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第一章幻世之旅方开端,血月红云初下山 八年之后我回来了,而属于我的一切却在这八年的时光中离我而去。我虽回来了,却再也无法回到八年前的地方;此时此地的我,也不再是八年前的我。 但那个月亮还在天上散发着血腥的红光,因为这个世界被一种类似于瘴气的东西笼罩着,没有人到过瘴气的尽头,只听远航回来的鱼者说过这瘴气在大海的尽头;听屠龙回来的勇者说过这瘴气能够阻止巨龙的飞行。 这瘴气便是血腥的红色,这个世界里的人抬头时,看到的只有红色天空中橙色的太阳与黑色夜空中猩红的月亮。 黑暗中的红色岂非更可怕?犹如深渊中巨兽的眼球,散发出嗜血的渴望。 罡风呼啸,风中有人向这里走来。 在每一个世界里,人都有很多种分法,在我这个世界里也是如此。一般人的分法就是男人与女人、好人与坏人、老人与年轻人等等。而我不是这样分的,至少我们家族不是这样分的。人对于我们家族来说,也是有两种——可以杀的和不可以杀的。 这种分法从我出生开始就已经存在于家族中,而我也是被这样培养出来的这种分法的使用者,而且使用的很娴熟。当然了,家里人都很喜欢也很精通于使用并贯彻这种分法,因为我们的分法不是由杀得死杀不死而定。 风很大,秋天的风总是这样胡乱的刮来刮去,把市井的疯言疯语刮到帝王的耳中,把一些庄稼刮到农夫的镰刀下。 “这已经是皇室能够派出的最精锐的战士了,全都死在了磨坊森林里。公主还在磨坊森林里,吾皇希望您能尽快到宫中与他商谈此事。”占星师这样说的。 我一直不是太理解占星师这样的一群人。他们一直抬着头看着猩红色的天空,即使没有星星的时候仍然注视着遥远天际的远方,似乎在参悟红色云雾的纹路。当然了,他们还会研究星盘,深奥的东西对外人如是说。只有高端的占星师能够透过云雾与瘴气看到天空星星的排列,并依据这些星象预测、占卜。 这些有真才实学的占星师整个帝国也就只有数得着的几个。我觉得预测纯属胡扯,因为我家人从不预测,我们只有计划与完成计划而已。还有更玄的说法,有一些天才占星师不仅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星象,还能够用其自身的力量改变星辰的运作轨迹从而改变地上事情的发展。 这样的占星师在整个瘴气之下的数量据说比巨龙还要少,但确实存在,像巨龙一样,被屠龙者证实。我也觉得这就是扯淡,因为我身前这个传口信的老几,就是传说中的其中之一,但他跟我爷爷说完他皇帝的口信之后还对我挤了挤眼,老不正经的东西,来过我家几次便不把自己当外人了,这幅德行竟然是传说中的占星师?想到这里,我便回了他一个冷眼。 “在磨坊森林里吗?这么紧急,你怎么不去解决他们呢?”我爷爷瞪了他一眼,他畏畏缩缩的低下头藏起满是皱纹的老脸。“我这边的新茶还没泡好,没空过去。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让人找你家皇帝去。”听到我爷爷这样说,他长出了一口气,作了几个揖,心满意足的走了。 “你们认为这个事情怎么办?人金?”爷爷坐在藤椅上喝着南方大鸟送来的新茶似看非看的把头转到了我爸爸的方向。我爸爸人金,坐在爷爷的下手位,抽着梅花嫩芽做成的烟草,嘴里喷吐着浓雾:“磨坊森林里的人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否则二叔不会放过他们。但显然他们得到了二叔的认可,这件事还是先跟二叔商量一下比较稳妥。” “我哥说得对,二叔不可能被悄无声息的解决的,这一帮人应该是得到了二叔的许可。”我叔叔看了一眼我爸爸继续说:“让人寸和人阴分头行动,一个去磨坊森林拜访一下二叔,一个去皇城把事情问清楚。”我站在我爸身后,与站在我叔身后的弟弟人阴对视了一眼,那时我俩都刚到十八岁,都没有出过家门,当然了,这个家门指的是“大家门”,就是山下面的那个大门,我家虽然在山上,但整个山都是我家的。 “可以。”我爸敲了一下爷爷的藤椅,睡着了的爷爷打了一个机灵,清清嗓道:“那就这么办吧,我回去睡一会了。” “人寸,你去皇城问清状况。人阴,你去磨坊森林里找你二爷爷。记住,皇城外表虽光鲜但实质凶险万分,磨坊森林里现在也情况不明。人寸你一定要万事小心,不能马虎;人阴你尽量全程潜行,不要让别人发现。”我叔叔说完了这一大堆,我和弟弟一起问道“但我没去过皇城啊(没见过二爷爷啊)!”“你们见到了就认识了。”我爸爸爸烟掐了,手一挥:“别磨蹭了,赶紧走吧。” 下山用了一个时辰,在山下与看门的孙老伯道个别,以前小的时候总想和我弟弟一起偷偷跑出山,但无论如何计划都是被孙老伯抓回山里。现在光明正大的走了,刚刚迈出山门还觉得新鲜,山门关上的那一刻,心竟然会颤一下。 “哥哥(弟弟)保重!”道别之后,森林在西南,皇城在东南,而猩红的月亮,才刚刚升起;风中的故事,才刚刚展开。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万雪之国添寒霜,黑刀共鸣我悲伤 “大少主,您回来了?”孙老伯步履蹒跚的从虚掩着的山门里走到了我身边,他脸上的崎岖与褶皱跟这呼啸的山风提醒着我八年时光的漫长。我抬头看着天上血色的月亮,当年那一走,再回到家里没想到已经竟然过了八年。 又一阵山风吹过,突然感到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我不动声色的把手放到了横别在后腰的短刀柄上。但做这动作的一瞬间我感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随即摇摇头,笑着说道:“人阴,出来吧。”“哥,你回来了。”声音从我对面的孙老伯的身旁发出后,空气一阵轻微的扭动,我弟弟便站在了我面前。 他脸上还像是我们最后一次在磨坊森林边分别时一样带着富有魅力冷酷,但我却是心里一惊:我竟然在他走到我面前才感觉到他的潜行,看样子这几年他进步了不少。 “没想到啊人阴,你这水平估计没有什么人杀不死了。”我说着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哪有,我刚才是故意让孙老伯遮住我的气息的,否则早就被你发现了。而且我还没有带武器呢。”说着,我弟弟就把目光看向我露出半个刀把的短刀。 随着他的目光,我也将目光锁定在我的短刀刀把上,镶在黑色刀把上的红玉把我的思绪拉向了远方,拉向了那红灯笼高挂、彤墙翠瓦,瑞脑金兽、街流熙攘的皇城——神羽城。 通往东南皇城的官道并不是太难找,下山之后一个时辰就看到了燃着灯火的车队,大老远就能闻到车上储存的畜肉的味道,他们应该是去北方雪国通商的车队,因为雪国没有内陆这么多品种的牲畜。黑夜中赶路的车队必不寻常,走近一看果然是披甲挂枪的全副武装。 一个二三百人的的车队外加一百多人的武装护卫,理应是诸侯王室的车队却没有高高挂上贵族引以为傲的各种彩旗,这车队肯定有蹊跷,我在官道旁的林子里思忖着,但我可不能多管闲事,还是赶紧去皇城办正事吧。 刚想到这里,就感到一股可以隐藏的杀气从车队中直射到我身前,我随即一侧头,一直飞镖破风从我耳边飞过,抬手刁住了已经到胸前准备掏出我心脏的手腕子。我刚想出杀招就感觉到对方皮肤传过来的一股冷气,随机松开手向后猛退两步道:“从我家下山的后生竟如此无礼吗?”对方听到我说完,陡然一愣,随即问道:“敢问阁下是?” “人家大少主,人寸。”我傲然站在他面前,直视着暗红色夜空下漆黑树林中他湛蓝色的闪烁着光芒的眸子。他的身体打了个机灵,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在下愚昧无珠竟敢向大少主动手。我是雪国的啊乔,曾经在大家主您父亲手下跟过两年差遣。”我把他扶了起来,说:“你们是雪国的车队吗?怎么这么急着赶路?” “您应该是刚下山,不知道神羽城的变故。到车中我再跟您细说。”他摘下兜帽,与我一同向车队走去。 主车是一辆六驾马车,都是雪国的良驹,车厢不仅雕饰繁缛还装备了一些甲板应该是帝国王侯的级别。坐进车厢后发现里面的空间还是很宽敞的,车厢里还坐着一个人,比我当时还要小两岁却隐隐显出有些王族气质,英俊的脸上带着不安,跟啊乔一样湛蓝色的瞳仁看到我上车显然有些惊讶。 随即上车的啊乔躬身对他:“太子,这位是山上的少家主,人寸先生。”雪国太子的脸色稍稍缓和,向我颔首道:“不知是人家大少主,礼数不周还望海涵。”我一挥手表示没事,对这些王室的礼节本就有抵触,婆婆妈妈的烦死人。 “太子你为何伪装成贩卖牲畜肉食的商队急急向北行进呢?”太子眼光有些闪烁,似乎沉浸在回忆中,啊乔见太子神思已飘忽,便答道:“本来太子与小公主是半年前来帝都交涉一些政务,学习文功武治,结果前两天小公主身边有人相传磨坊森林里来了一位冰法师,经常在林中造冰拟雪。” 啊乔看了我一眼继续道:“小公主因思家心切,便带着一些随从去找那个冰法师以便能够再见雪景。结果谁能想到这一去竟在没有出来。帝都派去营救的人也都死于磨坊森林。昨日夜晚又有不知名的刺客前来刺杀太子,被我发现后逃走。这次来帝都的护卫高手并不多,因此我决定先保全太子的安全,回到雪国再作商议。”他说完,太子也回过了神,看着他点了点头,车厢陷入了沉默。 我一直观察啊乔的表情,冷峻的面容并没有过多的发现但能隐隐感觉到一些不安。“我从来没有下过山,对于这天下情势与政治并不了解也不关心。” 我顿了顿继续道:“这次去皇城是代表家族与皇帝商谈关于磨坊森林的事情,估计就是你们的公主。啊乔你的水平应该可以保全你家太子安全回到雪国,我就不耽误了,告辞。”我说完就准备下车,刚起身,太子突然发言叫住了我:“人家大少主,有一个东西我觉得应该让你看一看。” 他说完与啊乔对视一眼,啊乔点了点头,从他座下拿出了一个箱子,箱子不大,像一般皇室盛放卷轴之类的容器,箱子上附有隔断类的空间魔法,让一般人根本感受不到箱子的存在但对于高手来说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太子向箱子里输入自己的一些魔力后,箱子便打开了。箱子里没有卷轴之类的东西,随着箱子扑面而来的竟是一股杀气,极强的杀气! 一把古朴的短刀横放在箱子里。整把刀奇异的弧度与刀鞘、刀柄上镶嵌的散发着妖邪与血腥的红宝石让人看到它便感觉自己已经陷入深深的血谭难以自拔。刀柄端部的红宝石特别显眼,似乎是千年未杀生的邪魔那对血充满了渴望的眼睛,与之对视便已置身于地狱。 除了红宝石之外是黑色的玄铁,刻满了异族的符文,我定睛一看,应该是南方上古猎魔一族的文字。这把刀绝非常人可以拥有的。 我看了啊乔一眼,伸手去拿刀,他没有阻止,太子眼中却充满了深深地恐惧。我将刀抬到眼前,慢慢拔出刀鞘。刀,出鞘的瞬间,一切仿佛都已静止。没有刀光,刀身漆黑,漆黑如无月的深夜。 几条红色血管般的沟槽代替了应有的隐血槽蔓延在黑夜般的刀身之上,让人的目光难以离开。出鞘的刀拿在我手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想要冲破血管与这把刀融在一起。我看他俩的面色已经被这杀气逼的惨白,便缓缓把刀收入鞘中,而这时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涌上心头。 我停止了动作,仔细品味着这把刀的情感,对这悲伤竟是这把刀发出的。我从未感受过悲伤的感觉,我家里不存在悲伤。 “当时车上的我就半开着刀,品味其中的悲伤,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流逝。”说着,我拔出了已经拿在手中的刀。我弟弟和孙老伯“噔噔”往后退了两步,“好强的杀气!”孙老伯盯着我手中出鞘的黑刀叹道。我弟弟也缓过一口气,苦笑着看着我说:“悲伤么?这竟是悲伤!”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暂把悲伤收入怀,皇城神羽面前开 刀已入鞘,我将这把刀放在箱子里抬头看着车上两个已经目瞪口呆的雪国人道:“这把刀的年代很久远,杀气非常强,而且我估计是由于曾经它杀过太多的人甚至恶魔,导致它已经对血液产生了很强的欲望,一般人不可能驾驭。你们是怎么得到这把刀的?” 啊乔定了定神,把箱子盖上后,整理了一下思绪对我说道:“果然是人家大少主,这么强的杀气经可以如此镇定。当时我拿着这把刀时差点走火入魔。”他与恢复镇定的太子对视一眼似乎都在回忆拿到黑刀时的恐怖情景。 太子接着说道:“这把刀是当时刺杀我的人留下的。”我皱了皱眉表示诧异。啊乔道:“当时我已经感到有人带着杀气在接近太子的房间,急忙赶到太子门前时,那刺客正准备进去。他看到我来了,先冲我甩了几个飞镖,手法比较刁钻应该是个老手。被我躲过后就扔过来一个包裹转身逃走了。我担心太子安危就没有追他,不过看他的速度我即使是全力追击都不一定能追上,绝对是个高手。。。” 他还想继续说那个刺客就被太子打断了:“包裹里就是这把刀,我打开刀鞘是脑袋就蒙了,看到谁都想杀,被啊乔夺走了刀后,啊乔站在原地一阵后竟吐了一口血,然后立刻将刀插如刀鞘,昏倒在地。今天上午才醒来索性没有受重伤。这也是刚才我们看到你拔刀没有事那么惊讶的原因。” 我知道他是想问我这把刀的细节和我为什么没事的,我并不想与他们废话,因为这把刀我并没有听说过,但从刚才的情况来看,这件事绝非几个国家之间的政治战争这么简单。能够拥有这把刀的人的能力已绝不会将帝王将相放在眼里。 他们俩看我沉思良久面带寒霜也不敢叫我,就在那里回忆着估计是作业拔刀的感觉吧。我思考着,单数雪国皇室里实力强过啊乔的人应该很少,而且即使是强过啊乔也不会强多少,应该都是当时跟着我爸去北方远孤山的那一批人。 所以这把刀应该不是给他们的,放在他们那里反而会对他们造成极大的伤害。我也见过许多武器、杀器甚至神兵利器,这把刀在我见过的里面也不算差的了,所以这把刀原来的主人也一定不会就这样放弃这把刀,他的意图我现在不清楚,但他一定会再回来取这把刀,而他就算不是整个事情的主谋,也应该与磨坊森林有极大的联系。想通之后,我决定将这把刀拿走。 “啊乔,这把刀你们无法驾驭的,我需要拿走这把刀。”我看着他俩认真地说道。我看他俩很是犹豫又加了一句:“如果我硬拿的话也只不过是把你们都杀了而已。”他俩见我眼中已有了杀意,脑门都已经冒出了汗:“大少主,这刀您要就给您拿去,但希望您能记住雪国的情谊。”太子恭敬的一边说一边将箱子奉到我身前。 “好!”我一伸手直接拿过箱子,右手直接从箱子盖插了进去,一提劲,刀已拿出,箱子也支离破碎在车厢中。推开车门,我回身对他俩说道:“你们不能明白我这样其实是帮了你们。但也无所谓,就当我欠你们雪国一个情,以后我若想起来再说吧。告辞了。”说完,我已窜向黑夜当空的那轮嗜血红月,握紧手中的刀,夜风正紧,将与帝都初见。 “神羽城!” 此时我站在这万国之都帝都神羽城正门神羽门之下,整个神羽城就像是一座山一样稳稳地端坐在东方海岸上,为万国所敬仰,为万皇所推崇。 在我看来,这三层砖石堆叠起来的神羽城甚至比我家那座山还要高大不少,整个城战时绝对是一个超大的堡垒,平时绝对是世人所见最宏伟壮大的雕塑。 这是一座雕塑,一座岩石雕成的大山,一座大山变成的皇城。当然只有第二层才叫做皇城,第一层是平民百姓的城区,有多大我没有这个概念因为我并没有见过别的城,我第一个见得就是神羽城,所以我只能说很大,因为此时我已经走了半个时辰了才刚刚走进第一层的街市,整条街折叠着向上通向第二层,现在是早晨,正是早市最热闹的时候。街市以卖早点为主,各种面食面点应接不暇,我此时真是大开眼界了。 每一个早点铺都坐满了人,喝汤吃面竟有如此大的魅力?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虽然有很多在我身边挤来挤去的让我很不爽,但街市也许就是如此,尤其是每个人都在这拥挤的环境里散发着各自的或满足或失落,或兴奋或疲惫的情绪时,让我不禁感慨道:“原来这就是街市。” “当然这就是街市,每个城都有街市,但只有神羽城的街市才是真正的街市。”这是我身边一个长相猥琐的小伙子这样告诉我的。 听他说完我看了他一眼表示不想理他。他似乎没有感觉到我厌恶的表情,满脸堆笑的挤到我身前一弓腰道:“我叫阿祥,可是咱这神羽城里的老户了,看大爷您衣着不凡,应该不是本地人吧。”他说完,周围有几个人向我这看了过来,随机立刻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然后急匆匆想要离我远点。没有两眨眼的时间,我身旁就只剩阿祥了。 “他们为什么这样?”我一把抓住阿祥的脖子问道。“您没穿上衣,这是很不文明的行为。”阿祥见我伸手脑袋一缩,但他当然是躲不过的。“你想骗我东西吧,告诉你吧,我什么都没有就这一把刀。但你若是带我到皇城,我可是大大的有赏。” 我给他看了一样手上的短刀,稍稍释放了一下刀的杀气,一瞬间阿祥满身都被汗浸湿了。他看起来很紧张,不停地点头,我住这他的脖子他还能点头,仔细看了一眼他的脖子,感觉比常人至少长了一半。这一看还看到了他脸上的麻子,因为紧张,他脸上的麻子像是要逃离莲蓬的莲子。为了不让他因为畏惧而晕倒,我松开了手让他在前面带路。 刚才那释放了一下刀中的杀气后,周围的人见到我们都纷纷避让。我们往前走着,反而感觉阿祥的腰是越走越直。也许他这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么“风光”过,如果这是风光的话。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长街熙攘嘴脸多,落花台中紫天萝 阿祥带着我从熙攘的早市里穿过。因为人太多,竟然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才到达第二层皇城的入口。路上我算是真的开了眼界,在“啊,快看那个人没穿上衣!”的惊呼中我看到至少四个小偷把手伸向了别人的口袋,看到五个富家子弟调戏良家妇女,看到六个女人衣装裸露勾引别家丈夫,看到七个乞丐心满意足的捡拾地上别人吃剩扔掉的食物,看到。。。。。。 这还仅仅是看到的,听到、闻到、感觉到的亦是如此复杂多样。果然是随着这世界的发展,生物的种类越来越少,而人的品种确实越来越多了。 “站住,前方是皇城,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两排身披铠甲的侍卫叫醒了我的思路也挡住了我们去路。我抬头看着那些用谨慎目光打量我的侍卫,一路上奇装异服的我见了不少,没穿衣服的好像真的只有我一个。 侍卫身后是一条花岗岩质地二三十米宽,上百米长的大阶梯,阶梯上应该就是皇城了。我刚要报明身份,就看到阶梯上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人,由远及近的那个家伙的身形渐渐清晰,原来就是那个天天披着绣有星轨云图的占星师。 “都让开都让开!”他一边大喊着一边跑过来,侍卫们都很听话的撤到两边,躬身等他发号施令,他跑过来后先是双手扶着膝盖大喘了几口,缓过劲后才高声对那些侍卫喝道:“狗眼不识泰山的东西,这位就是吾皇招见的侠士,不得无礼。” 他这样说完,那些侍卫眼中的诧异多于惊慌的看着我身前畏畏缩缩满脸麻子的阿祥。占星老头发现情况不断,对我颔首道:“人家大少主,这位是。。。”“没你什么事了阿祥,占星老头你有钱吗?帮我给这位朋友一点辛苦钱吧。”老头迟疑一会从袍子里拿出个小口袋,婆婆妈妈的掏出点碎银子,阿祥伸手接过银子后连对我们说了几声“谢谢大爷”后,一溜烟消失在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了。 占星老头和我一起踏上台阶,他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说着皇城里的规矩啦,见到皇帝之后怎么做啦,还给我带了一件上衣。 他当然知道我不会向皇帝行礼,所以我根本没搭理他,自顾自的踩着台阶,看着随台阶高度而慢慢升到眼前的皇城。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条龙,跟水缸一般粗细的鎏金黄龙盘踞在皇城正门的门梁上,双目怒视着台阶上攀登着的我们。 “简直就像真的一样。”我接过老头给我的上衣道。这上衣竟跟我的裤子用的是相同的材料,来自西方的黑蚕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这老头果然不简单。“您说的是这条龙啊,这是咱们帝国里最出名的艺术家一豪大师的作品,当真是栩栩如生。”他说着捋起了自己的胡子。“是你们帝国,不是咱们帝国。老头子说话注意点。”我说完他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我家虽然就在万国之都的境内,距离这神羽城也就是两天的车程,但我家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我家就是我家,我家人只遵守家规不须守国法。 这老头其实也明白,他是我爷爷的朋友但不是我的朋友,他刚才估计是在皇城内说话奸猾惯了才漏了嘴。若是别人这样说的话,有可能就直接死在我脚下了。 “这里是神羽殿,平日里吾皇就是在这里处理政事的。您要不要进去看看呢?吾皇现在应该正在上朝呢。”老头试探性的问道。 “不必了。”我知道他肯定不想让我去的,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我肯定不会对皇帝行礼,皇帝肯定下不了台。他长出一口气后说道:“那咱就到落花台稍作休息吧。”三转五转的,过了无数亭台楼阁后便是落花台。 落花台果然落花满地,满地落花集于台中水潭,随着风打着转。落花台下是散落的石桌石凳,老头让我坐下后说道:“吾皇经常在此静静地思考,春雨落花台,秋月风自来。便是他亲提的。”他把手引向落花台侧的题字,我随便看了一眼道:“拿点点心来吧,我有一阵子没吃东西了。”他应了一声“好嘞!”,跑堂的一般下去拿点心了。 我看着皇帝的题字,“春雨落花台,秋月风自来。”不禁接了两句“皇城花落尽,佳人绣锦来。”吟完兀自摇了摇头,我可没见过什么佳人。“这便是人家大少主么?果然是少年英雄啊。哈哈!” 一股浑厚的声音传到我耳中,我转头一看一个身披龙袍的中年人向我走来。等他走进身,才看清他的面容,俊冷的眼神在浅浅的皱纹映衬下显得沧桑睿智,鹰钩鼻展示着他霸王的风采与旺盛的精力,稍显瘦削的脸颊似乎不停的向人诉说着他时刻关心着天下的社稷。龙袍过处似乎在周身卷起一阵阵漩涡。此人皇帝无疑,单是这气势就可作此判断。 他带着掌控天下的笑容和我的早点站在我面前,似乎在等我说话,或是等我行礼?也许他想多了。 我没有起身行礼,只是微微点头,接过他给我带的早点放在石桌上。那是一个蒸笼,里面有着各色点心。我拿起一个红色的小花卷,一口吞了下去。 花卷下肚,他也在我面前坐了下来。“我是你父亲的朋友,当世的帝王,李圣阳。”他直视着我的双眼,威严高耸道。我看她的样子虽是有些高傲,但毕竟是皇帝,而且还把我父亲放在前面,便对他略微有些好感:“我是人家大少主,人寸。不知这次找我家有何事要商议。”说完我又拿了一块糕点,皇帝家的糕点还真是不错。 “人家到少主,雪国的公主。。。”“这件事我知道了。”我边吃边说道。他似乎不太习惯被别人打断话茬,停在那里半响,我都把点心吃完了,他才摇摇头继续说道:“帝国的密探从南方的猎魔一族中得到了一些消息,说南方猎魔一族最近将精锐全部集结并且在一日之内全部甩掉了帝国的眼线。” 我看着落花台上落下的一瓣紫天萝,嗯了一声让他继续说。他看我看的凝神也转头看了一眼那正飘飞在空中的紫天萝,又是摇了摇头说道:“占星师前几日也发现了一些异象,他也不敢确定,单告诉我说这世界将要迎来动荡。” 他故意在“动荡”两字上加重了语气。我把目光移向他说道:“你是我父亲的朋友,你应该明白,我家是不管政事的。”“我说的也绝不是政事,”他停了停,盯着我别在后腰的短刀继续说道:“这次动荡,绝不仅仅是政事!”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北方冰雪征途寒,黑甲凝霜远孤山 “远孤山一役你父亲可否详细的跟你说过?” “没有。” 李圣阳拿出一个乳白色的水晶(记忆水晶),放到石桌上,不出半响那水晶便散发出奇异的光芒,那些光芒像水一样汇聚在一起,开始组成一些图像: 从当时环境来看,一开始便已经在雪国以北的国境之外了。远处是茫茫的雪原,夹杂着冰粒与雪花的狂风不住地拍打着雪原上徒步前行的一队人马。 带队的就是我的父亲,那是的他果真是风华正茂,穿着西方黑蚕丝的裤子,赤裸着上身,肩上扛着他那一人长短的火红色巨刃——“血狂”,在这冰天雪地中信步前行。他身后应该就是当时的万国太子、如今的帝都圣上李圣阳。 看他的衣着,一身板甲的缝隙间露出了象征身份并有一定魔法抗性的金丝锁甲,身后背着的名剑——湛蓝碎片似乎在向人传达着他也是一名历经沙场,斩敌无数的剑士。我看了一眼对面的李圣阳,他已经完全投入到这段录像的时空里了。 他俩后面是两个身披绒袍的魔法师用者,从袍子上的符文能看出一个是冰魔法师,另一个是白袍牧师。牧师是我觉得最无聊的职业,神职人员,也就是个职员而已。 再往后就是四个雪国的战士了,因为只有雪国的战士能跟我父亲一样在这狂风呼啸,严寒极地中赤裸着上身,而且他们在温度较低的地方皮肤会呈现出浅浅的蓝色。他们都是手里拿一根长矛、后背再背上几根,腰间围着绒袍。把绒袍拿掉的话应该就是全身赤裸了。 这四个人里最年轻的一个不过十几岁,看起来应该就是啊乔了。只有他不仅背着长矛还在腰间别了把剑,学过能让他参与这次远征应该不是看在他当时的实力,应该是看中了他的潜力。因为从我昨夜见到的他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很有天赋的战士。 “带着记忆水晶的是谁?”我突然对李圣阳问道。他从录像里收了神后明显的迟疑了一会儿道:“是我的护卫。”“那应该就是他了吧。”我说着把手往后指了指,我身后一直潜行着一个人,从我见到占星老头开始一直到现在。 就他这水平还没有我弟弟的一半好,占星老头下台阶时我就已经感觉到他的气息了。李圣阳尴尬的用手指做了个暗号后我身后果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灰色紧身衣蒙着面的家伙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果然是大少主啊,果然是人家啊,宫里做事让您见笑了。”李圣阳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挥手,那护卫就消失在远处,当然也没有走太远,他就在看得见的楼阁后面。 正当他尴尬时,只听录像里轰隆一声似是雪山崩塌一般,将我俩的视线都拉了过去。原来是这个远征小队走到了一座小的雪山前被雪山挡住了去路,我父亲正在开路。 只见他单手挥舞着一人长短的红色巨刃在队伍前面开山劈石,照这样下去,等他们过了这山,这山可就剩不下什么了。正开着山呢,我父亲突然一伸手在太阳穴旁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然后过了一会他手里显隐出了一根箭,一根半身长的弓箭。所有人都惊慌了起来,这支箭不仅附加了隐形的魔法还加持了消声术,射出这只箭的人绝非善类。 我父亲把箭拿在手中对李圣阳说:“这是西边公会的人,他们应该是把我们当成竞争对手了。让他们都小心点。”李圣阳回头跟他们说了一些话还让牧师加持了一系列的防御法术。 翻过了这座雪山(快进的)后就是一段持续的上坡,刚才那座雪山其实是北方雪原的开端,北方雪原说白了就是几百几千座超级大的雪山堆积而成,前面一段已经是在上山了只不过地域太宽广,坡度也不是很大所以就叫北方雪原。 没走多远就看到平行的不远处出现了接近上百人的队伍,那应该就是刚才射箭的公会了。公会在东方相对较少,东方军队较多战乱频繁,很少会有私人佣兵能够有实力与国家军队抗衡,即使有也会被强国直接吸收成为隐藏部队。 西方国家相对和平,军队一般都是王侯将相私家囤聚,规模都不是很大,渐渐地有些没落王侯的部队就发展成了公会,当然还有一些民间的公会,总之公会在西方甚是发达,在这里也就不一一细说了。 “这应该是文德斯帝国里比较有名的黑甲公会。”李圣阳对我父亲说道:“他们应该是摄于您接住那支箭的情形想与我们正面交涉。”我父亲点了点头,示意向他们靠过去。他们同时也向这边靠了过来,上百名身穿黑甲的战士在这寒冷的雪地上行军整齐划一,为首的三个人骑着的雪地良驹竟也都是全身漆黑的雪国马种。 两队人马聚到了一起,文德斯帝国的黑甲公会显然是在那边凭借着雄厚的实力赢得了许多尊重,为首的头领隐隐有着一国之君的气质但面容隐藏在黑色的头盔遮脸后面不能看清。 他身后有一个弓箭手,裹着厚厚的棉衣露出被飞雪拍红了的面容,从她的眼波流转中看,竟是个女子。 另一个壮汉真可谓是人高马大,大号的盔甲后面背着两把大号的斧头已经把座下大号的雪国良驹压的哼哧哼哧吐着白气。 他们三人翻下马身,首领还未开口,身后的弓箭手已经抢一步到我父亲面前用不太纯熟的通用语说道:“刚才是你接下了我的箭?哼,本事还不小啊是!” 我父亲根本没有理他,直视着黑甲公会的首领。“退下,”首领喝退了隐隐不甘弓箭手道:“在下文德斯帝国黑甲公会首领韦德,之前见阁下队伍在雪山上是在下的军法不严,一时疏忽手下就已将箭射了出去,还好阁下身手了得未受伤害。”他的口气还算客气但绝不是示弱。我父亲昂首道:“吾乃人家大少主,人金。此间小事不必挂齿。你们黑甲此行有何目的?” 我父亲道出身份后,韦德长吸一口气立即摘下头盔与遮面躬身道:“不知竟是人家大少主,刚才真是失礼了。还望海涵。”黑甲公会见首领都如此,其余人员也都躬身行礼,当然了最不情愿的就是那个女弓箭手。我父亲一挥手示意比说那些没用的,韦德便接着说道:“我们是在帝国公会里接到的北方远孤山的任务,任务也没说清楚,直说有类龙生物出现,我们公会便接了任务前来打探一下。” 我父亲点点头,抬头看向远处隐约在红云白雪中的远孤山,沉思良久道:“远孤山绝非你们所想那么简单,其中凶险方未显现。劝你们最好不要去了。”“这。。。”韦德面露难色。“嘿,人家真是霸道啊,你说不让去就不去了?”那女人突然就插了这一句,韦德眼色示意她莫说话,但也没有明着阻止。 “我话已说过,去不去由你们自己决定。”我父亲说完之后看了一眼李圣阳道:“天色不早,我们回到原路扎营,给赶路的黑甲们腾出个地儿。”韦德还要躬身说话,我父亲已经转身带着队伍走了。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英雄屠魔气焰长,不知险恶在前方 “这次内陆来的一些恶魔是人为从北方雪原的冰山山脉封印区内放出来的。所以让他们走前面使得对方以为我们只是不明缘由的公会队伍。”我父亲看着渐渐远去的韦德一行人继续说:“我们就跟在他们后面,不需伪装,他们知道我们跟他们的目的不一样。” 李圣阳点了点头,沉思道:“但究竟是什么人要释放这些恶魔呢?”“冰山封印区从上古神魔一战被先贤封印后至今确实有所松动,但要凭凡人之力破坏封印还是很难成功的,估计只是在封印弱侧打开了一个缺口。”冰法师说道。 就这样队伍跟着黑甲公会走向了远方傲然耸立在雪原之上的远孤山。 “因为要跟着黑甲上百号人,所以行军速度被拖慢,三天之后才到远孤山脚下。”李圣阳说完,画面已经切换到了远孤山脚下的千年寒冰。站在山脚下向上望去只见刀砍斧剁一般耸立着的巨大冰岩直插天际,目力之所及根本看不到山巅,分不清何为山顶何为天空。 黑甲公会停在山壁前,齐刷刷换上了攀岩的器械,韦德一声令下,众人规整的往远孤山上攀登。 百号人分成十队向上攀登,即使这些都是平日里叱诧风云的勇士,在大自然面前仍然显得及其的渺小。 因为公会里牧师的魔法加成,他们攀登的速度远比我想象中的快,仅仅是半个时辰就已经上到了一个平台上。这是一块突出的山岩,包裹着寒冰伸出于山体。我父亲他们也翻上了这块突出的巨岩,看到黑甲公会停在巨岩上修整,准备着第二阶段的攀爬。 太阳已经要下山了,天空逐渐从赤红变成了暗红,气温也变得更低。再这样严酷的环境下停歇的时间越长,之后的危险就越大。但是情况就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大家都注意,准备战斗!”这是那个女弓箭手高喊的。话音刚落她已经接连往远处山脊上射出了三箭。紧接着从箭飞过去的方向滚落很多大块的冰块,战士们都很灵活的躲开了。然后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山脊后慢慢爬了出来,是一只食人魔,估计是封印被破开后跑出来的。 刚才那女弓箭手射出的三支箭像牙签一样插在他的肩膀上,显然只是起到了激怒他的作用。黑甲公会虽然在西方的公会中算是佼佼者,但也没见过这等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的怪物,连那个韦德身后那个高大威猛的伙计都仅仅只是到那食人魔的大腿处,其他战士只到食人魔的膝盖。 黑甲公会的人纷纷后退,食人魔站在冰山山脊上朝他们威慑般的的怒吼,双臂锤击着身侧的山体,大床一般的碎冰块砸向黑甲。“不要惊慌!防御阵型!”韦德高呼一声,果然是久经沙场的战士,随着首领的高呼,战士们从背后拿出盾牌,硬生生组成了防御阵势抵挡住了这一波冰块的袭击。 “法师速度寻找掩体,其余散开成小队灵活迎战!”韦德见食人魔朝他们冲了过来,立刻下达了命令。“老大,我们要不要干!”那威猛的壮汉提着双斧问道。 “不需要,咱们还要走很远呢。”韦德又大喊一声:“狂战士小队只允许普通应战!”随后壮汉身后的十来个人齐声吼了一声也分散成了三四人的小队加入了与食人魔的周旋之中。 食人魔在空地上左右冲突,黑甲公会的人就在他身边见机会就砍两刀,边打边躲打了有好一会儿,食人魔已经有些疲惫,一直流着恶臭口水的大嘴巴一口口吹着粗气。就在这时,“唰”的一声一支包裹着气流的箭射中了食人魔的左眼直没箭身,食人魔双手捂着眼睛仰天怒吼,却被远处吟唱完咒语的法师用人头大小的冰雹轰了一波,连连后退。 这时那壮汉一个前跃跳到食人魔身后,猛挥这双斧砍在食人魔的膝盖弯里,食人魔踉跄跪在了地上。韦德见机会来了,抽出腰间的长剑,长剑出鞘只听得一声龙吟,韦德高高跃起,在空中用长剑对准了食人魔的后脑,随着急速的下落,这一剑直接插进了食人魔的后脑,食人魔轰然倒地,掀起一阵雪花冰粒。 雪尘散尽,韦德站在死掉的食人魔背上,长剑刚刚入鞘。 在黑甲战士们的欢呼声中,韦德看向我父亲,眼中似乎带着一丝的挑衅。我父亲带着队伍一直在远处的崖边观战,此时与之对视,仅仅是一瞬间,就已经从百米之外的崖边,站在了韦德身前。钉子一般我父亲瞬间站在韦德身前,却又像是已经站在这里一万年。 他俩贴得很近,看图像距离,韦德应该能感受到我父亲的鼻息。 变故发生的太突然,黑甲战士们反应过来后都拿出刚收起的兵器指向我父亲,那女人和壮汉也是抢上前去,刚想要动手只听韦德大喊一声:“都不许动!”韦德慢慢的把头低下,摘下头盔,单膝跪地,毕恭毕敬的对我父亲说道:“在下一时糊涂,望大少主能够饶了我黑甲众兄弟的性命。”说完,从腰间掏出匕首直接刺向自己的心脏。 当然没有成功,他只是用刀把打了一下自己胸前满是寒霜的胸甲,刀刃已经捏在我父亲的手中,碎成了几段。韦德抬起头目光充满乞求的看着我父亲,“哼!”我父亲将碎片扔到他面前,碎片刚掉在冰面上,我父亲就已经回到了崖边原地,仿佛根本就没离开过一样。 远处的韦德站起身来,对着我父亲又是鞠了三躬,回身对愣在原地的黑甲战士们高声道:“休息片刻,一会准备出发!”然后捡起地上匕首的碎片,领着那两人融进了黑甲之中。 “大少主,过了这个山脊应该就能到封印的结界处了,刚才我施法勘测了一下,封印结界被打破的地方应该就在这山脊之后。”牧师对我父亲说道。“刚才那个食人魔是当年神魔大战中地狱里最低等的喽啰,之前出现在你们国家里的食尸鬼根本就不是地狱里的正规军队。” 我父亲说着,扫视着队伍里的所有人继续道:“刚才那一战黑甲显然保留了实力,但即使如此,进入结界后黑甲也很难坚持太长时间。 而破坏封印结界的人肯定已经知道是公会的人来的,他们应该不会放在心上。 所以一会进入结界之后,我们就与黑甲分开,第一目标就是寻找破坏封印的人。”我父亲说完后,黑甲那边也开始了越过山脊的攀爬,这边的队伍也已经整装待发。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一腔胆气触逆鳞,赤焰狂刀止龙吟 翻过山脊没走半个时辰就到了封印结界被破坏的地方,当然了单是肉眼是看不出的。黑甲的法师团用魔法定位找到了那个缺口,果然不是很大,但也足够很多恶魔出入其中了。 黑甲停在缺口前,韦德正在鼓舞士气。我父亲一行人从他们旁边走过,直奔缺口而去。刚刚到缺口处,一阵劲风竟然将我父亲身后的李圣阳吹翻在地。 我父亲直接横刀定住了身,威声道:“阁下是何方神圣,在此处有何贵干?”黑甲公会的人也都纷纷看向结界里面,随着我父亲一行人一步步后退,里面走出来一个书生模样的白衫青年,朱唇粉面,星目剑眉,手中甚至还拿着一把折扇。 仔细一看,在这狂风大作冰雪漫天的恶劣雪山上,他身上竟没有一片落雪,面上也似未受一丝风寒,此人绝对不简单。 这白衫书生闲庭信步走到我父亲面前,就明目张胆的打量着我父亲良久,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有人如此羞辱我们人家的人,尤其是我父亲。等他大量完了我父亲,又踮起脚尖四下看了看其余人,摇了摇头,极尽了失望与戏谑,打开折扇一边扇着风,一边转身就往回走。 李圣阳一脸的不服气想要上前与之较量,我父亲伸手拦住了他,“嘿,”我父亲叫住了往回走的白衫男子,一边抚落血狂上的冰雪,一边慢慢的说道:“我还在等你答话呢!”说着猛地朝那人一瞪眼,这目光闪电一般似乎激起了四周的雪尘,当时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向后退,想要远离我父亲,我知道,这是我父亲散出了杀气。 “噢?有点意思。”那白衫书生一边说着一边转身道:“吾乃神龙王座下冰龙使——敖寒,来此地松松筋骨。”他把玩着扇子问道:“这位弟弟看你脾气挺大的,这结界的口子不会是你一刀砍。。。”他还没说完,就听我父亲身后“嗖嗖嗖”三声,三支箭破空朝冰龙使敖寒而去,那壮汉和身后的十来人也是齐声怒吼,身形顿时大了好几号,皮肤发着红光,在这雪地中冒着蒸汽。他们都是高阶的狂战士,竟可以自由的收发怒气。 发狂的狂战士们投出的手斧在战场上的杀伤力绝对不容小视,历史上就出现过一个狂战士团体屠龙的事情。法师也同时吟唱着咒语,其他战士全部换上了长矛钢盾。看样子这次黑甲果真是来对付龙的,只不过这只龙不是类龙或亚龙,这是一只纯种龙,而且还是冰龙使。 “喝!箭上附加了破甲的魔法呢!”冰龙使故作惊讶的看着手中攥住了的三支箭,对我父亲玩笑般说道。 我父亲摇了摇头,似乎是对这冰龙使的性格难以理解也是对黑甲公会拜拜送了性命觉得可惜道:“早知他们这么没脑子竟然要杀冰龙使,还不如我刚才就杀了他们。唉,又少杀百十号人,唉。”我父亲看敖寒在那边上下翻飞着躲着飞斧、弓箭和长矛游戏一般迟迟不是出杀招,更是觉得可惜,因为我家是不允许随意杀人的。 冰龙使见我父亲不住叹息,在躲箭的间隙还跳到我父亲身边问道:“怎么了小兄弟,为啥要唉声叹气呢?”我爸随手挡住两支箭(应该是那女弓箭手故意射过来的),不经意的说道:“本来应该是我杀了他们的,唉,可惜了。” 敖寒刚到我父亲身旁我父亲这边就已经是冰片乱飞,那些狂战士的斧头和战士们的长矛大有推平这座山头的意思。“噢?有点意思。哈哈哈哈哈!”敖寒猛地一回头在虚空中空抓了一下,空气猛地扭曲,韦德手持着那把龙吟不绝于耳的宝剑出现在冰龙使面前,被敖寒掐到了脖子,脸已经憋得通红。 “爬虫!”敖寒不屑道,随即准备掐掉韦德的脑袋,但时间在他将要用力的一瞬间停止了。当然仅仅只是他的时间。 “缚龙术,你小子果然是准备充分啊。”我父亲看着脸憋得通红的韦德说道。“大少主,此时不杀他,就没有机会了!”韦德难以动弹,话音刚落,一只杀气极重并附有很强魔法的箭矢和众多其他兵器已经飞到敖寒身前,还有一个庞大的身躯高举双斧向敖寒掐着韦德的胳膊砍来。 而这时所有的法师突然集体倒在了地上,然后就是一声龙吟,紧接着一个猛烈的震颤后是一道肉眼看得到的冲击波向四周扩散,波及之处寒冰碎裂人仰马翻(只是形容,并没有马,嘿嘿),随后便是一道斩击激射而出,然后敖寒所在的地方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外面黑甲公会的人大多数都已经被震倒在地上,还站着的也都已经不敢轻举妄动了,因为杀招已经打出,成败已经定论。李圣阳一行人和黑甲能走路的都慢慢的朝敖寒所在位置靠了过去。 冰雪白尘渐渐散去,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我父亲双手持刀因该是想看向冰龙使但被冰龙使用折扇挡住了刀刃。韦德被我父亲踩在脚下不住吐血,那飞过去的壮汉躺在离他们较远的地方已是失去了意识。 敖寒与我父亲就这样僵持着半响,突然敖寒道:“老弟身手了得,要不交个朋友如何,你要的人我给你就是了,这几只蚂蚁我也看不进眼。”我父亲点了点头,收起狂血后,敖寒心疼一般摸了摸自己的折扇,在那里自怜自艾。 估计当时应该是这样的,所有的杀器即将到敖寒身上时,他挣脱了缚龙术,释放龙威震开了所有杀器包括那壮汉,然后韦德在龙威之下竟然还能鼓起勇气向敖寒出剑,敖寒用折扇打向韦德,我父亲被韦德的胆量所打动,为了救他一脚将他踩于身下被迫挥刀挡住了敖寒的折扇。 想到这我不禁笑了笑,刚才这冰龙使触我人家的霉头,现在应该明白了我们人家的实力。 就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只听敖寒突然大叫一声道:“大事不好!”然后整个身躯箭一般射向结界之中,随后我父亲也立刻跟了紧去,然后是李圣阳一行人紧跟着我父亲也都窜进了结界。 这时李圣阳收起了记忆水晶,对我说道:“当年您父亲那一刀从冰龙使手底下救下韦德当真叫我们目瞪口呆啊。”我没说什么,因为我看到有一个人站在李圣阳背后的远处,虽没有敌意但其实力也是不凡。李圣阳见我脸上有异色便开口道:“那是我的儿子,李哲金。”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当年遁走大红袍,今日结伴李家少 “父皇,该用膳了。”此时李哲金站在李圣阳身后恭恭敬敬的说道。“这位是人家大少主,人寸先生。”他似乎有点怕生的看了我几眼,并没有说什么。 李圣阳尴尬的对我说道:“我这儿子比较内向,真不知如何是好,咱们进去用膳吧。”我点了点头。 皇帝的伙食自不必多少,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桌上就只有我和李家父子。刚落座一番客套后,李哲金就自顾自的闷头吃饭,李圣阳一直看着我似乎想跟我说点什么,我却没心思跟他说什么,只想吃完赶快看完之后的事情。 李圣阳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便说道:“人家大少主,记忆水晶之后所剩的内容不多了,但这些内容也就是我想让你看的关键。 ”面对这些山珍海味我却没有多高的兴致,便接着他的话说道:“那不妨在这里放完再吃吧。”他拿出水晶看了一眼李哲金,下定决心似得说:“也罢,如此正好,咱们就将这记忆水晶看完吧。” 敖寒和我父亲率先冲进了结界,随后李圣阳一行人也纷纷追了进来。冰山封印区的气温明显比外界要冷许多,封印区内基本上没有雪花,只有冰,各种冰。 所以视野相对开阔,李圣阳一行人才能勉强看到前方远处已经变成了一个两个黑点的两人。就这样速度全开的的跑了十来分钟,终于看到前方那两人的身影渐渐清晰,他们应该是停下了。 当李圣阳一行人赶到我父亲身边时,他们看到我父亲与冰龙使敖寒正在与对面远处两个人对视,那两人披着红袍子,兜帽遮住了面容。在这映着深红色夜空的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诡异。 而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是远处那两人中的一个手中的东西,一把短刀,似与我手中所拿的短刀相似,难道是同一把刀?“无论两位有何目的,可否先同我等出去再说。”敖寒打断了我的思绪。 “一条龙而已。”没拿短刀的那个极尽轻视的说道。 “如此说来阁下定不是等闲之辈了?”冰龙使挑衅道。被人轻视了的冰龙使竟然不敢出手反而在试探,那人的实力可想而知。 “几位要是想聊天的话,我们就先到那边休息了。”我父亲对李圣阳说道,这话当然是说给那三个人听的。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看你有多大能耐!”那拿短刀的红袍飞身射向我父亲,当他快要到我父亲面前时,才将刀推至身前,果然就是我手中的这把短刀!这是我注意到还在远处的红袍抬起双手后猛地落下,一道比之前龙威还要强烈并快很多倍的冲击波向这边席卷而来,同时近到我父亲身前的也将弹道拔了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图像一花,消失了。 其实我倒不是太在乎我父亲的安慰,毕竟这是二十年前的事,而现在世界还算是安定,证明那件事我父亲成功了;现在我父亲应该还在家里坐椅子上抽烟呢,证明至少当时那一战他没死。 话说回来,李圣阳这样的菜鸡都活着回来了,我父亲不可能出事的。我比较疑惑的是,这把短刀此时到我手上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我看着做我对面的李哲金已经是目瞪口呆,估计是没见过这等激烈高端的战斗。不好!录像中的事跟现在肯定是有联系的,如果这把刀是经过某人的安排到了我的手中,那么我弟弟肯定也早就被他们盯上了。 不过这也不可能啊,即使是录像中的冰龙使熬寒来盯我的梢,我都有至少一半的自信能够发现他的。 “那个一直站那里的红袍最后死了吗?”我问李圣阳。“没有,不仅没死,甚至可以说是毫发无伤。”他很确定的说道“怎么可能?”我当然很吃惊,与我父亲交手竟然能毫发无伤,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那个人在魔法上的造诣很高,而且他的身手也非常之敏捷,丝毫不比现在的大家主或者冰龙使差。” “他这么强那你们是怎么完成任务的?” “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当时熬寒和你父亲两个人对付那边的两个人战斗非常之激烈,一开始我们还能勉强参与,后来战斗进入了白热化,熬寒变成了龙形,你父亲全身都开始发红,而这时那个红袍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他并没有使出真正的实力,然而就是因为他太自以为是,你父亲一瞬间把拿短刀的红袍劈成了两半,那一刀太快,要不是威力太大将两半的人身震碎,我们根本看不清何时出的刀。就这样,短刀落在你父亲的手里。” 李圣阳一边回忆当时的战斗一边略有激情的描述着:“那个红袍见短刀落在你父亲手上,估计是觉得自己也没有以一敌二的必胜把握就用空间魔法消失了。他竟然能在结界中使用空间魔法只有两个解释,第一就是他是布置结界的人,这是不可能的。 第二就是他之前来过这里并布置好了空间法阵。”“也就是说这短刀才是他们想要达到目的的关键喽?”我拿起,一边审视着刀鞘上的纹路,一边心不在焉的说道。“但这短刀是怎么从我父亲手中丢失的呢?”我问道。 “不是丢失的。”李圣阳说道:“当时我们判断出红袍在这里有法阵之后便知道这短刀是他们达到目的的关键,但我们之中没有人知道这短刀什么来历包括已经存在几万年的熬寒,所以只能让熬寒将短刀带回神龙域。之后到现在的二十年里,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短刀。” “那么雪国与当年那件事有什么牵扯呢?”我突然想到了这两件事里都有雪国的出现,而且第二件事也就是当下,雪国出现的戏份还是比较重的。 “后来听你父亲说过雪国有一颗宝石,应该与你手上短刀柄端的红宝石一起的被雪国的王室珍藏,既然你手中短刀是整个事情的关键,那么那颗宝石应该也是那红袍人的目标。”李圣阳分析道。 “这就说通了。”我点了点头,起身对他父子二人说道:“我要去磨坊森林一趟,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会尽快再仔细研究此事。”我转身要走,李圣阳高声道:“大少主留步,您看能不能让犬子跟您一同前往呢?”我看了一眼李哲金,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正在那里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指。 “我不介意带谁去,只不过现在事发紧急,我要用全力去磨坊森林,李哲金跟不上我的。”我看李圣阳像是刚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一样,他突然长出一口气道:“希望大少主您一定要带上犬子,就像当年您父亲带着我一样,您不要管他,只要让他跟着您就行。就当做是我求求您了!”说完竟对我鞠了一躬。 看他身为一国、万国之君竟能如此诚恳的求我,而且也看在他是我父亲手底下的人,李哲金还真是非带不可了。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惋叹民某军中职,风中不闻天下事。 在城中我不想引起太多的骚动,而且现在也穿上衣服了,并且将那把刀用帝都中附有高等级隐匿魔法的布料包裹起来背在后腰,所以就不用太快的速度赶路,只当逛逛这午后的神羽城。 李哲金倒是不怎么说话,或者说是不说话,就一直低着头在我后面走着。没一会走到了皇城与第三层的那个大大长长的楼梯,就看到下面排着很长的队,对的前端似乎有人记录着什么。 “这是在干什么的?”我问李哲金,“征兵的。”李哲金即使是说着三个字都要犹豫一会,真不知都喊他父亲用膳那句话说出来之前反复了多少遍。 我们走到台阶下面,虽然李哲金换了一身常人装束,但护卫的士兵们还是一眼便认出他来,齐刷刷的行礼,估计他应该经常出入于此。 我此刻看着这些士兵,似乎已经看到之后战争中这些普通士兵们像草一样齐刷刷的倒下的场景,而另一边却还在火热的征兵进行时。排队报名的人不少,其中有一个个子特别扎眼的,比录像中黑甲韦德身旁的壮汉还要壮上一圈,他前面一个人似乎填表填的拖拖拉拉的,弄得他很不耐烦的粗声道:“哥们快点啊,填个表这么磨叽。 这上战场可不行,哈哈哈!”这时我才注意到他前面填表的竟然是之前给我带路的阿祥,真是没想到,本来看着他畏畏缩缩的一个人竟然还会参加征兵,看他那绝对瘦小的身形,也许他内心也有一腔热血吧。 等我们已经走远了,才听见那边的官员喊道:“下一个,田赤赤。”“就是老子!”我回头看到那壮汉应声上前跟了一步,把阿祥挤得一个踉跄。“没事吧,哥们!”说着田赤赤还拍了阿祥一下,把阿祥拍的又矮了一头。 随后我们来到了比较热闹的集市,午后街边的茶馆最是受人欢迎,各种档次的人分从各种档次的饭店走出,然后进入各个档次的茶馆。最高档次的饭店当然就在最高档次的茶馆旁边,毕竟最高档次的人一般都不是怎么喜欢走路。 此时我就与一个“最高档次”的人——李哲金走到了最高档次的茶馆门前,我注意到李哲金非常细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发型,诡异的各种翘起来的发型。然后他就非常关切的看向茶馆里的某处,我也随他看过去,一个女子一身素衣站在那个位置,清秀的面容带着病态的红晕,在避风处也似将要跌到一般,倚着一张古朴的木桌满怀希冀的看向了我们。 他、她四目相视,两人都得到极大满足一般的露出微笑。 随后女子对李哲金做出一个一伙的表情然后指指自己身上的的衣服,因为相隔甚远而且一个是弱女子,一个是贵族人,不能当街大喊大叫,所以只能用这种唯美的手语简单几个动作勾勒出彼此深深的爱意、关心与思念。 李哲金知道他情人是问他为何穿紧身衣便指了指旁边的我,又看着女姑娘指了指身后的皇城。 那姑娘做出了一副理解的样子,然后对我微笑挥手打了个招呼,我并没有回应,因为我并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我拍了一下李哲金的肩膀示意我们不能耽误后,李哲金与那女子相互做出让旁人感到很酸的不愿分离的样子,然后李哲金就加快了步速跟上了我的步伐,那女子就回到了茶馆深处。 一切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加快了步速,没有半个时辰便到了那神羽城巍峨的城门。 戒严了的城门外进城的各色人马都因一一盘查而排起了长队,虽是各处增加了卫兵,但无论城内城外的群众都没有多大的恐慌。 万国之都的人民显然已经习惯了这种阵仗。我和李哲金准备出城上了官道后再提气加速,如果我照顾他一点的话,他的实力应该能够跟上我的步伐,怎么说也要比马快不少。 离开了排成长队的进城人后,便是宽阔平坦的官道,我对李哲金道:“我要加速了,你尽力追上不要拉下,追不到我就自己回去吧。”他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正当我准备跑起来的时候,迎面一匹枣红色的快马在远方红云下扬尘而来,没有半响便停在我俩面前。 这匹枣红色嘶声不停的马背上是一个红袍客,他翻身下马到我身前躬身道:“我等奉首领之命来给人家大少主带个话,”说话的中年人皮肤黝黑、面目沧桑。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此事乃天下之事,天下事自当顺应天下势,一家强求不会有好结果,请人家三思而后行。” 说完后我自是有些不爽,刚准备抓过他来问个清楚,只见他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反手刺进自己的心脏,倒在地上瞬时毙命。我站在他血泊之中的尸体前,对李哲金道:“他杀人的手法应该比你纯熟。”李哲金目瞪口呆,看着尸体结结巴巴的说:“我并没有杀过人。” “准备走了,跟上了。”我摇摇头喝了一声道。 两侧树影阑珊,耳边劲风呼啸,我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自由奔跑的感觉,仿佛世间的一切都离我很远很远。 不由自主的在风中渐渐加快了速度,似乎不是我在追风,而是风在追我。一步步迈开犹如伸长了腿,缩短了地,路上已无尘土,已无行人,只有那漫天的红色不变如初包裹着我全身,“畅快,真是畅快啊!”我不禁高呼。 如此奔跑了一阵,正遇见前方有一队车马,我一个翻身越到路旁较高的树枝上,树身一颤,我稳稳的站在这秋日枯黄的自然之中,等着身后只剩一个点的李哲金,看着脚下拖拖拉拉的商队,突然有一个想法蹦到脑海中:如果我是一个普通家庭里的普通一员,此刻我在做什么? 也许我正在打猎,也许我正在学习木器打磨,也许我正在城里街边给一位漂亮的姑娘画着半身像,也许我正站在麦田旁欣赏劳作半年的收获景象。但此时我却在为一些无关自身的事情做着磨练已久的杀人技术的准备,而此时我正在等一个呆头呆脑的万国之皇的儿子。 “大少主,您,您,您看后面能不能慢一点,这个速度我,真,真是很勉强。”李哲金终于赶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我脚下的树道。我看在气喘吁吁的皇太子,不由又想到刚才的想法,如果我只是草一样的普通人,也许我现在正在那进城的车队中,期待神羽城里能够找到我流浪的终结,能够遇到我心爱的姑娘。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先贤呓语已成书,昨日辉煌为枯木 已经连奔跑了整个晚上,东方的太阳将将从地平线上升起,天地间还是一片暗红朦胧的时候,我已经隐隐约约看到前方远处磨坊森林的边界了。 因为这件事情的等级超出了我个我弟弟的预期,而那些红袍客的据点显然应该就在磨坊森林里,平我弟弟的脚程昨日上午就应该到达了磨坊森林,如果他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就冒然进入的话有可能会遭到不测,因此我此时的心情还是比较急迫的,没有多想就准备直接冲进去。 但此时我弟弟突然从侧面的小树林里跳到我面前道:“哥哥,慢着!”我一个急停掀起很大的尘土,顿了顿看着我弟弟说道:“你进去了吗?”我弟弟说:“还没有,昨天来的时候我在树林外先打探了一些情报,发现周围的猎户都不见了,外侧的树林也没有生命的迹象,因此就想等一等多观察。 结果没有等多长时间就看到了一个红袍客骑着枣红色的马快马加鞭从林中冲出,我不想打草惊蛇就没有让他发现。 ”他转头看到我身后远处正追赶着我的李哲金,又看了我一眼,我对他做了一个不要理会的表情他继续说道:“正当我刚想进去的时候,突然有一只虫子飞到我面前化成了一缕黑烟,做成了一组信息:此事不要插手。 我知道这明显是二爷爷的手法,便已经知道他还很安全。但我又不想就此回去,所以就在这里想再等两天也许你就会从帝都过来,没想到你来得这么快。”我听他说完后李哲金才赶到我旁边,我对我弟弟说:“这是皇帝李圣阳的儿子,李哲金。” “二少主。”李哲金边大口大口喘着气,边对我弟弟说完点了点头。我弟弟也点点头算是理会一下。“这件事情确实不简单,牵扯到我爸爸二十年前去远孤山那次。”我简单地给我弟弟说了一下帝都的事情,说完看他面色有些凝重。 “现在你最好立刻回去给家里把事情交代一下,问一下这件事情到底应该如何处理,磨坊森林这边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你告诉家里不要担心我,因为对方这次一定想一击便成功,所以还不会急着出手。 如果家里认为这件事情非常危险的话,我也有能够撑到你们来的把握。”我弟弟等我说完后,慎重的看着我说道:“那我尽快回去了,你一定要小心。再见了哥哥。”我点点头,他转身消失在红色晨光之中。 这时李哲金好像才刚刚捋顺了心率。 我看着面前的磨坊森林,感受着周围的一切,风吹过带下几片落叶,落叶落到枯黄了的草丛里没有任何秋虫被惊动的声响。看向磨坊森林深处,在枯黄或艳红的树叶遮盖下,深处的林子里通红一片,像是巨大的熔炉。 但随着季节的到来,熔炉变得越来越红,温度却越来越低。由于光线的原因,我们这个世界里大部分的树叶都是红色或是黄色,绿色的也有很多,但绿色的树总是会变得枯黄,凋零一地,只有春夏两季才会焕发出活力。 在这通红的森林熔炉里,红色的袍子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当然对于普通人来说。我看着李哲金道:“我准备进入森林了,此行之前已经说过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照顾与责任,所以你要想清楚到底跟不跟我进去。 里面的情况有可能连我也应付不了。”李哲金想要对我表明他会一直跟着我并且努力不拖我后腿的意思,但这句话太长了,他说越是想尽快的完整的说出来,反而就越开不了口,说不出话,看他急的头上都冒出了一些汗珠,我也就没搭理他转身朝磨坊树林里走去。 磨坊森林顾名思义是有磨坊的,而且这个磨坊还不是一般的磨坊。这片森林是一片非常广大的森林,它正处于南方各国、西方各国、北方雪国与东方万国之都神羽城领地的中间,是一片植被茂盛、广大茂密的森林。 这样的森林中必然有一些特别古老高大的树木。每个磨坊都会有一个可爱的风车,这个磨坊也有,只不过因为这个磨坊的风车过于高,导致它一点都不可爱,反而有些让人在觉得这风车高的不可思议的同时,会感到一丝威严压迫的窒息。 而这个磨坊就像一个硕大的堡垒一样在高高的风车旁端坐着,沉稳且沉默。 这样一个高瘦飘逸、一个硕大沉稳的组合就正正好好的在磨坊森林的正中,其中还有许多传奇的故事。 据说在很久之前尚未有帝国成立、占星师很普遍并且很强大的时候,这磨坊原来不是一个磨坊,而是一个据点,一个占星师公会的据点,那风车当然也就不是风车了而是一座占星台,而在据点的东、南、西、北各有一个占星台,这四座占星台据说是当时大陆上少有的比较高的占星台,每天都有各路占星师来这里朝圣一般登上占星台与天空对话。 后来帝国纷纷建成,在这森林里的十字要道上经常发生一些小规模的战争,占星师为了能够保护公会变得非常团结,占据据点与星台,一度与周围各国僵持数十年之久。但数十年之后,随着那一批有才之士逐渐老去,魔法师与炼金术士相应崛起,占星师再也没有实力能够以一个职业对抗半个世界,于是在一场魔法与星空的决战中,占星师统治大陆的时代宣告终结。 随后又一批炼金术士占领了这个据点,将星台改造成了磨坊,用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换来无限强大的动力,炼造出许多奇异丹药与武器并大部分用于强化炼金术士这一群体,当然时代也就变成了炼金术士的时代。 直到有一天据点中所有的炼金术士都听到了一段震耳欲聋的咒语,随后他们抬头看到原来的北方星台上站着一个老人,就像是漂浮在天空一样,犹如天神下凡高居在他们头顶,身披占星师的袍子,手中端着一个大大的星盘。 当这些炼金术士准备攻击这个占星师的时候,就看到占星师身后的天空被一块天外的巨石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瘴气都被那巨石携带的巨大能量吞噬。炼金术士们四散逃开,巨石陨落,据点被摧毁,整个森林的中央地带都被夷为平地,只有那占星师站的原来的北方星台和半个据点成为了幸存者。 后来这个占星师就消失了,随着他消失的还有炼金术士以及之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一个职业对抗世界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