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鬼食餐 我相信大家还记得08年发生的那一件惨无人道的女尸冻结案,不知道也没关系,大家可以去搜索度娘,她会告诉你们答案。 可外界却并不知道,这一桩轰动整个嘉市,乃至整个浙省的女尸藏匿冻结案,却是被一起连环剥皮烹尸案牵扯出来的。 我叫方森,08年警校毕业就被分配到了嘉市南区派出所的刑事侦查部工作。 跟外界的概念不同,这桩案子并不是在08年发生的,真正意义上的案发时间是在09年的1月5号,我永远都记得那一天,我来这个部门的第三个月,110报警中心接到了一则报警电话,说是我们所管辖的区域有命案发生,我一开始还以为就是普通的涝尸案,可到了案发现场一看,在场的所有警员的下颚都快掉到了地上。 一个男人的尸体被人捆绑在自家玄关处,哦不,严格一点的来说,是那个男人的整张皮,被凶手用钓鱼线架在玄关处的半空中,我们赶到的时候,差点儿还踩中了滚落在地的那两颗黑不溜秋的眼珠。 可更令人惊悚的却还不止这些,我们警方在调查凶案现场时,在其厨房的一个不锈钢锅中,还发现了正在烹煮的一个不锈钢锅,锅子大约有一个高压锅大小,打开锅盖的时候,一阵浓郁的香气瞬间就飘到了我们在场所有人的鼻尖。 但当那些高温的蒸汽扩散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傻眼了,锅内被人密密麻麻的塞满了骨头,而在那些骨头上面铺满了人体的秀发,看这头发的长度,应该是一个年轻女人的。 我跟着警队的人在现场搜证,在其冰箱中又发现了一些白乎乎的人体脂肪,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过了期的豆腐脑,但当我看到那些人体脂肪之上,还夹杂着正在不断蠕动的白色蛆虫时,我不争气的吐了。 报案者是一个外卖小哥,据他所说,他是接到老板下的外卖单,才冒雨前来送货,当他赶到这户人家的时候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敲了几下门,门内没人回应,这才推门而入,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这吊在玄关处的人皮尸体。 我在替这外卖小哥录口供的时候,他一直在瑟瑟发抖,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这情绪还没从这尸体的死状上缓过来,可在这之后,他给我提供的每一个信息,都让我不寒而栗。 按照这外卖小哥的描述,他已经连续给这家人送了一个月的晚餐,但诡异的是,他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订餐者,每一次都按照订餐者的要求,将餐食放在订餐者的家门口,而钱,则每一次都会有零有整的摆放在门口铺着的那张地毯之下。 可我一进案发现场的时候就发现,那一具人皮已经开始腐烂,渗透人皮的血水更是沾染着某些早已因腐烂而化成的绿色粘稠物。 也就是说,这张人皮已经被人扒下多时,而此时正值冬季,所以按照时间推算,这个人最起码死了有一个礼拜甚至更久的时间。 但这位外卖小哥却说,他在此之前的每一天都会送外卖上门,而且每一次地毯下面都会有零钱,之前送的外卖也早就被人拿走了,如果这个男人已经死了最起码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了,那么这屋子里面,除了这个被害者之外,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正当我以为,这一切都是躲在屋子里面的另外一个人作祟时,一件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我们在屋内的一个卧房中,发现了很多外卖盒的痕迹,外卖盒上有很多指纹,但这些凌乱的指纹,不出意外,都属于死者。 按照外卖清单,我找到了近一个礼拜的外卖单子,这些外卖无一例外,都被人食用过,我在第一时间就采集了这些外卖盒上的指纹,而这些指纹,都是属于死者的。 也就是说,吃这些外卖的,是死者,而不是其他人。 在对周围邻居的询问一下,我却发现了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在尸体被发现之前的前一天,住在案发现场对门的一个小女孩,曾在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见过死者,当时她急着出去唱歌,所以也就只打了一个招呼,但死者似乎并没有给她任何回应,从电梯上下来之后,双目无神的直向自己家走去。 我再三询问这女孩是否确定这个男人就是这户人家的主人,小女孩十分确定,而且她还告诉我,当时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还看见他走到这户人家面前,拿出钥匙开门。 因为考虑到民众的恐慌,上级下令,封锁这个案件的所有消息,谁都不能透露一个字,可也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第二天,一则以鬼进餐的猜测瞬间就袭击了嘉市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不光如此,这则消息还被发送到当时还不太盛行的微博头条,一经发送,转发率竟高达数百万之多,搞得嘉市市民乃至嘉市周边的市民人心惶惶,人人都以为,是鬼在吃那些外卖之类的扯淡话。 当时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员,这个案子在发生之后,马上就被所长转到了市刑侦大队重案组立案侦查,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到此为止,已经和我们所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就在重案组正准备摩拳擦掌时,一通电话却让整个市局的气氛变的更加紧张了起来。 有人曾在昨天,也就是发现尸体的前一天曾在死者家附近的一条街道上见到过死者,还说当时死者就像是一个无主游魂一样游走在那一条街上,双手下垂,脸色苍白,当重案组询问那人是否真的确定是死者时,那人给了一个特别肯定的答复。 当然,这个案件已经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按照规矩,我们任何人都不该打听有关于这个案件的任何细节,只不过,我来所里已经有三个月了,每天除了看看电视,就是接接电话,多的是一些喝醉了酒掉在河里淹死的尸体,哪儿能真正的遇上这种重大杀人案件,所以对这个案子,我还是比较关注的。 毕竟,这是我从警以来,去过的第一个凶杀现场。 不过,幸福总是来的那么突然,由于可疑的地方太多,需要调查的地方也太多,所以重案组决定,还是让我们南城刑侦技术部从旁协助,毕竟我们是第一个赶到现场发现尸体的,所以对于这个案件,也是比较熟悉的。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组长杨锋的带领之下,来到了嘉市重案组的办公室内。 可让我们有些惊讶的是,这都九点半了,重案组的办公室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这时,我看到某一张桌上有一份卷宗,卷宗的第一页写着南城烹尸案。 我想也没想就将他拿起翻了几页。 那间屋子里面的死者一共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叫范姜,二十三岁嘉市人,是一名职业的游戏玩家,每天在家打游戏,几乎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而那名女性死者,也就是被凶手剃骨去头皮放入那口铁锅中的骨头主人,她叫李琴,二十八岁,上市人,嘉市宏达贸易有限公司的HR,也就是这家公司人事部的员工。 按照她同事的说法,这个李琴已经有一个多礼拜没有去上班了,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想着上门问问李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一到他们家,敲门都没有人回应。 看到这里,我眉目微微一挑,上面写的是李琴的同事曾经在李琴失踪的时候去她家找过她,敲了敲门…… 我记得,那个外卖小哥在发现尸体的时候,他们这扇门是需沿着的。 正文 第二章 高冷的凌微 在案发现场的时候,我只给那个外卖小哥做了一份简单的笔录,因为我知道,这个案子迟早都要交给重案组,我只用问清楚事情发生的经过就可以了,到时候重案组还是请外卖小哥回到这里重新记录。 所以我很多东西都没有详细的询问,毕竟那个时候非常赶,我们所内的警力有限,又要维护现场秩序,又要对现场进行初步勘察,还要对尸体进行保护,我这还顺带录着口供,也是应了那一句俗话,没有梗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啊。 在那种情况之下,我不可能一个劲的去问外卖小哥在送餐时的一系列情况,而错,也就是错在了这里。 我们当时在到达现场的时候,一下车就见到了隶属于案发小区的物业。 我们下车之后,几乎是通行无阻。 但案发现场是属于那种小型公寓楼,一层十间,一楼还有一个防盗门,需要刷卡才能进入,在这防盗门的正前方,还安放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的摄像头。 也就是说,在外卖小哥送餐送到案发现场楼下时,除非他有房卡亦或者是联系物主,让物主从楼上开门,要不然,这一扇门是根本开不开的。 我手上的这一叠资料大概有一本英语书一样厚,里面记载了这个外卖小哥更详细的口供和笔录,可是,我翻了半天,却愣是没有找到这个外卖小哥的资料以及笔录。 当时我在想,会不会是重案组的人没有放进去或者是忽略了,我随后一想,外卖小哥的口供至关重要,这里就连隔壁楼层的口供都有,这外卖小哥的口供,他们又怎么会忽略呢? 就在我刚玩往下看手上的这一叠资料的时候,从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高跟鞋踩踏地面的声音。 杨峰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下意识的将我手上那一叠资料又重新整齐的放回了那张办公桌之上。 那是我第二次见到这个女人,她叫凌薇,嘉市刑侦大队重案组组长,也是嘉市重案组近十年以来,唯一一个女性组长。 我记得,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还是在我们学校的演讲台上,是的,她是我的学姐,从我刚入学就已经对她的名字如雷贯耳,因为她在学校时,协助警方破获过无数起匪夷所思的案件,说实话,我佩服她,更嫉妒她。 就在她左腿刚踏入办公室大门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年纪和我相差不大的男人也正风风火火的朝着凌微走来,紧接着,他在凌微的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后者猛地皱眉,抬头就看到了我和杨峰两人。 说实话,自从进入这重案组之后,我才算明白什么叫做紧张的工作状态,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我看见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工作着,并没有人因工作辛苦而休息的,甚至连一个看手机的人都没有,这跟我们派出所里面的工作状态,完全就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但在看到凌微的时候,我也终于明白了,有什么样的头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她抬头的那一瞬间,跟我双眼对视了几秒钟,而后就踩着高跟鞋直接走到了我的面前问我放在桌上的资料是不是都看完了。 我点了点头,没敢多说话,毕竟这是人家放在桌上的资料,虽然我知道这也不算是什么机密文件,但总归心理有点儿虚。 “跟我进会议室。”在我点头之后,凌微面无表情的扫了我一眼,而后对这杨峰说完,直接转身就和他身后的两名重案组的同事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我后怕的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杨峰,在后者的点头示意之下,我们两个就跟着凌微来到了重案组的会议室内。 我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很多恶心的照片正密密麻麻的被摆放在会议室内的两个黑板之上,首当其冲的就是那一名被扒了皮的男性死者,他没有眼睛,一张人皮被几根钓鱼线捆绑在天花板之上,而那些已经发臭了的绿色粘稠物,也不时的从他脚踝处滴落。 我记得,当时我赶到的时候,一群又一群的苍蝇还停靠在这尸体之上,所以就算我没有仔细的去看这具尸体,都能推测,这人死了最起码有一个礼拜以上了。 而第二张黑板上的,则是那一锅人骨加上一些还顺带着头皮的头发,我摸过这些头发,不像是假发,而在发根处的头皮,更不是镶嵌上去的,但我惊讶的发现,那一锅人骨的下方,还被垫了一层东西,据凌微所说,那垫在人骨底下的一层,是人体的五脏六腑。 我和杨峰一坐下来,凌微就在黑板上画了一张关系图,图是以范姜和李琴二人作为扩展,继而衍生出外卖小哥吴斌以及那一家吴记茶餐厅的老板吴震。 按照这家茶餐厅老板的描述,范姜已经连续在他们家订购了一个月的外卖,时间大约是在08年12月3号的午夜11点多,老板在口供处所说,他清楚的记得,这个女人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说话非常阴森,就像是那些电视机里面的女鬼阴不阴阳不阳的,所以他对于那个电话的印象非常深刻,可没有想到,这个外卖一送就是一个月,送到最后,竟送出了人命。 凌微说,这个案子从昨天发生到现在,由于网络的效应,几乎全国都知道了,人们在微博中传的最多的就是灵异话题,但凌微也着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是鬼抓鬼,是人抓人,总而言之,是谁杀的人,我们就抓谁。 就这样,来到重案组的第一天,我愣是在这空旷的房间里面座了四个小时,听着凌微尽可能的跟我们描述这案子的详情,说实话,我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在这种地方听一个人跟我说将近四个小时的某一件事。 其实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出去实地考察一下来的实际。 可直到人全走了,凌微也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于我和杨峰的介绍,甚至于连分配任务,都没有我们两个人的份。 按凌微的说法,我们两个只不过是上级及其看重这个案子,临时分配下来的名额,我们去哪里,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说完这些话,她又看了我一眼,问我是不是首都公安人民大学毕业的,我点头说是,她只是说了一句难怪,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这间会议室。 在回去的路上,杨峰问我是不是认识凌微,我白了他一眼,天知道我这算不算认识,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她又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我又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只不过是她不认识我而已。 在回所里的路上,警车正巧路过市中心,而我刚刚在看资料的时候记得,那一家吴记茶餐厅,似乎也在这一代。    想到这里,我让杨峰就在市中心一代把我放下,而后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找到了这一家位于市中心最中心一代的吴记茶餐厅。    这家茶餐厅门面不大,也就只有三十到四十平的样子,与这地段不相符的是,这家店面门客凋零,走进去的时候,我愣是没有看到一个顾客坐在店里吃饭的。    “您好,您看您需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的特色是虾饺,蟹黄包还有广式肠粉,因为我们老板是广州人,所以我们这一家茶餐厅的菜色非常正宗,肯定会让您满意的。”我一进门,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年轻男子就喜笑颜开的朝我走来,手上还拿着一张菜单。 我朝店小二笑了笑,随后环顾四周,佯装不经意的问道:“要真像你说的,我还必须得尝一尝了,但是,你们这店里面的生意似乎不太好啊。”    店小二显得有些无奈,在我耳边小声的问我有没有听说过鬼食餐的事。    我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听过,让他给我说说,而后,他环顾四周,勘察一遍后发现四周没人,才在我耳边轻声的说起关于鬼食餐的事情。    他告诉我,家中老人说过,人死了都是有执念的,执念较重的鬼,死后会一直为了自己死之前的执念而作为,有找仇家索命的,有留在自己亲人身边陪伴的,而身前以食为乐的……    他这话还没说完,我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我原本以为他鬼鬼祟祟的要跟我说什么鬼话,原来就只是瞎扯淡而已,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这种东西存在,要说灵魂,我倒也还半信半疑,鬼会索命?那这个世界还不乱了套?    “咚……咚……咚……”    就在我刚想说这店小二所说的话是无稽之谈时,一阵诡异的敲打声,瞬间就从这间茶餐厅的后厨房中传来,我回头朝厨房门口看去,忽然,一阵冷风直冲我脸吹来,而那后厨的帘子,也被这阵妖风给吹起。    一张苍白而又诡异的脸瞬间就从这吹起的帘中倒映了出来。 我下意识的喊了个卧槽,而后起身差点儿将我面前的餐桌给打翻,而就在我转身再次朝着那帘子后面看去的时候,帘子早已垂落,而那张“鬼脸”也直接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正文 第三章 诡异的老太太   我立马起身,在店小二的阻挠之下,将这张阻隔后厨与前厅的帘子拉开,然而,就在我拉开帘子的这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堆黄纸被张贴在这后厨的墙壁之上。   屋子里满是香火味,后厨并没有开灯,却在墙边那一排白色烛火的照耀之下,显得格外的明亮,而这后厨的中央,我看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正盘坐在一个铁质的厨桌上。   我想我永远都忘不了这老太太的脸,干瘪阴森,整个人骨瘦如柴,就像是那些恐怖电视剧里面的阴森鬼婆一般。   老太太被烛火环绕,双眼微闭,口中还一个劲的念着什么,听上去像是在念经,而老太太的左侧,则站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我见过,就在刚刚凌微的会议上,他的照片还被凌微放在会议室的黑板上,这个人叫做吴振,是这家茶餐厅的老板,也是第一个接到从死者家中电话打出来的人。   吴振见到我了,从我拉开门帘的那一刻起,他就看到了我,或许是因为不想打扰到那个坐在中间的老太太,所以他只是时不时的看我,也没有说什么,这人,更是没有动一下。   店小二不断的拉扯我,说是这里在做法事,闲人免进,他拉扯我的时候声音有些大,吴振微微皱了皱眉,朝我们这里看来,看的店小二的身子一阵发抖,也就在这个时候,那老太太就像是鬼上身了一般,整个人一下就开始不规则的颤抖了起来,紧接着,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那老太太突然举过头顶,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我没有听太清,应该是类似于范姜回来的话。   没过几秒,老太太面色一凝,这整个后厨中的氛围瞬间就凝固了起来,没有人说话,我站在后厨的门口,甚至都能感觉我听到屋内那两个人的心跳声。   忽然,老太太的身子停止都懂,那眼神,也变得尖锐了起来,她就像是一头野兽般,快速的看了周围一眼,随后对着吴振诡异的说道:“老板,你做的菜好吃,下来……给我做菜吧……”   吴振听罢,吓的当场跪下,直叩了三个响头,苛求这老太太放过自己。   “鬼……鬼啊……”店小二见罢,顿时就慌了神,就跟疯了一样转身拔腿就往外跑了出去,我想拦下他,可也不知怎么的,当我拉住他手的那一刹那,一股子冷风瞬间就冲着我吹了过来,吓的我一下放了手。  店小二离开之后,我转身看着那老太太,而这老太太早已凶面獠牙,这一双枯竭的手臂正弯曲举起,手掌更是呈爪状的要吴振下去陪他。    而吴振呢?却早已被吓摊在地。    我原本以为,这老太太只不过是装神弄鬼骗点钱,给吴振做个法事,然后佯装鬼上身的样子,再佯装将鬼请回去,让吴振掏点钱了事,可现在看来,她要再这样吓下去,吴振还真可能会被她吓死。    想到这里,我一个健步就飞冲上去,抓住那老太太的手猛地就往后推了一下,老太太被我推倒在地之后,浑身一震,就跟突然之间虚脱了一样,然后就坐在地上,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拍了拍正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吴振,问他还知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后者点了点头,在我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    “吴老板,原本这件事情可以经过你们两个协商解决,但是突然冒出个毛头小子,把那个叫做范姜的人给吓走了,他告诉我,他会再来找你,他要你的命,就连我,都救不了你。”在我正欲扶着吴振离开的时候,那老太太缓慢的从地上站起,对着我们两人阴森的说道。    周围莫名吹起一阵怪风,在她说话的时候,周围已点燃了的蜡烛也被风瞬间吹灭,而这老太太的长相加上她缓慢而又空旷的语调,使得这句话说的特别的阴森。    我让老太太不要胡说,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鬼怪,但谁知我话还没说完,老太太就在我面前阴沉的笑了起来:“没有鬼怪?那你问问吴老板,他都看到了什么?”   我浑身一震,往后看去,只见吴振捂着一张脸抖抖瑟瑟的躲在了我的身后,说他看到了范姜,就在刚刚,鬼上身的时候,老太太的脸换成了范姜的脸,一直跟他咬牙切齿的说着要他下去陪他做饭给他吃的话。   屋子里面还弥漫着一股香火气,在那些烛火被熄灭之后,这种味道则是更加浓郁。   “那……神婆,范姜还会来找我吗?我可不想下去陪他,您可要救救我啊。”随后,吴振抖瑟的问道。   老太太眯眼看着我,点头说想要他们两个说和,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明天做一场法事,将范姜的魂魄超度,以后范姜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老太太是在骗吴振的钱,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现在吴振已经被吓的魂不附体了,我要再去说什么,吴振一定会把我赶出这家餐厅,所以我在一旁,看着吴振从餐厅的柜机处点了三千块钱交到了那个老太太的手上。   老太太在临走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说我最近有血光之灾,如果想要化解,就问吴振要她的电话号码,至于收费,都是随缘。   说完这句话之后,老太太就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尼姑包,直接就离开了这家茶餐厅。   那老太太走后,吴振发了我一根香烟,我摇头说不抽,他又将香烟收了回去:“哎,小伙子,谢谢你刚刚救了我一命,要不然,我真要给那位男顾客杀死了。”   我装作不解,和吴振面对面坐下来之后,他才跟我说起有关于这几天的事情。   可能也是我刚刚救了他的缘故,也可能是因为我跟那个案子没有关系的原因,他在坐下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问我有没有听说嘉市最近发生的一个灵异案件,一对小情侣,男的被扒了皮绑在了门口,而女的被去肉剔骨直接连着头皮就塞入了高压锅内。 正文 第四章 行走的幽灵 我看了他一眼,说不知道。   紧接着,吴振装神弄鬼似的直接就坐到了我的身旁,说道:“小兄弟,你平时一定不看新闻吧,这件事情从昨天开始,就是嘉市人集中议论的话题。”   我佯装不懂,说这出了人命,有什么可稀奇的,肯定是人为的呗,难道还是鬼做的不成。   吴振在我说完这句话之后,连忙捂住了我的嘴,而后惊恐的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又在我耳边说这回是真的有鬼,有人还曾看见那死了的男人,在小区里面游荡,就像是无主孤魂一样。   吴振一边说着,一边将我的嘴轻轻的放开,而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他的身子,还在一个劲地发抖。   “我这几天,这几天我一直梦见一个男人,他白着一张脸,对我说他饿了,连续好几天了已经,昨天又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我才决定找的沈婆来帮我做法事,请他上来,可没想到,他一上来就要我的命。”吴振的瞳孔逐渐放大,说着说着,他那一双手还死死地抓着我,就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他问我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我看着他,没有说话,我相信世界上有灵魂,但说灵魂能害人,我是真的不信,如果有,就像凌微所说的那样,有鬼抓鬼,人为抓人。   就在我刚想套出吴振在一个月之前所接到的那一通女人电话时,凌微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我没有见过,年纪大约和我差不多大,我转身的时候,凌微看了我一眼,而那个男人,则一直用着好奇的目光看我。   凌微问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挠了挠头,脸上更是堆起了笑容,摸着我的肚子说到了饭点,饿了,所以就随便找了一家餐厅点餐吃饭。   可这还没等我说完,这女人就来了一句警方办案,闲杂人等请出去,直接就让身后的那个男人把我“请”了出去,很明显,凌微对于我们派出所的协助一点儿都不放在眼里,甚至还特别的反感,但她越是这样,我就越要证明,我们派出所,也不都是废物。   不要问我气不气,我被赶出去的时候,真是日了狗的心都有了,大家都是警察,凭什么我要受到这种侮辱。   但没办法,谁让人家的级别比我高呢。   可就在我气愤填膺的准备拦车回派出所的时候,那个原本跟在凌微微身后的男人却突然开了口。   “林森,1986年生人,你的母亲在你出生之后两个月因公殉职,而你的父亲,原嘉市缉毒大队第三支队支队长林克,也在几个月之后失踪,因此,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我眉目微皱,在他还没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一把直接就揪住了他的领口,看着他那平淡无奇的双眼,说了一句闭嘴。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底线,而我父母的事,就是我的底线,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曾经有人见到我的父亲和一群毒贩在一起,所以,原本那些说好了要照顾我的叔叔阿姨,在一夕之间,全将我当成了毒枭的儿子,而那些孤儿院的小朋友,也都指着我说,我是大毒贩的儿子,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但我现在长大了,我只是我,并不是我爸的儿子。   “大毒枭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当警察,你当时政审,又怎么会过的了,呵,怪不得,凌队那么不待见你,滚吧,好好的呆在你的派出所里面当一个小小的民警。”他嘴角微弯,看着我的双眼,淡定的说道。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而后缓缓的松开了他的领口,说实话,我如果不是警察,这一拳他跑不掉,但……我永远记得,小的时候,孤儿院的同学们一直在欺负我,为的,就是我还手,把我赶出幼儿园,这一次也一样,我是警察,只要我动了手,我的警察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见我松手,这男人有些诧异。  “小丑曾经说过,恶魔从不会像任何人道歉,因为是这个世界把他逼成的恶魔,很遗憾,我永远都不会是恶魔,而你,却已经变成了恶魔口中的世界,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笑着说完,转身打了一辆车,直接就回到了派出所。   回到派出所之后,我一打开办公室门,就看见杨锋正翘着二郎腿玩手机,见我进门,随口问了一句查的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将刚刚在吴记茶餐厅里面发生的事情源源本本的都告诉了杨锋。   杨锋问我,信不信鬼神。   我摇了摇头,反问了他一句,你信不信鬼神,后者啼笑皆非的说这个世界上当然没有鬼,如果有,那不过是在人心里的某一个阴暗角落,藏着鬼而已。   杨锋总是将自己比成愚者,至于是愚人还是大智若愚,我不知道,但我更倾向于后者,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喜欢古董,因为每一件古董,都有一个故事,而刑侦案件也一样,每一个案件的背后,可能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所以同样,他喜欢破解案件的过程。   我冲他笑了笑,顺手就拿起了一支记号笔,在那块巴掌大的黑板之上,写下了行走的幽灵这五个字,当然,幽灵是打书名号的。   “看来,你对这个案子挺感兴趣的,得了,凌微那个小丫头没有下发我们任务,我们就自己查,让他们重案组看看,我们地方派出所的破案能力,一点儿都不比重案组的差。”说话间,杨锋顺手就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叠照片。    我定睛一看,是刚刚凌微开会时,摆放在重案组会议室黑板上的照片,我去,这家伙,居然顺手牵羊,把这些东西都给“借”来了?    他将这些极其凶残的照片按照序列张贴在这块黑板之上,而我就站在这块黑板之前仔细的查阅着。    可看着看着,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对。    我记得当时我和杨锋赶到现场的时候,范姜的那两颗眼珠就掉落在玄关门口左侧两厘米处,可在这些照片里面,我愣是没有找到范姜的那两颗眼珠,甚至在凌微开会的时候,她都没有提起,掉落在地上的那两颗眼珠,怎么回事?是我出现了幻觉?还是有人把范姜的眼珠给拿走了?   我并没有把眼珠的事情告诉杨锋,我连自己都不确定,这两颗眼珠,到底存不存在,因为在现场,我们没有发现范姜的肉和内脏,所以这眼珠,是在凶手行凶之后被凶手带走了,还是真的在我们发现尸体之后,才被人带走的,我不确定。   按照上午凌微所说,法医已经基本确定,范姜的死亡时间应该是一个礼拜之前,而李琴的骸骨,还在做进一步的调查,不过我在现场掀开的那一锅人肉骨头汤,那汤已经开始有些粘稠了,想来,应该是煮了很久的缘故吧。   很久……突然,我眉头紧促,马上用记号笔在黑板上写了人肉骨头汤已经开始粘稠,又在这句话的身旁画了一个箭头,标注这应该是烹煮了很久的缘故。   这个煤气灶,只能是被人开了很久,才能将这锅汤煮成这样。   在现场的时候,杨锋不在,我擅自从旁边拿了一根筷子戳了一下骨头,一戳就进去,说明这些骨头已经被煮酥了,要想将骨头煮酥,我想没有三天,应该下不来。   李琴的同事曾去找过李琴,当时,案发现场的大门是紧闭着的,但外卖小哥发现尸体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所以,我原来推断的应该没错,李琴的同事去找李琴的时候,这对小情侣应该已经被杀害多时,当时门内有没有人我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情我可以肯定,当时屋子里面的炉灶,应该是呈开启的状态。   我将我的这个假设告诉了杨锋,后者惊奇的看了我两三秒钟,而后问道:“那你觉得,当时在屋子里面的,是范姜,还是李琴?你要知道,我们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神鬼之论,凌微早上也说过,他曾反复询问法医,尸体的死亡时间,最后才确定,范姜的死亡时间是在一个礼拜之前,但有人曾看见范姜在这个时间段之后,出现在他家的楼道之中,这一点,我们要怎么解释?还有,法医报告上写的明明白白,死者范姜的表皮内侧,也就是小腹这一块位置,还有一些没有消化的残留食物,法医的验证结果,这些残留事物是青菜和冬瓜,还有一些肉质食物……”   我眉目微皱,惊讶的看着杨锋,在案发现场的房间内,我们发现了很多外卖盒,这些外卖盒的塑料袋外侧,还挂着这些外卖的名字,我记得,前天,也就是在外卖小哥发现尸体之前的前一天,送过来的外卖是一份梅干菜扣肉,一份香菇炒青菜,一份红烧冬瓜,难道,范姜是活过来之后,才把这些东西吃下去的吗?   这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我和杨锋经络密鼓的准备分析案情的时候,一则电话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宁静,电话是凌微打来的,她让我们马上去一趟嘉市郊区,至于去干什么,我和杨锋都不得而知。             正文 第五章 诡案 一个小时之后,我和杨峰驾车赶到了嘉市郊区东南侧的一栋废弃小楼房外。      这一下车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在这小楼之外,停靠了五六辆正在闪烁着警灯的警车,警车与警车之间,还拉起了蓝色警戒线。      我和杨峰互相看了一眼,而后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给驻守在警戒线外的警察看了一眼,杨峰直拉着警戒线就钻了进去。      其实我们两个人心里都很清楚,我们是上级调派给重案组专门调查范姜案的,如果不是有关于范姜案,凌微恐怕也不会叫上我们,这么着急叫我们来,估计里面除了凌微,还有更高一级的领导在,才需要我们两个人来撑着场面,要不然她对上面,也不好交代。      不过摆了这么大的一个阵仗,我这心里也有些隐隐的不安。      越过警戒线后,我们直接就朝这小楼的二楼走了上去,期间形形色色穿着制服的刑警还有法医从我们身边经过,让我和杨峰瞬间觉得,这里一定是出了事。   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我和杨峰走上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只见一个男人呈半跪状跪在了楼梯口,而他的脑袋,却早已不翼而飞,从我这个角度看上去,这个男人的脖颈断层处,还能清晰的看见青色的经脉和微黄色的骨髓,我绕过这具尸体走上二楼的时候,还能看见他的颈动脉处,居然在滋滋的喷血,血量很少,看来,是已经快喷干净了。    我抬头朝二楼四处张望了一下,这一抬眼,就看到了正背对着我们的凌微,而她身旁,还站了一个男人,我认识那个男人的衣服,就是在茶餐厅,差点跟我打起来的那个男人。     “凌队。”杨峰朝凌微走过去的时候,叫了一声,但也就是这么一叫,在凌微和那个男人回头的刹那,我整个人就傻住了。      我看到了什么?凌微转身的那个缝隙,我看到了一颗人头,一颗没有五官的人头,哦不,严格的说,这颗人头上的五官是被人割掉的,而此时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颗,满是鲜血却又非常诡异的人头。   我跟着杨雄走到了凌微的身后,杨雄在跟凌微说些什么我已经没有功夫去听了,因为我看见,这颗人头的脖颈左后方,有一个戒字纹身,我记得,我记得……在吴振的脖颈后方,也有一个这样的纹身。      不,不可能是吴振,明明……明明在一个小时之前,我才刚刚见过吴振,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怎么可能……      那男人趁凌微和杨峰谈话时,直接就走到了我的身边,在我耳旁轻声说道:“又见面了,怎么样,想我么?方森同学。”      我看了他一眼,随后走到了杨雄身边,问凌微这是怎么回事。      后者叹了口气,而后双手交叉抱臂,说我走之后,她就只是简单的询问了吴振几个问题,然后他接了一个电话,就说还有事,改天再去警察局专门拜访,然后凌微就带着那个男人走了。      我问她她们前后大约呆了多久的时间,凌微想了想,说大约二十几分钟。      听到这二十几分钟的时候,我整张脸都挎了下来,二十分钟,这怎么可能,我们所在的这个位置是嘉市郊区,而吴振的茶餐厅,则是在位于嘉市市中心,从市中心到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怎么样也要一个小时左右,四十分钟……除非他飙车才能办到,那么问题来了,按照凌微所说的那个时间段,是嘉市市内最堵的时候,今天还是周日,平时上班的人都出来逛街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在市区内,开到四十码以上的速度,那他,是怎么在四十分钟内赶到的这里,又被人割掉五官,砍掉脑袋丢弃在这里的呢?      “会不会真的有鬼啊,要不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要想把被害者从市区带到这里,又完成一系列的杀人手段再逃逸,这显然有些不可能,吴振不是也说过吗,他之前就一直在做梦,梦到范姜要他下去陪他,还预言了自己的死亡场景,被人砍去透露,身首异处……现在……”站在凌微身旁的那个男人在凌微耳边轻声说道。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极力的克制了,但以我和凌微之间的距离,却还是能清晰的听到。      凌微在那个男人还没把话说完的时候就瞪了他一眼,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就在我们左侧三米处,一个红色的血手印瞬间就进入了我的眼帘。      我没理凌微他们,直接侧身就走到了那个红色血手印前,我走过去的时候,一个穿着警服的刑警正带着塑胶手套在沓着这墙上的手纹,见我走了过去,他对着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下了楼。      我伸出了左手轻轻地抚摸着这血手印的两旁,一颗心脏也在快速的跳动着,这个血手印……我见过,在二十三年之前的某个档案袋里,当初选择考警校,我也是为了这个,二十三年,我出生的两个月之后,一名女警,被人莫名砍去了头颅,挖掉了五脏六腑,脸上还被人划了数十刀的躺在了一个又冷,又臭,又阴森的臭水沟里,而这臭水沟的一旁,就有这样的一个血手印。      和今天的血手印不一样的是,当年的那个血手印,是属于被害的那一名女警的。      我死死地钻脖颈中挂着的那一块玉,强烈的抑制住了我眼眶中正暗潮涌动的泪水。      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我的底线,这一个手掌印,就是我活下去的全部动力。   所以,我当即就跟凌微提出我要跟进这个案子,杨峰皱眉看着我身后的血手印,随后叹了口气,以嘉市南区派出所刑侦技术部组长的身份,请求凌微,让我们真正的参与到这个案件中来。      “就你?也想来我们重案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理在打什么小九九,你想着破了这个案子,再好好表现,我们凌队会破格提拔你进入重案组对么?呵,我告诉你……”      “好,我同意,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一天破不了案,你们就一天不能休息,二十四小时待命,还有,如果让我发现你们其中的某人擅自行动,我就立刻终止你们的协助。”那男人还没把话说完,凌微就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我和杨峰点头同意,随后凌微让我们两人再一次的勘察现场,做最后一个收队准备,我知道,杨峰憋着一口气,他和我不一样,他原本在首都刑侦大队干的好好的,只是后来犯了一个错误,被上级调配到了我们南市分局,现在要听一个小姑娘的安排,问杨峰憋不憋屈,他当然憋屈,我也知道,杨峰这么做,完全也是为了我。      如果没有杨峰的帮忙,或许,我连那一份二十三年之前的档案都弄不到手,所以,我的事,他很清楚。      凌微走后,尸体也被法医抬走了,剩下来的,就是满是鲜血的二楼楼层和那个正高高挂在墙壁上的血手印要我们清理。      在打扫的时候,杨峰问我,在看到这个血手印的时候,有什么想法。      说实话,当时我脑子是一片空白的,我永远都想不到,我会在这种地方,再次碰到这个只在照片上见过的血手印,我心里有点儿没底,但这个手印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我感觉,二十三年之前的场景,在今天,重现了。    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最近发生的这些案子,如果是人为,根本就不可能办到。      一个应该早就已经死亡了的人,突然起身在邻居面前出现,还拿出钥匙打开大门,紧接着,吴记茶餐厅的老板吴振连续几天梦见一个已经死了的人在梦中通知自己,要他的命,再然后,我亲眼看到范姜上了那老太太的身要杀死吴振,看那老太太的架势,我当时是感觉吴振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才上前阻止,那老太太,不像是要吓唬吴振,再到现在,吴振的尸体被发现在这里,但他能在四十分钟内赶到这里,还利器死亡,这又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一切不可能加在一起……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我在打扫的时候仔细想了想,这吴振和范姜夫妇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就是店主和客人之间的关系,梦见范姜要来取自己的性命,这会不会是一个巧合?      但我是亲眼看见那个老太太要杀死吴振的,这一点不会假。      所以我在想,如果先不去说那些灵异亦或者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个做法事的老太太,一定有问题。      对,一切关键点就在于那个老太太,如果不是鬼上身,而是老太太刻意为之, 那这个老太太,又为什么要杀死吴振,并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范姜的灵魂杀人呢?      我想,我有必要,去找一下那个名叫沈婆的老太太了。      其实这个沈婆我之前也听过,在嘉市的名气也比较大,只是我一贯不相信这些鬼神之伦所以也没有过多的去关注。      半个小时候,我拿着拖把还有木桶上楼,将其放在了一旁,只见杨雄此时正叼着一根香烟,腰杆笔挺的站在那一张血手印前,左手还拿着相机拍了张照。      我也没去管太多,只是跟他打了个招呼,让他走之前把血手印给擦拭干净,而我,则是坐上了门口的公交车,回到了市里。    我按照我问来的地址,来到了位于市区一个老式陋巷内,这条巷子很狭窄,但两旁几乎两步一个住户,这在嘉市算是一个特色,我们嘉市很久之前,整个市区都是这样的楼房,没办法,因为当时穷人太多,造不起楼房,就连这些楼房,有很多人都是单位分配下来的。      没走多久,我就闻到了一股子香火味,这香火味很呛人,让我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让让……”      这时,两三个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壮汉正提着好几只花圈和纸扎人从我身旁擦过,我看了一眼他们手上拿着的东西,心头猛地一震,难道……那老太太……                 正文 第六章 神棍老太太 想到这里,我立刻拔腿就冲着那几个壮汉跑了过去,在跑过去的的时候,我特地瞥了一眼花圈上的名字,我去,真是什么事儿都瘫到了一起,这尼玛,是范姜的花圈啊……   可范姜的花圈,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那一瞬间,沈婆,吴振,范姜还有李琴的名字瞬间在我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吴振曾找到沈婆给他做过法事,也正是因为那一场法事,沈婆差点吓死吴振,一个小时后,吴振真的死了,而范姜的花圈,却在当天,出现在了沈婆所住的地方周围,我想想有些不对,当即放慢了脚步,跟着那几名壮汉走进了位于这条陋巷深处的一户人家。   这个巷子里面的房屋普遍都很低,差不多高了我半个头顶的样子,可当我走到这户人家前面的时候,我发现,整条巷子,唯独这户人家的门沿是正常的,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房子有两扇门,一扇门是红色的,一扇门是黑色的。   正当我准备跟着那些壮汉浑水摸鱼的进去时,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了一位老太太,嘶哑咧嘴的问我是谁。   我愣了愣,指了指前面的那两名壮汉,说我是跟他们一起来的,那老太太狐疑的看了我几眼:“你是范家的家属?面生的很啊。”      我笑嘻嘻的看着这位老太:“我这是第一次来,范姜是我哥,这不,知道他的死讯,我特地从首都请假回来看他,我妈说让我跟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忙可以帮,但他们似乎三个人就够了,我就跟在了后面,这位大姐,您就让我进去吧。”   在这个社会,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如嘴甜来的实在,这老太太一眼看去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我这一声大姐,也算是叫到了她的心窝子里,当即笑着拍了我一下,说我真会说话,然后就让我从这黑门走了进去。   黑门的内侧是一条很深的过道,过道很窄,只能容的下一个人,好在这条过道没有七弯八弯的小路,所以我很快就看到了那几个先我进来的壮汉。   他们将花圈放在了过道尽头的一个小房间的外侧,而后,那些壮汉才脱鞋子走了进去。   我悄悄地走到小房间的门口,一阵又一阵和尚念经的声音从内传出,这声音,一听就是用录音机放出来的,这老太太,要装神弄鬼,也不专业点,最起码也学学人家,学几句经文,来回念啊。   门内的声音很嘈杂,除了从录音机里面传出的经文声,更多的,是说话声。   我背靠着墙,伸头就朝门内看去,这第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机诡异又阴森的老太太正盘腿坐在这房间的中央处,下身还垫着一个黄色的蒲团,看上去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儿。   而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则挤满了人,老老少少都有,还有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应该也就四十几岁,她手持范姜的遗像,正哭哭啼啼的站在一边,看来,这中年妇女,应该就是范姜的母亲。   凌微在上午开会的时候说过,范姜的父母早年离异,他是跟着自己母亲长大的,案发现场,也是他母亲贷款按揭买下来的,而范姜一直都没有工作,整天就只会打游戏,所以一直以来,范姜的经济,都是靠着他母亲来维持的。   我瞥了一眼门外的花圈,大大小小,数不胜数,我想,现在站在门内的,应该都是范姜的亲戚。   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觉得很奇怪,范姜的亲戚就跟邪教信徒一样,集中在这个小房间里面,而那个老太太,愣是纹丝不动的坐在蒲团上,她们这是要干嘛?超度范姜么?   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巧的事情,这吴振下午才找沈婆做了一场法事,下午吴振就死了,然后现在,我又看见了范姜的母亲正怀抱着他的遗像站在这里,这其中,一定是有着某一条线在牵扯着这整个案件。   就在我准备剁手跺脚进入这间名不见经传的小房屋里面的时候,那老太太突然猛地睁开了眼睛,用着一种粗糙的嗓音,哭哭啼啼的叫着范姜的母亲妈。   我愣住了,但整个房间,也就只有我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而其他人,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看着那老太太,有的人哭了,有的人正低头玩着手机,有的人,更是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拍了一大叠照片。   “儿子……儿子,你快说,你快说是谁杀了你……”范姜的母亲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抱着自己儿子的遗像,猛地就冲到了沈婆面前。    而后,沈婆脸上更是露出了一种无比痛苦的表情,拉着范姜的母亲,说他在下面过的好惨,扭头马面要吃他,阴阳小鬼要欺负他,甚至连那些孤魂野鬼,都要踩在他的头上,他说他不想死。   我抿了抿嘴,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两个女人身上的时候,侧身直接就走进了这房间内。   说句不好听一点的话,站在这里看着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我觉得像是在歌舞剧厅内看戏,当然,并不是我不尊重死者,而是我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魂魄,所以也不存在招魂这件事情而已。   “妈,我死的好惨,他扒了我的皮,吃了我的肉,还喝了我的血,我不认识他,我真的不认识他,妈,你要替我报仇,你要替我报仇啊。”沈婆面色狰狞的趴在地上,左手更是紧紧地拉着范姜母亲的手。 “儿子,你告诉妈,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了你……”范姜的母亲此时也一把鼻涕一把泪,抚摸着沈婆的脸颊,痛苦的问道。   突然,沈婆面色狰狞,咬牙切齿的慢慢的抬起了头,那一双尖锐的双眼,更是在我们之间扫了一圈,她缓缓地抬起了手,而在之后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快凌乱了。   她居然,伸手在我们之间指了一圈,最终将手指直接指向了我。   也就在她手指停下来的那一刻,周围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就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这时,沈婆脸色一怔,整个人就跟虚脱了一样的躺在蒲团上,还问范姜的母亲,想问的问出来了没有,而范姜的母亲那一张怒不可遏的脸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她真的恨不得杀了我。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用着质疑的目光看着我,还互相询问我是谁。   他们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这里走来,个个目露凶光,而我,却只能一步一步的退出了门外。   这时,从人群中突然冲出了一个壮汉,拉着我的领口问我为什么要杀死他的弟弟。   天知道我当时是有多么的绝望,我特么也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又莫名其妙,成为了他们心中的杀人凶手。   “我……大哥,你听我说,我只是走错了门而已,咱做事儿要讲证据,你没有证据,就光听这老太婆在这里瞎说,那这个世界还不乱了套?”我伸手拉着他拖着我下颚的手腕,轻声说道。   “砰……”的一声巨响,那壮汉不管三七二十一,撩起袖口就给了我一拳,把我打在地上之后,他踩着我的手,怒气汹汹的让我去跟警察说吧。   我那个时候真的想告诉他,我就是警察,但我不能这么做,我要直接告诉他们我是警察,按照这些人的尿性,他们一定会大肆宣扬,是警察杀了人,到时候就算是他们带着我去警局澄清了一切,我们嘉市警方的脸,也就这么丢完了,我想到了那时,我也算是嘉市警红了。   “你们听我说,我不认识你的弟弟,更不是杀死他的凶手,平白无故,我杀死一个陌生人干什么,再者说,如果我是杀人凶手,我还会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让你们现场指认吗,我是疯了不是?还有,看照片,你的这个弟弟年轻力壮,块头最起码比我大了一圈,你觉得,我打得过他么?来这里,我不过是出于好奇,我听说沈婆会招魂,所以想来看看,你们真的误会了。”我说的非常诚恳,当然,这些也都是肺腑之言,有脑子的都不会相信,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随便指了一个人,那就是凶手?   在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他们又再次交头接耳了起来,此时,范姜的母亲气冲冲的抱着范姜的遗像冲到了我的面前,一个巴掌直打在了我的脸上,说了一句杀人凶手,还要让我为范姜偿命。   我无奈的看着这个中年妇女,刚想要解释,沈婆的声音,却再次传入了我的所有人的耳边。  “我觉得,凶手也不一定是这个小伙子,我老了,招魂是需要灵力的,你们都说,在范姜走之前,指了指这小伙子,万一,是他想说什么呢?而且看这小伙子的面向,福中带贵,这辈子,算是富贵半生了,他又怎么会是凶手呢?”沈婆看着我,露出了一脸慈祥的笑容,而这笑容,却让我有些后怕了起来,她想干嘛,刚刚指认了我是凶手,可现在,却……又为我来说辞?       正文 第七章 不可思议的事件 在沈婆的劝说下,众人才善罢甘休,那壮汉在临走之前还让我以后出门小心一点,很显然,虽然他们给了沈婆这个面子,但从心底里想来,我横竖都是凶手。   十几分钟后,这间屋子就只剩下了沈婆和我两人。     沈婆问我,是不是为了吴振的事情而来,我点头说是,而后摇头叹息,说她如果能早一点做完那场法事,或许吴振就不会死之类的话。  她是怎么知道吴振已经死了的这个事情,凌微打我们电话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就两个人去,并且不要张扬之类的话,我们也是直到到了案发现场,才知道吴振死了,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凌微让我们不要张扬。  嘉市一连发生了两起不可思议案件,不免会遭到市民的猜忌,所以,这些事情,少一个人知道,总比多一个人知道要来的好。  知道吴振已经死了的,除了我和杨峰还有凌微和那个男人以外,就只有刑侦大队的人和法医院的人,我相信,他们这些职业操守也应该有,除此之外,绝对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这个事情,可现在沈婆上来就给我忏悔,却也让我有些措不及防。 难道,这个沈婆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早就预言了吴振会死么?  紧接着,沈婆朝我招了招手,把我叫到了她的跟前,那一双眼睛,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流露出慈祥的目光,让我瞬间觉得,这枯瘦如柴的老婆婆,其实也没有我印象中的那么恐怖,反而,我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她拍打着我的脑袋,叹息说道:“人总不相信命,记得婆婆说的话,当你快要死亡的时候,脑中总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片段,比如你最恐惧的东西,比如你最思念的东西,吴振啊,看到范姜并不是偶然,你最近也要小心了,他或许,正用一双充满着怨念的眼睛注视着你,或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你了。”  我诧异的问沈婆这是什么意思,她只是摇了摇头,让我自己去悟,说实话,我很不喜欢这样的聊天方式,但很无奈,我们的话题,也到此为止了,因为在下一刻,刚刚站在黑门外拦着我的老太太也出现在了房内,身后还跟着两三个男男女女,听说,他们也是来招魂的。  我推测,沈婆和吴振的死肯定有关,就算没有关系,她应该也知道一些什么,一个年近八十的人,想要砍去吴振的脑袋,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将沈婆列入我的怀疑人名单内,她最多,也是线索链接里面的一个关键人物罢了。  像她这样的人,就算我亮出了我警察的身份,她不想说,我们始终也不能强迫她,所以,我没有告诉她我的身份,说不定以后我还能从她口中套出点什么东西来。  在离开沈婆那一栋诡异阴森的房子后我才从那老太太的口中听说,沈婆的这两扇门一扇叫做生门,一扇叫做死门,生门是为卜卦算命而设,可死门,却专为身亡之人和他们的家属而立。  我算是明白了,沈老太这生意做的也算是大,不光门面要用到两个门,居然还有两个门的含义,在某种意义上,我是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  因为今天是周末,而我又在位于市中心的地带,所以不好打车,我寻思着走回去也没有多远,就直接从沈婆的住所直接走到了嘉市最为中心的地带。  今天市中心非常热闹,就跟过年似的,大大小小的商店为了推销商品,都做了很多打折活动。  而当我路过移动营业厅门口的时候,一个穿着唐老鸭衣服的人突然给我发了一张传单,我笑了笑,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就转身准备继续走去。  突然,我停住了脚步,这整个身子就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样。  我转过了身子,快步走到了哪只已经被一群小孩包围着的唐老鸭面前,然后伸手就将唐老鸭的那个头套给摘了下来,一个黝黑的脸庞,一下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是啊,我……先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如果是这样,那么……  我立马掏出了手机,问杨峰在哪里,可这货却告诉我他正在回家的路上,我让他马上开车来接我,并告诉他我在哪里。  他有些不情不愿的说他家很远,但在我强烈的要求之下,半个小时之后,他的越野车,还是停在了我的面前。  上了车后,我和杨峰就直接驾车又回到了凌微所在的重案组办公室内。  去的时候凌微正在自己办公桌上看着卷宗,她看的很投入,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和杨峰此时正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她的两旁。  “咳咳……凌队,方森说,他有话要跟你说。”杨峰尴尬的咳了咳,当即对着身旁的凌微开口说道。  “切,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警员,会有什么话想要跟我们凌队说?难道,是想要退出调查组?还是你觉得,你在重案组里,根本就像是一个废物一样?”就在杨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一阵令人十分不悦的声音突然就从我耳边瞟了过来。   凌微眉目一皱,有些不高兴的说道:“秦瑞,你不要太过分了。”   原来他叫秦瑞,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只听秦瑞讥讽的笑了笑,说了一句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之后,就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一副悠悠然的样子,就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其实我很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刻薄成这个样子,我不认识他,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直接出口伤人,还翻出了我的老底,触及了我的底线,到现在,他还是这个态度,我甚至有些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他。   凌微抬头让我不要去搭理他,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但凌微的那一双眼睛,却一直时不时的票向一旁的秦瑞,眼中,也满是担心之色。   “说吧,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如果和案件无关,那就推到破案之后再说吧,我现在很忙。”凌微双手靠着自己的老板椅,左手还拿着一支红色的水笔,我瞥了一眼她面前的卷宗,满满的都是标记,看来,她能当上这嘉市重案组组长,这绝对,也不是靠着运气两个字。   我看着凌微,说是有关于范姜这个案子的线索。   “什么线索?”凌微说着,就将手上的水笔放了下来,抬头问道。    我告诉她,我刚刚路过市中心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唐老鸭衣服的玩偶人,这个玩偶人的衣服分为上下两件,上面的是头套,而下面的,则是衣服和裤子,衣服和裤子是连接在一起的之类的话。    可我话刚说到一半,那个令人讨厌的秦瑞却又插了我的话,说我这些话说的不着边际,让凌微直接把我踢回派出所得了。    这一下,杨峰终于忍不住了,当即拍着桌子,直接就冲着秦瑞走了过去,拉他领口,怒气冲冲的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和凌微就站在一旁,让我意外的是,这一次凌微只说了一句话,让我跟她去会议室,之后她又看了一眼,转身就带着我走入了一旁边会议室之内。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担心杨峰,杨峰的身手我是领教过的,想当初我在刚进派出所的时候,曾经想和他较量一下,却被他打的跟狗似的,我听说,他曾经是首都搏击会的冠军,而这是凌微的部门,她都没有去管杨峰和秦瑞之间的事情,我起什么劲,揍他一顿也不错,谁让他总是无缘无故的怼我。    来到办公室之后,凌微让我继续说下去,我看了窗外一眼,转身对着凌微说道:“按照法医的验尸报告,范姜死亡的时间是在一个星期之前,而在这一个星期只见,曾有不少人见到范姜在自家楼道里面木讷的行走,更有一个目击证人曾在范姜家附近的街道上见他跟个游魂一样直立行走对么?”   凌微点了点头,说的确是,到现在为止,在那一个星期之内,最起码有五个人曾见过范姜,而按他们所说,范姜当时的状态,无一例外,都跟丢了魂似的,叫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我告诉凌微,人在死了之后,是不可能再活过来吃饭,睡觉,逛街的,那么,我们就可以排除,当时在街道,楼道内行走的是范姜,不是范姜,就一定有人在装神弄鬼。   “你说,是有人假扮成范姜的样子,让那些邻居造成范姜当时还活着的错觉,那好,你总不会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会易容吧?”凌微背靠会议桌,双手抱着自己的手臂说道。    我咽了咽口水,闷咳了一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百分之百的不可能的,当然,我并不是说,我确定有人真的会使用易容术,我想说的是,移花接木……”   凌微在听了我这句话后,挑了挑眉,疑惑的问道:“移花接木?” 正文 第八章 重案组与市派出所的决裂 我告诉凌微,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不光是我,可能就连凌微自己,都已经将其排除了这是一个恶灵杀人案件。   那么如果这个案件不是恶灵杀人,也就只能将其解释成人为伪灵异案件,如果是认为,唯一有可能解释一个人在被扒皮之后,还会在人前行走的方法,就是移花接木。   法医现在只是证明,那一张人皮是在一个礼拜之前被扒下来的,却不能证明这张人皮有没有被人用过。   曾经有无数个人都说,在近段时间之内曾看见范姜就跟个孤魂野鬼似的游荡,脸上没有表情,双手微垂,还有一个姑娘在看到范姜的时候,还问他是不是生病了,可范姜却并没有回答,就跟没听到一样,直勾勾的行走,甚至于还拿着自己的钥匙开门。   他不是不回答,是不能回答,因为一旦开口说话,熟悉范姜的人就会听出,那并不是范姜的声音。   我也是刚刚在市中心看到那个唐老鸭人偶,才想到的移花接木,如果这个计划可行,将范姜的人皮套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那么就算范姜早就已经死了,他,也照样可以出现在任何人的面前。   凌微惊讶的看着我,就像是看着动物园里面的珍贵动物一样。   只不过,在之后的三秒钟时间里,凌微一下就否定了我的这个设想。    “如果你说,死者是头颅被砍下而造成他人盯其头颅行走在街道上,我还能接受,你也算是第一个进入案发现场的警员,你当时应该也看的很清楚,凶手将范姜的人皮扒了下来,两颗眼珠更不在眼眶之中,你告诉我,凶手是穿着人皮走在街道上招摇撞市,那你怎么解释那些证人的口供,我们再三确认,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当时见到的的确是范姜,如果不是看到整张脸,他们怎么敢跟警察确认?”凌微抱着双臂,玩味的看着我。      杨锋听到这里,也没忍住,说了一句万一是那些证人说谎呢?   凌微眉目微微一皱,转身就将当时那些证人的证词卷宗全部都摊在了我的面前,指着上面的文字,一字一句的说道:“一个证人说谎,情有可原,但所有证人都说谎吗?他们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我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说实话,我心中也有这个疑虑,这么多人,都异口同声的说着同样的话,从范姜当时的状态,到范姜当时的穿着,都说的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如果不是亲自确认,他们不可能会那么整齐。      我抿了抿嘴,当即说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和杨锋走出了重案组的会议室。      我不是一个固执的人,但说实话,如果不将这个案子归类为灵异案件,也就这么一个答案,能够解释,为什么范姜在死亡之后,会再次复活。   当然,我并不相信你人死可以复生,我相信我们现代科学,也相信我们的法医,如果验尸结果没错,那么肯定有人冒充范姜在众人面前出现,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要混淆视听,还是另有心机?   还有一点,那就是范姜是死在一个多星期之前的,但在他的腹内粘膜处,我们警方却发现了一些食物的残留,而这些残留,恰恰是那外卖小哥吴斌在发现尸体的前一天,送去的餐点。   想到这里,我轻轻的打开了会议室大门,可就在打开大门的瞬间,我见杨锋正气喘吁吁的捂着胸口,嘴角还有一抹淡红色的血液,杨锋看上去很吃力的样子,这是我并没有想到的,在我印象里,杨锋是我认识的最会打的一个,没有之一。   不过秦睿却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双手耷在自己办公桌上,喘的比杨锋还要厉害,我出去的时候,就听见秦瑞在夸赞杨锋,说他的身手不错,就是太过于妇人之仁,每一次能够一招制敌,却总是暗留退路。   “你们打完了没?打完了的话,秦瑞,你去整理一下资料,我们等下开会。”就在我准备叫杨锋跟我去一趟案发现场的时候,凌微突然打开了会议室大门,看着秦瑞和杨锋两人,眼中微带着一丝诧异,但这一丝诧异,却在顷刻之间,又恢复了正常。   只见庆瑞喘着粗气,对着凌微比了一个敬礼的手势,而后拿上资料,直接就从我身旁擦肩而过。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看得出,凌微根本不待见我和杨锋,这一次也是一样,虽然暗自同意我们南区派出所来协助他们调查,但他们根本就不把我和杨锋当成自己人一样对待,不是我误会,摆明了,他们有自己的悄悄话要说,而且凌微和秦瑞的态度很明显,要不是这样,凌微也不会不等我们走了,才对秦瑞说要开会。   被排挤,是我从小到大都家常便饭的事情,而嘉市,同样也是一个非常排外的城市,不光是排外地人,还排外人,我和杨锋都是地区级派出所的,自然不能跟重案组相提并论,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在派出所工作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挤身于重案组。   不要说我在夸大其词,这种事情,在阶级公司内,每天每刻都在发生着。   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就暗自下定决心,我一定要让凌微看看,我们一个小小的派出所,也不比他们重案组差。   我见杨锋的脸色不是太好,趁他还没说话,就将他带离了重案组。   在这个时候,我们最多就是互不干涉,要真搞起内讧来,上面肯定向着重案组,到那时候,不光丢了范姜的案子,就连我妈当年的事情,也查不清楚了。   杨锋不是一个急性子的人,但对凌微对于我们的态度,却是怒不可言,一回到车上,杨锋就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并说那个秦瑞和凌微算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破了几个杂七杂八的案子么,这就能随便在人面前耀武扬威了吗之类的话。   我安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上,听着杨锋在我一旁宣泄,却愣是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如果我妈的那个案子不在其中,我想,我会当着凌微的面,直接甩脸子走人,但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我不想我努力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几十分钟后,我和杨锋驾车直接就来到了范姜小区的保安室内,在我的前列要求下,范姜最终还是把自己身上的警服脱了下来,和我一样,换上了平时不上班时穿的便服。   紧接着,我们两人直接就走到了保安室。   我们过去的时候,保安室里面就只有一个看似二十多岁的青年,这青年我认识,就是当时说看见过范姜一个人游走在小区室外的人其中的一个。   刚刚凌微拿出这些人口供的时候,我粗略看了一眼,一共有五个人说过,曾经看见过范姜的人在那边行走,其中一人,就是这保安。   保安叫卓青,嘉市本地人,按照他的口供,在今年的十二月二十五日的那一天,他正巧轮到值班,在晚上巡逻的时候,他凑巧就在范姜家的楼下看见范姜从他家楼梯口慢悠悠的走出来,走路的时候,范姜还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就在这卓青询问范姜是不是喝醉了,想要上前扶他的时候,范姜说了一句不用,然后就直接朝着小区门口走了出去。   而这个叫做卓青的青年,也是这五个人里面,唯一一个,曾听见过范姜说话的人。   杨锋谎称是范姜的哥哥,顺手也点了我一下,说我们两个都是范姜的亲戚,觉得范姜的死有些蹊跷,所以来询问一下当时见过范姜的人,是否真的确定,在十二月二十五号的那一天,看到了范姜。   卓青十分肯定的说,他是真的看到了范姜,而且当时范姜还跟他说话。   卓青在说他看到范姜的场景时非常慌张,看上去并不像是在说假话。   看来,这件事情并灭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几个证人一同指认,范姜在死亡之后又离奇复活,而他们,也不约而同的都看到了范姜,其中一个,还曾和范姜对了话。   我双眼微眯,正当杨锋例行询问的时候,我突然开口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确定,当时从那个楼道里面出来的就是范姜。”   卓青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抿着嘴,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那就不对了,据你所说,你是在十二月二十五号的凌晨三点多,看到范姜从楼下大门内出来的,可当时天色很黑,就算你拿着手电筒,也不可能朝着范姜的脸上照去吧,你又怎么能确定,那个人一定是范姜呢?”      卓青被我问的脸色都开始变了起来,一直说那一定是范姜,因为他看到了范姜的侧脸。   我坐在卓青的正对面,咄咄逼人的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吗?   这时,卓青确定的点了点头,说他那一天看到的,的确是范姜的侧脸,他也的确是跟他说话了,所以才会这么确定。   这么说也对,认识范姜的人,在看到范姜侧脸的时候,都会以为这个人就是范姜,可我们似乎是忘了,那一张完好的人皮中,范姜的脸并没有被毁坏,凶手是一刀直插死者脊椎到底,然后活生生的将死者的皮给扒了下来,按照当时的光线和手电筒亮度,卓青很难看清,这个到底是范姜本人,还是范姜的人皮,他会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就是范姜。   就在我们想要继续询问时,卓青突然就接到了一则电话,说是小区十三幢的天台顶,有个小女孩被困了,让他过去支援。   卓青一接到电话,就跟我们说了一句抱歉,直接起身就从我和杨锋中间走了过去。   我和杨锋面面相觑了几秒,随后也跟着这个卓青,来到了十三幢的楼道内。   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管那么多,看见桌青一瘸一拐的走着,我直接就推开了卓青,和杨锋拔腿就冲着楼上跑去。   可就在我跑到这十三幢六楼楼梯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红色睡袍的女人,她正低着头,半跪在了楼道口,双手死死地扣着,看上去,就像是在祈祷一样。   “小姐,你没事吧?”我是先跑上来的,所以也是我第一个发现她的,我看到她的时候,还以为是谁在做恶作剧,而当我向前一步,想要确认这个女人是死了还是活着的时候,随着我左手轻轻的一推,这个女人瞬间就倒在了地上。    正文 第九章 莫名出现的腐烂四肢 也就在这女人倒在地上的那一刹那,这女人的脑袋直接就从她的脖子上面掉落了下来,而她的四肢,也跟瞬间解体一样,散落各地。   这个时候,杨锋正从楼下弯上来,他看到这一幕之后,第一时间,就报了警。   “我去,不会这么背吧,范姜昨天才刚死,今天吴振也死了,到了晚上,现在又来了一个女人?我说,方森,明天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寺庙里面烧烧香?”杨锋插着腰,从我身后走来,一边说着,一边说道。    我皱着眉在这女人散落的四肢周围走了一圈,让杨锋好好看看清楚,这地上除了四肢之外,还有什么。    杨锋揉了揉眼睛,随后从口袋里面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将手机调整到手电筒模式就直往那个女人的身体上照了过去,没过几秒钟,杨锋的眼珠都快要掉了出来。 严格的说,我不知道这具尸体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因为在她身体分解了的那一瞬间,我看见那颗人头连滚都没有滚,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按照常理来说,人的脑袋是有重量的,这种重量随着全身身体的重量配比而形成,头是圆的,一种圆形有重量的物体,在那一瞬间直掉在地面之上,头一定会往旁边滚动几下,但这颗脑袋,却从这具尸体的身上掉落下来之后,就在也没有动过。   也是这一诡异的现象,让我走近期查看了一下尸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颗脑袋竟然,是用布包裹着的,而当我用手抓起这颗脑袋的时候,一根又一根的稻草瞬间就从我手上滑了下来。   杨锋大喜,大声嚷嚷的说了一句是哪个王八犊子搞得恶作剧之类的话。   紧接着,我蹲下了身子,左手拿着我的手机在一旁的四肢之上照了几下,看到这些四肢的时候,我眉目紧促,转身对着杨锋说道:“看来,是我们高兴的太早了,这些四肢,是真的……”   杨锋的笑容顿时就停滞在了当场。   而随后赶来的卓青,也被我们拦在了五楼的楼道口,卓青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说话,只拿出了一张警官证,告诉他,警方办案,闲杂人等暂时回避。   半个小时候,这个小区内的警笛愣是快要响破了天际,当时天色还不晚,有很多人吃饱饭了没事做,在自家小区楼道内打牌,聊天,玩游戏,所以,在警察来的那一刻,周围在闲逛的小区居民,也跟看到了马戏团表演一样,纷纷就将这十三幢的一楼楼梯口,给包围了起来。   我们国家的人都这样,只要是警方在场的地方,就一定有我们的市民,不是社会风气的问题,是人都有一颗好奇的心,不管走到哪里都一样,他们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都纷纷围了过来,但不得不说,这的确多多少少,也影响了警方。   因为在警方赶到现场之后,法医院的人进来,都在人群中挤了几分钟才衣衫不整的走上了六楼。   此时的六楼楼道,早已被卓青拿来的探照灯给照的通亮,而左右两侧的邻居,也被我和杨锋请到了楼下,由我们南区的同事来进行笔录访谈。   法医院的人到达现场之后的不久,凌微就带着秦瑞匆匆赶来,她赶到现场的第一句话就问我是怎么跟情况。   我看了一眼秦瑞,说这具尸体的躯干和头颅都是用粗布制作的,里面塞满了稻草,而其手臂,却是货真价实的人体手臂,而这人体四肢,均被人扒了皮,去了筋,所以此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四只血肉模糊的肉块,哦不,是大肉块。   凌微从我身边走过,熟练的从一旁法医院的箱子里面拿了只塑胶手套带上,紧接着,她慢慢的绕到了法医跟前,轻触着那充满了血腥味的左手手腕。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从小的时候,我就被人说是狗鼻子,我对气味很敏感,特别是香水和血液。   “怎么了?你闻到了什么?”杨锋见我摸了摸鼻子,在我身旁轻声问道。   我说我闻到了血液的味道,这种血液的味道中,弥漫着一股腐臭味,想来,这四肢的主人,应该死了应该很久了。   “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就这个?在这里闻到血腥味有什么稀奇的,我们重案组到过的每个案发现场,都够你闻的呢,怎么,喜欢闻血腥味?”秦睿抱着双臂,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之上,一脸讥笑的对着我说道。   我想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如果我不是警察,不管我打不打得过他,我这小暴脾气,早就上去一顿海揍了。   杨锋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让我不要去理这个秦瑞。   就在这时,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从那四肢面前缓缓的站起,看了我一眼,而后拍着我的肩膀笑着说道:“小伙子,你这个鼻子还真灵,凌队长,我在这些四肢上发现了很多腐肉,相信这四肢的主人死亡已经多时,在其大腿内则,我也发现了一些正在蠕动的蛆虫,以这样的天气,八天以上是最少的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打脸,秦瑞的脸色也有些变得沉重,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他还在凌微的身后小声说我不就是一个巧合,不需要那么耀武扬威。   法医还说,这具尸体的主人应该是一个二十到二十三岁上下的男性,其他的,他需要将四肢带回仔细检测,才能给我们更多的结论。   凌微点了点头,下一刻,这法医就从楼下拿来了一个钢制托盘,将这满是鲜血的四肢直接就装到了托盘之上运了下去。   后来,凌微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我想过来论证一下那些证人的口供是否有出入,可刚到保安室的时候,保安就接到了一则电话,说是十三楼上有个小姑娘被困了,请求他的支援。   我是一个警察,更是一个成年人,听到这些话,我和杨锋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所以就跟着保安上了楼,没想到,一上楼就看到了这个女人半跪在了楼道口,我也承认,当时也的确是我,碰了一下这具假尸,所以才导致这具尸体瞬间散架。   这件事情,我的确也有责任,如果凌微一定要追究起来,我这破坏案发现场的罪责,是跑不掉的了。   但她并没有,她只是让站在一旁跟个二大爷一样杵着的秦瑞收拾了一下现场,让我明天下午去重案组开会,而现在,去下面录个口供,就可以回家了。   对于凌微的这个态度,不光我和杨锋很惊讶,就连站在一旁的秦瑞,都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的样子,在我们下楼的之后,我还隐隐约约的听见秦瑞问凌微,为什么不处置我们破坏案发现场的罪责。   由于当时要上楼采证的人很匆忙,所以我也没有在这个楼道上停留太久,下楼后,我将我刚刚跟凌微说的那些话又重复的跟刑侦大队的人说了一遍之后,就坐上了杨锋的车回到了家。   回到家之后,我躺在床上,越想越不对,从范姜和李琴死亡到现在,如果再加上今天那个四肢的主人,就已经有四个人遇害了,而这四个人之间,都不免带点关系。   第一,范姜和李琴是情侣关系,他们的被害方式最为残忍,我一开始认为,应该从他们身边的人查起才是一个最为妥当的办法,但凌微将他们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全都排除了,所以我也就没有再提这件事情。   第二,就是吴振的死,吴振在死亡之前,曾经说过,他在梦中看见范姜要杀了他,没过多久,他就死了,这个人死的莫名其妙,但说句实话,如果他还或者,他一定会进入我的调查范围之内。   第三,就是这莫名其妙出现在楼道口的四肢,从客观角度上来说,我将这些四肢和范姜案联系在一起,是的确有些牵强,但仔细想来,范姜昨天才死,今天就在同一个小区,发现了一具已经呈现中度腐烂的四肢,不知道为什么,在那法医说,这些四肢已经开始腐烂,并且他告诉我们,这些四肢的主人,可能已经死了八天以上,我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范姜。    正文 第十章 捡到的线索 我们在范姜的死亡现场,就找到了一副范姜的人皮,当时现场勘察是刑侦大队做的,他们的勘察技术,比我们派出所的确也要仔细很多,他们都快把案发现场给翻了过来,结果连一块范姜的肉都没有找到。   一开始,我以为我们在冰箱里面发现的那些人体脂肪,是属于范姜的,但后来经过法医检测,说是那些人体脂肪,是属于李琴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范姜的肉,内脏还有骨头呢?难道是凶手在杀死范姜之后,还将范姜的这些东西给带走了?他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而那些四肢,到底是不是属于范姜的呢,这些我都不得而知。   直到第二天一早我回所里上班,杨锋告诉我,法医院的血液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已经证实,昨天晚上发现的那四肢,就是属于范姜的。   我没有太大的反映,昨天我一个晚上都没睡,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因为我这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范姜的皮囊被吊在房顶上的画面,所以我百无聊赖的起床,将这四肢是范姜或者不是范姜的两种可能都罗列了出来。   如果这四肢是范姜的话,那么凶手很可能在下一步,就会将那些消失了的躯体,内脏,全部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但假设这四肢不是范姜的,那这事件就麻烦了,范姜,李琴,吴振,包括这无名四肢,两天之内,连续死了四个人,而我们警方现有的证据只能肯定杀死范姜,李琴的凶手是同一个,但其他两个,却还不能确定。   以时间上来说,吴振是范姜死后的第二天傍晚死的,三人死亡的时间非常接近,但这并不能证明,杀死他们三人的,是一个人。   下午的时候,凌微并没有联系我们,也就是说,她反悔了,不过我也能理解,像凌微这种自信心爆棚的女人,她自信能够一个人破案,所以,带着我们两个累赘,她肯定嫌我们麻烦。   杨锋提议,我们今天晚上去一趟案发现场,或许能有新的线索也不一定。   我们的确是第一个接警出警的人,但我们只在现场停留了十几分钟,刑侦大队的人就来接手勘察了,所以别说警方在现场发现了什么线索我们不知道,就连当时法医进行初检的结论,我们都没有听到。   所以,杨锋这个提议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我这还是第一次从杨锋口中听到这种话,平时的他,几乎没事就睡觉,醒了就吃饭,在我和他相处的这三个月里,杨锋一直就是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这一次,我想是真的被凌微和秦睿给气到了,不光是他,我想不管是谁,遇到了这两个人特别是秦睿,总要证明给他们看,我们派出所的人,不是废物吧。   当天晚上,我和杨锋再次来到了案发现场,不过这一次的进入方式有些特别,我们是爬进去的。   案发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警方虽然撤出了现场,但范姜家的门口还贴着封条,我们也总不可能撬门进入,所以,杨锋带上我,在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从范姜家的水管管道慢慢的爬了进去。   我们爬到了现场所在的位置,杨锋一脸无语的看着我,说早说了,这里的门窗已经全被封了,我们除了撬门根本不可能进入现场。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一手抓着窗台支撑着自己的体重,而另外一只手,则用力的推了一下范姜家的窗户,砰,的一声,窗户被瞬间推开,杨锋一脸蒙逼的问我我是怎么知道这里的窗户被打开的。   我没有回答他,左右看了一下,没人,双手猛地一撑,整个人就这样进入了案发现场,而后我在帮杨锋上来的时候,才缓缓的说道:“当时我进入现场的时候,房间里面充满着腐肉和血腥的味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在我们被刑侦一队请出现场的时候,有好几个刑警都捂着嘴吐了?所以他们自然要打开门窗透透气,但门窗却又不能完全打开,把窗户留出一道小缝,散味,这是他们刑侦大队一贯的做法。”   说话间,我和杨锋就走到了这房子的玄关处,由于这里刚刚发生过命案,小区居民和保安对这里都非常敏感,所以我们没有打开这里的灯,而是用我们手机自配的手电筒来进行勘察。   杨锋一路都在跟着我,说对我是越来越好奇了,他很想知道,我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居然能够想到从窗上爬进来,还就跟预言家一样,知道这里的窗户一定没有关。   我将手机并排并的照射在了这玄关处的天花板上,这里的天花板已经空了一块,我抬头看上去的时候,只能看见一些毛坯平面墙。   想来,这块原本应该贴合在上面的天花板,这个时候应该在重案组的证物室里面摆放着。   我见过凌微他们做现场勘探,他们的现场勘探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就连勘察瓷砖,都恨不得将瓷砖翻过来调查,但这一次,他们真的失误了。   我从客厅内搬来了一张椅子,而后站在了这张椅子之上,用手轻轻的触摸着一旁四块天花板的边缘,范姜家用的是隔层天花板,天花板上的是空调通风扇,这一条通风扇衍伸的面积很大,如果我是小偷,只要上了这个通风道,我想去这一层的哪户人家,就去哪户。   而就在那天花板的两侧,我发现了几个小拗口。   拗口有四个,两个在左侧,两个在右侧,这些拗口的形状呈一条五毫米左右的直线,连续两根往下拉扯,这种细度,应该只有鱼线才有。   紧接着,我将那左右两块天花板拿了下来,却发现,连接中间和左右两块天花板的钢筋处,左右也各有两条鱼线的勒痕,我想,当时捆绑范姜皮囊的那一根鱼线,应该是凶手穿过两旁的钢筋,再将两旁的天花板覆盖在了钢筋之上而鱼线的另外一头,则捆绑着范姜的皮囊,由于捆绑的是一副皮囊,本身就没有多少重量,所以这镂空的天花板以及周仅有两根不粗不细的钢筋,才能支撑起他皮囊的重量。   我敢保证,重案组带走的那块天花板上并没有钓鱼线的痕迹,换一句话来说,他们把最重要的线索都留在了这里,却把跟本案无关的线索,带走了。   紧接着,我让杨锋帮我用手机照着这些天花板和钢筋,我又拿出了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杨锋问我,这些不是刑侦大队都不要的东西,为什么我们就像个捡垃圾的一样?   我笑了笑,有时候捡垃圾,也可能捡到一笔不义之财也说不定。   范姜家是整个一室,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公寓式楼层,所以我当时一进去就看到了整个室内的面貌。   他家没有被翻过,除了玄关处大量的血渍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然而,问题也就在这里。   范姜的死亡日期是12月16日,也就是我们接到报警的七天之前,我走进去的时候,门窗是关闭着的,也就是说,没有人打开过门窗,在常人眼里,这一点毛病都没有,门窗关闭,灰尘才不会从空气中流入,但他们似乎忘了一点,范姜是一名职业的游戏玩家,他平时的零用钱都是靠着游戏赚取的,我看过范姜他母亲的口供,按照他母亲的说法,电脑就是范姜的命,他可以不吃不喝呆在电脑面前三四天,为的就是一个装备,所以他电脑一个月不关都很正常。   我当时在进入案发现场的时候,开始的确也是被范姜的尸体给吓蒙了,但等我反应过来,往屋子里面走的时候,却发现房间里面的电脑是开着的,也就是说,电脑开着,电脑后面的风扇也是开着的。   虽然这个房间里面的电脑都被警方给带走了,但警方不会帮忙收拾任何一个地方,第一是为了以后重复勘察的时候,不会破坏现场,第二也是刑侦大队的人不会那么闲,如果每个现场都需要打扫一遍,那么刑侦大队的别破案了,去做环卫工人得了。   然而,我这一次和杨锋潜入案发现场重新勘察,却发现这原本放置电脑主机的位置一尘不染,这整个房间,就好像是被人突然打扫过一样。   要说其他地方没有灰尘,我相信,可能是李琴平时喜欢干净,每天打扫,但电脑,李琴绝对不会碰一下,听李琴的同事说,李琴平日里在跟她们聊天的时候就在抱怨自己的男朋友是怎么玩游戏不玩她的,他们告诉我,李琴几乎每一次聊天,都会提及这一点,所以我猜测,李琴痛恨范姜玩游戏已经痛恨到了一个极致,所以她是绝对不会,碰他电脑一下的。   既然没有人打扫电脑,那么电脑风扇里面的灰尘,就会自然的飘散,七天,这台电脑整整开了七天,周围怎么可能连一点灰尘都没有?   “方森,你快来……你看看,这是什么……”忽然,杨峰在床铺的另外一面转身喊着我的名字,听声音,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