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成亲,一切从简 步家是皇商,但步家一家三口着实相差甚大。 众人皆知,步家老爷子是个赌鬼逢赌必输。步家夫人是个大善人,逢人便散财。 而步家独女步可衣,那可是恶劣到令人发指。 此女贪财,抠搜的像铁公鸡简直一毛不拔。要想从她手里拿到一文钱,除非是那铁树开花,又或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今儿个步家之女要嫁人了,嫁的还是当今的晋王,也是当年的战王。 想当初以步可衣的相貌,到了及笄的年纪上门提亲的人门槛都踏破了,奈何面对步可衣提出的条件均是望而却步。 人家怎么说? 一旦嫁进夫家门,做主理事的是她步可衣,金银钱库归她管。 一日三餐以素为主,平日还不得让丫鬟婆子伺候,府中之事必定要亲力亲为。 便有人问,那为何不找个庄户人家下嫁,既是三餐为素,又是事事亲力亲为。 步可衣说,庄户人家没金银钱库啊。 所以,步可衣的要求既是高门第有金银钱库,还得是日子过得拮据的。 晋王府虽日子过得不拮据,但人家没有金山也有银山不是。 再者晋王本就废了双腿,眼下身子又大不如从前,听说命不久矣。如今步可衣嫁过去,那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步府对外一切从简,虽然步可衣平时大把大把的赚钱。只是在外人看来,如今皇商依旧穷山水尽,因为年年战事,哪怕是皇商都被朝廷给掏空了。 为了不铺张浪费,步可衣就让人通知了晋王府,一切从简。 但这从简,未免也太简素了些。 王府内,某位王爷见到眼前一桌子空碗瓢盆已经气的咬牙切齿了。 “这是何物?本王今日大婚,虽双腿瘫了,可本王依旧是王爷,竟被你们如此操办!” 见到王爷动怒,管家和侍女纷纷跪在了地上,吓的大气不敢出。 “王爷息怒,身子要紧!这些都是王妃的意思,一切从简。酒席上不得有一荤一素,不可有点心,不可使用红绸桌布,不可.....”管家胆战心惊的罗列出一番来。 夏侯念听了这番话,面色越发铁青,黑出了一滩水。 扶在椅子上的修长手指也逐渐青筋凸起。 今日本是晋王大婚之喜,晋王府大门上四门,也该是贴的对门红。 现在却只有门上贴了半个巴掌大的喜字,你若不仔细瞧啊,还真瞧不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 如此也就罢了,竟然连红绸都未挂上。 再看看这宴席上,都是一些清汤寡水,若不是上面飘零着几片菜叶,就是一清碗水罢了。夏侯念气的大动肝火,他是个废人,这妻子如此瞧不起他,不要也罢! “管家,立刻备马车,我要进宫!本王区区一个战王王爷,竟要受如此屈辱。”夏侯念着实是大怒,但那双凤眼之中却不见真正的怒意。 管家听了这话,跪在地上不起,老泪纵横的说道:“王爷,您不可动怒,亦不可进宫。王妃出身于皇商,这步家本就如此节俭,与如今局势脱不了干系,还请王爷三思才好。” “王爷,王妃已经到了....”进门来通报的人见到堂内这情形,也是知道。 而且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快,扶着王爷去门口迎接。”管家开口说着,小厮立刻上前扶人。 此刻晋王府门口,围着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而新娘子一身红装,连盖头也没有。 只身一人坐在了那牛车上,赶牛车的还是恰巧路过步府,于是人就坐了个顺风车过来。 站在门口等候的王府管家看到王妃时,完全维持不住脸上的微笑了,尤其是看到自家王爷的面色越来越难看。 “恭迎晋王妃!” 管家带人行礼,步可衣看了看被扶着的人,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抄上了他的胳膊:“王爷,您怎么能站在门口呢?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对了管家,今日咱们晋王府喜事没有邀请任何一个宾客,快将这些宴席桌子都收起来,那些汤水都不要倒了,今儿个煮面吃吧!”步可衣扶着夏侯念。 这家伙有点沉,看上去半死不活的,没想到身体还挺健壮。 而她的两根手指神不知觉不觉的搭在了夏侯念的手腕上,只是片刻已经了然。 夏侯念半眯着凤眼将步可衣的神情看在眼里,不觉提了提气,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减轻。 虽说人是他要的,也是他亲自跟圣上请旨赐婚。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步可衣对待成亲竟如此随意! 管家听了王妃的交代,拿不定主意,便看了王爷一眼。 “既然王妃已经交代,听她的便是。”夏侯念眸子中带着怒意,但还是要保持微笑。 管家见到王爷对王妃面带笑意,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主子高兴,他们自然就高兴,但愿晋王府的日子能够和谐就好。 步可衣扶着夏侯念去了新房,新房布置一切从简,步可衣当然满意。 毕竟她不是真心嫁过来的,等晋王嗝屁之后就会离开何必要弄这些排场。 说起来,这王爷长极为俊美,一双凤眼,鬼斧神工般的五官棱角分明。一身红袍加身,原本肌肤苍白,这回倒是看的白里透红了。 步可衣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又个美男,还是个战王。 可惜成了残废不能人道,果然是上帝给你打开一扇窗,就会关上你的烟囱。 见到步可衣瞧他出神,夏侯念挑了挑剑眉,开口道:“看来王妃对本王容颜甚是满意。” “满意是满意,还请王爷不要出去吹风,这样会死得快。”步可衣扶着夏侯念到了床边让他坐下。 夏侯念本来挺高兴的,但一听这话脸色迅速沉了下来,不悦道:“今日是我们的大婚之日,王妃说这话,就这么希望本王英年早逝?” 见到晋王动怒,跟着进来的红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顺带拉了拉自家小姐的裙摆。 “请王爷息怒,王妃平日里心直口快。虽然后半句话不好听,可她也是担心王爷的身子骨,这话糙理不糙嘛!”红菱真是吓到了。 平日里自家小姐说话很是毒舌,可眼前是个王爷呀! 夏侯念看着步可衣,皱起了眉头。 红菱见到自家小姐不为所动,赶紧拉了拉她的裙摆。 这会,步可衣无奈的点了点头,态度很是敷衍:“是的,我家丫鬟没说错,话糙理不糙。现在是深秋,王爷身体不好,这吹了风受了寒,还得花不少银钱请大夫开药方,每日下来,府里的人围着王爷团团转,这一辛苦,少不了挨个打赏下去。” 说起来也是,晋王府可有不少人。 步可衣摸了摸下巴,自顾自的想着,明日就开始进行裁员吧! 人多开销大,在王府可就不仅仅是多双筷子加个碗的事了。 夏侯念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又好气又好笑,她咒人的话,竟能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何况他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还会在乎那点打赏下人银钱? 但步可衣不这样想啊,她既然嫁过来了,这王府就是她的,王府里面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 就连晋王以后丧事怎么操办她都已经打算好了,绝对不能随意铺张浪费钱。 现在打赏给别人的,那都是她拿自己的婚姻换来的,所以现在晋王府也算是她和晋王一人一半! 正文 第二章 你是谁的人? 成亲了就得入洞房,这是必经的步骤。 步可衣坐在桌前许久,王府的桂花酿很正宗,这是在外面喝不到的,估计也是皇宫酒窖来的酒,光是闻一闻坛子外面的那一层酒香,就知道放桂花酿的地方还放着十里红和青竹酒。 “王妃,该歇着了。” 晋王身边的侍女是四个,春夏秋冬。 这会伺候的是冬梅和夏莹,二人容貌姣好,拉出去一溜达都是个美人。 听了冬梅这话,步可衣打量了她们一眼,见到床上还放了白丝巾,步可衣嗤笑一声:“那东西收走吧!你们伺候了王爷这么久,不会以为明早还会收到落红吧?” “这....”冬梅和夏莹二人还是个清白之身,听了王妃如此不委婉的话,以及那毫不掩饰的面色不屑之色,让她们面色顿时红的滴血。 此时躺在床上的人,额头青筋凸起,眉头挑了挑,不可察觉的动了动脚指头。 嫌他不能人道? 好!好得很! “行了行了,不拿走也行,你们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了。”步可衣摆了摆手,本来一早过来,昨天夜里就没睡好。 之前打算跑路,放弃了自己的金银财宝。 但又不准备跑路了,今日嫁过来之后,又回了一趟娘家,将宝库给处理一下。 可没把她给累坏了。 主要还是暗地里的生意不能乱了阵脚,现在兵荒马乱的,那么多难民需要生存。 她手里的这点钱还没捂热就得散出去。 俗话说,有大家才有小家,谁让她好死不死的出身皇商,天启国要真是被灭国,皇商介于贵族和百姓之间,成为头一个被找事的。 冬梅和夏莹微微行礼,立刻出了去。 步可衣累了,吹灭了灯火便躺在了床上,完全没顾得上床里面还躺着的人,一双凤眼带着不悦。 真不知道这一策是对还是错..... 夏侯念神情复杂的看着身边很快进入梦乡的人,白日里没细瞧,光是被她说的话就气的血脉扩张。 眼下不说话了,安静下来了。 巴掌大的小脸,紧闭的杏眸,五官极为小巧,那张小嘴抿着,看上去甚是诱人。 正打量着,夏侯念越凑越近。 “什么味儿?”夏侯念下一刻回过神,皱了皱眉鼻子,凑到步可衣小嘴边嗅了嗅,才知道是一股蒜味。 那股味冲的他面色铁青,当下低吼道:“步可衣,你给本王起来!” 整个王府的都知道,夏侯念饮食极为挑剔,最讨厌的便是这蒜味,何况还是生蒜的味儿。 饶是他心里沉得住气,容忍了她成亲之事的随意,却容忍不了带着满嘴的蒜味躺在他身边。 那股蒜味源源不断的飘进他鼻尖,夏侯念面色越发难看。 见到步可衣熟睡不醒,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暗用内力将人直接丢到了床下。 “哎哟喂,我的个老天爷,王爷你是脑门子抽了吗?睡个觉至于吗这是!”步可衣吃痛的龇牙咧嘴从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摔疼的胳膊。 夏侯念掩鼻,怒瞪着步可衣:“你给本王出去洗漱,若不去了那味,便在门外过上一宿。” “啥味儿?”步可衣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故意靠近了夏侯念。 “你别过来!滚出去!”夏侯念面色大变,立刻叫来了冬梅和夏莹。 “王爷,怎么了?”冬梅说着,一靠近,便闻到了蒜味,当下面色一惊,开口道:“王妃,您怎么能如此,王爷闻不得这味儿,这会让王爷动怒。王妃为何要如此歹毒!” “歹毒?我以前生活在北方,吃个蒜怎么了?犯法了?”步可衣眼神骤冷,看着眼前对她大呼小叫的丫鬟。 冬梅听了这话,顿时凝语,垂头道:“王妃赎罪,奴婢只是一时着急。王爷最厌恶的便是这个味儿,还请王妃随奴婢去洗漱。” “不去!从明日起,冬梅你就不再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丫鬟了,去洗衣房吧!另外,每日的膳食中,必须加入蒜泥,给王爷每日服用。”步可衣这一交代,夏侯念气的脖子粗红。 “步可衣!” “不可以也没用!”步可衣轻笑一声,朝门外唤道:“红菱,将她们俩给我送出去。” “是,王妃!”红菱一进来将人送了出去。 冬梅和夏莹哭的好不伤心,她们平日里一直伺候王爷的。 这王妃一来就将她们给赶了。 夏莹觉得无辜,可这冬梅一点也不无辜。 人走后,步可衣看了正在气头上的夏侯念一眼,开口道:“王爷,你气虚阴盛,是该有些火气。” 步可衣坐了下来,撇了他一眼,继而道:“王爷也不用动怒,这蒜是一味良药。” “王爷身子健壮,这可不是久病之人,说是双腿已经废,只不过是一条腿罢了。”步可衣不光是行商的,还是行医的。 行商不用学太多,而她的师傅可是她的娘啊。 步夫人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神医之女,传承了自己父亲的衣钵。 而她作为独女,这医术自然不能失传。 步可衣在进入王府扶着夏侯念的时候,就已经替他把了脉象。 夏侯念听了这话,半米着双眸。 大手拍在了床上,一跃而起下一刻站在了步可衣面前,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面露寒意,一双凤眼内杀气尽显:“你是谁的人?” “咳咳....我只是会点医术,什么谁的人?”步可衣心里暗沉,证实了这个晋王不是什么半吊子命,让她有点小小的失落。 见过坑爹的,但没见过坑女儿的。 不是说好的半条命了吗,一看这王爷生龙活虎的,哪里像要去世的意思。 步可衣只是这么一说,夏侯念还真放手了。 实在,她一开口,那股蒜味太大.... 当然不止如此。 步可衣眼里的懊恼瞒不了他,只是让他心里有些不悦。 她就这么希望他早死? 先前步可衣贪财之事他略有耳闻,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请了父皇指她为妻。 可当她真是奔着他这王府而来时,却又.....有些失落。 “滚出去!”夏侯念大手一挥,背过身不愿看到她。 步可衣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眼珠子滴溜溜的打转,讪笑道:“王爷别生气嘛,凡事好商量。既然你有病,我就给你药。” “你!”夏侯念气到发指,虽然这话是没说错,可听起来让人别扭极了。 正文 第三章 立字为证 步可衣这个人看钱办事,但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能看钱。 而这王爷是她现在名义上的夫君,虽然之前盘算,是等这家伙死了之后,带着整个晋王府的东西一块走。 可现在看来,人家一条活生生的命,也不是将死的征兆。 所以,这个钱啊,难得! 既然难得,倒不如走另一条路,不守株待兔了。 “王爷,消消气,来坐下,我们谈谈。”步可衣扶着夏侯念坐了下来,其实人家不想坐下,硬是被她按在了椅子上。 随后,步可衣又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笑眼盈盈道:“王爷,民女若有多得罪的地方,请王爷多多包涵。” 夏侯念接过茶,示意她离他远点。 见状,步可衣识相的坐的远远的,开口说道:“既然王爷不会早死......” 某人一听此话茶杯瞬间被捏龟裂,步可衣立刻打住,讪笑道:“既然王爷不会那个啥,那我们做个交易。我赚我的钱,你走你的路。” “这条腿也不是不能恢复,不过需要些时日,代价嘛,我要半个晋王府。哪半边有钱,我就要哪半边,如何?” 听了她的话,夏侯念心里有所动。 大手放在废掉的那条腿上,那腿没有丝毫的知觉。 太医院能人无数,却没有人能够帮他医治好这条腿。 “我尚可答应你,但若你有半句假话,只为了王府钱财而欺骗本王,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一条腿,比他整个晋王府重要。 如今行动不便,自是许多事也有诸多不便。 步可衣对于这个结果不意外,没有人希望自己是残废。 “那好,咱们立字为证。”步可衣说着,拿来了早就准备好的笔墨。 这一举动看的夏侯念眼角抽搐,原来她早就算好了,他竟然丝毫察未觉到。 皇商虽然是行商,可见步老爷子的女儿比他可精明多了。 步可衣写好了字据,夏侯念看过之后,觉得没不妥之处,便在上面戳了个手印。 字据唯独一份,由步可衣保管。 收下过后,她乐滋滋的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见到她要离开新房,夏侯念不悦道:“今日是新婚之夜,你作为新娘不在新房,传出去像什么话?” 步可衣听了这话,扭头看着他,神情略带惊奇:“这还用传出去吗?王爷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说天启国上下多少人知道,这京城内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压根不用传。” “你!” 夏侯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她的话感到无言以对。 步可衣要去看看自己的地盘,算一下有多少财产,免得被人摸了都不知道。 早核算早安心,反正有字据为证。 红菱见到这家小姐出来,立刻跟了上去,得知这么快就拿到了晋王府的财产,不由得惊讶道:“小姐,您也太厉害了,不是说等....等王爷那个啥了,才能得到吗?” “本来想要整个晋王府,但是晋王没有那么快嗝屁,所以能赚就赚!别废话,赶紧清点,将东西全部弄走。”边疆那边战事连连,现在已经深秋了,不出一个月就要入冬。 入冬存粮和御寒之物务必要在这一个月内准备好。 夏侯念是战王,从他几年前在战场退下来之后,朝中真正想在战场立功的人并不多。 一群只顾着中饱私囊的东西,能做什么事情? 她答应他的,替他守着天启。 可是现在他人又在什么地方? 看着空中浩瀚的黑夜,步可衣的心也跟着沉了进去。 翌日。 夏侯念还未起身,管家急忙敲门:“王爷,王妃不好了,王府进贼了!” “进来说话。”夏侯念坐起身。 此时管家急的老泪纵横:“王爷,晋王府都已经被搬空了,今日一早我去库房拿东西,那一个个箱子都不见了。” “管家,此时无需着急,也不必声张。那些东西...”不等夏侯念言明,步可衣便从门外进了来,拍了拍跪地不起的老管家的肩膀,开口说道:“老管家,你先起来,这事儿不用你操心,本王妃已经处置妥当。” “啊?”老管家见到一大早精神气爽的步可衣,饶是没听明白这话。 夏侯念对这些倒是毫不在意,自然也猜测到了。 “那些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了,我已经让人拿去重新打造,赶明儿用不了多久就会送回来的。”王府的东西丢失,这事儿要是传了出去,的确是大事。 步可衣做事不会这么不靠谱,毕竟这些东西拿了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拿。 “原来如此,王妃辛苦了,按理这些老奴也该拿去焕然一新,却不想让王妃如此操劳。”老管家是晋王府的老管家了,能见到王妃对王府如此上心,心里自然心生感激。 步可衣笑了笑:“应该的。” “哦对了,王爷王妃,今日该早早进宫才是,方才皇后打发来的公公已经到了。”管家这才想起正事儿。 “进宫?”步可衣挑了挑眉,她可没打算进宫啊。 夏侯念见到步可衣似有不愿,赶在她开口之前便说道:“也好,本王先前身子不适也是许久未曾进宫,如今王妃嫁过来,本王身心愉悦又是新婚之喜,是该去。” 步可衣一听这话,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本来还想说,王爷身体不适不宜进宫。 管家连连点头,立刻去回话。 待人一走,步可衣直接坐了下来,朝夏侯念说道:“我可没说要进宫!” “你不去也可,我便让人回话说王妃抱恙在身。只是这去一趟,少不了一些赏赐,既然王妃没到场,那便不要的好。”想要让步可衣言听计从,唯有好处,这点他自是知道。 这话一说,步可衣原本神情恹恹立刻变得精神抖擞。 “红菱,替王爷准备衣裳,马上进宫。”这茬她怎么就给忘了,进宫只有好处没坏处,毕竟新婚,又不是三天两头的进宫。 新婚之时进宫得赏肯定是不能错过的。 上了马车,步可衣和夏侯念一同在座。 正文 第四章 进宫 虽然步可衣机灵,夏侯念也不得不提醒她一些事宜。 “宫中少言,旁人说的你尽管听着就是。不可像在晋王府没大没小,亦不可打皇宫金银珠宝的主意。”夏侯念难得这样和颜悦色。 步可衣乖巧的点了点头:“好的,王爷!” 见她就这么乖乖听话,夏侯念多看了她一眼,真能听话?但总感觉这丫头心思已经不在马车内,而是直接飘进了皇宫。 但愿是错觉。 知道步家女儿精明,可商贾之女和那深宫皇城内又是另一回事。 “步可衣,你可别给本王装听话,若是你敢乱来,本王让人抄了步府。虽是腿废了,能耐还是有的。”这丫头太肆无忌惮,他实在不放心。 “王爷,你念念叨叨已经念了一路了,我听的耳朵都快穿了。”一个大老爷们用得着这么啰里啰嗦吗? 要不是为了皇宫的赏赐,她也不稀罕跑这一趟。 夏侯念听了这话,面露尴尬之色。 到了皇宫,侍从将夏侯念搀扶了下来坐到了软娇上。 只有一顶软娇,步可衣得步行过去。 “晋王妃,请跟奴婢来!”一早等着的宫女等候多时,步可衣点了点头:“行吧!” 走了没一会,步可衣奇怪的看着眼前的宫女:“怎么不是和王爷同行一路?” “晋王妃别急,圣上召见晋王,王妃跟着奴婢去见皇后和皇太后。”宫女这么一解释,步可衣也没多想,头一次来皇宫又是初来乍到,自然不疑有他。 随着宫女一路走,去的不是坤和殿,而是到了瑾萱殿。 “晋王妃请,贵妃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宫女说完便准备退下去,步可衣抓住了她的手腕,皱眉道:“贵妃?本王妃身为晋王妃,理应要见的先是皇太后,皇后和圣上,其次才是贵妃。” “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宫廷内宫规森严。 而且晋王是皇后膝下抚养长大的,她步可衣可不是什么都没了解过。 宫女没想到晋王妃如此一根筋,顿时面色难看道:“晋王妃,我们主子乃是最得圣宠的萱贵妃。” “你的意思是,萱贵妃的地位比皇后和皇太后,还要有过而不及了?”步可衣挑着话说,宫女哑口无言,不知道这晋王妃这么难以应付。 “晋王妃何必责怪一个办事的宫女,是本宫想见见晋王妃,还请晋王妃息怒才好。” 届时宫殿内走出来一抹倩影,在宫人拥簇下款款而来。 女子身着华服,眉不点而墨,唇不点而朱,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贵气,却又不庸俗,反而显得清新脱俗。 见到她,可能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美人。 步可衣自认为自己这张脸长的不错,至少算是巴掌脸,有双大眼,算是有灵气。 可在这这个贵妃面前,确实黯然失色。 “见过萱贵妃。”步可衣施礼,这些宫规礼仪是学过点,也是临时抱佛脚。 南宫萱朝步可衣盈盈一笑,不由得让人想到百媚生。 “都下去吧,本宫要去王妃闲谈几句。” “是!”宫女太监纷纷退了下去,待人一走南宫萱神色冷了下来,开口道:“区区一个商贾之女,在本宫面前也敢自称王妃?” 哟嚯,这变脸的速度也忒快了。 她都还没来得及欣赏完毕呢! 毕竟是个现代人过来的,萱贵妃摆明是要找她的茬,难道这女人是晋王的情人? 要不然没理由吧! 看来,是有这么狗血。 一个儿子,和一个老子竟然看上同一个女人。 “萱贵妃,虽然我不想多说,但对你还是深表同情。要不是皇帝厉害,你肯定是嫁给晋王了,对吧?”步可衣知道这话不可乱说,但也不想一进宫就被人针对。 步府实在太薄弱,太不堪一击了。 商贾只位于百姓之上,皇权贵族之下啊。 南宫萱妃一听这话,惊讶的张大了嘴,迅速伸手捂住了步可衣的嘴巴:“晋王妃,你说什么呢?这话可能胡说,你这是想陷害本宫不成?” “撒手,撒手.....”步可衣不悦的拿开了南宫萱的手,顺手拿出一面小铜镜看了看,妆都花了。 什么脾气,动不动捂着人嘴巴干什么。 南宫萱气结的看着步可衣,生气道:“本宫告诉你,你断然不能胡言乱语。本宫今日见你,不过是想知晓,你那步家铺子的最近新款的服饰可还有得卖?” “就这事?”步可衣狐疑的看着她,南宫萱闷哼一声:“那是自然,果真是商贾之女,竟是想的如此龌龊无中生有!” “那你直接说不就完事了吗?非得捂着我的嘴巴干什么,弄的这么神神秘秘的,一看找人就不是什么好事。”步可衣打量着南宫萱。 她倒是年轻,但跟了个糟老头子。 南宫萱听了这话,轻咳一声:“本宫作为贵妃,你不过是商贾出身,难道要本宫低声下气求你不成?” 原来如此! 步可衣信她,而且这女人有点傲娇,出身高贵,难免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她见过的客户比这还奇葩都有。 “那行吧,不过新款比较贵,回头你打发人悄咪咪的上晋王府去拿就是。记得准备好足够的银钱,就是贵妃我也不能白送。”步家服装城的服装,一向只出新品,每次供应不求。 限量版的精品就更不用说了。 南宫萱听了这话,冷哼一声:“放心,本宫少不了你的,还不差那点儿钱。” 说着,又沉吟低声道:“那你可能再给我办张黑卡?” “萱贵妃,你不要得寸进尺了,黑卡是那么容易给办的吗?上次....”步可衣说着,压低了声音:“上次皇后在我那办卡都没给办,萱贵妃你就别为难我了。” 说完,步可衣轻咳了几声,说道:“既然见也见了,时候不早,我得去见皇后和皇太后,还请萱贵妃担待。” 萱贵妃只是为了找她买衣服? 步可衣嘴角上扬,心里暗笑一声。 萱贵妃站队谁那边? 现在各个王爷争夺储位,而她步可衣作为晋王妃,晋王又成了废人,接触她就等于跟晋王套近乎。 跟一个废王爷套近乎有什么好处?自然是兵权了! 正文 第五章 傻子才信 话又说回来,萱贵妃是皇宫内最得宠的贵妃,皇帝自然是什么好的都往她宫里送去了。 怎么说也有个小金库吧? 步可衣想到这心里难免有些后悔,刚才她就说错话了,不应该啊。 她虽然是晋王妃没错,但也只是个挂名的王妃。 最终目的也不能变,一切向钱看才对。若是刚才答应给萱贵妃办张黑卡,怎么也能从将她的小金库挖走一角..... 正想着,人已经走到了皇太后的坤宁宫,此时圣上与皇后也在。 外面宫女早早的候着了,方才晋王才过来。 宫女见到晋王妃,行礼道:“奴婢见过晋王妃,皇太后等候多时了。” 步可衣听了这话,微微轻咳一声,迈着步子进了去。 见到在座的人,步可衣俯身行礼:“可衣见过皇祖母,父皇,母后。” “晋儿成亲,哀家这人也老了行动不便,却不想这成亲礼弄的如此不像话。步可衣你如今是晋王妃,哀家听闻如今晋王府上下都开始吃素了?”晋王夏侯念当年没了母妃,后来又是到了太后膝下长大的。 直到上了战场之前,都居住在这坤宁宫后边的行宫内。 可见祖孙二人亲情深浓,皇太后气的不光是此事,还有宾客之事。 步可衣可真是丢尽皇家的脸面,成亲前一日,打发了人去送了喜帖,却不让人上门,反倒收了礼。 步可衣听了这话,不觉余光看了一眼夏侯念。 夏侯念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喝茶,并未看她。 好啊,堂堂一个王爷,一个战王竟然跑到自己奶奶这来告状,有这么玩的吗? 现在就开始兴师问罪了,说好的赏赐呢? 步可衣心情非常不美丽,讪笑一声回话道:“皇祖母,可衣这样做也是为了王爷着想。” 听她这么一说,方才未曾开口的皇帝和皇后倒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她。 此女行径过度了,但瞧着人长的秀气灵动,可见有几分机灵。 皇太后冷笑一声:“哀家倒是不知,这般丢了皇家的脸面还能是为了晋王好。” “皇祖母有所不知,晋王身子不好,成亲本就实属勉强。何况当年堂堂战王是多么威风凛凛,如今不能再上战场,心里黯然伤神。莫说晋王如何想,可衣这个做妻子的心里更是倍感心疼。”步可衣说着,垂头开始哽咽了起来。 随后接着说道:“再说,可衣这样为王爷着想倒也不能辜负了那些想祝福我与王爷的人,实在受不住他们的百般央求,只能将礼收了下来。” 话说完,步可衣开始抹起了泪水。 这番话听的夏侯念嘴角抽搐,握着茶杯的手不觉微微收紧。 大概也只有她能将讨礼的事情说的这么顺理成章了,分明就是她打发人家家户户都上门去,并且用马车一车车的满载而归..... 她的说词如此漏洞百出,怕是只有傻子才会信她。 夏侯念心里刚落定这一想法,谁知皇太后忽然跟着抹起了泪水来,连忙朝步可衣道:“哀家能见到你如此为晋王着想,哀家也心满意足了。” “可衣,快速速起来,到哀家跟前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夏侯念不觉手一抖,皇祖母果然是年纪大了.....吧! 步可衣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到了皇祖母面前,只见她一双凤眸通红,小脸上哭的梨花带雨。 这可将皇太后给内疚的不行,“可衣快别哭了,皇祖母也是过于杞人忧天。你能如此为晋王着想,看来晋王的眼光的确不错。对了,今日是初见,皇祖母也给你准备了些东西。” 说完,皇太后让人将东西拿了过来。 一听这话,刚才还饱含泪水眼睛,顿时发光的看着嬷嬷拿来的东西。 几乎大脑迅速算起了价值,不觉老毛病也开始犯了,不知不觉双腿开始打起了摆子。 只要认识步可衣的都知道,她这是老毛病了,东西价值越高,越容易犯病。 “可衣,你这是怎么了?”皇太后见到步可衣一脸愣怔,双腿抖成了筛子,就像是要尿急一样。 步可衣没啥反应,只是在心里默算那一个个嬷嬷托盘里装的东西。 夏侯念见到她这样,不觉微微轻咳一声。 步可衣回过神来,顿时扑进了皇太后怀里喜极而泣道:“皇祖母,您对可衣真好,可衣日后一定时常进皇宫来陪伴皇祖母,好让皇祖母享天伦之乐。” 看到步可衣这会儿感动的哭泣,皇太后心里更加内疚了:“好好好,方才也怪祖母在气头上,这才训了你几句话。日后你便多来皇宫走动走动,也好配哀家说说话。” “祖母!”夏侯念一听这话,不禁挑起了眉头。让步可衣进多来皇宫,难道是想让她将皇宫都搬空吗? 步可衣一听夏侯念开口,余光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 这会皇后也跟着说道:“我也甚是喜欢可衣这孩子,日后多来宫中走走,说说话也是极好。光是瞧着她便让人心里高兴极了。” 夏侯念听了这话也没有再开口,总之他断然是不能让步可衣三番五次进宫的。 见过皇太后,皇帝皇后便要跪安回去了。 步可衣这次过来收获颇丰富,大概在心里算了这下,这些东西价值超过十万两。 果然是皇家啊,大手笔,出手都这么霸气。 听说皇太后素来比较节俭,没想到都能拿出这些好东西,那之前见到的萱贵妃,得宠又奢靡。 估计早就富的流油了。 “步可衣,你最好收起你那副心思,先前我便与你说过,不准打皇宫金银的注意。”夏侯念皱眉看着她,方才见到她那副贪财又猥琐的神情,真是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步可衣撇了夏侯念一眼,双手环抱在胸前,不以为然道:“王爷,听说你文武双全,怎么说话连个逻辑都没有?我是答应过你不打皇宫金银的注意,但我没答应其他的不是?” 金银便是金子和银子,那若是用金子和银子做的东西,只是带上金,却不叫金子了。 夏侯念一听这话,面色有些难看道:“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若让我发觉你有何举动,我便让人去抄了你的步府。” 正文 第六章 体力不咋好 “你去吧!本来我爹娘因为不听劝告总是大肆挥霍,这让我倍感头疼。若是你将他们都给抓了,打入了天牢。我的天呐,你可真替我解决了一个大事。”步可衣轻笑着,故意拉长了尾音,说完这话便大步朝前走去。 夏侯念面色一沉,呼吸也不觉加重了些。 身边的小福子不觉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主子,您还好吗?” “本王甚好!”夏侯念铁青着一张脸,她无非是知道他不会去抄步家,也不知此次娶她为妻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原本也不过是想寻个挡箭牌,二人各取所需。 可如今他反倒有些后悔了,此女子的秉性实在过于恶劣。 可他哪里知道,真正恶劣的还在后面。 夏侯念这几日按照步可衣给他的药方命人去寻名贵草药,待这些草药收集之后,她便替他医治。 但愿这条腿真的能好起来。 可他又发觉.....最近府里的伙食越来越差了。 “王爷,该午膳了。”小福子将吃午膳送来了书房,只见只有一菜一汤。 这菜只见着绿叶青青,这汤便是那清汤寡水。 夏侯念挑了挑眉,“怎么又是青菜和清汤?再者,本王不爱吃五谷杂粮,你将这窝窝头给撤了。” 小福子听了这话,面带苦色道:“王爷,这若是撤了回头王爷得饿肚子了。王妃说了,因步家嫁女有规矩,得吃素一个月才可。” 平日里他跟着自家王爷好吃好喝惯了,就这几日生生的饿瘦了一圈。 “吃素一月?”夏侯念顿时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他以往行军打仗时,最是少不得荤腥。 罢了,一个月便一个月吧! 刚准备用饭,这会春夏秋冬四个女婢纷纷求到了书房来。 “王爷,王爷救救奴婢,救救奴婢。” “王爷奴婢跟了您三年了,这三年一向都是伺候王爷的。” “王爷,就当您可怜可怜奴婢,让奴婢留下吧!” 四人一进屋便哭的梨花带雨,夏侯念被她们几人吵的头疼:“何事?” “是王妃,王妃说什么.....说什么裁员,非要将我们几人赶出府去。如此也就罢了,竟.....竟将往日里王爷赏赐的东西都要留下,也不许奴婢们留个念想。”夏莹哭红了双眼,要知道这几年伺候王爷,王爷平日里赏赐可不少。 如今说要都留下,她们哪能甘心啊。 听了她们的话,夏侯念倒是没觉得意外,这倒是像步可衣的作风:“小福子,你让管家给她们每人五百两吧!” 既然步可衣要将人送出去,夏侯念着实也没有太大的异议。 这四位本就是当年别人送进府的女婢罢了。 一听夏侯念是真打算让她们离去,顿时春夏秋冬几人哭成了一团:“王爷不要,奴婢不要离开。” “王爷,奴婢愿意留在王府内,做牛做马!” “王爷待奴婢好,奴婢愿意为王爷做任何事情,但请王爷不要赶奴婢走。” 几人话刚说完,外边走进来一抹倩影,步可衣手里拿着一串紫葡萄,一口一吐吃的好不高兴。 看到这几个莺莺燕燕,开口道:“行啊,这可是你们说的呢!为王爷做牛做马对吧?只求留下来?” 听步可衣这么一问,几个人看了看夏侯念,有些犹豫的道:“是,是的!” 步可衣满意的点了点头:“甚好甚好,那王爷的意思呢?” “就让她们离去吧!”夏侯念一看步可衣的表情,就知道她不说无用的话,定是心里有了什么盘算,她狡猾的像狐狸一样。 步可衣叹息一声:“你们看,不是我不留你们,而是王爷都发话了。” 话落,步可衣朝小福子交代道:“小福子啊,你快送这几位姑娘离去吧!” “哎,小的这就送她们离开。”小福子说着想了想,不禁朝王爷问道:“那.....那还赏银子吗?” “赏。”夏侯念毫不犹豫的回答着,毕竟也是跟了他几年的姑娘们。 且不说其他,如今边疆战事连连,天下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这从王府出去的女婢得个五百两已是保全了王府的颜面。 小福子一听这话,顿时为难了起来:“可是,可是王妃说库房里面没有银子。如今王府也拿不出千两银来。” “什么?”夏侯念顿时看向了步可衣,面色有些不善道:“王府终究是王府,既是打发人走,也断然不能如此净身离开!” 这步可衣可真是做得出来啊,偌大的王府又怎么会拿出二千两? 步可衣耸了耸肩:“你要打发她们走,给不给银钱也是你说了算,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呀?你要给你就给呀!再说了,这事儿咱们不是早商议好了。所以你打赏的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不是吗?” 开什么玩笑,成亲那天晚上他们俩不是已经瓜分了王府了吗! 夏侯念陡然想起这事,确实,那日步可衣说,王府哪边有钱要哪边。 如此王府的库房岂不是全落到了她手里? 一想到这,夏侯念顿时懊恼了起来,就像是吃了一把苍蝇似的,面色别提多难看了。 无奈之下,夏侯念只好去拿来了一个盒子,从里面掏出了一沓银票。 这些银票还是他之前做的准备,得亏是有了两手打算。 当步可衣见到夏侯念拿出了自己的私房钱,开口道:“王爷,我忘了跟你说了。你这几日的伙食费还没给呢!” 听她这话,夏侯念拿着银票的手不禁一抖,随之迅速收起了银票。 春夏秋冬眼看到手的银票忽然又收了回去,眼巴巴盯着夏侯念,一脸失落。 “本王觉得王妃言之有理,既然你们方才已经说了能留在王府做牛做马,既是如此那便都留下来吧!” “.....”春夏秋冬四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爷。 她们不过是说几句客套话好吗,您不要当真行吗? 春夏秋冬几人还是非常聪明的,当机立断的说道:“那个,王爷奴婢觉着奴婢的体力不咋好,做牛做马实属有些吃力。不如奴婢先离开王府出去历练几年,等有了那牛马的蛮劲再回来吧!” 正文 第七章 怀疑 春林说完这话,微微福身,双腿麻溜的离开了书房。 其他几人瞪大了双眼,连忙跟着点了点头:“王爷,我也决定跟着春林去历练历练。” “我也是。” “我也是。”说完没眨眼的功夫,春夏秋冬迅速回去立即收拾细软离开王府,那才叫真的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夏侯念微微一怔,面色铁青了好一会。 倒是步可衣瞧着他手中那沓银票甚是养眼,“王爷,是这样的哈,我今儿个过来也是想跟说个事儿。” 话说完,步可衣拿出自己挂在脖子上的金算盘,纤细如玉的手指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日后伙食费每日一两,若你自己开小灶呢那就不用银钱了。对了,以后只有小福子伺候你,若是想使唤其他的人,需要每次打赏一两银子当做跑腿费。” “若是王爷想使唤我的话呢,啧,这就比较贵了哈!请谨慎选择,我这呢是默认记账的。哪怕您是让我倒杯茶什么的,也得一百两起步的呢!” “步可衣!”夏侯念听完她的话,面色已经黑出水来了:“这里是王府,你是本王的王妃,难道本王唤你倒杯茶,你还得收钱?你当王府是什么地方了!” 步可衣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气的肝疼的人:“若是王爷缺钱,倒也可以效仿我的法子来赚钱。譬如,我累了,让王爷替我捶捶腿什么的,也能得到打赏不是。这样您的伙食费什么的都不成问题了。” “.......”夏侯念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子! “不好意思,我有点忙,时间就是金钱我刚才可浪费不少钱呢!王爷记得一会让小福子去将生活费给交了,要不然今天晚上不送饭过来的哦~”步可衣好心提醒了一句,随后便离开了书房。 待人一走,夏侯念节骨分明的双手捏成了拳头:“小福子!” “小的在!”小福子这会还没缓过来,头一回见着王爷被一个女子堵的一句话都没冒出来。 这还是平日里的王爷吗? 夏侯念好一会后平静下来,将方才写好的书信交给了他,“速速送去离王府!” “小的这就去。” 步可衣这阵子很忙,时常早出晚归,一连忙了半个多月都没见着人影。 夏侯念对伙食感到非常不满,光是一个鸡腿就得一两银子,如今物价这么贵了? 他私底下让小福子去外面买只烤鸡回来,竟花费了二十两。 这二十两可够平常百姓过一年的花销。 正是得知此事便让小福子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全京城的物价都上涨了数百倍。 一连半月不曾与步可衣碰面,这身边丫鬟红菱还说一派胡言说什么需要预约,他堂堂一个王爷要见自己王妃,竟还需预约? 夏侯念这阵子心里别提多恼火了。 这会步可衣刚回到自己的书房,外面小福子便扶着夏侯念过来了。 要是换做平时,那都是用软娇抬过来的,不过是过去短短半月,软娇还在,就是没抬轿的人了,人手不够..... “步可衣!你好大的胆子,如今天启战事连连已有数年,你作为皇商,竟私自涨了全京城的物价。可有上报朝廷?”若她只贪图王府的财物也就罢了,竟是将主意打到了老百姓头上。 这分明就是黑心皇商。 步可衣坐在椅子上,面色略带疲色淡淡的看了夏侯念一眼,轻笑道:“王爷有何不满的?京城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不过是将铜枚的物价上涨到了两银数罢了。” 天启战事连连她知道,但凡如今朝廷少点中饱私囊的家伙才是对百姓有益。 可惜的是天启今年又吃了败仗,不少人因为战事而逃亡到了京城附近的几个城池,每日饿死的不在少数。 “步可衣,你还真是贪财贪的心都黑了。你可知,如此物价一涨,那些寻常百姓该如何是好?”夏侯念眸中带着寒意,看着眼前这个拥有姣好面容的女子,陡生厌恶。 下一刻整个人瞬间出现在步可衣面前,大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本王娶你,是因咱们各取所需。你要的钱财王府能给你的都给你,但你要仗着王妃的头衔上涨物价,本王不会手下留情。” 步可衣坐在椅子上不为所动,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她神色淡然的看着他,好一会后人白眼一翻便直接晕了过去。 “步可衣?”夏侯念手立刻一松,“你给我起来,别装死!” 此时红菱从门外进了来,见到自家小姐已经晕了过去,几乎瞬间冲了过去,拿出药丸给自家小姐服用了下去,不觉冷眼看向了夏侯念:“还请王爷先回去,王妃身子不适。” 夏侯念还想说什么,最终只是看了步可衣一眼,随后由小福子扶着离开了南院书房。 这步可衣身边的丫鬟倒是不简单,内力极为深厚。 待夏侯念一走,红菱立刻将自家主子扶到了软塌上,步可衣面色越发苍白,忽然一只手抓住了红菱的手腕:“事不宜迟,你立刻快马加鞭过去跟人交接粮草,切记万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主子您呢?”红菱担忧的看着步可衣,主子这内伤是旧伤,平日里万不能动用内力。 这次也是她疏忽了,竟没发现有人跟踪她们。 步可衣面色苍白的摇了摇头:“你不去留下也没用,我旧疾复发也只有自己救自己。” 话虽然不错,红菱心里还是担忧,最终点了点头立刻离开王府带着粮草队伍出发。 步可衣躺在软塌上,五脏六腑揪的疼。 每年的这个时候就开始复发了,也不知道她还能活多久。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这话还真没说错。 步可衣面露苦笑,摸出银针打入了自己的穴道这才感觉减轻了痛苦。 不管能活多久,能够再次重生在这个地方已经是多活了十几年了。等她彻底做到了替那人守护天启,到了那个时候才是她该放心的时候了。 夏侯念回去北院,唤来了自己的暗卫,让他们去查一查步可衣和她身边那丫鬟。 像那丫鬟如此深厚的内力,哪怕是在江湖上也是少见的。 步可衣一个皇商之女,怎会有这样一个高手屈身在她身边? 正文 第八章 王府八卦 自打夏侯念那日去书房质问步可衣之后,晋王府就变得静悄悄儿的。 夏侯念身边的小福子是个大嘴巴,这不事发当天夜里,管家就听见了王爷在王妃的书房里面大发雷霆,之后甩袖离去。 而小福子作为现场见证人,难免会让管家问上一番,并且也知道王爷为什么会对王妃大发雷霆。 要知道,之前王爷也是对王妃非常满意不是,王府内如今节省多大的一笔的开支啊,这都是王妃的功劳。 虽然管家觉得十分疑惑,明明记得以前王府的日子过的如日中天,忽然之下王府就穷得响叮当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又觉得非常合理,很和谐一点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就是成亲,王妃那样拮据的行事作风,在王爷眼里都是节俭持家的好王妃。 如此相亲相爱的两个人,为何忽然就翻脸了呢? 当老管家问起小福子这事儿的时,王府内其他的几个下人全都聚集了过来。 小福子看了他们一眼,卖起了关子:“那都是主子的事儿,你们操心什么?” “小福子,你就别磨磨蹭蹭的了,赶紧跟我们说说,王爷怎么和王妃突然就掐架了。”毕竟他们王爷对王妃还是很宠爱的嘛。 自打王妃进入王府以来,王爷就事事顺着王妃。 而王妃呢!也是张口闭口离不开王爷。知道严寒冬日吃肉容易便秘,便特意为王爷安排了五谷杂粮,各种各样的。 又譬如,知晓王爷容易畏寒,便将王爷那锦州苏绣换成保暖的棉料衣裳..... 王妃对王爷是多么的体贴,多么的善解人意。 就这么两个相亲相爱的人忽然闹翻了,他们感觉这辈子都不想爱了! “什么掐架,王妃那是没有一点反抗余地!完全是被咱们王爷大手一伸,恶狠狠的掐住了脖子。”小福子说着打了个冷颤,说着又忍不住说起了王妃:“你们说说,王妃是皇商,那得掌管多少铺子。” “可是,这京城的物价忽然上涨了数十倍上百倍。这百姓们还能活得下去吗?也正是因为如此,王爷得知此事后才大发雷霆去质问王妃。” 小福子说着,微微叹息了一口气,“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天启边境年年战事不断,天下就没安稳过。王妃作为皇商当家的,每年劳心劳力累死累活,这赚的钱上哪去了呢?还不是进了国库吗?追根究底,王爷也是皇家人,王妃将物价上涨,这还不是拜王爷所赐吗!” “这话没啥毛病,可怜的王妃竟然被王爷掐晕了过去。” “难怪这阵子都没见到王妃出来院子,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女子,年纪尚小不说,如今差点被掐死,估计都不敢出那道门了。” “哎.....”老管家听了这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往王爷居住的北院而去。 夏侯念见到老管家来了,看了他一眼,问道:“刘伯怎么过来了,可是找本王有事?” 老管家刘伯,也算是夏侯念的恩师了,从学武开始就是在刘伯手底下开学的。 后来一直到夏侯念上战场,刘伯这才退居二线成了王府的管家,专心打理王府了。 是以,夏侯念对刘伯从来没将他当成下人看待,反而是当成长辈。 刘伯听了这话,走向前开口道:“王爷,您怎么这么糊涂!王妃年纪尚小,她比你可是小了足足十岁。” “人家今年十七,您今年二十七,说起来那叫老牛吃嫩草。再说,您现在都这个条件了,应该要好好爱护王妃,珍惜眼前人。您怎么.....您怎么能动手掐死王妃呢?”刘伯对夏侯念的举动感到非常痛心疾首。 他这是看不下去了,王妃虽然平日里操持府里事宜稳重,虽然也能经营商铺,但终究是个女子。 有那个女子希望被自己夫君给掐死的? 夏侯念一听这话,面色沉了下来:“刘伯,本王与王妃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府邸事宜就行了。” 什么叫他这个条件?他就算废了一条腿也那是王爷! 倒是没想到连刘伯都认为他的条件配不上步可衣了? 不过,他也没真的动手掐她,只是想威慑一下。手指触碰到她的脖子还没用力,人就直接晕了过去啊.....这怎么怪他! 刘伯见到王爷毫不在意,当下有些生气道:“王爷,老奴也不想管,但是王妃对王爷掏心掏肺,王爷怎么能这样做?这传出去该被人戳脊梁骨啊。” “掏心掏肺?”夏侯念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词用得不对。 这刘伯莫不是老糊涂了,哪只眼睛能够看得出来步可衣对他掏心掏肺了? 刘伯见王爷还反问他,便立刻开始细数王妃的好:“这上回从临夏送来的莲蓬,王妃为了王爷您,亲自给你剥莲子。” “莲子?”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夏侯念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说起这个莲子,步可衣的确是剥过莲子,可莲子被她自己吃了,将莲子心用来做成菜肴让他吃,说什么冬日里容易积食,莲心正好降火消食。 “是啊,不光是莲子。王妃知道王爷您在冬日容易畏寒,便特意替王爷准备了棉衣.....” 听了这话夏侯念微微点头,示意刘伯继续说。 他倒是没想到,这步可衣还真是有能耐,明明是将他那些上好的绸缎,苏绣全拿出去卖了,换来了劣质棉衣给他穿,竟然还在府里树立起了贤良淑德的形象。 光是王妃的优点,刘伯说的口干舌燥说上了半个时辰才算完事。 末了,婆口苦心的跟王爷劝说道:“王爷,您想想,像您眼下这样的条件,哪怕是贵为王爷也没有女子能够上门来。王妃心地善良嫁进了王府,王爷可千万不要辜负了王妃,若不然,老奴也不答应。” “......”这话听的夏侯念额头跳了跳,忍着心里的怒意,开口道:“刘伯说的是,王妃你如此‘心地善良’又是如此‘体贴温柔’本王自是会好好待她。” 有王爷这话,刘伯总算放心了,这才觉得完事似的离开了书房。 待人一走,夏侯念面色沉了下来,刘伯与他相识多年,曾经的刘伯还是军营中的军师。 正文 第九章 青青草原 这步可衣到底是做了什么,竟然连刘伯都对她深信不疑。 刘伯离开书房去了步可衣居住的院子,红菱刚服侍自家小姐服用了药,见到刘伯来了,只是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 “王妃,您身子可还好?”刘伯见到步可衣,眼眶红了一圈。在他面前的女子,不仅仅是王府的恩人,更是整个天启的恩人。 步可衣和刘伯也算是老熟人了,见到他面带复杂之色,不禁笑道:“刘伯何必多想,如今我在王府不过是权宜之计,受点委屈无关紧要。” “可是......”刘伯其实也知道,王妃嫁进王府,无非是为了保全王爷。 王爷当年是战王,如今双腿废了无缘皇位。 如今天启储君之位还空着,也到了时候还选储君了,其他的王爷们一个个都想拉拢自家王爷。 而自家王爷只听君王的,既是为儿,又是为臣,实乃大忠臣。 如此一来除了是兄弟之外,不可能在私底下跟任何一个王爷有结党之交。 可正是如此,王爷才是腹背受敌,就怕有人惦记着王爷手中的兵符而不择手段。 这件事刘伯甚是清楚,当初夏侯念亲自去请旨赐婚,实际也是刘伯的主意。 而在此之前,刘伯已与步可衣商议过。 步可衣见到刘伯面带愧疚之色,无奈的说道:“这些都是小事,成大事者应当不拘小节。刘伯当年在战场上作为军师懂得布兵排阵,如今京城局势,比起战场有过而无不及,刘伯还是不要过于慈心仁厚。” “王妃说的极是,老奴心急了。”刘伯话是这么说,看着步可衣这态度,心里还是比较可惜的。 像步家小姐这样的人才,这样的天下仁厚之心的人,若对王爷有情,那才是天作之合。 步可衣旧疾发作,这几日在府里休养。 夏侯念听了刘伯一席话,最终还是让人送他去步可衣的院子一趟,至少得做做表面功夫。 一路上过来的时候,小福子说的有模有样。 “王爷,您是不知道,这两日我看王妃身边那红菱丫头都不说话了,似乎都被您那日给威震到了。哎,要小的说,王妃毕竟是个女子。王爷您的威风不减当年,这稍稍一出手就将王妃吓成了小麻雀,如今连院子都不敢踏出来半步呢!” 小福子这话听的夏侯念冷笑出声:“她会被吓成小麻雀?” 估计这世间就没有人吓得到步可衣,她不光贪财,还胆大妄为。 为了点银钱,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还会想尽法子。至于她身边那个叫红菱的丫鬟,倒是目前还没查到来历。 这会人到了院子,也没见到人在院子内。 就连伺候在步可衣身边的红菱都没在。 小福子扶着自家主子到了门口,这内堂是不能让他进去的。 夏侯念也只是废了一条腿而已,另一条腿还能动弹。 只是平日里出行一条腿动弹不雅观,也让人看笑话,所以才让人误以为他是废掉了双腿。 这会轻轻抬脚进了屋内。 此时屋内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我不走!娘子,你明明是我的娘子,你也答应嫁给我了。你要多少银钱,我的家底都能给你,只要你嫁给了我,我日后必然对你掏心掏肺的,百般宠爱于你!” “可是....可是我已经卖身了。我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离开王府,二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又怎敢奢求。”步可衣声情并茂,哭的梨花带雨。 听见里面的声音,夏侯念站在门口气的咬牙切齿。 虽说他娶步可衣,步可衣嫁给他,两人都是各取所需,哪怕她有情郎也不该带进王府来。 “步可衣!”夏侯念怒喝一声,抬手一拳砸在了门框上发出一声巨响。 里面的人惊的连忙走了出来。 步可衣见到夏侯念一脸铁青,撇了撇嘴:“奴婢见过王爷!” “奴婢?”夏侯念挑着眉头,正要说话时,一旁的男子立刻行礼道:“张恒见过晋王,还请晋王不要动怒。我与青青乃是郎有情妾有意,青青既然是卖身进入王府,我明日便来赎她,还请王爷勿要反对。” 夏侯念听着这话,面色都快黑出水来了,看着步可衣时,一双鹰眸有些猩红。 她何时卖身在王府?明明是王府的王妃。 他可真是小看了她了,为了二十万两竟去勾搭男子,不惜出卖自己的皮肉。 真是岂有此意! “张恒,你先回去吧!”步可衣开口说着这话,张恒也没有多留,很快便离了去。 等人一走,夏侯念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步可衣,本王真没想到,你竟贪财到了如此地步。连自己的皮相都不放过,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之前步可衣在成亲时的拮据,又将王府的人赶走,还克扣银钱。相比起这回被他撞见的事情来,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 步可衣听了这话,百般无奈的坐了下来,随后拿出了小金算盘打得啪啪响:“王爷砸坏了我的门框,理应赔偿两百两,私闯我住所没有通报还差点坏了我的生意,赔偿三百两。” 见到她现在竟然还有心思跟他算账,夏侯念已经快气炸了。 他只感觉自己的血脉扩张,血液不断的往上涌,胸膛处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更加厚重了起来。 “你想死?”半响,夏侯念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步可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说道:“王爷你可不要乱说话,我什么时候想死了?现在你脚下的这块地都是我的。没有进行预约之前,你私自闯进来,这叫擅闯私宅你明白么?” 看着步可衣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一张小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 似乎红杏出墙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作为一个女子没有一点羞耻和矜持,反而是放荡不堪。 他不该娶她,要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因为太生气而感觉自己头顶上长出了一片青青草原。 “步可衣,你立刻给本王滚出王府,明日本王便让人送休书过去。”夏侯念自知自己这张嘴说不过步可衣,估计一开口也只有被她气的心脏疼的份。 步可衣听了这话,答应的爽快直接:“好,不过还请王爷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我明天早上就离开。” 见到她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夏侯念不觉握了握拳头,顿时甩袖离去。 正文 第十章 纪念品 小福子见到自家王爷竟然要休妻,顿时惊的立刻跪了下来:“王爷,这般做不妥!” 虽然说平日里小福子不着调,但他也是夏侯念身边正儿八经的侍卫。 王爷如今在气头上,怎能休妻呢?如今朝堂这局势,万般不能休妻。 夏侯念听了这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福子,冷声道:“此事本王自有主张,你先下去吧!” 他当初为何要娶她,无非是为了稳固朝中局势。 不愿与朝中有何牵扯,如今立储在即更得两手空空,不与朝中任何一个王爷走的过近。 可即便如此,他能容忍她成亲胡来,也能将王府一切拱手相让,却绝对容忍不了这步可衣红杏出墙,公然将她的姘头带进王府。 就算他们二人是挂名夫妻,可这步可衣又将王府当成了什么地方? 小福子见劝说不了王爷,只好先退下去找刘伯。 “刘伯,你倒是你劝劝王爷,不管如何如今都成亲了。王爷若是现在休妻,那不是更引人注意?”小福子皱着眉头。 刘伯听了这话,拍了拍小福子的肩膀,叹息道:“王爷与王妃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王妃是个聪明人,她会应对好的。” 虽说王妃与王爷是挂名夫妻,但好像王爷被王妃吃得死死的。 何况,王妃能耐可不小。 见到刘伯完全不担心此时,小福子反倒有些奇怪了。 夏侯念并未改变休妻的念头,就连休书都写好了,等到明日拿给步可衣让她带着休书一并滚蛋! 到了傍晚时分,红菱送来了吃的交给小福子,神色恹恹道:“小福子,这是我们王妃对王爷的最后一点心意了。你一会可不要告诉王爷这是王妃送来的,免得王爷不领情。” “红菱姑娘,王妃她.....”小福子叹息一声,王妃和王爷终究不是同路人啊。 不过自从王妃到王府来之后,王府的确改变很大。 即便打发走了很多人,可那些人打发出去说实话,反而是省心的。 晋王府内可有不少安插的人,这些人背后都有主子,如今留下来的都是王府的人。 王妃的确是个聪明人,不动声色,借着她抠搜的名义将人打发出去也不会有人说二话。 红菱听了这话,拿出来了一个包子递给小福子:“这是我亲手做的,毕竟与你也认识了一些时日了,你拿去吃吧!一会凉了可不好吃。” “给,给我?”小福子还真没想到,这红菱姑娘竟然还会惦记着他。 莫非.....红菱姑娘对他有意? 不等小福子多说红菱便转身离了去,小福子赶紧将吃食送去了书房。 见到吃食是比平日里好,夏侯念不觉挑了挑眉,倒是没有多问。 这步可衣明日就得离开王府,王府自然也是撒手不管了。 夏侯念用了饭后便感到犯困,这才什么时候?天色才刚刚降黑而已,怎么他就觉得犯困了。 兴许是这些日子过于操劳了。 小福子此事在门外吃包子,才吃了没两口人便开始身体发软:“这.....这包子有问题.....” 话刚说完人便晕了过去。 步可衣此时在别院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红菱此番从外面回来开口道:“小姐都办妥了,不过咱们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分了?” “过分?你可知这京城寸土寸金的,既然晋王已经将王府给了一半给我,我为什么不能带走?” “小姐,我的意思是,完全不用打个招呼吗?” “不用,立刻去交代他们,马上将东西给我搬走。平常百姓对王爷们的住所非常好奇。最近我真打算搞个旅游区呢!”步可衣说完摆了摆手,随后便离开了王府。 而此时,王府内一片安静。 刘伯正在配合步可衣手底下的那些人进行指挥。 看着地面一点点挪开,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果然还是王妃比较有头脑!” 翌日。 晋王府门外围观着诸多百姓,一个个看着晋王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奇怪了,难道我的记性不好?之前晋王府不是这样的,对吧?” “没错,难道晋王府不翼而飞了?” “谁说的,这不是还有一半吗!” 此时夏侯念醒了过来,听见外面有些吵闹,不觉头疼的唤来了小福子。 小福子躺在地上睡了一个晚上,想来的时候已经受寒了,打着喷嚏进了书房:“王爷。” “外面发生了何事,怎么如此吵闹?” 夏侯念一问,小福子这才出去看看。 刚跑出去没有一会,小福子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幕完全说不出话来。 随后立刻进入了书房,禀报道:“王爷,咱们王府被人割走了一半。” “什么意思?”夏侯念挑眉看着他。 小福子想了想,又跑出去了一趟,刚才可能看错了。 但进进出出好几回,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王府确实被人割走一般了,就连围墙都只剩下了一半。 王府的大门也只剩下了半扇门,牌匾晋王府三个大字,只剩下了王字的一半外加一个字。 那刀工,切的可不要太均匀哦! 但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小福子立刻进入书房如实禀道:“王爷,您还是去看看吧!这个事儿,小的也说不清楚。” 说完这话,小福子扶着夏侯念出去书房一看。 只见王府失去了一半不说,眼前只一个大深坑,另外半边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刘伯呢?到底发生了何事?”他好端端的晋王府,怎么一夜之间就只剩下一半了。 竟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切走了一半,连带府邸都被搬走了。 这会刘伯过了来,连忙回道:“王爷,您不是让王妃离开王府吗?王妃说王爷赠送了给她一半王府,本来王府也没什么好带的。可是王妃念旧,便带回去做纪念品了。” “什么!”夏侯念听了这话,当场气的心脏疼,肝疼,总之五脏六腑都疼到一块了。 夏侯念捂着胸膛,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该死的步可衣!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