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色如聚沫 我第一次接客的时候只有十六岁。 　　那天天空下着淅沥的小雨，我一个人游荡在火车站，闷湿嘈杂，我伸出脏兮兮的手朝过往的人乞讨着，我渴望有人能给我点钱，或者吃的，我已经饿得两眼发昏了。 　　米粒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蹲在马路边端着一碗泡面，吃的油光满面，哧哧作响，她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我站在她面前咽着口水就骂着，“想吃，自己去挣钱啊，双腿一张，那钱自己就来了。” 　　这是我走出小山村后遇见的第一个人，她教会了我第一个道理，你要的，都要自己去争取，没人能帮你。 　　比我大不了几岁的米粒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用力吸吸因为吃泡面而有些堵塞的鼻子，一把就把我推进了厕所。 　　进了厕所之后，她简单给我介绍了一下规矩，她是做皮肉生意的，火车站这地界人多，来钱快。 　　我不懂什么是皮肉生意，在她低头冲我坏笑说只是睡一觉的时候，有些狐疑地看向了她。 　　“看什么看啊，你往床上一躺，最多四十分钟就赚钱了，你到底要不要自己挣钱啊？”米粒扬起脑袋像是一个老江湖一样凶着我。 　　我被她的气势给镇住了，怕她不带我挣钱了，连忙点着头。 　　看我点头之后，米粒立马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件简单的黑色背心，还有一条短地不行的短裤让我去换上。 　　等我换好走出来之后，她刚从一个角落里捡起了半袋洗发水，一脸开心地把洗发水递给了我，让我赶紧洗洗。 　　洗好之后，她满意地告诉我，我虽然还没有怎么发育，可是脸蛋，身材还不错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最关键的是我还年轻，多少火车站晃悠的男人就好我这口。 　　“大概什么价钱？”我对眼前的一切都懵懂无知，仍由着米粒这个老江湖指挥着，不过心里还是对她充满了感激，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她这么帮我，还给我衣服穿，我以前那身衣服已经脏乱地没法看了。 　　“五六十吧，我给你说，等你找到客人之后，交二十给巧姐，她那里有房间，可以干那事。” 　　米粒说着又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理直气壮地冲我说，“当然，你还要给我十五块，算是我的辛苦费。”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米粒，她脸上抹着粉，一说话，那劣质的粉就簌簌地往下掉。 　　米粒在我遇见她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教会了我第二个道理，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谁都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好。 　　等米粒把我拾掇好之后，她就把我领了出了厕所，看见男人就上去攀谈着，边谈边朝我挤眉弄眼的，而那些男人看向我的眼神也不怀好意，时不时还咽着口水，那种猥琐的样子，让我全身上下都觉得不舒服。 　　这时候刚刚停了一辆火车，下来了不少人，充斥在火车站里，人山人海的，放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压根看不到边际。 　　而米粒穿梭在其中，就像是一只花蝴蝶一样妖娆，停留在各种男人面前谈笑风生。 　　没有一会米粒就带着一个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矮粗，穿着迷彩服，裤脚过长，踩满了泥水，不过他一点不在意，手中提着一个蛇皮口袋讪讪地冲我笑着，笑容中带着一些局促和狡黠。 　　米粒把我拉到一边给了我二十五，低声告诉我，这是进城卖草药的，被她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找个姑娘尝尝鲜，她讲了很久的价，才要到六十块。 　　午夜的欲望夹杂着周围潮湿的空气在膨胀，我低头瞥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眼睛迷离，从看到我就不曾挪开眼，我突然觉得脸烧烫，浑身不自在，在农村的时候，从来没有男人这么近距离凝视过我，他们都当我是扫把星。 　　米粒把我们带进巧姐的平板房的时候，巧姐正在柜台上嗑瓜子看电视，米粒把钱交给她的时候，她头都没有抬，从腰间拿出了一把钥匙甩给了米粒。 　　她这里是一个小旅舍，里面有几个房间，我们刚一走进过道，就听见很多女人呻吟的声音。 　　这些传出的女声无一例外都像是在忍受着无尽痛苦，就好像有人端着烛台在她们的脚底燎烤着，这种声音让我莫名的压抑恐惧。 　　当我低头经过其中一扇木门的时候，我又被里边突然传出的重重拍击声吓到了，那响成一串的“噼啪啪，啪啪噼”像极了一个人在抽另一个人的嘴巴，似乎是为了印证我的胡思乱想，这扇门里的呻吟声突然提高了无数倍，那道属于女人的叫声充满了蓄积到顶点又砰然炸开的情绪，发出了几声短促高昂的“呀，呀，咦，啊……” 　　这声音就像我在亲戚家见到的那口高压锅，锅里炖着整只肥嫩的母鸡肉，那水烧开了，肉香裹挟着水汽冲出排气口时的鸣叫就是这样的，不知为何我一双小腿有些轻飘飘的，双股间竟然阵阵酸麻，这让我稍稍落后了米粒一个身子，她伸手来扯我，低声呵斥道：“瓜娃子你想什么呢，快走啊……” 　　她话音未落，木门里传出的男人喘息声骤然加剧，那是一种如同被人狠狠抽拉而破音的风箱一样的声音，他的低吼清晰可闻，“我曰死你个小骚逼。” 　　一听到这些我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我的身体里轰然爆发，我的双腿不由自主地夹紧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不对劲，扯着米粒的衣角紧张地问，这些人怎么叫成这样？ 　　米粒冲我坏笑着，“别怕，一会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欲仙欲死的。” 　　不等我说什么，她就把我推进了一个不足五平米的小房间里，这个房间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凌乱不堪的床，床顶上吊着一盏昏暗的灯，灯的周围飞着许多飞蛾蚊子。 　　而那个迷彩男紧随其后，把门给紧紧关上了，随着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我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贪婪。 　　我有些害怕，本能地朝后退着，而他步步紧逼，“小妹妹，不要怕嘛，大叔会好好疼你的。” 　　我突然后悔了，虽然我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我瑟缩着想着离开，可是还不等我开口说把钱退他，他就冲上前来，一把把我扔到了床上，整个人都压了下来。 　　我刚要喊救命，他的嘴就粗暴地含住了我的嘴，一张一合，嘴里带着大蒜的酸臭味，瞬间钻进了我的嘴里，鼻子里，让我的胃一阵阵地翻腾着。 　　他的力气大地惊人，瞬间就把米粒给我的小背心给撕扯下来了，当我的身体裸露在他的面前的时候，我呼喊着，狠狠地咬着他紧压着我的嘴。 　　他被我咬痛了，一个耳光就朝我扇来了，“妈的，老子花钱来找你，不是让你玩的，给我老实点，要不打死你。” 　　他的样子很凶狠，和刚才见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被打的我立马就老实了，身体开始发抖。 　　我怕。 　　当他开始脱自己的裤子的时候，我整个身子都僵硬了，我再傻都知道这不仅仅是睡一觉那么简单，这时我在心里恨着米粒，她教会了我第三个道理，这世上，谁也别轻易相信，包括自己。 　　迷彩男光着身子爬在我身上开始扯我的裤子的时候，我又一次大呼着救命，即使知道他会打我，但是我也不想屈服于他，我心中隐隐地有预感，他要做的事，比打我更恐怖。 　　可是我刚刚一大叫，他的耳光又一次扇了过来，我的鼻血立马就顺着流了下来，他像是没有看见一样，捏着了我的下颚，威胁着我说，“你要是再闹，老子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猖狂，很久之后我才明白，因为那时我在他眼里就是一条鸡，鸡是没有尊严，没有人格的，贱到骨髓里。 　　他的身子又一次压下来的时候，我的裤子已经被扒掉了，他带着汗渍的身体整个贴在了我赤裸的身体上，出于本能的反应，我一个劲推他，咬他，可是于事无补，我在他的面前做的任何一切都如隔靴搔痒。 　　就在我身体的每一寸骨头都咯咯作响，从心底涌出一丝绝望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急促而猛烈。 　　警察来查房了，迷彩男听到这声音之后，立马就抓起了自己的衣服要跳窗子，可是警察已经闯进来了，一把把他抓住，然后把瑟缩在床边赤裸着身子的我给揪下了床，往我身上甩了自己的衣服，一脸嫌弃地让我穿上。 　　被拖到过道上之后，我才看清男的一排，女的一排都紧挨着抱头蹲在门口，红蓝相间的警灯映照在我的脸上，让我不知所措。 　　从警察局出来之后，米粒紧张地等在门口，一看见我就上前来拉着我左看右看，问我没事吧。 　　这时我已经知道我被她坑了，一把就把她推开了。 　　她有些错愕地看着我，然后小心翼翼地朝我道歉，“我不知道警察会突然袭击，我干这个已经好几个月了，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 　　“这是卖淫，你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我朝她怒吼着，刚才一个好心的警察已经给我普及了我的行为是犯法的，是不齿的，我听了之后大哭着给他讲我什么都不知道，是被骗的。 　　他听了之后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最后还是在我的档案上留下了卖淫的案底。 　　米粒听了我的指责之后，突然就笑了，路灯下她的笑容显得凄美，无奈，我觉得她是一个疯子，下定决心不再理她，埋头往前走着。 　　她上前来拉住了我，“在这个藏污纳垢的世界，你只有活得体面，才能不盲目，不恶毒，有底线，可是你现在有什么？” 　　我听不太懂她说的话，看着她那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头发，只想逃离这个地方，我一想到那些警察还有路人看我的眼神，还有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人看光了，全身的毛孔就因为屈辱而张开。 　　我离开火车站的时候，懂得了米粒的三个道理，带了一个卖淫的案底，哦，我还有二十五块钱，那个警察手下留情留给我的。 正文 第二章 痛如浮泡 离开警察局之后，我去小卖部买了一碗泡面，蹲在马路边，学着米粒吃面的样子，把泡面吃得哧哧作响，当肚子被填饱的时候，我用手擦着鼻涕，打了一个带着浓烈香精味的饱嗝。 　　天黑透的时候，我找了一个避风的桥洞铺垫上一些路边捡的报纸，安静地躺下了，当有风混杂着雨水吹过的时候，我抱紧了自己的身体。眼泪不自觉地顺着流了下来。 　　我想我妈妈了，那个温柔的像一汪水的女人。 　　我叫苹果，这是我妈给我取的名字。 　　因为我是女孩，我爸从小就不怎么待见我，动不动就打我，有一年村里来了一个算命的，他一看见我就瞎咋呼着，“这孩子眉头尖细，眉尾散碎，这是典型的扫帚眉，天煞孤星的命，克父害母，祸及亲人啊。” 　　我爸一听这话就恶狠狠地盯住了我，不等算命的离开他就一把揪住了我，看着我的眉毛一巴掌就扇了过来，“我怎么说老子天天输钱，原来就是你这个扫把星在中间作祟啊。” 　　从那之后，我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我爸只要遇见了什么不如意，就会很自然地回家冲我发火，他认为是我在捣乱。 　　我妈把我爸杀死完全是一个意外，那天我爸喝醉了，回家就对着我一阵拳打脚踢的，我妈压根拦不住，一脚就被我爸给踢倒在一边，撞到了墙直接晕了过去。 　　那天我被打得很惨，爬在地上起都起不来，我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等他打累了就好了，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越大越兴奋，完全停不下来。 　　到后来他竟然点燃了一支香朝我走来，“你这个扫把星老是害我输钱，我今天要把你这个倒霉的眉毛给烧了，烧了老子就能赢钱了。” 　　一听这话，我就吓得大喊着不要，一个劲往墙角缩着，但是随着我爸离我越来越近，他手中的香跳动着红光，就像是一道催命符一样狰狞而恐怖。 　　我吓得只能从已经哭得沙哑的喉咙里蹦出妈妈两个字眼，随着我爸离我越来越近，我跪在地上一个劲求着饶，可是他完全无动于衷，一把就把我从地上揪了起来，一手扯着我的头发，让我的头向上仰着，一手拿着香就要来烫我的眉毛。 　　就在我闻到烧焦的味道的时候，突然发出了一声砰的响声，而后我爸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看见我爸要拿香烫我的眉毛，立马抄起了扁担，狠狠地朝我爸的头砸了下来。 　　就这样，我爸死了。 　　警察带走我妈之后，全村人都对我避而远之，骂着我扫把星，克父害母，算命的说的话都应验了。 　　我整日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我只要一出门就会有很多的小孩用石头扔我，挨打我不怕，我怕他们说我，说我克父害母。 　　我心虚，从心底认为算命说的是真的，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他们，我爱我妈妈，真的很爱，我怎么舍得害她？ 　　在内心极度不安的折磨下，我在一个深夜离开了这个地方，那时候我幼稚地想着，只要我离开这个地方，就可以重新生活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个世道比我想象地险恶太多了，我刚走出来就差点失去了贞操，我想在这里生存下去，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去了很多张贴着招聘启事的地方，可是我还没有开口，人家就把我赶出来了，我穿的破烂，而且年龄还小，满脸写满了稚嫩，招用童工是犯法的。 　　二十五块钱花地很快，等花光那些钱之后，我成日在大街上游荡着，还是想着找个什么事做，正经学门手艺，至少把自己养活。 　　饿得发昏的我刚走到了一家洗脚城的门口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躺在员工宿舍，好几个女人聚在一张矮桌边打着牌，吵吵嚷嚷的。 　　“哟，那小妮子醒了。”一个短发的女人看了过来，不过她只是吼了一声，就赶紧甩了一张牌出去，叫嚷着，“妈的，看你们拿什么赢我。” 　　一个长相腼腆的姑娘听见了喊声，走了过来坐在床上冲我傻笑着。 　　“是你带我来这的吗？”她的笑容很舒服，让我放下了戒心，这些天我看见陌生人都会小心翼翼的，生怕遇见第二个米粒，她是有自己的难处，可是我过得也并不如意，她何苦来折磨我。 　　她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指向了刚才那个短发的女人。 　　“小柔，你在和那个叫花子聊什么呢？”那个短发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嘴里叼了一根烟，手里数着刚赢的钱，一脸开心地朝我走了过来，一手搭在小柔的肩上，朝我努努嘴，“你刚才晕倒了，估计是饿的，那里有粥，喝完你就可以走了。” 　　我有些犹豫地看向了角落里放着的一个大锅，里面还有着一些巴锅底的粥，应该是够我吃一顿饱的了。 　　可是吃完了这顿，下顿呢？ 　　“你们这是做什么的？”我没有去喝粥，而是小心地试探着，对陌生的一切都心存着小心。 　　“洗脚的，怎么了？”短发女人上下看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我赶紧吃了走人。 　　我听了之后心里快速地盘算着，以自己少有的经验分析着有没有危险，最后我从字面上分析着，这工作应该不算坏，于是开口问着这里还要不要人，我能不能留下？ 　　“留下？”短发女人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了，我如果不留下，出去也会饿死。 　　“恩，我很勤快的，会好好干活的。”我无比诚恳地看向了她，我能感觉出来，这个女人在这群人里比较有地位，她身上穿着红色的工作服，上面印着两个金色的字：金足，这应该就是这家店的名字了。 　　她并没有回我的话，有些犹豫地看了我几眼，这时小柔摇了摇她的手，用有些撒娇的语气求着她，“姣姐，你去和孙旭说一声，让她留这和我作伴吧。” 　　这个叫姣姐的短发女人不过二十来岁，但因为长相出挑，在这群女人中显得格外耀眼，她看了小柔一眼，就走了出去。 　　没有几分钟她就回来了，告诉我成了，不过试用期一个月，没有工资，试用期之后老板考核，如果过了的话，底薪五百，再加提成。 　　我听了之后欣喜若狂，这比我晚上睡桥洞好太多了，说了感激的话之后，又朝小柔吐吐舌头，这个女孩和我年纪相仿，笑起来嘴角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像矢车菊一样清丽。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短发的女人叫陈姣，在金足里混得还不错，和领班孙旭是同乡，孙旭对他格外照顾一些，两个人也似乎有些说不清的关系一样。 正文 第三章 麻辣烫 工作开始的几天我只能做一些杂活儿，打扫卫生，洗洗涮涮的，每天把自己的手泡在掺满劣质洗衣粉的大盆里洗毛巾。 　　但我并不觉得苦，这比在农村里舒服多了，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每天都要做很多的农活，放牛，挖地，割草什么的，压根忙不过来。 　　我打听过，我妈被判了十年，我希望用十年的日子混出一个名堂，等她出狱之后，让她过上好日子。 　　那时候如果你问我什么是好日子，我的回答一定很浅薄，有一座温暖的房子，吃好，穿好。 　　所以我很努力，在金足我起地最早，睡地最晚，我把每一寸地板都擦得蹭亮，把每张毛巾洗得干净，每天晚上都会端着洗脚水给同宿舍的洗脚，学习经验，我特别希望自己的勤奋能被老板看到，他能让我留在这。 　　姣姐经常在一边嗑着瓜子看着我忙上忙下的，一脸地不屑，偶尔还会酸我两句，“苹果，你是牛啊，真把这当家了，那么卖命。” 　　我冲她傻笑，然后躬下身子扫干净她面前的瓜子壳，我知道她不是坏人，金足伙食不好，她会悄悄塞些吃的给小柔，小柔又会悄悄分给我，而且没有她，我也没有这么一份工作，至少解决了我的温饱问题，不让我在每个夜晚里担惊受怕。 　　而且她还会和我说话，这金足虽然人多，但是没几个和我说话，她们都挺嫌弃我的，我背后听好几个人叫过我叫花子，大概是我刚来的那天太邋遢了，而且每次吃饭又吃得特别多，这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我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待了个把星期之后，我对这里也大概熟悉了，金足是这个县城里比较大的浴足城，手下大概有两百来个洗脚妹，这些洗脚妹都是按照楼层分等级的，大概是越往上的楼层越是高级一些，那些在上层的姑娘从来不穿工作服，穿着黑色丝袜，衣服领口开地极低，打扮地十分妖娆，成日里在金足耀武扬威的。 　　我们那个宿舍有八个人，是这个浴足城里最底层的，各种年龄的都有，其中最大的是周姐，她已三十五岁了，最小的就是我和小柔，十五岁，姣姐是属于中间的，也是我们这个屋里混得最好的。 　　小柔告诉我说，姣姐一个月可以拿一千多，是我们这个宿舍拿钱最多的。 　　那时候别说一千了，就是听着姣姐说我转正之后底薪五百我都觉得是巨款，所以对姣姐有一种莫名的敬佩之情。 　　“这算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顶楼的那些小妖精一个月可以拿两三万。”周姐收拾着自己的床铺，看着我们两个小丫头笑。 　　“两三万！”我张大了嘴巴惊讶地喊着，“难道真是洗金足吗？” 　　周姐抖了抖自己床上的灰，抚平了自己床上的最后一个褶皱继抬头看着我们说，“这玩意吧，也就那么回事，要是陈姣想要挣那钱，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她长得比那些小妖精强多了，多少老板想要包养她，她都推了。” 　　那时候我不懂包养，但是从周姐暧昧的眼神中我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在火车站做的皮肉生意，每次一想起那天晚上的场景我就会不自觉地起一身鸡皮疙瘩，尤其是想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人看光了，而且，而且还被摸了，我就浑身不自在，感觉心中像有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所到之处，荒草不生。 　　就在这个时候姣姐刚给一个客人洗完脚，一进来就冲着周姐使了一个眼色，“这两丫头还小，你别给她们瞎说。” 　　周姐虽然比姣姐大很多，但是挺服她的，不再多话，拿着洗漱用品去洗漱了，而姣姐一头倒在了床上，吆喝着让我帮她捶捶肩，她今天接了十几个客人，早就累得不行了。 　　我不敢有一丝怠慢，赶忙走到了她的床边，帮她捶肩捏背。 　　“诶哟，小苹果，你给我轻点，那么重你想捏死我啊。”姣姐冲我嚷着，毫不留情。 　　小柔赶紧在一边打着圆场，“姣姐，这要是轻了，你又骂她没有吃饭，你就别欺负苹果了，她今天也累一天了，你都不知道下午吃的稀饭有多稀，我闭着眼睛都能数出有多少米。” 　　“嘿。”姣姐听了之后，腾得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对我们倆挤眉弄眼的，“走，我带你们俩去吃好吃的吧。” 　　一听这话，小柔立马冲上去抱住了姣姐大声欢呼着，而我搓着手在一边有些羞涩地问着，“我也可以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啊，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瘦不拉几的，别哪天又晕这，给我找麻烦，但先有一条，不能点肉啊。”姣姐扬着眉毛，用一贯的语气吼着。 　　虽然感觉姣姐语气不善，但是我却突然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姣姐带我和小柔去吃浴足城旁边的一家麻辣烫，那味道我经常能闻见，可是从来没有机会吃过，听说很便宜。 　　麻辣烫的烟雾从砂锅中袅袅飘出的时候，我看着汤面上随着红油不住翻滚的花椒和辣椒，不停地咽着口水，那股浓郁的香味突然让我感觉到了幸福。 　　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一样也有像姣姐和小柔这样的好人。 　　就在我们三个开着玩笑吃着麻辣烫的时候，孙旭突然带着几个金足的高级技师出现了。 　　孙旭出现的时候已经喝得有些醉了，身边有几个打扮地十分妖艳的女人扶着，一群人东倒西歪的，吵吵嚷嚷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那几个女人我脸熟，是我们二楼的洗脚妹，平日里走路都不看人的，把头扬地高高的，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在这个她们也看到我们了，径直走了过来。 　　我立马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身孙领班好，我知道我的工作是他给的，平日里看见他都会特别客气。 　　这个孙旭今年二十六岁，听说之前是一个小混混，喜欢占点小便宜，小柔私底下跟我说过好几次，一定要堤防这个人，最开始我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后来我突然发现孙旭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也就多了一个心眼。 　　我站起来之后，小柔也跟着站了起来打了一声招呼，而姣姐坐在椅子上就没有动过。 　　孙旭可能是习惯了，也没有介意，从旁边拉了一根凳子坐到了我的身边，叫跟着他一起来的几个女孩先回去。 　　“孙领班今天是要尝鲜了？”赵霏儿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着，这个赵霏儿在二楼混得还行，好几次在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撞了我就当没事人一样，我不想惹事也就都忍了。 　　孙旭听了她的话之后，不耐烦地挥着手让赵霏儿赶紧回去，赵霏儿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一看到孙旭他就不敢说话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之后，就和她的小姐妹离开了这里。 　　等她们走了之后，我还站着，孙旭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拉着坐下了。 　　被突如其来地拉住了，我有些不适应，自从在车站和迷彩男那样之后，一有男人靠近我，我就觉得不舒服，尤其是当我坐下之后，孙旭还拉着我的手没有放，我更觉得不舒服，心里膈应地不行。 　　“孙领班，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着，不过声音小地就像是蚊子在叫一样。 　　“哟，看你这小手，都糙成什么样子了，我给你算算命怎么样？”孙旭听到了我说的，但并没有打算松开我的手，而是把我的手摊开放在了他的手心，一个劲地抚摸着。 　　我一听他说算命，出于条件反应，立马就把手抽了过来，藏在了身后，我怕他也算出我的扫把星命。 　　孙旭看到我这反应，突然就冲着我坏笑着，“这么害羞，你不会还是一个雏儿吧。” 　　我一听他说这个，就立马红了脸，把头埋得低低的，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趁我不注意，竟然把手搭在了我的腰后，我刚瞪向他，他就低声警告着我，让我别乱动，乱说话，要不就滚。 　　我因为惧怕他的威胁，一句话不敢说，可谁知道这个时候，他的手竟然顺着我的腰往下摸，就在我全身紧绷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的手顺势一把就伸进了我的裤子里。。。。。。。。 正文 第四章 雏儿 　　出于本能，我立马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大声嚷着，“孙领班，你要做什么？” 　　孙旭的脸一下就变得有些难堪，吼了我一句，“小苹果，你那么大反应做什么啊，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你一下吗？” 　　我低下头一句话不敢说，在心里思考着，他难道真的是不小心吗？ 　　“差不多得了，别这闹，你也不嫌丢人啊，好歹你现在也是一个领班了。”陈姣啪地一下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孙旭看着陈姣的脸色不对劲，也不再说什么，瞪我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他附在了我的耳边对我说，“小苹果，我们走着瞧。” 　　一听见他这么说，我的身子一下就紧绷起来了，一种危机感瞬间就包裹了我的整个身子。 回去之后，我一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是想着今天孙旭对我的那些行为，尤其是最后他对我说的话，一想起来我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直睡不着的我，最后起床去了卫生间，我想洗个冷水脸，让自己冷静一下。 　　可是我刚刚出门，就看见姣姐坐在台阶上抽着烟，一看见我出来，她就问我这么晚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我，我睡不着。”虽然我很喜欢姣姐，但是我还是有些怕她，总觉得她不简单，就连那么凶的孙旭她都不放在眼里。 　　“过来。”姣姐朝我吆喝了一声，我就赶忙走到了她的身边，低着头望着她。 　　姣姐吸了一口烟，然后深吸出来，抬头看向了我，“今天孙旭走的时候，给你说什么了？” 　　我一听见她问我这事，就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赶紧把孙旭说的话说了出来。 　　姣姐听了之后，把抽剩下的烟头碾在地上，而后对我说着，“没事，这家伙应该就是喝醉了，一时兴起，你平时躲着他点，要是出什么事了，来找我就成了。” 　　“谢谢你，姣姐。”我看着陈姣感激地说着，看着比我大几岁的陈姣，心里就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一样。 　　“没事早点去睡吧，别这瞎晃悠了。”陈姣说着就回宿舍了，我也不再打算去卫生间，而是跟着陈姣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倒也没有什么波澜，遇见过孙旭几次，虽然每次都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些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色眯眯的，不过好在他再也没有公然找过我的麻烦，应该就像是姣姐说的那样这人那天晚上只是喝醉了吧。 　　我一时也放下心来，干活也就更加卖力了，没有几天我的洗脚技术就练得有些成就了，就连陈姣都夸我手法不错。 　　姣姐也会在私底下传授我一些洗脚的技巧，比如客人醉了的话，应该在什么地方狠按失眠穴，让他更快入睡，以便自己可以快点开溜这种技巧。 　　在陈姣的指点下，我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要说具体明白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现在想的就是顺利通过月底的考核，留在金足，就算自己一个月挣几百，也是自食其力。 　　日子就这么飞快地过着，虽然波澜不惊，但我总觉得有种莫名不安的情绪在笼罩着我，就像是冬日里的阴霾一样，瞧不见，可是能感觉到，我总觉得有什么危险在慢慢地靠近，惴惴不安。 　　这天我刚把一个房间打扫干净，提着扫把和桶刚出门就遇见了孙旭，这会是中午，过道上没有几个人，孙旭一把就把我推进了洗脚房。 　　“孙领班，你这是做什么？”我没站稳，水桶里的水立马就洒了一地。 　 孙旭并不答我的话，又狠狠推了我一把，这下直接把我推到了一张洗脚床上，不等我挣扎着起身，他的身子就重重地压了下来。 　　我吓得一下就叫出了声来，可是我刚刚叫了一声，这孙旭就把我的嘴捂住了，并恶狠狠地威胁我，“你要是再叫，我现在就开除你，你这个年纪除了金足，你看看谁还敢要你，难道你想回去继续做一个叫花子吗？” 　　一听到他的威胁，我的脑袋就像是装了一颗原子弹一样，嗡地一声就炸开了，猛烈而深刻。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还有一起工作的姣姐还有小柔，孙旭说的对，如果我离开这个地方的话，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会要我，我一点不想再去街上游荡，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可是我不甘心，我刚从火车站那个虎口逃出来，我一点也不想对着生活妥协，可能是出于本能吧，我一下就咬住了孙旭捂住我的手，那一口很重，孙旭立马就从我的身上弹了起来，骑在了我的身上，抡起胳膊一巴掌就给我打了过来。 　　“妈的，别给脸不要脸，我要不是看你是个雏儿，谁想上你？你要是跟了我，今后你在金足就可以横着走了，信不信？”孙旭说着又冷笑道，“但如果你要是不识好歹的话，今天就给我滚出金足。” 　　一时间我就没有了主意，愣在那一句话不敢说，面对这种事，我是被动的，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连嗷嗷的叫声都显得滑稽可笑。 　　而孙旭看着我没有一丝反应，嘴角得意地往上扯着，眼中露出了奸邪的神色，一下又朝我扑了过来。 　　我出于本能又一次想要去推开他，可是我还没有伸出手，他就压住了我的双手，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另一只手用力地解着我工作服面前的扣子，动作娴熟，又快又狠。 　　这时我喊也喊不出来，整个人都懵了，当他有些灼热的手触碰到我冰冷的皮肤的时候，我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都起来了。 　　孙旭的动作很快，几下就把我的扣子给解开了，他一看到我刚刚发育的胸脯的时候，立马用力地抓了几把，动作十分狠，立马我就看到了自己白花花的胸脯上留下了几道猩红的印记。 　　我有些绝望地乱叫着，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快要缩成一堆了一样，可是孙旭压根没有停下，那些红色的印记刺激着他，让他的动作更加的粗鲁，一只手直接顺着我的裤子摸了下去。 　　就在我感觉他一把摸到我最隐秘的地带的时候，我全身的神经都激荡了一下，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异样的感觉，这种陌生感让我惊惧不堪，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那天在火车站的场景：浓烈的荷尔蒙的味道，四周男人如狼一样的目光，灼热地马上就要把我烧燃一样。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而后姣姐的声音立马就传了进来，“小苹果，你还学会偷懒了不成，水桶都丢外面了，全是水，你要死啊。” 　　孙旭一听见这个声音，脸色立马就变得有些灰白，赶紧从我的身上爬了起来，然后威胁着我说，“今晚十一点，我在后门等你，你要是不来，明天就自己滚出金足。” 　　这时姣姐已经把门推开了，咬着牙站在门口对孙旭冷嘲热讽着，“怎么？孙领班检查工作都检查到这里来了。” 　　“是啊，你赶紧去干活儿吧。”孙旭说着把自己的裤子往上提了提，有些狼狈地走了出去。 　　此时的我赶忙从洗脚床上站了起来，把衣服穿好，然后在姣姐有些怒气的眼神中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陈姣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帮我关上了门，安静地离开了。 　　她走了之后，我整个人都傻了，一屁股坐到了洗脚床上掩面痛哭着。 　　我心里十分害怕，一想到孙旭在走之前威胁我的话就心虚，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从火车站那事之后，我已经明白了那事是什么事，发生之后代表着什么，那是一个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我怎么能轻易给别人呢？警察可以救我一次，可是第二次我的运气就没有那么好了，要是我真屈服于孙旭那个混蛋，我妈知道了该有多心疼？该会觉得有多羞耻？ 　　一想到我妈，我的心里就像过一副中药，翻滚着一股不可名状的苦味。 　　但是如果我不去，我明天就要卷铺盖卷走人，天大地大，我能去什么地方呢？ 正文 第五章 为人刀俎 那一整天我的心都纠结成了一块，越想这事，越觉得心里堵的慌，当我去打扫卫生间的时候，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得不行。 　　一看见镜子里自己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我的心头一阵刀剜，一阵发热，本来止住泪水的眼睛又立马蒙住了一层雾，心里委屈到不行。 　　也许我真的是天煞孤星，也许我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要不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我，从我出生，我就没有觉得自己过过几天好日子，我只是想要在这个地方，好好帮人洗个脚，赚点钱，等我妈出狱之后带她过好日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难？ 　　我也想过去找姣姐，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这事，而且我也不想连累她，虽然孙旭有些忌惮她，可再怎么说孙旭也是领班啊。 　　她对我那么好，我要真是扫把星，连带着把她一起克了怎么办？ 　　这么一想着，我又忍不住蹲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等我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我一眼就看到了前台挂着的钟，时间已经指到九点半了，一看到那个时间，我的心都皱紧了，情不自禁抓紧了自己的衣角，脑门不禁冒出了一头冷汗。 　　“苹果，你还没有打扫好啊，回去睡觉了。”这个时候周姐刚从一个房间出来，她的脸上挂着幸福的红晕，看来她今天挣了不少钱，我听说她就是靠着给人洗脚供她儿子上学的，在金足挣的钱虽然不多，可是能养活她儿子。 　　“哦，我马上回去。”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红肿的眼睛，赶忙把头转了过去，心虚到不行。 　　等周姐走了之后，我放好了打扫卫生的工具，鬼使神差地走向了后门，即使我心里百般不情愿，每走一步，就感觉自己在刀尖上过了一步，钻心地疼。 　　我虽然才十六岁，可是我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世上有些事，是我们这些平民小百姓做不了主的，为人刀俎，就是我们的命。 　　从前台到后门的距离不过百来米，可是我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我到后门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了，这后门是一条小巷，这条小巷连通了四周很多的巷子，当有警察来查的时候，很多人都会争先恐后地从这条小巷跑开。 　　我见过一次，那些在高楼的姑娘还有一些衣衫不整的男人在警察来之前，急匆匆从楼上跑下来，一窝蜂跑向了这条小巷，很快就见不到人影了，而这个时候就是一楼二楼那些洗脚妹最开心的时候，全都像是看戏一样笑话着。 　　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自己倒是紧张兮兮的，总怕一个不小心那些警察又把我抓进去了。 　　一想到警察，我就想到了火车站的事，瞬间脸骚地通红，而我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一想到这个，我就赶忙往回退着，我生怕一个不小心又被警察抓进去了，那时候我的逻辑已经完全混乱了。 　　而就在我刚刚退回去的时候，突然就钻出了一只手把我拉到了巷子里，紧紧把我抱在了怀里。 　　“宝贝，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还不等我喊出任何的声音，孙旭就先捂住了我的嘴，那贱到骨子里的声音就传来了，那声音有摧毁一切的能力，一时间我听见自己的骨头在身子里摧枯拉朽。 　　孙旭从身后把我抱得紧紧的，我完全动弹不得，在深夜的小巷里，他的手在我的身上不停地游走着，我已经吓得不能呼吸了。 　　“别怕，瞧你身子都紧绷在一起了。”孙旭边说边咬住了我的耳朵，当他咬住我耳朵的时候，我忍不住一哆嗦，又咬了他的手一口。 　　“操，你个臭婊子，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一天之内被咬了两次，孙旭心里压了很多的火，接连朝我脑袋上打了好几个巴掌，那几个巴掌一下来，我立马就懵了，鼻血立马就涌了出来，而孙旭压根没有想过要住手，把我打得逼到了墙角的时候，他直接朝我扑了过来，狠狠地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的力气压根敌不过他，这个时候我多么渴望有个人能来救救我，可是我知道没人能来救我，我从小就是一个扫把星，不祸害他人就好了，怎么会有人来救我？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又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孙旭，你这么潜规则一个未成年，就不怕坐牢吗？” 　　是姣姐，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听见过最好听的声音，此时的陈姣还穿着工作服，喘着粗气，看样子是刚刚跑来的，她的身后还跟着同样焦急的小柔，我一看见她，就不自觉地朝她跑了过去。 　　孙旭一看见陈姣就一脸地不爽，踢了墙角一脚骂着，“操，陈姣，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已经给过你很多面子了。” 　　“然后呢？今天有我在这，我就不要你动她。”姣姐站在了我的身前，一脸无畏地看着孙旭。 　　“没有然后，你最好给我让开。”孙旭还是不依不饶的。 　　姣姐听了之后，直接牵起了我的手，冲着孙旭吼着，“我今天就保她了，有本事你就来动我啊。” 　　姣姐说着就拉着我和小柔离开了这个地方，剩下孙旭一个人在后面恼怒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可是最后他还是没有追上来。 　　“你傻啊，没事去后门做什么？要不是周姐看见了，你现在就着了他的道了。”刚一把我拉到没人的地方，陈姣就一脸怒气地冲我喊着。 　　“我，我。。。。。。。。。”我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刚才我确实鬼迷心窍了。 　　陈姣见我这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了，让小柔拉着我回去睡觉。 　　“可是姣姐，那个，他威胁我，明天让我走。。。。。。。。。”说起这个，我的眼泪立马就迸涌而出。 　　“先回去。”陈姣有些不耐烦地朝我吼着，小柔立马过来扯了扯我的衣服，让我跟她先回去。 　　我低着头不敢再说一句话就跟着小柔回去了，等我回去之后，本来闹哄哄的宿舍突然变得安静了，大家都用着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我立马低下了头，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自卑笼罩住了我，我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她们都知道了，她们一定都从心里看不起我，在农村的时候，那些小孩就是用这种眼神看我的，那种眼神中透露着轻蔑和鄙视。 　　我心里很难受，就像是压了无数的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最后硬着头皮去了自己的床边，蒙着被子隔绝了一切。 　　当我蒙住被子之后，大家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没多久就熄灯了，这时我才想起姣姐还没有回来。 　　我心里很忐忑，我总觉得姣姐去找孙旭了，这个时候我特别怕她出什么事，躲在被子里不自觉得发着抖，可是由于懦弱，我也不敢出去找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突然开了，是姣姐，一听到她回来的脚步声，我悬着的心突然就放下了。 　　“你抖什么？”姣姐一下把我被子揭开了，我不知道我抖地有多厉害，连姣姐都看出来了。 　　“我，姣姐，你没事吧。”我小声地问着。 　　“没事，我也找孙旭谈了，放心吧，她不会再找你麻烦了。”陈姣说着就在我身边躺下了。 　　我觉得不可思议，有些惊讶地望着她。 　　“看什么看啊，我被子洗了，还没有干，和你挤一晚上不行吗？” 　　听着陈姣这么说，我的心都快化了，到这来之后，大家虽然嘴上不说，可都挺嫌弃我的，平日里连话都和我说的少，更别说和我睡在一起了。 　　而现在陈姣竟然躺在我身边，和我的身子挨得很近很近，我都可以感受到她身子里传来的温暖，在这样的深夜里我突然有种喜极而泣的感动，很奇怪的是，我的身子也停止了抖动，在她的身边，我突然觉得安宁。 　　“姣姐。。。。。。。。”我的心里有着很多的感激，想要说出来，可是我刚刚开口陈姣就打断了我，“别跟我瞎矫情，睡觉吧。” 　　“恩。”说着我就靠紧了她，大着胆子抱住了她的手臂，就像是小时候枕着我妈的手那样枕着她，她的身子先是一震，在我以为她会凶我的时候，她竟然翻过身子来抱住了我，像极了我妈抱我的姿势，而我在她柔软的怀里，觉得温暖无比。 　　一夜无梦。 正文 第六章 翻江倒海 　　第二天一切正常，我不知道姣姐去找孙旭说了什么，孙旭也没有再来找过我的麻烦，在路上遇见的时候，就当没有看见一样。 　　但我在打扫一个包间的时候，赵霏儿突然环抱着双手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喲，看样子你心情不错啊，昨晚和孙旭没少爽吧。”赵霏儿说着这话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立在了那一点不敢动。 　　我不知道消息为什么传得这么快，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那时候的我懦弱不堪，即使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可还是没有让我学着勇敢。 　　看我还是低着头不说话，赵霏儿一脚就朝着我的小肚子踢了过来，那一脚很重，让我连连退后了好几步，而且她的高跟鞋底十分的尖，疼地我吸了几口冷气。 　　“霏儿姐，你？”我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捂着自己的肚子疼地说不出话来，此时我完全懵了，我本以为孙旭的事已经完了。 　　赵霏儿扫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了一张自己和孙旭接吻的合照给我看。 　　我只是匆匆看了一眼，就听见她十分嚣张地说着，“我告诉你，孙旭是我的，不管是你，还是陈姣都别想打他的主意，我们的感情已经很深了，不是你这种小骚货可以随便勾引的。” 　　我不是很明白赵霏儿的话，虽然吃麻辣烫的那晚我就觉得赵霏儿看孙旭的眼神不一样，可是这事又和姣姐有什么关系？ 　　赵霏儿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无非就是说让我离孙旭远点，而且还警告我不许把她找我这事说出去。 　　等她走了之后，我捂着肚子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开了这个地方，心里一个劲地骂着自己无能，与此同时告诫着自己，以后一定不要再和孙旭有什么来往了，这人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旦沾上就后患无穷。 　　当然这事我也没有打算告诉姣姐她们，我总觉得自己已经给她们添了太多的麻烦，不想再给她们添堵了，而且那个赵霏儿一看就是一个惹不起的主。 　　可是我没有想到晚上换衣服的时候，被小柔看到了肚子上赵霏儿踢的淤青，她立马就紧张地叫着，“苹果，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青了一大块？” 　　她的声音挺大的，立马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姣姐也皱着眉头看了过来，我立马把衣服扯了下来，忙说着没有什么。 　　姣姐大步走了过来，掀开了我的衣服，十分不满地说着，“还没有什么？这一看就是有人踢的，你以为我没有打过架吗？” 　　一听姣姐这么说，我立马就心虚地低下了头，站在一边一句话不敢说。 　　姣姐看着我这个样子，把我拉到了厕所，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知道瞒不过她，就一五一十把今天赵霏儿找我的事说了出来。 　　姣姐听完之后铁青着脸说什么都要去找赵霏儿算账，我压根拉不住她，由她拖着我直接去了二楼，她一路上都嚷嚷着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她要给我讨一个公道。 　　小柔也在一边拦住姣姐，“姣姐，你别冲动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赵霏儿的哥是赵林，这金足多少人都惯着她，你要是这么贸然去找她算账，只怕。。。。。。。。” 　　“难道就任由她欺负苹果吗？”姣姐压根不听劝，直接到了赵霏儿的寝室门口，一脚踢开了赵霏儿寝室的门。 　　“赵霏儿，你给我出来。” 　　可是赵霏儿并没有在寝室里，她宿舍里的那些人都有些不满地看着我们，带着一丝敌意地说着她不在，她们的眼神都十分犀利，看得我毛骨悚然的。 　　在金足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每个楼层间的人都互相看不顺眼，莫名地会形成一些隔阂，当然楼层之间又有自己的斗争，说白了，这个社会只要有人存在，就会有竞争，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些人看到我们气势汹汹地冲到二楼之后，一个个都有些不满，其中有一个叫叶璐的把手中的扑克牌用力一甩，问姣姐这么上来，是想造反吧。 　　小柔赶忙给叶璐道着歉，说着好话，我见势立马拉着姣姐走了出去，姣姐也知道没必要和叶璐再杠上，没说什么，就由着我拉着走了。 　　“姣姐，这事能不能算了，应该就是一个误会，没必要闹成这样啊。”等把她拉到厕所之后，我才敢张口说着，今天刚上一次二楼，我就觉得气氛十分不对。 　　“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你看着吧，今天我这么一闹，就算我不去找赵霏儿，这赵霏儿也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姣姐说着这话的时候，竟然还冷笑了一声。 　　到现在我的脑海里还记得那副场景，抽水桶漏着水，滴答滴答地作响，而姣姐倚靠着一面墙，在厕所幽暗灯光的照射下，脸色显得十分苍白。 　　那时候的我突然明白，这事不像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就在这个时候，楼道上突然传来赵霏儿带着醉意的声音，“陈姣，你这个臭婊子，给老娘滚出来。” 　　一听到赵霏儿的声音，我和小柔都有些害怕地捏紧了对方的手，而姣姐毫不犹豫地提起了自己身边的一根废拖把棍子，就冲着出去了。 　　我和小柔面面相觑一眼，立马跟着走出去了，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看到过道上已经喝得有些微醉的赵霏儿正领着几个二楼的女人站在楼道上，一个个傲气地不行。 　　“陈姣，你这个婊子真是够骚的，竟然还敢去找我，嗝。”说着赵霏儿还摇晃着身子打了一个饱嗝，看来她没有少喝。 　　“霏儿姐，全是误会。”我赶忙站到中间解释着，光从我的肉眼看过去，赵霏儿那边的人数远超我们这边，而且一个个看起来就是狠角色，不像是我们这边除了姣姐，我和小柔完全没有战斗力。 　　可是我刚刚站到中间，赵霏儿就直接冲着我骂了起来，“妈的，没种的东西，竟敢告状。” 　　被赵霏儿这么一骂，我立马就红了脸，一句话不敢说。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姣姐听了这话之后，立马拿起了手中的棍子毫不留情地就朝着赵霏儿打了去，赵霏儿喝醉了，傻傻地伸出手去挡，等棍子一落，整个楼道就响起了她杀猪似的叫声。 　　赵霏儿带来的那些人，一看见她这个样子，也全都立马冲了上来把我们三个给团团围住立马就拉开了攻势。 　　姣姐拿着棍子，她们近不了身子，即使她们人多，也占了上风，可是我就惨了，没有任何的打架经验，立马被打地毫无还手之力。 　　叶璐上来就给了我一个耳光，扇地我的脸火辣辣地疼着，在我还没有回过味来的时候，她又揪住了我的头发狠狠地把我的头朝着墙上撞。 　　一时间我的脑袋就嗡了，就像是回到了以前我爸打我的时候，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缩成一团，懦弱到骨子里去，连小柔都不如，她还知道还手，即使知道打不过。 　　我们打架的动静很大，立马引来了很多人围观，而这些女人都在身边看着热闹，没有人上来劝架拉架，大家都冷眼看着热闹，而这场争斗最后是以孙旭的到来结束的。 　　孙旭接到消息赶来之后，推开众人，直接一巴掌就扇在了赵霏儿的脸上，此时挨了姣姐几棍子的赵霏儿本来已经站不稳了，孙旭这一巴掌直接就把她给打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倒在地上的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孙旭，随后立马就哭出了声来，“孙旭，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竟然因为这个贱人打我。” 　　“我让你来闹，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要是再找陈姣的麻烦，老子弄死你。”孙旭特别凶，骂完赵霏儿就走到了姣姐的面前，讪讪地问着姣姐没事吧。 　　可是姣姐压根不看孙旭，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孙旭，看好你自己的女人。” 　　说完这话的姣姐走到了我的面前，这时叶璐还揪着我的头发，我的头已经被她给撞破了皮，疼地我龇牙咧嘴的。 　　姣姐二话没有说直接一棍子朝着叶璐的头上砸了去，这一棍子特别狠，毫无防备的叶璐挨了这一棍子之后，立马嗷嗷嗷大叫起来，瞬间她的头上也汩汩冒着血，样子看着比我狼狈多了。 　　那一刹那，我觉得姣姐帅死了，穿着露肩T恤的她有些消瘦，可是气势如虹，傲睨万物，即使只拿着一根破棍子，可是依旧震慑了在场所有的人，此时的叶璐虽然挨了打，可是再没有人敢上来挑衅。 　　姣姐扫视了一下四周，用着不大却十分有力量的声音说着，“我再说一次，苹果和小柔是我罩的，谁要是敢再找事，小心我弄死你们。” 　　那一刻我流泪了，内心翻江倒海，雷霆万钧。 　　等姣姐把我和小柔扶回宿舍之后，我的眼泪一直没有止住，其实我不知道自己哭个什么劲。 　　“哭什么？”姣姐看着我这个样子，扯着嘴角往我额头上贴了一个创可贴，“她们把你打疼了？” 　　我立马摇着头。 　　姣姐看着我这个样子，立马吼着，“那你哭什么？别总把自己当个女孩，娇气地要死，这世上只有你自己能保护你，你看你刚才废成什么样子了，被人打成那样手都不敢还，还不如小柔。” 　　姣姐这么一说，我立马擦干了眼泪，那时候我想的很简单，我是姣姐的人，我不能给她丢脸。 　　姣姐看着我这副傻样立马就笑了，“今晚那赵霏儿还有叶璐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仇也算给你报了，以后自己机灵点，别有什么事都自己扛，告诉我，你就是一个闷葫芦什么都不敢说。” 　　听着姣姐这么一说，我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内心被什么包裹住了，温暖，柔软。 　　后来的几天算是真正的风平浪静，挨了打的叶璐和赵霏儿一群人都十分忌惮姣姐，即使在路上遇见，她们都会匆匆躲开，不过她们的眼神都有些阴冷，我每次与她们的眼神碰撞的时候，都会觉得像是有什么事会接着发生一样。 　 后来我才知道，姣姐和孙旭是同乡，孙旭从小就喜欢姣姐，后来姣姐来了这地方，他也就找了一个亲戚托关系跟着过来当了一个领班，而赵霏儿对孙旭一见倾心，一直缠着孙旭。 　　孙旭以前就是一个混混，平时滥交惯了，有赵霏儿自动送上门来，他就当免费的肉吃了，而对我纯属只是玩玩而已，他喜欢姣姐，可是姣姐从来不正眼瞧他，所以他总想着做出点什么事来让姣姐注意他，所以他朝我下手了。 　　就是为了姣姐能注意到他，煞费苦心。 　　小柔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我张大了嘴巴，压根不敢相信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小柔，你会不会偶像剧看多了？” 　　“什么啊，我告诉你，事情就是这样的，要不为什么孙旭会轻易放过你，要不孙旭赶到之后，会打赵霏儿，不过这孙旭也挺不是人的，竟然连女人都打。”小柔有些嗤之以鼻，不过她末了还补了一句，“但说回来，这孙旭对姣姐真是没说的了。” 　　“那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想到孙旭那晚叫我去后巷的事，我就觉得毛骨悚然。 　　我的问题很傻，小柔没有回答我，不过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这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坏人。 　　对你好的，就是好人。 　　日子过得很快，到月底我顺利通过了考核，下个月就可以正式上班了，接到孙旭的消息的时候，我激动地惊叫起来。 　　孙旭看着我这个样子，有些鄙视地问着我不就是洗个脚吗？至于这么高兴？ 　　我没有搭孙旭的话，在心里暗喜着，从下个月开始我就有工资了，等我发了工资我要请姣姐和小柔去吃好吃的，然后把剩下的钱存起来，等我妈出来之后给她买大房子，带她吃好的。 　　一想到未来，我就心花怒放，双眼放光。 正文 第七章 情深深雨蒙蒙 　　我第一次接待的客人竟是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孩。 　　他兴冲冲走进来，拉着孙旭说他洗脚，孙旭似乎有些忌惮他，立马安排着人，可是一看才发现有经验的姑娘现在都有客人，孙旭看见了我，就把我推过去。 　　“明皓啊，你看她行不，才来的，新鲜。”孙旭说着这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菜市场买菜一样。 　　那个叫明皓的小孩斜着眼睛瞅了我一眼，有些嫌弃，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异议，走进了一个豪华包间。 　　“你给我好好伺候啊，这是我们老板金大赖的儿子，金明皓，你要是把他得罪了，那你就自己掂量着办吧。”在我端着木盆进去之前，孙旭拉着我凶巴巴地说着。 　　我有些惶恐地点点头，走路都有些飘，端着木盆进去了。 　　“少爷好。”进去之后，我端着木盆，就像是一个小丫鬟一样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那时候我们在看《情深深雨蒙蒙》，里面的人都是这么称呼有钱人家的公子的。 　　我以为我这样恭敬，就不会惹恼这个染着亚麻色头发的男孩，此时他正躺在洗脚床上，戴着耳机，脑袋一摇一晃的，嘴里哼哼唧唧的，看着就像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可是他听了之后，立马摘下耳机噗地笑出声来，“你叫我什么？” 　　我被他这么一笑弄得有些尴尬，挠着头不知道什么地方出错了，可是我不敢得罪他，又张口说着，“少爷。”不过这次的声音很小，没有一点底气。 　　金明皓听了之后，在床上笑得花枝乱颤，“操，你是上个世纪穿越来的吧，还叫少爷，你看见我爸是不是还要叫老爷？看见我姐是不是要叫小姐？” 　　我被他笑得有些不知所措，立马蹲下了身子，帮他脱了鞋子，把他的脚泡进了洗脚水里，认真地帮他洗起了脚。 　　过去的一个月，我学得很仔细，脚上的那些穴位也都弄清楚的，每天晚上也都帮着姣姐还有小柔洗脚，所以我对自己技艺还是有些把握的。 　　金明皓似乎很满意问我真是新来的？ 　　我像是得到肯定一样，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接客？”金明皓突然神经有些复杂地问着。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仔细地按着他的脚丫，告诉他，“今天才开始啊。” 　　金明皓听了之后，突然就不说话了，戴上耳机继续听着歌。 　　我也认真地继续帮他按摩着，这是我的第一个客人，我要好好洗，姣姐说有时候客人一高兴还会给小费的。 　　等我按到一半的时候，金明皓似乎睡着了，这时我才想起姣姐告诉我的，“只要客人一睡着，你就走，这样可以节省时间接下一个客人，而且也不是太累，你要不学会偷懒，这手迟早会废了。” 　　此时我的手确实有些酸痛了，按摩这玩意就是靠着手劲，但是看着熟睡的金明皓，我又有不敢，毕竟他是老板的儿子，以前我妈就告诉过我，这能做老板的都是人精。 　　所以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这金明皓也是人精，要不他怎么那么聪明会做老板的儿子？这么一想着，我也不敢偷懒了，继续按摩着，等着按完一套的时候，我的手已经酸地不行了。 　　这时金明皓还在睡觉，我出门之前，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把柜子里的一床被子拿了出来，给他盖上了，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包间，心里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样开心。 　　可是我到柜台登记自己洗了一个脚之后，吴丹却不给我画，“那是老板的儿子，谁敢收费啊，你还要登记，这不算。” 　　吴丹很漂亮，涂着十分艳丽的口红，穿着一件旗袍，走起路来的时候，身子扭地就像是一条水蛇一样，我知道她和赵霏儿的关系不错。 　　“谁说我不给钱？”就在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时候，金明皓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身后响起了。 　　吴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十分亲热地和金明皓打着招呼，“明皓啊，我是开玩笑的。” 　　金明皓没有再和她计较，从包里拿出了两百块，扔了一张给吴丹，然后又扔了一张给我，捏捏自己的鼻子用十分不经意的语气说着，“按得不错，这是你的小费。” 　　我瞪大了眼睛，心扑通开始乱跳，看着那张红色的票子却不敢伸手去接，怯生生地问着，“你醒了？” 　　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他还睡得挺熟的。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突然笑了，戏虐着让我叫他少爷。 　　一听到这个，我就红了脸，我洗脚的时候才想起《情深深雨蒙蒙》里的场景已经很久远了。 　　“叫啊，叫我就把这一百块给你。”金明皓拿着那张粉红色的钞票在我的面前晃悠着。 　　金钱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着，十分地诱人，挣扎了下后，我抬起了头，羞着脸叫了一声少爷。 　　金明皓听了之后大笑了几声，然后把那张钱塞进了我的手里，大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永远记得那天金明皓离开的背影，他穿着一件白色体恤，戴着耳机，背面涂鸦着奇奇怪怪的图案，走起路来随着音乐晃晃悠悠的，一看就十分不正经，可是却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让我心里痒痒的。 　　等着我走到休息间的时候，墙上挂着的电视正在放着《情深深雨蒙蒙》，那一幕是何书桓从战场回来，瘸着腿站在火车站抱着依萍，在她的耳边一个劲地说着，“我爱你，我爱你。” 　　我不懂那个场景的意义，可是却看着一屋子的洗脚妹都哭成了泪人，不知道怎么的，我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了金明皓的身影，那个少年不是很帅，五官却生地整齐，他让我叫他少爷的时候，笑得是那么好看。 　　一想到这个他，我就捏紧了自己包里的一百块，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赵霏儿突然走了进来，站到了我的面前依旧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她脸上都还带着一些淤青，那是上次姣姐打的，她把我拉到一边，低声说着，“你今晚把陈姣叫出来，就说黄土村有人找她。” 　　我知道黄土村是姣姐的老家，我抬起头看着赵霏儿，她的脸色并不好，我再傻也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立马就说着，“姣姐今晚有事，来不了。” 　　赵霏儿听了之后，捏住了我的下巴，“小贱人，要是陈姣今晚不来的话，我明天就把你在警察局的卖淫档案拿出来给大家看，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还干着这种勾当，装得挺纯的啊，也不知道一向嫉恶如仇的陈姣知道这事之后，会怎么看你。” 　　一听到赵霏儿说这个，我整个人都傻了，这事我从来没有往外说过，她怎么会知道，要是姣姐真的知道了这事，会不会讨厌我，不对我好了，平日里她最看不起的就是楼上的那些小妖精，她说隔着老远都能闻到她们身上的那股子骚味。 　　“我。。。。。。。。”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想到姣姐会知道我在火车站做的那些龌龊事，我的牙齿立马上下打着抖。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做，我明天就把你的档案拿出来，复印个几百份，发给众人都知道。”赵霏儿继续威胁着我。 赵霏儿走了之后，我靠着墙一下就瘫软在了地上，出卖姣姐的事，我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可是如果赵霏儿真的拿着我的档案到处散播的话，我该怎么在这里立足，那时候小柔和姣姐还会和我好吗？ 正文 第八章 如坠深渊 那天陈旭又给我安排了几个客人，可是我都心不在焉的，中间还不知轻重，按痛了一个客人的脚。 　　“我操，你干什么吃的。”那个客人十分恼怒地骂着，差点跳起来打我了，好在这次姣姐和我在一个包间，立马走来给客人说了不少好话，这才把客人的怒气给消了。 　　出去之后，姣姐才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了，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那什么，我。。。。。。。。”其实我很想给她坦白的，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实在说不出口，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坦白自己在火车站的那件事，可是如果我不说赵霏儿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姣姐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连忙问着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有些不舒服。”我想着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我想告诉她赵霏儿找她的事，可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我知道赵霏儿一定在门外做好了准备，如果姣姐去的话，一定会吃亏的。 　　姣姐听我这么一说，连忙问着什么地方不舒服，她去给我请假，让我休息一会。 　　看着姣姐对我这么好，我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这时刚好有一个客人来了，指名要姣姐，我立马对她说着没事，让她快去。 　　她又拉着我上上下下看了一下，确认我没有太大的问题，才匆匆去工作了。 　　等姣姐走了之后，我捏紧了怀里揣着的一百块，十分惴惴不安地去了赵霏儿说的那个地方。 　　赵霏儿让我叫陈姣去的地方是离金足不远的聚味轩，那是一个挺有规模的川菜馆子，平日里很多有钱人都会去哪里聚餐。 　　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出卖陈姣，也不想把这事透露出去，那现在就只能靠我自己去解决。 　　此时我的心里有一个很明确的目标，我是姣姐罩的人，不能给她丢脸，姣姐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我总觉得自己不自觉地被她影响着，那天她拿着棍子一棍子打向叶璐的时候，那种傲视万物的气质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等我到那个馆子的时候，赵霏儿正站在门口跟几个小混混混在一起，几个人站在墙角，有说有笑，他们手里都拿着烟，烟头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 　　一看见他们这个样子，我就不住地打了一个冷颤，突然就有些后悔不应该自己一个人来这个地方，之前心里注入的那些力量瞬间就瓦解了。 　　这个时候赵霏儿也看到我了，她先是一个人走过来左右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姣姐，立马就皱着眉头有些不相信地问着我，“陈姣那小贱人呢？” 　　我立马掏出了今天金明皓给我的一百块塞到了赵霏儿的手里，并祈求着，“霏儿姐，这是我今天得到的小费，我全部给你了，你就别找姣姐的麻烦了，也别把我的事捅出去好吗？” 　　这是我今天下午想出来的计谋，在我眼里一百块很大很大了，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希望能用这一百块收买赵霏儿。 　　可是我太天真了，赵霏儿在二楼上班，平日里随便一个客人给他的小费就不止这点，她压根看不上我的一百块，把那我已经捏的皱巴巴的一百块拿在手里玩弄着，随后回头冲着她那些朋友说着，“这丫头竟然想用一百块摆平这事。” 　　她身后的那些人都染着花花绿绿的头发，好几个光着膀子，上面纹着十分吓人的纹身，光是看到那些纹身就吓得我胆颤了。 　　那些人听了之后，都吊儿郎当地走了过来，带着一脸的奸笑，似乎都在笑我不知道天高地厚。 　　“小妹妹，你是来搞笑的吗？”其中一个在手臂上纹着斧头，穿着铆钉马甲的男人朝我走了过来，他就是赵林，赵霏儿的哥，也是这条街上混得有些名气的一个混混。 　　我把自己缩在一起，咬着牙小声地说着，“大哥对不起，这都是误会，你们不要再为难我们了，我们就是一个洗脚的，也就。。。。。。。。”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拖着拐向了一条小巷里。 　　“你们要做什么？”被拖进小巷后，赵林把我推到了一个角落里，而赵霏儿站在一边脸上挂着说不出的恼怒。 　　赵霏儿二话不说就直接踹了我一脚，她这次穿着比上次更加尖的高跟鞋，一脚踢在了我的大腿上，疼地我冷汗直冒。 　　“苹果，我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就给陈姣打电话，她要是不来的话，我就让我哥现在就把你办了，你信不信？” 　　赵霏儿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了，眼里闪着无休止的怒火，那时候我根本不理解为什么赵霏儿会那么生气。 　　就在这个时候赵霏儿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姣姐的电话，可是姣姐的电话压根没有人接，她现在应该还在上班，我走的时候，她刚刚来了一个熟客，按照规矩我们上班的时候是不能接电话的。 　　“操。”没有拨通电话的赵霏儿气得直接把手机摔在了我的脸上，立马我就感觉自己的脸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小贱人，你现在就去把陈姣找出来，要不后果你自己看着办。” 　　“我不会去的。” 　　此时我已经害怕地用双肘缩紧了自己，牙齿彼此打着架，全身不住地哆嗦着，就像是一株漂浮在海面上的浮萍一样，但是我心里有一个很清楚的概念，就算今天把我折在这，我也不能把姣姐给叫出来。 　　妈妈进去之后，就她和小柔对我好了，我不能这么做，即使我不清楚赵霏儿到底要怎么办我。 　　可这是原则问题，我虽然懦弱，虽然害怕，但是姣姐已经成为我想要保护的人了，即便我的力量再微弱不堪。 　　“真他妈是日了狗了。”赵林很诧异地听着我说了不，直接一脚就狠狠地踹了过来，他没有高跟鞋，可是脚下的力道却比赵霏儿重多了，我的身子立马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一看赵林打我，赵霏儿也上来狠狠踢着我，就这么我被他们像是踢球一样在地上踢来踢去的，而其他几个赵林带来的兄弟也都围了上来，狠狠地踢着我。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疼痛，刚开始的时候，感觉全身上下都在痛，可是很快我就感觉自己失去了知觉一样，也说不出来什么地方痛了，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一样，在迷糊中我还感觉到黏糊的血在流淌，可是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在流血。 　　“哥，这丫头实在不是东西，接下来的就交给你了，非要给她一点教训不可。”赵霏儿踢累了，站到了一边，点燃了一根烟靠着墙得意地看着我。 　　赵林听了赵霏儿的话之后，摊开了双手拦住了他带来的那些兄弟，一脸坏笑着，“怎么的，哥们玩玩呗。” 　　这种语气，似曾相识，当初那个迷彩男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也是这种语气，甚至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不堪的光，好像狼一样，闪闪发着光。 　　一感受到四周这种氛围，恐怖在心中一股血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地响起来，此时我的喉咙已经喊不出任何的声音来了，只能本能地往后缩着身子，可是我已经被打得没有什么力气了。 　　突然“刺啦”一声，我听见了自己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那声音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很快我就感觉到一股冷风吹拂着我的身子，全身的汗毛都树立了起来，毛孔也因为恐惧张开着。 　　“不要啊。”我的声音已经喊得沙哑了，可是我就像是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完全爬不起来，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你不是有过卖淫的案底吗？让哥几个爽爽，我保证比你之前那些客人爽多了，现在这些婊子也真是会玩，这么小就出来卖了，还装得那么纯。”赵林的声音带着十分不屑的语气，直接骑到了我的身子上，又开始撕着我的衣服。 　　很快我就感觉到自己身上本来不多的衣服被全部扯光了，整个人都完全裸露在幽深黑暗的小巷里。 　　如坠深渊。 正文 第九章 肝肠寸断 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明明是大夏天，可是我却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寒冷，随着我的衣服被全部扒光，我突然感觉到下面传来了一阵尖利的疼痛，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捣弄，他每一次上下的撞，都像是一把铅锤在我的心上敲击了一下，让我感觉自己死了一次一样。 　　赵林似乎很爽，连连发出了极其愉悦的叫声，脸上的肉都舒展开了，赵霏儿也在一边笑得十分得意，那笑声十分尖利，尖利到刺骨，每一声都像是要把我的骨头给震碎一样。 　　痛苦就像是打了蝴蝶结一样，肝肠寸断。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直盯着巷边的路灯，那盏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让我感觉还有一些希望，在那个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好承受这一切的不是姣姐。 　　等赵林完事之后，他的几个兄弟又纷纷坏笑着，赵林提起裤子从我的身上爬了起来，给他们一个眼神，“没出息的家伙，上啊。” 　　他那几个兄弟又一窝蜂扑了上来，突然一个人叫了起来，叫着赵林，赵林抽着一根烟摇晃着脑袋走了过来，看到了我身下的血迹，然后突然就笑得更加厉害了。 　　“老子说怎么那么爽，原来还真是一个雏儿，我要回去给老韩说他抓错人了，哈哈哈，你们几个赶紧的，那是真舒服啊。” 　　赵林脸上溢满了笑容，淫荡到不行，哼着小曲似乎在回味地说着，“还真他妈爽，竟然还上了一个处女。” 　　那几个人一听这个，全都等不及了，立马扯掉自己的裤子又一次扑了上来。 　　我的身子已经被掏空了，可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发出了一声十分凄惨的悲鸣。 　　我的悲鸣没有引起半点的回响，很快就在空气中消散了，而那些男人在我的身下继续捣鼓着，似乎不把我的身子捣碎就不罢休一样。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觉得全身仿佛微尘似地散尽了，喉舌都给恐怖结住了，心跳得像胸膛里容不下，惊惧中我听见了自己的动脉在两边太阳穴里如同两只铁锤似地打着，胸中出来的气也好像是来自山洞的风声。 　　我今年十六岁，人尽可夫。 　　那一刻，我是真希望自己能在这场暴虐中死去。 　　就在这个时候，巷子口响起了一声似曾相识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赵林他们一听这声音，立马就朝着巷子的另一头跑了，而他那几个兄弟也连忙提起了裤子跟着跑开了。 　　我赤身裸体躺在地上，没有想过用任何的东西遮挡自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听着一阵脚步声渐渐靠近，心中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羞耻心了。 　　“苹果？” 　　是一个男生的声音，好像是，我的脑海里突然跳出了金明皓的身影，这种猜测让我惊恐地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真的是金明皓，他手中拿着一罐啤酒，喝得有些微醉，走路都在摇晃着，而此时他也震惊了，睁大了眼睛瞪着我，眼中写满了不相信。 　　“啊。” 　　我看清是他之后，从身子里又发出了一声吼声，把身子里的所有力气都用光了，那声尖叫发出之后，久久回荡在小巷里。。。。。。。。 　　金明皓听到这吼声之后，整个人一震，然后就跑开了，我听着他的脚步渐渐远去，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那一刻，哀莫大于心死。 　　就在我想一头撞死的时候，我又听见了一个脚步声又十分急促地跑了回来。 　　我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睁开眼睛了，想着我都是要死的人了，管他是谁呢。 　　可是突然一件带着烟酒味的衣服把我包裹住了，而后我就感觉自己被人给背起来了，我没有睁开眼，可是我知道是金明皓，今天我给他洗脚的时候，他身上就散发这种味道。 　　他把衣服脱给了我，自己就赤裸着身子，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体温。 　　温暖，灼热。 　　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干的眼泪又一次喷涌了出来，滴在了他的背上，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肆无忌惮地痛哭了起来。 　　尽管我只和他只见了一面。 　　感受到我的哭泣之后，我突然听到了他温柔的声音，“苹果啊，你别怕，你别怕。。。。。。。。。”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的眼泪更加放肆地流淌了出来，如果不是你，该有多好。 　　可是不是你，我又怎么能够承受？ 　　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冒出了这么两个念头，那时候我整个思绪都是混乱的。 　　金明皓把我带到了一个酒店开了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的光是暖黄色的，一进去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温暖给包裹住了。 　　金明皓没有再和我说过任何的话，安静地去了浴室帮我放了洗澡水，然后把我放进了浴缸里，轻柔地帮我搓着身子，当他摸着我身子上的那些伤痕的时候，我感觉他背过身子去抹眼泪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我的眼泪反倒止住了，虽然在他的面前一丝不挂，可是我却没有任何一点害羞，也没有一丝不适。 　　“少爷，你别哭啊，我没事的。”我安慰着他，不知道怎么的，看见他红肿着眼睛，我的心突然就扯着痛了起来。 　　这种痛和刚才那种凌虐是不一样的，我说不清楚，我只觉得看着金明皓哭，比自己哭更难受。 　　金明皓一听我这么说眼泪就簌簌地流下来了。 　　我永远记得那个场景，浴室雾气蒙蒙的，温暖的灯光打在那个少年的脸上，他的神色十分痛苦，带着许多的怜悯，还带着几分我看不懂的神色。 　　深情，悲悯。 　　那晚上最后我是躺在金明皓的怀里睡着的，我太累，没有一会就睡着了。 　　睡着之后，我一直做梦，梦里老是重复着那条巷子，老是重复着赵林骑在我的身子上，而后一群人一窝蜂地骑了上来，他们在我的身子上跳舞，他们在我的身子上唱歌，他们在我的身子上寻找无穷尽的快乐。 　　而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尖叫，嘶吼。 　　无人可知。 　　我在做着噩梦的时候，姣姐和小柔在大街上找了我一宿，那时候我没有手机，她们就挨着一条街一条街地找，姣姐心中十分不安，她总觉得我出事了。 　　“姣姐，我觉得她应该没什么事吧，要不我们先回去？”小柔看着姣姐忐忑不安的样子连忙安慰着。 　　“小柔，你知道吗？我这眼皮跳得厉害，我总觉得这傻丫头要出事，你先回去吧，我再找找。”姣姐的眼睛左右探着，突然她发现了小巷里有着我被撕碎的衣服，还有一滩滩的血迹。。。。。。。。 正文 第十章 如鲠在喉 第二天我是被一个噩梦给惊醒的，这个噩梦已经缠了我整整一夜了，重复再重复，一直缠绕着我让我无法自拔，梦里那些人都在欺负我，我想着挣扎，可是四肢空软无力，想要抓住什么，都显得可笑。 　　睁开眼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漂亮到精致的水晶吊灯，那盏吊灯闪闪发着亮，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灯，不禁看得出神。 　　可是很快我就感觉到自己全身痛着，尤其是下面，那个位置有种撕裂的疼痛，那种疼痛很快就让我回想起了昨晚的场景，我拼命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想告诉自己那是做梦，可是回忆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清楚到我可以清晰地记得赵林骑在我的身上的时候，手上的斧头纹身是怎么一上一下地抖动的。 　　突然我又想到自己是怎么来的这，是金明皓背着我来的，可是此时他人呢？我赶忙坐了起来，四周张望着，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不过身边的枕头倒是有些凹陷，看来他刚刚离开这里不久。 　　他还是嫌弃我的，对吧？要不怎么会一声不响地离开？可是昨天晚上又算什么，他抱了我，而且还帮我洗澡了，难道只是同情吗？ 　　抱了我又算什么？苹果，你认清楚现实吧，你已经被赵林还有一群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畜生给上了，金明皓看你一下，抱你一下算什么？ 　　这么一想着眼泪就顺着流了下来，心里委屈到不行，那时候我不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心里湿哒哒的，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雨似得，满地潮湿。 　　就在我躲在被窝里放声大哭起来的时候，门突然砰砰砰响了起来，随后我就听见了姣姐的声音，“苹果，你在里面吗？苹果？” 　　我不知道姣姐是怎么找到这的，不过一听见姣姐的声音，我就哭得更厉害了，所有的委屈都在那一刻积蓄而出。 　　“姣姐，你听啊，里面好像有哭声，应该就是苹果。”很快小柔的声音也传了进来，门外沉默了几秒之后，我就听见了姣姐开始用力地撞着门。 　　这里的门是防盗门，我怕姣姐撞出个什么好歹来，立马爬起来去给她开门了。 　　门一开，姣姐就因为过分用力，一个踉跄倒了进来，可是她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门把，才让自己没有摔下去，等着她站稳之后，立马转身关上了门，拉着我上下看了看，问我没有事吧。 　　在开门之前，我就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净了，可是姣姐这么一问我，我看着她黑眼圈十分严重的眼睛中散发着十分焦急的神情，立马就憋不住了，抱着她大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都过去了，那群孙子到底怎么你了？”姣姐抱着我不住地拍着我的背安慰着我，可是她的声音明显在发抖，她比我大不了几岁，当她看到小巷里我被撕碎的衣服的时候，整个人就瘫软在了地上，她完全不敢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勇气把昨晚的事再说一遍，只是抱着姣姐哭个不停，她的怀抱那么温暖，身子还散发着一股十分独特的草药味，那是长期把手浸泡在洗脚水里蕴出来的味道，洗脚城那么多人，就只有她身上的味道最独特，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不苦不腻。 　　姣姐把我带回了金足，又叫小柔去帮我们请了假，然后把门一关，坐到了窗台上一言不发，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烟，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烟草味。 　　我躺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姣姐，阳光穿过她身子，她好像是透明的，可是我又很清楚地看到了她的身子在颤抖。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的面前已经堆满了烟头，这时她才开口问着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眼睛红肿，说话的时候，哽咽地不行。 　　“没什么。”看着她这个样子，我什么也不愿意说，我不知道以姣姐的脾气如果她知道了这一切，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叶璐把我的头撞出了血丝，她就直接一棍子给人闷在脑袋上了，叶璐到现在还在医院没有出来，听说缝了好几针，这事后来还是让孙旭给压下来的。 　　我不敢想象，如果姣姐知道这一切会怎么样？她如果单枪匹马去找那群人，只怕她也会吃亏，那种痛太过刻骨铭心了，我不想她也去经历一遍，她再强大，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 　　姣姐几乎是冲着我咆哮出来的，“还叫没什么？那巷子里被撕碎的衣服，血迹，还有你身上的那些伤是怎么回事？” 　　我习惯性地低下了头，这时我才清楚地意识到，我虽然想着变强大，可是真正的强大并不是说说而已的，我以为自己心中有着一股子力量，可以无所畏惧，可是赵林一个眼神，就可以吓得我胆颤惊心的。 　　“你是不是被那些畜生给糟蹋了？”姣姐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可是她的手抖地厉害，一直点不燃，到最后她直接把打火机给扔了，砸在窗子上，立马砸出了一道划痕。 　　一听到糟蹋这词，我立马就不可抑制地抱着自己的被子痛哭了起来。 　　姣姐看着我这个样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句话不说，随后她也开始哭，边哭边说对不起我，都是她的错，如果她不是那么锋芒毕露，那些人就不会拿我下手。 　　“不是的，姣姐，不是这样的。”我咬着牙齿低声说着。 　　“什么不是这样的，如果我收敛一点，不那么嚣张，赵林怎么会那样对你？他们能和你有多大的仇，都怪我，怪我。”说着姣姐就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疼地不行，立马走到了她的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别这样了，这都是我自找的。 　　“苹果，你能告诉我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又是谁把你带到酒店的，今早我莫名其妙接到一个短信说你在酒店里，让我过去找你。” 　　原来是金明皓给姣姐发的短信，可是他要是真的嫌弃我的话，为什么要在今早才离开，为什么不昨天晚上就离开了，这时我突然想到了金明皓在小巷里认出我的第一眼的时候，就跑过一次，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又跑了回来。 　　不过，我都这样了，还在奢望什么？ 　　人家能回来背着你去酒店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难道我还想着金明皓能对我负责，可这又算是负哪门子的责？又不是他上的我，何况我们只见了一面，萍水相逢，人家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我还在瞎想什么？ 　　后来我还是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姣姐，只要她一较真，我就没有胆子在她面前隐藏任何的东西。 　　等她听完之后，浑身都在发抖，不停地骂着我，“你是不是傻啊，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我抱紧了她，“姣姐，因为你是姣姐啊，是我除了妈妈以外想要保护的人。” 　　“傻苹果，你怎么就那么傻？”姣姐说这话的时候，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语气里又恨又怒，眼泪顺着流了我一身。 　　姣姐带我去药店买了避孕药，然后又拿出了她刚拿到的工资，带我去吃了肯德基，我知道她想弥补点什么，也没有和她再犟，不过我每啃一口汉堡，都觉得如鲠在喉。 　　我没有怪姣姐，我只是觉得自己脏而已，这成了我一辈子抹不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