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颜儿还有我 “颜儿,今日怎么这般坐不住?”一宝蓝锦衣男子端坐在石桌一方,如墨长发被湖蓝玉冠轻束,几缕发丝遗落在颈间,苍白的肌肤略显病态,极淡的唇角轻勾,冰蓝的瞳孔里藏不住的笑意。 “念卿,你说近几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我这左眼皮今日跳得厉害。”一清浅女声响起。 念卿望着对面斜倚在美人榻上的女子,唇角的笑意更甚。 悠然自在的女子被他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他神秘莫测的笑意更让她躺不住了,一下子翻身坐起,紧张兮兮盯着对面的男子。 “念卿,该不会真的要出什么事情了吧,我姑姑不在月荒,木伯伯也不在,到时可如何是好?”清浅的声音里有了几丝不安。 念卿不由失笑,这位杞人忧天的女子正是月荒之主—容颜儿,她口中的姑姑便是前一任月荒之主容敛的亲妹妹—容韶,容颜儿的娘亲佛月得了不治之症病逝,容敛悲恸过度也随后离世。 容颜儿便被容韶一手拉扯大,容韶念她年幼便没了爹娘,对她更是万般娇惯,舍不得让她受修炼之苦,所以容颜儿是日泽、月荒、云津、星洞四国唯一不会武力的灵主,他便是日泽的灵主。 至于她口中的木伯伯正是星洞的灵主木啸风,膝下只有一子木离,对容颜儿更是宠爱。 近日,容韶、木啸风、木离三人一同闭关,没有一年是出不来的,容颜儿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 “主人,钟楚定会护你周全。”突然,一道浑厚男声响起。 容颜儿侧眼望见一黑衣男子抱臂候在她的身旁不由眯起了眼:“也对,还有你呢。” 魁梧如山的钟楚听见这个倾国倾城女子的话,脸颊竟有些异样的红。 “颜儿,还有我。”容颜儿刚转过头便看见目光炬炬的念卿没由来地冒出这样一句,他的眼睛就像汪洋里一颗冰封的泪滴,好看地让人嫉妒。 “主人,还有花翘呢?”一娇俏女声打断了容颜儿的思绪。 容颜儿收回了恨不得将那双眼睛留为己用的心思,讪讪地笑着:“对,还有你们呢。” 念卿摇头落下萤光发亮的黑子,眼里闪过不易发现的一丝落寞,他或许在她的心里和这些死士无二。 “念卿,你输了,哈哈哈。”容颜儿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一扫视棋局顿露喜色,准确无误地将白子落到了让他致命的地方,全然忘了前一秒的担忧。 念卿抬头望着她灿若星辰眸子里的光芒,心里的某个角落柔软地一塌糊涂。 她越发美丽,惊心动魄的妖魅与那双澄澈如溪的眼睛相衬,足以让世间任何一个男子为之倾倒,所幸,见过她的人不多,想见到她的人也不多,想到这里,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好困,念卿,我去躺一会儿。”容颜儿伸了一个懒腰,起身朝阁楼走去。 “容姑娘,你走错地方了,那是我家主人的寝宫。”念卿身边一个丫鬟看见容颜儿走错了方向出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丫鬟只觉一道冷光刺在身上,一抬头,便对上一着素色衣裳的婢女一眼冷记,一袭宝蓝锦袍的男子浑身更是散发着威压,她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浑身已止不住地颤抖。 “你家主人那般小气,日泽上下只有他的床最舒服,借我躺躺又如何,大不了改日我月荒再还你一个。”容颜儿停下脚步,笑着说道。 念卿望着她雪白的衣角消失,才转过身,望向丫鬟抖得如同筛糠的身子,低声唤道:“素洛。” 素色衣裳的婢女上前,应道:“是。” 还未等念卿再开口,那个多嘴的丫鬟已经被素洛提走,黑暗里容颜儿的死士皆无奈地摇头,说什么不好?非要划清容颜儿与念卿的界线,日泽、月荒谁不知,只要容颜儿一句话,这个宝蓝锦袍的男子连日泽都可以拱手送给她,更何况一张床。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九陌 是夜。 在睡梦中容颜儿心里发慌,惊醒后已是一身冷汗,容颜儿自言自语道:“肯定有什么事发生了。” 此刻睡意全无,容颜儿翻身而起,直直朝门外走去。 “素洛,念卿呢?”容颜儿喊住阁楼下匆匆忙忙离去的素洛。 素洛极力镇定地抬头望向阁楼上倚栏的女子:“回容姑娘,我家主人已歇下了。” “是吗?你带我去找他。”说话间,容颜儿已经噔噔噔跑下了阁楼。 “容姑娘,这……这不太好吧,主人已经歇下了。”素洛支支吾吾地说道。 看她这样子,容颜儿心里已经猜出了八九分。 “素洛,是你带我去,还是我亲自去找。”容颜儿面上已浮上了一层冰霜。 素洛急得团团转:“容姑娘这可万万使不得,主人说了,让我寸步不离地的好好伺候姑娘。” “那你就是这样伺候的?”容颜儿的音调明显冷了许多,连她都被自己给吓了一跳,可是不好的预感已经越来越强烈,不给这小妮子脸色,她恐怕不会说实话的。 “姑娘,我……求姑娘不要再为难奴婢了。”素洛在旁人面前从没有低头的份,可是这位小祖宗可得罪不得。 容颜儿冷哼一声,怒火已是从中烧,知道从她嘴里抠不出什么了,沉声朝黑暗中唤道:“九陌。” 寂静的空气里女子冷厉的声音还未落。 一紫衣的俊美男子已从黑暗中走出,紫发如妖,白皙的肤色在月光下如同寒霜。 “谁惹我的小主人生气了?”九陌径直站在了容颜儿面前,低头看着一脸怒意的女子。 容颜儿听到他的声音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九陌是她的死士中最好看的一个,可每次听到他的声音和调笑的话语,她都恨得牙痒痒。 “是你吗?素洛,惹我的小主人生这么大的气。”九陌嘴角仍是迷死人的微笑,可素洛却如同跌入了寒窟中。 或许连容姑娘都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浅笑的男子是四国中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死士之一,他可以眼睛眨都不眨用他的刀刃将一个活人凌迟,每一刀不深不浅,不偏不倚,那是比碎尸万段还可怕的手段。 “容姑娘,放过我。”素洛低声作出最后一丝挣扎,她就是打死都不能说出主人的去处,如果说九陌让她恐惧,那么念卿会让她觉得死在九陌手里都是一种幸运。 容颜儿看着素洛脸色惨白惨白的,不由心疼。 “九陌,我让你出来是有事问你,不是让你来调戏姑娘的。”她没好气地说道。 “是,九陌愿为小主人效劳。”九陌朝她说道。 “带我去找念卿。”容颜儿一字一句说道。 九陌一下子收起了笑容:“小主人,日泽灵主去了云津,我们可真的要去?” “他去云津做什么?”她轻眯起了眸。 “好像是云津遭遇了不测。”九陌摸着下巴说道。 容颜儿的心跳好像漏掉了半拍,难怪她今日总是心慌。 “九陌,去云津。”容颜儿一想到就连念卿都去了云津,说明云津这次肯定出大事了。 “主人,不要急,云姑娘和云津都会没事的。”花翘善解人意,在一旁安慰道。 “最好没事。”容颜儿只想让马车再快些,在日泽、月荒、云津、星洞中,不会武力的不止她一人,还有云津下一任灵主云倾。 “念卿还带了谁去?”容颜儿问到同坐在马车中一直低头不语的素洛。 “啊?”素洛猛地被唤回了神。 花翘不由捂住了唇角偷笑道:“我家主人问你家主人还带了谁去云津?” “哦,主人还带了越罗、清绮一同前去。”素洛恍如初醒。 “嗯。九陌,云津素来民风淳朴,云伯伯更是悬壶济世,他们能得罪谁?”容颜儿百思不得其解,云津究竟惹到了谁? 九陌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可念到这两个字时声音不由沉了下去:“冥狱。”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云津陷落 “不错,正是冥狱,小主人,云津之人虽然并无害人之心,但冥狱之人非良善之辈,他们若是想栽赃谁,岂不是易如反掌?”花翘接着说道。 一路上,容颜儿的心早已七上八下,经他们这么一说,更是焦灼,她设想过无数遍云津被毁的画面,可都没有这一眼来的真实。 黑沉沉的夜空已被半边火光点亮,浓重的烟雾夹杂着死亡的味道,嘶喊呼救声已经乱成一片。 “九陌,带我飞过去。”容颜儿掀开锦帘望见十里之外的云津,心好像被一双大手给狠狠揪住。 “主人,让我来吧。”花翘抢着说道。 “你有我的轻功好。”九陌抬起了眼角望向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花翘,你和素洛去找云倾,快。”容颜儿朝还在做鬼脸的花翘说道。 转眼间,九陌已经单手搂住了容颜儿的腰朝城内飞去。 容颜儿不知是被烟雾呛得,还是火光炙烤的,连呼吸都快要忘记。 尸体遍野如草芥堆放成人山,血色的河流将这块土地浸泡地发软,浓重的血腥一波又一波袭来。 身穿青衣的云津之人被着玄色铁甲的猛兽追杀,活着的奄奄一息,在青衣与玄甲之中,容颜儿最先看到了一袭宝蓝长袍的男子手持长剑挥砍着,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九陌,念卿在那里。”容颜儿眼睛一亮。 “小主人,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过去为好。”九陌偏过头笑着说道。 “为什么?”容颜儿不假思索地问道,再一转念,幽幽地望向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九陌。 再定睛一看,朝念卿方向涌去的冥兵已自动让出一条路,两个与冥兵服饰不同的男子谈笑朝念卿走去,卓尔不凡的气质如同鹤立鸡群。 “九陌,他们是谁?”容颜儿此刻站在屋顶上,所以地面上的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坏人。”九陌一本正经地望着那两个男子说道。 “难道我没长眼睛?”容颜儿难以置信地望着给了她这个答案的男子。 “小主人,日泽灵主恐怕这次遇到了对手。”九陌忽略了容颜儿方才的话。 正说着,两个男子已经拔剑一左一右朝念卿刺去,招招致命,刁钻的角度让人看得惊心,慢慢地,念卿已经落到了下风。 “九陌,你去帮念卿,钟楚留在这里保护我。”不知何时,容颜儿身后已经站着一个黑衣男子了。 九陌扫了魁梧的钟楚一眼,哀怨地望向她:“小主人,你为何不让钟楚下去呢?” “天机不可泄露。”容颜儿神秘地朝九陌望了一眼。 “就知道你偏心。”九陌嘟嘟囔囔朝念卿的方向飞去。 容颜儿与钟楚无奈地相视一笑,九陌擅长速度,钟楚更偏向于力量型,在这两个男子面前是讨不到任何便宜的。 三人正打得火热时,九陌利剑朝一方刺去,念卿顿时少了许多压力。 宝蓝色锦袍的男子在瞥到紫色衣角时就知道她来了,最终还是没能瞒得住她。 “九陌?”一男子在接到九陌的剑时,大喊了一声,声音里的兴奋如同一把烈火扔进了柴堆。 另一男子好像是为了确定般,如狼般盯着九陌的身影。 “怎么?我就让你们这么兴奋?”九陌刀剑如电,招招如水中刻字的速度令人眼花缭乱。 “是月荒的灵主让我们兴奋。”一碧衣锦服的男子声音明显拔高了几个度。 容颜儿当然也听清了碧衣男子的话语,竖直了耳朵听他下文。 “九陌,你说你也风流倜傥,为了月荒那位又丑又笨的主子消失了这么多年,你可不知我家的澜儿对你思念成疾?”碧衣男子也不打了,立在一旁笑着说道。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我要她活着 九陌脸色瞬间都变了,阴狠的光从眼中一滑而过,眼角却不由瞥向立于屋顶上的女子。 谁知道却看见容颜儿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钟楚,九陌招惹的澜儿可是冥狱的姑娘?” 钟楚额角抽抽,主人不是应该追问前半句话吗? “主人,你看。”钟楚顾不得许多,示意容颜儿朝对面的高处看过去。 “云倾。”容颜儿心里一阵酸楚,对面那个满脸泪痕的女子是云倾吗?若不是,她又怎会穿着青色罗裳。 “颜儿。”云倾被泪水已经淹了眼。 “渊哥哥,是云倾,云倾在那。”纷乱的空气中一道女子银铃般的声音破空而出。 容颜儿还未来得及看那女子的模样,一群黑压压的冥兵已经朝云倾的方向飞去。 她知道的是云倾不能有事,云倾千万不能有事。 “我要她活着。”容颜儿用尽最大的力气朝空中断喝。 她只觉肺腔里的空气都开始滚动,血液齐齐涌向眼睛。 九陌、花翘、素洛令如箭矢般破开黑暗,所过之处,血色弥漫。 所有人闻声朝宫殿高处望去,只见苍茫夜色下一白衣女子如仙祗般沐梨白色月光而立,裙裾飞扬如翻飞的云浪,那张妖魅惑众生的脸美得不可方物,墨丝漫卷精灵般有了生命,黑玉般的瞳孔流光万千,猩红的唇沾染了碧血。 “她是谁?”碧衣男子吞了吞口水望着高喝的女子。 “亦残、骨魂,给我杀。”只听见其声如金玉再次震碎所有人的神经。 就连九陌、花翘、素洛都为之一震,她这次是铁了心要将云倾救走了。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可以唤出亦残、骨魂这个等级死士的人只有月荒之主。 亦残、骨魂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武力,而是单就他们二人手下的死士就有二十个,任何一个死士到四国,甚至冥狱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主人。”亦残、骨魂二人齐跪于容颜儿身旁。 五个死士已经斩魔杀神,无所可畏。 “老三,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碧衣男子喃喃说道。 “重葵,该醒了,他来了。”荆南拍拍还在做梦的重葵。 “主人,我们该回去了。”亦残、骨魂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他们都会生畏。 “回去?”还未等容颜儿应声,一道慵懒低低厚厚的声音从方才的方向传了过来。 “冥皇。”亦残瞳孔陡然缩紧,低声说道。 “颜儿,我的家,我的家,没了。”被从乱斗中带出的云倾已经浑身是血。 容颜儿分不清到底是她的血还是别人的血,眼眶忍不住一阵泛酸。 “云倾,没事,我还在,以后月荒就是你的家,别哭。”容颜儿伸手拂去了她的泪珠,花翘顺势将快要倒下的云倾扶住。 “九陌,带我下去。”容颜儿冲九陌说道。 血水浸泡的土地分外松软,雪白的裙角被妖娆的血色沾染,她走到了念卿的身旁。 “颜儿。”念卿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云津历来与冥狱井水不犯河水,今夜如此大动干戈,屠云津上下,不知阁下所欲何为?”念卿自有一股天生的贵气。 只见乌泱泱的冥兵从中让出一条路,一墨衣男子从人群中走出,不可忽视的王者之气隐匿在一张黄金面具之下,殷红的薄唇勾出一抹冷峭的弧度,精致的下巴好像天神细细裁刻而成,青丝尽散落,墨色的锦带低低轻束,不羁的邪魅灼伤了瞳孔,仿佛已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冥皇 他的身后跟着一藕色薄衫的女子,十二瓣长裙在走动间起起落落,繁复的花纹藏不住身份的尊贵,发髻上的金玉步摇发出悦耳的翠响,明月珰静垂,玲珑的身姿惹人怜爱,同样,娇俏的模样别有一番风姿。 “渊哥哥做事从不需要理由,留下云倾,冥狱不与日泽,还有月荒计较。”女子跟在他的身后掩唇说道,故意拖长了月荒的尾音,一双美目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容颜儿。 “不计较?念卿,城池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你还需再教我一遍。”容颜儿淡淡含笑说道,唇角的笑意煦阳般照亮了夜色。 “颜儿,莫闹。”念卿柔声说道。 容颜儿强憋下心中的一口恶气,换上了一副乖巧的笑容。 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锁住她脸上的一颦一笑,发出一声轻笑。 容颜儿心中的无名火不由腾地从烧,回瞪向面具下的面容:“只是不知,冥皇可真如这位姑娘说的那般不讲理,想在谁家放火就在放火,想在哪家杀人就在哪家杀人,这般作为可是冥狱的一贯作风?习惯一笑泯恩仇呢?” 他是哪里来的心情杀了那么多人还能笑出声,难道人命在他心中果真如草芥? “容颜儿?”面具下的男子邪挑眉角,勾唇望着伶牙俐齿的女子。 她听他唤自己名字,莫名地不舒服,连应都懒得应。 低头看着裙角的血迹,却见一双滚金云纹花样的靴子进入视线。 这双靴子与自己的距离还在不断缩短。 容颜儿慢慢抬头,对视上他幽深的眸子,心里不由发怵。 可作为月荒的灵主,怎么可能在这会怂了? “如何?可是被我说中了?”容颜儿梗着脖子说道。 一旁的重葵看炎渊离她越来越近,不免担心他会一把捏着容颜儿的细脖子把她给掐死。 “容姑娘此言差矣,我们冥狱又怎会如此不讲道理呢?我们慢慢谈,慢慢谈。”重葵一下子挡在了两人中间。 容颜儿认出了他正是方才与九陌叽叽喳喳的男子。不过只要他挡住这双靴子的主人走近,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点。 “炎渊,我看容姑娘是不知道事情的始末,先别生气,我来说。”重葵横在了炎渊面前,转身又笑眯眯地向容颜儿解释道。 “容姑娘啊,这事也不能说是我们冥狱欺人太甚,我们冥狱也是讲道理的,这事是怎么回事呢……”重葵放轻了声音开始好言好语说道。 “重葵,和她有什么好废话的呢?渊哥哥,医师说我这毒耽搁不得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女子泫然欲涕,仿佛下一秒真的就会毒发身亡。 容颜儿这番总算看明白了,原来这面具男是被她牵着团团转呢。 “不知姑娘又是谁,莫非你就是那传说中的冥皇,竟懒得给我日泽、月荒、云津一个交代?”容颜儿挑着眉,望着脸色一阵青、一会白的女子。 “休得胡言,渊哥哥才是冥狱的皇,我乃是冥狱大臣缝世和之女缝苏。”缝苏连忙退回后一步怒视着容颜儿,眼睛却一直观察着炎渊的神色,或许她今日真的是说话太多了,不知渊哥哥生气了没。 念卿神色一冷道,“看来今日之事冥狱是给不了一个交代了,今日的云津便是明日的冥狱,这个仇我日泽定会好好记着的。” 重葵傻了般,看向念卿,又看看容颜儿。 容颜儿抓住了念卿的衣袖,沉声道:“血债血偿,冥皇与缝姑娘都是懂得的,我月荒与日泽共进退。” “哎……别啊,我们有话好好说。”重葵伸手准备去拉住容颜儿的衣袖,却被突入其来的一道紫光逼了回去。 荆南走过来拍了拍重葵的肩膀。 “多好的姑娘啊!”重葵叹息着说道。 “渊哥哥,我们就这样放他们走了。”缝苏咬着下唇不甘心地说道。 炎渊凝视着凌空而去的白色身影,缓缓勾起了唇角。 容颜儿,果真是好名字。 忽而转身望着缝苏冷声道:“缝苏,你当真以为我不知你背后做的蠢事?” 缝苏面上顿时没了血色,袖下的指甲嵌入了掌心。 看着他墨色的身影融入夜色中去时。 咬紧了唇自言自语道:“那他为何要陪我演这出戏?” “因为他从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云津罢了。”黑暗里一嘶哑的男声鬼魅般说道。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采药 月荒。 冷月高悬,清水渗骨。 殿内的檀香在空气一寸寸蔓延,黑夜仍包裹着鲜血淋漓的伤口。 “颜儿,云倾怎么样?”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念卿的声音显得廖远。 容颜儿朝他走了过去,眼里覆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并未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念卿,我好怕云倾的那个样子。” 她刚照看着云倾换洗了衣衫睡下,云倾从回来后既不哭也不闹,不论什么都是绝口不提,她眼神涣散,瞳孔里蒙上了一层阴翳,容颜儿突然觉得,云倾离她好远。 念卿眸色微敛,张开手臂将她揽入怀中,手指轻轻滑过她的发间:“颜儿,这道坎得她自己迈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容颜儿将整张脸都埋在他的怀中,贪婪地呼吸着淡淡的草药味,微苦却让人心安,当她的爹爹和娘亲都走了后,她再也不愿意待在这偌大无人的月荒,难过时念卿便会这样将她揽入怀中,她是如此贪恋这份温暖与药香。 她那个时候还有念卿与姑姑,云倾只有她了,看到她的绝望却只能束手无策,她多想帮帮她。 “念卿,云伯伯走了。”闷闷的声音从鼻腔发出,泪珠便开始滚落,娘亲病重的时候云伯伯寻尽天下药方,娘亲离去时,云伯伯一字一句地告诉她,颜儿别哭,还有云伯伯呢,现在连他也走了。 “颜儿……”念卿已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蓝眸里的心疼温柔足以融化一池月光。 “破晓将至,黑暗总会过去的。”容颜儿听着他胸膛里的心跳突然想起了泛白的日光在湖面追逐的场景。 念卿带她走出了无边的黑夜,这一次,就让她来带云倾走出无底深渊。 一个月后。 “云倾,这个是不是你要找的草药?”容颜儿蹲坐在一株草旁伸手就要去摘下一片叶子给正在埋头走路的云倾看。 云倾抬头扫了一眼容颜儿手里紫色的叶子,轻声说道:“这是紫苏,虽不是我们要找的,但也是可以派的上用场的。” “颜儿,你先待在这里,我去前面再找找。”云倾挖了容颜儿身边的紫苏后,背起药篓朝远处走去。 容颜儿刚准备抬脚跟过去,看到她低头寻觅的背影,便将脚收了回去,一屁股坐在格桑花海中。 大声喊道:“那你小心些,注意脚下,我在这边等你。” “知道了。”远处传来云倾的声音,看样子已经走远了。 容颜儿顺势仰躺了下来,青瓷般的天空碧蓝如洗,连一丝缱绻的云朵都没有,温暖的日光薄薄地涂在脸上,一想起,这一月来都没有如此惬意地享受过山水之乐,今日如此良辰美景倒真是难得。 最难得的是她总算聪明了一回,现在这天底下唯一能提得起云倾兴致的只有医术。说她嗜医如命也不为过。 今日,云倾的心情明显是这一月来最好的,想到这里,容颜儿不由美滋滋的,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可以放松,很快,便沉沉入睡。 “别闹……”容颜儿迷迷糊糊中说道。 “好烦,别闹我……”容颜儿抓抓脸,企图赶走脸上发痒的东西。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小狐狸 “我都说了,别闹我。”容颜儿被一团毛茸茸的东西挠的再也睡不着,瓮声瓮气地说道。 倏然睁开了眼睛,连呼吸都忘了。 “好漂亮的小家伙。”容颜儿怔怔盯着眼前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同样,这个毛茸茸的白狐狸也在一动不动地凝视着睡醒了的女子。 更准确的说,是被它摸醒了的女子。 “原来是只狐狸。”容颜儿一把抱起趴在自己身上的狐狸抚摸着说道。 狐狸好像能听懂人话似的,用毛茸茸的头顶蹭了又蹭她的手掌心。 “颜儿……”突然,云倾的声音响起。 “我在这里。”容颜儿边说边站了起来,眼睛仍离不开这只雪白的狐狸。 云倾一眼便看到白衣女子怀里抱着一团东西。 “云倾,你看这只狐狸。”容颜儿用手给它顺着毛朝云倾走近。 云倾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不一会儿,就变得阴沉。 “云倾,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容颜儿望着她憔悴的面容。 这几日她虽说清瘦了许多,可脸色也未曾这么难看过。 “没事,颜儿,我们回去吧,这山里的野狐狸你就把它放了吧。”云倾声音有些颤抖。 “好。”容颜儿话音还未落。 这只狐狸便好像有灵性般四个爪子用力抓紧了容颜儿的衣襟,唯恐容颜儿把它扔掉。 “快撒手。”容颜儿额上浮起了黑线。 狐狸抬起了头,定定用它那双黑溜溜的眼珠望着她,一副死也不撒手的模样。 容颜儿顿时有些为难了,尴尬地说道:“云倾,我看这狐狸还挺有眼缘的,你不喜欢狐狸吗?” 云倾愣了愣,她不喜欢狐狸吗?那为何在看到颜儿手里的狐狸时不自觉想起了他,火红的皮毛就好像燃烧的火焰般灼伤了自己的眼,可若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若不是自己的一个错误,云津又怎么会遭此劫难? “不喜欢,颜儿,你若是喜欢便将它带着吧。”云倾见她如此喜欢便妥协道。 “还是云倾最好。”容颜儿朝云倾凑了凑,看到她对这只狐狸嫌恶的神色,便朝后退了退。 扔下这只狐狸跟在她二人的身后。 “今日收获如何?” “都找到了。” 泊芜听着前面两个女子一问一答,暗自松了一口气。 “原来青衣服的女子就是哥哥喜欢的人啊,哥哥,我一定会拯救你的爱情的。”泊芜暗自握起狐狸拳头认真说道,不过叫颜儿的女子长得真是好看。 泊芜冲容颜儿冒着星星眼儿,她方才都忍不住摸了一把。 “主人,这是哪里的狐狸啊?”花翘看见自家主人和云姑娘身后跟着一只蹦蹦跳跳的狐狸,一会东瞅瞅,一会西瞅瞅,忍不住想去抱一把。 “山里捡的,花翘,你把它抱到你的房中去。”容颜儿见云倾对这只狐狸并不是很喜欢,云倾现在的情绪本来就不是很稳定,就不要给她添堵了。 “得嘞。”花翘本就有这个心思,听她如此说更是开心。 泊芜看见一双手就要朝自己的脖子掐来,腾地一跃就到了容颜儿的怀中。 花翘这双手伸出去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冥皇夜至 容颜儿的脸色顿时黑了,冷声道:“花翘,今晚这只狐狸若是不听话,我好像还缺一个狐裘。” 泊芜听见她的话,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唰地钻到了花翘的裙下。 暗自愤愤说道:“哼,坏女人。” 容颜儿一下子被它的机灵模样逗笑,扭头将屁股对着自己。 容颜儿憋着笑看云倾回入了房中,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 一回头,果然接到狐狸一道怨恨又幽怨的目光。 花翘也望见了狐狸一步三回头的模样,顿觉自己有些横刀夺爱的罪过。 最后还是狠下心,将狐狸一把抱在了怀里。 “咦。”花翘突然皱起了眉。 刚一低头,便看见狐狸巴巴的目光,心里顿时柔软的一塌糊涂。 摇摇头,推翻了方才的猜测。 深夜。 泊芜偷偷将头从被窝中探出,看着并未发现任何端倪的女子睡得四仰八叉。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险好险,看来冥皇的丹药还不能省着吃,差点就被发现了。”泊芜将空中半颗乌沉的丹药塞入口中。 吃完后,顿觉浑身武力都被封住大半:“哥哥,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偷吃了冥皇给你的丹药,我一定不负众望,让她原谅你。” 说完,泊芜一蹦三跳朝一个方向跑去。 “我的小美人,我来了。”泊芜承认自己是一个好色的母狐狸,可这怪谁呢,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况且是这么绝色的女子,泊芜轻轻跳上了容颜儿的床榻,又沉醉于这张脸无法自拔。 刚准备伸出爪子去摸一摸:“疼,疼,疼。”泊芜大叫道。 泊芜看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揪住自己的耳朵,还未说出口的叫嚣,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冥……冥……冥皇,你怎么会在这里?” 泊芜的小脸都快给吓绿了,说起话来都结结巴巴。 那张黄金面具在月光下泠泠泛着寒光,殷红的薄唇下是整个天下的生死。 “本皇是不是先该问问你,泊枫的好妹妹?”炎渊坐在锦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转动着茶杯。 泊芜瞬间化成了人形,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 “冥皇恕罪,泊芜只是看哥哥被软禁,日夜茶不思饭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心下着急,便偷拿了赐给哥哥的丹药,私自跑出冥狱,只想着云津的灵女与哥哥能够冰释前嫌。”泊芜泪光微闪着说道。 “哦,你这是怪本皇了?”炎渊沉声说道,眼睛却一直锁在床榻上沉睡的女子。 “泊芜不敢,还望冥皇能成全泊芜的一片真心。”泊芜急忙说道,对这个男子,她只有怕,怕得要死。 “本皇为何要成全你?”炎渊扬声问道。 “若是冥皇能够放过泊芜和哥哥,狐族定当世代为冥狱肝脑涂地。”泊芜低头望着那人的薄唇说道,她从来不敢盯着他的眼睛看。 “本皇要是不成全呢?狐族难道就不会肝脑涂地?”炎渊轻笑着反问道。 这笑声在泊芜听来却是寒透脊髓。 真是越急越容易出错,泊芜后背都是一身虚汗。 “若是想让本皇成全,也不是不可以,除非……”炎渊扫了一眼还在发抖的女子。 朝地上扔了一道冥旨。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坏事了 泊芜指尖已经冰凉,还是打开了冥旨。 “如何?”炎渊将指尖轻搭在红唇之上。 泊芜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些吃惊,有些狂喜,还有些惊吓。 “泊芜定当不辱冥皇的重托。”默默收好了冥旨,心脏还在突突跳个不停。 “出去。”炎渊薄唇轻启。 “啊?”泊芜还沉浸在那道旨意中,空气里的突然一道声音将她惊醒。 “是。”泊芜小心翼翼带上门,趴在门上屏住呼吸听着。 炎渊走近床榻,莹白的指尖在月光下近乎透明,细细勾勒着容颜儿的侧眼。 “颜儿,今日来的是我冥狱的人,若是旁人,你又该如何让我放心?”炎渊慵懒的声音如一根细线隐隐约约渗进她的耳朵。 泊芜差点跌坐在地上,她没听错吧?冥皇唤她颜儿,还说如何让他放心?这是什么状况。 泊芜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不仅如此,今夜的一切都是一个梦,可是怀里的冥旨还切切实实在啊。 难道不应该说他才是最不让容颜儿放心的吗?月荒的死士竟无人发觉冥狱的人来了,关键这个人还是冥皇。 冥狱海牢。 五日后。 “兄弟,你就听大哥我一声劝吃点东西吧。”一袭碧衣的重葵靠在牢门上劝道。 “泊枫,你想开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呢?”荆南紧跟着劝道。 重葵绕到闭目养神的泊枫对面,“泊枫,我与老三瞒着炎渊大老远跑来看你,你就算不吃东西,也好歹吱个声啊。” “不说算了,老三我们走。”重葵气急败坏地说道。 “泊枫,你好好想一想,我们走了,回去我们就跟炎渊说说放你出来。”荆南颇有些无奈地说道。 “就让他一辈子在里面待着吧,不识好人心,我看出了我们哥俩会来看他,谁还会管他?”重葵开始喋喋不休地说道。 “泊芜应该也会来。”荆南不忘拆台,摸着下巴说道。 重葵被他一下噎住了:“对,你还有一个好妹妹呢?” 荆南拍着他的肩膀嬉笑道:“不过说真的,我好像已经好几天没看见小狐狸了。” “那狐狸疯着呢?指不定上哪野?”重葵笑着说道。 “嗯,还怪想小狐狸的,重葵,我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看见她了呢?”荆南若有思索地说道。 “一个月,老三,我们攻陷云津是不是到今天刚好一个月?”重葵突然有些紧张。 “对啊。” “我记得,当时小狐狸还缠着你给她讲故事呢。”荆南不忘补一刀。 重葵额头上突然开始冒汗。 “怎么了啊?”荆南盯着重葵的脸,不由自主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泊枫,炎渊给你的丹药你可还装在身上?”重葵一把抓住牢门大声问道。 一袭火红长袍的男子缓缓睁开了眼,仿佛行尸走肉般在身上摸了一圈,淡淡说道:“没有。” 云津都没了,丹药在不在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倾儿。 泊枫又缓缓闭上了眼。 “他说话了!他说话了!”荆南摇晃着重葵的肩膀喊道。 “他最好不要说话,老三,坏事了!”重葵两手一摊差点哭出来。 “怎么了啊?”荆南一脸茫然地望着快要跳脚的重葵。 “小狐狸可能去月荒了。”重葵哭丧着脸说道。 “你说什么?”荆南还没来得及说话,泊枫已经一跃到重葵眼前。 重葵蔫蔫地说道:“我们骗了你,云倾被月荒灵主容颜儿给救走了,小狐狸该是去月荒找她了。” 泊枫眼中熄灭的光芒忽而灼灼如火,他一把抓住了重葵的衣襟:“你说倾儿没死,倾儿没死,我的倾儿没死。”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我的颜儿 “是,没死,还活得好好的,你先妨放开他。”荆南把重葵从他手中扯了出来。 “老三,我们得赶紧把小狐狸带回来,她迟早会被月荒的人发现的。”重葵抢着说道。 “我们要不要告诉炎渊呢?”荆南慢悠悠地思虑道。 重葵讥诮地望着荆南:“告诉他?他要是知道小狐狸去了月荒,小狐狸就算有命回来也没命在冥狱待下去。”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重葵提着荆南就朝月荒的方向飞去。 日泽。 “容姑娘。”一袭碧裙的清绮远远就望见容颜儿走来。 “念卿呢?”容颜儿四处张望着。 “我家主人在书阁,奴婢带姑娘过去吧。”清绮笑着说道。 容颜儿连忙摆手:“不必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你忙你的,这是云倾,想必你已经见过了。” “见过云姑娘。”清绮朝云倾施礼。 云倾微微颔首,细瞧了一眼这个容貌秀丽的姑娘。 “多谢清绮姑娘那日舍身相助。”云倾真诚地说道。 清绮有些受宠若惊地忙道:“云姑娘客气了,容姑娘的事就是我家主子的事,这是奴婢的本分。” 容颜儿、云倾浅笑着走过。 “颜儿,日泽灵主待你倒是极好。”云倾揶揄道。 “待你我都是不错的。”容颜儿指尖拂过一路繁花无意说道。 云倾望着前方轻车熟路的女子轻声说道:“到底是不一样的。” “嘘。”容颜儿突然转过身子朝身后的一人一狐在唇上竖起了手指。 所有人立刻会意。 “猜猜我是谁?”容颜儿憋住笑,蹑手蹑脚走到一袭宝蓝色锦袍的男子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故意压低嗓音粗声说道。 正在看书的男子唇角不自禁上扬,“颜儿。” “不对,再猜。”容颜儿继续粗声道。 “我的颜儿。”念卿淡淡说道。 此刻,他们身后的所有人都扬起了嘴角。 清风疏,旎香薄,衣衫轻此刻正少年。 花影乱,字正倦,伊人笑如今媚桃花。 他们二人间无须再猜的游戏依旧,美得让人窒息的画面不忍打破。 “贫嘴。”容颜儿浅笑道松开了手,自顾自倚在了对面的长榻上。 泊芜嗖地一下就跳到了容颜儿的怀里。 她倒想瞧瞧声音如此好听的男子长得是什么模样。 云倾坐在了容颜儿的身旁,朝这个温润的男子点头。 “灵主。”云倾温婉有礼地问候。 “嗯。”念卿含笑点头朝她回礼。 “云倾,以后你莫唤他灵主了,这样多生疏。”容颜儿摸着泊芜的猫说道。 “这恐怕不合规矩。”云倾柔声说道。 “得,你们二人凑在一块就是规矩,就我一个没规矩的,锦豆,你说对不对?”容颜儿用指尖轻点着泊芜的狐狸鼻说道。 念卿无奈地朝云倾一笑,随即宠溺地说道:“就依颜儿的,以后你唤我念卿便好。” “是。”云倾笑着答道,她唤他一声灵主,不仅因为她是云津的灵女,更是对他不顾生死的相助,他当日向冥狱的人替云津讨要一个交代时,这份恩情已足够她记一辈子。 “颜儿,你在哪里捡了一个傻狐狸?”念卿轻笑着冲容颜儿说道,端起茶杯轻抿。 容颜儿刚准备反驳念卿的不屑,一低头,便看见一直收不住口水的狐狸直勾勾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