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在乱葬岗醒来   眼前一片浓雾,深处是一片白茫茫看不清尽头的光。   苏洛染努力想要挣扎着沉重剧痛的身体醒来,却像是有一道锁链把她牢牢困在了噩梦里。   身体疼的近乎麻木,冰冷冷的雨密集地砸在身上,脸上,寒浸浸的风像是贯穿皮肉钻进了骨头里似的,钻心地疼痛一点点将她从梦魇中扯了出来。   苏洛染皱着眉,努力掀开眼皮的一瞬间,有冰冷的雨迷了她的眼,下一秒,一滴灼热的液体掉进了她的左眼,她猛地睁开眼。   “啊!”   面前是一只巨大的动物的脸,长长的吻大张着冲它吐舌头,有灼热的口水滴下来,顺着雨水落在她冰冷的皮肤上,烫的吓人。   那分明是一只狼,铜铃似的眼在漆黑的雨夜发出幽绿的光,苏洛染看清楚的一瞬间本能地后退,肢体却像是一滩烂泥,半天也动不得。   苏洛染不敢置信地顺着疼痛低下头,这一看,她吓得魂儿都没了一半。   她的身体早已被啃的血肉模糊,白嫩的大腿血水连连,衣不蔽体,几只狼正贪婪地啃咬着,远处似乎还有几只的动物闻着血腥味蠢蠢欲动。   “去!去!”苏洛染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挣扎了那两条早也不能称之为腿的躯干,随手抓着烂泥和身边的枯骨就扔过去,那几只狼吃了半天,以为这是个死人,并没有防备,突然被这么一通乱砸,竟也吓得倒退了几步,远远地盯着苏洛染,伺机而动。   “滚!都给我滚!”苏洛染不停地抓着东西砸过去,像是一停下,下一秒就会有狼扑过来继续吃她的身体。   突然,一道闪电在不远处划过,把这漆黑的乱葬岗照的雪亮,一会儿,渐小的雨里,苏洛染身边的大树突然着了火,巨大的火苗已极快的速度包围了一整棵百年老树。   动物是最怕火的,狼群再饥饿也不敢多逗留,不甘心地看了看苏洛染,便拖着苏洛染身边的几具新鲜尸体走远了。   苏洛染死死盯着它们离去的身影,等确定它们真的走远了,这才垮下身子借着火光看清周遭,原来她身边到处都是死尸!   那些人死状凄惨,身体或带有血污,或早已残缺不全,苏晚吓得用手往后爬了几步,这才看清,原来她之前一直坐在一具女人的尸体上!那女人脸上有长长的伤口,白肉外翻,嘴角是诡异的笑容,手里竟然还抱着个婴儿。   那婴儿不知是死是活,苏洛染已吓得浑身酥软,根本不敢细看,她努力用手爬着,好不容易爬到了那棵树顶燃烧成一团火焰的古树,支撑着站了起来,刚回头,就撞到了一个人形物体。   “啊!”在这乱葬岗,半夜会出现的人形物体,除了鬼还能有什么?   她不过是陪父亲去参加一个酒会,莫名其妙就被继母所生的妹妹推下了四楼阳台,一醒来,竟然出现在了这种古装剧里才会有的乱葬岗,先是被狼啃,现在又是撞到鬼!   而她这具被咬的形销骨露的身体连逃跑都做不到,今天是天要亡她苏洛染吗?   巨大的惊恐下,苏洛染的神经再也经受不住,一阵凄厉的喊叫声后,人彻底软倒下去,森白的腿骨发出一声脆响。   那人一把揽住苏洛染倒下的身体,扔了手里古铜色的老竹纸伞,打横抱起了她早已破败不堪,轻的比纸伞还不如的身体。   “他们到底把你折磨成了什么样?但今日我救了你,此后你的命便是我的,除我一人,天下再没人能伤你。”他的声音华丽低沉,空灵得宛如笙箫,轻轻地便能飘进人心里。   像是一个魔咒般,苏洛染在昏迷中,都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气场猛然束缚住自己,隔绝了外头的烟雨,却也无法轻易逃离。   男人抱着苏洛染,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那女尸怀中的婴儿,冲身后正举手为他撑伞的少年道,“凤竹,把那孩子带回去。”   “是,主子。”   那黑衣男人越过少年,抱着苏洛染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行走在雨夜里。   雨水滑过他惊尘绝艳的面容滴落在苏洛染满是血污的脸上,寒风撩起他漆黑如墨的长发,宛如一缕若有似无的烟,似仙似鬼,很快消失在这片鹧鸪声凄厉的乱葬岗。   一切又回归到苏洛染醒来之前,几只野狗从暗处一点点踱步而来,赶跑了一群刚飞下来觅食的乌鸦,呱呱地飞远了。   苏洛染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感觉起码有一个世纪。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陪父亲去参加酒会,接着就被妹妹撞下了阳台,坠楼前,她看到一向温柔乖巧的妹妹竟然对她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笑容,眼神里的那种恶毒,苏洛染只是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然后她还梦见了乱葬岗,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期间,她的身体一直被巨大的疼痛缠绕着,像是有人把她的身体拆开又重组了一遍似的。   如果一定要用一种比喻,那就是,不打麻药的整容加整形!   当疼痛一点点消散,苏洛染疲惫地睁开眼,满目的古色古香,奢靡地让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可眨了好几次眼,这一切都没有变样。   “不是吧?”苏洛染瞪大眼,脑袋转了一圈,颈椎骨发出僵化的咔咔声,只觉得胸前胸前一凉,她一低头……   “靠!是谁扒了我的衣服?”她竟然一丝不挂地坐在一个大浴桶里,带着一股浓烈药香味的水一直盖到了她锁骨以下五公分,沟壑微露,白的跟两团山东大馒头似的,在水下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苏晚皱眉,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诱.人的身材啊,之前虽然不小,可也只有B啊,这,起码有C+了吧?   睡了一夜,把胸都给睡大了?   苏晚不敢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软绵绵的,滑的跟布丁似的。   “这手……”她缓缓抬起手。   眼前的手柔若无骨,白皙滑腻,仿佛从来没有见过阳光,没干过一点活似的,连细纹都看不见一丁点,简直是自带PS柔光。   “不是吧?”苏洛染突然感觉不大对劲了,她伸手一摸脸。“这眼睛……这鼻子……还有……”苏洛染瞪着漂浮在水面上,长的足以用来上吊的头发……“这头发……”   苏洛染一下子爬出浴桶,连衣服都来不及找,满房间地开始找镜子,最后好不容易在内室找了一面巨大的落地铜镜。   镜子里的女子面容妖娆绝美,身形窈窕,增一分嫌肥,减一分偏瘦,腰若束素,肢如白藕,胸前的酥白随着苏晚的动作微微颤动,红樱娇嫩在长及大腿的黑发间欲现还羞。   苏洛染的手开始有些颤抖,抖如筛糠似的抬起,摸了摸脸,镜里的人正做着相同的动作,面上亦是惊恐万分。   “次奥!”苏洛染伸着摸着那面冰凉的铜镜,看着里头微微拧曲的画面,忍不住爆了粗。   她环顾四周,准备找个什么东西把这面骗人的镜子给砸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把太师椅,她跑过去弯腰想搬起来砸,无奈太重。“靠!这什么材质啊?弄个三合板的就差不多了。”   她又用了用力,椅子微微腾空,她一高兴,正准备搬过去砸,外头突然有了动静,她赶紧竖起耳朵听。   “主子,我们已经替小姐梳洗干净,主子吩咐的药我们也已经倒进了浴桶里。”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孩声音,听着不过十三四岁,苏洛染隔着门窗都能听见里头的恭敬。   “下去吧。”   男人?还一口的古风腔?声线不错啊。   苏洛染平时也常混迹于YY,玩配音的时候经常听到这种古风腔,要换了平时,苏洛染肯定会跑出去看一看那人的颜值,可现在……   她仍弯着腰,手里抱着太师椅,扭头看着镜子里不堪入目的画面,眼一瞪,赶紧闪到浴桶旁的屏风后。   她刚扯了屏风上的衣物套上身,衣带都没来得及系,门就开了。   庆幸着松了口气,苏洛染赶紧从五颜六色的腰带里随便抽了条系上,又拿了件较厚的罩衫穿上,掩了掩,一边听着外头人的踱步声越来越近。   苏洛染屏住呼吸,两只手一左一右紧紧地扯着一条厚实的刺绣腰带,只要那人图谋不轨,她就立刻把他勒死。   苏洛染主修商管,但平时的业余爱好就是泡在图书馆看兵法兵书,跟着老教授修复残缺的古代兵阵图,偶尔陪师兄们练练散打,一般的小喽啰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也没什么害怕的。   只是那人似乎并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脚步声在三米外就停了,最后便是远远的倒水声和瓷器碰撞的声音。   苏洛染估摸了一下刚才看到的地形,那个方位,似乎是茶桌。   等了好一会儿,苏洛染猫着腰的动作已经近乎僵硬,只觉得脚都麻了,那个人却一点多余的动静都没有。   “靠!”苏洛染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下一秒,便听到古风腔再次开口,“屏风后面并没有椅子,不如你过来喝杯茶,我们谈谈?” 第一卷 第二章:原是一颗棋子   那人虽然是征询,可在苏洛染听来更像是通知,苏洛染突然被戳穿,面上一僵,突然就放松了下来,握着腰带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反正被发现了,还怕什么?   苏洛染走出屏风,头往房间西南的方向一瞥,便看到了凤九离。   那是苏洛染第一次见到凤九离,那样的震撼,到了很多年以后,她都不曾忘记。   他一身黑色长衫,玉带束腰地坐在茶桌旁,长身玉立,在浴桶升腾起的雾气里好看的一点都不真实,那双墨玉一般的眸子,深得仿佛隔了千山万水才能看到里头淡淡的笑意,苏洛染的心莫名地一颤。   “过来坐。”凤九离淡淡瞟了眼他身旁的椅子,苏洛染刚回过神走过去,又听他道,“对你的新身体,还满意吗?”   “!”苏洛染朝他恶狠狠地一瞪,心里火光冲天,恨不得想跟凤九离在这一刻一起抱团烧死。“原来是你恶作剧?!”   她冲过去,夺了凤九离手里的茶杯就冲他绝美的脸泼过去,水顺着他的脸庞帘子似的洒在他胸前描金螭龙纹的黑色素缎上。   苏洛染气的仍在颤抖,对面的凤九离却突然淡淡一笑,那样淡然的笑出现在他妖艳绝色的脸上,苏洛染却觉得有些鬼魅地恐慌。   她本能地退步,却看到凤九离突然站起,高瘦挺拔地身姿在烛光前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把苏洛染如困兽般笼罩在里头。   苏洛染呼吸有些不稳,面上却仍是一派怒意,暗暗拽紧了手里的腰带。只要他一走近,就勒死他!   “怎么?就凭一条腰带,还想勒死本王?”凤九离突然觉得这丫头有些好笑,并不如传说中那样兵法如神,不折手段。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是眼前这个空有一副皮囊的丫头,帮着宗泽律排兵布阵,打下了这呼延王朝的江山?   凤九离噙着笑,缓缓朝前迈着步子,逼得苏洛染步步后退,他却视若无睹,兀自逼近,“你觉得你之前的身体还能用吗?我给你找了个这么好的身体,你不该感激我吗?”   他的声音远的像在天边,虚虚地飘在空中,苏洛染起初听得不太真切,等想透他的话,又哑口无言。之前的身体已经被狼群咬的支离破碎,勉强有个人形,但就算治好了也是个终生瘫痪,活死人一样。   只是……   这个身体……这男人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她在一夜之间就恢复如初,而且,还美的让她这个女人都忍不住嫉妒?   凤九离看清了苏洛染的想法,淡淡一笑,满意地打量着苏洛染现在的身体,“这个身体确实不错,有颠倒众生的本钱。”   凤九离的眼神过于毒辣,苏洛染感觉这层层衣服简直就像是透明的一样,她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忍不住把罩衫前襟拢了拢,假咳一声。   转移话题道,“那我之前的身体呢?”   凤九离从衣柜拿了套干净的衣服走到屏风后,解开那层湿漉漉的外衣,搭上屏风,听到苏洛染的话,他边更衣边回答。   “扔了。”   “咳咳咳……扔了?!”苏洛染有些不能接受,虽然烂成那样了,但好歹也是她的身体啊,说扔就扔,跟她打过招呼了吗?   “怎么?你很怀念它?”凤九离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苏洛染吓了一跳。   一回头,便看到凤九离换了身月牙色的锦袍站在她身后,金线在烛光下流光溢彩,分明是条腾云起舞的游龙,龙眼尤为逼真,苏洛染只看着都觉得有种压迫感。   突然,她想起来,这一切并不是在梦里。太过真实了,虽然剧情过于诡异,可她掐自己的时候真的是钻心的疼。   凤九离眸底含笑地望着她,往往探头到她面前一公分的距离方停下,“你要是怀念,我可以让人把它捡回来,处理一下放在你房间,好让你时刻想起以前的仇恨。”   他话里虽是戏谑,但那种鬼气森森的语气,听得苏洛染浑身一凛,赶紧闪开,“不用了不用了,我有什么仇恨?”   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说是影视城,可这些环境布置,还有桌上真实的高档水果,都是那么的真实,一点不像是廉价道具,反而……   像是一个精巧的古玩店!苏洛染看着这一切,才慢慢开始感觉到害怕。她有过可能是穿越的念头,但根本不敢细想,更不敢去验证,只想掩耳盗铃,假装一切都很自然。   然而,凤九离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把抱起她,不顾苏洛染的挣扎,连人带衣服放进了仍冒着热气的浴桶里。   苏洛染突然被放进浴桶,水花溅了她一脸。   薄如鲛绡的衣服一沾水就近乎透明,紧紧地包裹在她令人血脉偾张的身体上,简直比不穿还要让她无法自处。   她一沉身,脖子以下的位置都浸在水里,翻着白眼瞪凤九离,“你干什么?有病啊?”   苏洛染气呼呼地抢过浴桶边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水珠,凤九离伸出去的手着了空,只能去拿一旁的干浴巾掸衣服上的水珠。   这月牙锦袍的料子是避水的,主要是用于湿雨的天气防潮用的,这会儿倒正好,轻轻一掸,衣服依旧干干净净,也省的凤九离再去换一套。   只是凤九离似乎心情不太好,皱眉看了眼苏洛染,“要是不想变成活死人,这药浴你大可不泡,本王不勉强,反正这府里多养你一具活尸也不费什么手脚。”   “!”苏洛染一惊,正掩着毛巾准备站起来,突然就僵住了,凤眸圆瞠,望着凤九离等他说完后面的话。   凤九离淡淡朝她瞟了一眼,墨玉似的眸子莹然狡黠,“怎么?舍不得做一具活尸了?”   这明目张胆地戏谑气的苏洛染心口一滞,眼一瞥准备反驳,却又被凤九离那副笃定的模样给激的不敢轻举妄动,最后只能故意逗他说出真相,“你别搞笑了,老子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成活尸了?你这诅咒也太恶毒了。”   其实苏洛染还是挺怕的,毕竟自己之前确实亲眼看到身体被咬的血肉模糊不成人形了,现在又换了个身体,对于凤九离的话,她还是很有顾忌的。   “我用秘术将你的魂魄从那具破败的肉体里抽出,放进了这具完好无缺的新身体,我虽压制了苏洛染原本的魂魄,可你想要完全驾驭这具容器,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   凤九离单手撑在金丝楠木的浴桶边缘,倾身凑近苏洛染,逼得她节节败退,最后苏洛染雪白的后背紧贴在了另一侧浴桶边,凤九离才诡笑着探出另一只手滑过苏洛染如玉的脸庞,“没有这药浴的功效,说不定哪天你的身体就不听使唤了,到时候,岂不就是一具活尸?”   “……”苏洛染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抿着唇忍受凤九离眼神的凌迟,还有脸上那只冰雕似的手。   苏洛染从来不知道,会有人的手温度低的跟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只是若有似无地滑过自己的脸,她都觉得寒气森森,脸颊冻得发疼,却又不敢出声。   这样尴尬的境地,她衣不蔽体就不说了,关键是,凤九离现在掌控着她这条命,他要自己活,她才能活,他如果一个不爽,说不定她真的随时会变成一具活尸!   苏洛染才不想死,尤其还是在重生以后!   在酒会阳台她被亲妹妹推下四楼,在乱葬岗醒来又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被咬的残缺不全,苏洛染从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强烈地想珍惜这具身体,这条命。   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明天,不然什么都是空的。   “很好。”凤九离看着苏洛染的顺从和眼神里的求生欲望,十分满意,眸底含笑地退开。   他拿过一旁的干毛巾擦了擦手,随手又扔在了苏洛染脸上,“既然你想活下去,那我们就来谈场双赢的交易吧。”   “交易?”苏洛染拿下脸上的毛巾,不解地望着凤九离,雾气蒸腾的浴桶里,她香肩微露,肤白如雪,面容绝美到只是一个瞪眼的动作都媚态横生,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无法拒绝这样美丽的女子。   何况是宗泽律那种江山初稳的意气君王?   凤九离很满意自己挑选的这具身体,尤其是身体里的那个人,他突然意外地期待这场合作,不知道当宗泽律知道自己曾经的枕边人成为敌人的利剑竖在他的床榻间,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从今天起,你叫苏洛染。呼延王朝第一国相嫡女。”凤九离声音清冷却在暗夜里有种莫名的魅惑,宛如是竞夜盛开的白昙,一派素色却灿烂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他只懒懒地歪在浴桶旁一米开外的贵妃椅上,挑着眼看向苏洛染,便是一幅巧夺天工的古画。   苏洛染从不知道,原来男人好看起来,真的能把女人甩几十条街,那些电视屏幕上的小鲜肉,论坛上天天吵着封神的明星跟凤九离一比,简直是星辰与日月争辉,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在这个看脸的世界,遇到了凤九离这样的极品,苏洛染不得不承认,自己也只是一只颜狗。 第一卷 第三章:你的命是我的   “恩?”微微的恍神后,苏洛染脑子快速运转,苏洛染?这是这具身体的名字吗?竟然只跟自己的名字差了一个字,这是冥冥中注定的吗?   “那我之前呢?叫什么?”   苏洛染响起之前凤九离说的仇恨,想想他应该是认识之前的自己,不然也不会半夜从乱葬岗把自己给捡回去了。   所以,她应该是魂穿了,被妹妹推下楼后,苏洛染是感觉到周围的世界突然发生了变化,像是乘着时光机从一个时空穿梭到另一个时空似的,那时候以为是做梦,可现在,她不得不承认——   她真的穿越了。   苏洛染抬起手,看着那双如婴儿肌肤般娇嫩的芊芊素手,还有这具让女人都为之心动的妩.媚身体,她又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剧烈的疼痛在柔嫩的肌肤上显得更加惊心。   “嘶……”她疼得抽气,一旁的凤九离嗤笑一声。   “你不用觉得在做梦,因为这一切确实是真的,本王救你也不全为体恤为枕边人迫害,弃尸荒野,本王有自己的考量,想跟你做场交易,让你以新晋美人的身份去接近宗泽律,不知你意下如何?”   美人计?   “宗泽律是谁?”苏洛染脱口而出,看着凤九离眸底的异样,又慌忙解释,扶着额头故作虚弱,“不好意思,我好像受了太大刺激,之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   凤九离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并未在意,只淡淡道,“忘了也好,只要不忘在乱葬岗被野狼分尸的痛,就行了。明日,我会将你的名字交给内侍,一月后,新皇登基大典,你就入宫。”   凤九离慵懒的嗓音显得有些疲惫,站起身往外走,白衣如雪长身玉立,好似一幅移动的工笔画。   “诶?”苏洛染,不是,现在她是苏洛染了。   苏洛染还没弄清事件原委,见凤九离要走,忙站起来想留住他。   一阵水花叮咚,一袭湿透红纱的她如出水芙蓉般立在氤氲的雾气中,半条玉臂往前伸着想拉住一米外的凤九离,身姿妖娆,胸前的红缨甚至透过薄如蝉翼的布料透出旖旎的形状。   凤九离忽然回过身望着她,目光在看清苏洛染衣下风光时倏然暗沉。   苏洛染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尴尬,一撇头,却望见旁边水镜里自己的模样,太香艳了,只是……   她缓缓伸出手摸着腰间,薄纱下,她弧度较好的腰侧分明写着一个篆体的“离”字。   “画上去的吗?”苏洛染喃喃自语,对面的凤九离却忽而笑了,墨眸里全然是孩子样的得意‘   “那是本王亲手刺上去的,不知你觉得如何?”   “如何你大.爷!”苏洛染气的呼吸都不稳了,恶狠狠地瞪着凤九离张扬的笑容,他笑得很好看,似月光皎洁,又比日光还要放肆,可苏洛染现在只想打死他。   “你往我身上刺字经过我同意了吗?你懂不懂人权?懂不懂?”苏洛染气的张牙舞爪。   该死的。难怪她一直觉得腰间火辣辣的疼,看着那鲜艳的墨色,想来应该刺了没多久。   凤九离难得看见苏洛染这具身体做出这么出格的表情和动作,竟觉得有些新鲜,敛了笑淡淡道,“本王只知道,你这条命是我捡回来的,这具身体也是我送你的,我想收回,随时都可以。”   他一改之前的翩翩风度和孩子气,突然变得阴郁的有些可怕。苏洛染一时接受不了这巨大的转变,微微一愣,就见凤九离径直开了门出去,穿堂的夜风灌进来,冷的她浑身打哆嗦。   “你大爷!好歹给老子把门关上啊!”苏洛染双手抱臂地站在浴桶里,瞪着大开的门外廊灯如昼的院子。   幸好没什么人。苏洛染一边庆幸,一边艰难地爬出浴桶要去关门。   沿路流了一地的水渍,她手才搭上门,外头突然嗖地一下窜出两个面带银盔的黑衣侍卫,duang的一下就从苏洛染手里抢过门关上了。   苏洛染整个人僵化着站在那,两只手仍张开着,眼睛直愣愣地睁着,脚下的一滩水越扩越大。   半晌后,染香苑传出一阵震慑九霄的咆哮,“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啊!!?”   第二日,苏洛染一醒,便有侍女过来打帘子,伺候她梳洗完毕,才带着她来到饭厅。   她到的时候,看到凤九离已经坐在餐桌上吃饭了,哦,用侍女的话说,这叫用膳。   “早。”苏洛染本着寄人篱下,态度要好的潜规则,违心地冲凤九离打了招呼,语气不咸不淡,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凤九离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瞟了眼一旁的侍女,并未说话只兀自喝着汤,下一秒,苏洛染就看到那原本还面容乖巧的小侍女倏地就跪了下来,面色惨白,额头咚地一声磕到了青金石地面。   声音发着抖,“爷,奴婢知错了,这就带小姐回房上妆,求爷饶恕奴婢的过错。”   这小丫头不过十三四岁大小,个子小小的,跪伏在地上就跟只小猫似的,苏洛染看着心疼,睨了眼凤九离,边伸手去扶那丫头。   “多大点儿事儿?我素颜惯了,而且你们这的胭脂水粉都是重金属,往我脸上抹是要害死我啊?本姑娘天生丽质,不需要涂脂抹粉。诶,你倒是起来啊?”   苏洛染双手扶着那丫头的手臂,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那小丫头却愣是动也不动,跟个石墩子似的跪在那,累的苏洛染气喘吁吁,只得放开手,坐到凤九离身边的位置瞅着他,等他发话。   苏洛染瞅着凤九离,那厮却只顾着喝汤,喝完一碗旁边的侍女赶紧替他添上,凤九离照旧喝,看也不看苏洛染,气得她翻着白眼都想发火了。   又过了一会儿,才听他慢慢悠悠道,“起来吧。再有下次,就自行出府。”   “是是,谢爷不杀之恩,奴婢记住了,绝不再犯。”那丫头跟得了特赦似的,喜不自胜地抬起头连连跪拜,拜了三拜才颤颤巍巍地爬起来退到一旁。   苏洛染看到她脸上的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再看旁边的其他侍女,个个敛声屏气,战战兢兢的。   她撇了撇嘴,凑到凤九离耳边小声道。“诶,你平时就这么虐待他们的吗?看把人吓得。至于吗?不就是个黑眼圈……”   下一秒,凤九离就冷冷地撩着眼皮望过来,吓得苏洛染赶紧闭嘴,撇着嘴不再说话。   凤九离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洛染,“妇容、妇德、妇言,这些最浅显的东西你都做不到,看来我是要换人了。”   “哦。”苏洛染不以为然,喝着侍女递过来的清粥小菜,一副事不关己。   直到凤九离扔下一句,“这身体你再享用半日,午时我来收回。”说完就飘飘然要走。   苏洛染心一惊,什么?收回?!   “不行!”她蹭的一下从座位上跳起来,一把揪住凤九离的宽袍大袖,眼睛死死地盯着凤九离,见他不说话,赶紧谄媚道,“我会注意的,我会注意的,你千万不要动这个念头。你都把我之前的身体扔了,现在抽出来,把我往哪儿搁啊?”   凤九离墨眸突然含笑,苏洛染还不懂他在笑什么,就听他淡淡换了声,“小戎。”   “汪!”那只叫小戎的护院狗立马一溜烟跑过来,狗腿地蹭着凤九离的腿撒娇,嗷呜嗷呜地叫着,软的跟一滩水似的。   苏洛染看着凤九离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着那只黑的油光发亮,比狼还巨大的狗,听他幽幽道,“小戎这身体虽然不能做人言,但身强体壮,你在它身体里活个二十年定不是问题。”   “……”苏洛染瞪着眼倒抽一口气,看着小戎仰头冲自己笑,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狗是成了精吧?竟然还会笑!?   “去去去,”苏洛染抬头轻轻踢开小戎,瞪着它,想跟我换身体,门儿都没有!   又仰头对凤九离笑的比小戎还要狗腿,笑露八颗牙,“凤九离我知道你在开玩笑,你放心!我一定努力学好那……妇什么什么。一定不让你失望!”   说完,她眼泪汪汪地望着凤九离,希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诚意。   之前那个小侍女在伺候她洗漱的时候已经把凤九离的大致身世背景说了一遍,也知道他这人看上去好说话,其实狠戾的很,苏洛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无奈凤九离宁愿给小戎顺毛,也懒得看她这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一眼。   等摸够了小戎,凤九离才直起身,掸了掸锦袍上的褶皱,“就这样吧,本王乏了,你用过膳就来书房找我。”   说着,头也不回地就走了,身后跟着屁颠屁颠的小戎。   “哦。”苏洛染看着一人一狗的背影,觉得自己这会儿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小姐,用膳吧,该凉了。”一旁的侍女走过来轻声提醒。   苏洛染闻声扭过头,看着满桌食物,突然有些食不下咽。   未来的路,也不知道该有多艰辛,她一个人真的能撑下去吗? 第一卷 第四章:凤九离的另一面目   在家的时候,她总是被继母刁难,活的备尝压抑,现在重生进了第一国相的嫡女身体里,却空有一副倾国倾城的躯壳,其实只是一颗好看点的棋子而已。   那个宗泽律,到底是谁?凤九离又到底是什么人?   苏洛染凤眸流转,淡笑着冲侍女点了点头,坐回了原先的座位上,故作不经意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桑榆。”那侍女声音清清淡淡,不卑不亢,比起其他小心谨慎的侍女要大方得体的多。   “桑榆吧?可以帮我把那边的包子拿过来吗?我突然想吃。”苏洛染指了指桌子对面的驴肉包子。   “是。”桑榆点点头,走过去把装包子的盘子端过来,放在了苏洛染面前。   “谢谢。”苏洛染冲桑榆一笑。   桑榆一愣,目光异样地看了眼苏洛染,微微低下头,“奴婢惶恐,伺候主子是奴婢的本分,不敢担当主子的谢字。”   苏洛染道谢不过是个习惯,一时没改过来,见桑榆这么谨慎,突然觉得无趣,冲她摆摆手,“算了,是我忘了你们古人太重尊卑。”   看来从桑榆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还不如等会去向凤九离打听,反正她说过,受了刺激以后失忆了,就说还没想起来,不就行了?   想着,苏洛染突然开始感激那些穿越电视,不然哪里能这么得心应手地适应穿越后的生活?失忆,真是个百试不爽的借口啊。   吃过早饭,桑榆领着苏洛染去了凤九离办公的地方,静园。   说静园,还真是安静的人迹罕见,这儿草木葱茏,奇花异草数不胜数。   21世纪的这时候还是冬天,在没有暖气的南方,苏洛染每天冻得跟条狗似的,现在却一夜之间来到了春暖花开的呼延王朝,真有种上夏威夷度假的幸福感。   “主子,静园不许任何闲杂人靠近,奴婢只能送您到这儿了,主子请沿着这条六棱子路一直往里走,自然会看到王爷的。”桑榆在静园门口停下,连大门都不敢跨进,苏洛染只得点点头,自己往里走。   幸好那条路很宽阔,铺面的石头也很特别,苏洛染沿着走,边看风景边感慨凤九离真是有钱,随便一个园子弄得都跟苏州园林似的,土豪,真土豪!   苏洛染走了很久,大概有十多分钟吧,可是一个人都没遇到,要不是大白天,她真会觉得寒毛直竖。   正当她走的都有点绝望了,突然看到不远处的草坪上有个人侧对她坐着,似乎在喝茶,因为逆着光,看不真切,只看得到玉带飘曳,恍若谪仙。   “管他是谁,有活人就好。”苏洛染一溜烟跑过去,刚大喘着气准备抬头问路,那人就开了口。   “怎么?吃好了?”   “凤九离?!”苏洛染一瞪眼,看着面前好看的不像活人的男人,明明没见过啊,可是……这身形,这声音,确实跟凤九离一模一样。   只是,这人五官精致如画,剑眉入鬓,面如冠玉,眼似琉璃,眸子竟然是灿金色的!   因为坐在石凳上,他墨描似的长发逶迤拖了一地,风起,黑发扬起,配着头顶的落花,唯美的不可思议。   尤其配着他绝美无暇的面容和这一身雪色锦袍,高贵的让人不敢正视,仿佛稍微看多一眼都是一种亵渎。   “凤九离?”苏洛染还是不敢置信,谨慎地又问了一次,凤眸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围,想找到印象中的凤九离。   只是她还没找到另一个活人,对面的人就沏了杯茶放在旁边的位置,声音清冷道,“坐。”   苏洛染没动,死死盯着那杯茶。   凤九离讪笑,掀起眼皮瞄了她一眼,又兀自往一旁正燃着的茶炉里加了香料,火不疾不徐地燃烧着,一股浓郁的香味飘进了苏洛染鼻息间。   她看了眼凤九离往茶炉里添的茶,“我靠!你竟然用檀香木当柴烧?”   苏洛染好歹也是跟着老教授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对古代人的奢靡度也是知道一些,可是这种用香料来烧水的人……   苏洛染只想说,土豪,你还缺不缺朋友?宠物也行啊。   凤九离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库房还多得是,等会我让人给你运一车过去。”   “……”苏洛染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了,翻了个白眼坐下,拿起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正好姑奶奶也走累了。”   她抿了口茶,味道确实不错,淡而雅,还有股若有似无地檀香味,有些安神静心的效果,苏洛染这个平时不爱喝茶的人,都不觉喝了个底朝天。   她自己又倒了杯茶,对凤九离道,“等会给我运一车过去吧。”反正凤九离有钱,她不烧白不烧。   一个月以后,想烧都没机会了。   想到这,苏洛染放下杯子,望向正揽杯品茗的凤九离,“你昨天说的交易,还没说完呢?”   凤九离望了她一眼,沉默了几秒钟才道,“我以为以你的聪明,应该不用我多说。”   苏洛染撇了撇嘴,随口糊弄道,“这不是白纸黑字整明白了,双方也都好安心嘛。”她看到凤九离笑了笑,赶紧抢白,“先说明白了啊,我失忆还没好,你先把事情原委给我捋一遍,省的我一头雾水,到时候给你惹麻烦,我可不负责的。”   凤九离淡淡一笑,“好。”   接下来,凤九离把苏洛染的前身和当今天子宗泽律的爱恨情仇给说了一遍,苏洛染整个一听书,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完了觉得这妹子也太惨了,比她在21世纪的遭遇惨多了,顿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这前身原是呼延王朝太师嫡女,擅兵法六艺,其母是开过侯府嫡女,却因侯爷一家被陷害叛国,在母家被灭族后不愿独活,便触柱而亡。   从此这个孤女在府中不如庶,受尽欺凌。因为爱上当时还只是三皇子的宗泽聿,以为两情相悦,不惜代价助其登上皇位,不想他与庶妹白初雪珠胎暗结,一起设计污蔑她,并赐下毒酒抛尸乱葬岗。   “原来就是因为宗泽律,我才被野狼啃坏了身体!?”苏洛染虽然不懂那妹子的爱情,可当时被狼群啃的血肉模糊的痛却历历在目。   那种亲眼看到自己身体被噬咬的残缺不全的恐惧,苏洛染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胆寒。   “是啊。你跟宗泽律的仇,难道就不想报了?”凤九离轻描淡写,见缝插针。   苏洛染当然知道凤九离这厮肯定是跟宗泽律有仇,想借她的手除掉宗泽律,而她现在不过是一枚板上钉钉的棋子。   只是,她还想挣扎一下,毕竟宫斗什么的,她这么懒的人根本不想去蹚浑水。   苏洛染眨了眨眼,淡淡瞟了眼凤九离,一副事不关己地捧着茶盅闷头喝,“其实仇恨的事,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古人有云,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没想到,对面的人比他还淡定,笑的云淡风轻,风华绝代,“这都随你。”   恩?   苏洛染不敢相信,凤九离的脾气会这么好?   她咽了口口水,凑过去歪着头盯着那白衣若雪的男人看,“你真的是凤九离啊?拿什么证明?”   凤九离闻言,也不抬头,嘴角依旧挂着清幽的笑意,声音清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等会我把你的魂体抽出来放进小戎体内,你就能确定我是谁了。”   “靠!”苏洛染一把将茶盅放在石桌上,溅了一桌的水,手背都湿了也顾不上去擦,气呼呼地就瞪着凤九离半天才憋出一句,“凤九离你大.爷!”   见凤九离依旧浅笑着,她就更来气了,“除了这个,你就不能提点别的?一直这么威胁一个弱女子你觉得有意思吗?”   “弱女子?”凤九离瞟了眼苏洛染一时激动就踩上石凳的脚,笑容讽刺道,“本王还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举止得体的弱女子,真是长了见识。”   苏洛染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腿,提着裙摆一甩手盖住露出来的绣鞋,不以为然道,“姑奶奶让你涨姿势的地方多了去了,别大惊小怪。”   “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凤九离笑容微敛,望了眼苏洛染便拂袖而去,“喝完这杯茶吧,以后怕是只能用小戎的狗碗了。”   “凤九离!”苏洛染气的肺都疼了,还想骂街,可看到凤九离头也不回,她就开始慌了。   她可不想真的变成一条狗去舔一只狗碗!   “凤九离你别走啊~凤九离~美人?王爷?阿离~我错了!”苏洛染一路小跑地跟上去,冲着凤九离极尽谄媚,就差膝盖一软直接跪下来抱着凤九离的大腿哭了。   好歹最后她还是求着凤九离收回了成名,答应再给她一次机会。   “我保证!一定学好你说的那些妇什么什么的。”书房里,苏洛染对着檀木桌前办公的凤九离笑的无比狗腿,淡茶递水研墨添香,恨不得把凤九离雪白的龙纹长靴都用袖口擦一遍。   凤九离皱眉看着苏洛染,表情复杂,半晌闭上眼,似乎在努力压抑什么,等他再睁开眼,有些无力道,“本王有些头疼,你……” 第一卷 第五章:又不是未经人事   “马杀鸡!马杀鸡对不对?!我会!”苏洛染从茶桌边一溜烟跑过来,放下茶壶就开始给凤九离捏肩捶背,时不时甜甜问道,“怎么样?重了还是轻了?”   凤九离看着面前的公案,半晌才道,“还行。”   “那是,我可是专业的,按摩小能手。”苏洛染得意地仰起下巴,一脸的骄傲。   “怎么?你之前就是这么伺候宗泽律的?”凤九离的话让人听不清他的情绪,苏洛染又站在他身后,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过想想也知道,这家伙的表情八成也看不出什么,他连脸都能随时变了,何况是表情呢。   要是换到21世纪,凤九离这厮就是影视剧古今第一的偶像实力派!   “我小时候唱给我爸,就是我爹按摩,为了讨好他,我可是煞费苦心,不知道去百度,去查了多少按摩手法,每次我继母刁难我要把我赶出门,我只要给爹按摩一下,他都会护着我的。”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继母才更讨厌她吧。   想到前身,苏洛染未免有些唏嘘,给凤九离揉肩的动作也有一搭没一搭。   凤九离自然察觉到了苏洛染的异样,随口岔开话题,“怎么?你想起之前的事了?”   苏洛染一惊,赶紧描补,“也没想起什么,就是这些事太深刻,一给你按摩就想起来了。”   她吐着舌头,小心观察着凤九离,见他没有怀疑,心里大松了一口气,苏洛染你太机智了,还好没有露馅。   要是凤九离再问下去她想起了什么别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遮掩了,总不能告诉凤九离她是个未来人,穿越过来的吧?   凤九离肯定会觉得她是个神经病,或者觉得她不是他想要的棋子,分分钟就把她变成狗了,她绝对接受不了那个结局。   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比较有尊严!   “恩。”凤九离闭目养神,享受着苏洛染的伺候,很久都没说话。   书房里的龙涎香徐徐从玉雕镂空的熏炉里冒出青烟,若有似无的香气闻得人心旷神怡,苏洛染不觉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好香啊。苏洛染循着香气,打量着凤九离的书房,这儿空间开阔,除了巨大的书柜和一切简单摆设,满目都是大片的留白,简洁大气,却未免有些冷清。   苏洛染想起这整个静园都空无一人,连个侍从都没有,突然就很想知道凤九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为什么他姓凤,却自称王爷,明明这呼延王朝当家的宗氏,而且他身为王爷,竟然把天子赐死的旧爱从乱葬岗救了回来,还费心改头换面要把她送进宫……   凤九离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道……   “你想谋朝篡位?!”苏洛染脱口而出,下一秒就被自己的话给吓得手一抖,爪子刚要缩回来就被凤九离抓住了。   她还没来得及挣脱,手就被往前一扯,身子一头栽进了凤九离怀里 ,仰面躺在他大腿上,心跳加快地看着凤九离缓缓俯下.身,墨眸里全是一片诡谲的笑意。   苏洛染一慌,本能地挣扎,却被凤九离单手拧在背后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凤九离那张绝美到人神共愤的脸停在了她鼻子上方半公分的距离。   “你……你要干什么?”苏洛染声音颤抖,因为太紧张,声线都有些怪异,耳边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还有凤九离的呼吸……   热热的,若有似无地扫在她脸上,吓得她都不敢喘气,憋着一口气抿唇盯着凤九离,小脸憋得涨红。   最后还是凤九离开了口,笑道,“怎么?你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再憋着就要憋死了。”   苏洛染一听,面上挂不住,眼神一冷挣扎着就起来,因为太突然,凤九离并未料到,固定苏洛染手的力道也很轻,就被她一下子推开了。   “怎么?”凤九离诧异地望着她,苏洛染面色冷凝,看也不看他,兀自低头整理着衣裙,侧对着凤九离道。   “我有些累,回去补觉,恕不奉陪。该学的我会自己向桑榆请教。”苏洛染说完便甩袖走了,只留给凤九离一个衣袂摇曳的背影。   凤九离并不知道苏洛染到底是为什么生气,想了想没明白,便懒得再去管了。   一枚棋子,难道他还要考虑它热了还是冷了吗?只要能按照他的计划去排兵布阵就行了。   苏洛染气呼呼地走出书房,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那条六棱石子路,一路沿着往园子外头走去。   边冷着脸生气,“这货什么素质啊?什么叫你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老子虽然思想浪了一点,可身体还是原装的,我可是很传统的!他……”   苏洛染气的扭头,瞪着书房的方向眼睛直冒火,“什么素质!?”吼完她觉得有些解气,又骂了几遍,“凤九离你个人渣!你大.爷!你大妈!呼,说完爽多了。”   心里舒坦了,苏洛染才笑着深呼吸了一下,回过身继续走。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沿路落英缤纷,绿草如茵,葱郁的竹林沿路连绵数里,蔚为壮观。   尤其是有风吹过,那些竹子顺着一个方向摇来倒去,叶影婆娑,静谧清幽。   “咦?”苏洛染踮起脚朝竹林眺望,突然眼睛发光,蹭地跑进去。“真的是笋啊?!”   苏洛染身在有竹海之乡的南方小城,从小就喜欢吃笋,尤其是那些晒干了的冬笋干和五花肉一起煲成笋干烧肉,好吃的单是回味就能让人口水直下三千尺。   当凤九离站上静园的登高台,看到的便是远处的竹林里,一抹嫩黄的身影缩成一团,蹲在那兴奋地刨着什么。   凤九离有些纳闷,因离得清,肉眼并不可见,他转头望向一旁的琉璃缸里戏莲的锦鲤,黑眸含笑,抬起两指,指上闪着一团近乎透明的微弱金光,往前一扫。   琉璃缸里的水波光潋滟,很快便呈现出竹林里的一幕。   苏洛染正撩着长裙,蹲在那用头上的镂金扁钗刨着泥,凤九离有些不解,便看到她兴奋地捧着从泥土里挖出来的嫩竹芽一脸垂.涎,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铺着的绢丝手帕上,然后低头继续刨。   凤九离眼角抽搐,他不惜万金从南国运过来的金镶玉竹,她竟然当成了食物!   眼看着苏洛染一根根地嫩笋刨出来,凤九离的脸越来越黑,眸色越来越暗。   还好那丫头心不是太狠,只刨了五六根就用留仙裙兜着带走了,一蹦一跳的样子让凤九离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太师府嫡女生性活泼,任性妄为的传闻果然是真的,这性格哪里有一点像名门千金,活脱脱一个江湖女子,正常女孩谁不把这绣金缀玉的留仙裙视若珍宝,她倒好,用来蹭泥巴去了。   这妇容妇德,看来不紧着督促她,怕是进了宫也得闹笑话。   凤九离看着苏洛染高高兴兴地走了,空望着那片渺无人烟的十里竹海。   当苏洛染抱着一堆春笋回染香苑的时候,桑榆正在安排侍女准备午膳的菜单,见苏洛染回来,赶紧不疾不徐地过来迎接,“主子。”   桑榆的视线顺着苏洛染带泥的脸庞,最后落在了她紧紧用裙摆包裹的物体上,“主子这是?”   “呐,”苏洛染抱得累了,一见桑榆,赶紧蹲下来把怀里的笋搁到地上,“今天的午餐。你记得让厨房口味烧的偏甜一点,我喜欢吃。”   桑榆看着那一地笋,眸色一震,“这不会是……静园的金镶玉竹吧?”   她话里微微颤抖,身旁的那些侍女听她这么一说,也都惊恐地望着地上,最后表情复杂地看着苏洛染。   “对啊,桑榆你可真厉害,一猜就猜对了。”苏洛染捶着手臂,招呼那些侍女,“快,拿去厨房。”满脸的笑意让那些人直接低下了头。   “怎么了?”苏洛染不解地看了看这一堆人,“嫌脏啊?那我自己拿去。”   说着就要蹲下来自己捡,桑榆犹豫再三,正准备开口,耳边便想起了凤九离的声音。   “拿下去吧。”   众人惊恐地望过去,战战兢兢地望着恢复惯常样貌的凤九离,躬身齐声道,“九爷。”   凤九离摆了摆手,地上的苏洛染蹲在地上仰头看了眼凤九离,“你怎么来了?”   她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一脸无所谓,旁边的桑榆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小心问道,“九爷,不知拿去哪里?”   “当然拿去厨房啦。”苏洛染笑着抢白。   桑榆没做声,低头等着凤九离的指示,见他眸子微眨,朝自己摆了摆手,才点着头应道,“是。”   桑榆朝一旁的侍女们使了个眼色,众人赶忙捡着笋退开了,等凤九离进屋,很快就有人过来清理了地上的碎土,把地面擦得光可鉴人。   “你怎么来了?”   苏洛染一进会客厅,便有侍女端来飘着花瓣的清水给她洗手,苏洛染边洗边看着坐在首位檀木圈椅上的凤九离,拿过侍女递来的干毛巾擦了擦手。   凤九离淡淡望了她一眼,等侍女们都退下才慢慢悠悠道,“午膳前把女则女训给我熟读牢记。凤竹。” 第一卷 第六章:学御夫之术   凤九离一开口,苏洛染还没来得及辩驳,就见一个少年模样的人捧着几卷竹简进来,面无表情地放在了苏洛染手边的茶桌上便出去了,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苏洛染瞄着他出去,扭头看着那几卷明显积着灰的竹简,随后打开翻了翻,又一把扔回了茶桌,“看不懂!”   其实苏洛染还是认识大部分篆体字的,只是一想到什么女则女训,她就有种生无可恋自我放弃。   她冷着脸盯着地面,越想越觉得憋屈,扭头就冲凤九离道。“我一个好好的新时代女性,看什么女训?要看也是看御夫之术。”   苏洛染的白眼刚翻完,一道白光就冲她以光速飞来,她吓了一跳,一抬头便看到凤九离已经站在她面前,两人的脸相距不过毫厘,她呼吸稍微大一点,都能碰到凤九离的鼻尖。   暖暖的触感让苏洛染沿着尾椎骨一路僵到了头盖骨,大气都不敢出,只剩两只眼睛上瞅着凤九离滴溜溜地转。   这货是要干嘛?不会因为她不听话,所以要弄死她吧?想到从侍女口中听到的关于凤九离的一些传言,苏洛染觉得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听说,凤九离是呼延王朝唯一的异性王,人称九爷,艳惊天下。为人冷酷乖戾,喜怒无常。相传其乃蓬山道人弟子,因精通道术被先皇专宠多年,赐异性王与免死金牌,在呼延王朝的地位可谓是只在天子之下。想要在闹市处死十个苏洛染,都没人敢吭气。   苏洛染呼吸微微急促,一双凤眸静静地盯着凤九离,心里其实紧张地都打算装死了,暗暗骂自己真是太不知轻重了,对于凤九离这种谜一样的男子,她应该时时小心谨慎才对啊。   偌大的会客厅,门窗紧闭,只有雪亮的光从明贝砌成的薄窗里透进来,静的只能听到苏洛染自己的呼吸声。   他……   望着越来越逼近的凤九离,苏洛染僵着脊椎后退,直到肩胛骨紧紧抵在太师椅的靠背上,凤九离都不曾停下。   “怎么?怕了?不是想学御夫之术吗?”凤九离墨眸含笑,一张极美的脸在苏洛染眼底放大,细致无暇的连毛孔都看不见。   这货要是去拍广告,估计连柔光都不用打。   呸!都什么时候了,苏洛染你还有心情乱想。   她一回神,清了清嗓子,故作无畏地扬着下巴望着凤九离,“是啊,学这些有什么用,又不是去做保姆,宠冠后宫如果是靠的安分和贤德,那妲己褒姒岂不是要哭晕在厕所?”   凤九离眸光诧异,看着苏洛染嘴角的不屑,忽而朗声大笑,“你说得对,宠冠后宫确实不是靠的这些。”   凤九离长臂一伸,拿过那卷被苏洛染翻过的竹简,手微微用力,那竹简瞬间灰飞烟灭,只看得见粉尘在空里飘散,他手中空无一物。   “哈?!”苏洛染眼睛瞪大,小嘴微张,半天都合不拢。魔术?“诶?你干什么?”   身子突然被凌空抱起,苏洛染吓得本能地揪住凤九离肩头的衣服,然后用力推拒着他,“你快放我下来?喂!凤九离?”   凤九离足尖微点,苏洛染只觉得耳边一阵风拂过,人就已经穿过染香苑的长廊,到了一处幽静的梅林间。   微风轻轻地吹落十里梅林的花瓣,满目樱色,不远处还有雾气蒸腾,仿佛是仙境一般。   苏洛染还不知道染香苑竟然还有这么美的地方,惊喜地扭头问凤九离,“这儿是哪儿?”   “温泉。”   “啊?”   苏洛染话音未落,腰间一紧,又被凤九离带着飞到了远处雾气所在的地方。原来,这儿真的是一处温泉,眼前的温泉池足足有一个游泳池大小,四周帷幔落地,茶水吃食,香炉锦塌一样不少。   “你也太会享受了吧?”苏洛染羡慕嫉妒恨地瞄了眼凤九离,“你干嘛?!”   凤九离诡谲一笑,兀自扔掉手里的玉带,将锦袍一件件脱下,最后穿着一身素白中衣就沿着玉砌的栏杆进了温泉池。   苏洛染站在岸上,大方地看着凤九离衣衫湿透的模样,勾起唇角,“你们古人就这么豪放?随便就在良家妇女面前宽衣解带?”   她作为21世纪的新女性,泳装走秀A.VG.V也都见过,自然见怪不怪。   苏洛染打量着凤九离湿衣下的精瘦身形,那若隐若现的腹肌在水下引人遐想,她咽了咽口水。   对面的凤九离邪魅一笑,大掌一伸,苏洛染便被一阵疾风给带进了水里,被凤九离稳稳搂在怀里。   “这么想看?不如本王再大方一点,给你摸一摸?怎样?”凤九离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股撩拨人心的磁性,搔的苏洛染耳朵发痒。   她一紧张,赶紧推开凤九离几乎贴在她耳朵上的脸,慌张道,“谁要摸啊?你要不要脸?”见凤九离依旧笑的暧.昧,她紧张地没话找话来缓解尴尬气氛。“好歹是个王爷,你……自重!”   说着,她就推开凤九离轻放在她腰间的手,踩着池底一步步往岸上走,还没走出两步,后背突然就贴上了凤九离的胸膛,烫的像是比这温泉还要灼人,烧的脊背麻痒。   苏洛染不是个纯食素主义,可是跟这种优质美男背贴胸的亲密还从来都没有过,一时紧张的动都不敢动。   可凤九离还不放过她,长臂从身后探过来,苏洛染屏住呼吸,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白皙的手伸到她冰凉的锁骨,暖暖的温度一点点往肩头扩开,芙蓉花开的锦袍被褪到了臂弯处就停下了。   苏洛染微微挣扎,可是衣服潮湿紧贴在身上,也不知道凤九离用了什么法子,那件衣服就像一条绳索将她绑住。   双臂被向后缚住,她的上身因为惯性向前抬起,酥白在蝉翼似的绛纱下呼之欲出,她微微低头就能看见,顿时小脸赤红一片。   她恼羞成怒,挣扎道,“凤九离,你想干什么呀?”   苏洛染声音里的慌乱听在凤九离耳里,竟莫名的顺耳,他倾身附在她耳边,声音飘渺,“嘘,别说话,不然说不定我一失手就把你的魂体抽了出来,小戎可不在这,到时你魂飞魄散,可怨不得本王。”   “你!”苏洛染气的血槽都爆了,可命拽在凤九离手里,她可不想死,这一秒,她竟然忍不住在找小戎的身影……   命悬一线的时候,你才会懂一个人的求生欲.望到底有多强。   苏洛染一言不发,咬着唇看着凤九离的手一点点探进绛纱,素纱,中衣……   “恩……”当那只温暖的手蛇般游离,在她肌肤上引起一长串的惊心动魄后,微微粗糙的虎口覆盖在她心脏的位置,苏洛染整个人的神经在一秒钟里紧绷又断裂。   苏洛染呼吸急促,小脸涨红,如羊脂白玉雕刻的美丽身子被温泉的水暖成了一片玫瑰粉色,衬着飘散在水面上的黑发美的不可思议。   凤九离看着下方线条美好,莹白如玉的肩背,身体微微悸动,覆盖在中衣下的身体明显有了反应。   原本只是为了撩拨苏洛染,一方面让她懂得男女情.事好成功勾.引到宗泽律,一方面也是想挫挫她的锐气,这丫头太高傲了,并不那么容易驯服。   而让一个女人不再张牙舞爪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征服她的身体,让她无法再完全理智地去对待这个男人。   凤九离感觉到身体的征兆越来越强烈,突然就恼怒起来,把罪责都怪到了苏洛染的身上。   黑眸一眯,他不再缓缓撩拨,直接扯开了苏洛染腰间的系带,在苏洛染惊恐的声音中,扶着她的肩头把她转过来,一下就吻上了她的唇。   苏洛染被这莫名的侵犯吓得瞪直了眼,反应过来之后,晃着头,用力拍打着凤九离的肩膀,要她放开自己。   “唔唔唔!”苏洛染想开口说话,可凤九离这厮却像是要啃坏她的嘴似的,她一张口,便有条暖软的东西长驱直入地探进了她口中。   “呵!”苏洛染被吓得倒抽一口气,死死瞪着凤九离挣扎,脑子一转,张口就想咬他的舌。   可凤九离就像有读心术似的,一撩眼扫了苏洛染一下,手便扶上了她腰间,也不知道按到了什么,苏洛染浑身一软,便瘫在了凤九离怀里,任由他予取予求。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苏洛染清醒过来时,头顶便有鸟鸣声声,她听见涉水的哗哗声,一睁眼,便看到自己被凤九离抱着走上了岸。   一出温泉,苏洛染便觉得浑身发冷,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扒的衣不蔽体,素白露了半边,腰带松松垮垮地垂到了雪臀,长腿白莹莹地露着,跟凤九离盖上来的雪狐裘衣几乎融为一体。   她被放在了一旁的贵妃榻上,身上的水把锦塌濡湿了一片,觉得有些不舒服,她微微伸了伸腿,便感觉腿间有什么东西流出来。   苏洛染又不是小学生,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面上一红,她撇过头装睡,根本不敢看中衣仍一丝不苟地穿在身上的凤九离。 第一卷 第七章:下了血本   “睡会儿吧,我让侍女来给你更衣。”凤九离的声音在苏洛染闭眼后格外清晰,可她根本不敢睁眼,假装熟睡了翻了个身,背对着凤九离才缓缓睁开眼,默默看着眼前落英如雪的美景。   粉色的梅花般仍雪似的飘落着,纷纷扬扬,好些落在温泉里,几乎快把池水给染成粉色了。   一片花瓣飘来,好巧不巧地挂在了她的睫毛上,苏洛染也不敢摘,竖着耳朵等着凤九离离开。   过了很久,苏洛染都听不见任何动静,身体过度的消耗,她累的再也睁不开眼,很快就失去了意识,身上的宽大狐裘将她整个都包裹在里,暖融融的。   等苏洛染再次醒来,她已经睡在了染香苑的卧房,身上盖着海棠春睡的织缎锦被,她掀开被子一看,衣服已经换了,也不知道是谁带她回来的。   “主子,您醒啦?”   一旁守床的桑榆见苏洛染睁开眼,走过来挂起窗幔,轻声细语道,“厨房已经备下了午膳,主子是要即刻梳洗用膳吗?”   “恩。我饿了。”苏洛染赶紧自己的肚子已经饿的扁了,“什么时候了?”   她坐起来,揉了揉酸疼的腰,该死的凤九离,竟然把她折腾的腰酸背痛,却没有真正碰她!他是不是阳.痿啊?该服几颗金戈了。   “主子,未时了。”桑榆递了条热毛巾过来,苏洛染接过来擦了擦脸,“未时?”   她想了想,该是下午一点多。“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是的,主子。”桑榆接过毛巾放好,冲门口的小侍女使了使眼色,“备膳。”   又走过来扶着仍睡眼惺忪的苏洛染坐到梳妆台前,替她梳头发。“主子,这是之前九爷派人送来的珠钗首饰,主子看看要戴哪支?”   苏洛染兴致缺缺地扫了眼面前流光溢彩的大方盘,里头的钗环个个精巧,几乎到了巧夺天工的地步,华而不艳,雅而不淡,确实好看。   “随便。”凤九离这是在付暖床费呢?还真是贴心,下了血本了。   桑榆愣了一秒,然后看着铜镜里满脸不屑的苏洛染点了点头,“那奴婢就自己做主了。”   心里满是疑惑,这些首饰都是珍品,就是宫里的宠妃们也不见得见过,怎么主子看了没有半点高兴,反而还不开心?   九爷为人一向赏罚分明,可为了这位主子,连心爱的金镶玉竹都能当菜,又找来这么多的华丽首饰讨美人欢心,桑榆在府里十多年了,还真是第一次见。   “主子,好了。您看看?”桑榆放下梳子,拿着铜镜放到苏洛染脑后,“有什么不妥帖的吗?”   苏洛染抬头看了看铜镜,虽然画质很渣,但还是能看到桑榆把她的头发挽的很美,云鬓斜绕,宝蓝的步摇画龙点睛。   “恩,很好。你的手可真巧。”苏洛染回头笑道。   桑榆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羞赧道,“主子谬赞了。是主子花容月貌,怎么样都好看。主子来试试这新送来的宫粉吧?”   因为之前的小侍女由着苏洛染素颜被凤九离责怪,这次桑榆特别细心地给苏洛染上了妆,又选了件华丽的满绣锦袍给苏洛染换上。   阳光下,苏洛染身姿窈窕,面容绝美脱俗,眉间的一点媚意和着那支宝蓝的垂珠步摇顾盼生辉,美的让人心惊。   桑榆作为女子都有些痴恋地望着苏洛染,神色恍惚惊艳。   “怎么了?快走吧,我都饿死了。”苏洛染看桑榆愣神,催促道。   “是。”桑榆回过神,赶紧领着苏洛染往饭厅去。   那里已经被侍女们摆了一桌子的美食,每一道菜都盖着盖子,等苏洛染踏进饭厅,侍女们才一道道揭开,香气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勾的苏洛染脚不沾地就奔了过去。   “艾玛,饿死我了。”   等不到侍女端着洗手的盆子过来,她就赶紧拿起筷子吃着面前的美食。   “恩~”这味道也太好了吧?   作为名不副实的富家千金,苏洛染在吃上还是见过大世面的,什么五星级饭店,私房御膳坊,法餐泰餐,她都吃过。   可是这么好吃的东西,她还真是第一次吃。   “主子?是不是味道不合心意?”一旁的桑榆听她嗯了一声,紧张地询问。   “不是不是,”苏洛染赶紧摆手,“是太好吃了。你要不要坐下一起吃?”   桑榆赶紧摇头,往后小退了一步,躬身道,“主子自己享用就是,奴婢不饿。”   苏洛染见桑榆一副惊慌,没趣地撇撇嘴,自顾自地开始吃。   “对了,我的笋呢?”苏洛染睡了一觉依然没忘记自己的千辛万苦挖来的笋,找了一圈也没见到。   一旁的桑榆赶紧走到桌子对面,把一只瓷盘换到苏洛染面前,“主子,在这呢。因为厨子从没做过这道菜,所以,奴婢怕做的不好惹您生气,才放远了,请您责罚。”   苏洛染看了看那道笋,怎么看都跟小时候吃的不一样,看了看桑榆,“你们这都不吃这个吗?”   也太不懂享受了吧?   她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味道还行,只是做法跟她们那的不一样,还挺新奇的。   桑榆见苏洛染尝了之后并不生气,才娓娓道来,“呼延王朝地处北方,并没有竹子,这金镶玉竹是九爷千里迢迢从南边儿运来的,费时费力,平时视若珍宝,我们哪敢当菜吃啊。”   “恩?”苏洛染一惊,伸到一半的筷子停在半空中,扭头道,“那他怎么没生气?我还以为这就是普通的竹子呢。”   原来还是凤九离的宝贝?   桑榆笑而不语,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苏洛染,为她舀了一碗汤,“主子喝些热汤吧。”   “恩。”苏洛染拿起汤勺喝着汤,味道很好,她却突然无法专心了。   凤九离为什么不生气呢?按照他的性格,因为会雷霆大怒才对啊。   他到底是有多想招安她,就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进宫为自己报仇吗?还是,凤九离确实想谋朝篡位?   这一切,都像一块水泥似的堵在苏洛染的心里,一顿饭,吃的郁郁寡欢。   接下来的几天,凤九离再不提女则女训的事情,反而整天带着她去逛窑子!   站在呼延王朝最大的妓院,温柔乡,苏洛染才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纸醉金迷,绝色尤物。   那些姑娘们的身姿面容自不用说,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媚意,只一个轻描淡写的眼神,就能让女扮男装的苏洛染骨头酥麻,心生荡漾。   “宠冠六宫,靠这个,你觉得行吗?”一袭寻常贵公子装扮的凤九离贴耳问苏洛染,若有似乎的呼吸撩的苏洛染神思乍回。   扭头看他,咽了口口水道,”你不会是让我到这来学习的吧?”   看到凤九离笑而不语,眸底灿若星辰的狡诈,苏洛染就觉得自己根本不该相信这货是真的带她出来玩的。   苏洛染扭头就要走,却被突然一拥而上的姑娘们给拉住,团团围住,恨不得把她的户口本都给轮一遍。   “这位小公子年方几何啊?长得真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童子鸡。”一位胆大的火红薄衫的姑娘伸手要去摸苏洛染,手掌眼看着就要滑到她腹下,被苏洛然本能地护住,惊恐地看着她。   一旁的另一位面容甜美的姑娘直看着苏洛染笑,一张满月似的姣好容颜半掩在雪白羽扇下,只露出一双清纯又勾魂的眼,看的苏洛染都心生爱怜。   “哟。”   一声妖媚的声音突然在苏洛染耳后响起,伴随着臀上轻微的拍打,吓得苏洛染赶紧回过头,瞪着她。“啊!你干什么啊?”   “呵呵,”那女人娇笑,“我能对小公子干什么啊?这得问,公子想对我干什么……”   “走开!”   苏洛染闪身避开几乎要贴在她身上的妖媚女人,这女人一身玫红的薄纱,锁骨分明,波涛汹涌,身段软的跟蛇一样,苏洛染逃到哪,她就能跟到哪。   “凤……九爷!”苏洛染本能地寻找凤九离,却看到他站在人群外冲他笑的不怀好意,长身玉立,气质出尘,和这醉生梦死的温柔乡像是在两个不同的次元一样。   苏洛染还想说什么,却被这群女子给围拥着带上了楼梯。   她只急着要闪躲,却没见到那个妖媚的女人回过头笃定地冲凤九离点了点头,而凤九离眼底的笑意在那一刻更浓了。   一旁的老鸨恭敬地迎着凤九离去了厢房休息。   苏洛染整个赶鸭子上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一群姑娘挤挤攘攘地推进了一个媚香四溢的房间,只留了后来那个妖媚的女人,其余人都一哄而散。   “诶,你们?”苏洛染看着那些雀跃而去的妹子,无语地扭回头。   整个房间布置的极其香艳奢靡,红艳艳的纱幔挂的到处都是,都能在这捉迷藏了。   突然,房门在身后被关上,苏洛染听到关门声回过头,是那个绛红纱衣的女人,一脸妖妖娆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媚意,就是在菜市场遇见,苏洛染都没法把她想成是良家妇女。   “你怎么还没走?”苏洛染故意粗着嗓子,一本正经地撩了她一眼,‘哗’地甩开手里的折扇,装模作样地摇着。 第一卷 第八章:隔壁的活春宫   那女人弯着眉眼走过来夺走扇子,不等苏洛染发怒,娇俏俏地冲她一笑,“姑娘,这么冷的天就不要扇扇子了吧?”   “你?!”苏洛染一惊,双手抱胸,粗着嗓子道,“你胡说什么?叫谁姑娘呢?我是纯爷们儿!”   说完不再看对方像是能穿透人心的笑眼,抬腿就要开门出去,却被那人拦住,“诶,姑娘,我是受了九爷嘱托,要教姑娘御夫之术,您要是走了,绛胭可怎么向九爷交代啊?”   她虽笑盈盈的,可眼里却一副楚楚可怜,像是随时要掉下泪来,苏洛染都不忍心拒绝了。   撇撇嘴,把扣在门上的手放下来,“算了。”   “这我就放心了。”绛胭忽而笑道,眼里的泪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笑嘻嘻地就拉着苏洛染往屋里走。   “诶你唱戏的啊?演技这么好?”苏洛染都服了她了。   绛胭扭过头,娇笑道,“我倒是会唱小曲儿,姑娘若是想听,等咱们办完了事儿,绛胭给你备一桌好菜,好好为您唱曲儿。”   “我才不稀罕听呢。”苏洛染故作不屑,突然皱眉,“谁要跟你办事儿?你自重啊。”   “咯咯咯,”绛胭笑的花枝乱颤,拉着苏洛染的手都松开了,指着她半天笑的说不出话来,“姑娘,本以为你一本正经,我还不好教授,现在看来,我是想多了。以姑娘的天资,他日宠冠六宫定是如探囊取物。”   “你!”苏洛染根本没想到这个青楼女子竟然知道她的身份,眼神复杂地沉默半晌,“你跟九……”   “嘘。”绛胭赶紧伸出青葱似的手指点住苏洛染的嘴,“这里虽然安全,但以防隔墙有耳,姑娘只要知道我是自己人就行了。来~”   她冲苏洛染招招手,自己走到墙边,拿走一幅山水画,贴在墙上的一个黑洞上看了看,压低声音笑道,“快来,好戏刚上场。”   苏洛染狐疑地看着她,却被一把拉过去,绛胭让开身子拉着苏洛染凑到那个黑洞上。   “靠!”苏洛染忍不住爆了粗。   那洞口正对着隔壁房间的床,床前正有一对男女在调笑嬉戏,脚边扔了一地的衣服,直到一件绣牡丹的肚兜被扔下,苏洛染瞪眼一看,赶紧撇开眼。   “你让我看春宫?!”苏洛染瞪着笑得跟只狐狸似的绛胭,“我怕长针眼。”   绛胭咯咯笑道,“怕什么?这可比春宫图有意思多了。”   说着,又拉着苏洛染强行让她看,边兴奋地解释,“我跟你说,这隔壁房住的是咱们温柔乡的花魁凌墨,床.上功夫那是古往今来第一人,那白衣书生模样的,是何公子,别看他一副白斩鸡的样,伺候他一回可足够一般女子在床上歇三天的。今儿你也是来对了。”   对面的动作越来越限.制级,而且这洞口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跟用望远镜看似的,画面超清,看的苏洛染脸红心跳,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身后的绛胭还死死压着她,不让她动弹,边还语气暧昧的解说,那酥媚入骨的语调拂过耳朵,苏洛染感觉血槽都要空了。   这时候,那凌墨还高一声低一声地嘤.咛着,如泣如诉,又娇又嗲,白嫩嫩的大腿又长又直,就这么撑着床榻承接着身后的何公子。   “靠!”   “很大吧?”   “哈!”   绛胭突然凑过来说了这么一句,吓得苏洛染心跳都停了半拍,扭头看到是绛胭,赶紧松了口气拍了她一下,“你想吓死我啊?”   苏洛染后怕地拍着胸口,感觉被吓出了一身热汗。   “瞧你,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又看不到你,也听不到我们说话。”绛胭娇笑着,举着帕子替苏洛染擦额头上的汗,“这么小的胆子怎么进宫去跟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斗?”   苏洛染翻了个白眼,抢过她手里的帕子擦着满脸的汗珠,“我这是被你吓得好不好?好端端的干嘛出声?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偷窥人家的房事,背后突然被人问话,这种刺.激是双重的好吗?   擦完汗,她气的把帕子扔向绛胭。   绛胭笑嘻嘻地接过,凑过去抱着她的手臂讨饶,“好啦,我这不是跟你探讨何公子……好好好,不如我们去喝茶,我给你唱个小曲儿?”   被苏洛染瞪了一眼,绛胭见毛变色,赶紧拉着她到一旁,给她倒了杯热茶,“快,喝口茶,消消气。我去让丫鬟准备吃食。”   苏洛染气鼓鼓地接过茶喝了口,突然冲绛胭水蛇般的背影道,“我要吃酱猪蹄。”   绛胭笑着扭头,“姑娘家吃什么酱猪蹄,也不怕胖死。”说着就打开门要出去。   “我就要吃酱猪蹄!”苏洛染耍赖,又加了句,“压压惊!”   “好好好,给你一打酱猪蹄。胖死你!”绛胭没办法,只得顺着她,这姑奶奶要是伺候不好,她这条命估计也快完了。   听绛胭答应,苏洛染才安静下来。   绛胭一走,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苏洛染一人,她觉得无趣,捧着茶杯站起来,左看右看,突然发现与那幅山水画的位置相对的那面墙,也有一幅水墨花鸟。   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洛染突然灵光一闪,“那边会不会也是个黑洞?不知道那里会是什么场景呢。”   她看了看门口,估摸着绛胭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赶紧闪身跑过去关上门,又溜过去挪开那幅水墨花鸟。   “果然!”   这里也有个黑洞,拔了塞子,苏洛染兴奋地凑过去一看,“咦?这人怎么那么眼熟?”   眼前的床榻上白纱围绕,影影绰绰睡了个美人,是男是女看不太清,苏洛染只得往前凑了凑,整个身子壁虎似的趴在墙上。   幸好,一阵风吹过,撩起挡住她视线的白纱,苏洛染一惊,“是他?”   那张床睡着的人竟然是凤九离。   “好啊,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他竟然跑去别的妹子房间睡觉?”苏洛染心里突然不爽,气的又趴上去,想看清房间里的女人是谁,门却突然开了。   绛胭端着一碟酱猪蹄进来,把碟子放在茶桌上,疑惑道,“人呢?”   苏洛染赶紧把洞口塞好,把那幅画挂好,装着一副参观的表情慢悠悠地走过去,“你这房间稀奇古怪的东西还不少呢。”到处都是洞!还有不该看到的东西。   绛胭不疑有他,得意道,“那是,我们这的闺阁都是每月按恩客赏金排序的,隔壁是花魁的房间,我这是榜眼。”   苏洛染凤眸一转,故作不经意道,“那那边就是探花的房间咯?”她坐下来,指了指凤九离睡的房间。   绛胭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哦,那是贵客的厢房,探花的在凌墨西边那间。”   不知道为什么,苏洛染听了这话,心里突然好受一点了。   不着痕迹地笑了笑,看着碟子里的酱猪蹄突然胃口大开,拿筷子叉起一只酱猪蹄开始啃,“唔,真好吃。”   绛胭看她这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哑然失笑,“你在九爷府里没吃饱吗?不至于吧?这天下最好的厨子都在那儿了。”   “我这不是又饿了吗?”苏洛染含糊着回答,啃得不亦乐乎。   看着她吃的这么没有仪态,绛胭又好气又无奈,倒了杯茶递过去,“我的小姑奶奶,你说你长得这么倾国倾城,可举止,怎么就跟江湖儿女似的。哎。回去你可得注意点儿,不然我这皮都得被九爷扒了。”   “至于吗?”苏洛染接过茶喝了口,撩起眼皮看着捧着脸一脸泫然欲泣的绛胭。   “至于!”绛胭娇声道,“你说我这一晚上什么都没教好,还倒赔了一碟猪蹄,亏大了。”   苏洛染翻了个白眼,低头看了看,从腰间解下一块羊脂白玉的禁步放到绛胭面前,“够了吧?”   不等绛胭回答,她又继续捧着猪蹄开始啃,边啃边诉苦,“你都不知道我在那吃个饭有多痛苦,每天一堆侍女围着我,烧鸡不能吃,猪蹄不能啃,上个厕所都有人杵着边上,人都快被逼疯了。”   她抬头哀怨地冲绛胭翻了个白眼,“现在好不容易能女扮男装出来玩,你还不让我敞开了吃,是要憋死我啊?”   绛胭看她那样也不好再说教,拿另一只筷子叉了只猪蹄递给她,“小姑奶奶,我只求你回去好歹装一下名门淑女,能让我跟九爷交差,成不成?”   “我尽量。”苏洛染接过来继续啃,只是兴致没之前那么高涨了。   想到隔壁就睡着凤九离,苏洛染觉得有些不自在,犹豫了半天,她才凑过去问绛胭,“那个,绛胭,我问你个问题啊。”   “你说。”绛胭从手边的矮桌拿了个香粉罐子过来,走到一边的熏庐前,往里头加香料。   “凤九离是不是经常来逛妓院啊?”苏洛染举着猪蹄跟过去,静静等她回答。   绛胭手一顿,沉默了半晌,“这……”这姑奶奶的问题还真是把她给问住了,这要怎么回答?   绛胭没法,随手放了香粉罐子,调皮地冲苏洛染一笑,“我去看看凌墨那边怎么样。”   说着就踏着小碎步一溜烟走到了墙边,脚下跟踩了滑板似的。 第一卷 第九章:扛你回家   苏洛染气的一甩手,就抑郁地举着猪蹄到一边啃,脑子里都是些凤九离在妓.院逍遥放纵的画面。   难道那货手段那么高明,自己衣不解带却把她逗弄的仪态尽失,还面不改色,原来是个风月场的老手。   哼!   恶狠狠地啃了口猪蹄,小手握着另一只筷子把盘子里剩下的那只戳的浑身是洞,简直把它当成了凤九离在发泄。   “吱呀。”   突然,门开了。   外头起风了,灌进来的风把满屋的艳色幔帐吹得纷纷扬扬。   苏洛染抬头,隔着那些被风撩起的纱幔,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凤九离,他依旧一身贵公子打扮,发束玉冠,锦袍玉立,闲庭信步似的走过来。   苏洛染就这么举着猪蹄,呆愣愣地看着他越走越近,然后被他整个人腾空扛起,猪蹄掉了一地她才反应过来。   在他肩头挣扎,低声道,“快放我下来!”   可凤九离理都不理她,扛着她就出了门口,沿着那条人来人往的宫灯长廊往后门走。   来来去去的恩客和姑娘都看着苏洛染偷笑,苏洛染觉得自己的脸是彻底被丢尽了,想也没想,恶狠狠地就咬上了凤九离的肩头,死死不松口。   凤九离的肉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她咬的牙都酸了,可凤九离连气都没吭一声,跟块石头似的,苏洛染觉得没劲,就松开了嘴。   迎面看到一个紫衣姑娘冲她笑,苏洛染赶紧把脸埋在了凤九离肩里,素手遮着露出来的额头。   “怎么不咬了?”凤九离扛着她沿着后院幽静的小路走,话里带着听不分明的笑意。   苏洛染扭了扭肩,换了个舒服一点的位置,嫌弃道,“你肉硬,牙疼。”   “小戎牙好,不如,你俩换换?”   “……”   苏洛染都懒得搭理他,趴在他肩头闷不做声,耳边的丝竹管弦声越来越远,飘飘渺渺的,抬头只能看到塔尖似的阁楼灯火如昼,隐隐有女儿香飘来。   后门外,凤竹坐在马车上小憩,一听有人声,倏地睁开眼,看见是凤九离来了,赶紧跳下车,撩开帘子等两人进去。   “凤竹,回去。”凤九离把苏洛染放在车内榻上,自己坐在对面,拂了拂袍子上的褶皱,冲凤竹扬了扬下巴。   “是。”凤竹放下帘子,驱车往凤王府去。   在凤九离肩上颠簸了一路,苏洛染都犯困了,再加上马车里的龙涎香幽幽袅袅,她忍不住开始打瞌睡。   “睡吧。还有好一会儿才到呢。”凤九离倒了杯茶喝,看着苏洛染上下眼皮打架,不觉好笑。   这丫头在隔壁折腾了好一会儿,跑来跑去,竟然还偷偷去看他房里的动静,还以为他不知道?   可惜他自幼耳目力过人,百米外的动静都能一清二楚,何况只隔了一堵墙。   苏洛染支着头坐在榻上闭目养神,因为凤竹驾车技术高超,马车并没有什么颠簸,跟坐了房车似的,她不一会儿便有些意识涣散。   隐隐约约间,只听到凤九离的声音,“我并不常去青楼,只是去会洽讯息,顺便寻访可以为我所用的女子。”   听着这话,苏洛染想嗯一声却说不出话来,眼皮像是有千金重似的,在彻底睡过去之前,感觉好像马车一个颠簸,身子便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睡得更舒服了。   苏洛染半夜迷迷糊糊醒来,觉得嗓子眼干的很,心想肯定是酱猪蹄吃多了。   爬起来想喝水,耳边却突然想起了一个男人睡意朦胧的声音。“怎么?”   “啊?!”苏洛染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扭头过去看,房间里虽然烛火全息,但还好远处的墙壁上有夜明珠的光透过来,苏洛染便看到凤九离好看的脸在夜里亮的跟白玉似的。   “你怎么在这?”苏洛染倒抽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遭贼了。”   她撇撇嘴,起身就下床去找茶喝。   走到茶桌边,她伸手摸了摸被棉套子包的严严实实的茶壶,还热乎着,“还好桑榆贴心。”   她连着倒了三杯热茶才觉得喝够了,正要走回来,就听凤九离说道,“本王也渴了。”   苏洛染脚步一顿,看着仍在床上挺尸的凤九离,本想辩驳,却只得撇撇嘴,把茶壶连带着一只干净杯子拿过去。   心里却一百个不愿意,你渴了?我还渴呢。怎么不是你伺候我端茶递水?什么人啊。王爷了不起啊,会换魂了不起啊?总拿变成狗威胁人了不起啊?!   凤九离坐起身,看到苏洛染拎着茶壶一脸笑意地走过来,他笑而不语地接过她在床边倒的茶,慢悠悠地抿着,跟品茶似的。   冻得一身单衣的苏洛染手脚都打颤了,他才慢悠悠地递过杯子,“辛苦你了。”   哼!苏洛染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笑盈盈地摇了摇头,拎着茶壶又折回去。   背后却想起凤九离带笑的声音,“本王忘了告诉你,本王会读心术。”   “啊?!”苏洛染一个惊吓,差点把古董茶壶给摔了,等她放好,久久都不敢回头看凤九离。   靠!这丫还有什么不会的东西吗?!现在怎么搞啊?她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睡觉吗?天真的很冷啊,外头还起风了。   过了一会儿,只听凤九离翻了个身,懒洋洋道,“你随意,本王就寝了。你明早起来抄一百遍女则女训,修身养性。”   “……”苏洛染猛地扭头,瞪着床幔里凤九离影影绰绰的背影,双手在胸前紧紧握拳,觉得好憋气。   最后却只能气鼓鼓地上.床,睡觉!   还好这架子床够大,估计得有king size,凤九离睡在里侧,苏洛染抱着自己的被子挪到了外侧几乎贴着床边。   两人各盖各的被子,中间差不多隔了一条银河,露出底下花枝缠绕的蓝底织缎锦床单。   突然旁边躺了个男人,苏洛染还是觉得很不习惯,倒是凤九离睡得好,一晚上连翻身都没有,安静的几乎听不到他的呼吸。   好几次苏洛染醒来,都以为身边没人了,可一看,凤九离还保持着原先的动作,身上的被子褶皱都没变!   怪物!   只是当苏洛染最后一次醒来,听着外头鸟鸣啾啾,她随意地一撇头,却看到床内空无一人。   也不知道凤九离是什么时候走的,招呼都不打一声,苏洛染心里有一些不舒服。   躺了几分钟,她撩开帘子,门便开了。   “凤九……”苏洛染一扬头,却看到门口站着端着脸盆的桑榆。   “主子?九爷去上朝了,还没回来。主子先洗漱吧。”桑榆解释道,在架子上放下脸盆,拧了条热毛巾过来。   苏洛染昨天回来脸都没洗就睡了,现在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拿热毛巾一捂,顿时清醒多了,“桑榆。”   “恩?”桑榆静静等着指示,“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凤九离什么时候回来?这句话在苏洛染嘴边绕了三圈,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她把毛巾递给桑榆,随口道,“早饭准备好了吗?”   在这边好像除了吃和睡,也没什么好做的。没有电视机,没有WiFi,连看大妈跳广场舞都是奢侈。   古人的生活可真是无聊。   “都备好了。奴婢这就伺候你梳妆。”桑榆递给苏洛染一杯薄荷茶,看着苏洛染喝完,才领着她走到梳妆台前,把首饰盒一一打开。   看着面前大大小小排满桌的首饰盒,苏洛染突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富有。   每一天,凤九离都会派人送来各种各样的首饰华服,多到她眼花缭乱,就是活到两百岁,都能有穿不完的新衣。   之前苏洛染还觉得这样的日子享受一天是一天,可现在,每天早起看到多一个首饰盒,她就知道自己离进宫以色侍人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今天的早饭额外丰盛,苏洛染不知不觉就吃了一堆,放下筷子,她揉着圆鼓鼓的肚子对桑遇道,“桑榆,我去躺会。”   摆摆手,她就要往卧室走,却被桑榆拦住了。   “主子……”   “恩?”苏洛染扭过头,看到桑榆面色复杂,欲言又止。“怎么了?”   桑榆抿唇小声提醒,“主子,九爷出门前嘱咐我,等您醒了,吃过早饭就带您去书房练字。一百遍女则女训,他说……”   “说什么?”苏洛染牙根已经痒了。   桑榆咽了咽口水,低着头不敢看苏洛染,“九爷说,他若回的早便亲自检查,若晌午前还不回,就由奴婢检查,少一个字,就……就不许备饭。”   “我靠!”苏洛染再也忍不住了,“他有病吧?一百遍?用什么写?”   桑榆不解看她,“毛笔和竹简啊。”   “靠!”苏洛染恨不得把桌子掀了,“这年头,没圆珠笔没铅笔,让我用毛笔在竹片上写一百遍女则女训!?他想玩死我啊?!”   苏洛染屏息扭过头,看着桑榆,“桑榆……你不会真的听他的吧?”   下一秒,她就眼泪巴巴地瞅着桑榆,希望能博得她的同情。   桑榆为难地看着自家主子祈求的眼神,跪下来恭顺道,“主子,奴婢的命是九爷的,奴婢全家的命也是九爷救的,还请主子不要为难奴婢,九爷都是为您好。” 第一卷 第十章:手把手教写字   苏洛染见桑榆跪下来,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想去扶她,可一听她的话,就知道没戏了。   生无可恋地摆摆手,“算了,你带我去书房吧。”   “是!主子。”桑榆赶紧站起来,满脸笑意,看的苏洛染心都死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字都写出才知丑啊!”   书房里,苏洛染看着自己在竹简上写下的歪歪扭扭的不能称之为字的字,自己都不忍心去看。“明明我是照着这副竹简画的,怎么就一点不像呢?”   虽然她认识好多篆体字,可是还从没写过,何况是要在不到两公分的位置写下那么复杂的字体,根本写不下啊!   “算了。抄完一百遍再说,反正凤九离又没说要写的多好看。”想到这,苏洛染就干劲十足,“快抄完一遍了!哈哈哈。”   苏洛染兴奋地画着,觉得鼻子痒,抬手抹了一下,完全没发现手上全是墨汁,一张白玉似的绝美小脸,突然就多了一道墨痕,反添了几分俏皮。   等凤九离回来,屏退门口的桑榆,才跨进门,就听到苏洛染笑得无比豪放的声音。   他面无表情地进去,便看到她整个人趴在偌大的书桌上画着什么,时不时还发生几声傻兮兮的笑。   凤九离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在竹简上画的东西,顿时震惊异常,不敢置信地瞪着苏洛染。   可后者完全没有反应,还在那兴奋地继续画着一个个墨团,时不时撩起落在笔下的长发。   不知过了多久,苏洛染突然一喊,“完成了!”   她激动地一扔毛笔,拿起自己写的竹简得意地欣赏,很认真地吹干墨渍,“我真是个小天才。一百遍这么快就写完了。桑榆,可以备饭啦!”   苏洛染刚冲门口高兴地喊完,就听旁边凤九离声音冰冷道,“你觉得你还吃得下吗?”   “哈!”苏洛染吓了一大跳,惊恐地张着嘴扭过头,看到是凤九离,她松了口气,突然又气道,“你不能提醒我一下你的存在吗?突然出声会吓死人的。”   她拍着胸口,对比着自己的抄本和原本,又拿过毛笔小心地添了一笔,得意地冲凤九离道,“快看!一百遍!”   凤九离看着她一副等着被夸的模样,责备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半晌才道,“你不会连写字都忘了吧?”   苏洛染眨巴了几下眼睛,默默点了点头,心里却乐开了花,凤九离,爷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不过我不是忘了写,而是压根就没回过,简体爷倒是可以给你写几个。   “哎,”凤九离叹了口气,长臂一伸,卷起她写的那一堆竹简就扔到了一旁。   “诶你……”我的劳动成果……   苏洛染也没脸说出后半句,默默看着凤九离拿过一卷新的竹简,在她面前摊开,又扔了那支被她写到分叉的毛笔,换了支新毫放到她手里。   苏洛染乖乖握好,手却被凤九离温暖的大手整个包裹住,带着她的手在竹简上写下第一个字,篆体字的“女”。   “手怎么这么凉?”   凤九离的手很温暖,虽然手指细长却能将苏洛染的小爪子整个包裹住,暖暖的热度让苏洛染突然开始有些贪恋。   她难得乖巧道,“写了一上午,当然凉了。”完了她又哀怨地加上一句,“你还不让我吃饭……毛驴磨了一上午豆子还给喂饲料呢。”   “咳,”凤九离忍不住笑咳了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眉眼含笑道,“我还第一次听人把自己跟驴比。你呀。我已经让桑榆去备饭了。”   “真哒?!”苏洛染激动地一扭头,凤九离正好低头,苏洛染的嘴唇一下就划过了他的嘴。   暖暖热热的触感从唇上传来,瞬间烧红了苏洛染的脸,她瞪大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凝转为尴尬。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苏洛染也不敢动,就那么扭着脖子盯着凤九离的下巴看,直到门口桑榆的声音。   “主子,饭已经备好了,主子们是要现在用膳吗?”   苏洛染一惊一喜,赶紧扭过头,从凤九离怀里钻出来,对桑榆道,“现在现在!我快饿死啦。桑榆,今天吃什么好吃的?”   苏洛染边问,就边自然而然地跟着桑榆走,几乎把菜单都问了个遍,好不容易离书房有些远了,她才松了口气,兴致缺缺地垮下脸来。   桑榆是个心细的人,自然知道苏洛染肯定是跟凤九离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反常,也不多问,就跟在她身后回了主屋。   “主子,梳洗一下换身衣裳吧。”桑榆端来一盆热水,拧着毛巾递给苏洛染。   苏洛染只擦了擦手上的墨渍就还给了她,桑榆接过毛巾看着苏洛染脸上的墨痕,只得主动请缨帮她清理。   “主子,面上……”   “恩?”苏洛染看了看桑榆,见她盯着自己的左脸看,伸手摸了摸,“没什么啊”   她一扭头,却看到铜镜里自己脸上的现状。“我靠!我刚才就是拿这张脸面对凤九离的?”   桑榆默默点了点头,苏洛染的心都死了,一下趴在梳妆台上,额头使劲蹭着衣袖晃脑袋。   脸都丢尽了。   桑榆看苏洛染这么少女怀春的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   苏洛染一听,猛地抬头瞪她,气呼呼道,“你笑什么呀?不许笑!”   桑榆赶紧敛住笑,哄孩子似的帮苏洛染擦脸上的墨痕,“主子,您放心,在九爷眼里,您怎么样都好看,您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说不定九爷还觉得这样的您比较可爱呢。”   “可爱个……”屁!   苏洛染闭上嘴,任由桑榆收拾,心想,她就是凤九离的一颗棋子,难道他还会觉得自己手里的棋子哪颗比较可爱,哪颗不可爱吗?   可是她对凤九离,却好像……再也没有那么理智了。他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她都会往心里去,他睡在谁的床上,她也针扎似的耿耿于怀。   午饭的时候,苏洛染没看见凤九离,虽然她刻意放慢吃饭的动作,吃到一桌子菜都凉了,凤九离也没出现。   桑榆说,“听侍卫说,九爷出门去了。”   “哦。”苏洛染淡淡应着,却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了,凤九离,你是不是在躲我?   到了晚上,苏洛染睡得迷迷糊糊,凤九离却突然回来了。   朦朦胧胧间,苏洛染赶紧凤九离的手伸进了自己衣里,极尽挑逗,她虽然脑子不太清楚,却还是被那一波波的撩动给逗弄的神销骨酥,一身尖叫之后,她整个人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身体黏黏腻腻的,她走进桑榆一早备下的热汤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接着便是吃早饭,完成凤九离交代的任务,努力学好他所谓的女子四德。   接下来的日子,苏洛染都过的按部就班,白天学习,晚上暖床,不知不觉,竟过了二十余天。   那天晚饭,苏洛染刚坐下桌,凤九离就来了。   苏洛染还挺诧异,只是很多天没说过话,她一时也不知道要怎么跟凤九离打招呼,只自顾自地吃饭。   “你们都退下吧。”凤九离冲为首的桑榆摆了摆手。   众人退去,桑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苏洛染一时有些尴尬,心想,桑榆吃个饭而已,你关什么门啊?现在弄得这样尴尬。   “喝点汤吧。”凤九离舀了碗汤放到苏洛染手边。   苏洛染更差异了,但只淡淡说了句“谢谢。”,并没有碰那碗汤。   这家伙突然对她这么殷勤干什么?   “明日我准备让你跟宗泽律提前相遇。”   苏洛染手一抖,筷子上夹的糖醋里脊就掉了下去,芡汁顿时把丝绸桌布晕染了一片。   “抱歉。”苏洛染把它夹进碗里,重新夹了块默默啃着。   凤九离像是没发现她的异样,解释道,“我在宫里安排的人午时被白初雪打入了冷宫,如今她一人宠冠六宫,我怕宗泽律登基大典便是立后之时,所以……” “知道了。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