景行,你想做什么!” 她盯着面前散发着寒意的容景行,不知这个疯狂的男人到底想做什么。 “都言酷刑之下必得实话,本王今日想试试看,这到底是真还是假。” 语毕,他挥挥手,立刻有王府侍卫走了过来。 “王爷。” “给本王用刑。” 侍卫迟疑了片刻,还是来到了挂着刑具的墙面,在他犹豫要用什么刑具的时候。容景行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传了过来。 “拿夹棍!” 权瑮再有武功,他还就不信了,她一个女人能够熬得过酷刑? “容景行,你堂堂长安王,为难一个女人,算是什么男人!” 权瑮冷言,她不怕用刑,却明白容景行做出这等事情,显然是不相信她。 不相信她,也就代表着,他不相信权家。 若有心,他的这份不信任,会把权家推向万丈深渊的。 “本王若不能护自己心上人的周全,则更加不是男人!” 话音一落,侍卫就已经把夹棍套在了权瑮的手指上。 十指连心,随着侍卫的用力,她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疼痛。 权瑮咬牙,只觉冷汗顺着额头和后背往下流。 阴冷的地牢中,她硬是汗湿了贴内衣服。 “容景行,你这是打算屈打成招吗?还是说,在你眼中,我权家人是你可以随意折辱的?” 她咬着牙,颤抖着说了这些话。若非迫不得已,她是不愿意拿出权家来做威胁容景行的。 果然,她的话说完,容景行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权家人?就算是全家人又能如何?本王倒想看看,是不是身为权家人,就能够随意下毒毒害别人!” 权家手握重兵,一直以来都是满朝文武所忌惮的对象。 容景行尤为厌恶,权瑮拿权家来威胁她。 “你毒害如儿,本王倒想问问权大将军,权家就是如此教女的吗?” 正文 第七回 鞭打 没等权瑮开口,容景行直接拿过墙上挂的鞭子,那是一把长长的牛皮鞭,鞭头沾着闪亮亮的倒刺。 “容景行,你……” 她的话没说完,容景行一鞭子就打在了她的背上。 疼痛袭来的时候,权瑮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马车碾过一般,她还没来得及呻吟出声,鞭子收走的时候,带来的疼痛更加厉害。 原本闪亮亮的倒刺上带着殷红的血肉,权瑮因为咬着嘴唇,唇角渗出丝丝的血迹。 “容景行,你简直不是个男人!” 被权瑮这样一说,容景行眉头紧锁,冷声道。 “权瑮,这就是你陷害如儿的下场!但凡你敢害如儿,就算你是权家的女儿,本王也不怕!” 说这话的时候,容景行手下的动作更加频繁了,没一会,权瑮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色了。 “容景行,你就算是打死我,萧忆如也不是我害的!” 权瑮说完这句,眼前一黑,人就昏迷过去了。 “王爷,权大将军府上有人过来要见王妃。” 匆匆赶过来的刘管家,看了一眼被绑在刑架上的权瑮,大惊失色。 王爷这是把王妃给打了吗? 成亲才短短几日,就对王妃用刑,要是让大将军知道了,可怎么得了啊。 “你说什么?” 容景行面色一变,权忠不是镇守在嘉燕关吗?当时因为那边军情紧急,都没回来参加他和权瑮的大婚。 现在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呢? “权府那边来人说,大将军七日后抵达京城,到时候想接王妃回权府小住几日。” 权忠膝下有三子一女,其中权瑮最小,其他三子皆随他镇守边关。 这次回来……莫非是边关出现了什么异常? 容景行看了一眼昏迷的权瑮,良久,才冷声道。 “来人,把王妃送回春晖园,让胡太医去给她好好诊治诊治。” 丢下这句话,容景行就转身离开了地牢。 他出来后,直接去了清风阁。 萧忆如依然昏迷在床上,即便如此,他还是坐在床边守着她。 那边,权瑮被侍卫送回春晖园的时候,春夏秋冬四婢看到自己主子被折磨成这般模样,眼睛立刻就红了起来。 “王爷也太过分了!我这就去找他理论理论!” 春桃性子比较急躁,也易冲动。 说话间就转身要往外走,还是夏荷伸手拉住了她。 “春桃,小姐现在还没醒。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赶快请大夫来给小姐医治。” 夏荷心中也难受,但又能怎样? 权家现在只有老夫人在京城,小姐又昏迷不醒。 她们不过是四个奴婢,又有什么资格去找长安王爷理论? 为今之计,只能是先给小姐医治,一切事情还得由小姐做主。 “难道他把我们小姐打成这样,就这么算了?” 秋菊脸上挂着泪水,可还是出言劝着春桃。 “刚才府里的小夏子不是说了嘛,再过几日老爷就要回京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把这些告诉老爷,老爷那么疼爱小姐,肯定会给小姐做主的。” “是啊,我们可千万别冲动,再给小姐添乱了。” 冬梅边说,边用帕子给权瑮擦脸。 胡太医过来的时候,四婢紧紧地盯着他,好像一个眨眼,他就会谋害权瑮一般。 经过诊治,权瑮身上多是皮外伤,就连被夹棍伤得手也未上到骨头。 留下上好的金疮药后,胡太医就离开了。 四婢一边流泪一边为权瑮擦拭身子,上药。 忙完一切,天也亮了。 好在权瑮身子底子好,上了好睡了一觉,到早上的时候人就清醒了。 “小姐,你总算醒了。伤的还疼不疼?” 夏荷稳重,平日里多是她贴身照顾权瑮。现在看她醒了,自是高兴的。 “我……嘶……” 话都没说完,权瑮就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容景行还真下得了手!她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之前若不是为了权家的安危,她又怎么会一忍再忍? 她忍,是因为她对那些事情不在意。 可这不代表着她就能够任人如此欺凌! “小姐,你别动。” 权瑮看着夏荷一脸的担忧,微叹一声。 “夏荷,你下去歇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既然容景行已经这样出手了,那她就得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她身为权家的幺女,自小也是被父亲和三位兄长宠着长大的。 就为这个,权瑮才愿意听从老夫人的话,留在京城,好好地为权家的以后筹谋。 岂料,竟然嫁给了容景行,更没想到,他会对自己下如此狠毒的手段。 权瑮在这边筹划以后的时候,容景行依然守在清风阁。 他的心上人还未苏醒,又怎会安心离开? “王爷。” 容景行扭头,看到了之前派出去的流云。他看了一眼萧忆如,就起身往外走。 “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流云点头。 “属下查过,王妃在和王爷成婚之前,从未来过京城。这次回来也是为了照顾生病的权老夫人。” 他不懂王爷为什么要去调查王妃,但身为侍卫,主子怎么吩咐就怎么做,其他的都轮不到他去过问。 “还有呢?” “萧家对于萧小姐没有嫁入王府,很有意见。甚至说出……若萧小姐入不了王府,萧家就将她除名。” 在大唐,一个被家族除名的人。就是没根的人,会被人看不起的。 容景行面色沉了下来,如儿会被萧家如此对待,全都是拜权瑮所赐! 若不是她突然回京,又怎么被父皇赐婚给他? 或许情爱迷人眼,容景行就从未想过,萧家那样强烈地想要把萧忆如嫁入长安王府,到底是何居心。 他只知道,自己曾许诺过要娶如儿,要保她一生衣食无忧。 男人许下的承诺,就一定要兑现。 “查查春晖园那边。还有,让人密切盯着将军府,一大权家有人回来,就立刻让人通知本王。” “是,属下这就去办。” 流云离开后,容景行站在院中,广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权家……到底是能用还是不能用。若不能,他们把唯一的女儿嫁入王府,又打的什么居心? 正文 第八回 权瑮的反击 本该是最亲密的夫妻,此时却各怀心思。 此时,权瑮身着一身中衣,靠在床头看书。 因着她身上受了伤,房中摆放的冰多了一些。 “小姐,喝点绿豆汤降降暑气吧。” 她点头,就着夏荷端过来的碗喝大半碗的绿豆汤,顿觉得心中的燥热少了几分。 “清风阁那边如何了?” 容景行那般对她,权瑮不是不气。 但她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时候未到,有些事,再气也是要忍耐下去的。 她倒要看看萧忆如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权瑮想这些的时候,看了一眼自己肿胀的双手,唇角划过一抹嗜血的寒意。 “小姐,清风阁那边如此算计你,你还打听他们那边的事情干吗?” 夏荷边拿帕子给她拭掉唇角的水迹,边不满地嘀咕着。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嘛!” 经过了这次,她也算是知道容景行的心思都在萧忆如的身上。 这样的事情,她是断然不会再留有第二次发生的机会。 “那小姐打算怎么做?” 夏荷是个聪明的,知晓权瑮如此说,就是对清风阁起了心思。 “让权七和权九盯着清风阁,最好是找找萧忆如中毒的线索。” 她不去害人,却也不能让人这样白白地陷害一场! 清风阁内,药味弥漫。 直到傍晚时分,萧忆如才微微地睁开双眼,只见容景行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 “景行哥哥……” 话未说完,眼泪就流了出来。 容景行一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她泪流满面的娇弱模样。 “如儿,你怎么哭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萧忆如抓着她的手,急切地摇着头。 “如儿以为……如儿以为再也见不到景行哥哥了……” 他听后,蹙眉,伸手为她擦掉眼泪。 “本王不就在这边吗?你身子本就弱,别再哭坏了身子。” 萧忆如听话地点头,却还是一副娇弱的模样。 “景行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对上她虚弱的目光,容景行不疑有它,柔声道。 “胡太医说你食用过量的银杏导致中毒,好在救治及时,无碍了。” 她皱眉,一脸惊恐地望着容景行。 “我……我进了王府,只用了王妃送过来的晚饭,怎就……怎就中毒了呢?” 容景行皱眉,还没待他开口,权瑮清冷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本王妃也很好奇,萧小姐早不中毒晚不中毒,怎就在吃了晚饭后中毒了呢?” 这个女人到这边来做什么! 容景行回头,就看到被春夏秋冬四婢用小竹椅抬着进来的权瑮。 她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裙,双手被纱布包裹着,格外瞩目。 “你来这边做什么?” 权瑮不但没有生气,脸上反而还挂着浅淡的笑意。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才慢悠悠地开口。 “身为王府的主母,客人中毒昏迷,本王妃不该来吗?” 萧忆如越是想要嫁给容景行,她就越是用这个王妃的身份来气她。 果然,萧忆如本就苍白的小脸,愈加的苍白无血色了。 “如儿中毒的事情,本王还没跟你算这笔账呢。你居然还有脸来这里!” 他是认定了这毒就是她下的,权瑮淡笑着点头,看向萧忆如的眼神却带着凌厉。 “食用过量的银杏中毒……可是萧小姐,本王妃记得,昨晚的晚饭内并无银杏不是吗?” 想要陷害她?也得看看手段够不够! 之前被容景行给封了穴位用了刑,是她太大意了。 这次,她就要容景行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是没有。可……可万一你把银杏加在了食物内呢?” 萧忆如柔柔弱弱的,看起来就让人心生保护欲。 可偏偏她对上的是权瑮,那可是在边关长大,跟着父兄上过战场的人。 或许她是不精于后宅,但她聪明,想要弄清楚这些,还是可以的。 权瑮微微一笑,她的笑,落在容景行眼中,就觉得异常碍眼。 “你害得如儿差点救治不了,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容景行的愤怒,她根本就不在乎,反而抬起包成粽子的双手,淡淡道。 “王爷私下对我用刑,难道是忘记了,大唐的律法吗?” 律法有云,任何人不得私设刑室。 容景行这样做,显然是违背了律法。 “你说,我把这件事告诉皇上,会怎么样呢?” 虽说皇上向来都没有严惩过私设刑室的人,但在众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时,爆出这件事,容景行肯定是不能轻易躲过去的。 “你敢!” 容景行厉声一喝,吓的萧忆如大气都不敢喘。 谁知,权瑮重哼,眼神一冷。 “王爷都敢不顾权家的面子,对我用刑,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她这话一出,容景行沉默了。 权瑮显然没打算和他继续纠结这个问题,眉头皱起时,换题就转了过去。 “冬梅,你来告诉萧小姐,食用银杏过量毒发的时间。” 萧忆如面色苍白,但她还没来得及跟容景行说话,冬梅就走上前来,规矩地给容景行行礼。 “服用银杏过量,通常毒发时间在一刻钟到半个时辰。若萧小姐是在晚饭时中毒,那就不可能是在午夜时发作。这一点,王爷若不信奴婢的话,大可以喊太医过来再问一遍。” 她说完,行了礼,又站在了权瑮的身后。 容景行皱眉,眼中还带着怀疑。 “冬梅师从毒医,因祖母有恩有她母亲,才自降身份来权家报恩。王爷还需要找太医来问吗?” 权瑮悠悠地看着萧忆如。 到了这个时候,她想看看这个女人如何跟容景行解释。 “如儿,你实话告诉本王,你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萧忆如面色苍白,不看地抓着被子,看向权瑮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权瑮,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的,一定会! “景行哥哥,我……我……” 她实在是找不到借口来跟容景行解释这件事,本是和绿竹商量着要给权瑮一些颜色看看,可现在……害了的人反而是她自己。 “如儿,你竟然做出嫁祸别人的事……实在是……实在是太令本王失望了!” 容景行从未想过毒会是她自己下的,现在被权瑮赤裸裸地揭露出来,他真是……无言以对! “王爷,不是小姐,是奴婢,是奴婢做的,和小姐没有任何关系。” 正文 第九回 处置绿竹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绿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断地给容景行磕头。 “绿竹,这……这是怎么回事?” 萧忆如自然明白绿竹这是在为她开脱,立刻面色苍白,用颤抖的手指着她,表情极其失望。 “景行哥哥,我……我真的不知道绿竹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 权瑮坐在竹椅上,冷眼看着他们主仆二人一个跪着求饶,一个奋力撇清。 这件事要是说和萧忆如没有关系,权瑮是绝对不相信的。 让她意外的是,绿竹居然会扑出来承认是她做的。 “绿竹,你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容景行看了萧忆如一眼,就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绿竹。 他也是有感觉的,这件事怎么想都透着一股怪异,但到底问题出在了哪里,一时间他还没有想过来。 “奴婢……奴婢只是为小姐不平,小姐等了您这么多年,结果您却娶了一个从边关来的野丫头,奴婢……奴婢心疼小姐……” 这些话应该是之前她们主仆商量好的吧。 权瑮冷笑,一句话都未话,倒是春桃有些耐不住了,却被权瑮摇头制止了。 “住口!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婢插手?我等景行哥哥,那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做错的这种事情……” 萧忆如话未说完,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一边擦拭脸上的眼泪,一边娇弱地对容景行说话。 “景行哥哥,对不起,都怪我约束不力,才会让绿竹做出陷害王妃的事情。” 演戏还是要演下去的,哪怕她在说王妃这两个字的时候,恨得咬牙切齿。 “如儿,这不是你的错。”容景行拉着她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你身子素来柔弱,可千万别因此事自责而坏了身子。” 他的温柔,看在权瑮眼中,充满了讽刺。 他能够为了萧忆如随意对她用刑,能够在看到她掉眼泪时都心疼万分! 甚至在知道了中毒事情和自己无关的时候,对萧忆如也没有丝毫的怪罪。 呵呵……她真想看看,容景行对萧忆如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本王妃无辜被一个奴婢陷害,王爷觉得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才好呢?” 权瑮看到他们两个人还在那边柔情蜜意,对绿竹却无任何责罚之意。 她无论如何也是权家嫡女,无端被一个奴婢陷害,又怎忍得下这口气? “王妃,绿竹不是有意陷害你的。她如此做,也是心疼我这个主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权瑮的冷笑声打断了。 “萧小姐的意思是,本王妃就活该被一个奴婢陷害?因着你中毒,白白承受夹棍和鞭打之苦?” 权瑮的话带着凌厉,就连容景行都皱起了双眉。 “绿竹是无意的,你非要这样咄咄逼人吗?” 她咄咄逼人?权瑮冷笑,她看着容景行的眼中带着讥讽。 “王爷,若今日是我的人陷害了萧小姐,你也会做同样的决定吗?” 容景行越是不表态,她就越是让他表态。 一次被鞭打是她大意了,若再被人陷害了也不能讨回公道。那真是太窝囊了! “那你想如何?”容景行皱眉,不悦地看着她。“绿竹是如儿身边贴身的丫鬟,你是想要她没人伺候吗?” 绿竹颤抖着跪在地上,在权瑮被带到地牢用刑的时候,她还在心中暗暗地高兴,觉得这件事成了。 谁知道不过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就被权瑮给拆穿了。 她不知道等着自己的结果是什么,但想到之前小姐给她的许诺,绿竹心中还是抱着希望的。 “我家小姐和王爷两情相悦,若不是权家仗着军功,生生拆散了小姐和王爷,我家小姐又怎么伤心过度,卧床不起?” 绿竹怒目盯着权瑮,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好像一切都是权瑮的错一样,她看着这种分不清轻重的下人,嗤笑。 “按照你的意思,所有的一切都是本王妃的错是吗?” 有这种丫鬟,她真为萧忆如感到悲哀。 “不是你还是谁?本来小姐和王爷连婚期都要订下来了,偏偏你横刀夺爱,抢走了王爷……” “住嘴!你要是再这样多嘴多舌,我就把你卖出去!” 萧忆如面色苍白,佯装怒斥了两句,心中却满是得意。 本来长安王妃就该是她的,偏偏不知道从边关跑来个野丫头,这才让她入不了王府。 绿竹所说的这些,也是她之前授意的,依仗着容景行冲下她,不会动她身边人一根毫毛。 “王爷,你就这般纵容一个下人来羞辱你的王妃,赤裸裸地来打你的脸吗?” 权瑮没有看萧忆如,这样的女人和祖母之前讲的那些后宅中的妇人,真的是好像啊。 容景行皱眉,眼底也有一丝不悦。在他的印象中,如儿是温柔懂事的,怎得会教导出这般放肆无礼的丫鬟呢? 权瑮是父皇亲赐的王妃,一个丫鬟说这等话,还真是在打他的脸。 饶是他对萧忆如多有宠爱,此时心中也升起了一股怒火。 “如儿,你的丫鬟放肆了!” 他这话一出,萧忆如的面色更加苍白,她紧紧地拉着容景行的手,颤抖着说。 “景行哥哥,如儿身边可就这么一个人伺候着……” 权瑮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王府别的不多,就是下人多。萧小姐不用担心无人伺候。”她说到这里,声音一冷。“王爷是不打算处置了这个丫鬟来为妾身讨回个公道吗?” 她盯着容景行,似乎他如果不说个解决方法,就绝不善罢甘休。 “若王爷为难的话,妾身就进宫去找皇上主持公道,看看堂堂长安王妃是不是随便一个下人就能羞辱的!” 而且这个下人还不是王府里的!这样的事情要是传出去的话,于容景行百害而无一利。 他看着权瑮的眼神内,逐渐升起了阵阵寒意。 “来人,把绿竹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然后赶出王府!” “小姐,救命。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啊!” 绿竹不甘心地朝萧忆如喊着,事情怎么和她们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了呢? “景行哥哥……”萧忆如的话还没说完,刘管家就匆匆地赶了过来。 “王爷,宫里来人说皇上让您即可进宫。” 容景行点头,看着绿竹被人带走,才跟萧忆如开口。 “一会本王让刘管家给你挑两个人来伺候着。” 正文 第十回 那是我的男人 容景行离开后,权瑮就让四婢把她抬到院子里,看着绿竹被侍卫用棍子压在长凳上,她微微挑了下眉。 即便这次没有直接动了萧忆如,但动了她身边唯一的丫鬟,也是不错的收获。 “权瑮,你个贱人!你害我被打,这个仇我一定会记住的,一定会的!” 绿竹看到权瑮的时候,大声地喊了起来。 可是权瑮根本就不在乎她这样的喊叫,三十大板,饶是一个成年的男人也一定能够承受的住,更不要说是她这样的小丫鬟了。 “想要报仇?那就看你有没有命活着了。” 权瑮的话刚说完,就有侍卫重重地打了她一板子,绿竹吃痛地大叫。 “贱人,你这样心狠,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她们做出那种自己给自己下毒再嫁祸她的事情,就是对的。 她不过是做出一点反击,怎么,这就要不得好死了? 权瑮冷笑,看着绿竹因为吃痛满是汗珠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本王妃会不会不得好死,你是看不到了。但是本王妃能够跟你保证的是,你肯定是不得好死!” 她冷眼看着侍卫一板一板重重地往下打,绿竹由最初的大喊大叫,到最后发不出声音。 就在打最后几板子的时候,萧忆如披着披风,捂着心口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你们走开,走开……” 她一边掉眼泪一边往打板子的那两个侍卫那边走,长安王府里的人都知道自家主子对她的宠爱,此刻看到她冲过来了,都迟疑地看着权瑮。 “看着本王妃做甚?王爷可是说了,要打诬陷本王妃的下人三十大板,你们都忘记了不成?” 他们再怎么忌讳萧忆如,可长安王府当家做主的还是容景行。 就算是权瑮,也比她在这边说话管用。 “你们住手,住手啊!再打下去绿竹会死的,她会死的啊!” 萧忆如后悔了,后悔自己这么迫不及待地去算计权瑮。 要是容景行起疑心的话,那她以后要如何在这王府中立足呢? 绿竹对她忠心耿耿,现在却因为自己的着急而送命,萧忆如不甘心,真的是一点点都不甘心! “萧小姐,一个可以给你下毒的丫鬟,留在身边也没用,不是吗?” 权瑮这话说得简直是在拿着刀子往她心口上扎! 她们如果不是急于把她赶出王府的话,会做出如此没有脑子的事情吗? “王妃,请你念在绿竹也是护主心切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好不好?” 萧忆如咬着嘴唇,绿竹跟了她这么多年,她无法做到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面前。 尤其是死在……权瑮的手上。 “萧小姐真会说笑话,如果本王妃的丫鬟也给你下毒的话,你觉得王爷会绕了本王妃吗?” 权瑮声音不带任何的温度,她话说完之后,绿竹的三十大板也打完了。 “王妃,三十大板打完。” 她摆摆手,示意侍卫都可以下去了。 萧忆如忙着冲到绿竹跟前,她跪在地上,抱着绿竹,可惜的是,绿竹眼都没睁,就被王府的侍卫活活地打死了。 “权瑮,你的心怎可如此狠毒?绿竹就算是嫁祸你,可你还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可是你呢,你却要了她的命!” 面对萧忆如的质问,权瑮耸肩。 “萧小姐,命令是王爷下的,关本王妃什么事?” 萧忆如却不管这些,盯着她的双眼充满了恨意。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权瑮早就被凌迟而死。 “别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本王妃。”权瑮轻笑,她看到萧忆如面色如此苍白,心中还是很高兴的,就连之前被夹棍夹伤的十指也突然不疼了。“萧忆如,本王妃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呢,可以住在长安王府,但最好不要来打我男人的主意,否则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就算是不喜欢容景行,也得气气萧忆如。 果然,萧忆如面色苍白如纸,跪在地上的身子摇摇欲坠。 “你的男人?你真不要脸,也不看看景行哥哥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居然还好意思赖在王府不走。” 权瑮真的是不明白,一个未嫁姑娘住在男人的府上,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呢? “就算是王爷不喜欢本王妃,可本王妃依然是皇上亲指,长安王府八人大轿从正门抬进来的长安王妃。请问萧小姐算什么呢?” 丢下这句话,权瑮丝毫不管跪在地上的萧忆如会不会伤心,直接就让四婢抬她回春晖园了。 萧忆如盯着她的背影,一口银牙咬碎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权瑮,你等着。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今日对绿竹,对我做出的事情,他日我一定加倍还给你! 皇宫御书房。 唐元帝坐在龙案之后,认真地批阅着奏折,而容景行则规矩地跪在地上。 “儿臣见过父皇。” “嗯,起来吧。” 放下手中的朱笔,唐元帝看着新婚不久的容景行,眼神也比平日里柔和了几分。 “朕听闻你把萧忆如接到你的府上居住了?” 容景行没有否认,而是低声承认了此事。 “如儿本就和儿臣订有婚约,现在儿臣和权瑮成婚,她大受打击之下,卧床不起。儿臣……不能坐视不管。” “放肆!”唐元帝重重拍了下桌子,脸上也堆上了愤怒。“你刚刚成婚,就把萧忆如给接到王府,有没有考虑过权家的感受?再过几日权忠和他三个儿子就要回京述职了,你让他们怎么想?” 大唐的大半兵权都握在权家手中,就连唐元帝轻易也不会去得罪他们。 可现在容景行就这样赤裸裸带了个女人住在王府,这不是明显打权家的脸吗? “父皇,儿臣是真心喜欢如儿的,求父皇成全,让儿臣娶她为侧妃。” 容景行直接给唐元帝叩头,他答应娶权瑮已经是迫不得已了,现在又怎舍得把萧忆如再送走? “朕告诉你,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娶了权瑮为王妃,未得权家点头同意,你娶侧妃?想都不要想!” 唐元帝愤怒了,这个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道权家手握重兵,居然还想着去娶侧妃,是觉得大唐的朝堂太稳定了吗? “父皇,儿臣真心喜欢如儿,求父皇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