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一章 古战场帅子惊魂   “轰——”   帅子被雷声惊醒,首先映入眼睑的是漫天黑压压的乌云。   “这是那?”帅子的眼珠子在眶内连转几次,无力交错的杂草让他疑惑。   我怎么在这?帅子迅速翻坐起来。   空旷的荒野,青黄交混的杂草密密攒攒铺天盖地,沉重的乌云压的这些杂草喘不过气,一阵狂风窜过,迫使它们彻底折下了腰。   天地一片昏黄。   不远处有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包,成为了天地间唯一雄起的力量“奇了怪了。”   帅子皱了皱眉毛,记忆似乎出现了断带。   威廉、阿强、考古队、古城……   很快所有的记忆链交汇到一把剑身上。   剑!剑呢?   帅子下意识的提了提手,发现剑还挂在他右手上。他将剑捧了起来,仔细端详。   这是一把装饰华丽的宝剑:剑头错镂金环倒映明月,剑柄剑铛混为一体,刻成龟龙争珠,琉璃玉匣紧裹精光青蟒,又在那绿龟鳞甲纹路上点缀金色莲花吐蕊。   他要是记得没错,就在刚才这把剑还是锈迹斑斑,不堪入目。   可现在……   岂能是用一个漂亮来形容?   一个画面突然在脑海,他拔出宝剑。剑上突然发出万丈金光,眼前一片金黄……   帅子的手慢慢抬起,一把握住剑柄。   他期待奇迹……   “噌”地一声剑被拔了出来,金光夺目,剑身金黄,光洁如镜,折射出帅子疑惑的目光。但他还在这里。   “轰——”又是一个闷雷,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帅子被吓了一跳,他抬头看了看天。   乌云凝成了一块铅,大地一片昏暗。乌云与乌云之间有光在闪灭,却始终撕不开裂痕。   要下雨了,帅子意识到了。该找个地方避雨。可是打量了四周,除了空寂还是空寂。或许希望会在那小山包之后,希望是这样。   他将宝剑还回鞘中,开始向小山包靠拢,并很快开始攀爬——应该不能算攀爬,山坡并不陡,只是有些长而已。   他不止一次地幻想威廉、阿强或者是考古队中的任何一人突然从山顶跳了出来,对着他大声喊:“哈!宋帅子原来你在这里!”   事实证明那只是帅子美好的愿望罢了。然而另一场惊心动魄正悄悄地等待着他。当他看清这一切之后,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山包之下,苍野之上,居然有无数的人。   有多少?帅子根本就无法给出答案。   在帅子高度的近视眼反馈给大脑的信息是,黑漆漆、乌压压的两大片,就好似两块黑色大布幔覆盖在苍茫的荒野之上。   帅子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然后眯起来。   没错是好多好多的人,整整齐齐地排成两个巨大的方阵,几乎覆盖了帅子所能见到的所有世界,当然要除掉两个方阵之间相聚几百米的距离。   再仔细看下去,发现这两个方阵的上空翻飞着数以万计的各色旗帜,势若波涛,来回滚动。   “磁——”一道闪电在天边终于划破了乌云,与地面衔接。天地出现瞬间的惨白。伴随着闪电,无数道寒光从波涛中射出,灿若星烁,转瞬消逝。   “叮——”一滴豆大的雨砸在帅子脸上破碎,冰凉让帅子打了一个激灵。   下雨了。不过照眼前这样的情形来看,是没有避雨的地方了。更重要的是帅子想看看这么多的人在大雨面前慌乱的景象,中国人嘛!   事情再次违背帅子的愿意,那些人岿然未动,依旧阵阵齐齐地站立着。   这自然也引动了帅子的好奇心,既然没有地方避雨,看看也好。   “呜……呜……”庄严的号声帅子左边的阵营突然吹响,右边的阵营似乎要与左边的阵营争锋,号声随即响起。   号声让天地为之附和,高亢、辉煌、饱满。   Shit(这个词是帅子在电视剧《寻秦记》里学到的),这是搞毛啊?   “咚,咚,咚,咚,咚,咚——”节奏一下比一下紧促,突然连成一片,但这不是雷声,却比雷声高亢了许多。震耳欲聋、突如其来,这是雷神的咆哮。   帅子的心也跟着这高亢的声音大幅度的跳动。   天,变得比先前更加暗了,又有几滴雨砸在了帅子的脸上。   “杀——”震天的咆哮突然响起,左边方阵突然如开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惊涛骇浪般势不可挡。   有人、有马、也有用马驾的车,齐头并进,声势澎湃……   洪潮席卷,一股浓烈的黄尘从中泛起,经过往的狂风一吹,铺天盖地,不可一世地向密布的乌云叫板。   天地更加昏黄。   帅子这回是呆了,机械地吞了口口水之后,眼睛直勾勾的随着洪潮的澎湃而移动。   闪电在云层与云层之间不断闪灭,只有少数撕裂乌云将一条银色长矛投向大地,但这都是瞬间就消失的事情。   雷早已哑了声,天地充斥着饱满的号声、震耳鼓声、澎湃的咆哮声。大地都开始瑟瑟发抖。这种抖动帅子是明显可以感觉到的,只是他做不出反应罢了。   “轰——”闪电发了狠,在乌云的正中间撕开了一道口子,发出了一声略带沙哑的怒吼。   大雨倾盆而下——澎湃的洪潮没有停,右边岿然的方阵没有乱,被雨浇透的帅子没有动。唯有那不可一世的黄尘被压低了气势,慢慢地垂下幕来。   洪潮继续奔腾,一直向前,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将与对方间的距离拉进了一半。   狂风继续咆哮、席卷,将大雨吹成雨幔,在空中飘来荡去。   闪电徒劳无功的躲在乌云深处一闪一灭,偶尔趁人不备丢下来根闪亮的银枪。   洪潮还在推进,距离又拉近了十米、二十米……   直到相距五、六十米得时候,一股黑色的劲风突然从右边方阵中腾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巨大的弧形之后,若骤风暴雨般向奔腾的洪潮压去。   洪潮立刻出现一阵骚乱,有人被压倒、有人被掀翻,有人想躲闪,却与别人撞在一起,一同摔倒。但看不到有人站起,他们瞬间被接踵而来的大潮吞没。   洪潮前进的速度是不容许减慢的,事实上它根本就没有减慢过。   右边的方阵见黑色劲风几起几落,却奈何不了前进的洪潮,终于跟着澎湃了起来。   “杀——”吼叫声迎来了新的*。   整个方阵如同一斗倾倒的豌豆,泼了出去。同样的有人、有马、还有用马驾的车……   两股势力,相对奔腾,同样的气势如虹、同样的排山倒海,气势上谁都不逊于谁。   近了,近了。   “哄——”天崩地裂的一声,两股凶流交汇到了一处,泛起一股巨浪。有人被甩在了空中,断辕折轴的马车在人群上空飞旋,马匹空中翻腾……   咆哮声、喊杀声、凄厉惨叫声;马嘶鸣、车轰隆、金铁相撞。风更狂了、雨更急了、闪电更频繁,唯有雷声听不见,天地再也容不得别的声音了……   帅子死死攥着那把剑,浑身不住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冷、是害怕、还是激动。   这完全就是一场肉搏,一场几万甚至几十万人的搏杀。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肆意杀伐、挎着骏马左右冲突、驾着长车横冲直撞。   天哪,这是什么?帅子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死亡的气息笼罩着他,浓烈的血腥味包裹着他。   他被动地接受这眼前的一切。   天空的乌云开始慢慢的涌动、渐渐地旋转,在中天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帅子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漩涡越卷越深,形成一个漆黑的大洞,突然一声霹雳,一个巨大火球从漩涡中央挤出。它呼啸着,带着一条长长的火焰尾巴,向帅子所在的山头飞了过来。   帅子依旧呆视着山坡下的杀伐,对逐渐*近的危险,没有任何察觉。   直到火球改变了空气的温度,改变帅子周围昏黄大地的颜色,帅子才木讷地抬起头。   “妈呀!”帅子叫了起来,瞳孔随着火球的接近渐渐放大,眼珠着了火。   逃!人类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帅子转身就跑,却不想脚下的泥土早已被雨水稀释,变成烂泥,帅子脚下一滑,一头栽倒。失去平衡的他惯性地在山坡上滚着,直到滚完整条斜坡,才啪地一声栽在泥浆中。   不等帅子做下一个条件反射,“轰——”火球撞倒了山顶,一朵巨大火色蘑菇在升起,整个大地剧烈的颤抖起来。帅子在泥浆中连续两滚。   “呸,呸。”帅子一脸憎恶地从泥浆中抬起身子,帅子一边甩着头,一边腾出手抹了把脸上的泥水。   坑爹呀!差点要了哥的命,帅子咒骂着,抬眼向山顶望去。   山顶冒起滚滚青烟。   帅子坐在了地上,看看这身一千三百块卖来沙漠服变成泥葫芦,少不得有些心疼——半个月工资哟。   说道工资,帅子想到自己那不算太劳累的工作。我真是见了鬼了,相信威廉的鬼话,找什么万年古城。   “Fuck!”。帅子虽然英文不咋样,但是总喜欢整上两句,当然一般都不是什么好词。   他站起身子,努力地甩着身上的泥水。   雨还在下,雷声又开始高亢,在天空中滚来滚去,闪电有一下没一下地附和着,雨水敲打杂草叶,发出窸窸窣窣的诡异。   帅子又看看天,乌云不知道何时已经转成灰色,并且高高的贴在天上,大地有了喘息的机会。   帅子又将目光转向山顶,一股淡淡的青烟升起,消散在空中。   “是什么东西差点要了我的命?”这青烟让帅子好奇心开始作怪,决定上去看看。   满山的稀泥、流浆让再次攀爬变得不那么容易。还好有那把剑,这时候派上用场。帅子拄着他,努力攀爬。   山顶被撞在开一个大坑,撞击产生的高温让大坑四周一片焦黑。一块乌青色的石头躺在坑内,青石的高温让雨水撒上,发出吱吱响声,产生道道青烟。   帅子眯着眼睛看着大石头,石头大约有一米多高,两人合抱粗细,石头的一面刻着一行让帅子看不懂的图案,或者是符号。   这是什么?天外陨石?帅子将一个嘴角抽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再抬头看看天空。一会又望望石头。   但这毕竟只石块石头,并没有什么特别。帅子又将目光转到山下,可是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山下是一望无垠的空寂,密密攒攒的杂草一直模糊到天边,风将雨吹出纱幔,来回飘荡。   这……   帅子的情绪开始有些紧张。   他努力地咽了一口口水。   咕噜,他清楚地听到口水进入喉咙时发出的声音。   很快这种紧张情绪就转化为了恐惧。   只是一时大脑滞懈,还未作出任何反应。   风虽然小了,依旧在飘荡,雨水几乎涤尽他身上的泥浆。   一声霹雳,一声惊天的霹雳惊醒了帅子,惊的他几乎跳了起来,转身奔逃。还未跑出两步,脚下再次一滑,又从那山坡之上滚了下来,一头又栽在那滩泥水之中。帅子爬起身子,拔腿便跑,很快又摔倒,爬起来,继续跑……   帅子一直坚持跑到再也跑不动的时候。才警惕地回了回头,确定没有危险了,才停下来呼吸口顺畅的空气。   急促的空气出入喉管,激起他一连串的咳嗽。   等心情稍微平静之后,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山口前,两山中间夹着一条大路,也不知通向何处,但是路上明显有人踩踏过的痕迹。   有人,太好了!帅子追上大路,踉踉跄跄地追踪。大雨之后,道路泥泞不堪,帅子拄着宝剑,一步三滑地走着。   该死的威廉,要不是你诱惑老子,老子现在该宅在自己的小屋里上着小网、喝着咖啡吃着甜点。多小资的生活。   想到咖啡、甜点,帅子的肚子发出一声雷鸣的叫声。   “哎!饿了!”帅子揉了揉肚子,叹了一口气。   这也不能全怪威廉,谁让自己放着好好的小白领不做,偏偏去搞什么考古,现在真有点想念公司,甚至开始想念那个永远都板着脸的胖老板。   帅子一边走,一边想,却没留心神,宝剑不知道杵在什么上了,一斜,他立刻扑倒在地,在泥泞里滚了起来。   该死!Truehismamamildew,home。   他用中国式英语咒骂着,脑袋不知撞上了什么,一阵剧痛后意识消失…… 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二章 遭穿越村女救困   闪电划过依旧鬼魅般的白光闪起。   一个须发全白的白衣老者突然出现在帅子消失的荒原上,他不仅不慢地迈着步子,前进的速度却非常之快,转眼就来到那个小山包下。老者抬头望着山顶被狂风吹的飘忽不定的青烟,伸手拈了拈颌下的一撮白须。   他浑身被一层淡淡的白光笼罩,虽在大雨之中,确实衣襟不湿,虽从泥泞中来,确实鞋袜不污。   片刻之后,老者开始登山。依然不紧不慢地前进,只是瞬间边来到山顶之上,立在那被陨石砸开的大坑之前。   老者眉头微微一锁,双目死死盯住那乌青石上的奇怪符号半天不语。接着他将双目阖上,伸出一只手来,若街边算命先生一般掐着手指。   渐渐地他露出了微微的笑,当他缓缓睁开眼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发出低低的一声叹息。   “噗——”他突然化作一团淡淡薄雾,瞬间之后无影无踪。   老者刚刚消失,乌青石周围平地旋起一股黑风。在围着乌青大石转了三圈之后,骤然停住,现出一个浑身被黑色斗篷罩着的人来。   兜帽压的很低,他的脸阴暗不明。长长的披风被风卷起猎猎飞扬。   他,就好似鬼魅幽灵般立在荒野之上。   他伸出一只手来,轻轻地去触摸那尚有灼烫的石头,顺着符号的纹理慢慢临摹。   “哈哈哈……机会来了!机会终于来了!哈哈哈……”他张开双臂,如鬼魅般在的笑在整个荒野上回荡……   帅子猛地睁开了眼睛,首先闯入入眼的是一根*的梁横与茅草、木条混搭在一起的屋顶。屋顶的横梁被一个剥了皮的树干顶起,挂着一只粗糙的瓷碗,一截黑乎乎的草芯露在外头。   这又是那?帅子没有对如何到这里的一丝记忆。帅子试图坐起身子,一使劲,剧痛从头上传来。   他伸手抹了抹,发现头上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布条。稍稍一用力,额角部位一触及痛。   这时他才搜索出一丁点受伤前的记忆。同时他也发现自己伸出的胳膊上有着不属于自己的这条赤红色长袖。   他掀开被子,身上被套着一件赤红色的粗布麻衣。   疑惑充斥着整个大脑,他努力坐了起来,感到一阵眩晕,急忙用手扶住脑袋,过了许久才感到好受了些。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土炕上,一床靛蓝碎花面子的被子退到了腰间,一旁搁着一个矮矮的炕桌。那柄剑正静悄悄地躺在炕桌之上。   环视四周,屋子不大,约有三四十平米的样子,四壁围着泥草做胚的墙壁,屋内有一张土炕,面积占了近一半的屋内空间。   屋内的陈设及其简陋、古朴,几块土砖支起的两口掉了漆的红木大箱子、靠着墙立着一张笨重的黑漆柜子,几个高低不一的瓮罐,再就是挂在墙上的两个荆条编制成的小筐子,里面塞满杂物各种杂物,还有一个筐子中露出一辫白皮蒜。   屋内的采光特别的好,阳光通过墙壁上的两扇大窗户透进来,这样让帅子的心情能稍微好些。   他发现屋子有两扇厚重的木板门,要是这木门打开的话,屋内的光线应该会更加明朗。   是的事实证明果真如此,木门被推开了,强烈的光线从门口泄入,帅子凝目去看,在强光的包裹下一个曼妙的身影,手中端着一个秸皮簸簸,盈盈步入。   这种秸皮簸簸宋帅子的老家就有,是妇女们用来放针线的东西,小时候他见爷爷编过。   帅子的注意力当然不是这个秸皮簸簸,而是这个女子;她穿着只有古装影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浅青色窄袖衫襦,一头乌发披散脑后,皮肤略黑,身材均匀苗条,玲珑秀致的脸上镶嵌一双秋波闪烁的大眼睛。   她,怎么会穿成这样?   那女子应该还没注意到帅子醒了,转身合上木门。屋内的光线顿时又暗淡了些。当她发现帅子正坐在炕上,两只眼睛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的时候,吓了一跳,秸皮簸簸脱手摔在地上,一把剪刀摔出、几个线团滚开来。   女子捧着自己的胸口,稳定了下情绪:“公子醒了?”蹲下身子捡地上散落的线团。   “你——”帅子伸手指着她,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你是谁?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女子歪着头看了看帅子,口语好似湖南方言,“奴家妍娘。”   “妍娘?奴家?”帅子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你干嘛穿成这样?玩COS还是拍戏啊?”   “什么丝?”妍娘拾起最后一个线团站了起来,“奴家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   “呃?”帅子有些惊讶,“开玩笑吧!”   “开玩笑?”妍娘一脸疑惑,“什么是开玩笑?”   “啊……”帅子的下巴几乎快掉下来了。   妍娘嘴微微一动,走过去将手里簸簸放在箱子上:“公子可感觉好些?”   “好多了,谢谢!”帅子有点接受不了她这带着古韵的方言,这方言与她身上的衣服让帅子想到两个很土的字——穿越。   “这是那?”帅子问。   “上马村!”   “上马村?上马村在那?”这个地名好像在帅子的记忆库里搜索不到,“还在新疆吗?”   “新疆?”妍娘说,“奴家从来不曾听说这个地方。”   “啊???”帅子有些难以置信,“没听过新疆,不会吧!”帅子又上下打量个妍娘一边,“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愚人节?”妍娘一脸不解的神情望着帅子摇了摇头。   “哎!别玩了。”帅子说,“这一点也不可乐。”   妍娘仍然摇着头:“奴家是真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   “你们是在拍电视?”   妍娘摇了摇头。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妍娘望了望窗外,窗外传来一阵鸡鸣羊叫,这是帅子先前没有注意到的。妍娘转回目光说:“快近晌午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时候!”帅子说,“我问的是年月日。”   “乙卯年六月初三。”   “六月初三?公历还是农历?”   “是阴阳历。”   “阴阳历?也就农历,农历六月初三,也就是公历七月多,怎么会?我明明是五月份进的沙漠呀!怎么成七月了?”帅子郁闷了,“难道我睡了一个多月?”这个猜测他自己都不相信,“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了。”   “一天?一月!”天哪,这是怎么回事?   妍娘看着他脸色有些不快,就悄悄地坐在到了桌边。   帅子一脸狐疑望着妍娘,身子却从抗下遛了下来,套上一双不属于自己的方口布鞋就要去门,脑袋却是一晃,急忙扶住桌子。   “公子要去那里?”妍娘忙上来帮手,“你的伤还没有好!”   帅子拨开她,一把拉开两扇木门。   一道强烈的光顿时射了进来,刺得他眼睛有些难受,急忙将脑袋偏向一边。等稍微有些适应,这次回过头来。眼前的场景让自己大吃一惊。   湛蓝色的天空上几朵如棉花般的浮云飘过,翠绿的山线起起伏伏、柔美温和,与天空界限分明。赭褐色的大山被勾勒出一道道的色彩斑斓梯田。   视野拉近,自己所出的小屋被一条篱笆墙围着,圈成了一个院子,院子右边有两个高大的草垛子,草色尚新。草垛下握着几只老母鸡正在眯眼晒太阳。几只绵羊拴在篱笆墙柱子上,啃着地垛子上的干草。还有竹支的晾衣杆,正晾着帅子的那一套沙漠服。   院子左边,有一盖茂盛的大树,枝叶苍翠,罩住一间小小的泥胚茅顶的小屋。小屋前还有一口老井,一个木质辘轳按在上面,将一条麻绳垂进老井。   天哪!原始风光美的让帅子吃惊。   这时妍娘追了出来,手里抱着帅子的剑:“公子你的剑。”   帅子完全被眼前的景色惊住:“告诉我,这是哪里?”   “上马村啊!”妍娘不理解帅子为什么反反复复问同一个问题。   上马村!上马村!上马村到底是哪里啊?许多的问号在帅子脑子里不住的旋转,跟着他觉得天旋地转。伤口又传来一阵剧痛,痛的他不能忍受,猛的大叫一声。又昏了去。   “公子,公子……”朦胧中,他听到妍娘的惊呼,一声比一声远……   帅子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土炕上,盖着会不面子的被子,炕桌上放着那把剑。屋内任然还是自己一人。   他坐起身子,长时间的睡眠让他有些昏昏沉沉,他摇了摇脑袋,伤口仍有微微的疼痛。窗外,鸡鸣羊叫声音仍在继续,同时还伴着少女的歌声。   帅子钻出被子下了炕,慢慢移到门口,拉开木门。强烈的阳光让他的眼睛一阵难受,他连忙闭上眼睛。   再次次睁开。风景一如先前,美不尽收,只是阳光要强烈的多,想是到了中午。帅子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阳光晒在身上他感到暖洋洋的。   一股泥土的芳香扑入鼻宫。一串悦耳的歌声,天籁一般:山中的妹子哟,水般的灵秀,歌儿多的哟像流水一样,飘过山坳十八个弯哟,山中的妹子哟水般甜喽,歌声浮过哟那山泉水我采一把山花,等哥来哦!   为妹妹带哟带头上……   让我捧着一口山泉水,与哥哥同饮喽。   水环着青山山连着天,哥哥你可曾听到哟……”   歌声优美动听,若风抚风铃,山泉过涧,循声望去,见妍娘正在井边绞水,吱吱的辘轳声为她伴奏。   帅子闭上眼睛,帅子的心情顿时又恢复了几分。   歌声突然停止,帅子睁开眼睛,发现妍娘已经停住手,望着自己,眉宇间含着一丝羞涩。   帅子目光闪忽,干咳了两声:“那个——刚才,对不起。”   妍娘淡淡一笑:“无妨的!”   她这样说,让帅子更觉的惭愧:“你救了我,我还没感谢你呢!”   妍娘道:“公子不必言谢,无论谁遇上都会做的。”   “你在做什么?我来帮你吧!”帅子说完,开始挽袖子,这古装的袖子还真不是那么好挽起来的。   妍娘笑着摆摆手:“公子有伤在身。怎可再做这些粗活。奴家自己就可以了。”   “这点伤没事的!”帅子说。   “公子还是回去休息吧!”妍娘一再坚持。帅子只好挥了挥胳膊妥了协。   妍娘绞起一桶水,问帅子:“公子刚醒,可感觉饿了?”   帅子摸摸自己的肚子,并没有感觉到饿:“奇怪,昏迷了几天,怎么感觉不到饿呢?”   “公子昏睡的时候,奴家曾喂过公子一些肉粥。”   “难怪呢!谢谢你!”   妍娘笑着摇了摇头。领着水桶进了大屋边上的一间冒着青烟小茅屋。帅子一个人在院子游荡,发现这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各家各户皆是这样的茅草,多的四五间,少的一两间。   帅子又看见院子的晾衣杆上除了自己的沙漠服外还有一块小小的布片,从颜色和形状来看,怎么都像是自己的内裤。   帅子走到跟前用手捏起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内裤。帅子连忙将手伸到*一抹,脸上立刻出现不尴不尬表情。   妍娘的出门的声音传来,帅子连忙把把内裤藏在身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妍娘:“那个,那个,谁帮我换的衣服?”   妍娘的眼睛本是看着帅子的,听他这一问立刻收了回去:“回来时公子的衣服全是泥泞血污,奴,奴家……”   “额……”帅子的声音不断,眼睛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飘动,“谢谢你。”   妍娘小声地说:“公子客气。”   帅子想把自己的内裤找个口袋塞起来,可是这古装太麻烦了,根本不知道口袋在那,最后只好悄悄塞在袖子里。   妍娘在那冒烟的茅屋里出出进进、忙里忙外,帅子追到门口才发现是间厨房,妍娘正在灶台上的一口大铁锅便忙活着。见帅子进来忙说:“公子怎么到这里来了,厨房可不是你们男人该来的地方。”   “谁说的!男人要为自己手上有葱花味而感到自豪。”这句话是帅子发明。   妍娘笑了笑:“那,公子就帮奴家给灶火里添些柴火吧!”   “好的!”帅子捋起袖子,却不想袖子里藏得内裤掉了。慌忙捡了起来,傻笑两声,坐下来开始折柴天火。 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三章 小山村里是何年   帅子蹲在灶台下面,坐在一块老树墩子上,边添柴边问:“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是的爹娘死得早,是叔叔婶婶把奴家带大,后来叔叔带着堂弟去走山,结果就没再回来。婶婶再嫁,所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不好意思!勾起你伤心事情了。”   “没什么!”妍娘努力地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这几年都靠村里的父老帮衬着。”   “哦!你们村子附近有沙漠吗?”   “沙漠?从来不曾听说有。”   “额——那你们这里是不是最近发生过战争?”   “战争?没有啊!妍娘大小都没听说过有战争,再说战争也不肯能在这种穷鄙的地方发生啊!”   没有战争?那我那天看到是什么?“那我怎么记得我昏迷前看见过一场战争。”   “是不是在三十里外地平原上?”妍娘有些吃惊。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三十里外,但那里确实是一片荒原。”   “公子真的看到了?”   “嗯!”帅子点点头,望着妍娘惊讶的表情,“怎么了?”   “那是阴兵借道。是罗刹王的军队。”   “罗刹王?”   “嗯!”妍娘的神色有些紧张,“奴家也小时候是听爷爷说的,说罗刹王起兵反抗禹疆暴政,两军在三十里外地荒原上大战,打仗那天天上下着大雨。后来,最后罗刹王战败了,他手下几十万的士兵全部战死。自从那以后,每逢下雨那里就会看到打仗的场面,大家都说那是罗刹王的阴兵。所以也没有人敢去哪里。公子怎么会去哪里?”   “我,我醒来就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啊!”   “那公子打何处来?”   “我?”这句话可勾起了帅子的心事,帅子低下头,“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   “哦!那公子家住何方?”   “我家是陕北榆林的,在西安上班。”   显然又有妍娘听不懂的词汇,但她却没再问,只是说了一句:“不曾听说过。”   “我知道!”帅子长出一口气,一根树枝一节一节地折断,发出“啪啪”的声音。最后又将折断的一把树枝节丢进灶下的火种。接着又拾起一根,继续折。   妍娘掀起锅盖,一股白气腾空而起:“公子,饭好了。”   “哦!”帅子将剩下的树枝丢掉,拍了拍手站起来。   饭菜不是很好,就摆在土炕上的矮桌上。   七八块蒸红薯、半碗咸菜、几块黄色的馒头、三个鸡蛋还有两碗稀粥一黄一白。   妍娘摆下筷子,露出抱歉的笑:“山野人家没什么好招待公子的,还请公子包涵。”   “呵,没事!挺好。”帅子惨淡地一笑,拎起筷子,但是很快又放下,叹了一口气。   妍娘将那位白粥推到帅子面前,自己留下黄粥:“公子,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得先吃饭呀!”   “我不饿!”帅子说。   妍娘无可奈何,喝了一口粥,又就了一口咸菜:“其实公子也不必困扰,我们这里的里正老爷说不定知道公子说的那个新疆。”   “里正老爷?”   “嗯!”妍娘说,“我们里正老爷都一百多岁了,听村里人说里正爷年轻的时候曾游历四方,见过不少世面。”   “真的?”帅子眼睛冒出了光,“你带我去。”   妍娘笑道:“现在是饭时,大家都在吃饭,吃完饭我在领公子去如何?”   “好!吃饭,吃饭。”帅子拎起筷子在桌子上杵了杵,捧起那碗粥“嘶溜”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白米粥里面加了一些肉沫。   妍娘剥了一个鸡蛋递了过来:“公子有伤在身,多吃点补补身子。”   “谢谢!你也吃呀!”   “嗯!”   看着帅子吃完一个鸡蛋,又剥了一个递过来。   “你怎么不吃鸡蛋呀?”帅子觉得奇怪。   妍娘微微一笑,去抓了一块红薯:“奴家吃这个便可。”   “这那能行?我吃鸡蛋让你吃红薯,来这个给你吃。”帅子把手里的鸡蛋又低了过去。   “不不不!”妍娘又推了回来,“如今课税繁重,这五个鸡蛋就可以换一斗玉米面的,奴,奴家……公子有伤在身需要补补,奴家不用。”说着笑了笑。   “啊?”帅子望了一眼桌上的吃食,“现在农民不是都拿补贴种粮了吗?这么还交税?”   “补贴?”妍娘有些莫名其妙,“不知是何物,但如今的税是过去的三倍。半月前家里的谷物都已经交上去了,只剩下这些粗米面了。”   “三倍?”帅子有些不敢想象,“天啊!怎么这么黑?”   “前来收税的税吏说有人造反,多交的税是作为军粮的。”   “造反?”帅子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对呀,我穿越了啊!这里是古代哪里有那么好的政策。”   “公子在说什么?”   “没什么!你们现在是什么朝代?”   “朝代?”   “或者是什么国家?”   “哦!这里是豫国!”   “豫国?”帅子又晕了,“我怎么不知道历史上有这么一个国家?在哪里?”   “这里便是豫国呀!”妍娘的表情是在奇怪他怎么会这么问。   “没事!”帅子摇了摇头,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心里期待一会要是见到老里正,或许他能告诉一些自己要知道的答案。   吃完饭,妍娘很利索地收拾完家事,便领着帅子向里正老爷家去。出门时帅子顺手拎了那把剑,可是它带他来的这里。   小山村的下午,阳光稍微有些倾斜,吹着暖暖的风,几片离落的树叶随柔风打转儿。   一只公鸡被几只母鸡围着吵架,一只花猫钻进草丛惊飞了一群灰麻雀,黄狗吐着舌头爱答不理地躺在草垛子下面,几只山羊被蚂蚱吓的咩咩直哭。   路边的空地一群孩子围着两个顶牛的男孩,喊着加油,见帅子他们过来都停了下来,在那里冲着他发笑。   一些没事的妇女、婆姨抱着孩子站在自己院子门口,看见帅子他们便问:“这不是妍娘吗?吃过了吗?这是要上那?”   “吃过了,带这位公子老里正家。你们吃了吗?”   “吃过了!这后生是你们家亲戚?”   “是过路的相公,打听事情的。”   然后那些妇女、婆姨就会啧啧赞上几句:“好后生。”让帅子感到一阵难为情。   男人们则戴着斗笠在路边的田地里挥着头,见帅子他们过来。停下来,痛呀咧着嘴冲他们笑,或者问上几句妇女、婆姨们相同的话。   在一个院子的拐角,妍娘差点跟一个人撞在一起。   这是一个身体健硕的汉子,他戴着花斑豹纹帽、穿着黑色的小褂子,背着一张弓,扛着一个铁叉,叉头还吊着几只血淋淋的兔子。   他声音洪亮:“这不是妍娘嘛?要到那去?”   “是斧子大哥呀!”妍娘欠了欠身,“我带这位公子去里正老爷家。”   “哦!”叫斧子的人回头看着帅子,“这就是你救回的公子吗?伤咋样了?”   “我已经没事了!”帅子抢在妍娘之前说,他觉得这话就该他来说。   斧子摇摇头,撇撇嘴:“看你这身子板单薄的。”转头有问妍娘说,“前个的肉还有吗?”   “还有些许,在井中阴着。”   “这便好!若是没了,尽管来拿就是!”   “那你们去吧!嗨兄弟,我叫斧子!跑山的。想有时间来我家坐坐,我请你吃肉喝酒。”   帅子说:“行!一定来!一定来!我叫宋帅子,大哥叫我帅子就行。”   “嗯!帅子,我记住了。那好!你们忙!”说着便走,走而几步又回过头来说,“有时间记得来啊!”   “好!一定一定。”   斧子这才走了,帅子对妍娘说:“这人倒挺热情的。”   “是啊!”妍娘说,“他也是孤儿,平时里不少他的照顾。公子吃的肉粥便是他送来的。”   “是吗?”帅子回头望了斧子的背影一眼,心中对他又添了几分好感。   “帅子是公子的名字吗?”妍娘突然问。   “是的!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对不起啊!”   妍娘只是淡淡一笑。   又走了没几步,上了一个小山坡,走完山坡,就看见一堵土墙,顺着墙根来到一个木楼门下,大门半开,里面传出一阵狗叫。   妍娘立在门口,冲着里面喊:“里正老爷在家吗?”   里面传来一个阿婆的声音:“谁呀?”   “是我!妍娘。”   “哦!妍娘啊!你等等。”   接着就听见阿婆训斥狗的声音,不一会一个老妪笑着出现在门口,年纪大约在六七十岁的样子,一脸慈祥。   “大娘。”妍娘欢喜地叫人,上前搀住老妪胳膊。   老妪拉住妍娘的手:“你这丫头还几天没来看大娘了吧!来!快进来。”   妍娘笑着说:“这不是怕打扰里正爷跟大娘么。”   老大娘假装生气的样子:“看你说的,我们老了就图个热闹。巴不得你们多来串串才好。地理庄稼咋样?草锄了吗?”说着说着又笑了。   “锄了!”妍娘说,“还得谢谢里正老爷,他让斧子大哥跟村里的几个后生帮忙,这才在大雨前把把草锄完,要不然这一场雨草要长多少啊!”   “锄了就好!锄了就好。来里面坐,大娘正有事找你呢。哟!这后生是谁?”   “他是我大前天从婶子家回来时在山道上救起来的。”   “老头子刚才还说,早上喜鹊报喜,今天会来贵人。看着后生相貌,果然不俗。”   “大娘过奖了!”帅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公子,这是里正夫人王大娘。”妍娘连忙介绍。   帅子问好:“大娘您好!”   “好好!”王大娘笑着看看帅子,“哟!这头上是咋回事?”   “那天下大雨摔的。”   “哎哟哟!没事了吧!”   “没事了!谢谢大娘关心。”   “呵呵呵!来屋里坐。”   进了门之后,帅子看到几件比较体面的房子,墙体上了细土腻子,顶上铺了青瓦。一条拴着的大黑狗没命地冲着咬着,王大娘几声训斥都奈何不了它。   妍娘问大娘:“里正老爷在家吗?这位公子想问他一些事情。”   “在呢!在呢!大半夜就起来了,现在还在屋里捣鼓他那堆书呢。”老大娘向屋里喊,“老头子,妍娘来!”   “啊!妍娘啊?快让孩子进来。”屋里穿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这里正老爷的屋子可比妍娘那小屋子亮堂、宽敞不少。多了许多装饰行大于实用性的东西。当堂还挂着一幅木刻版画,面面上刻着许多帅子看不懂得符号。这木画下靠着一个竹架,上面堆满一卷卷的竹简。还有几卷丢在青石板的地面上。   怎么是竹简呢?帅子环视了一下整个屋子,却没有发现一件与纸有关的东西。难道自己回到了东汉蔡伦造纸以前的某个朝代?这下穿越的够远的哦!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披着一件外衣,坐在竹架前得一张木案后面,手捧着一卷竹简正翻看着。一盏熄灭的的油灯蹲在案上。案上、地上散落这不少开着或者卷着的竹简轴。   想必这老者就是妍娘说的里正老爷了。   里正老爷看抬起头,眯着眼睛,见着进屋的三人,说:“哦!是妍娘来了,来快坐快坐。”   王大娘吃了地弯下腰拾起散在脚边一卷竹简说:“哎呀!大半夜就起来折腾。你看这书丢了一地,你让孩子们怎么坐?”   “咳——”老者笑着说:“妍娘又不是外人。”说着又笑眯眯地对着妍娘说了一句,“是不”。   “是!”妍娘盈盈一笑,也帮忙开始收拾地上的竹简,“大娘没关系的。”   帅子也连忙帮手,发现那些散落的书简上都刻着密密麻麻奇怪的符号。   大娘对帅子说:“不用,不用。”然后又对老里正说,“你这老东西?没看见还有客人吗?”   “客人?那里来的客人?”老者眯着眼终于找到了帅子的方位,“这位公子是何处来的客人?”   “我也不知道了。”帅子忙说。   “哦?”老里正放下手里的竹简,“这倒是个有趣的回答。来来来,不用忙了,让她们收拾就好,坐这。”   “没事!”帅子说。   妍娘却抢过帅子手里的竹简:“公子不是有话要问里正爷吗?这里我来就好。”   “有事要问老夫?”里正爷招了招手,请帅子近前。   帅子见地上铺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垫子,帅子正要坐下,却见老里正是跪在另一块垫子上的,自己也跪下来。   老里正上下打量帅子,只见他虽然脸色苍白却神足气旺、面丰耳正、鼻柱有力,印堂宽广。只是头上缠住一圈白色纱布,泛出殷殷血色。   老里正见他这相貌,不由的一惊。   且问老里正为何吃惊,且看下回分解。 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四章 翡翠盏中点清茶   老里正见帅子这般相貌,带足贵气,又见他额头有伤。不由想起昨夜一梦来。   梦中他见一条赤色巨龙从天而降,盘卧村中。   龙吟悲鸣,龙额之上鲜血直流。   今看这帅子,如此相貌,又一身红袍,额头之上又受了伤,莫不是就是赤龙?进而又让他想起流传几百年的谶语:禹疆治世三百年,将有真主从异界来,持三尺金剑、胯金鳞兽,复人类千年疆土。   他曾记得这句话一直记录在古卷之中,所以昨夜梦醒之后他便无法入睡,披衣起来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张一摞牛皮古卷,这乃是他做太史令时从史官古籍中找到的。这古卷的出处以无从考究。   翻看一张张古卷,乃是张张图画,每过一张,老里正皆双手抖索,知道第二十四张时停住,画种所绘乃是一条赤色巨龙从云端的一道门冲出降落,口衔宝剑,足下踏着一只金色麒麟。地上几个鬼怪模样的人一脸胆颤、四散奔逃。   旁边有一行小诗:龙非龙,门非门,岁丙辰,神鬼奔。   “龙非龙,门非门,岁丙辰,神鬼奔。”老里正出神地念道着。   “大爷您说什么?”   “哦!没事!”老里正回过神来,“公子额头之伤……”   “这是大前天下雨时不小心摔的!”   “哦!”老里正点了点头,“那公子可要注意休息。”   “嗯!谢谢!”帅子说,“不知道大爷您怎么称呼?”   “老汉姓贾,贱名士帧。”   “贾大爷!您好!”帅子礼貌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老里正微微一笑,“方才听妍娘道,公子有事要问老朽?”   “是的!我是想知道这里是哪里?”   “此地是上马村啊!”   “这个我……那上马村属于那个县,那个省啊!”   “公子问的州县吧!”老里正说,“此地属于赤州府隆泽郡磁县管辖。”   “啊?”帅子怎么一个也没听说,“那个……这里离西安又多远?”帅子换一种方式来问。   “西安?”老里正眯着眼一捋白须,“嘶……”   “或许是长安!”   “西安!长安!”老里正摇了摇头,“老朽未听说过这两个地方。”   “沣镐呢?”这是帅子能想起的西安最早的名字了。   老里正还是摇了摇头:“老朽汗颜哪!自诩曾游历天下四十八年,几乎走遍诸国万邦,万水千山,却从未听过这三个地方。”   “诸国万邦?”不是吧!西安好歹也是十三朝故都,看这些打扮也就跟影视剧里那些古代国人没什么区别嘛,为什么会不知道嘞?   大娘与妍娘已经吧地上散落的竹简收拾干净,大娘正一卷一卷地在案上摆好。   老里正夺过大娘手里的竹简:“这个我来弄!你快去沏壶茶来。记住要用那饼好茶。”   “行!”老大娘将怀里的竹简放在地上,站了起来。妍娘主动要求去帮大娘,便和大娘一起出去了。   “先前听妍娘说,你们这里是豫国?”   老里正面露叹息,点了点头:“不错!”   “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国家?你们的首都在那?”   “豫国以建国一百多年,国都乃是咸池。公子身为人类居然不知?”老里正有些诧异。   这句话的意思让帅子觉得老里正再说:“地球人都知道,为啥你会不知道呢?”   可帅子确实不知道,甚至都没有听说过。   老里正见帅子一脸迷茫,又问:“那公子是如何到得此地?”   “我?”帅子吐了一口气,“说来话长,我本来是跟朋友去沙漠里考古的。然后发现一座古城的遗址,我们进去后我在一间大殿里发现了一把剑,喏!就是这把。”帅子将手里的剑拎了起来,“我看着好玩,就把剑一拔——谁知道眼前就是一片金光,然后我就到这里来了。”   “哦?”老里正听完之后陷入沉思,拈了拈白须,“可否借剑一观?”   “带了!”帅子忙将剑递过。   老里正握剑在手,打量了一番,手握剑柄欲将剑拔出。哪知一用力,剑却纹丝不动,老里正又暗暗用了些力气,可是那剑却好似生了根一般,怎么都拔不出来。“唉!人还是老了呀!不中用喽。”   “我来!”帅子小心地说。   “好!”老里正将剑交。   帅子只是轻轻一拔,那剑便脱壳而出。耳边顿时铮铮作响,眼前金光烁烁。帅子心头不由的微微震动,这是在之前没有过得。   老里正之心亦被剑气引动,不由一惊,面色肃然,盯住帅子暗暗寻思:“此子果非常人,看来老夫未完成之心愿定要应在他身上了。”   “大爷!大爷?”帅子发现老里正正盯着自己,便轻轻唤道。   “哦!失礼了。”老里正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   帅子也笑了笑,表示没有什么关系。   老里正接过剑,捧在手中:“好剑!好剑那!难得一见的好剑。”   “大爷认识这把剑?”   老里正摇了摇头:“老夫只是爱剑之人,此剑通体金黄、光芒烁烁,出鞘之时又有铮铮龙吟,乃是难的的一把好剑!公子可要小心收好。”   “哦!”帅子接过还鞘。   这时,王大娘与妍娘进了来,将一个炭火正旺的小火炉放在案边,又将一壶热水架在火炉之上,最后将一套精致的茶具摆在案上。   这茶具从壶到盏都是别具匠心的将人们用竹子做成,古朴典雅。   还未摆完,老里正突然一把将那茶壶推翻在地。   大娘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老东西又发什么神经?”   帅子与妍娘相互亦很尴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里正指着大娘:“你这婆子好不晓事,公子乃是贵客!岂能用这些东西来招待?快去,将那套老夫的绿玉翡翠壶拿来。”   “绿玉翡翠壶?”大娘有些吃惊,“那可是……”   老里正说:“休要啰嗦,速速取来就是。”   帅子看大娘神色就知道这绿玉翡翠壶并非一般物品,忙说:“别别别!不用那么麻烦!不用……”   老里正却止住他说:“公子休要为这婆子说话,是她不晓事理。”转目又对大娘喝道:“还不快去。再将那饼小团龙也一起带来,莫要再错了。”   “知道了。”大娘白了他一眼,念念叨叨将散在地上的茶具收拾了一番,转身出去。   老里正笑道:“让公子见笑了,这老婆子忒不懂事理。对了,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剑……”帅子不尴不尬地笑笑,心想这老爷子脾气居然这么大。   “哦——剑!公子可对所谓的宝剑知道多少?”老里正捋了捋胡子。   帅子惭愧的笑了笑:“我对这个一窍不通。”   “若说刀剑比起铸剑名家老休不遑多让。这剑分六种,又铁剑、钢剑、纯钢剑、柔刚剑、青钢剑、宝剑等六种。铁久炼成刚,钢久炼成柔纯、再炼成青、更炼成宝。世间所见之刀剑多为铁、刚,成柔者少,青者为极。宝剑则是人间少有。”   “那我这属于那一种?”   “在老朽看来公子之剑并不在这六种之中。”   “不在这六种中?那是什么?”   “老朽所说的六种剑都是人类所能冶炼出来的。可公子之剑,绝非人力所能打造的。”   “不是人造的?”帅子震惊无比。   “不错!似这般的金剑,老夫所知的也只有古籍记载的赤渊了。”老里正道,“只传说并不曾见过。”   “赤渊?赤渊是什么?是剑吗?”   “赤渊乃传说中的宝剑,是人王傲所持之剑。”   “人王?人王不是伏羲吗?”帅子心里嘀咕。   老里正继续说道:“人间早有谶语:禹疆治世三百年,将有真主从异界来,持三尺金剑、夸金鳞瑞兽,复人类千年疆土。”   “谶语?”   “老朽一直不明白异界为何界,也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直到公子出现。”   “我?您是说我是从异界来的?”帅子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   静坐一旁的妍娘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也往了帅子一眼。   “公子借剑而来,所说之地又是老夫所不知的,所以老夫才有此猜想。”   “不可能,不可能!”帅子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呢,异界!呵呵。”就算我是穿越,顶多回个古代、还能穿到另一个世界?这玩笑开大了。   “公子不但是从异界来!”老里正一脸严肃,“也就是那持三尺金剑、胯金鳞瑞兽,复人类千年疆土之真主。”   “真,真真主?”帅子的下牙壳都要掉下来了,突然觉得好笑。那有这么坑爹的事情,哥就一破白领工资的人,一个月工资都不够一个月花,还真主。   还耶稣呢!哈哈哈,帅子实在受不了了笑出声来,带动头上一阵生痛,想忍却又忍不住。   可老里正并不觉得此事好笑,一脸严肃地望着帅子。妍娘则是忽闪着大眼睛一脸迷茫。   “不好意思啊!”帅子好不容易收住笑,“大爷您真会开玩笑。”   老里正正色道:“公子是认为老夫在说笑吗?”   帅子见他一脸严肃,也不好意思在笑:“我呢没有那么大本事,我也不想做什么真主,我只想回家。”   “公子只有完成自己的使命才能回到你来的地方。”   “您的意思是我不做这个真主还回不了家吗?”   “上天既然安排公子前来,相比正是如此。”   “这怎么可以?”帅子霍地站了起来,“我家人要是知道我不见岂不是要急坏了?”   “公子岂能说这话?要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家庭需要公子去拯救。公子又岂能在乎个人之家?”   “我没那么伟大!”帅子有些激动,“再说,我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呢?你说我是异界来的我就是异界来的?你说我回不去我就回不去吗?”   “公子!”帅子的激动让妍娘有些惊慌。   “老朽与公子素未蒙面,为何要欺骗公子?”老里正正色道:“公子若是不信,却稍后。”起身取来一卷画来,让妍娘帮忙挂在堂上。   “公子请看!”老里正指着画卷问,“公子可识得此地图呼?”   帅子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张巨大牛排之上用墨迹绘成的地图,山川湖泊、城池道路一有尽有,而每处皆有标注,只是这文字帅子一个都看不懂。可从轮廓上来看也不像是中国地图。   老里正道:“此乃老夫花了四十余年方才绘得,可以说此图上的每一寸土地老朽都曾踏过,每一弯水老朽都曾亲口品尝。”   “我连这上面的字也看不懂。”   “不懂文字无妨!可这地域与公子所处之世相同否?”   帅子摇了摇头。   王大娘掀帘而入,端来一套更为精致的茶具与一团漆黑的茶饼进来。   老里正道:“公子可否再坐片刻,陪老朽喝杯茶?”   帅子满脑问号地又坐了下来。   妍娘帮大娘将茶具摆好。   老里正道:“老婆子你有事就去忙吧!让我与公子说些闲话。”   “行!”大娘站了起来,“妍娘帮大娘看看鞋垫,有几针老婆子老是看对不上。”   “哎好!”   大娘与妍娘出去后,老里正开始点茶。   帅子只在一边呆呆看着,只老里正用镊子夹起茶饼,取一小竹锤轻轻地敲下一小块来,用力恰到,似害怕浪费一丁。   “此乃龙团胜雪,一两黄金也未必能还来一两。”老里正边包好茶饼,用竹镊夹起敲下来的一小块茶,放在炭火上轻轻灸烤。渐渐泛起一股清清的香气。   “让大爷破费了。”帅子不懂茶,却也看出这是一饼好茶。   灸烤之后,又将茶块放入一个小臼,用小杵碾碎。分到两个翠绿的茶盏之中。   说道这翠绿的茶盏,皆通体翠绿透亮、色浓温润、均匀纯正,雕琢手法又十分娴熟。一看便知是个好东西。   开水注入,老里正取玉著一根,搅拌敲打,玉著与盏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直到茶不沾壁,又将水溢出。重新沸腾之水,氤氲之气上腾,一股清馨香气铺面而来,味轻醍醐。   帅子顿敢一阵顺畅,再看茶盏,珀色茶汤晕染盏壁。茶色如珀,透亮均匀。   老里正双手奉茶。   帅子连忙接过,再经一嗅,沁人心脾。轻抿一口,茶水游走唇舌之间,残留涩涩微苦,细细回味,又觉一丝甘甜。   “好茶!好茶!”帅子不由的赞叹道。   老里正亦轻抿一口,闭目享受。良久开口:“公子现在心情可好些?”   “先前!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老里正摆摆手:“不妨事。公子既然不识得这文字,可愿听老夫讲解?”   “好!”   老里正起身来到地图边:“此乃中土地图。赤州便在这里”老里正指向一处,“这片大地上远不止我们人类一支种族。”   “啊?还有什么种族?” 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五章 荒唐演说古今之事   帅子听说这个世界上不止人类一个种族,不由的有些吃惊。   老里正缓缓道来:“这片天下乃是不算邪恶的魔族,人类、神遗、妖、羯、犬戎等等大小数十个不同种族在繁衍生息。”   “还有魔跟妖?”   “不错!不过魔族势力已被人类与妖族的联军灭迹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帅子听的有些荒唐。   老里正却侃侃继续:“在各大种族之中,我们人类是数量最多、也最具有智慧的生物,曾几何时乃是天下之主宰。当然这些功劳都要归功于人王傲。他手持赤渊,不但统一了内部分裂的人类各部落并将人类的领土扩张到前所未有的大,建立国家称之为‘傲世’。他又帮助妖国打败了不可一世魔族。让妖国向整个人类许下了忠诚与友谊的誓言。更让天下各族不敢小视。他将国土划分成九域,称之为州,便是赤、霄、戎、夏、薄、冀、次、台、济。”   人王傲划九州?我怎么记得是大禹划的呢?帅子心里又泛起新的问题。   老里正走回入座:“只可惜。如今不但金瓯残缺,人类也仅剩下赤、霄、戎、夏、薄五州领地,同时沦为他人奴役之地。”   “这是怎么回事?”故事听着荒唐,但是帅子还是忍住不问。   “这说来话长!公子且再饮一杯,老夫慢慢道来。”   “好!谢谢!”   “自人王傲起天下传七百年,其子孙不能守护江山,被‘盘’代替,盘传七百八十年被‘武’代替、武传千年被‘嬴’代替,接连又有‘商’‘沛’‘齐’最后齐大将弘殷灭齐称王,建立国‘胤’。胤传国九代共一百六十七年,也就大约五百年前。有一天来了一个奇怪的人来到胤国首都龙亭。他蓝皮肤,大眼睛神,自称是神遗族的使者,要见国王。他狡诈尽显卑微地匍匐在胤王光的脚下,并献上了人类最渴望的黄金。他们并不是来朝贡,而是来请求人类出兵帮他们攻打北方的妖族。如果成功将平分妖国土地财报。   作为君主最大的功绩莫过于开疆扩土,光被眼前的财报迷住了眼睛,更为神遗的条件心动。他不顾大臣的苦谏,毅然发兵八十万北上攻妖。胤与神遗约定,由神遗攻打赫连山以北地区,胤军则攻打赫连山以南姑臧城等地区。   胤王光却选择了一个庸碌的奸佞道辅做了大军主帅,他指挥无方,在攻打妖国姑臧的时候,八十万人类儿郎在面对不到两万的妖兵时,死伤殆尽。道辅不敢回朝,又在各地征调大军六十万,再次攻打姑臧,居然又被五千妖国守军兵打败,道辅本人也差点被妖国俘虏……”   “等等!”帅子突然打断老里正的话,“这妖国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这妖国并不是人!”老里正道,“皆是山间物类修炼之后幻化的而成,成人型且会法术者为妖、未成行法术低劣者为怪。妖国贵族多为妖、平民多为精、兵卒多为怪。大战之时妖召唤天火、雷电,怪则依仗强健的体魄以一当百,人类兵勇皆是肉体凡胎岂能是对手?”   “啊!妖精都出来了。”帅子一直以为老里正口中的妖国也是人类,只是信仰不同的少数名族罢了。可是,帅子又说出了自己新的疑问,“您先前说,人类与妖族联合打败了魔族。可是人类这么脆弱怎么能打败魔族呢?”   “据书上记载,人王傲曾拥有过一种强大的武器,只是这种武器后来失传了。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一位骑着青牛的圣人及其弟子的帮助。当时人类就是靠着这种武器以及圣人师徒才能与妖族一起打败魔族的。”   “这样啊!您继续。”这故事越来越荒诞了。   老里正道:“那道辅不能取胜,只好求助神遗、神遗的首领海东青极为气愤,同时也对人类产生了轻蔑。于是他挥师南下一路之上,妖兵势不可挡,望风逃逸,很快拿下姑臧。”   “这神遗也会法术?”帅子再次打断老里正的话。   “神遗顾名思义乃是神所遗留之人,乃是神的后代。岂能没有法术?”   神,神也出来了!简直是荒唐之极啊!   老里正继续道:“战胜后,胤不得不与神遗达成协议:神遗同意将赫连山以南的姑臧等地分给胤国;胤国每年向神遗纳进贡银绢各二十万两匹,另输代税钱一百万缗,另外神遗同意神遗带走赫连山以南繁华之地姑臧所有人口。   对胤来说,这是个相当苛刻的协议。但是胤王光急于庆祝所谓的‘胜利’,并没有计较,就急着答应了。神遗军满载金银财宝、图书典籍,押解着几万姑臧的各类工匠、年轻女子、青壮劳力浩浩荡荡一路向东去了,给胤国留下了一座空的姑臧和周边几座几乎空了的县城。尽管如此,胤王光仍然非常兴奋,他认为自己完成一项可比上古人王傲的伟业,值得庆祝。大肆犒赏有功之臣,道辅则被封为国公,后改姑臧郡王。又宣诏全国大赦,同庆三天。最可笑的是,胤王光觉得这些还不够,最后在赫连山刻了一块石碑,让自己的功绩永垂青史。”   “额……”头都有些大了,这故事确实够荒唐的,都是些什么呀?   老里正又如先前般沏了茶,奉与帅子的同时自己也抿了一杯,娓娓道来:“妖被击败后,举族西逃,一直逃到西方黑森林之后的天麓关,神遗人在一黑暗咒师的帮助下在天麓关设下太古铜门一道,使妖国世世代代不能踏出太古铜门。   胤王光本欲借神遗灭妖,不想却暴露出了自己的腐败。第二年神遗人建国,国号禹疆,乃取神遗人信仰的海神禹疆之名而来,海东青自称永王。禹疆建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南下灭胤,国王海东青轻率大军南下,一路之上禹疆军吹枯拉朽、胤军望风披靡,很快便打到胤国首都龙亭。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胤国各地勤王之师赶到,在龙亭城下大败禹疆,又有异人帮助杀死禹疆永王海东青,禹疆大败。然而胤王光已经被禹疆军吓破了胆,连忙派出使者向新继位的禹疆国王游隼请和,游隼乃是海东青之子,称厉王。由于新君继位,国内政治不稳,所以游隼强忍丧父之痛,答应与胤和谈。   但是和谈的条件非常苛刻,割让赫连山以南,姑臧下属的四个郡,并赔尝军费以及永王的丧葬费黄金两万两、白银四十万两,锦帛无数。可笑的是,那块由胤王光亲手撰写的颂碑还立在赫连山头。”   老里正又抿了一口茶:“胤又换来百年的安稳,传王四代,到了十三代王崇王祯手上,崇王继位伊始大肆改革,殷殷求治、勤于政务也算的上是有为的君王,又在太子迟暮等的辅佐下曾一度使胤王朝有了中兴的可能。奈何此时胤王朝气数已尽,国内叛乱不断,北方禹疆厉王经过百年整顿、休整再次南下。危如累卵的胤王朝浑然倒塌,三百年前,也就是胤271年,崇王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夜,禹疆厉王游隼进从龙亭南门进城,崇王祯自缢身亡,胤王朝被灭。”   “这些故事是从哪里来的?”这故事的真实性太值得怀疑,帅子才有这一问。   “老朽不才曾做过几年的禹疆国的太史令,皆是史籍所在也。”   “史籍?”帅子郁闷了,“这些故事是来自于历史?那为什么百年后灭掉胤王朝的还是厉王游隼?他难道活了一百多岁?”帅子提出疑点。   “呵呵呵!”老里正微微笑道,“公子有所不知,这禹疆个个寿命极长,岂止是百岁,若老夫没有记错当今禹疆王任然是厉王游隼。”   “三百、一百,天哪,他活了四百多岁?”帅子惊道。   “此时的他正当壮年。”   “他能活一千岁了?”帅子愕然,“千年之岁,在禹疆来说乃是平常之数。”   “天哪,我不太相信。”   “公子日后遇见禹疆人便知了。”   “那大爷您见过禹疆吗?”   “公子忘了,老夫曾做过禹疆人的太史令吗?自然是见过了,还曾……。”老里正突然收住话语。   “那后来呢?现在的王朝不是叫豫吗?”帅子知道他有难言之处,也就不变再问,突然隐隐觉得肚子,却不好意思打断老里正的话。   “不错!此乃后来禹疆还土册国之后给的封号!”   “还土册国怎么回事?”   “此事当从禹疆灭胤之后说起,禹疆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平定了胤王朝所有企图复辟的势力,统一了人类所有疆土。但是他们的统治是无比的残酷,他们臣民分成了四等,第一等便是他们神遗人,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第二等乃是色目人,是最早投靠他们的西域各国。第三等乃是胤人,那些主动投降的胤国军民以及妖国的遗民。最后一等称之为民人,便是那些在这二十年间相机抵抗他们的各地翻动势力。   禹疆法律规定杀神遗人的十倍偿命,杀色目人的罚黄金四十,而杀死一个胤人,缴白银三百、而最为低贱的叛民被杀,只要缴一头毛驴的价钱就可以了。此外还不许人类结社、集会、集体拜神,禁止人类私藏兵器,禹疆人被人类打死需要偿命,而禹疆人因争或乘醉打死人类只需‘断罚出征,并全征烧埋银’。人类当兵不许充宿卫,如当官也往往只能做副贰等等。厉王游隼可以随时把人类视如生命的田地,连同田地上的人类一起赏赐给皇亲国戚或功臣之类。少者赏赐数十户数百户,多者竟赏赐十万户。每户以五口计,一次就得到五十万个农奴。人类忽然间失去他祖宗传留下来的农田,而自己也忽然间从自由农民沦为农奴,没有地方可以申诉。   每一个禹疆长官,如州牧、太守、县令,他所管辖的一州、一郡或一县,就是他的封建采邑,人类则是他的奴隶,他们对人类没有政治责任,更没有法律责任。”老里正似乎说的很激动,有些声泪俱下。   故事确实几近荒唐,但是这样的法律确实有些过分:“那就没人反抗吗?”   “怎能没有?”老里正声音转高,“就在百年前,有人扯起了反叛的旗帜,此人名唤罗刹,自称天魔星下凡,随者四五十万。他们焚烧官府、杀戮官员,震动整个禹疆王朝。厉王游隼几次派兵镇压皆不能胜,起义军很快席卷了赤、霄、戎、夏四洲,罗刹自立为王。最后厉王调来重兵,分四路共计百万大军夹攻,又加上叛徒彦游出卖,罗刹王最终失败。唉!失败之后人类又迎来了一次血腥屠杀,又有百万百姓死于禹疆刀下。”   “那豫国是怎么回事?”   “此次起义虽然失败,但是却让禹疆厉王认识到了人类并不是那么好对付,于是他便采用了以类制类的办法,册立叛徒彦游为王,国号豫。将赤、霄、戎、夏、薄五州还给了人类,虽然如此,禹疆贵族所得到的采邑不变、奴隶不变,禹疆人更是可以在豫国境内随意出入、欺压剥削。加之豫王彦游极其后代统治残暴,苛捐繁多。他们除了自己骄奢*逸之外,还将打量的金银财宝送去给主子们享用,可这些东西都来自与可怜的人类啊!榨无可榨之时,边去掘各代王朝的墓葬,其恶性令人发指啊!可叹,我人类不知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啊!”   这确实残暴了点,可是!这怎么听都是一个荒唐的神话故事?又怎么能让人相信呢?帅子看着老里正,他脸上写满亲身经历的痛。又让帅子开始怀疑这故事是真的。肚子突然疼的厉害,他开始内急,于是不好意思地问:“大爷,您这里有没有厕所?”   “厕所?”   “就是茅厕。”   “哦!呵呵呵!”老里正说,“出了院子右转那小茅屋便是。”   “哦!谢谢!帅子起身,又转过身来,“有卫生纸吗?”   老里正不知何物。   帅子连忙解释:“就是那个完了,清洁用的。”   “有有有!”老里正对着外面大喊,“老婆子取几块洁布给这位公子。”   “哎!”屋外传来大娘的声音。   洁布其实就是一般的布片,帅子从大娘手中接过的时候笑的有些勉强,但在肚子的一再催促下道了声“谢谢”捏着布片钻进了茅房。   这茅厕的味道可真不怎么好闻,帅子基本上是捏着鼻子蹲在那里,脑子里还是想着老里正给他讲的故事。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妖怪与会法术的蓝皮人,要么是老里正疯了,要么就是他把我当傻子,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我怎么能相信这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二十一世纪不是还有许多未解之谜嘛,更何况是古代呢!被神化是很正常的。呵呵!帅子反着一想又想通了,起码他相信自己是穿越了。当然他也不得不相信,因为没有人搞这么盛大的整蛊游戏来跟自己玩。   可惜啊!看那些小说跟电视剧里面主人公穿越好歹也是到了一个可以知道的历史,而他怎么就沦落到这么一个鬼地方。   如果世界跟老里正说的不一样,那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六章 含糊讲述理想国度   入完厕,回到院子里,妍娘与王大娘坐在小板凳上纳着鞋垫,那条大黑狗见了帅子依旧没命的咬着。帅子回到里屋,又仔细将堂上的地图看了一遍,确实是一片自己之前所没有见过的陆地,虽然不相信是老里正花了几十年画的,但是出于礼貌也没有再问,只是指着上面的字符问:“大爷这些是文字吗?”   “是的!”老里正说,“正是人类的文字。”   “可惜我一个也不认识。”帅子苦笑了一下。   “公子若是又兴趣,老朽倒是可以教授公子。”   “真的?”   “嗯!只要公子不嫌老朽老而无用。”   “那能呢!”帅子连连点头,心中暗想,“起码我学会这些文字很多东西我自己可以去看书弄个明白。”   “公子日后有何打算?打算去何处?”   “我也不知道!”帅子说,“本来以为这只是一场梦,没想到却是穿越了。唉!还是我们那里好呀!”   “哦?公子所处的是什么样的世界?”   “我?我们那个世界还是有战争的,不过,我生活的那个国家却是个和谐安定的社会,是一个自由、民主、平等的国家。”   “哦?看来公子是生活在盛世了。”   “当然了,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么!虽然也有不少诟病,但人们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社会主义国家?这样的国号老夫倒是第一次听说。”   帅子想笑:“大爷!这不是国号,而是一种制度、社会形态。”   “哦?”老里正不解。   “社会主义社会呢,就是一种以群体利益为目标,按劳动分配为根本的非个人获利模式,以是否对社会发展有利,作为衡量标准的社会。主张或提倡整个社会作为整体,由社会拥有和控制产品、资本、土地、资产等,其管理和分配基于公众利益。”帅子吁了一口气,还好自己高中时《思想政治》学的不错,这么大一段名词解释他居然还能记得。   “那社会又是何物?”   帅子晕了,跑来给古代人上思想政治课了,但是他还是认真地解释道:“社会是共同生活的人们通过各种各样社会关系联合起来的集合。简单点就就是人与人。”   “哦!人与人便是社会?那么老朽与公子便是社会?”   “额……这么理解也可以,小到你与我,大到一个国家,这都是社会。”   “老朽似乎有些明白了!只是那这个社会主义国家有什么好处呢?”   “好处?好处多了,比如说没有压迫,没有剥削,耕者有其田,劳者有所得,老百姓当家作主等等。”帅子也就只能给他说这些,其他的那些名词性的东西,相比他也听不懂。   “百姓也能当家作主?那真是理想国度!”老里正叹道,“我人类不知何事才能过上这般生活。”   “会过上的!”帅子随口应了一声。   “唉!”老里正叹息,“但愿天有佑我人类的这么一天。”转而又问,“公子在何处栖身?”   “栖身?哦,我这两天呆在妍娘家里。”   “哦!妍娘倒是个勤快的孩子,只是男女有别,时间一长怕引出流言蜚语。这样老夫在村子里还有一处老屋,公子若不嫌弃就切做栖身之所吧!”   “哎呀!这这,这怎么好意思。”   “不妨事!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老婆子?”老里正又对着窗外喊道。   “作啥?”   “你去将老屋去打扫打扫,再准备一床干净的铺盖,给这位公子住。”   “好!我现在就去。”   帅子忙说,“弄床铺盖我自己打扫就好!大娘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好意思劳烦她呢。”   老里正连连摆手:“无法事,此事本该他们女人家做的。”   帅子怎么能过意的去:“那,那我跟大娘一起去吧!”   “也好!”老里正道,“不过晚上记得过来吃饭。”   “唉!好!”   老里正的老屋离妍娘家就几步路,屋子不是很大,也是同样的茅草屋。但是由于长时间的不住人免不了有些破落的样子。   妍娘找来扫帚、苕帚,三人先将屋子打扫了。妍娘用水将屋子抹了一遍,王大娘抱来柴火暖了房。帅子扒掉窗户上破旧的窗纱、又在大娘跟妍娘的帮助下糊上新的妍娘又将那铺盖替帅子铺好、抹展……   屋子里渐渐有了些家的温馨。   晚饭在老里正家用的,伙食的档次明显要好些,喝的全是白米粥,粥里多了些豆类,炒一锅土豆片,也夹杂着肉丝。   晚饭后,老里正又泡了壶茶,不过已经不再用那翡翠杯了。   老里正又问了些关帅子所在世界事情,帅子一知半解地回答者。   天色渐晚,帅子与妍娘才打着一个昏黄的灯笼离开老里正家。   回到那个小屋。   屋内的温馨让帅子不由的想起了家,那个曾经一度想逃离、不想回去的地方。   帅子正在出神,却见妍娘拿着一根草辫子进来:“晚上蚊子多,这里有些艾叶给公子驱蚊用吧!”   “那个谢谢你!真麻烦你了。”   “不妨事的。”妍娘取来两块石头,在艾叶辫子上一下一下地碰撞,打出火星四溅。不一会那艾叶就冒起细细的烟来。妍娘轻轻一吹,火很快便找了起来。妍娘又甩灭火,只留下火星冒着浓烟,“晚上烟可能太大,公子记得要起来熄灭了。”   “嗯!谢谢。”   妍娘浅浅一笑,欠了欠身子:“那奴家就不打扰公子了。”   “等等!”帅子说,“你们这里有牙刷吗?”   “嗯?”   “就是刷牙啊!清洁口腔用的?”   “公子稍等!”妍娘出去,不一会又回来。手中端着一个木盘,里面一个小罐,里面放着一截杨柳枝,小罐边上还跟着一小钵白色的粉末是盐。   帅子见这小罐内方的是半罐清水,白色的是盐,只是那杨柳枝不知道怎么用:“这怎么用?”   “公子只要咬开这杨柳枝,蘸着盐便可清洁了。”   “这,这样啊?”帅子看了看那根杨柳枝很无奈,“好吧!谢谢。那可以洗澡啊?”   “公子要洗澡吗?那妍娘去给公子烧水吧!”   “这么麻烦!算了,明吧!”   “那好!那公子休息吧!”妍娘就出去了。   帅子把杨柳枝含在嘴里嚼呀嚼呀,边嚼边吐,这杨柳枝的味道可不怎么美味。很快杨柳枝里的纤维就支出来了,好像一把小小的刷子。帅子蘸着盐送嘴里一试,嗨!还真可以。   夜幕慢慢降临,帅子试着用妍娘留下来的那两块石头取火,居然还真成功地点着了麻油灯。   可惜这样没有网上、没有电视看,甚至没有书的晚上是很无聊的。帅子开始后悔把手机装在了背包里了,要不可以拿出来打打游戏。   百无聊赖的他躺在炕上,看着麻油灯那豆大的火苗闪忽跳跃。   帅子想起了小的时候,在老家一到没电的时候家人也会点起这样的麻油灯,爷爷坐在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奶奶抱着他坐在灶火仡佬讲故事,妈妈围着麻油灯打着毛衣,妹妹那时还很小,满炕爬来爬去。灶里的火没有灭,锅里还留着饭,那时留给在外做活的爸爸。一家人是那么的其乐融融。   帅子从来没有这样想过家,也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回家。可是一切似乎变得不可能,他在乡思中睡去。   帅子猛的从床上坐起,床头的闹铃跳动不止。   七点四十了!   又该上班了!   帅子叹了一口气,不情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淌着地走进了卫生间。   刷牙、洗脸、穿衣服、扎领带……   帅子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自己,赶在八点前出了门。下楼、转过街角,又跳过两条街,他来到了站台前等候他熟悉的那一路公交车。十多分钟后,熟悉的、依旧拥挤的公交车出现在他的视野。虽然已经是礼拜六了但人还是那么多,帅子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挤了上去,惯性地递给售票员一块钱。   晃晃悠悠几站之后,帅子下了车,在公司楼下的健康早餐摊上买了一杯豆浆两个包子,提着上了楼。   电梯口人挤得满满的,看来一时半会挤不上去,手表的时间告诉他,想要不迟到只有爬楼梯。   十七层那!帅子心一横,爬!这是自己为早上多睡那几分钟的懒觉受到的因由惩罚。   楼梯人并不多,道灯照的楼梯昏昏黄黄地向上延续,没爬几层帅子就气喘吁吁。楼道里回响着他沉重的脚步声。   第九次的时候,帅子实在爬不动了。   时间还够,帅子爬在楼梯上喘息。   顶上有人下来,脚步声很重,一步一步。   帅子没在意,这是时候上上下下的人很多,没有什么奇怪。   当那人出现在楼道时,帅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这一眼,却让他惊了一跳。   居然是个穿着古装的女子……   “公子!公子……”   帅子醒了,不知道是被梦惊醒的还是被窗外还传来妍娘的声音唤醒,也有可能是被这一屋子的烟雾熏醒。   “咳咳!”帅子咳了起来,头蒙蒙的!该死,昨晚上忘了掐艾草了。就连那盏麻油灯也耗干了油,自己熄灭。   “公子起来了吗?”   因为是何意而卧,帅子感觉起来推开窗户,并回应了妍娘:“啊!起来了!”   窗外,妍娘站在篱笆墙边:“那便过来吃饭吧!”   “好!我先洗漱一下!”帅子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昨晚的梦要是真的就好了。   唉!   帅子出来门,阳光刚刚照耀大地不久,朝阳柔和还未退去,风带着夜的芬芳。   帅子洗漱完毕,进了妍娘的院子。妍娘正在打扫院子,经过一夜,院子里落了不少树叶,灰尘随着大扫帚一下一下扬起。   “几点了?”   “嗯???”   “哦!不好意思,什么时辰了?”   “约过了辰时了。”   “辰时!”呀!都十点过了呀!   “饭在屋里,公子先吃吧!”   “你不吃吗?”   “奴家扫完院子就去。”   “我帮你吧!”帅子挽起袖子,那条该死的内裤还在袖子里,又不好意思的捋下来。待会一定要把这东西穿上。   “不用不用!”妍娘说,“马上就扫完了,公子快进去吧!”   饭菜如昨,帅子剥好一个鸡蛋泡在白米粥里,自己却端了那碗黄粥,稀溜溜地喝了起来。味道不错!还有一股玉米的清香。   夹了几口酸菜味道也还好!又吃了半个窝窝头。妍娘才进来,发现帅子喝黄粥:“呀!公子你怎么喝这个?那碗精米粥才是你的呀!”   “这挺好喝的呀!”帅子嚼着窝窝头,“那碗粥你就喝了吧!”   “这怎么行!那是给公子补身体的呀!”   “我已经没事了!那粥你就喝了吧!”   妍娘无奈,只得端起白米粥,喝了两口发现中间还泡着个鸡蛋:“公子这……”   帅子端起剩下的半碗黄粥喝了个干净:“那个啥!我还要去大爷家学写字呢!先走了!”说着又摸了一块红薯闪了。   “公子,这……”   帅子已经出门去了,一丝甜甜的东西泛上妍娘心头……   帅子出门后的当务之急就是跑回屋子吧内裤穿上,不过身上这间古代服装又费了他半天的功夫才穿对。   到了老里正家,老里正已经铺开竹简,磨墨润笔等着帅子。见帅子来了,便邀请帅子坐下,道:“读书破卷,今日我们便从书字学起,公子请看好!这书字写法乃是……”   老里正手腕旋转,下笔有神,悉心教起帅子来。   这文字跟学英语之类的不同,这些文字的发音、意思、组词、造句都与汉字一幕一样,只是写法不同而已。   就这样,帅子在古代的乡村生活开始了。   他每天都来老里正家学习文字,随着帅子的渐渐好起来,他的学习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已经勉强可以看些老里正推荐的竹简。那些不熟悉、不认识的字帅子便一一记下,第二天向里正大爷请教。   对毛笔的数量度也大大提高、从开始的涂鸦到后来的有些模样。   帅子起得比较早了,他才发现妍娘天微亮就起来了,赶着家里的几只羊儿到山坡上去放。于是帅子也赶早起来,非要陪着她一起去。   放羊的生活几乎是一种享受,野果儿香、山花儿俏,听虫儿鸟儿一起叫,看着大羊叫,小羊跳,妍娘轻轻挥舞着鞭儿驱赶羊群,甜美的小曲穿梭山林。   帅子就会躺在碧绿的山坡上,仰望着如水洗般得天空,任流云行空。思乡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他也渐渐地习惯了这种生活。   可是灾难却在他不知不觉中慢慢靠近了他…… 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七章 风云突变风起云涌   话还要从帅子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晚上说起,当时我们的主人公还在昏睡之中。   一轮惨淡地明月挂在东南这片黑暗的森林上空,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森林深处不时传来“啊……啊……啊……”犹如婴儿哭般的怪叫,阴森异常。   群山好似蹲在地上的一个个怪兽,各自都在努力地表现着各自的诡异。   在那山谷之上,一只老狼伸长脖颈,对月长嚎。猫头鹰“姑姑瓜瓜”地附和着它的声音。在那群山与密林深处,一座破败的城池笼罩在夜雾的朦胧下,火红的光芒从城墙遮蔽的地方射出照耀着天空,恐怖的气息到处弥漫。   “扑楞楞……”一群吸血蝙蝠从城里一见破屋子里飞了出来,将明月遮住了一半。   城头上挂着几只巨大的笼子,圈的不是鸟兽的。人类脸上定格着痛苦与恐惧的表情,就卷缩在里面。   有的活着,低低地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呻吟声;有的死去,肉体被乌鸦啃噬,白骨露出,鬼火闪闪。   城头上隐约可以看见几个好似人般的东西,手持武器丫丫叉叉、来来回回地走着。   通往这诡异城池的道路被厚厚的枯枝败叶堆满,一个人,全神被长长黑斗篷罩住,一步一步地正向这诡异的城池走来。与他齐头并进的是一只皮毛发白的老狼,两眼闪着绿幽幽地光。   “沙沙沙……咔嚓……”在他的脚下树叶碎裂,枯枝折断。   他来到城门口,全然漠视城头的大笼子。   白狼对着城头一阵长嚎。   “快开城门,天魔大人回来了。”城头传来喊声,一阵沉重的开门声,城门被退开。一群蛇头人身怪物跪在地上迎接他。   天魔一声不吭,进了城门。   城里热火朝天,怪物们来来往往,忙忙碌碌,与城外的冷寞生成明显的反差。铁匠炉那边传来叮叮当当的敲击声,火星随着热气冲上天空。一把把成行的兵器堆在了一边。寓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可怕预谋。   天魔继续向前走,两旁路过的怪物一一都向他行着礼。他城内那座最高的建筑前停下,惨淡的月光照在门口上挂着的一块牌匾——丧骷塔。   “哐哐哐……”他叩响门环。   “吱呀……”门开了,一个黑衣人手里举着一盏昏黄的灯迎了上来,最扎眼的是他那满头银光雪白的长发,佝偻着身子,也许是头发太长,根本看不见他的脸,只有一只硕大眼睛露在外面。   白发怪物发出低沉的声音道:“天魔大人,您回来了。”   天魔嗯了一声问:“我要见至尊。”   白发怪物将门大开,让出道路。   天魔对着他的宠物道:“在这里等我!”   那白毛老狼打了一个响鼻,爬在地上不动了。   天魔顺着长长的塔阶慢慢向塔顶走去,脚下的木板发出吱吱的响声,似乎不敢重负。   在塔的最顶层,紫雾弥漫,空间四周摆放着几尊面色狰狞的蛇头人身像,正中的大壁上往那壁上挂着一颗硕大的牛头骨,牛头骨下面是一张用人骨堆高的椅子,椅座之上,一团蓝色的火焰闪烁不定。   天魔来到座椅面前,单膝跪下:“属下拜见至尊。”   轰的一声,火焰大盛,将整个屋子照的一片惨蓝,几句雕像更显狰狞。   火焰中闪现出一双邪恶的眼睛:“天魔,你怎么回来了?”   “回禀至尊,太一星入世了。”   “什么?”那团火焰突然大盛,声音高昂。   天魔重复道:“太一星已经入世。”   “哈哈哈哈……”火焰内突然发出一阵瘆人心脾的笑声,“本尊的就要重见天日了。哈哈哈……”   “另外。”天魔道,“苦主火候已到,九百年的怨气足够让至尊戾气大增。”   “好!很好!哈哈哈……”火焰道,“你立刻带本尊去见他。”   “遵命!”   醺磷山就在诡异大城的后面,黑暗中就好似一只向天吼叫的野兽。   阿森罗地狱就在这野兽的腹中。   漆黑的山洞内,两只畸形的怪物,正努力地搬动着巨大的齿轮,齿轮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一条铁链向山洞内无际的黑渊延伸去,铁链的末端挂着一辆云车,一盏孤灯,闪着力所能及的光芒。   天魔与一个身披重铠的骷髅人陪同下,就站在云车之上。四周是空洞的黑暗。可是谁又能想到就在这空洞的黑暗中,无数的妖怪正将一张张硬弓拉开,锋利的羽箭就搭在上面,所有的箭头直指云车。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动静,所有的箭将在顷刻之间全部放出。   云车到底停下,守护在下面的怪物立刻将所有的武器对准了他们。   “什么人?”带头的蛇头怪物道。   那骷髅人立刻挡在前面道:“天魔大人到了。”   “大人在那?”那怪物问。   “我在这里。”天魔说。   “见过大人!”那怪物单膝跪下。   “罢了!”黑袍将手一挥,“带我去见苦主。”   “是!”怪物站了起来,“开门。”   在一阵锁甲的轻微碰撞之后,想起轰隆隆的声音,黑暗中渐渐出现一道亮光,一闪大门缓缓打开。   “大人请!”   通过一条长长的隧道,眼前豁然开朗。被峭壁包围的一块巨大场地出现在天魔面前。   石壁之上每个一小段就被凿开一份大洞,每个洞内燃气轰轰烈火,每个洞口都会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怪物。   所有的怪物目光如炬,全部集中在巨大场地中间。   一只身体硕大的九尾黑狐被一条条锁链锁在哪里一动不动,只有那九条尾巴不时悠闲地摆着。   九尾黑狐双目紧阖,听见有人来也懒得动上一动。   “大哥!小弟来看你了。”天魔说。   那黑狐悠闲的摆动这九条尾巴,对他不理不睬。   天魔轻轻地笑了笑,向前走了两步。   “大人危险!”骷髅人叫道。   天魔将手摆了摆:“九百年了,大哥在这里享受清闲,却叫小弟在外劳神劳心。”   “吼——”九尾黑狐突然爬起冲了过来,洞内顿时响起一条铠甲相撞,硬弓上弦的声音。   同时传来骷髅将军与那带头怪物失声的惊叫:“大人小心。”   天魔没有动,可是黑狐却不能再前进,一条条铁链已经紧绷到了极限。黑狐呲着牙,严重喷出蓝色的仇恨火焰。   “九百年了,大哥还是这般脾气。”天魔道。   “混账!”黑狐终于说话了,语气怒不可遏,每一个字都好似从牙缝里挤出的一般,“九百年来你把本王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中,杀也不杀,放也不放是何道理?”   天魔说:“您是我大哥,我怎么舍得杀您?至于放吗?外面的世界要比这地狱黑暗的多,我这也是为了保护大哥安全呀!”   “保护?”黑狐拽了拽栓在身上的铁链,“这也叫保护?”   “没办法!”天魔说,“不这样,只得如此方能留住大哥。”   “那你到底要把本王怎么办?”黑狐咆哮着问。   天魔道:“如今太一星已经入世,天下大乱指日可待。你我报仇雪恨的日子就要到了。”   “那还不放本王出去?”黑狐又拽了拽束缚自己自由的铁链。   “不不不!”天魔摇了摇手,“大哥怎么就这么出去呢?”   “你还要咋样?”黑狐又开始咆哮了。   天魔道:“我只问大哥一件,大哥此时出去对付自己的敌人又几成胜算?”   “这个——”黑狐似乎没有多大底气,“本王去处召集旧部……即使不能成功,也要弄他个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天魔笑了,“只怕这鱼死了,网未必能破。”   黑狐低头不语。   天魔继续说道:“更何况,大哥的旧部只怕都已随着您的大哥汐麒大王一起被禹疆人关到了天麓关外了吧。”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黑狐问。   “只要大哥肯交给小弟一样东西……”天魔故意顿了顿,“我蛇族众将士将以大哥马首是瞻。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什么东西?”   “灵魂!”天魔说的很不以为然。   “什么?你——”黑狐再次咆哮。   “只要大哥将灵魂交出,我蛇族伟大的蛇魔王将重现人间,到时候蛇魔王与大哥合二为一。届时,深藏在黑暗中的蛇魔大军便会复苏,要报大哥之仇岂不易如反掌?”   黑狐的表情渐渐开始平静下来,似乎在心里坐着最后的挣扎。   “好吧!既然大哥未曾想好。小弟还有要事。改日再来。”天魔说着转身便要走。   “不必!”黑狐终于下了决心,“你刚才所说的可是当真?”   “一言九鼎。”   “好!我答应你。”黑狐摇了摇牙。   “痛快!”天魔笑道,“九百年了。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豪爽。”   “废话少说,怎么开始?”黑狐道。   “大哥只须看着小弟即可。”天魔道,说着抬起手掌对着黑狐。   “你……”黑狐将视线转了过去。   就在此时,早已在天魔手中安奈不住的蛇魔之魂瞬间冲出,化作五条蓝色的烟雾,分别由黑狐的眼睛、鼻子、口中进入黑狐体内。   黑狐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身上束缚的铁链在几声“咔嚓”省中一起断裂,黑狐被一团蓝色的气体包裹着,慢慢升向半空,洞内顿时亮起一团蓝色的光来。   “大人这——”骷髅人与领头怪物不知所措地叫道。   “哼哼哼”天魔笑了起来,“准备迎接新的至尊吧。”   半空突然黑狐的一声长啸,蓝色的气体瞬间化作一道蓝光光柱,冲破洞顶山石的阻挡,直插云天。   本来惨淡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乌云遮住。而这乌云却又在这蓝光光柱的光柱下四下逃窜。   黑森林周围的大地开始颤抖,地上到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本来栖息在数量的中鸟兽被惊醒、遁逃,皓月之下,数以万计蛇蜿蜓而来,想着那城池慢慢游去……   同夜。   昆吾山顶的禹疆王宫,巍峨庄严。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金色的琉璃顶折出一片朦胧昏黄的光。   入夜已久,王宫早已进入了梦乡。巡逻的黑甲禁卫一队队地走过。人类太监与宫女立在门柱边,一边打着瞌睡一遍小心地听着主子们得召唤。   禹疆厉王游隼,躺在王帐之中,睡得正酣。   忽然一阵微风不知从何处吹来。   厉王醒了。   寝宫内的灯何时灭了?宫内一片漆黑“来人,掌灯!”厉王叫着。   没人应他。   这帮该死的奴才,又偷懒了。   厉王坐了起来,伸手撩开王帐前的纱幔。   “哐——”寝宫的门突然被人踹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谁?”厉王问。   那黑影没有说话,向厉王的王帐前走来。   “大胆!”王有些怒了,“何人如此大胆,敢闯孤的寝宫?”   那黑影依旧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地向王帐靠拢。   “来人!来人!”任凭王如何叫唤,都不见有人进来。   黑影终于来到了王的帐前,借着透过的窗户的光,来人一身红衣,犀利的目光让厉王心头不由泛起一股寒流,同时他看到了黑影手中提着一柄宝剑。   厉王顿时一惊,“有刺客!有刺客。”   窗外静的要死,屋内回荡着他自己的声音。   那黑影嘴角突然挂起了一丝冷笑,冷的让厉王毛骨悚然。   不过,这厉王乃是身经百战之人,以他的身手。从王帐闪下,去摘取挂在床头得宝剑,是完全有可能的。   其实他也早就这么想了。   只是此刻的他手足不听以使唤,动弹不得。   眼睁睁地看着那黑影,将长剑拔出向他的脖子上招呼过来……   “啊——”厉王从梦中惊醒,慌乱地摸着自己的脖子大呼救命。   宫外的太监宫女听见叫声,急忙冲进宫来:“大王,大王。”   厉王神魂未定,摸着自己的脖子问:“我头在否?我头在否?”   太监们不知何意,“在!在!在!”   “哦!”厉王好似松了一口气,突然他猛大喊道,“快叫国师来。”   “诺!”一名太监急忙退了出去。   国师还未赶到,钦天监公冶淳却在殿外请旨见驾。   厉王不知这钦天监半夜见驾所谓何事,便宣了进来。   这公冶淳乃是人类官员,见了厉王之后拜身行礼:“大王万岁。”   “罢了!”厉王道,“深夜见孤所谓何事?”   公冶淳上言:“臣夜观天象,突见太一星凭空消失,又有东南有一道蓝色光芒直冲天宇,接着一团黑气将代表大王的星辰牢牢遮住,久久不散。臣身为钦天监见此怪象不得不报。”   “有这等事?”王道,“不知主何吉凶?”   公冶淳道:“臣随不敢妄断天意,但也知此乃不想之兆,恐怕……”     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八章 深海之内怒浪狂潮   上回说公冶淳上言道:“臣随不敢妄断天意,但也知此乃不想之兆,恐怕与我王及禹疆不利啊!”   听完最后几个字,厉王不由心内一惊,再联想到先前之梦,更感不安,又问道:“如何不利?”   公冶淳道:“天一星乃是皇星,如今皇星不见,臣感不祥。更有民间传言‘禹疆治世三百年,将有真主从异界来,持三尺金剑、胯金鳞兽,复人类千年疆土’,不怕……”   “哼——”厉王站了起来,“孤人就不信这个邪,禹疆江山千年万载,其实你们肉体凡胎的人类所能颠覆的?”转目问身边太监,“国师还未到吗?”   “已经去宣了。”那太监道。   “再去宣!你亲自去。”王道。   “诺。”那太监急匆匆下去。   皇宫门口,寂静无声,黑甲禁卫如同一个个蓝脸的神像般一动不动。   东方已经微微发白,中天依旧有闪烁不肯离去的星辰。   国师周身被一件黑色斗篷罩着,看不清脸,在一名小太监的带领下,迈着大步赶来。   “什么人?”负责王宫的禁军统领墨勒将他们拦住,“原来是国师?何故到此?”   小太监亮出手中出入宫门的令牌:“王宣国师觐见。”   墨勒验看令牌无误,将道路让开。   二人匆匆而入,过金水桥。大内空无一人,唯有二人脚步声久久回荡。   这时有见一名太监匆匆跑来,老远就问:“国师到了吗?”   “我来了!”黑袍人道。   “速速随老奴来!大王等急了。”那太监道。   “我正好也有事要见大王。”黑袍人道。   “速速随来。”那太监在前领路。   厉王的寝宫,游隼已经换好了王府,坐在王案之上等着国师。   太监进门请旨:“国师到了。”   “到了便叫他进来。还传唤什么?”   国师进殿,礼毕之后,王将梦中所见与公冶淳所说之事对国师讲了一遍。   国师惊道:“大王,臣昨日去了正在府中演卦,忽见西南天空天门大开,有一巨型火球从天而降,臣急去寻找。果然在豫国治下的赤州龙泽郡磁县境内找到了这块天外陨石。臣细看之见那石上刻有‘太一入世,江山易主,三界之内,人族一统’十六个大字。臣急忙赶回,正要为陛下禀报此事。”   “混账!”厉王一拍王案站了起来。   国师、公冶淳及众太监连忙屏住呼吸。   厉王大步度开:“又是这个天一星!难不成他要夺了孤王的江山吗?”   公冶淳小心道:“如《推演图》还在宫中,此事一查便知。”   “国师!”厉王道,“让你追查了一百年了,你还没有找到吗?”   “臣已经查到下落,今日将给大王回话!”   “嗯!还有这个天一星,公冶爱卿可知道下落?”   “臣无法推算!”   国师却奏道:“那天石落磁县,想必这太一星也在此处。”   “既然如此,就下旨给豫王彦逸,让他务必要将这太一星找出来。”厉王指着国师,“此事全权由你督办。别忘了那件事。”说最后一句时,厉王眼中闪出一丝杀机。   “诺!”国师小心领命。   又有太监来禀:“大将军廉黯求见。”   “宣!”   廉黯大步入殿,蓝颜赤须,一身黑漆宝甲。跪拜下来:“臣拜见大王!愿我王千秋万岁。”   “平身!”   廉黯起身道:“启禀我王,近日东南临渊关守将上报黑森林处发现大批怪物,似有夺关之兆,臣欲亲自带兵征缴。然西北又有羯羌人魔大肆掠夺边城。臣分身乏术,望大王能派一名大将前去征讨。”   厉王沉思片刻后,问:“爱卿有何人选?”   大将军道:“臣有义子荆弩可当此大任。”   “我王不可!”国师道,“荆弩乃是人类不可重用。”   “为何不可?”廉黯瞪大眼睛。   国师道:“俗语有云‘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我禹疆法典规定,人类当官不可任正职,参军不可去朔边。望我王三思。”   厉王低头不语。   廉黯道:“此子非一般人类,自幼由我抚养,对本将孝顺有加,能有何异?况我王乃是仁德之君,一向提倡唯才是用。国师难道看不见这满朝之上,亦有不少人类在堂?公冶淳大人不就是其中一员吗?”说着便向公冶淳望了一眼,希望他能说句话。   “公冶淳大人对此事有何看法?”厉王问。   公冶淳诺诺道:“臣乃是人臣,不便发表意见。”   “哼!”廉黯不屑道,“毫无志气。”   公冶淳垂首立在一边,不言不语。   廉黯道:“荆弩自幼随我学习兵法,也曾虽本将四处征讨。当年北商河一战以四百玉疆战士杀退食人魔两万大军。后有以少数人马成功守护被食人魔重重包围的大肆关半月有余,为此我王曾亲自下旨加封为荡魔校尉。所以此处北上抗击羯羌人魔,荆弩乃是最合适人选。”   “可是大将军,我禹疆法典……”   “好了!”厉王止住了国师的话,又问廉黯“再无他人了吗?”   廉黯道:“非此子不可!”   “国师有无人选?”   “这,安远校尉德章虏……”   话还未说完便被廉黯堵住,“德章虏胸无城府、纸上谈兵岂能大用?”   国师似乎自己也感不妥又道:“中郎将卓乐珍曾随大王一起南征北战……”   “大王!”廉黯再次打断国师的话,“边关岂是儿戏?卓乐珍屠杀人类到有一手如何能与凶残的羯羌人魔作战?万一羯羌人魔入关只怕我禹疆威矣。”   “大王!”国师道,“岂能将军权交予他类掌管?”   “好了!”厉王道,“既然国师没有合适人选就依大将军所奏。不过国师所虑也不无道理,这样!孤提升荆弩为总兵,墨旗营两万、青旗营八万。北上抗击羯羌人魔。另派兵部侍郎鄵羽梦为监军随军北上。”   禹疆军制,墨旗营由神遗人组成,以墨色旗帜为标志,故称墨旗营。青旗营则全部由人类士兵组成,打青旗,故称青旗营。   王命下后,廉黯谢恩完毕,又道:“启禀大王,还有一事。”   “还有何事?”   “豫国上表请奏,近有其治下南阳与上谷两州有人聚众造反,希望……”   “行了!”厉王道,“此事叫彦德自己去办。孤已经给了他一个王位,他却不能治理。难不成要孤为他看家护院吗?马上下国书给彦逸,这王他要能做就做,做不了孤派人去顶替他。”   “诺!”   众臣退后。厉王走出寝宫,突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父亲留下来的国邦似乎在一夜之间迎来多事之秋。他又想起了那个梦,不由的伸手去抹了抹自己的脖子……   同夜,东海。   海水如同沸腾了一般,浪如山倒,波涛横生,巨浪不时地拍打着天空;天空之上乌云叠磊,乌云翻腾蔓延瞬息万变死死的压住苍穹,猛烈的雷声在乌云滚滚的云层上爆炸,闪电把苍天撕裂一个巨大的口子,天光将大地照的惨亮,但只是瞬间又被沉重的乌云淹没,海面上又恢复了漆黑一片。   深海之下,一座巨大的祭坛正在剧烈的颤抖着,祭台之上,三尊石像已经开始出现裂痕,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   一团红色的气体在祭坛之上来回游荡。   惊得那些鱼虾蟹蚌到处乱窜。   一只海夜叉试图靠近祭坛,却被气浪推开,在水中连翻几个轱辘之后,摔在一块珊瑚礁上,头上的金盔被撞掉在地上。   那夜叉连忙拾起金盔,摆动这尾巴逃似地游开。   水晶宫内,太子正把玩着一颗夜明珠从躺下走过。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呵斥:“站住!”   是父王!太子不由心头一惊,连忙将夜明珠藏在伸手,满脸堆笑地转了过来:“儿臣见过父王!”   “嗯!”龙王板着面孔,“你这是要去那里?”   “儿臣,儿臣,儿臣只是想出去逛逛!”   “逛逛?”龙王道,“学礼了吗?”   “没有!”   “学诗了吗?”   “没有!”   “练剑了吗?”   “没有!”   “兵书读了吗?”   “也没有!”   “这都没有!那都没有!难不成你身为太子,就知道玩乐吗?”   太子吓得龙额之上渗出细汗来,不敢吭气。   “龙王爷!祸事来了,祸事来了。”巡海夜叉气喘吁吁地游了进来。   龙王呵斥道:“何故喧哗?即便是天塌了也砸不到咱们这里。”   那夜叉拜道:“不好了!那圣坛……圣坛……”   龙王一惊,眉毛跳高:“圣坛怎么了?”   “圣坛眼看神力消散,随着都有塌方的危险。”夜叉道。   “什么?”龙王龙目圆瞪。   “圣祭坛就要塌了。”夜叉重复道。   龙王面露恐怖之色,惊道:“速速叫鲌校尉敲响那四方登闻鼓,传唤四海君前来议事。”   “是!”夜叉急速游走。   “父王出什么事情了?”   “与你无干!”龙王瞪了他一眼,“快回房做你该做之时去!”将手一背,踏着水波游走。   水晶宫外,四方海君踏浪而来,在宫门外相遇,相互见礼之后,整衣而入。   这四方海君乃是东方海君冯修、西方海君句大丘、南方海君祝赤、北方海君禹张里。   四海君进殿后一一向龙王行礼,龙王迎下王阶,还礼。再分的主宾坐定后。   龙王道:“诸君还记得我水族的使命否?”   四海君道:“龙王何出此言?我等时时刻刻挂与心头如何敢忘?”   “这便好!”龙王道,“如今三圣坛,眼看法术将散,封印欲破,诸君有何良策?”   四海君一听皆大惊失色。   那北方海君禹张里道:“大王有何良策?”   龙王道:“寡人也是无有主意,这才邀诸君前来商议。   四海君回头议论纷纷,一时也没有主意。这时却听西方海君句大丘道:“此封印万万破不得。要是一破,深处在其下的上古邪力就会复苏。到时候别说是我水族,就是三界只怕也不得安宁了。”   南方海君祝赤道:“上君所言不错,只是为今之计是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北方海君禹张里道:“不若合我五君之力,试着修复封印如何?”   东方海君冯修道:“合我五君之力要想修复封印,只怕也是千难万难之事。”   龙王道:“目前也别无他法,我等不如一试?”   四龙君也别无他法,只好如此。   相互架起水浪,一路向祭坛而来。   深海圣坛已经成为了鱼虾蟹蚌的禁区,海水在这里旋转,好似海底卷起的一股龙卷风,一只通向海面,在大海中央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龙王与四海君来到,旋转的海水让五君几乎不能立足,衣摆、须发随着海水飘向一遍。   “大王!看来情况不妙啊!”北方海君禹张里道。   “各位上君要小心!”龙王道,“我们冲进去。”   “好!”   五君动用法力,强行冲到漩涡中央,但见那圣坛之上,三尊巨大的石像已经开始又碎石剥落,裂痕犹如蜘蛛网般密布在三尊石像上。红色的劲气还在游荡,但力量似乎在一丝丝地减弱。   龙王见这圣坛危若累卵道:“我们先用界境封住祭坛,别让劲气外流。”   四海君领命,分别列在圣坛四角。   龙王则引颈而上,化作一条金色五爪大金龙盘旋在圣坛顶端。   四海君同时做法,只见一道水墙平地而起,渐渐将那祭坛笼罩起来。龙王在上空将口中金丹吐出,金丹光芒大盛。金光随着水墙而下,又在那水墙之外加上一堵金色罩子。   圣坛动的更加剧烈,整个大海也要跟着摇摆。红色的劲气开始向外膨胀,罩在圣坛之上的金色大罩与水墙跟着劲气越变越大。   龙王与四海君牙关咬紧,使出浑身解数,额头早已大汗淋漓。才见那膨大的金色大罩才开始慢慢向回收去。   “你们五个后生小辈也敢来与本尊为敌吗?”,圣坛之中突然响起一个恐怖的声音。   金龙盘旋高出,吐言道:“非小龙要与尊神为难,只是我等受命在此看护尊神,职责所在,望尊神见谅。”   “哼哼!”那声音道,“就凭你们几个的力量也敢与本尊争辉吗?”   南方海君祝赤道:“神尊息怒,我等也是迫不得已。”   “你们五个小儿,以为这样就能困的住本尊吗?哈哈哈哈哈……”   东方海君冯修道:“我等虽然法力不足以与尊神抗衡,但职责所在,即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五个小儿听着,本尊出世乃只在朝夕,倒是本尊定要你们四海无一生灵。”   龙王道:“四位上君休与他多说无益,各位只须专心用法便是……”   “是!”   四海君唇齿齐动,暗念咒语。个君身上光芒大盛……   汇聚的真气在海中游荡,海面之上岂能太平?浪比先前更高了,海水即将颠覆…… 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九章 谈婚姻气走小妍娘   帅子这天回来的比较晚,进屋后见妍娘正在麻油灯下捣鼓一些碎布与竹篾类的东西。   “你这是弄什么呢?”帅子放下手中的书卷。   “公子回来了?”妍娘说。   “嗯!刚巧碰上牛大婶在修篱笆墙,所以搭了把手!”帅子解释了回来晚的原因。   “应该的!”妍娘放下手里的东西,“上次帮公子补屋顶还没感谢人家呢!”   帅子道:“是呀!咱这村人真不错!”   妍娘浅浅一笑:“奴家去给公子端饭!”   “我自己去。”   “没事的!”   饭端上来后,妍娘就开始收拾她捣鼓的那些东西。   “你这是弄什么呢?”帅子问。   “过两天就是放灯节了,奴家在做河灯。”   “河灯?你们这里也放河灯?”帅子有些意外。   “是呀!”妍娘说,“每年七月半都要放河灯的。”   “放河灯都要许愿的,你打算许什么愿望?”   “奴家已经找王大娘写好了。”   “真的?什么愿望?”   “不能说的!说了就不灵了。”   “不说算鸟!”帅子吸溜了一口稀饭,就了一口咸菜。   妍娘收拾完也一道过来,还未吃几口门外就响起一阵洪亮的声音。   “帅子兄弟在吗?”   是斧子的声音,帅子连忙应道:“在呢!”也连忙下炕开门。   斧子领着两个竹筒壶、一方肉,竹筒壶里飘出阵阵酒气:“刚在你屋没见你,想你就在这边。来!今天去集镇换了两壶好酒来与兄弟同饮。妍娘,把这方肉炖了。这可上好的鹿脯子。”   “唉!”妍娘接过肉去了厨房。   斧子瞟了一眼矮桌上的饭食:“吃饭呢?”   “是啊!斧子大哥一起来吃些,我叫妍娘添双筷子!”   “不用!不用!我吃过了。你也别吃太饱,一会没办法喝酒吃肉了。”斧子斜坐在炕边。   二人有拉了几句闲话,无非是些村言山语。约过了一个小时,妍娘将一盆热腾腾冒香气的肉端了上来。   斧子拔开酒壶塞子,闻了闻:“嗯!香!来兄弟,这壶给你。”   “这这可不行!”帅子看这一壶足足有三四斤,自己那有这酒量,“我酒量可没那么大。妍娘帮我取个酒盅来。”   “酒盅喝?”斧子道,“男人喝酒那能那么不爽快?”   妍娘也赶来劝阻:“大哥,公子的伤刚好,不能喝太多。”   “那行吧!”斧子说,“妍娘你也来一起吃些。”   “我一妇道人家,也不会喝酒。就算了吧!”   斧子说:“不喝酒,吃些肉也好!”   帅子也说:“是啊!来一起吃些吧!”   妍娘坐定,斧子拎了一壶酒,帅子也满了一杯。   “来!兄弟干了!”斧子自先饮了一大口。   帅子陪了一盅,呛的有些轻微咳嗽。   妍娘急切问:“公子没事吧!吃些肉。”   “我没事!不要紧。”帅子抹了抹嘴,又咳了几声。   斧子小半壶酒下去之后,话却多了起来。先是胡天海地地描述着自己打猎时遇上的奇闻异事,接着又夸耀自己如何了得、厉害。最后又开始调侃起帅子与妍娘来。   他说:“兄弟!你看我妹子长得如何?”   帅子也有些头晕目眩,害羞之心也少了许多,瞅了妍娘一眼:“漂亮!没的说。”   “公子喝多了。”妍娘一阵娇羞,满脸红霞。   “哈哈哈!还害羞了?”斧子笑道,“我跟她一起长大,却还不曾见过她害羞。兄弟,你看这样可行,大哥我做个媒人,将这妹子许给你做媳妇如何?”   “大哥你说什么的。”妍娘羞得无地自容,“你喝多了,不与你说话了。”   帅子笑道:“你还别说,能娶上妍娘这样贤惠的媳妇,那是八辈子修来福分。”   “公子你也喝多了,不与你们耍笑了。”妍娘说完满脸通红地遛下炕,逃出门去。   “哈哈哈!”斧子笑着,又拎起酒壶,“来兄弟!咱们喝。”   约摸又喝了半个多小时,两壶酒以喝的见了底儿,斧子才晃着空壶下了炕:“不爽快!不爽快。赶明大哥多换几壶来与兄弟饮。”   帅子也以七荤八素:“行行行。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斧子踉跄地向门口走了两步,“我走了,改天再饮。”说完打了个酒嗝,又叫了一声“不爽快”方才踉踉跄跄地出了门。在门外又听他喊,“妍娘,我走了。”   “大哥慢些!”妍娘声音传来。   “我不碍事!”斧子醉言醉语,“去看看兄弟吧!他喝多了。”   帅子在屋里听了好笑,明明自己喝大还非说我喝大,正要笑,突然敢胃了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这时妍娘进屋,关切问:“公子没事吧?”   “我没事!”帅子的话也有些拖拉,“大哥他喝大了。”   “唉!”妍娘叹了一口气,“公子先躺好,奴家去弄些醒酒的东西来。”   帅子翻身躺在炕上,双手摇晃:“我没——事,没——事。”   妍娘先拽开被子给她盖上,收拾了下炕桌上的残席出去。过一会又端着一碗东西进来。   “公子起来喝些白萝卜汁,解解酒。”   “我没事!没——事!”   妍娘只好将他扶起,将那萝卜汁送到帅子嘴边。   帅子连喝两口,觉得味道独特,咸中带甜:“这是什么呀?”   “白萝卜捣的汁,可以解酒的!”   “哦!”帅子又喝了两口,又躺下。   妍娘刚要起身,却被帅子一把抱住。   “呀!”妍娘一声惊叫,却无法挣脱,“公子,别这样!萝卜汁要洒了。”几番纠缠,妍娘才将碗搁在了炕桌之上,却又被帅子拉入怀中。   “妍娘!你真好!”帅子胡言乱语。   “公子你喝多了!”   “没有,我没有喝多!我清醒的很。”帅子昏天黑地地说,“这个世界上,出了父母就你对我最好。”   “公子别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我喜欢你。”   “公子……”绯红又一次爬上妍娘的脸庞,“别,别这样!”语气变得有些轻柔,腔内似乎有只小鹿开始砰砰乱跳。   “妍娘做我女朋友好吗?做我女朋友好吗?……”帅子反复念叨着。   “女朋友?”妍娘有些不明白,抬头去看帅子时,帅子却以昏昏睡去。可自己还是被她死死抱住。   妍娘心头不由泛起一阵甜甜的感觉,渐渐地将自己的头贴到了帅子胸膛上,听着他心规律地跳动,感受着他均有的呼吸声。   然而后半夜,帅子醒了!   而妍娘还没有睡,两颗怦怦跳动的慢慢向一起靠拢……   新一天的阳光。   阳光透过纱窗射入。   这是妍娘还第一次这么晚起床,都只是害怕打扰到他。   妍娘躺在他怀中,青丝缠绕在他的臂膀上。   她还是第一这样近距离地看着他。   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消瘦而略微苍白的脸庞,两条剑眉在熟睡中轻轻地打了个不易让人发觉的结。   昨夜,他无法抗拒。   昨夜,她忐忑不安。   她就这样成了他的女人。   她就这样做了他的女人。   想到昨夜,妍娘不由的脸上出现了羞涩与甜蜜的笑。她轻轻地伸出一个指头,顺着他的脸颊轻轻地画着轮廓线。   他似乎感觉到有些痒,伸手在妍娘划过的地方挠了挠。   她急忙将手缩了回来,赶紧闭上眼睛。见帅子没有动静,便偷偷地睁开一条缝偷偷地窥探了一下。   妍娘脸上出现一抹甜蜜的微笑,睁大眼睛,手指开始在帅子的胸膛跳舞。   帅子被这调皮的动作拨弄醒了,他伸手去握住妍娘的手,另一只手围住了妍娘堆雪般得臂膀轻轻地抚摸着。   “公子醒了?”妍娘依旧娇羞,面若桃花。   “昨夜——对不起。”帅子头有些疼,但是昨晚记忆的片段还温馨的保存着。   “没有!”妍娘羞涩未退,将头紧紧埋在帅子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我会好好对你的。”   “我知道!”妍娘躲在帅子怀里,手指在他的胸膛画着圈圈。   帅子紧紧将她搂入怀中,并用脖子蹭着她头顶的秀发。   过了许久,妍娘说:“我们——要这样躺着吗?”   “嗯!”帅子将她抱得更紧,“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可是——”妍娘说,“公子不饿吗?”   “有你,不饿。”   “公子休要说笑了。”妍娘满脸绯红地笑着,“哪有人大白天还躺在炕上的,再说一会来了人多不好呀!”   “没什么不好的!”帅子在她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一下,“让全世界的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那样——太羞人了。”妍娘将灼热的脸紧紧贴在帅子的胸膛,使劲往帅子脖子里钻。   帅子捂她在怀:“我们永远这样在一起好吗?”   “真的吗?”妍娘瞪大两个宛若秋水波似地眼睛。   “嗯!”帅子给他肯定的答案。   妍娘再次紧紧依在他身上,感动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又多了一段时间,从窗户里投进来的阳光渐渐地往墙边退了。   “公子不能再躺着了。羊也该吃草了,鸡还没喂呢!还有公子今天不用去跟里正老爷学写字吗?”   “好吧!那——起床。”帅子放开了她,“不过让我再看看你的美丽。”说着就要掀开被子。   惊得妍娘死死捂住被口:“公子别闹了,快起床。”   “怕什么,昨夜又不是没有看过。”帅子去拽被子。   “公子——”   “好吧!不闹了!”   “公子先起!”   “为什么?”   “奴家……”脸上又是一阵绯红,娇艳如花,深深埋首。   “都这样了,你还怕啥?”   “公子——”妍娘恨不得能有条缝来钻。   帅子呵呵笑了:“好吧!我先起。”   帅子钻出被窝,将衣服一件件穿好:“现在可以起了吧!”   “公子可不可以先回避一下。”   “啊!都这样还要回避呀?”   “公子——”   “行!行!回避!回避!”帅子只好拉门出去。   美好的一天,天空之上,阳光如水般的音符在如丝的云彩撕成成的线谱中跳舞。谁又能想到如此美好的一天确实帅子噩梦的开始。   帅子看看天色,约摸快要中午了。想到昨晚的美好,他又不由的笑了起来。只是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妍娘过了良久才从出了门来。   帅子正在被金色的阳光包围,嘴角微微向上弯成一条弧线:“你起来了?”   “嗯!”妍娘娇羞的山神闪烁、飘忽,轻轻点了下头。   “我帮你做饭吧!”   “不用!公子赶紧去里正老爷家吧!他可能已经等了许久了。”   “都这个时候了,下午吧!”   “那公子就去看看书。饭很快就好了。”   “好吧!不过——”帅子突然张开双臂扑了过来,“让我再抱抱你!”   妍娘顿时吓尖叫一声跳了开:“公子不要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怕什么……Comeon!!!!!baby”   “呀——”   “咳咳!”篱笆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帅子立刻正经起来。原来是王大娘笑着站在墙外。   “大娘来了!”帅子笑着问候。   “大娘!”妍娘也唤了一声。   “嗯!”大娘推门进院,“你大爷见你这时候还不去,便叫老身来看看。”说着笑眯眯地望了妍娘一眼。   妍娘一阵娇羞,钻入厨房去了。   “额!”帅子也明白大娘的笑是什么意思,也有些不好意思,“昨晚上斧子大哥叫喝酒,起得有些晚了。大娘快屋里坐吧!”说了这句话帅子又有些后悔,不晓得妍娘将屋子收拾了没有。   “好!”大娘应承了声。   妍娘的勤快其实是不值得怀疑的,屋内收拾的干净利落。   王大娘坐在炕沿上:“公子这些日子可住的习惯吗?”   “挺好的!谢谢大娘。”坐在桌子便的凳子上。   “最近大娘也没机会跟公子聊聊。”   帅子笑了笑。   王大娘说:“大娘问你件事”   “大娘您说。”   “公子可曾婚配?”   “还没呢!”帅子不知道她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公子觉得妍娘这女子怎样?”   “很好啊!又善良又勤快,人也漂亮。”   “那大娘做媒,把她许配给你怎么样?”   “啊?”帅子有些惊讶,结婚这种事他从来还没想过,“大娘您在说什么呀?”   “怎么?”大娘笑了,“大小伙子还害羞不成?”   “不不不,不是害羞。”帅子连忙解释,“是我还没想好要结婚啊!”   “哎——”大娘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公子今年二十有七,妍娘也到了二八年华。男未娶女未嫁,这再合适不过了。”   “大娘!”帅子说,“在我们那个年代男的就是四十岁没娶老婆也是很正常的。”   大娘问:“那公子是不喜欢妍娘喽?”   “不是。”帅子说,“我很喜欢她,可是……”   “那是不愿意让大娘吃这颗猪头了?”大娘打断他的话。   “猪头?”帅子眨巴了下眼睛,怎么又扯到猪头上了。   “呵呵!”大娘笑了,“公子不知也不为怪,我们这里要是为别人做媒,一旦成了是要送媒人一个猪头作为谢礼的。”   “哦!大娘!吃个猪头是没什么的。”帅子呵呵一笑,说,“只是,我很喜欢妍娘这个没错,我也是想和他在一起。可是这个跟结婚是两码事嘛!我们也已先从男女朋友做起嘛!大家相互相处一段时间,了解一段时间,再谈结婚的事情啊!”   “公子与妍娘相处了这些日子,难道还不算了解吗?”大娘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这种了解与那种了解是不一样的。”帅子感觉有些无法解释。   大娘的脸绷了起来:“公子这话老身就不能理解。祖祖辈辈的人哪一个不是由媒人说和,然后一顶轿子抬过门的,还需要什么了解?”   “你们这种观念是错误的!”帅子说,“你们这种结婚就像是去买彩票,买对了就中了,买不对这辈子就完了。”   大娘忽然不说话了,半响才叹了口气:“这事本也是老婆子管不找的,只是妍娘这孩子命苦,公子切不要辜负她!”   “大娘我知道!您放心就是了。”   “好吧!那老婆子就不打扰公子了,先回了。”   “大娘慢走,给大爷说一声,我一会就去。” 第一卷 潜龙勿用 第十章 抗暴吏杀伤官兵命   送走大娘后,帅子独自在屋子里看书等着妍娘唤自己吃饭。也不晓过了多久,他以感到饥肠辘辘,却也不曾听到妍娘叫声。便放下书卷,出来查看。   妍娘家的门开着,灶下的火在灰迹中闪着火星。锅里是半生不熟的饭,院子里是一群饿得乱叫的鸡羊。   “奇怪!她去哪里了?”帅子用昨天打好草喂了羊,又洒了一些糠皮喂鸡。最后自己在笼屉上捞了两个半温窝窝头。便向老里正家走去,边走边还嘀咕,“她那里?怎么也不说一声?这也不是她的作风啊!”   从老里正家回来,帅子才感觉到事情的不妙。妍娘居然还没在家,而且所有的一切还和自己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帅子的心顿时忐忑起来,连忙跑到隔壁刘二哥家询问,一家人都说没见。又去了赵婶家也没打到答案,接连又问了几家。众人皆说不知。最后问到牛大婶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似地给帅子说:“中午的时候我看见妍娘哭着跑出了村子,我还喊了好几声她都不理我。我回来还和孩子他爸说呢,妍娘今天怎么怪怪的。”   “什么时候?”   “就是刚过晌午,对了我在你屋门口还遇上王大娘来着。怎么她还没回来吗?”   “什么?”帅子心中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征兆,难道是她听见自己和王大娘的说话?可是即使听到又有什么啊?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把妍娘找回来才是应该的。   “谢谢啊!”帅子转身就要走。   “大兄弟。”牛大婶的男人牛叔叫住了帅子,“你这是做啥去?”   “我去把她找回来。”   “你这黑天半夜的去哪里找呀?”牛叔说。   是啊!自己能去哪里找呢?除了这个村子,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或许一出村妍娘没有找到,他自己也迷失了方向。   牛叔说:“是这,我现在就去找村里的男人后生,叫大家帮忙一块找。公子你带件家伙,夜晚山里什么都有。”   “行行行!好好好!”帅子频频点头,回家取了自己带来的那把剑。   很快山野之上便闪起点点火光,村里的男人们手把举火一脸的焦急地黑暗中搜索着。   “妍娘——妍娘——”他们唤着妍娘的名字,找遍了每个山头、峡谷、山谷、荒野、树林、河边……   却始终没有妍娘只有回声,没有回应。   “妍娘——你在那?快回来?”帅子都快急疯了,他开始后悔自己说的那些话了。妍娘的消失,让帅子的心一下子变得空荡。   天亮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兄弟,我们还是回去吧!都找了一夜了。”斧子看看天色。   “不行!”帅子摇摇头,“我一定要找到她。”   “这都找了一夜了……”   “就是找一辈子我也要找到她。”帅子一脸疲惫木木呐呐地向前走,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斧子赶忙将他扶住:“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怎么找呀?”   “那也得找……你们不找,我自己找。”帅子甩开他的手。   “你看你说的。妍娘都跟我们这个多年的乡亲了,再说也是我斧子一起长大的人。她不见了,我们比谁都着急。可是这样找先去也不是个办法,乡亲们都累了,回去休息休息说不定妍娘已经回去了呢?”   “她是生我的气,怎么可能回去。她对我是那么的好……”   “对呀!她对你那么好,说不定早都回家等你呢。”   是啊,这是说不定的,我的妍娘怎么会生我气呢?   人们开始收拾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麻麻亮了,燃烧了一夜的火把终于得到了休息,冒着丝丝的青烟。   回到村子的时候,太阳已经将它的光辉洒满了整座村庄。   里正老爷跟王大娘相互搀扶着站在村口张望,跟他们一起的还有一夜未眠的村里的妇女老幼。当他们看着回来的人们一张张失望的脸庞。都不由得叹起了气。   “妍娘没回来吗?”帅子紧张的问。   老里正摇了摇头,并焦急地说:“这孩子能去哪呢?”   “会不会去她婶子家了?”王大娘忽然想起了在三十里外地小沟弯妍娘还有一个婶子。   “有这个可能!”老里正的眉宇似乎也有了些舒缓,“这个世上她就有这一个亲人了。”   “她婶子在哪里?”帅子好似看见了曙光,“我这就去找他。”   老里正说:“公子莫急,你也累了一夜了,还是回去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休息。到时候我让斧子陪你一起去找。”   “大爷我哪能吃得下睡得着呀。你就告诉我她婶子家在哪里?我自己去找。”   “你认识路吗?”   “这……”帅子无语了。   斧子上来拍着帅子的肩膀:“兄弟就听老爷的话,先回去睡会。等中午了,大哥陪你去妍娘的婶子家。”   “好吧!”帅子垂头丧气地答应了,“这一晚麻烦各位大叔大婶了。”   “公子那里的话!”众人说,“快回去休息吧!”   帅子那里的睡得着?他在妍娘的屋子徘徊。心中的挂念一直没有放下。这时他看到昨天妍娘捣鼓的堆东西,其中有一块小木牌。帅子拾起,发现上面写着两行小字“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这是诗经中的句子,出现在这里本该很奇怪,可是此时的帅子内心却被伤痛填满,看到这样的诗句,顿时将两行热泪洒了出来。   帅子紧紧攥中小木牌,这时妍娘这次要许的愿望。帅子五内俱焚,啼哭无声。   “起来了!起来了!”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几个骂骂咧咧的陌生声音响起,“都他妈什么时候怎么这里也不见几个人影?”   帅子拭干泪,开门去看。只见篱笆墙外不知何事出现了几个人影,皆穿着古代士兵的衣铠。有人看见帅子出门了,便指着他喝道:“你,快给我出来!”   帅子第一次见古代的士兵,一时间居然傻在哪里了。   “唉!说你你,愣着干什么?快出来!”那官兵见他不动,便叫嚷着,“伙长要训话呢!”   当村子里的人都被叫起来之后,集中到了离妍娘家不太远的一快打谷场上。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骑在一匹枣红大马背上,一手拎缰一手叉腰:“你们这里谁是里正?”   老里正诺诺上前:“拜见官爷!”   “你是里正?”军官都不带正眼看他的。   “是是是!”   “好!”那军官道,“听好了!禹疆上国传下令来,有太一反星入世,要颠覆上国江山。我豫王响应上国喻命,特差我等前来各村巡察。”他环视了一圈人群又说:“你们这里最近可有生人来过?”   老里正赔笑道:“我们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长,没有来过生人。”   “没有!”军官板起面孔,眼神犀利。扫视全场,突然将目光停在帅子身上。指道:“他是谁?”   帅子猛的一惊,不知如何是好。   里正老爷忙说:“他是老冷家的上门女婿。昨天跟媳妇吵架气跑了媳妇,这不村里人都找了一夜了。刚回来休息。”   “嗯!”军官点点头,又伸手指着斧子问“他是谁?”   “他是村里的猎户,老八家的大小子。”   “嗯!”官军又点了点头,接连又问了几个。老里正都一一解答。   “嗯!看来村里好像没有外人。”那官军连连点着头说。   “绝对没有!”老里正笑着说,“都是村里的。”   “不过!”那军官说,“本将也是例行公事,搜还是要搜上一搜的。”   “唉!是!应该的!应该的。”   说着将手一挥,手下十来个官军四散开来。钻进附件几个院子,踹开门跳进了屋子。屋子里顿时响起翻箱倒柜、瓢盆乱飞的声音。无用的筐子、坛子从门口摔了出来,乒乒乓乓,稀里哗啦摔了一地。   有些官军满载而出,得意洋洋;有些一无所获,垂头丧气。这是院子里的鸡鸭牛羊又引起他们得注意力,欣喜若狂地扑了过去。   鸡鸭牛羊惊叫着满院子乱跑,那些官军则撅起屁股,发出丑陋的笑声在后面紧紧追赶。   这哪里是搜人,分明就是抢劫。   村民们见这情景,皆缩在一起不敢说话。   这时有两名官军瞄见妍娘家篱笆墙里面的鸡羊,踹开篱笆墙要往里钻。   “住手!”帅子发出一声自己从没有过的咆哮,冲进院子拦住那两个试图进妍娘家的官军,“你们不能动这里面的东西。”   “呀呵!”那两个官军冷笑着,“哪里冒出你这么一颗蒜来?给我起开。”   帅子没有动,其中的一名官军就动起手来,一把拎住帅子的胸口,很轻松的推在了一边。   帅子连退几步,还是摔在地上。   “你们这帮土匪。”帅子站了起来,又冲了过去。   那两个官军中的一个一转身飞起一腿,正好踢在帅子胸口,帅子顿时感到胸口好似被重木撞了一般,一阵剧痛之后整个人飞了起来,重重地落在一米开外的地方。   身子顿时散了架子。腔内一股热东西往出冒,一张口喷出了一口血。手里的剑啪地摔在一边。   “公子——”人们惊叫着。   “王八蛋!”帅子咒骂着,眼睛突然注意到了那把剑,它微微地在地上抖动着,似乎要脱壳而出。   帅子突然大叫一声,从地上爬起,随手抄起宝剑,“我,我跟你们拼了。呀——”   剑出鞘,寒光闪烁。骑在马上的军官被刺到了眼睛,转目来看。   长剑挺起,寒光直刺……   两名官军,嬉笑着毫无准备,剑冲破牛皮甲,刺入一名官军体内,血喷了出来……   “啊——”人们惊叫了起来,大人忙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杀,杀人了。帅子大脑嗡地一声,一片空白。   那被刺中的官军,眼睛圆瞪,嘴巴大张。是剧痛!是惊讶!是不甘!他张开手,试图去抓根救命的稻草,然而什么都没抓住,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帅子满手是血,身子开始发抖,心从愤怒到害怕。呼吸的剧烈地一起一伏,。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懵了。一片寂静,空气、时间一齐冻结。   唯有帅子粗重的喘气声“呼……呼……呼……”。   “杀人啦——”不知是那个胆小的村民大喊了一声。唤醒了那死去官军的同伴,他飞起一脚,又端端踹在帅子胸口。   帅子摔出一米多远,趴在地上起不来,一阵咳嗽又是一口血。   踹飞帅子的官军,快步上前,一脚踏在帅子头上,抽出了腰间的佩刀高高举起。   “王八蛋!”帅子浑身剧痛,爬在地上咬着牙痛骂。   “官爷——”老里正惊叫着扑了过去,护住帅子。将面转向着那马上的军官连连拱手,“开开恩,饶了他吧!官爷……”   “杀死官军,这是死罪!里正爷你应该是清楚的。”马上的军官狠狠地说。   “他,他是无意,无意的呀!”老里正想救帅子,可是却找不到能说服军官的理由,只有苦苦哀求,“开恩呐!开恩呐……行行好吧!”   那军官不在说话,用舌头舔着牙齿,歪着头、斜着眼看了看老里正,又看了看帅子。半响他好似在牙齿上探索到了什么,轻轻向旁边一吐。   那举刀的官军立刻接受到了长官的信号,将老里正一把拎起,往一边一推。   老里正倒在一边。手中的钢刀狠狠地砍了下去。   “不要啊——”老里正惊叫着。   村民们不忍心地闭上眼睛。所有的人都知道帅子是活不成了。   谁又能想到,就在钢刀的劲风就要*出帅子灵魂的时候。那柄钢刀与它的主人被撞飞了出去,一头扎进妍娘家的草垛子中。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老里正、王大娘连忙抢到帅子跟前将他扶起,“公子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帅子说完连续几声咳嗽。   “别说话!”王大娘摸着眼泪说,“孩子别说话。”   帅子不再说话,他将目光投向救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