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丢出去! A市最顶级的夜总会,某个豪华包厢。 外面震耳欲聋的音乐被完美隔绝,包厢里暗哑中透着暧昧的灯光却使此时的气氛有点僵硬,甚至可以说沉闷。 男人交着修长的双腿坐在沙发上,一条长臂搭在靠背最上面,另一条手臂则落在自己膝头,手指轻轻敲打着。 身边的助理林凡知道,老板这是不耐烦了。那个借口跑出去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的鱼文化老总,他这笔投资估计是要成泡影了。 正想着,“嘭”一声,包厢门被人撞开,外面叫嚣的音乐顿时像洪水猛兽一般涌了进来。而在这些洪水猛兽里,竟然还有一股泥石流—— “来啊,老娘还能再干一百瓶!”女人软糯的嗓音随着她人,摇摇晃晃地蹒跚进来。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手里还举着一瓶打开的啤酒。她举地那么高,以至于她一边走,啤酒一边洒,就跟得了尿不尽的膀胱一样。 很快,门自动关上,包厢里又重新恢复沉闷的宁静。只有沙发对面的大屏幕正在无声翻动着许多香艳的画面,却不知道被什么人按了静音。 林凡紧张地毛孔都竖起来了,“吴总这眼光也太差了吧?”竟然找了这么个援交女来对付他老板。 这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老板——大宇星辰的总裁连晅,身边有个秘恋了十多年的未婚妻。这老糊涂鬼竟然还不怕死地把个小妖精往连晅怀里送。 自掘坟墓。 “林凡,你还在等什么?” 还在对吴总进行批判的林凡陡然清醒,竟然看到这个援交女已经走到了连晅面前。此时此刻,她弯腰用两只细白的胳膊撑在自己光溜溜的大腿上,正跟连晅大眼瞪小眼。 尽管包厢里黑得要命,不过林凡还是能想象连晅现在的两条眉毛都快打结了。 “小姐!”他立刻伸出手拉住这个女人,以防止她不要脸地突然对连晅投怀送抱,“这里不需要你。” “不需要我?”女人瞪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十分无辜地重复他的话。 距离有点近,林凡这才觉得这个女人跟别的援交女不太一样。至少——表面不太一样。没有浓妆艳抹,浑身也没有刺鼻的香水味,整个人反倒有一种难得的清新。当然,得撇开她那条只包得住屁股的小短裤。 被她那双无辜的眼睛一瞪,林凡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粗鲁,只好慢慢把她松开了。再次说道:“小姐,请你离开。” “离开?”女人还是重复。 她的视线有点迷离,从林凡脸上,慢慢又拉到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连晅脸上。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对连晅说道:“你……真的不需要我?” “你,要我离开?” 连晅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快要被这个女人给扯断了,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跳起来把她丢出去。可是,他不想碰这个脏女人。 因为,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啤酒味。难闻的要死! “直接丢出去!”连晅冷冷地发令。 林凡的两股一紧,只好再次抓住女人,然后把她往外面拉:“小姐,请你出去。”再不出去的话,那就只有两个下场。 要么,老板亲自把她丢出去;要么,他们两个一块被老板丢出去! 他上有祖宗十八代,下有千千万万小蝌蚪要养活,饭碗是坚决不能掉的。 “不要,不要赶我走!”女人挣扎,丢掉啤酒瓶试图扑向连晅,“你,你不能赶我走。你不能……呜呜呜呜……你不能……” 她伤心地哭了起来。 夏晚觉得,她的心都碎了。 不是碎成一片片的,而是被踩成了烂泥。 她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甚至在林凡卯足了力气把她拉到门外的时候,她突然跟发疯一样掰住了门框,一副死也不愿意离开的样子。 “求你,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她哭着哀求。 林凡为难地看向坐在里面沉默的连晅:“老板……”援交女之所以出来做这行,大多都是因为环境逼迫。谁天生喜欢扮演这种角色呢?说实话,看她哭成这样,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件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但是连晅不为所动,更是冷冷爆喝了一声:“滚。” 林凡不禁颤了颤,赶紧把夏晚掰在门框上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嘴上念叨:“姑奶奶,求你走吧。我们老板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 被掰开手指,夏晚痛不欲生地一下跌在冰冷的瓷砖上。 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看到她这个鬼样子,都渐渐围了过来。 诶嘿?这是怎么回事? 被抛弃了吧? 那不能,估计是想贴上去,被人丢出来了。 各种猜测在灯红酒绿里议论,并且越来越不堪。 林凡怜悯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愧疚地躲进了包厢。 可是夏晚不甘心就这样被赶出来,她立刻爬起来追着林凡的屁股跑过去,几乎是前后脚,就又出现在了连晅面前。 “林凡,你是嫌奖金太多了是……”吧字还没说出口,满嘴啤酒味的一张软嫩小嘴就封住了他的话。 连晅震惊。 这个女人——她在弄什么? 啤酒?酒…… 嗯……他的嘴唇好柔软。香香甜甜的,终于吻到了。 夏晚松开连晅,眼中仿佛荡漾着明月星辰一般的笑意。 她挂着眼泪笑起来,张开小嘴,说道:“我爱你。” 什么鬼? 林凡惊得下巴都快托不住了。 下一秒,连晅就倒在了沙发上。 不过在他倒下之前,还是对林凡说了句话:“丢出去。” 丢出去! 下一刻,夏晚就被林凡拎着衣领第二次丢出了包厢。这一回,林凡可没有客气。 再一次砸在地砖上的夏晚终于感受到了痛意,两只膝盖像要裂开似的,痛得她连脑袋都清醒了点。 诶? 她为什么又被丢出来了? 明明,吻都已经吻了啊?不是吗? 她挣扎着爬起来,对面的包厢门却突然打开了。林凡扶着有气无力的连晅出来,抬眼撞上夏晚,脸色真是差到了极点。 正文 第2章 娶我吧 有没有搞错这个女人?她竟然敢吻老板?吻就算了,为什么吻之前还要喝酒?他家老板的酒量很小晓得伐?一杯倒都抬举连晅了,简直就是一筷子倒。 可是夏晚可没有管这么多,直接扑上去拉住连晅的西装衣襟,拼命摇晃:“我吻了你,我会负责的。真的……我嫁给你吧?哦不,你娶我吧?” 林凡满头黑线。 而晕得连脚都沾不了地的连晅,恨不得把她给杀了。 死女人疯女人……哦天,他竟然被一个疯子给亲了。 “夏晚?”暴躁的音乐声里,突然间有人喊了她一声。 夏晚晕头转向地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色紧身连衣裙的女人,挽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一脸错愕的看着她。 不过女人脸上的错愕,很快就变成了一抹冷笑。 “真是的,易谦哥哥还担心你呢,你竟然在这里跟别的男人求婚。”女人似乎有点幸灾乐祸。 易谦哥哥? 夏晚的视线落到她身边挽着的这个男人身上,嘴里嘀咕:“易谦哥哥在那里?呃……那我刚才亲的人是谁?” 目光缓慢地回到连晅脸上。 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 夏晚脑袋“嗡”一声,就晕在了地上。 包厢门口围拢的人越来越多。 大红色连衣裙的女人看到夏晚倒下去,轻轻皱了下眉,不由自主地去看身边挽着的男人——梁易谦。 他的脸色很沉,看起来很不高兴。 果然,梁易谦还是在乎她的。 这下,换女人不高兴了。 她松开手,踩着高跟鞋走到夏晚旁边,用尖头顶了下夏晚的腹部。看起来踢得很轻,可是在这个软弱的位置,只是这么轻轻一踢,就够让人疼的了。 “哎,你是真晕还是假晕?”女人又踢了几脚。 夏晚真是疼死了。 该死的夏蕴清,她就不能换个地方踢踢吗? 尽管很疼,她还是装死装得很彻底。 夏蕴清“嗤”了声:“装得可真像。哎,谁给我拿瓶水来?” 看好戏的人们很乐于奉献,很快就有人给夏蕴清递了杯水。明显是从别的包厢里拿的,里面还漂浮着几根烟蒂与浮沫,看起来十分恶心。 “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夏蕴清勾起红唇。 就在她把那杯水倾倒地快要溢出来的时候,梁易谦大步走过去一把扣住了夏蕴清的手腕:“够了!” 与他的冷声一同响起的,则是躺在地上当死鱼的夏晚。她知道夏蕴清要让她出丑,也不知道那水里有什么,总之不想被她淋得狼狈兮兮。于是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嚷道:“夏蕴清,你烦不烦!” 她的声音与梁易谦的同时响起,也同时落下。 一瞬间,安静地可怕。 除了,音乐还在继续。 “呵,易谦哥,我早就说过,夏晚就是朵白莲花,你就是不信。看吧,被我一试就试出来了。”夏蕴清晃了晃手里的水,得意地笑。 夏晚的酒意是醒了,可是酒精的力量还在,她根本站不稳。但是在夏蕴清面前,她还是不想落了她的下风,勉强自己站起来,而且,还是站得稳稳的。 梁易谦很失望。 他以为,夏晚真的醉了。 她看着夏晚今天喝了这么多酒,一直在心里担心,自从她离开包厢,他的心就没有一刻安下来过。明知道这样不可以,但他还是不顾夏蕴清的反对,出来找她了。 可谁知道,找见的,却是这样一幕。 他的夏晚,其实早就不是以前的夏晚了吧? 看着梁易谦眼中逐渐失去光亮的色泽,夏晚看不懂。她只是倔强地抬起下巴,不让夏蕴清看扁自己。 “夏蕴清,你别诬赖我。你想用这杯水泼我,难道我还躺着让你泼吗?”她故意不去看梁易谦,选择跟夏蕴清战斗。 夏蕴清笑得欢快:“你要是不装晕,我怎么可能泼你?” “……”夏晚气结。 无论是吵架还是以前读书时候的成绩、在校表现,夏晚就从来没有赢过夏蕴清。她们是异卵双胞胎,非但长得不像,连性格智商都趋向两极。 从出生开始,似乎幸运的天平就不曾倾斜到夏晚这一方。 夏蕴清能翻身了,而她还只能傻躺着。 夏蕴清能自己吃饭了,而她还流着两管鼻涕被保姆追着跑。 夏蕴清考100分了,而她藏着50分的卷子不敢让爸妈看到。 …… …… 夏蕴清恋爱了,而她还只是个傻乎乎的暗恋者。 夏蕴清又恋爱了,她依旧是个暗恋者。 现在—— 夏蕴清订婚了。 她就连暗恋者,都不能够是了。 夏晚的小鼻子翕动,一副要哭的样子。眼眶里积蓄的泪水渐渐氤红了眼眶,但始终倔强地不曾让泪落下来。 原本有一个这么拔尖这么优秀的姐姐,夏晚应该引以为豪才对,而她当年也一直以为自己的姐姐除了高冷一点之外,应该心里还是很爱自己这个妹妹的。但这一切,在当年夏蕴清还是叫夏昭的时候,死活要改了户口本上的名字开始,就破碎了。 她记得自己抱着玩偶去找姐姐,问她为什么要改名字,叫夏昭不好吗?夏蕴清怎么回答? 才十岁的夏蕴清已经出落地十分漂亮,眼神淡漠而刻薄地说道:“因为不想跟你用一个偏旁的名字。” 夏昭、夏晚…… 夏晚当时就被这句话给气哭了,可是夏蕴清还是冷漠地把她关在了门外。 这么多年,夏蕴清就像阴影一样笼罩着她,不仅战胜她的一切,而且还让她觉得自卑。不,应该说,她才是夏蕴清的阴影,一个夏蕴清恨不得甩到爪哇去的阴影。 夏蕴清依旧像个胜利者般看着她。 梁易谦的神情也渐渐变成了冷淡,他把水杯从夏蕴清手上拿走,递给一旁的侍者,然后淡淡落下一句:“走吧,回家。”就拉着夏蕴清走了。 夏晚茫然地站在原地。 眼前有雾气,有大片的雾气……下雨了。 咦?室内怎么会下雨呢? “哎小姐,你还好吧?”林凡好心地问道。 原来她真的不是援交女啊?刚才真是误会了。 不过把他老板当成情人的乌龙,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看来这女的,智商的确堪忧。 正文 第3章 变异的可爱多 伤心像是从胃里翻涌出来,被林凡一拍肩膀,夏晚整个人都难受起来。“呕”地一声,向前面的连晅扑去。 连晅一脸见鬼的样子,避让不及,被她扑了个大圆满。啤酒带着胃里翻涌出来的味道,让他整个人都想暴走了。 把他认错也就算了,吻他他也可以不计较。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面前喷啤酒沫就是你的锅了! 林凡觉得老板虽然现在走不动,但气场已经很可怕了。那眼神,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生吞活剥了。在老板爆发以前,为了自己跟这个女人都能活下去,还是赶紧走吧。 但他刚迈动脚步,夏晚就往地上倒了。 哎呦喂?又来! 刚才那女人没说错,她简直就是白莲花的典型代表,本国戏精学院博士生毕业的吧? “别管他。”知道林凡这助理一看到有点姿色的女人就只迈得动一条腿,连晅立刻嘶哑着声音说道。 他已经竭尽保持自己的清醒,刚才又被夏晚喷了几下,感觉自己随时会醉过去。幸好这女人只是干呕,没有吐,要不然他——绝对会让她把吐出来的全部吃进去。 “是,老板。”林凡可不敢对一个烂醉如泥的女人下手,而且还是个身份不明的,他也不想沾染这个麻烦。 可是——老板你为什么不走? 两人低下头一看,某只戏精像树袋熊一下抱着连晅的两条腿,脸蛋微红,模样可恶地还有几分可爱。 热。 夏晚浑身都觉得发烫,像是掉进了开水锅里。 嘴里发干,喉咙发涩,只要张嘴,就能喷出火来。 难受死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什么时候回来的?嗯,一定是易谦哥把她接回来的。 好渴啊,好想喝水。 她爬起来想找水喝,可是奇怪的是,平常自己放水的地方竟然空的,连个杯子都没有。李嫂又给打翻了?哼,这老虔婆,每次都故意摔坏她的东西。 夏晚只好出卧室去找水喝。只是站起来的时候,头沉地可怕,她还是没能够站稳,走路的时候,就跟个名副其实的酒鬼差不多。 水……水…… 终于找到了。 是自来水? 好吧,反正是水就好。 哗哗哗的水声响起来,她凑到水龙头下面喝了几大口,突然觉得好畅快。这时候要是洗个澡就好了…… 然后,她把头凑了过去,稀里糊涂地洗了个头,然后把裤子脱掉衣服脱掉,冲了个澡。 舒坦。 再躺回被窝里,一股舒适到让她整个人打颤的温度,简直熨到了她心灵深处。 哈……好舒服! 她转身,习惯性地抱住自己平时一起睡觉的大狗熊—— 咦? 狗熊怎么光溜溜的?它的毛呢? 夏晚不停地摸来摸去,终于找到一个地方,那里有一撮毛。 可恶的李嫂,竟然把它可爱多的毛都剃光了! 不过,这毛里怎么会有根热狗? 还是刚出炉的那种。 “唔……”一声轻轻的呻吟突然在被窝里响起,“雨宁,呃……我想你。” 炙热的身体毫无预警地附上光洁无暇的她。 雨宁是谁? 夏晚脑子钝钝地想,下一秒,嘴巴就被一阵狂风暴雨般地啃咬封住了。才刚刚洗过澡的身体,骤然又变得无比发烫。 怎,怎么回事? 大狗熊成精了?! …… …… 昨天晚上,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夜很美,梦也很美。 连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回味了一下梦中的一切,终于打算起床了。但是当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什么? 窗帘外的阳光朦朦胧地,拂开卧室里的昏暗。他的枕头边躺着一个人,被淡淡的光晕包裹着。 这张脸……有点眼熟! 她的嘴唇有点肿,脖子上,身体上遍布红痕。 连晅仿佛被五雷轰顶,呆呆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夏晚。 他记得,记得昨天林凡把他给带回别墅了。 可她不是在客房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卧室,还躺在他的床上,还……光的! 不,这不是真的。 他昨天的确做了那些梦,可是,对象不该是她。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这女人心眼太多,鬼知道是不是给自己下了套。这些吻痕肯定是假的,对,假的,一定是! 连晅着了魔一般,伸出手去,想把那些触目惊心的粉红色统统擦掉。动作粗鲁至极,一点都没有昨天晚上的温柔。 该死的,竟然擦不掉! “啊……痛!”夏晚在睡梦里嘟嘟囔囔起来,觉得自己腰酸背痛,骨头跟要散架似的。 她睁开眼,以为是李嫂,不满地说道:“李嫂你干嘛,你要弄死我是不是?” 天知道她昨天晚上做了个多么古怪的梦。她梦到她的可爱多成精了,还成了个帅得掉渣的男精。 然后…… 咳咳咳。 限制级的画面她没好意思再想下去,要是被夏蕴清知道,可以让她笑话自己一年。哼,她才不给她这种机会。 可是,面前这人是什么鬼?为什么长着一副狗熊精的脸? “你……”夏晚指着他,声音发颤。 连晅一脸铁青瞪着她,好像昨天狼吞虎咽的人是对方一样。 夏晚觉得浑身都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光的! “流氓!”她毫不犹豫一巴掌甩到连晅脸上,然后先发制人,把一张床被子都挟裹到身上,连滚带爬地下了床。 还好是夏天的轻薄蚕丝被,她还不至于摔个狗吃屎。 而被夺走被子的连晅,则成了一览无余。 无论是麦色的皮肤,还是紧致精瘦的肌肉线条,都散发着属于男性的荷尔蒙。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并非连晅的身体,而是——洁白的床单上,那一点触目惊心的鲜红。 连晅敏捷地用了一个枕头遮挡自己的重要部位,然后也死盯着那块鲜红。 两个人隔着床,谁都没有先说话。 就连那一巴掌,连晅都忘了要复仇。 她的第一次?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而夏晚,早就被那块鲜红当场炸毁了所有思维。 原来大狗熊没有成精。 原来爱爱也不是梦。 原来帅哥是真的。 原来痛也是真的。 轰—— 她想死。 “那个……”夏晚慌乱地勾了勾自己的乱发,低着头像在地上找什么宝贝,“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勾引你的。” 回想昨天晚上的开端,好像是自己不安分在先。 她如果勇于承认自己错误的话,人家应该会放过她吧? 她勉强自己笑了笑,窘涩地抬起头来:“先……先生,你结婚了吗?” 正文 第4章 原来都是真的 连晅一脸忌惮地看着她。 这死女人,想干什么? 夏晚吞了口口水:“你别误会,我不会要你负责。如果你结婚了的话,我可以跟你签个保密协议,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但如果你没结婚的话……” “我没有结婚。”连晅声音冷冷地说道。 从刚开始醒过来时的震惊与不敢相信,到现在,他倒是完全接受了这个现实。是的,他睡了一个从夜总会带回来的女人!还是个醉地跟糊涂虫一样的女人。但已经发生了,他无力改变。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好好善后。 不过不要他负责?还愿意签保密协议? 这套说辞,可真是够新鲜的。 她难道不知道,所谓的保密协议,在法律上来说,就是某种有力证据吗? 真是个有心思的女人。 连晅冷笑,眼神里更是没有半分温度。 夏晚在听到他没有结婚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她拍拍胸口,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那就好办了。” 办? 怎么办? 连晅依旧看着她。 夏晚没有了道德上的压力,眉眼开始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既然你没有结婚,我也没有结婚,那我们就不算偷情。顶多……算一夜情吧。那个,你还要睡吧?我不打扰你了,我先走啦哈……” 她说完,就抱着被子小碎步地往卧房的门挪去。 连晅觉得自己好像听了个笑话。 一夜情? 还真是不知廉耻。 “就这么走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声。这女人离开,彻底消失地干干净净,就跟一切没发生过那不是挺好的吗? 可是连晅就是对她的这副好像如释重负的样子很不爽,好像他会黏上她一样。他是毒蛇吗? 夏晚刚刚靠近门口的背影一僵,幽幽转过脸,真诚地说道:“先生……我,没带钱。” “什么意思?”连晅皱眉。 夏晚吞了口口水:“我是说,我没钱给你。真的,我就一个小医院的小护士,工资就四位数,月光族。月光族你懂吗?我没钱……” “我问你要钱了?”好气哟!睡了就睡了,提钱干什么?连晅气得肺都要炸了,难道这头驴想要用钱打发他? 信不信他拿钱淹死她。 不要钱? 夏晚又松了口气,重新淡定下来:“先生,说真的,我特别想对你负责。可是吧,我心里有人。心里有人你明白吗?咱们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疯女人! 连晅觉得自己真是见了鬼,竟然一大早地跟这个女人浪费口水。她要走,他开香槟欢送都来不及,干嘛跟她扯这些荒谬的东西? 他再也忍不住,不等夏晚再说出更荒诞的话,就直接把她连人带被子给丢出了卧室。 “嘭——”一声,房门在夏晚的眼门前关上,门板离她的鼻子,只有几毫米。 她讪讪然地揉了一下鼻子,咕哝道:“一大早火气这么大,你是内分泌失调么?” 而此时房间里的连晅,盯着床单当中的那一块,心里简直跟抓心挠肝一般地难受。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不痛快。 …… …… 夏晚觉得自己很狼狈。昨天也不知道是谁把她带进那幢别墅的,竟然连她的鞋子掉了都不知道。于是这一早,她从连晅的别墅出来,就是光着脚的。 这里是哪里呢? 离家多远? 翻出口袋里仅有的几百块,她暗暗计算够不够打车回家。 回家后呢?该怎么办? 但愿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她夜不归宿吧。 出了别墅区很快就打到了车,幸好离家不是很远,几十块就搞定了车费。从小区门口一直走回家,气温渐渐升高,夏晚的两只白嫩嫩的脚,快要被烫熟了。 “哎,幸好昨天跟敏敏换了班,不然肯定又要迟到了。”她上班的是一家私立医院,虽然名气很大,可是院长死抠。迟到一个小时就得扣半天的工资……可怜她,就那么点微薄的收入,扣着扣着连吃饭的钱都快没了。 十分钟后,苦中作乐的她终于来到了自家别墅前。 正门,肯定不能进。 后门——老爸这个点去公司,说不定正好在车库,也不能去。 夏晚叉腰,霸气地看着自家的围墙。 那就只能翻墙了。 她专门挑了平时不太有人去的花园,凭着自己矫捷的身段,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翻过了这道比她高两个头的围墙。 “二小姐喂,你怎么从那里下来?” 夏晚趴在墙上石化。 她忘了,李嫂每个礼拜四都会在花园浇水除草。 啊呀夏晚,你真是猪脑子。 她尴尬地转过身,果然看到李嫂握着洒水枪,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那个……我刚晨跑回来,没带钥匙。”夏晚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李嫂显然不信:“可是我昨天都没看到你回来过。” “胡说,我昨天明明回来了。” “是吗?”李嫂还是持怀疑态度,“可是我记得昨天你明明是穿这一身跟大小姐一块出去的,怎么今天还是这一身?” 李嫂简直就跟包公一样,不审她个底朝天就不罢休。 夏晚瞪了她一眼:“我爱穿这身。”说完就朝大屋走去。 李嫂咕哝:“二小姐越来越邋遢了,真是不能跟大小姐比啊……” 夏晚装作没听到,理直气壮地走到自家那扇实木大门外。然后趁李嫂不注意,赶紧溜到不远处的边门那里。那道门通的是厨房,家里人除了李嫂,连她妈都很少进厨房。所以,绝对不会有人看到。 然而,当她推开门闪进去的时候,再一次石化了。 梁易谦跟夏皓两个大男人正在煮咖啡,看到夏晚进来,齐刷刷把目光转了过去。 夏晚的视线在触及到梁易谦那稍一皱眉的表情后,迅速而慌乱地躲开了。 正文 第5章 吻痕 哦老天爷,麻烦要死的话让她一次死得痛快好吗?这一大早的,接二连三的痛击她。 “呵……哥,易谦哥。”她闷头问好,然后想装透明一般地从两个人面前飘过去。 但是谁的眼睛也不是摆设。 夏皓一下子就勾住妹妹的胳膊,沉下脸问:“你昨天晚上上哪儿去了?” “我……” 知道瞒不过去,夏晚只好吐了口气,回答他:“在一个朋友家住了一晚上。” 夏皓生气,拧紧眉毛看了梁易谦一眼:“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家?” “……”她能说她当时正忙着做梦,没功夫,也压根没这想法打电话吗? 夏晚红着脸,低头不语。 “你知不知道,易谦为了找你,都快把半个城市找遍了,今天凌晨四点的时候才回来。”夏皓继续说道。 梁易谦在找她? 夏晚的眼皮动了动,抬起那张秀气可爱的脸:“易谦哥……回去找我了?” 梁易谦点头,深深看着夏晚:“我担心你出事,把蕴清送回来之后就回那里找你了。你……你说的朋友,就是昨天那个男的?” 他很想知道。 可是夏晚想,他又何必对自己这么关心呢? 摇了摇头,她心高气傲地说道:“易谦哥,你管好我姐姐就好了。至于我,不需要你操心。”说完,她就打算头也不回地走掉。 但是那个挨千刀的夏皓,却死拉着她胳膊不撒手:“夏晚你脑子进水了吗?蕴清也为你担心了一整晚,刚刚才睡下。你倒好……哎,你脖子上什么东西?” 脖子上? 夏晚一激灵,赶紧挣开夏皓,狼狈逃走了。 她的脖子上…… 是吻痕吗? 看来这一夜,她过得很好,很美好。 梁易谦的眸色渐深,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笑话。 “既然她回来了,我就先走了。”他冰冷地说道,放下刚煮好的咖啡,然后径自离开了夏家。 夏皓看着他冷峻的背影,摇头叹气:“我们家,迟早要被这三个人弄得鸡飞狗跳。” 梁易谦跟夏皓是很要好的同学,自从梁易谦第一次来夏家做客的时候,夏晚心里就住进了这么一个人。 但是,姐姐夏蕴清的光芒太耀眼了。她跟梁易谦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有聊不完的趣事。而她面对梁易谦,却只有结巴的份。尽管这样,梁易谦对她一直以来也都很好,像对自家妹妹一样宽容爱护。 甚至,夏晚有的时候会觉得,其实梁易谦心里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可是,他跟夏蕴清的婚约,一下子破碎了她的幻想。 其实梁易谦对她,就跟夏皓对她是一样的,只是出于对自家妹妹的照顾。 昨夜一场大醉,虽然做了糊涂事,可是夏晚也彻彻底底地把对梁易谦的感情,封存起来了。没错,她是讨厌夏蕴清,讨厌她抢走所有好的东西。可是,讨厌归讨厌,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姐姐能够幸福。为了一个男人,姐妹反目成仇的蠢事,她做不出来。 揣着这个坚定信念,她打开卧室门打算睡个回笼觉。刚把被子掀开,就吓了一跳。 “夏蕴清你作妖啊,自己房间不睡跑我这里干什么?”她怒道。 夏蕴清穿着一身清凉的真丝吊带睡衣,露着两双洁白的长腿,躺在床上对她轻轻一笑:“你终于回来啦?怎么样,昨天晚上舒服吗?” 舒……舒服? 夏晚从来没有想过舒不舒服的问题。 但是现在稍稍回想一下,好像——还不错! 靠,夏晚你脑子真的被狗啃了吗?在想什么! 看到妹妹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夏蕴清笑得花枝乱颤。她起身跪坐到床上,“啧”了一声:“夏晚,我可是从昨天晚上就为你提心吊胆到现在。你不感谢我,还给我摆一张臭脸,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 就脸上的意思。 夏晚抓起被子狠狠抖了一下:“闪开,我要睡觉,今天晚上还值班呐!” 她不像夏蕴清有才干,毕业的时候直接进了自家公司,成了老爸的左膀右臂。她大二转专业学了护士,毕业后就到了现在的医院,成为了不起眼的小护士。跟夏蕴清相比,她可能永远都无法有什么主角光环。 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一直以来家里人也从来不指望有什么大出息,能够为自家公司做什么贡献。就连对她偏爱的老爸,好像也从没对她抱过什么希望。所以自从自己赚钱开始,她也不想拿家里的钱吃喝,靠着工资自己花销。她心里还琢磨着,再过几年等她攒够了钱,就搬出去住。再也不想看到夏蕴清的嘴脸了! “你这模样还值班呢?”夏蕴清冷嘲,“脖子都快变成草莓基地了,你确定你们医院的人不会乱想?” “要你管!” “我可是好心提醒你。” “夏蕴清,快从我的床上下来!” 夏晚火了。 可是秒怂。 “夏晚,你怎么跟你姐说话呢?”身后伸过来一只手,力道十足地拧住她的耳朵,“蕴清好心好意为了你着想,你别总是狗咬吕洞宾。” 好呀,她就知道夏蕴清说这几句话是有目的的,原来老妈一直站在她背后。 她痛得直龇牙:“妈,快放开我!” 两人的母亲曹淑琴早就在门口听壁角了,果然这个小女儿咋咋呼呼地又欺负大女儿。她们两个就跟前世的冤家似的,水火不容。有时候曹淑琴都怀疑,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生的。 要不是生的时候自己老公夏淳于就在产房里,亲眼目睹看着两个孩子落地,她简直要怀疑其中一个是捡来的了。 哪个是捡来的?那还用说! 曹淑琴下手一点都不留情,夏晚的耳朵很快就红得熟透了似的。她疼地都麻了,赶紧求饶:“妈,松开松开……呜呜呜,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曹淑琴恨恨地松手,“你到底怎么回事,昨天晚上死哪里鬼混去了?你脖子上,脖子上是什么!”她骤然看到,美目一眯,下意识地就掐住了夏晚的脖子。 夏晚猛然被掐住,连口气都没喘上:“咳咳……咳妈,我快死了,咳咳咳咳……” 正文 第6章 不检点的小畜生 “夏晚,你最好老实交代!”曹淑琴不依不饶。 夏晚欲哭无泪。 夏蕴清,你个死白莲花。怪不得一大早就在她房间等着,原来就是为了引老妈过来爆炸的。 “我……”夏晚觉得自己顶了十层锅盖都挡不住曹淑琴想把她剐了的眼神。她低着头支吾,“呃……就是,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啊。”还不够明显么? 曹淑琴气得翻白眼:“你……你啊你,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检点的小畜牲!”她抬手就在夏晚的背上噼里啪啦的打。 这种打骂,夏晚早就习惯了。 说来也挺凄惨的。她这副鬼样子出现在家里,没有人关心她昨天晚上遭遇了什么,反而人人都当她不检点。好吧,虽然事实上她也算不上遭遇什么,可是心里堵得慌。 “好了妈,”她转身,有点有气无力,“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说道,看着曹淑琴的眼睛,很认真。 曹淑琴红了眼圈,真是恨铁不成钢,瞪了她一眼后,就抹着眼泪走了。 “哎,没劲。”夏蕴清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慢慢地下床趿鞋,“一点都不劲爆。夏晚,你现在可真出息哩,这种不要脸的事情都敢做。昨天那个男的,你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夏晚咬住牙关,不想跟夏蕴清闹地不好看。因为——梁易谦还在家里呢吧?自己无缘成为他的妻子,那么在他心里保有一丝最后的美好,这总不过分吧? 可是夏蕴清不这么想。她想撕破你的脸皮,那就要撕到底! 见她没回答,夏蕴清装作要出门的样子。在即将关上门的那瞬间,她突然回过头来,笑着又问道:“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把那个男人,当做易谦哥了?” 夏晚的脸“腾”地一下红得越发荼蘼。一丝被看破的难堪、羞耻统统涌上头脑,她过去“嘭”一声把门关上,冲门外的夏蕴清骂道:“你无耻!”然后转身,把自己扔到了床上。 只听到夏蕴清在门外笑了几声,然后总算离开了。 可是这一刻,夏晚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的大狗熊可爱多静静地坐在床头。 模糊的泪眼,让她看到的可爱多也有点模糊,扭曲。一下子,她想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气恼地无处发泄,只好把可爱多抱起来换了个方向,让它面壁思过,眼不见为净。 这一个白天,夏晚睡得浑浑噩噩的。 中午的时候夏皓端了饭菜来看她,叹气说道:“晚晚,你这回真的过分了。你知道你把妈气得,连午饭都没吃。” 夏晚满头满脸盖着被子,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夏皓皱眉,掀开她的被子,看到夏晚居然还拿胳膊横在脸上捂着脸。他一下子被气笑了:“你也知道没脸见人呢?” 夏晚还是没有回应他。 夏皓觉得奇怪,凑近了看,吓一跳。 夏晚在哭。 细细的啜泣刚才被他的话音盖住了,两个肩膀一抽一抽的,枕头都哭湿了大半。他顿时心疼起来,把她的手慢慢拉下来,抚摸着说道:“怎么了?我们还说不得你了?” 夏晚觉得委屈。很委屈…… 她眼睛通红地看着夏皓,问道:“哥,从我回来到现在,你们为什么都不问问我遭遇了什么呢?我……我不是不检点的人,为什么你们都不肯信?” 夏皓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着抽抽搭搭的妹妹,抚了抚她的头发:“好了,你从来不在别人面前哭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从来不在人前哭,并不代表我就不会哭。”夏晚赌气推开他,“我累了,想睡会儿,你走吧。”她闭上眼睛。 夏皓无奈。 的确,看到她早上那个样子回来的时候,他也没想过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遭遇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死脑筋地想着,她在外面混了一个晚上不回来,家里人都跟着担心,回来又是这个鬼样子,龌龊的猜测就占据了他全部的想象。 可是,夏晚再笨,再没出息,她也断断不是乱来的人。 夏皓知道,现在再来关心妹妹,已经太迟了。他想了想,下次发生这种事情的话,他大概知道该怎么办了。啊呸,还下次呢!当然没有下次。 其实夏皓这趟原本上来是来问夏晚,那个男人是谁的。可很显然,从夏晚嘴里撬不出什么来。所以,他只好起身,叮嘱了一句:“待会儿起来把饭吃了。李嫂特意煲的鸡汤……” 虽然,那个鸡汤好像是李嫂专门煲来给夏蕴清喝的,她昨天晚上一夜没睡。不过,谁喝不是喝呢? 房间里安静了很长时间。夏晚知道哥哥走了,她慢慢地张开眼睛。哭了一上午,眼睑都是肿的,撑开眼皮的时候就跟夹了两个灯泡似的。 她擦掉眼泪翻了个身,心想不能再哭下去了,要不然晚上真没法值班了。 …… …… 下午五点的时候,夏晚终于起床了。洗了个澡,精神了很多。 看着镜子里的脖子上,淡淡的粉红色印迹,浴室里浅浅的水雾忽然间慢慢聚拢,从里面化出了一个男人的脸。 “啪!”夏晚一巴掌拍在镜子上,使劲甩了甩脑袋:“搞错了吧?为什么脑子里会浮现他的脸。不对,这不科学,我想的不是易谦哥吗?嗯,重新来一遍。” 她闭上眼。 过了一会儿。 眼睛缓缓张开:“惨了,我这是中毒了吗?” “笃笃——”卧室外有人敲门。 她从浴室走出来,抓了抓头发:“谁?” “晚晚,是爸爸。”夏淳于在门外说道。 夏晚心里“咯噔”一下。其实她不怕夏蕴清的冷嘲热讽,也不怕老妈曹淑琴的打骂,就连梁易谦失望,她现在都有点不在乎。 夏晚最怕的,是伤了她老爸夏淳于的心。 整个家里,也只有夏淳于对她格外地宠爱,就算她笨地考不上好学校,连夏蕴清的一只腿都比不上,夏淳于也从来没有对她皱过眉。 夏晚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把门打开:“爸……”她瓮声瓮气地叫了声。 夏淳于脸上挂着笑意,但是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了女儿的脖子上。很显然,曹淑琴已经在他面前哇啦哇啦告过一状了。 对于夏晚这个女儿,其实夏淳于,有很大的愧疚。 他目光慈爱地摸了摸女儿湿漉漉的头发,笑骂道:“赶紧吹干,小心感冒。” 正文 第7章 真的那么喜欢他? 夏晚感动地吸了下鼻子,点头:“那爸,你等会儿啊!”说着跳进浴室,三下五除二地吹干头发,又蹦了出来。缠住夏淳于的胳膊,撒娇地说道,“爸,您别骂我,妈已经骂过我了,我知道自己错了。” 夏淳于本来也不会骂她。他点头,问了个奇怪的问题:“真的那么喜欢他?” 夏晚的心紧了一下,抬起脸迷茫地看着父亲。 夏淳于拍了拍她滑溜溜的小脸,说道:“昨天那个男的,你这么喜欢他?”喜欢到,第一次见面就把自己交给了他?对夏淳于来说,这一点还是蛮难想象的。从夏蕴清那里得知消息后,他就来夏晚面前求证了。 夏晚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如果说她对那男的没感觉,她爸会劈死她吗? “傻瓜。既然那么喜欢的话,改天带回来给爸爸看看吧?”夏淳于觉得自己足够了解女儿了,她不说,那就是默认了。 带,带回来? 夏晚眨了眨眼:“爸,你……你都没问他是什么人。” “嗯,他是什么人?” 她怎么知道! 见鬼了。 夏晚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只好装作羞涩的样子低头撒娇:“爸,这个以后再说吧。对了,我有件事跟你商量,你能不能答应我?” “什么事?” “我想搬出去住。” “……”夏淳于愣了一下,“搬出去住?好好地……”为什么? 夏晚摇头,什么都没解释:“爸,您好好考虑一下吧,或者您给我找房子也可以。我长这么大了,也该是时候独立了,对不对?” 夏淳于笑了笑:“爸爸考虑一下。”他拍了下女儿的肩膀,“好了,下楼吃饭吧,今天不是你值班吗?吃完饭,老爸亲自开车送你去。” “谢谢爸!”夏晚高兴地搂住夏淳于,心里知道,老爸的态度就是表明他接受了自己在外过的这一夜,就算曹淑琴再窝火,这火也就发不到自己头上来了。 从夏晚的房间出来,夏淳于显得有点心事重重。走到楼梯拐角处,不期然地遇到了自己的大女儿夏蕴清。 夏蕴清是故意在这里等他的。 夏淳于的眸子微微眯了一下,他其实并不太喜欢夏蕴清的城府,哪怕,她是自己亲生的。 “有事?”他沉声问道。 夏蕴清的眼神很淡漠,她背靠在墙上,乌黑而风韵十足的眼睛微微上挑,看着自己的父亲:“您打算什么时候跟妈挑明?” 夏淳于眉头一皱:“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妈挑明了?” “呵,果然。”夏蕴清冷笑,转过身去,“我就知道,以前你就是骗我的。你压根就不想告诉我妈,她就是个贱种。” “夏昭。” “我叫夏蕴清!” “……”夏淳于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儿,口气很是冷硬,“你最好不要让你妈知道。” “你是为了保护那个小贱种。” “我是为了保护这个家。” “是吗?”夏蕴清依旧冷笑,迈步下了楼梯。慢悠悠的声音,冷飕飕地飘了上来,“我会有办法的,你等着。” 夏淳于捂住心口,那里,刀绞一般地疼痛。 夜间药房,夏晚戴着口罩敲了敲窗口的台面。 “咚咚”两声,生冷地激不起太大的声响。 正打瞌睡的药方值班护士罗美依迷茫地抬头,嘴里咕哝:“要什么?” “咳,一颗避孕药。”闷在口罩里的声音有点变调。 罗美依看到对方也是一身护士服,立刻瞪大眼睛:“你不是胸外科的夏晚吗?你要避孕药?” “嘘——”见对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夏晚立刻摘下口罩示意对方声音小一点,“罗美依你要死了,能不能轻一点。” 罗美依笑,冲她挤眼睛:“你干了什么坏事?” “哎,你管那么多,有没有嘛!”夏晚急了。 她刚刚才想起来,昨天那一夜那男人有点生猛,万一中奖了怎么办?她可不要当什么单亲妈妈,而且还是为了一个陌生男人。去附近药房买她怕来不及,她知道,这个药只有二十四小时吃才有效。迫于无奈,才在医院里买。 “有有有。”罗美依一脸八卦的神情,笑嘻嘻地转身拿了药给她,“哎,多久了啊?要不要多拿几颗?” 夏晚自动忽略掉她“多拿几颗”四个字,凑近罗美依问:“快二十四小时了,你说管不管用?” “这样啊,”罗美依转身又拿了盒四十八小时的给她,“呐,有备无患。” 这四个字,听着真不舒服。 夏晚拿着包装盒看,嘀咕道:“还有四十八小时的呢?”刷新了她的认知。“谢啦,记住给我保密。”她眨了眨眼睛,戴上口罩,踹着两盒避孕药就跑了。 “哎,这药别多吃啊,对身体不好的。”罗美依大声叮嘱。 夏晚听都不敢听,一口气跑回胸外科,躲到值班室里,趁别人都没在,急忙就把一颗四十八小时的给吃下去了。至于剩下这盒二十四小时,她是扔呢?还是怎么办? 想了好久,还是放到了自己的抽屉里锁了起来。 见鬼了的有备无患,她只是不想浪费钱。 刚落锁,一脸做贼心虚的夏晚就被吓了一大跳:“小晚,快,2号VIP病房那个齐老奶奶叫你!”值班护士长在外面喊她。 “咳咳……”差点被嘴里的口水呛到,她急急忙忙应了一声就跑出去了。 来到2号VIP病房外,夏晚深深吸了口气,这才推门进去:“嘻嘻,齐奶奶。” 病床上的齐奶奶一头银丝,皮肤很白,夏晚进去的时候,齐奶奶正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老花镜,翻着一本笔记本。冲她看了一眼,就笑开来,露出整齐的牙齿:“小晚啊,今天又是你值班呐?快来快来,给奶奶看看这东西。” 夏晚赶紧过去,凑过去一看。这笔记本里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本厚厚的名录。里面除了人物的照片,更是连身份职业家世都记录地一清二楚。 她诡异地看了眼齐奶奶:“奶奶,您不会是做特务的吧?” “特务?哈哈哈……”齐奶奶大笑,“你可真能想。奶奶要是做特务的,一天到晚躺在医院里,组织肯定就把我封杀了。” 这倒也是。 正文 第8章 奶奶帮忙找对象 夏晚在病床边坐下,帮着翻那本名录,问道:“奶奶,您这是要干什么?这怎么都是女的呢?嗯,长得都挺好看。” “哎,为家里不争气的找个对象。” “您是说,您的孙子吗?” “可不是的。” 齐奶奶的孙子,是一个只存在于家属栏中的人物,因为院方从来没有见过他。听说他很忙,不过也有人说他来过几回,但反正夏晚一次都没碰上过。其实齐奶奶的手术很成功,后期恢复地也很好,早就可以出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齐奶奶一直不肯出院,而且每到夏晚值班的时候,她都会叫她过去聊天说话。 齐奶奶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齐奶奶。假如齐奶奶出院的话,漫漫的值班夜,她还真不知道怎么打发。 一边聊着,夏晚就真诚地为齐奶奶找起孙媳妇来。 “奶奶,这个,这个好。” “太瘦。” “奶奶,这个呢?这个丰腴吧?一看就旺夫。” “我的孙子很帅,她不够漂亮。” 看来齐奶奶还是挺挑剔的。 “那……这个呢?”她指着一个大波浪卷的美女问道,“这个,家世很不错呢。马克地产的千金大小姐,啊奶奶,人家还是哈弗毕业的呢!” “要那么高的学历干什么?能给我生曾孙子吗?” “……” 夏晚语塞。 好吧,齐奶奶的愿望很朴素。 她找啊找啊,突然想起件事:“奶奶,您之前不是说,您孙子有未婚妻的吗?”难道黄了? 齐奶奶叹气,沉默良久。 她是问到了不该问的吗? 夏晚捏了捏脸,她真是越来越猪了。既然人家要重新找个孙媳妇,那就说明黄了嘛,还问个屁。 她忙安慰齐奶奶:“没事,您孙子这么优秀,肯定很多人愿意嫁给他。” “呵呵呵呵……”齐奶奶也重新乐起来,“那你愿意吗?” “我?”夏晚被吓到了。 齐奶奶戳戳她的额头:“逗你的。奶奶知道你有意中人,那个……那个叫什么易谦哥哥来着?对吧……” 夏晚的心有点苦涩:“奶奶,他……订婚了。跟我姐姐……” “哎哟,怎么会这样?” “没事,呵呵……反正其实吧,我也没那么喜欢他。”夏晚笑着说道。 齐奶奶点点头:“奶奶以后给你介绍个好的。” “那就拜托奶奶啦!” “小丫头,呵呵呵……哎,这大热天的,你还围个围巾干什么?” “奶奶,这是潮流。” “是吗?” 年龄相差几十年的老少二人,聊得很愉快。 正在兴头上,病房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奶奶。” 病房里的老少二人同时扭过头去。 夏晚当场石化。 连晅也紧紧地拧了下眉毛。 这丫头!她怎么会在这里? 夏晚浑身都别扭起来,她站起身,低着头对齐奶奶说道:“奶奶……你,你们祖孙俩慢慢聊,我不打搅了。呵呵……” 齐奶奶看着连晅,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你还来干什么呀?哼,果然又是一个人来的。” 连晅的目光淡淡地扫过躺在被子上的笔记本,笑了一声:“奶奶,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您不是一直想要给我找个老婆吗?我今天带来了。” 诶?他有老婆? 可是昨天晚上他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夏晚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巧,连晅也低下头,对她莫名其妙地一笑。 齐奶奶的两只眼睛都放光了:“真的?人呢?” “远在天边,近在——” 连晅的声音顿住,夏晚只觉得手上一紧,就被重新拉到了齐奶奶面前:“眼前。”连晅把最后两个字补上了。 “嗡——” 夏晚的脑袋一片空白。 这家伙,他在搞什么鬼?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老婆?要是她没失忆的话,他们拢共才见了一次,连对方姓名都不知道。 连奶奶一听就沉下了脸:“连晅,你胆子不小啊,现在连奶奶都敢骗了。” “奶奶,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看——”连晅的动作很快,一下就把夏晚的围巾给扯了下来。 淡淡的草莓痕迹在灯光下柔和地展现出来。 连晅眯了眯眼,十分骄傲地说道:“我种的。” 种你妹啊!这事情有什么好骄傲的? 夏晚觉得自己应该解释清楚:“奶奶……事情不是这样的。我跟他,我们只是一……” “夜情”两个字都没吐出来,就被连晅狠狠一眼给瞪了回去。他死死扣住夏晚的手腕,瞄了眼她的胸牌:“夏晚,你忘记昨天你对我说的话了吗?” 啊哈? 她昨天说了好多话来着,哪一句? “你说,你这辈子非我不嫁来着。怎么,上过床就忘了?”连晅勾着唇角带着一丝冷冷的笑意说道。 哇靠,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哎,我什么时候说过非你不嫁?你谁啊……唔,唔唔……”死混蛋,居然吻她! 齐奶奶觉得自己没脸看了,尴尬地别开头去:“连晅,你们小年轻的事情奶奶年纪大了不懂。不过我知道,小晚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要欺负人家。” 好孩子? 就她? 连晅觉得自家奶奶肯定被骗了。 他松开已经被吻地快翻白眼的夏晚,唇上有丝属于她的淡然清香。很意外,在清醒的时候,他竟然不怎么反感这个吻。大概,跟昨天那么糟糕的吻一比较,今天这个算好多了吧? 连晅笑了起来:“奶奶,我一定不会欺负她的。我们先出去聊些事,待会儿再来看您。”说着,拖着昏沉沉的夏晚就出了病房。 夏晚觉得,自己这两天接二连三地见鬼。 “放手。混蛋……”她真想踹他两脚,可是腿太短,连他裤脚都够不着。 夏晚真是又气又恼,被连晅拖着一直走过长长的走廊,被他带进楼梯间。 “嘭”一声,连晅还毫不客气地把门给锁上了。 “诶,你到底想干什么?”夏晚气红了脸,硬起胸膛打算跟恶势力抗争到底。 连晅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她的胸上,“啧啧”两声:“要是昨天晚上知道你的胸这么平,我肯定不会碰你。” 正文 第9章 撬开她的嘴 “你……你混蛋!”夏晚捂住自己的胸,被他呛得鼻头都酸了,真想放声大哭。 还有什么比被人攻击自己平胸更可悲的事情吗? 有的话说出来,跟她比一比! 夏晚怒了! “混蛋?”连晅捏住她的下巴,“到底谁是混蛋?睡完了人就一走了之,到底谁是混蛋?” “喂,这事情不是过去了吗?”夏晚红着脸心虚地说道,“而且,一个巴掌拍不响。” “我有名字。连晅!”连晅懒懒地说道,但重重地掐了一下她的下巴,“记住了,连晅。念一遍给我听!” “念你个大头鬼!我在值班,请你放开我。”夏晚挣扎,怒瞪着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 连晅觉得自己的眼睛肯定出了问题,为什么看着这张脸,竟然觉得莫名其妙的的舒服呢?大概今天这一仇报的很愉快吧?所以连带看她这张脸,都不知不觉顺眼了许多。 “快,念一遍给我听。”他执着地说道,把挣扎不已的夏晚逼进角落。 这种逼仄的空间,还真是适合暧昧因子的生长。 夏晚死死瞪着他,就是不开口。 真是倔! 他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连晅,快叫。不叫的话,我可亲你了。”他威胁道。 夏晚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抿了下嘴巴。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她轻轻抿住自己嘴巴的时候,连晅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俯身吻了下去。 “唔……”流氓,混蛋,畜牲……呜呜呜呜…… 将她的唇舌都尝了个遍,连晅觉得自己的嘴巴都有点麻了,这才放开她。突然间声音柔和地说道:“乖,叫连晅。” 夏晚羞赧不已,涨红脸却始终开不了这个口。 “不叫,我就吻了?”他笑了起来,“看来,你是变相希望我吻你。你啊,果然不是个好孩子。” “你放屁。”夏晚忍不住爆了粗口。 连晅一愣,突然间大笑起来:“你真可爱。” 可爱你妹! “快叫。” 看着他的脸又逐渐靠近,夏晚赶紧抵住他的胸膛,不情不愿地叫了一声:“连晅。” “什么,没听到。” “连晅!” 连晅掏掏耳朵:“叫那么大声干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我,不过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还是收敛点比较好。” 哦靠! 请上天赐予她力量把他干趴下吧! 夏晚急中生智,抬腿狠狠朝连晅的裆部顶去。 “啊——” 一声惨叫。 她忙推开他,手忙脚乱地开了门,一口气跑出老远。 咦,他没有追上来! 夏晚气喘吁吁地抵着双膝往后看。 真没有追上来。 难道伤得很重? 该死,那里是男人最柔软的地方,她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万一真把他伤到了,让他连家断子绝孙了怎么办?她可赔不起。 “咳……”她呛了一声,待到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终于壮起胆子又走了回去。 “喂,喂……你还好吧?” 门那边传来微弱的声音:“你……你还敢回来。” “我怕你死在这里。” “你放心,我死了一定会带上你。” “……”都这样了,竟然还这么坏。夏晚噘嘴,靠在门上问,“哎,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个医生来给你看看?” 门突然晃动了一下。连晅满头冷汗地撞在门上,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我说过了,我叫连晅,不是喂喂喂,也不是哎哎哎。” 夏晚最终还是没有带连晅去看急诊,而是带他去值班室后面的休息室里休息了半个小时。 “哎,你好点了没有?”夏晚捧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坐在沙发里的连晅脸色已经恢复,接过茶,板着脸说道:“到底要教你几遍你才知道叫人名字?这是尊重你知道吗?” 夏晚讪笑:“连晅先生,你好点了没有?” “把先生两个字去掉。” “……” 别扭的夏晚还是不能适应叫他名字,干脆扯开话题:“你奶奶要给你介绍对象,你知道吗?” 连晅哼了声,一口热水喝进嘴,一直舒服到心里。 看样子是知道的。 夏晚决定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之前不是有未婚妻的吗?为什么突然间又要找别人了?”谁叫他在齐奶奶面前这么对她的! 这是惩罚。 嗯。 果然,这个问题触到了连晅的软肋。 他抬眸,看了夏晚一眼。 假如之前他看夏晚的每一眼都是促狭而戏弄的话,那么这一眼,则像是一柄薄而锋利的尖刀,泛着寒光,只是一出鞘,就能让人寒到心里头去。 这,是个雷点。 夏晚了然。 “你不想说,我以后不问。”她耸了下肩膀,无所谓地说道,捧起自己的水杯嘬了一口。 连晅沉默了一会儿,直到再次看向夏晚的时候眼神恢复平静,才开口:“你是这里的护士?” 夏晚拨了下胸牌,告诉他,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连晅勾唇笑了笑:“我从来没有见过你。” “那是因为你连大爷来得太少了。”夏晚无比怨念地说道。作为齐奶奶的唯一亲属,他居然只来过几次,这说得过去吗? 连大爷? 这丫头又给他瞎起什么名儿? 连晅板着脸,打算听过就算了:“你不是知道,我奶奶逼我相亲吗?” “所以……你是对你的未婚妻余情未了?” “不可以吗?”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情种。”夏晚实话实说。 连晅“嗤”地一声笑:“难道情种两个字还能刻在脸上?” 夏晚噎了一下。 气氛再次陷入了古怪之中。 他们两个是昨天刚刚经历了肌肤之亲的人,没有感情,却好像比跟谁都熟悉似的。可是明明,他们到目前为止,只刚刚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 这种感觉,真是奇怪到了极点。 夏晚浑身都不自在,放下水杯问道:“你是不是该回病房去了?”她没记错的话,这个人是来看望自家奶奶的。 “不是我,是我们。”连晅纠正她,“作为我的女人,你应该要有这份觉悟。”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女人?”夏晚真想一水杯泼过去。 连晅把手肘支在沙发的扶手上,若有所思:“床都上了,还不是我的女人?那换个意思吧,我是你的男人。” 正文 第10章 我奶奶喜欢你 “去你的!”夏晚抓起桌上的一盒糕点丢过去,“我又不喜欢你,才不要你当我的男人。” 连晅状似受伤:“可是……我想让你当我的女人。” “有病。”夏晚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想出门,“上过床就是你的女人,那以你的身份,女人恐怕能绕地球一圈了吧?精神科在六楼,我要不要送你去?”话音刚落,就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渐渐靠近。 夏晚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连晅已经站在自己背后,一脸认真地盯着她。 “我奶奶喜欢你。”他看得出来,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很得他奶奶的欢心。她是真性情也好,是伪装的白莲花也罢,反正目前看来,她也许是最好的人选。 他需要的,不正是戏精吗? 夏晚发现他说的是认真的,不禁疑惑:“你奶奶喜欢我,跟做你的女人,这是两码事。连先生,我希望你要搞清楚,这是你自己的感情。” 好吧,现在又叫他连先生了。 连晅不动声色地皱眉:“对我来说,任何一个女人都一样。但是你对我奶奶来说,不一样。这就足够了,你还不懂吗?” 对他而言,任何一个女人都一样? 他的未婚妻,竟然伤他到了这个地步? 看着这张异常俊逸的脸,夏晚心里犯起了嘀咕。 “我奶奶年纪很大了……”连晅磁性的嗓音低低的响起,一只手慢慢扣住她的后脖,让她靠近自己。 夏晚的心猛然漏了一拍,她瞪着连晅,申明道:“可是,我心里也有人。” “我知道。”连晅点头,昨天晚上她的一切行为都已经解释了,这个女人其实在借酒消愁。好吧,对于她把自己错认成情人这一段,他还是相当气愤的。他这张脸很容易跟别人混淆吗?个死女人! 夏晚认真考虑了一下:“……好吧。”或许,因为连晅的介入,爸爸会赞同她暂时从家里搬出去的。 “谢谢。”连晅出其不意地吻了她一下。 蜻蜓点水。 不过夏晚还是惊了一下,结巴地说道:“连晅你大爷的,能不能不要勾引我!” “勾引?”不是说心里有人了吗?为什么亲一下还能勾引到她? 这个问题,就连夏晚自己都无法解释。 明明,她觊觎梁易谦很多年了,为什么看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会有生理冲动? 啊——她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面孔涨红的夏晚急忙捂住自己的脸,然后丢下一句话:“不是去看齐奶奶吗?还不快走。”就逃跑了。 连晅翘了翘嘴角。 她,真的很不一样。 雨宁,你看到了吗? …… …… 一个星期后,夏晚终于说服夏淳于,可以搬离别墅自己独立出去住了。 她跟得了头奖一样,欢天喜地地回房间收拾东西。 这个这个这个……统统带走。 还有那个那个那个……也不能落下。 房子是夏淳于亲自找的,据说有两百多平。虽然她一个人住那么大很不好意思,可是心里还是嘚瑟的,还是老爸疼她。 夏晚动作很快,因为早就打算搬出去了,所以该带些什么不要带些什么,都能很快做出决断。不一会儿,东西就收拾地差不多了。 最后,她望着床头的大狗熊可爱多发了会儿呆。 “你这么大,要么还是留在这里?” 她走过去,抱了抱可爱多。当软软的熊毛触及到她皮肤的时候,她顿时又改变了主意:“你跟我走吧连大爷,没有你,我会睡不着觉的。”她捏了捏可爱多的鼻子。 不,现在它不叫可爱多了,叫连大爷。 “嘶,你几岁啊?”夏蕴清不知道在门框上倚了多久,看着夏晚在那儿跟狗熊说了半天话,只觉得她愚蠢又可笑,幼稚地让人讨厌。 “要你管!”夏晚毫不客气地怼回去,“你来干什么?”难道大发慈悲想来帮她收拾行李? 夏蕴清知道这傻子在想什么,白了她一眼:“爸爸给你践行,楼下吃饭。”说完,她就迈开长腿走了。 夏晚朝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把连大爷暂时放在床上,跟着下楼了。 今天的晚饭格外丰盛,这一点夏蕴清倒是没有骗她,夏淳于是有意给她践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夏蕴清会用“践行”这个词。这个词,让人不太舒服,好像她再也不会回来了似的。 下楼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在餐厅等着她,连梁易谦也来了。 夏晚避过他的目光,抱住夏淳于的胳膊,咧嘴笑嘻嘻地说:“哎呀干嘛等我吃饭嘛,你们先吃呀,嘻嘻嘻……” 曹淑琴虽然对这个女儿谈不上喜欢,但毕竟是亲生骨肉。第一次离开自己要出去单住,心里还是难过的。她想去揪夏晚的耳朵,耳提面命她不准在外面胡来,可是被夏淳于看了一眼后,还是讪讪然打住了。 上一回夏淳于就说过她,夏晚已经长大了,不能再打打骂骂的了,会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她作罢,默默坐到椅子上。 母亲的迟疑都落在夏蕴清眼中,她看向夏晚的目光更比别的时候冷了许多。看着夏晚亲亲热热地挽着父亲夏淳于的胳膊,笑得像个傻子一样,她不禁很期待,未来的某一天。当这个蠢货发现事情真相的时候,还会不会管他叫爸。 “叮咚——” 这个时候,竟然有人到访。 不一会,李嫂进来,怪异地看了夏晚一眼:“先生,有个男的……自称二小姐的男朋友……” 夏晚的男朋友? 所有人的脸色,都几近复杂。 就连夏晚自己,都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嘴。 梁易谦的双眸暗了暗,桌子底下的手,有点不自然地握到一起。夏蕴清看了一眼,就像是不曾看破一样,轻轻抚上他冰凉的手,关切地说道:“怎么了易谦哥?是不是不舒服?” “没。”梁易谦吐露一个字后,向大厅门口望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的谈天说地不存在了。他在夏蕴清面前,常常吝啬地连多余的一个字都不肯说。 可是,夏蕴清不在乎。 进来的人是连晅,而且夸张地手捧一束超级大的花,但不是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