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年少犹轻狂 近几日,暴雨倾盆,人迹寥寥。   沐青山上的缘安寺因暴雨连连,无香客临门,看着这雨帘下安静的万物,一众僧侣只得在大堂参悟佛道。   被雨帘遮住的山峰处,好似有两个身着蓑衣的身影,因雨势,看到不真切。   “小…公子,您等…等等我啊!您…小心点,这路…不好走…啊!”只见前面那位公子走的很快,后面那个书童打扮的人,一边担心自家公子,一边追赶着,就怕会有意外。   甚是不易,两人相隔较少,而此时,暴雨竟是小了,阳光像是忍耐不住的破云而从。看着被雨水冲洗后的山峰,被阳光一照闪闪发亮,走前面的公子像是被这美景迷住而停下脚步。   “这…仿佛身处仙境啊!”这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暴露出这是位女子的事实。   “真希望我可以一个人住在这里,会有多么…多么幸福…”看着华美的景色,那声音如莺语般的男装女子,不仅脱口而出以后的想法。   “小…公子,您怎么可能一个人呢,我们府里有好的人,而且您以后还…还会有好姻缘的。”终于赶上自己小姐的奚儿,还没缓过来力气,就被那句话给吓到,赶紧就安慰着自己小姐。   “嗯,奚儿说的对,天都放晴了,我们赶紧赶路吧!”看着天气放晴的男装女子,从蓑衣里伸出一双芊芊玉手,待她摘下斗笠时,肤若凝脂,面如白玉,一双灵气通透的眸子透出丝丝笑意,却染点悲伤。   “人生在世,凡事要用心,方可见果。”男装女子看着奚儿一脸认真的说。   “小…公子您看,我们在这么差的天气里,走这崎岖的山路,前来求签,这还不叫用心么?”奚儿听自家小姐认真的话后,便忍不住说着现状。   “嗯,奚儿说的是。”这主仆两人就你一言我一语甚是欢快的向缘安寺走去。   “哎,空圆你快看,那好像…好像有香客上门了。”一僧侣看见有两个身影,吃惊的给旁边名叫空圆的僧侣说到。   “各司其职,不可喧哗。”沐尘大师听见大堂传来声响,便出言告诫。   主仆二人,在这众僧侣的注视下拜过佛祖后,便直接走到沐尘大师面前,双手合十,鞠了一躬说到“大师,我能否在此求得一签”。   沐尘大师微微点头,从旁边桌子上拿出一副签筒,口里说着:“阿弥陀佛,施主请”。   男装女子接过签筒,手却抖了一下,看了一眼沐尘大师,便猛的抽了一支签条出来。   “有劳大师给解读一下吧!”男装女子眼眸盯着签条,眼里的紧张溢于言表,手有点微抖,却仍把手中的签条递于沐尘大师。   “ 为何事而来,施主?”沐尘大师一脸淡定的看着那男装女子,伸手接过签条,却没有打开来看。   “这…这个…”男装女子有些不好意思,显得很是拘谨。   “施主但说无妨。”   “我是想求姻……婚姻 。”男装女子特非头压的很低,话语有些断断续续。   沐尘大师把男装女子的不安和期待看在眼里,手却从容的打开签文。   “非独内德茂也,盖亦以外感之助焉,全力赴之。”沐尘大师声音坚定的念着手中的签文。   “这是中上签,恭喜施主。”   男装女子从刚开始的紧张变成失望,奚儿看着自己小姐失望的表情,忍不住问:“大师,可以解签吗?我听不太懂。”   “奚儿,切勿多嘴!”男装女子怕奚儿冲撞了沐尘大师,便出言阻止。   沐尘大师没有理会奚儿说的话,转身照着签条从柜格中拿出一张纸,“更洒遍客舍青青,千缕柳色新。愿尘皆景木茵茵,移行应换位。”语气平淡无奇,言毕,就转身向着佛祖道“阿弥陀佛!”   “这…告辞!”男装女子见此情况只得拱手告辞。   “小…小姐,您等等我。”奚儿看着自己小姐有些失落,走的急忙也没叫公子,就赶紧跟上,也没敢像来时那样调笑,周围一片寂静。   “小姐,我们上来的时候走的是哪条路啊,现在怎么会走到这断崖?”看着天气要变的样子,而且周围环境满是陌生,便语气有些急忙的问着自家小姐。   “奚儿,切勿着急。”眼前陌生的景色,男装女子也有点怕了,便伸手拉在奚儿,往回走了一段,只见面前是个三岔路口。   “小姐,我…我们来…来的时候没有见这么多岔路啊,现在…现在这……这要怎么走?”奚儿看着眼前陌生的路口和应景般蒙蒙细雨,有些怕了,说话都有点颤抖。   “奚儿,不要怕,我们用衣角做标记,我们先走这个路口。”男装女子也有些怕,但她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奚儿为了安抚她,便假装很是淡定,撕下一节衣角,绑在路口树枝上。   走了约半盏香,两天算是饥寒交迫,蓑衣也变得格外沉重,天色也渐暗了。   “…小姐,我…我们还…能回去吗?”奚儿有些受不住了,在风雨里走这山路,还不知道方向,吓的说话都带有哭腔了。   男装女子也不知怎么应答,自己是偷跑出来的,晚饭前回不去,她要怎么解释。   “哎呦!”奚儿吓的有点六神无主,没仔细看路,险些扭了脚。   男装女子扭头看奚儿时,恰巧看到树后有一座木亭,里面有抹一白衣。   “奚儿,你看…有…有人!”主仆二人喜出望外,飞跑着去往那个亭子。   白衣男子,见两个身着蓑衣的人,飞快的跑来,急忙转身往边上走去。   “兄台,兄台,且慢!”男装女子见那白衣男子转身以为他要离去,便赶紧喊住他。   这白衣男子,一回头,干净的面庞,清透的眸子,似花瓣般的双唇,使主仆二人有些看呆了。   “小…公子,在这荒野之地,这人会不会是迷惑人的妖精?”奚儿见在这深山野林里出现的这人,长相俊美,更是显的如此诡异,又怎会不让人多想。   “奚儿,不得无礼!兄台,请见谅!是我们莽撞了。”男装女子虽也觉得有些诡异,却也不想诬蔑别人。   “我与书童在此不慎迷路,请问兄台可知下山之路?”男装女子看着白衣男子没有因奚儿无理的话而生气,便出口询问,因为现在一心只想下山,也没做多想。   白衣男子嘴角露出戏弄的笑意看着男装女子一脸焦急的说:“那里,就是山下,”他手指的正是刚才断崖方向。   “向东走,就是海月山庄。”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昕月,昕月,快开门!”   刚从山上下来的男装女子,正打算换下湿透男装,就听见有人喊她,主仆二人手忙脚乱的。   “马上…马上来,姐姐等一下……”正在穿外衫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   “昕…”“姐姐,不要说话。”那女子一进门还没来得急说话便被捂住了嘴巴。   来人正是昕月的大姐,为人直爽坦诚,长得也是淡雅脱俗,名唤昕爽,也真是人如其名了。   “我原以为你不知晓此事,没想到…你竟早有准备!昕爽看着正在换外衫的昕月一脸坏坏的调笑。   “呃…什么事?”听月有点庆幸没被发现偷跑出去的事,却也对姐姐的话一脸迷茫。   “大小姐说的是什么事?”   ”这…你二人真不知晓?”看着她们主仆二人的态度,昕爽自己也有点蒙了。   这临山而立的海月山庄,其实是属于升平府为了结交官僚同盟而存在的,也接待一些达官贵人和江湖人士。而这海月山庄的主人也就是千昕月的父亲,升平府的知府大人千雄严。   而近期,千昕爽接到父亲大人的传话说,有几位从京城来的达官贵人,听说其中有一位还是昌安王的世子,就因为这,海月山庄要大肆铺张,准备了好多娱兴节目,办一场盛大奢侈的晚宴。让千昕爽二人在晚宴后,穿着华丽的衣服,招待客人,听姐姐说过此事后的昕月心生不愿,却也没法说些什么,只得笑着应承。   “嗯,昕月知晓了,有劳姐姐了。”   “奚儿,给我找身素色衣服。”昕月不想过于张扬,便没打算刻意去打扮。   “小姐,这大小姐的意思…”奚儿见大小姐过来说这个事,还是觉得是为了给自家小姐警告的。   “奚儿,这大姐…也算是不错了。”昕月想起自己的母亲,轻步走向梳妆台,想念着自己的母亲。   “小姐,我给您梳个飞天鬓吧!”奚儿看着脸色有些悲痛的小姐,知道她又想起原夫人了。   “不了,给我梳个双垂鬓就可以了。”昕月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千雄严的原配夫人,只因身体孱弱,在昕月幼时就病逝了。   而千昕爽的母亲,就被抬成夫人了,因为父亲忙于朝廷之事,这家里大大小小之事皆是千昕爽的母亲赵氏处理,丫鬟仆人也是个墙头草,因此她活的很是小心翼翼。   “小姐,你看,这样可以吗?”看着铜镜中,一双眼眸略带悲伤,樱桃小口不点而赤,即使很普通的发式,也被那细致的浅绿色的垂丝步摇衬得格外美丽。   “嗯,就这样吧!省得被父亲责骂。”想起昨天不小心听到的父亲想把我嫁给一个三品太常寺卿,昕月虽不了解朝廷大事,却也知道这位三品太常寺卿有好几房姨太太了。   原以为父亲是因为公事繁忙才没关心过我,谁知为一个父亲竟然会这么等待自己的孩子。   “小姐,我在给您上点妆吧!”看着若有所思的小姐,脸上几乎没有上妆。   “不用,我们赶紧去吧!”奚儿看着自己小姐,不争不抢的态度,也没再说什么,便跟着自家小姐后面。   刚走出闺房的主仆二人,就见赵氏的贴身丫鬟小蓉来通告此事,昕月又觉得怕自己过于张扬,遮了千昕爽的光彩,便偷偷伸手把头上的垂丝步摇摘了下来,没让奚儿看到。   “小姐,你看,你看大小姐,妆容服饰皆是亮色,很是夺目!”只见千昕爽被一众丫鬟前呼后拥的向宴会的地方走去。   昕月看着,因妆容服饰而变得光彩照人的千昕爽时,心里猛的一惊。   又想起千雄严的谋划,心里更是气的有些发抖。   “小姐,您也很端庄大气的,不比那大小姐差,你别气坏了自己。”奚儿看着自家小姐脸色阴沉,就知道小姐应是生气了,便出言劝慰。   “嗯,走吧!以免惹到父亲。”昕月满心悲伤,却也无奈,宴会的地点是这海月山庄的后花园,路过花园时,昕月看见池水中那睡莲开的甚是美丽。   “奚儿,替我摘一朵那半开的莲花来。”   “给您,小姐,您要这莲花何用?”奚儿听昕月的吩咐,摘了一朵莲花。   昕月接过奚儿递来的莲花,便伸手戴在了双垂鬓上,奚儿看着这花比那垂丝步摇还好看些,也就没说什么。   看着宴会上人来人往的样子,升平府的千雄严很是开心,和周围的达官贵人开始阿谀奉承开来。   “千大人,好久不见啊!”来人一身上好的锦绣布料,气质翩翩。   千雄严见此人便要行礼,便被那人扶了起来,满脸谄媚的微笑,伸手拉起身边的千昕爽,就向那人介绍开来。   “这是小女,昕爽,世子一路劳累了,让小女陪你走走可好?”千昕爽偷偷看了一眼昌阳世子,见他气质出众,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   “二小姐到”千雄严的话刚落,就听守门仆人喊到。 第一卷 第二章 情愫暗生意未满   昌阳王世子一回头,看了一眼昕月,觉得这女子长得甚是好看,气质也会出众。   千雄严看到自己女儿,不饰粉黛,竟有如此姿色,服饰简单大方,头上那朵莲花更显气质高雅。   “父亲,有礼了,这位是?”昕月见这人穿着华丽,不像是普通人物。   “哈哈,千大人竟有如此出色的女儿,也是令人羡慕啊!”昌阳王世子看着这衣着素雅的女子,便出言夸赞。 赵氏听昌阳王世子夸赞千昕月,脸色突变,因为周围都是些达官贵人,也就把心中的气愤压了下去。   “世子,有礼了。”昕月礼节性的伏了伏身子,恰巧看到昌阳王世子后面有个白衣男子,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却被吓的心里一颤,这人不就是给她们指路之人吗?   “千小姐,可否认识顾兄?”昌阳王世子见昕月看见顾竹生表情有变,便调笑的问着。   “小女唐突了,请诸位见谅!”昕月因昌阳世子的询问有些吃惊,因周围人太多,便打算搪塞过去。   千雄严怕气氛变的尴尬,赶紧出来圆场,“这位是太保顾大人,年少有为,真是令人佩服啊!”   “是啊!顾兄可以我等学习的榜样啊!”昌阳王世子平常也听自己身边的人夸赞顾竹生,也是心生羡慕。   “顾大人的大名可是人所周知。”千昕爽看这边甚是热闹,便看着昌阳王世子夸了一句顾竹生。   “时辰也不早了,大家落坐吧!”昌阳王世子看着光彩照人的千昕爽盯着自己,有些意会。   宴会算是到了高潮,戏曲表演也甚是精彩,千昕爽和昌阳王世子两人气氛融洽,你一言我一语的,千雄严和赵氏看着那二人相处亲昵甚是开心。   而千昕月只想这宴会能赶紧结束,就怕今天下午偷跑去山上的事被顾竹生说出来,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现在可比…之前美丽了…”正在懊恼的昕月听到这句话,心猛的惊了一下。   顾竹生这句话也被另一个和昌阳王世子一行人听到了,那人是京城提督莫轩“顾兄,你…你见过千小姐?”   昕月此时想变成个哑巴,这要怎么回答啊!奚儿也因这句话吓的六神无主,呆呆的看着自家小姐。   “是不是啊!”顾竹生看着有点生气的昕月,故意调笑的问着,完全没管周围的人是有多吃惊。   “是又怎样。”昕月看着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看,带着怒气的说,四周因为这段对话,而变非常安静。   而顾竹生波澜不惊的看着昕月,看她真的有点怒了,便抬眼看着京城提督莫轩说,“我只是给千小姐说,这戏子女装比男装好看,你是不是听岔了?”   “呃…顾兄,你还真是吓我们一跳啊!”莫轩有点松了一口气,继续专心听戏。   听见这话的昕月,一颗心算是落下了,只是脸上被气急的红色还在,而奚儿也算是回神了。   宴会终于结束了,昕月忙着行礼告退,却看见顾竹生盯着自己,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微笑。   昕月心里气愤却无法发泄,便急忙回到闺房,唤奚儿便闺门关上。刚想坐在桌前,头上戴的那朵莲花掉了下来,昕月心里有气,捏起那莲花就扔在了地上。   “他以为我好欺负是吧!”昕月突然想起,刚才顾竹生只喝了些茶,晚些时候肯定是要吃东西的。   “小…小姐,他可是一品官员啊!我们惹不得。”看着自家小姐露出怪怪的表情,怕是有什么坏点子。   “没事奚儿,我什么都没做。”昕月拿出来一点泻药,偷偷的放着宴会用的夜宵里。   “我让你欺负我…”昕月下完泻药,心里舒服多了。   而这边的顾竹生,又想起了往事。那年,他年少轻狂,什么东西都唾手可得,从没受过什么打击,又又一美丽动人的未婚妻,只因来这沐青山求签许愿,在路途中遇见了二皇子的太傅的儿子,便抛下了他,毁婚嫁于他。他那时候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想去找那太傅的儿子,却被他的人打的半死扔到了沐青山,要不是他命大,早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现在那个太傅因为得罪了太多朝廷官员被人联名状告下台了,他的才华也破土而出,受到昌阳王的青睐留于府中,后又被圣上取用,才有现在官运亨通的自己,而那未婚妻肯定追悔莫及了吧?又想起,刚才官员之间的交集,各种尔虞我诈,让他心神俱疲。   觉得外面寒气逼人,刚想回屋休息,抬头见月色甚是美丽却也凉爽空旷。   “月色很美,何不多欣赏一会儿?”昕月端着一碗染粥,缓缓的向顾竹生走来。   “千小姐,怎会找到此处?”顾竹生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淡漠的问到。   昕月刚才向这走来时,就见顾竹生只身站在门前,有点愁眉苦脸的,和白天那玩世不恭截然相反。   “我是来感谢顾大人的,想这寒气肆意的夜里,小女子也只能送碗热粥以表谢意。”   “千小姐客气了!”顾竹生没有细想,便出言道谢,又觉得夜长未眠甚是无聊。   “那顾大人,趁热喝了吧!小女子告退。”昕月只想把这粥给顾竹生便离开。   “千小姐,可否陪在下聊聊往事,一起欣赏这月色之美。”   “这……,好吧!”昕月一想他除了故意戏弄我之外,之前也有帮忙之路之恩,又加上顾竹生才华横溢,自己只是个闺中小姐,所知甚少,想听听他的所见所闻。   这一刻,昕月感觉自己活的很是空白,听着顾竹生讲自己之前所遇到的事,有些是好的,也有不幸的,他讲了他母亲有多么爱他,也有讲在沐青山碰到危险的事,听的昕月心惊胆战的,讲到他被人抛弃后,依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昕月觉得在这段时间里,她是最幸福的。   看着月亮更加清亮了,昕月才觉得身上很凉,这才觉得冷,眼看天就要亮了,虽有不舍,也该是离开了,”顾大人,虽是年轻,却经历颇深啊!昕月受教了。”   “千小姐谬赞了,有劳着小姐陪着在下受这夜深寒气了。”顾竹生看着昕月一脸放松的表情,知晓两人之间的误会算是解除了。   “与小姐共看的此月,已是在下心中最美了,只愿还能再看此月。”   “顾大人……小女子………”昕月被顾竹生如此直白的话吓到了,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我…我先走了…”昕月心中甚是紧张,连礼节都忘了。   看着昕月如此慌张的样子,顾竹生笑着向昕月行了个虚礼,就见昕月急忙离去。   看着已放凉了的粥,顾竹生尝了一口,就只里面放有泻药,想起昕月来的表情,也就觉得合理了。   昕月急忙回到闺房才发觉自己脸上燥热不堪,又想起,自己竟然把想念母亲,以及可能被安排的人生都与顾竹生说了,就觉得心跳都快了些。   不知不觉,昕月睡着了,竟也梦到了顾竹生…   “小姐,快起来,大小姐往这边来了!”奚儿看自家小姐睡的很沉,便一边叫一边用手轻推着。   “等…着我。”昕月正梦到顾竹生说要带她离开海月山庄,她正要跟上他,正要说等她一下,就被奚儿叫醒了。   “奚儿,你…算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好梦被扰,而且休息不足,又想到奚儿昨夜也陪着自己受了半夜风寒。   “小姐,大小姐好像到门口了,现在才破晓,大小姐应该是有事才会来这么早的。”   “快请大小姐进来吧!”昕月因睡眠不足头有点疼,说着话就要坐起来,奚儿便赶紧伸手去扶。   “妹妹……你…”千昕爽看到昕月,却不知道怎么说,自己之前一直很昕月说女孩子一定要矜持,对一个女子来说后半生是很重要,切不可轻率。   “姐姐,你平常都是唤我昕月,且今日一早就来,可是有心事?”昕月见姐姐面露喜色,也猜想的到,此事肯定与昌阳王世子有关,之前两人也是相谈甚好。   千昕爽是昕月的姐姐,按理早应成家,只是因赵氏的惯宠,而有些眼高于顶,虽追求者者甚多,可她却从未理会过别人,即使是那些追求者送的礼物,她也是直接扔到府外。   “昕月,你说我能和世子走吗?”千昕爽自己也下不了这个决心,她一个正四品的官家小姐,挑拣尽寒枝不肯栖,但因为的昌阳王世子算是个机会,就怕名分尚低,招人笑话。   千昕爽人如其名,把自己心里所想,全部都对昕月说了,又想让到千雄严的谋划,昕月心中甚悲凉。   “姐姐,你要知道我们只是官家小姐,而昌阳王世子是皇家的人,最重视子嗣。”昕月只得宽慰昕爽,且说出对于皇家来说母凭子贵是很常见的事。   “可…昕月,我一人怕是承受不来,你…你可否和我………”   “姐姐,切不可如此想。”昕月听千昕爽那样说,吓的脸色突变。   “昕月,为何?你我姐妹一心,何事不成?”千昕爽看着一脸拒绝的昕月,有点失望。   “姐姐,你不要多想,妹妹只是个小女子,没什么奢求。”昕月见千昕爽一脸失望,又怕她会多想便出言解释。   终于日暮了,看着天地灰黄,万物朦胧,有一种迷离之美,她知晓昌阳王世子会在海月山庄逗留几日,之前便让奚儿给她盘了一个凌云鬓,她又偷偷装饰一般,去昨天两人看月的地方,不知那人可在?    第一卷 第三章 红豆南国满是伤   昕月满心期待的来到昨天两人看月的地方,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开口,却没想到合适的说词。   因之前阴雨绵绵,这太阳一落,寒气也是逼人,昕月捏紧了手帕,仿佛这样就感觉不到冷似的。   可这儿却一个人也没有,就连那服侍的仆人也没见,昕月心中的失望溢于言表,她在这里等了一刻钟左右,从失望变成无望,看着发明亮的月亮,昕月心中寒意更甚。   昕月回到闺房,奚儿之前也被她安排早些休息了,她喝了一杯已放凉了的茶,却觉得茶是温的,想必昕月在那凉亭中呆的太久了,寒气入体感觉不出温度了。   “小姐,昨夜是否没有休息好?”奚儿看着镜中的小姐面色苍白,有些担心的问道。   “嗯,奚儿,今日给我梳个百合鬓吧!”镜中的昕月,无精打采。   “奚儿,陪我去看下睡莲吧!”奚儿不知自家小姐昨天受了寒气,也就没给昕月加件外衫。   主仆二人,来的莲池,只见那日开的甚好的睡莲也有些落败了,昕月心中更是不忿。   “千小姐,可是闲情逸致啊!”顾竹生就昕月主仆二人在莲池,并没有看见他,便出言问候。   “那像顾大人,公事繁忙。”昕月看着顾竹生,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就觉得很是不爽。   “千小姐看着脸色,是没休息好?”顾竹生没想到昕月会带有气愤的说话,竟以为没休息好造成的。   “小女子休息甚好,不劳顾大人关心”想起因他受了冷风的自己,就觉得甚是气愤,觉得这顾竹生也是个无情无义之人,明明那夜,两人相谈甚是交心。   “那千小姐,可愿一同赏月?”不知道昕月为何生气,顾竹生想起那次两人互诉衷肠,觉得甚是想念,在宴会上和那些人阿谀奉承, 实在是厌烦。   “你说话属实?”昕月算是一个有恩必报这人,当然有仇也会必报。   “当然。”顾竹生没考虑昕月为什么会这样问。   “好,我们不见不散。”昕月心想,我就让你等,反正我是不会去的,让他也感受一下冷风吹的滋味。   “小姐,你是怎么了?”看着自家小姐坐在梳妆台前,一会儿戴之前那个垂丝步摇,一会戴玉簪的。   “没事儿,只是头有点疼?”想起顾竹生可能在哪等着呢,昕月心中就很纠结,不知该不该去。   “小姐,莫不是受凉了?”奚儿想起早上小姐脸色发白,怕夜里睡觉是受了冷风。   “没有,奚儿,你也去休息吧!”昕月想起昨天满怀期待的去哪却失望而归,就辗转反侧,夜不成寐。   又想起之前顾竹生说自己遭遇不幸之后,一人发愤图强才走到今天的位置,过程中经历的辛酸苦辣,让昕月心生疼惜。   这是什么来着?昕月摸到枕头下边儿有个异物,心生疑惑,拿出来一看,昕月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在想顾竹生的事,完全没有想起签条的事情。这让昕月心惊,自己竟被顾竹生影响至深。   “相思使人老,情义深远久。要想真命顾,只得深竹里。”昕月没想到签条下面还有一行很小的字。   “这…真命…顾,顾…难道指的就是他?”昕月看到这段话,反正签条里有顾竹生的名字,而且有两个字。   昕月赶紧起身,整了整衣衫和发饰,便急忙向约定之地跑去,就怕顾竹生已经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不多等一会?”昕月跑到这个地方,却见四周根本没有人,整个人都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上,心后甚是后悔,眼中都有泪水了。   要是千昕爽跟着昌阳王世子走了,昕月只能被嫁给那个年过花甲的人,而且有那么多房姨太太的官员了。就怕自己会承受不了,最终会落得一个不得善终的下场。   昕月见已是亥时,也不可能来了,刚想起身,就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你什么时候来的?”顾竹生见昕月瘫坐在地上,很是惊讶,急忙上前询问的到。   “你这是……怎么了?顾竹生走进看见昕月满脸泪水,非常诧异的问,又甚是担心,顾竹生想把昕月搀起时,还没碰到她的胳膊,就觉得寒气肆意。   “来,这个你先披上。”顾竹生把昕月从地上扶了起来,伸手脱下自己的披风递给昕月。   “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这哭?”   “顾大人,小女子,只是想起了幼时不幸之事而已”昕月不想让顾竹生知道自己是他而如此伤心的,便出言搪塞。   “那…那你别哭了。”顾竹生虽文采通天,却也被昕月的泪水弄到手无足措,只得讪讪的说了句算不上安慰的话。   “要不是因为这月亮,我也不会如此伤心,您看?”昕月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有些刁蛮任性的说,想看顾竹生会有什么反应。   “那要不,我以身相许,二小姐,你看,可否?”顾竹生见昕月恢复正常了,便起了开玩笑的心,脸上也是笑的一脸轻狂。   “小女子岂敢啊!京城之中,顾大人的红颜知己中就没有合适,以至于顾大人形单影只?”昕月想知道顾竹生为什么没有妻。   顾竹生因昕月的话又想起了那因贪图富贵而抛弃了他的未婚妻,面色一沉,便说:“世间女子哪个不贪图富贵,趋炎附势?”   “人与人是不同的,为何要一概而论?”昕月不知道顾竹生在感情上受到什么过什么伤害,却因她那鄙夷的话而感到屈辱。   “我真诚待你,你就是这样看待我的?算我看走了眼。“昕月说完便想转身离去。   “二小姐,难道不也是倾心世子,才戴那莲花的?”顾竹生还记得那宴会昕月头戴莲花,世子的夸赞,以及见世子后突变的表情。   “我若是倾心世子,又为何会在此受此屈辱?”昕月也是被顾竹生的话气到了,说话都有些强硬。   顾竹生现在心里百感交集,一会想到抛弃了自己的那个未婚妻,一会儿又想到初次见昕月的时候,只觉得那女子双眸清透,很是吸引人,而且那次的交谈也让他觉得,她是一个心地纯善的女子。   顾竹生听昕月这一说,才反应过来,原是自己误会了,可昕月却已转身离去了,便赶紧追了过去。   “二小姐,且慢,我有话要说。”顾竹生眼看昕月就见前面,却没停下的迹象。   顾竹生见昕月越走越快,又因之前喝了酒,头脑发热般的从背后直接抱住了昕月。   “二小姐,你让我如何是好?”顾竹生一边抱着昕月,一边喃喃自语。   “顾大人,请你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昕月现在正伤心欲绝,对自己的未来也不抱希望了。   “昕月,是我错了,你听我解释。”顾竹生见怀中的女子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就赶紧想要解释。   “顾竹生,我父亲想把我嫁给他的顶头上司,我是绝不可能从了的,你若抛下我,便不可再见。”昕月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他若不愿,她也就只有死路一条,即使她想逃跑也是无望的。   顾竹生被昕月这一席话给吓到,即使知道千雄严不是什么善类,却也想不到他竟抱有这样的想法,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放过。   “昕月,你切勿如此轻生。”看着怀中的女子,满脸泪水,一双清透的眸子我见犹怜,单薄的身影却受了如此大的委屈,顾竹生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   “只要昕月愿意跟着我,我便不离不弃。”感受到怀里的女子有些发抖,便诚心许下承诺,只希望她能安定下来。   “你…你说的…是真的?”顾竹生的话在昕月脑海里一直回响着,让她有点不敢相信。   “嗯,当然是真的。”顾竹生温柔的说,语气肯定,让昕月心情激动难耐,伸手去拉他的手。   “你且放心,我会妥善安排你我之事,你就好好对待自己,不要再哭泣。”顾竹生握住昕月如玉般的手指,有点心猿意马,低头吻上昕月因哭泣而微张的嘴,昕月吓的往后退了一下。   “昕月…”昕月见顾竹生温柔的声音中参杂了一丝情欲,便赶紧从顾竹生的怀里挣脱了出来了。   “你…不要着急…等…等……”昕月被顾竹生弄的满脸通红,想说等到两人成亲之时再圆房,却羞的说不出口。   “好,那我等着。”顾竹生看着羞红了脸的昕月表情认真的说到。   回到闺房的昕月,觉得像是身处梦境,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原本以为自己是一个不会主动的人,没想到今日竟会做出如此有违常理之事。身为女子,不应主动向人投投怀送抱,想来这就是恋爱,会让人奋不顾身。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这么开心?”奚儿一早来伺候自家小姐,就见她坐在床上一脸痴笑。   “没事,来给我找套亮色的衣服。”昕月的好心情奚儿都看出来,现在她整个人就像那盛开的花儿一样。   听说,昌阳王世子可能要离去,千雄严二人,想问问他与千昕爽的事,便让所有人来海月大厅议事。 第一卷 第四章 形单影只对月思   那三人在众人注视之下缓缓走来,千雄严赶紧前去行礼,“世子,小女昕爽今日做了一些糕点,老臣斗胆请世子前来品尝。”   千昕爽一脸害羞的躲在千雄严的身后,偷偷的看着昌阳王世子,看着姐姐的行为,昕月觉得甚是可爱,可能是因为她们两人都处于恋爱中吧!   “哈哈,我这般离去,倒是有些舍不得啊!”世子眼中带有调笑的意味看了千昕爽一眼。   “世子,有何不舍?老臣愿双手奉上。”千雄严听出昌阳王世子的言外之意,但装作不知道故意去。   “我若说是她,你可舍得?”昌阳王世子指着千昕爽说,一脸自信张狂。   “这事只要小女同意,老臣没有异议。”千雄严一脸大度看着昌阳王世子和千昕爽,却掩盖不了眼底的那一抹谋划得逞后的得意。   “我知晓配不上世子,更不会有所。”千昕爽听自己父亲那样说过之后,看昌阳王世子懊悔的表情,就知道那话只是世子的一时兴起。   看着一身蓝衣,外披一洁白轻纱,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而且那女子也聪颖,这女子就是昌阳王世子眼中的千昕爽,虽说那是他的一时兴起,但他是真的有点喜欢千昕爽的。   “我知晓了,待我回去,会安排一切事宜,名分由昌阳王妃决定,该有程序都会有的,这样可以吧!”昌阳王世子一脸认真的对着千昕爽说,眼里没了刚才的懊悔,还有一丝欢喜。   但千昕爽却低着头,不言不语,千雄严和赵氏都紧张的一身冷汗,昕月也有些紧张。   “你不愿意?”昌阳王世子见千昕爽迟迟不肯说话,以为她不愿意。   “不,谢世子恩典,昕爽只是不舍亲人。”千昕爽看着自家爹娘和昕月,眼神里充满不舍之情。   “我知晓你还有两位兄弟在在求学?”   “是,在洛峰城。”   “那我就派人把他们安顿在京城。”昌阳王世子也算是仁义了,为千昕爽想的甚是周到,这可让千雄严和赵氏喜出望外。   千昕爽与昌阳王世子的事算是落下帷幕,昕月偷瞄着顾竹生,却见他一脸淡然,偶尔和身边的莫轩两人窃窃私语几句。   看着昌阳王世子和千昕爽二人,光明正大的眉目传情,昕爽心中甚是羡慕。   “顾大人,小女子有一事所托。”千昕爽看见自己家妹妹一人孤单影只的,便想帮她一把。   看着端着酒杯的千昕爽,后面还站着昌阳王世子,顾竹生只得站起身来,只听千昕爽说:“我这妹妹还未出阁,顾大人认识的英年才俊甚多,有劳顾大人为舍妹寻一良人。“   昕月见千昕爽替自己说话,心里充满感激,她抬头看顾竹生时,见他一脸温柔的盯着自己笑,昕月小脸一红,周围的人也像是看热闹般催促着昕月向顾竹生走去。   “有劳……顾大人了。”昕月见顾竹生没有回她的话,就又说到:“请顾大人——成全小女子”。   “今日是我们离别之日,路途遥远,各位切莫再做耽搁。”顾竹生只喝了千昕爽敬的那杯酒,并没有,直面理会昕月说的话。   昕月现在心里百感交集,不知怎么办了,刚好昌阳王世子说,该是动身的时候了,才打破了,刚才的尴尬氛围。   昌阳王世子一行人已准备待发,千昕爽与昌阳王世子依依惜别。   “世子,等等!”昕月还是忍不住,想知道一个结果,昌阳王世子转身看着昕月。   “二小姐,有何事?”   “小女子,有一句话给顾大人说。”昕月盯着顾竹生,眼里带有一丝恨意。   昕月刚要张嘴,就见一王府侍卫急忙的跑了过来,直接跪倒在昌阳王世子面前,”王爷传令,太后崩,令世子即刻回京奔丧,不得有误。”   顿时,周围一片寂静,而昌阳王世子涕泗横流,“皇祖母啊!您老人家怎么不待孙儿回去…”   昕月对这件事又喜又悲,喜的是她暂时可以逃过一劫,而悲的就是,她看向顾竹生,已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对待他。   而千昕爽更是面无血色,只因在国丧期间,一律不得娶亲,她与昌阳王世子的事不知会否被遗忘。   顾竹生和莫轩扶起倒地痛哭的昌阳王世子,几人简易的向千雄道了个别,临走前看了一眼昕月,便飞身上马,尘土飞扬,一行人已走远了。   顾竹生走后,千雄严没有向昕月提过嫁人之事,昕月这过的也算安生。   每日琴棋书画略有涉猎,日子也过得飞快,转瞬即逝。   黛色的天空下,白色的花瓣顺风飘落,甚是美丽,也许是这雪景的关系,有一个好消息随雪而来。   昕月安静坐在大、厅里等待着,原是千家大少爷千瑛海秋闱中举,这也算是近来半年里千家的一个喜讯。前几日,听说那赵氏生了病,可现在看来哪有一点生病了的样子,这也许就是那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昕月看着和千雄严长得很像的大哥,心里生不出一点亲近之意,对他的事更没太多欢喜。   “我……”千瑛海向千雄严和赵氏行了个大礼,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瑛海在自己家有话就说。”赵氏看着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爱子,“你这次可真是光宗耀祖了,那洛峰城的周家,之前对我们不理不睬的,现在都不也对我们礼待三分了。   看着赵氏说的甚是夸张,昕月在心里无奈的笑了笑。之前的千府是决不允许提洛峰城的周家这几个字的,也是因为当初千雄严和赵氏想要与洛峰城的周家攀亲,被人当众奚落,而这千雄严二人却执意要娶那周家的女子,千家大公子被逼着一次又一次的登门,竟感动了王家那位小姐。   而那位小姐心善,便求得汉阳王家老夫人的准许,只要千家大公子在本次秋闱之举中赢得头彩,便同意他二人的婚事。   千瑛海面色沉重的盯着千雄严二人,他说:“我不想娶周家小姐。”   千雄严直接拍桌而起,“那你要娶谁?”   千瑛海直接跪下对千雄严二人说:“我…我……要娶尚可雯。”   “你…你…你是想气死我是吧!”赵氏听完千瑛海说的话,便被气的一只手扶胸口,一只手指向千瑛海。   “三日之内,你给我想清楚,不然你休想出门。”千雄严也被千瑛海气的不轻,直接把他关在府里。   “老爷,息怒,我会好好说他的,您千万别动怒!”赵氏一生的希望就全在千雄严身上了,就怕他身体出现问题。   千昕爽见他们争论不休,便拉着我和她去后花园了,昕月也不想呆在那里,便随着她出来了。   这尚可雯只是一个普通女子,长相也很是一般,昕月还记得曾经见过一次,只记得,那女子皮肤偏黑,别的便记得不太清了。   千雄严派人去打听她时,也有人说尚可雯有一个未婚夫的,这更让千雄严和赵氏气愤难当,赵氏找了几次千瑛海苦心婆口的与他商量,却没有效果。   昕月知道千瑛海如此坚决的态度,突然有点想去双眼直视前方双眼直视前方看看千瑛海,看他那位大哥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昕月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只见千瑛海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了一本书,很认真的看着。   “好久不见了,大哥…”昕月看着如此安静认真的千瑛海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昕月可是来问我原因的?”千瑛海见这个不常见妹妹过来,心里也有些许高兴的。   “昕月只是不理解。”昕月直截了当的说。   “我之是想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千瑛海双眼直视前方,目光坚定而向往。   “最自己想…想做的事?”昕月觉得自己离开这个家就不一定可以活下去,出来就没有想过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现在有能力养活家人,不必受人逼迫。”千瑛海从怀里拿出一个折子。   “这是…上任…书。”   “是的。”千瑛海一脸自信和坚定。 第一卷 第五章 柳暗花明又一“春”   时间荏苒,今天第二场雪,也偷偷的下来了。   在一片白雪中,留下一排马蹄印,带来了两个喜讯。从京城来的两个包裹,一个是给千家大小姐千昕爽的,那包裹上面印有昌阳王府的印记。   当收到这个包裹时,千昕爽满目含泪,双手竟有些颤抖,发她打开时,只见里面有一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上面刻有凤纹,赵氏千昕爽赶紧打开那盒子,待打开后,众人皆被盒子里的东西惊住了,谁曾想里面竟是一对玉如意,那精致通透的绿色,绝非凡品。下面还有一封信,信上写道:国丧过后,我必上门迎娶,愿汝安心。   千昕爽喜极而泣,一直盯那盒子看,千雄严和赵氏也算放下心来,昕月也替她开心。   “您就是千二小姐吧!”那满面风霜的人,向昕月行了一礼说到,昕月见他鬓角带霜,想必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吧!   “这位的确是二小姐。”还没等昕月开口,奚儿便先说了。   “这个是给二小姐的。”昕月觉得这个包裹肯定和顾竹生有关。   便赶紧接过,道了声谢,就急忙跑回闺房了,奚儿激动的抱着那个包裹,故意调笑,“这是谁给的呀!是不是弄错了?”   昕月现在一心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便没有理会奚儿的调侃。   看着这包裹外面,里面应该也是个盒子,待昕月打开后,奚儿说这个盒子没大小姐那个好。昕月不注重那些表面的东西,就不在意这个木盒子有多么简朴,只要里面的东西是她真正需要的。   里面有一幅画和一封信,信在画的上面,昕月见奚儿一直盯着自己看,便偷偷地把信放到自己的怀里,拿起底下的那副画,只见上面画着高山流水,小桥人家,桃花树成片,这是一个悠闲舒适的地方。   “小姐,这幅画有什么好的?”奚儿不懂,觉得好的话,应该是色彩浓重建筑繁华的。   “奚儿,你不懂。”昕月看见这副画,就知道顾竹生没有忘记她,心中很是甜蜜。   “竹,念之。”奚儿见自家小姐满脸喜色,双颊发红,便把那副画拿了过来,看见落款处只有这三个字,奚儿这才明白,这画是谁送的。   “我说之前小姐有些奇怪,原来是这样?”想起之前小姐奇怪的举动,奚儿这才知道原由。   “小姐,你们何时郎有情妾有意的啊!”见昕月没理会自己,奚儿便捉弄自家小姐一下。   “奚儿,你……”昕月被奚儿羞得说不出话来。   “咦,小姐,你看这还有个东西。“   昕月这才看见下面还有一个物件,伸手拿了出来,只见这是块白玉,拿在手中还有丝丝热意,昕月想起之前两人一起赏月,顾竹生握住她的手,说她的手太凉,没想到他竟记得,昕月心中甚是感动,眼里都有点泪光了。   “奚儿,你下去吧!”昕月也怕自己会喜极而泣,便让奚儿先行退下了。   手里握着那块暖玉,找来一支蜡烛,这才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在这烛光下,顾竹生的字像他的名字一样,苍劲有力,行云流水,像竹子一般气节高雅。而且用笔亦浓亦浅,不燥不润,就像他的性子一样。        虽然没有那感人至深的情话,字里行间却有真情流露,昕月想象着顾竹生在写这封信时的表情,竟会觉得如此温柔,也许是相隔太久,思念更为浓郁。   昕月看这暖玉,心想要怎么回信,顾竹生才气冲天,我只是一闺阁小姐,所见所闻皆不如他,一时竟不知道怎么下笔。   又怕那送信之人,等待不及先行离去,待她写完回信后,才知是自己多虑了,一时激动竟没想到,千雄严是个趋炎附势之人,昌阳王府来的人他又怎回让人空手而归呢!   这时,昕月才放下心来,又把回信看了一遍,觉得写的不满意,便有静下心来想了好久,才提笔写到:    凭栏遥相望,所思在远方, 抚琴低声语,牵挂少年郎。 哀风拂青丝,衣薄不知凉, 愁容去红粉,腹空无心尝。    日坠夜已深,一人嗅焚香, 星浮昼未临,独自侧卧床。 忽闻扣门声,赤脚煞慌忙, 素面急相迎,却是梦中念。   这个写完,昕月才放下笔,把这封信仔仔细细的放进事先准备好的信封里,这才安心。   在千雄严千叮万嘱下,才放昌阳王府的那人离去,只见千昕爽递给那人一个精致的腰带,看样子应该是她亲手所制。   而昕月也拿着自己的回信和一件刺绣,只见那信封上有竹子样式,如此精致的信封也是用了心的。   赵氏抱着哭成泪人的千昕爽,而昕月只得偷偷伤心着,奚儿见自己小姐眼眶红红的,也知晓她的伤心,便伸手扶着昕月。   在众人皆看不到的地方,被关起来千家大人爷千瑛海偷偷的走了,离开了千家。   首先发现这事的是赵氏,待安慰好自己女儿千昕爽后,赵氏便想起继续劝说她的儿子千瑛海,却发现关他的柴房里已没有人了,只见那那桌子上有一本书,疏散压了一封信。   赵氏拿着这封信来到了大厅,千雄严知道这件事后暴跳如雷,赵氏拆开这封信后,见千瑛海他说了很多感谢她们二人的话,以及他的不孝,写的是深情并茂,后面又交代了她带着尚可雯一起去盛塘县上任去了,看到这,昕月心里开始佩服这个大哥了,做事干脆利落,坚持自我。   千瑛海的所作所为,对昕月的影响也是有的,她现在比之前的自己对某些事更加坚定了。   赵氏她们还是很爱千瑛海的,刚开始的气愤也淡了下来,便主动替千瑛海回绝洛峰城周家的事,也因千昕爽与昌阳王世子的事,洛峰城那边才会轻易妥协。   到千瑛海听闻此事后,便兴高采烈的带着尚可雯回来过年了,而千府二少爷千瑛殊也出洛峰城回来了,这也算是喜气洋洋的过新年。   那日,千雄严看见昕月又在刺绣,过去一看,只见昕月绣的即是那竹子,他也算是知道了,昕月与顾竹生之间有些暧昧,昕月与千雄严提了提自己的母亲,使千雄严想起了那美丽温柔的女人,又看着与原配夫人长的很像的昕月,便把昕月嫁给顶头上司的想法打消了。   这是昕月最高兴的事,年后没多久,千瑛海便带着尚可雯出发去盛塘县了,而千瑛殊也说是学堂要开学了,赵氏一脸不舍的送走了两个爱子。   而这时,从京城传来一纸诏书,说是皇后娘娘为公主郡主挑选伴读女官,要求官吏之女进京备选,成立一个照香阁,方便官吏子女进出。   这诏书一出,算是给千雄严找了一个大麻烦,自古圣意难测,一不留心就有可能得罪皇家。   千雄严拿着诏书与赵氏商量,“您说,这皇后娘娘有没有可能是想为皇上选妃?”   “这事也是有可能的。”这皇宫的事过与复杂了,千雄严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若是只是选个伴读,也不需要成立一个照香阁了”赵氏也算是聪明之人。   千雄严也知晓这个道理,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要怎么办?他更偏向于千昕爽,而与昌阳王世子也算是有个口头婚约,如若把她送去,昌阳王世子那边又怎会愿意?就算是把她送去,若真的是选妃,选上还好,要万一选不上,这两边算是都得罪了。   赵氏也知道,千雄严更看重千昕爽,所以他们打二人都在想要怎么办,他们也不想因此让昕月得了这个好事。   “爹娘,诏书的事我听说了。”千昕爽听丫鬟说起这个事,便赶紧来找千雄严她们,她喜欢的是世子,要在家里等着昌阳王世子来迎娶她。   “女儿不愿离家。”   千雄严看着如此优秀的女儿,也不想送她进宫吃苦,而且与昌阳王世子那边的婚约也好实行。   千昕月这三个字,准备写在诏书上了,因为昕月被没有像千雄严二人那样去猜测诏书的含义,就以为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千雄严诏书的事定了下来之后,就把千昕爽给哄走了,打算去找昕月把诏书的事告知于她。   “小姐,你这竹子绣了多少次了?”奚儿见自家小姐这段时间一直绣的都是竹子,语气里充满笑意。   “奚儿,你…你不要乱说。”昕月看着自己手中正绣着的竹子,脖子上还挂着那微微发热的暖玉,心里满是甜蜜。   千雄严二人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欢声笑语的,待走近时,看见昕月一身浅白色的衣衫,头上连个步摇都没佩戴,便装作很生气的样子。   “大胆奚儿!你竟这样伺候二小姐的?连个步摇都不给配带?”奚儿被吓的直接跪下了,这老爷和赵氏怎会来这二小姐院子里。   “那大朵牡丹翠绿燕莎碧霞罗怎不会二小姐拿来穿,竟让二小姐穿的如此朴素。”赵氏也知道千雄严的心思,二人尽力的去讨好昕月。   想来怕是,待昕月去了京城,若是被选上就有可能平步青云,现在二人尽力假装去关心她,也可让她听从安排直接进京。   “父亲大人,且莫奚儿,怎么穿,是女儿自己的意思。”昕月也被千雄严二人吓到了,这好似是她们第一次来她这院子。   “哦哦,那月儿高兴就好。”千雄严语气温柔,面带笑容的对着昕月说。   昕月被千雄严的态度和那声月儿吓的目蹬口呆,而奚儿也被吓的僵在那里了。   千雄严看着呆楞的昕月,伸手扶住昕月的肩膀,轻言细语地对昕月说了诏书的事,昕月只听见说让她京城,便点头答应了。   看着轻易就答应了的昕月,千雄严二人是喜上眉梢,笑着直夸昕月懂事,这一家人也算是其乐融融!    第一卷 第六章 天涯如故是新知   光阴易逝,岂容我待!   昕月一身淡绿色衣裙,外衫上有一些浅显的花纹,而一头青丝一半披在肩上,一半挽了一个松散的髻,在头发左斜插一只玉簪,整体显得随意又不失高洁,脸如出水芙蓉般淡雅。   千雄严看着这样的昕月,心情倒是有点纠结了,而赵氏脸带笑容的站在千昕爽旁边。   “昕月,一路安好!”也只有千昕爽算是真心待昕月的,奚儿也一脸兴奋的整装待发!   昕月告别家人,坐着轿子便朝着京城出发了,昕月心里有点激动,还不时的掀开轿帘看外面热闹的景象。 奚儿也被一路的风土人情感染的很是开心,主仆二人竟忘却了一路奔波之苦。   待主仆二到达京城之时,已是正月的最后一天了,可能照香阁的事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朝廷人员才会在官吏之女到来之前,就安排好了住处。   昕月初到,便先交了荐表,随后便来了一个人,说是宫里派来的教习婆婆,在她的领路下,来到一处院落,只见那边上已有一位官家小姐在那里了。   “这边…这里…这里也需要打扫。”昕月刚入门,便听那边有些娇纵却也莺声燕语的声音,在安排丫鬟打扫卫生。   “那位就是洛北县的知府之女杨氏。”这教习婆婆看昕月气质出众,想必也是大方之人。   昕月见这教习婆婆替自己介绍,便转头朝奚儿看了一眼,奚儿知道小姐的意思,在来京城之前,昕月便向奚儿交代好了。   “日后还请婆婆多多关照。”奚儿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偷偷放到那教习婆婆手里。   昕月也是聪明之人,这照香阁是官吏之女居住之地,这里竟只有这教习婆婆一人,想必是那管事之人。   这还没有两天,照香阁便住了七八家的官家小姐,昕月和奚儿主仆二人,在这照香阁里走了走,却发现这事过于蹊跷,昕月又想起之前千雄严和赵氏的态度,着实被吓了一跳,便赶紧让奚儿请那教习婆婆来一趟。   “千小姐,您找老身可是有事?”那教习婆婆听闻昕月请她,便急忙跑了过来。   昕月见这教习婆婆如此直接,便也不转弯抹角了,“这为何住的皆是正二品以下的官家?”   那教习婆婆见昕月问的直接,便环顾四周见没有其他人,便偷偷的说,“千小姐真是聪颖,只因皇后娘娘又传了诏书,怕照香阁招待不周,便免于大员千金受此之苦。”   “多谢!张婆婆告知。”昕月向那教习婆婆虚行一礼,这张婆婆也是知足之人,看着昕月对她也算礼待三分,便笑盈盈的退下了。   昕月想了很久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意欲何为?会公主郡主招伴读,为何只招正二品以下的?却也没想出个什么结果。   刚辰时,奚儿就说教习婆婆传话说,礼部来人,按照皇后娘娘旨意来审核侯选女官文墨,给照香阁所来的官家小姐们发了一个号牌,用于传召。   听奚儿说完,昕月心中有些激动,礼部来人,不知顾竹生可会来?因心中所想,昕月的脸色微微发红。   “小姐呀,您说这顾大人会不会来呢?”奚儿见自家小姐一听说礼部来人,就会想到了顾大人羞红了脸,便忍不住出言调笑。   昕月一想到有可能见到顾竹生,便痴痴的笑了起来,也没理会奚儿所说的话。   看了一眼奚儿递来的号牌,昕月看是下午候审,激动的心稍微淡定了些。   昕月收整好后便于奚儿两人去那候审的侧厅,只见那房门紧闭,什么也看不到。   “呜呜…”昕月在那候审的侧厅听见有哭声,便离近了些,只见有些候审完毕的小姐们都站在侧厅的西北角,还有一些都低头,看样子神色也不是很好。   昕月听见熟悉的声音,便扭头看去,只见那教习张婆婆在训斥另外几个老婆子,昕月心中疑惑更深。   这教习张婆婆也是耳听八方的机灵之人,看见昕月和她的丫鬟奚儿,便让你那几个老婆子下去了,慢慢的向昕月二人走来。   “敢问,这是怎么回事吗?”昕月见那教习张婆婆向自己走来,便小声询问到,而且昕月又从怀里拿出一锭整银,递给那教习张婆婆。   “千小姐有所不知,这候审甚是严格,而且考官也是一些有名的才子,刚那些哭泣的小姐,皆是不合格的。”这教习张婆婆收了昕月的银子满心欢喜。   昕月一听说有名的才子,激动之情就有点按捺不住,笑靥如花的与那教习张婆婆告了别,急忙回到闺房,对着镜子一会理头发,一会理衣服的,而且满目喜色。   “小姐,这是怎么着?顾大人来了?”奚儿见自家那幅样子,就知道是因为顾大人。   “你还说,还不来帮我看看,这两个步摇哪个好看些?”昕月一手一个不步摇,面色着急的问着奚儿。   “小姐啊!您这还没见呢!就这样了,那要是见了可怎么办啊!”   “奚儿,你……”昕月假装要伸手打奚儿。   “好了,好了,小姐,我错了。”在两个嬉笑中一上午就过去了。   昕月午饭几乎都没吃,现下便坐在镜前打理妆容服饰,就见奚儿过来说,轮到自己候选了。 昕月从椅子上站起来,暗自定了定心,便起身轻移莲步,慢慢走进了照香阁侧厅,施了一礼。   刚进门,便看看到正堂中间三位大人端坐着。左手边是礼部侍郎马彦霖,中间端坐着正二品张杨,右手边坐着的正是她朝思梦想的正一品太保顾竹生。顾竹生微微扫了一眼,他是早就看了那份地方推荐千金名单的,他知道千昕月也在候选千金之列,正好有心留下她。于是就趁着赛中空隙,有意无意的向马彦霖提起千昕爽是昌阳王世子的女人。在这天下昌阳王府权倾朝野,马彦霖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对昕月的态度柔和了不少,一抬手“千小姐快快请起,切勿多礼。”   顾竹生也因好久没见昕月,这才把昕月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看个遍。看着昕月这未见的时间里,气质越发出尘了,之前只是一身素衣,而现在一身淡蓝色衣裳,本就肤如白雪,又被这衣裳衬的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   犹记得那时美人在怀,顾竹生这才觉得昕月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是有增不减。   昕月看着堂上端坐的几位大人,看样子中间那位男人必是比那顾竹生品级要高吧!因顾竹生对他礼让三分的。而顾竹生一本正经的端坐在那里,昕月又想起了那初见时的一身白衣,更是气质非凡啊!   这时,礼部侍郎马彦霖说:“我等听说千小姐在琴棋书画方面所谓是造诣颇深,可否让我们一观?”   听着礼部侍郎马彦霖的话,昕月觉得这人不愧是掌管礼部的,字里行间透露着犀利。   “各位大人,客气了!小女子对琴棋书话只是略有涉猎,在众位大人面前,又怎敢如此放肆,应是小女子,向各位大人请教。”   马彦霖见昕月说话进退有礼,便对她有点另眼相看了,“那就以“月”为主,你且试试吧!”   听见这个题目的昕月,低头沉思,又想起之前与顾竹生二人凉亭观月的事,便出言道:    汝思相望未有期,心若念之观其月。   昕月走了两步又道:   上有仙境下有景,只愿一个在身侧。    吟完诗后,昕月便看了一眼顾竹生,他应是理解的吧!   马彦霖和张杨皆出言夸赞昕月才华横溢,也是个满腹经纶的女子,这候审也算是过了。   这几天,候审也过去了,按皇后娘娘要求选的公主郡主伴读也已经决定。昕月也见那些,没被选上的官家小姐一脸失落地打道回府。   照香阁也热闹了几天,现在也安静下来了。   “奚儿,外面怎么回事?”昕月在闺房里听外面甚是吵闹,便出言问守在一边的奚儿。   奚儿偷偷摸摸的说:“小姐,我见那洛北县知府之女杨氏,和一个男子私会。”好似怕被人听到似的。   “奚儿,私会这话可不能乱说。”昕月觉得这出门在外的,为人处世皆要圆滑些,便低声嘱咐着奚儿,以免祸从口出,惹是生非。   没过一会,便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可奚儿刚才已经下去了,昕月这才起身,只见一紫衣女子迎面而来,昕月便赶紧笑脸相迎。   “杨小姐,有失远迎了。”这杨小姐应是南方女子,身姿娇小玲珑,而肤如白雪般光亮,眼眶较为深邃,而那樱桃小嘴,更显的与众不同,只是有一丝娇纵之意。   “哪里,哪里,多谢千小姐提醒之恩。”杨氏笑着脸给昕月行了一礼。   “杨小姐,客气了,你同住一阁,也是一种缘分。”昕月见这杨小姐也是有礼,对她倒也多了一丝好感。   “那敢问,千小姐,芳龄?”这杨小姐也是个聪明人,见昕月对她有亲近之意,便主动向她靠拢。   “小女乃是丁未年的,不知杨小姐芳龄?”昕月还记得那教习张婆婆说过,我好像是这些官家小姐中最小的,还直称赞我有福气。   “千小姐,不用客气,叫我杨蓉儿就好了,我是丙午年的,没想到千小姐竟比我还小。”杨蓉儿觉得千小姐为人处事相当圆滑,竟没想到她竟如此之小。   “哪敢,看杨小姐这身段原以为是小我呢!”昕月听杨蓉儿那样说后,之前对她的一丝好感也荡然无存了,对她说话也就没有之前那么温和了。   杨蓉儿也听出昕月对自己有点反感了,便有意无意的想要岔开话题,由于两人年龄相差甚少,便很快找到了共同话题,也算聊得开心。   照香阁现在算是稳定下来,也开始运作了,只是昕月还是不知道,这照香阁到底有什么用?   这天,从宫里来了很多人,有管事的太监,也有一些女官,说是要教我们礼仪,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三天,而第四天,又从原来的礼仪变成现在的学习戒律,还是宫中来人与每个人发了几本书,说是让我们熟读。   看书时,我们都在一起,像是在学堂一样,这时,那教习张婆婆领了一女子进来,只见那女子一身淡黄色衣衫,华丽不失高贵,头带八宝金钗,身上衣裳是用那上好的金线封边,而那芊芊玉手手带有上好的白脂玉镯,再加上那一身高贵的气质,一看就知绝非凡人。   那教习张婆婆看了昕月一眼,便便那名女子安排坐在昕月右边,昕月见那女子长的甚是美丽,便朝她友善一笑,那女子也回之一笑,昕月对这女子甚有好感。之后两人便安静看起书来,待昕月把这几本书看过后,也算是记的七七八八了,便开始想要怎么才可以顺利见到顾竹生。   “你为何不与我说话?”那新来的女子对着昕月说到,别的官家小姐见她穿着华丽,而且又是那教习张婆婆亲自领来的人,便主动与她攀谈,只有这昕月,独自坐在那里。   “我为何要与你说话?”昕月知晓这新来女子的身份,却也不想和她有所掺联。   “你这是看不上我,不想与我做朋友?”那新来的女子带笑容的看着昕月。   “不不不,我只是……”还没等昕月说完就听见那教习张婆婆喊到:“公主,时辰已晚,您该走了。”          “臣女不知您就是公主殿下,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昕月一听“公主”两个字,便赶紧行跪拜之礼,并向刚才那有些冒犯的话请罪。   “嘘!你小声点,我不想暴露身份,要不就不能出来玩了,在宫里太无聊,我这才偷偷出来的。”这公主赶紧小声向昕月解释,说完便伸手牵起昕月的手,“我挺喜欢你的,下次我再出来了,会来找你的,可不可以?”一脸期待的看昕月。   昕月听那公主如此真诚的话后,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便急忙点头后,目送公主与那教习张婆婆两人离去。   这夜,昕月又命奚儿请来了那教习张婆婆,又与她客套感谢一番,临走时那教习张婆婆手里攥着一物,面带笑意。   外面热闹非凡,昕月这边刚送走那张婆婆,便与奚儿两人来到照香阁大厅,看着原本空旷的大厅现在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首饰。很多官吏之女都被这些珠光宝气的饰品吸引,整个大厅里充满着欢声笑语。   “请问,您可是千小姐?”昕月几大厅东南角有一副竹园图,禁不住多看了两眼,就听有人小声问到。   “正是。”“这副画送给您了。”昕月一脸茫然的看着那人递过来的那幅竹园图,接过来时,手中多了一个纸条。 第一卷 第七章 唯有相思入骨深   昕月心中一怔,想到可能是顾竹生派来的人,便赶紧握紧了手中的纸条,急忙回到闺房去了。   先把闺房的门给关上,又把手中的那幅竹园图放在桌子上,昕月有些心跳加速的展开手中的纸条,看见纸条的字后,倒是有些失望了,好不容易才能传递一次消息,却只有寥寥几字。   15日后,在西边普乐寺见,停留两日,望汝见。昕月只身来的京城,在这里根本就没有认识的人,她一女子又怎么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普乐寺呢!又能以什么理由出这照香阁?想到这些,昕月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躺在床上的昕月,想着怎么出这照香阁,却因感受到颈上带着的暖玉微微发热,便想起了与顾竹生在月下那自信而又不失温柔的脸庞,昕月觉得心跳加速,想来自己是真的痴迷于他。摸了摸那暖玉,昕月也想自己要送点什么给顾竹生好呢!他不喜欢那金银珠宝,又因之前他那趋炎附势的未婚妻,对那些表面上的俗物更是厌烦。之前他送于我的那个幅画,更是出自他手,我那一般的画技在他面前又怎敢拿的出手。   在不断思考中的昕月,随着夜的加深,也慢慢的睡着了。   这几日,之前那位公主也是天天来照香阁,因是喜欢昕月的性子,这一来就和昕月形影不离,她还告诉昕月了她的名字,说是叫上官雪阳,称号雪阳公主,她觉得这个称号不好听,就让别人喊她月华公主,因为她特别喜欢月亮。昕月劝慰着说阳是太阳,想必圣上肯定极是宠爱你的。   昕月心想这公主,是个活泼的性子,应是喜欢玩的,便有些故意的说到:“我今日听那张婆婆说,这照香阁外面新开了家首饰店,说是里面有很多新颖的物件。”“真的吗?待我去问问,要是真的话,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这雪阳公主一脸兴奋的拽着昕月的手,满脸期待。   “好,昕月愿意陪同。”昕月故意一脸正经的说,脸带笑容的看着雪阳公主。   两人又玩闹了好一会儿,这雪阳公主被教习张婆婆劝了好久的情况下,才不情不愿离开这照香阁,临走前还说等她的好消息。   次日一早,昕月还像平常一样,去学那学礼仪,可今日那雪阳公主没来,原以为出去之事是不可能了,正暗自可惜呢,却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靠近,那教习礼仪的嬷嬷也停了下来。只见那礼部侍郎马彦霖带了几个太监对着那教习礼仪的嬷嬷耳语了几句,便带着昕月离开了照香阁,昕月心想这可能是那雪阳公主安排的,心中生出几分感谢之意,便跟在礼部侍郎马彦霖后面。    “昕月,我们快点走吧!”雪阳公主坐在软轿里,对着礼部侍郎马彦霖后面的昕月急切的喊着,昕月走近一看,这雪阳公主坐的轿子还真是有够奢华的,外面是用上好的檀木为框的,而且是用云锦修饰。昕月被轿前的丫鬟扶了进去,里面比这外面更是精致,这小小的一顶软轿就如此奢华,这皇家也不愧是皇家啊! 没多久就到了那家新开的首饰店,名为异珍坊,昕月二人被丫鬟扶下软轿,只见这异珍坊门匾上还挂有新开张的红绸。   “昕月,这在外面,你就叫我月华吧!雪阳公主低头小声对昕月说,都没考虑一下这奢华的软轿和身边这些个丫鬟太监的,而且还有一个礼部侍郎马彦霖。   “昕月,知晓了。”昕月也只得配合着,感觉这雪阳公主倒是单纯性子。   “为位小姐,需要些什么?”这个掌柜的也是个精明的人,看的出谁金贵,便躬身向雪阳公主问道。 “我自己先看看。”雪阳公主没理会那掌柜的径直向里走去了,昕月见掌柜一脸尴尬的站在那儿,便起了想玩玩的心思,“把新颖的物件拿出来,我想看看。”那掌柜的见昕月是与那贵气女子一起来的,便也不敢马虎,就按照她的吩咐转身去拿东西了。   昕月原以这只是一家首饰店,竟没想到会有如此新奇的玩意, 只见一个莲花形状的紫色晶石,在光的照耀下,五光十色的甚是漂亮,昕月见雪阳公主,对这个物件兴趣满满,便转身去看是否有中意的东西,适合送于顾竹生当做礼物。   在这异珍坊转了一圈,昕月也没找到合适的物件,正要转身去找雪阳公主的时候,看见一个偏角落的地方放了一个月亮形状物件,边上还系有铃铛,便拿了起来,刚好雪阳公主怀里抱了好几个物件也向昕月走来,“月华,这些个都是你喜欢的?”昕月一脸笑意的看着雪阳公主。   “我看着挺好的,就拿着了。”雪阳公主说的是一脸无辜。   “这…这些个要很多银子的。”昕月对这雪阳公主也是无奈,只得说这个要花费很多银子的。   “不贵的,这些只要五千两。”那掌柜的看着雪阳公主一身上好的衣服和首饰,便狮子大张口。   “什么?五千两?”昕月被吓的惊叫出声,“就是,太多了。”雪阳公主看昕月如此吃惊,也觉得这个价格太高了。   “那小姐,觉得多少合适?”那掌柜的见雪阳公主也说这个价格太贵,也有点儿拿不准了。   “嗯…,四千五吧!”这雪阳公主对,银子并没有太深的概念,他从小就什么都没有缺过。   昕月刚打算开口,就看见雪阳公主的丫鬟,从怀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银票,就递给了掌柜了,只见那掌柜的笑得格外开心,她也无可奈何,便拿着手里的物件去问掌柜的。   “这个,需要多少银两?”   “此物乃是特殊材质提炼而成,甚是珍贵………”   “我可不想听你这夸夸其谈,你只说需要多少银两就可以。”昕月不想听他说个没完。   “看在那位小姐面上,这个就算六十两吧!”那掌柜的被昕月的气势有点吓到,但做生意的又怎么会不以赚钱为目的呢,照样抬高了价格。   “掌柜的,你确定要六十两吗?”昕月盯着那掌柜手里的银票,一脸严肃。   “这…,要不这个就送给小姐了。”那掌柜的看昕月一脸威胁的样子,便有点后怕。   “我也不是贪此便宜之人。”昕月一脸狡诈的看着那掌柜的。   “哪里的话,这物件本就不值钱,小姐莫要客气。” 那掌柜的有些无奈的看着昕月。   软轿里,雪阳公主和昕月两人玩的很是开心,以至于后来,昕月都好几人没在照香阁学习礼仪了,因为雪阳公主的关系,所以也没人说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这天,刚辰时,就听说宫里来人了,说是今日皇后娘娘要来照香阁。   这消息在照香阁四散开来,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了,那教习张婆婆找人整修照香阁,那些教礼仪的嬷嬷也开始教丫鬟仆人们了,就怕他们一个不小心,会冲撞了皇后娘娘。   昕月看着别人都准备充分,就带着奚儿,也准备了一番,以免惹是生非,遭人闲话。   整修过后的照香阁,比往日看上去精致了些,人本空旷的大厅,现在也放上了些许装饰用品。夜幕降临了,那教礼仪的嬷嬷让丫鬟在大厅内掌满了灯,先得这大厅倒有些富丽堂皇了。   众女官都站在照香阁门口等候着,丫鬟和仆人们都站在后面,没一个人敢说话,昕月心想马上要到可以见顾竹生的日子,这中间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扰乱了昕月在沉思,地面都被那马蹄声震动了,一个丫鬟就摔倒在地。众人想看个究竟,便看见像是一个军队迎面而来,这时一个照香阁的卫兵上前询问,便听见前面那个人说:“莫要挡路!”还没等那卫兵张口,就被一刀砍倒在地在地,众人被吓得四处乱窜,尘土飞扬,光照在那飞扬的旗子上有人看到“昌阳”两个烫金大字。   众乱之中,昕月被人推来推去,抬头看见“昌阳”两个烫金大字,心中大惊,原以为京城是繁荣之地,竟没想到会如此动荡不安,以及那权势滔天的昌阳王府在京城如此跋扈,这可是在天子脚下。   待昕月进入照香阁里,就见众人都还站在大厅里等着,想必没有皇后娘娘的旨意,也没人敢私自离去。   不知等了多久,就见礼部侍郎给那教习张婆婆耳语几句,就急急忙忙走了。随后那叫教习张婆婆便说,“听闻皇后娘娘今日有事,不方便出宫,各位小姐都早些休息吧。”   这几日,照香阁的宫里礼仪嬷嬷也都没来了,就连那管事的礼部侍郎马彦霖马大人,这几日也是没有来,那教习张婆婆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这些女宫学习,就也没管,现在的照香阁大门紧闭。   昕月想着怎么可以出去,便和奚儿两人想在照香阁内转转,走到西边儿的时候,便想起了一开始遇到的骆北县的知府之女杨氏。   奚儿扣了半天的门,才见的杨氏的丫鬟前来开门,昕月这边刚要进去,就见那丫头急忙阻拦,昕月便觉得此事有蹊跷,刚想转身离去,就见那丫头拽着昕月的衣袖就哭了起来。   “这…你这是怎么了?”昕月见那丫鬟哭的很是伤心,便有些于心不忍。   “千小姐,您…是菩萨心肠,可要帮…帮帮我家小姐啊!”那丫鬟脸带泪水,说话都有点哽咽了。   那丫头见昕月没有说不帮忙的话,便小声的说,自家小姐前两日,就偷偷离开照香阁了,就因她的一个青梅竹马,这两日来京城办事,便忍耐不住跑去找他了。   昕月也是有想见的人,虽知道这相思之苦,说没想到这这杨蓉也是个重情之人,昕月想起与她初见时的惊艳,那一个典型的南方女子,竟没想到做事就如此果决,这也让昕月想起了她那执意要娶心爱女子的大哥。   “我知道了,我会替你们隐瞒的。”那丫头见昕月愿意帮她们,便要跪下扣谢二人,昕月便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这天,昕月正在看一本地方游记,看的正入神,奚儿就急忙跑了过来,昕月便放下了手中的手。   “小姐,那杨小姐回来,您说她会不会来?”   “奚儿,又不是你,你那么激动干嘛?”昕月笑着调侃奚儿,两人笑成一片。   “小姐,杨小姐来了。”奚儿刚出来,就见那杨小姐带着自家那丫鬟向这边来了。   “嗯,你下去吧!”昕月见杨蓉只身进的里屋,就让奚儿也下去了。   “多谢千小姐相助!”杨蓉一回来就听丫鬟说起那件事,便急忙来感谢昕月。   杨蓉给昕月简易的讲了讲她与那男子感情经过,本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无奈家中不许,杨蓉却坚持想与他在一起,本就很久没见了,又知晓了他来这京城,便忍不住了见他了。   听完后,昕月急忙问起杨蓉两人可有顺利见到面,而杨蓉刚要回答,就被昕月抢先了,“看来你们两人进展很顺利呀!”昕月见杨蓉面带桃花,就知道肯定顺利,便有些羡慕了。   而后昕月与杨蓉两人又谈了甚久,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 昕月昨日便命奚儿,在外面订了一辆马车,看着逐渐缩小的钱袋,也只得无奈一笑。   “小姐,您确定要去吗?外面那么危险。”   这话听的昕月心里一怔,她还记得那日的事,不过摸了摸那块暖玉,她还是决定要去。   “对了,奚儿,那日在照香阁买饰品的宝全斋什么时候来?”   “好像是今日辰时吧!”    第一卷 第八章 恍如隔世忆往昔   昕月在吃了一点晚饭后,就急忙向宝全斋所在的大厅走着,她也不知道那天送她画递给她纸条的那人有没有人来,想自己去看看。   刚到门口的昕月,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热闹无比的声音,她看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记得那个人长什么模样,忽然想起了那幅竹园图,便问旁边的人,“这次为什么没有买书画的?”   “千小姐,您有所不知,我们这宝全斋里样样齐全,只是这书画……尤为珍贵,又怎可……轻易挂在这里。”   昕月见这人说话有些拘谨,而且又知道我是千家小姐,这就更加奇怪了。   “这里真的没有卖的?”昕月又一次去试探他。   “千小姐,真的没有。”那人还是不承认,昕月这下就确定了这人就是那天的那位。   “那我去找你们管事问问去。”昕月一副我已认出你来的样子,威胁到。   “千小姐,我错了,您………”那人见昕月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暴露了。   那人引着昕月来到角落处,特别小声的说:“顾大人,被圣上派去林州处理公务去了,说是要小半月。”   昕月的心猛的一疼,却想知道他有没有话想和我说的,“那…那他有没有交代什么?”   “这…这个…应该是没有吧!”那人见昕月从刚开始的喜悦突然变得悲伤,有点不想说出口。   “多谢告知!”昕月谢过那人之后,便失落的离开了这大厅。   回到闺房,昕月除了感到失望外还有一些气愤,觉得好几次顾竹生都失约了。   之后,昕月在郁郁寡欢中迎来了三月。又听闻,皇后娘娘在第二天,要来这照香阁。   诏书下来的时候,众人又再次忙碌了起来,而且那管事礼部侍郎马彦霖和那教礼仪的嬷嬷也来,众人这才又开始之前的学习了。就连那雪阳公主也来,昕月对之前的事甚是好奇,却也不敢多问,也就只得问了句近期过的怎么样?雪阳公主也就讲了一些平常做的事,还说在宫里甚是无聊。   今天便是三月初二了,还是像上次那样兴师动众,在众人翘首以盼下,终于看到了皇后娘娘一行人,只见那是一顶用上好檀木为框,轿帘上印有凤凰图案,左右两侧站了数十个宫女、太监,而周围有数百个锦衣卫保护着。   这时,所有的人都在那声皇后娘娘驾到下,跪了下来,这阵仗甚是浩大,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那边传来一声:“起——”   站起来时,昕月才敢朝那皇后娘娘看了一眼,只是一眼,昕月整个人都有点呆住了,除却那一身的华衣靓服,这皇后娘娘长得更是倾国倾城,而周身的气质更是无人能比,浑然天成,想来一定是艳冠后宫的。   皇后娘娘说我们这些官吏之女,来京城也有段时日了,今日只是来看看我们,让我们不必紧张,皇后娘娘,一一看过这些女官,便面带笑容出言问道:“你们平日做些什么?”   大家看皇后娘娘面带笑容,便放松了许多,大多回答的都是名人真迹,有人说喜爱王羲之,有人答欧阳询,还有的说最爱颜真卿。皇后娘娘听后感觉甚是满意,微微颔首。突然瞥见右侧的昕月,缓步走至她跟前,昕月赶忙施了一礼,面带微笑回答,“臣女自小喜爱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欧阳皇后听了微微一愣,抬眼不禁多打量了眼前的女子两眼,只见她长得似出水芙蓉般与众不同,身材显得娇弱了些,于是笑盈盈的说道,“没有想到,你小小年纪又是个女儿之身,竟然会有男儿都没有的胸襟。”娘娘吩咐身边的丫鬟,拿来皇家御用的笔墨纸砚。   昕月有些受宠若惊,便十分认真了起来,齐了,提了提衣袖,莲步轻移,只见那丫鬟已把书桌笔墨纸砚摆放整齐了。   过了约一刻钟的时间,昕月的画已成七分。皇后娘娘看这昕月作画之态,神行自若,竟没有一丝紧张之意,便觉得此女子可成大器。这之后,皇后娘娘带走了昕月作的那副画,问了一下昕月的姓氏,便大张旗鼓的走了。   此事过后,昕月细想今天的经历,倒是有点后怕了,这是在雪阳公主那里听来皇后的喜好,只是这样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戌时昕月躺在床上,浑身酸软无力,想必是今日累坏了吧!   刚打算闭眼休息的昕月,只见门口有个黑影,她心猛然一跳,正打算问是谁的时候,只听得奚儿说:“小姐,我见外门那里放了一个包裹,我便给您带来了。”   昕月听见奚儿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听闻有一个包裹,想到可能是贾竹生派人送来的,便急忙起身,慌张的拿起包裹,手微微的有点抖,轻轻舒了一口气,很轻易地就把它拆开了。     看似不大的包裹里,却装了好几样东西,不仅有一些不常见的吃食,还有一些宝全斋里上等的胭脂水粉,更让昕月在意的是,最下面有一个淡绿色信件,只见那上面写着“爱汝昕月”。   而奚儿想起前几日自家小姐因这顾竹生,所受的委屈,心生不满,便有些生气的说,“这顾大人,真的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便把东西放在门口了。”   昕月听的出来这是奚儿在替自己抱怨顾竹生,顿时心中一热,有些不好意思,便没有理会她,奚儿见自家小姐对着那信一脸傻笑,就无可奈何地出去了。   昕月也知,这顾竹生几次失约,使你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自己更是为了去见他三番两次做那危险之事,可昕月就是舍不得生顾竹气,手里拿着他写的书信,心里也是满满的喜悦。   刚打开书信的昕月,就又被里面的话语,惹的有些生气了,他明知自己为了见他,而做了很多努力。可他就两言三语的说了过去,昕月又想起之前也有和这差不多的事情,那顾竹生也是不怎么在意,就觉得自己不受他重视,有些气愤的把手中的书信扔在桌子上。   一头倒在床上的昕月,又想起刚才信上说他这月初十,一定会去西边的普乐寺处理公务,而且会在那里呆上三天,说想与昕月见面,心里还稍微好受了些,便闭眼睡了。   昕月醒来还记得自己做了个与顾竹生相会的梦,要下定决心,要去普乐寺。   不过这次,出这照香阁更是麻烦了, 只因皇后娘娘的来访,使那些教礼仪的嬷嬷们,更加重视了起来。而且她现在的钱袋里也要空空如也了。   “小姐,你见了顾竹生一定要与他要些银子。”   “奚儿,这些是我自愿的,没有理由向他要银子。”昕月笑着对奚儿,这种事本就是你情我愿的,而且顾竹生那么厌恶贪图富贵的女人,她可万万不能开这口。   “那小姐,我们现在都没什么银两了,您怎么去那普乐寺啊?”奚儿有些担心,而且现在自家小姐一心只想见那顾竹生。   “奚儿,我只身来这京城,又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不做呢!”昕月一脸神秘的对奚儿说。   “小姐,您…您有银子?”奚儿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小姐。   “当然了,喏,你去订个合适的马车。”昕月从那床塌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约有三百两碎银子,拿了一点给奚儿。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初九了,昕月还没有想到怎么出这照香阁,心中很是焦急,竟没想到这天那雪阳公主正好来找昕月,也算是上天的恩赐,昕月拜托雪阳公主替她与礼部侍郎马彦霖说一下,没想到事情就这么容易办成了,昕月对雪阳公主是满心感谢。   初十这天,昕月一早就整装待发了,她写了一封家书,把自己见到皇后娘娘,以及获得雪阳公主的喜爱这些事,告诉了千雄严,是希望他再给自己寄些银两。   在等马车的时候,昕月觉得现在因为顾竹生,把自己的聪明才智都用在了谋划怎样见他的事上,现在的昕月也只得无可奈何了。   等来马车后,大约过了一刻钟,这才到这西边的普乐寺,原以为顾竹生会先到这里,他竟还没有过来。   看着如此热闹的普乐寺,昕月想去逛逛,却怕会错过顾竹生,便在普乐寺入口的地方四处张望着。   眼看就要巳时了,昕月等的有些焦急了,怕那顾竹生又再次失约,正在胡思乱想的昕月,突地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昕月惊的赶紧回头,就见那顾竹生面朝太阳笑的很是耀眼。   昕月激动地想要落泪,眼却不舍得离开顾竹生的脸,本就长得相貌堂堂,气质出众,在这阳光的照耀下,更是让人目光不舍得离开他的脸。   “昕…月,不要哭…”顾竹生见昕月眼含泪水,心有不舍,便温柔的出言到。   昕月听到顾竹生的声音后,泪水夺眶而出,这一刻,感动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顾竹生与昕月二人真情相望,身边热闹,喧哗的街市也被排除在外了。   “真想停留在这一刻。”昕月喃喃自语着,手紧紧的牵着顾竹生的手,就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   “你可以在这呆多久?“听着昕月怅然若失的话后,顾竹生心里很是感动。   “我…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我就什么时候走。”昕月本就算是告了一天假,但他不舍就这样离开顾竹生。   听到昕月这样说,顾竹生更加感动了,温柔的牵起昕月的手,“那我们先在这边转转。”    昕月因自己说的话,而有些吃惊,任凭顾竹生牵着自己的手,她此刻觉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她现在太幸福了,就不想太多了。   “人生在世,一乐皆好…” 第一卷 第九章 情意正浓夜未眠   普乐寺不愧是位于京城西边的一大古寺,若不是之前你雪阳公主在这京城有所游玩,肯定会被这繁荣景象迷了眼。   两人并肩就在这繁华的街市里,顾竹生一直在与昕月讲些趣事,惹的昕月娇笑连连。   “之前为什么突然失约?”昕月又想起之前几次顾竹生的失约,便忍耐不住的问了出来。   “因为你在照香阁不容易出来。“此话一出,昕月就真的有点生气了。   “我做了多大努力,你知道吗?”昕月有点伤心的站在原地。   “我这次不就来了吗?不要生气了。”顾竹生见昕月像是真的有点生气,便急忙抓着昕月的手赔笑说道。   “你……!”听着顾竹生如此说,昕月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如果执意责怪他,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了。   “这次怎么不认为我还是出不来呢!”昕月心里还是有些埋怨的说着,想看他要怎么回答。   “你都能讨得皇后娘娘的另眼相待,这点小事,怎么会做不到。”   “我要不是求那雪阳公主,帮我向那礼部侍郎马彦霖告了个假,又怎会如此轻易的出来。”昕月想了好多他的回答,没想到他竟知道我引起了皇后娘娘的注意。   “那你,岂不是可以在这多呆几天了。”顾竹生脸带邪笑的看着昕月。   “你…你…再这样,我…我…就走了。”昕月没想到他竟如此会说,而且还有点故意调笑她的样子。   “你要是回去,我怎么办啊!“顾竹生还是一脸调笑的对昕月说。   “我……”这时,昕月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好了,你也该饿了吧!”顾竹生这才牵起昕月的手,向东边在去。   因这普乐寺大名远扬,所以这附近也算也是繁华之低,四周皆有酒楼店铺。   “同源客栈”四个字映入昕月眼前,顾竹生就率先走了进去,昕月也就默默的跟了上去。   刚进入店内,就见小二迎面而来,顾竹生直接说了句,“选个安静之地。”   “好的,客官。”那小二连忙去准备了。   之后,昕月见顾竹生只点了一大壶碧螺春,并没有点吃食,昕月有些疑问的说,“怎么不点吃食?”   顾竹生喝了一口碧螺春,缓缓地放下杯子后说:“有朋友要来。”   昕月刚想说,她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合适,便看见小二领了个一身淡蓝色衣衫的人向这里走来。   “竟没想到,千二小姐,会出现在这里。”   此话吓的昕月一愣,她在这京城又没有认识的人,抬头一看,只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罢了。   “这是京城提督莫轩,之前去过海月山庄的。”顾竹生这才算是给昕月解释一下,便又说道,“你这副业,真是做的越来越大了。”   “哪里的话。”那京城提督莫轩笑的有些得意。   昕月只得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两人一会儿说些日常之事,一会儿又说了些朝廷大事,这二人说的甚是开心,昕月也想起了之前那次皇后娘娘突然有事不来照香阁,她看到的昌阳王骑兵那次,现在心里还有点害怕。   他们也说了说昌阳王权势滔天,做事更是张扬跋扈,昕月听的有些心惊,因千昕爽与昌阳王世子的关系,她千家与这昌阳王府算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昕月是越想越心惊,面对一桌如此丰富的饭菜,也有些食不下咽了。   昕月抬头看了一眼,两人相谈甚欢,并并没有理会 她,她看桌上放有一些酱料,夹了几块儿牛肉放在酱料里,倒入自己碗中,自顾自的吃了一块儿牛肉。只听那边儿顾竹生说了句:“你到适合在江南生存。”昕月这一听,才明白江南出人才,此话不假!   这顿饭,昕月吃的是百般滋味,有喜又有悲,如果他们二人,可算是谈的畅快,吃的舒心。   只是那京城提督莫轩,说有一要事去办,便急忙离开了。   昕月与顾竹生又在普乐寺周围转了会,看夜幕降临了,顾竹生便牵着昕月到了刚才吃饭的客栈,这时,那客栈老板急忙走了过来,问到:“可是那顾公子与夫人?”   这话听的昕月一脸害羞,急忙低下头来,那客栈老板便领着顾竹生二人来到这客栈最里面。   当昕月看见,好似是一间房的时候,脸红的像要滴血似的,头都快低到衣服里了。   顾竹生看她这样子,有些想要捉弄她的感觉,故意装作一脸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这是莫轩安排的。”   昕月听完后,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再怎么说也是个闺阁小姐,即使喜欢顾竹生,但现在她们并没有成婚。   顾竹生故意去牵她的手,却见她整个人都很是僵硬,便轻声细语的说:“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做出格的事的。” “嗯…”昕月知道自己脸红的厉害,便头也不敢抬的轻嗯了声。见如此害羞的昕月,顾竹生轻轻地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昕月这才知晓他是故意的,便想去踩他的脚,但这顾竹生好像知道昕月的心思一样,便更加紧的抱住了她,昕月现在心里像抹了蜜似的,甜不可言。   “月儿,你现在困吗?”顾竹生在新月耳边轻轻地问道。   “不…不困。”昕月现在整个人就像身处梦境一样,感觉很幸福,很舒服。   顾竹生便牵着昕月的手,两人并肩走出客栈,这普乐寺有一处小河,河岸处竟有一个玉器堂。   刚一进去,就见里面的小厮,急忙跑到顾竹生旁边,向他问好,这让昕月很是吃惊。   随后,这家店的掌柜的,疾步走了过来,直接给拍了顾竹生的肩膀,喜笑连连的说:“有一年没见了顾兄。”   顾竹生也面带笑容的说:“的确是有一年未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蔺兄。”   话音刚落,那掌柜的便把顾竹生请到里屋去了,昕月一人在这玉器堂里,没人理会。昕月觉得有些无聊,便在这儿玉器堂里看了看,只见那些玉器物件,皆是上品,非一般价格能买下来。昕月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衣服,才发觉为何那些小厮,不理会自己,昕月这才觉得有些气愤。而这时,顾竹生与那掌柜的两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只见那掌柜的,连看都不看一眼昕月,而顾竹生和他谈的甚是开心,昕月觉得很是无趣而且那些小厮也是对她也是我不搭不理的,便不动声色地向门口走去。    等了约半刻钟,顾竹生才缓缓地从那玉器堂里出来,昕月想转头就走,却被顾竹生拽住了。   “怎么跑到怎么来了。”顾竹生有些疑问的说。   “我在这里等了半刻钟。”昕月有些不满的盯着顾竹生看,希望她能安慰自己一下。   “谁让你在外面等的,这外面寒气挺重的。”听着顾竹生的话,昕月被气的都不想说话了,这顾竹生的性子,也真是让昕月无可奈何。   “我带你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顾竹生见昕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便牵起她的手,想引她去好玩儿的地方。   这会儿两人又来到普乐寺这边,只见现在这里有好多奇装异服的人,昕月觉得很是新奇,便一会儿看看这个,又一会儿指指那个,看着如此高兴的昕月,顾竹生觉得甚是可爱,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   两人正有说有笑的,只见迎面而来一个算卦的,穿着一身道服,皮肤有些黑, 不过一双眼睛却闪闪发亮,一直盯着昕月看,忽然面色一转,笑脸盈盈我对着昕月说,“这位小姐生的一副好面相,今世有缘,可否算上一卦?”昕月被这吓的一愣,顺手拽住了顾竹生的衣袖,而顾竹生看了一眼那人,便一脸笑容的说到,“在我身边,又何须算命!”说完就牵着昕月转身要走。   昕月听了顾竹生的话,心里感到很是温暖,便忘了刚才的不悦,转身跟着他走。   可那道士却跟着二人走了几步,走着说着,“这位小姐,命理奇特绝非凡人,请停下来,老道有几句话要说。”   顾竹生觉得甚是好笑,便转头说,“绝非凡人?难道还能封侯拜将?”说完便没在理会那道士,便转身向前走去。   昕月听顾竹生说,要去纤舫阁听戏,昕月虽是不喜,却因和顾竹生两人一起,便觉得喜不喜欢都无所谓了。看着那戏台上演的,是那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忍受常人不能忍的事,这时,顾竹生泪光闪闪得盯着,戏台上的越王勾践,昕月心里大惊,没想到他会此而落泪……   待这个演完后,已到快到亥时了,两人便准备回同源客栈了,顾竹生又像往常一样了。   在同源客栈的最里面,昕月站在那里一动都不敢动,顾竹生见昕月呆站在那里,“要不你就在这里呆上一晚好了。”   昕月知他是故意的,却还是有点气愤,便闭嘴不言的站在那里,顾竹生见昕月还是不动,便走到她面前说,“你睡在床上。”昕月因过于紧张,顺口就道,“你要怎么睡?”语落,她就后悔了……   顾竹生一脸无可奈何说,“我若困了,便扶在桌子上休息一下就好。”   “这……”昕月还是觉得不太好,却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合适。   “赶紧去睡吧!”顾竹温柔的摸了摸昕月的头。   昕月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依稀可见顾竹生隔着屏风在那里看书,看着顾竹生的那专心的样子,昕月情不自禁的开始想象,如果两人真的结为夫妻,日子过得肯定很幸福,虽不说是男耕女织,却也是幸福美满!昕月见顾竹生站了起来,想必是深夜寒气过重,一直坐在那里会觉得有些冷的,昕月便起身,顺手拿了件衣服,想给他送过去。顾竹生听到脚步声,一回头,就见昕月拿了件的衣服,心中猛的一暖。   “月儿,你赶紧去睡吧!”顾竹生接过昕月手中的衣服,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昕月见顾竹生眼睛有点发红,想必这今日也是舟车劳顿,身体也是吃不消的,便有些担心……,她狠了狠心,低着头都顾竹生说,“要不,一起睡吧!”   顾竹生看着尽管一脸害羞却又关心自己的昕月,心中充满感动,“好,那就一起睡吧!”   “我…我不是……不是…”昕月以为顾竹生误会了她的意思,便急忙解释。“嗯,我知晓你的意思。”顾竹生便牵着昕月向床榻走去。 第一卷 第十章 翻云覆雨未成欢   昕月只要一想心中所爱的男子与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心中就激动的按捺不住,她深呼了一口气,却听见心脏跳的太快,有些快要窒息了,昕月怕被顾竹生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便又往床榻里边挪了挪。   而这边的顾竹生也是睡不着的,他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美人却在咫尺,而且女子身上独有的馨香也萦绕在鼻翼之中,甚是折磨着他。   “要不然,我们聊聊天吧!”顾竹生见昕月好像有动了一下的样子。 “嗯,好。”昕月听到顾竹生的声音,心情稍微平静了些,便转身过来,却见顾竹生,一手支着头,而自己却因转身碰到了他的手臂,脸一下就红了,刚想转身时,猛的一下就被拽住了,接着就抱了过来。 昕月整个人都酸软无力了,他只得盯着顾竹生看,只见顾竹生脸色也有些发红了,昕月竟然有点想靠近他,她觉得自己也有些不知廉耻了…… 顾竹生见昕月并没有推开自己,心中有一丝窃喜,便一手抬起昕月的下巴,就朝着昕月的樱桃小口袭来。 昕月被吓到了,本能的想逃避,却被顾竹生拽住了手腕,昕月的双手现在都被顾竹生禁锢着,想动却动不了,而顾竹生突然一用力,使昕月一下撞进了顾竹生的怀里。 她刚刚想喊出声音,下一秒嘴唇被顾竹生性感的嘴唇封住,顾竹生用他灵活的舌深吻着昕月嘴里的每一寸,这一刻,好似感受到琼浆玉液般的美味,昕月被顾竹生吻的浑身酥软,连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这时顾竹生手也不老实的在昕月的背上游离,昕月却有些忍不住轻咛出声,谁曾想,这一声更是激起了顾竹生的欲望,他的手从背后伸到前面来了,先解开了昕月的腰带,又迅速的把外衫脱掉了。 正要脱内衬时,昕月被一阵寒意给惊得回神了,便一手捏住内衬,一手想要推开顾竹生,因使劲过猛,头撞到了紧挨着床的内墙,再加上有些害怕。 昕月的泪水就流了下来,看着一脸情欲的顾竹生说,“我…我们现在…还…还不是夫…夫妻。”顾竹生被昕月的泪水惊到了,一边极力压制自己的欲望,一边替昕月擦拭脸上的泪水………   “是我冲动了,你不要再哭了。”顾竹生也是一个谦谦君子,看着柔弱女子哭泣,想去安慰,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昕月这才止住泪水,因太过害羞和有些害怕而一直低着头,顾竹生见昕月虽没再哭泣却还有些颤栗,便温柔的牵起昕月的手,轻声细语的说,“我原以为你我郎情妾意,所以就……”昕月被顾竹生这句话里的怀疑给气到了,“我待你怎样,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现在没有定下婚约,便……”   顾竹生听到婚约两字,就渐渐的淡定了下来。昕月突然觉得这正是问他何时请媒婆上门的好时机,“顾君,何时再去海月山庄,面见我父亲?”   顾竹生听见昕月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这几年我公事繁忙,应该是没有时间的……”他神色有些慌张,眼神有些躲避。   昕月见顾竹生有些敷衍的态度,心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痛,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那要我等到何时?”   顾竹生见昕月的态度,知晓她是真的生气了,便赶紧出言解释到,“是我冲动了,你切莫多想,我会尽力找出时间的………” 昕月的心越来越凉了,为何这人不理解我的想法,我如此真心实意的待他,他却视而不见,如此伤我,“只要你愿意,那我就是你的。” 她闭着眼,伸手将内衫脱掉,雪白的酥胸露出一半,肤如凝脂,与鲜红的肚兜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感,顾竹生刚压制下去的欲火,就又被眼前这香艳的一幕勾了出来。一个翻身儿就把半裸的昕月压在身下,一手握住她雪白的酥胸,一手就要去解她的肚兜。 昕月心中怕的要死,却强行忍着想要反抗的心,可泪水像不受控制般的流了下来,淌落到顾竹生的手臂上。 顾竹生想是被那泪水烫到似的,手下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有些怜惜的看着昕月,用手指轻柔的擦拭她脸上的眼泪,后又温柔的抱住了昕月,在他耳边轻轻说,“你早些睡吧!” 顾竹生便放开昕月,拿了件外衫便出去了。昕月闭着眼听他的脚步声渐渐变浅,这才睁开双眼,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她的困意袭来……   将近卯时,昕月缓缓的睁开双眼,一个转眼隔着屏风便看见伏在桌子上的还未醒来的顾竹生。有些光从窗户里折射进来,映照在顾竹生的脸上,本就俊美如斯的他, 更显五官精致了,昕月有些亲不自禁的向他走去,双手轻柔的抚摸他的脸颊。   顾竹生因昨夜累了心神,所以到现在还没有醒,昕月刚抚过的双眼却缓缓睁开了,看着昕月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便温柔的说,“为何不叫醒我呢!” 昕月突然想起之前为他准备的礼物,便转身去取那个物件,顾竹生看着手上的物件,长相甚是奇特,月牙一般的模样,两侧各挂着一个铃铛,拿在手上,铃铛也在风中响个不停。 顾竹生抬起头微微一扯嘴角,淡淡的道了声谢,把那物件整理起来,放入怀里。   昨夜的事还没过去多久,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有些微妙,顾竹生今日也少了许多话,利索的穿上衣服,转身牵起昕月就往外走。   “我们要去哪里啊?”昕月被顾竹生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莫名其妙,不禁边走边问道。   顾竹生回头神秘笑了笑,“你且跟着我来,今日我带你去看一看云锦阁。” 对于昕月来说,不管是看什么,只要是跟顾竹生在一起,她都觉得很有趣。今日的顾竹生也却是奇怪,与平日的他大相径庭,不止话语少不了许多,感觉也是严肃了不少。 虽然说是顾竹生变得有些正经,昕月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在脑中思考了许多逗人笑的事情,想着多少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愤。 “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个事?”昕月故作神秘的说道,“从前走位官家小姐,因为要有山路,山路陡峭难行,于是便在山中迷了路。碰见了一上山砍柴的樵夫,她心里想着问路,但是又怕那樵夫是个坏人,便便装作是瞎子,却谁知那樵夫竟是个哑巴。” 昕月觉得这真哑巴遇见假瞎子,也真是有够好笑的,可看着顾竹生竟没有一丝想笑的感觉,便有些不好意思的闭嘴了。 而两人并肩无言的到了云锦阁,看着顾竹生一脸神态自若的走进去,昕月只得低头跟了上去,见顾竹生直接往二楼走去。 昕月心想,这顾竹生还真是个爱四处游历之人,对哪里都很熟悉。这家掌柜的见我们二人直接走上二楼,便急忙上前招呼,“两位需要点什么?可否需要介绍?” 顾竹生回言道,“我们只是看看。”昕月一上二楼,便被一套淡绿色的衣裙云锦吸引住了,顾竹生见他一直盯着那那套云锦看,便面带笑容的说,“你也是好眼光,这是上好的云锦布料。” 昕月一听是上好布料,便默不作声的转过头去,不再看它,两人在云锦阁转了半刻钟,出门后,顾竹生轻声细语的说句。“有时间了我送你一套。”昕月听到他这么说,心中有些动,他还算是有心之人。   出了云锦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边走边说,气氛也算融洽,这时,有一个小厮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顾大人,您可真是让我一顿好找啊!大理寺卿张大人来了,此时正在与普乐寺与住持会谈,怕是等得有些急了,您快些随小人走吧!”   顾竹生听见那小厮说话的话后,面色有些为难的样子,小时便急忙补充道,“而莫公子也在普乐寺等着顾大人呢,说是有要事与您商量。”顾竹生看了看昕月,又低头想了想说,“我………要走了,不一定有时间……”   昕月心中虽有些失落,但又想到他的身份,便面带笑容的说,“好,你去处理公务,我可以回得去。”顾竹生闻言,便出一个歉意的微笑,就随着那小厮离开了。   昕月看着顾竹生都没有连回头看一眼自己都没有,心中甚是失落。他做事永远都是那么果断,连句担心她的话都没有,昕月也只得转身,心里想着幸好还没到未时,回照香阁也容易了些。   “小姐,且慢。”昕月刚打算出发,就听到有人叫住自己。   “你叫我何事?”昕月一脸茫然,那小厮躬身行了一礼说,“莫大人替你安排了马车。”   “这……小女子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谢过你家公子了。”昕月想好好理理自己的思绪,便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这是,只见那莫公子带着一小厮迎面而来,昕月便面带微笑的向他行了一礼。莫轩见昕月如此有礼便说,“我与顾竹生关系甚好,切勿客气。”还没等昕月回答,便有补充说,“你且去同源客栈等一会儿,马车一会儿就到。”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小厮站在新月面前。   昕月见此,也就没再拒绝,便随着那小厮去往同源客栈,没一会儿,就见莫公子和一辆马车,来到同源客站门口,昕月赶紧向门口走去,却听见那莫公子仔细安排车夫,驾车稳一些……   昕月赶紧答谢着莫公子,心里有些感动,想起顾竹生又有点失落……   昕月坐在马车里,想到顾竹生就有些惆怅,没多久就到了照香阁。   奚儿看到自家小姐,赶紧迎了上去,看见自家小姐脸色有些惆怅,便没敢说话,一直等到两人回到闺房,奚儿这才忍不住开口道,“您…这…这是怎么了?”   昕月见一脸担心的奚儿,心中一暖,“你小姐,我啊!好着呢!”奚儿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喜笑连连。   “奚儿姐姐,出事儿了!”奚儿听到锦衣喊叫的声音,有些不悦的说,“我家小姐还在,你就不能小声点儿?”   锦衣就是照香阁里的丫鬟,她看见昕月坐在那里,急忙施了一礼,便想离去。   “站住!”昕月想知出了什么事儿?便出言问道,“说说怎么了?”   锦衣有些害怕,但又不得不说,“好…好像那个洛北县知府之女杨蓉被抓了起来……”   昕月听到锦衣的话,心中甚是吃惊,便仔细问道,锦衣吞吞吐吐的全部都说了。   昕月这才知晓,这杨蓉也是个痴情之人,因心中爱着那个青梅竹马,更因那人就在京城便忍耐不住的出去见他,因来往频繁最终还是被人发现,就在昨夜,杨蓉与那青梅竹马私会后,在回来的途中被人撞见了,还未到午时,礼部侍郎马彦霖便被教习张婆婆请了过来,而现在杨蓉正被绑在照香阁的清风厅,不仅要受那风吹日晒之苦,还要受那鞭刑之苦……   昕月听完心头一震,也顾不得形象的一把推开两人,便急忙向着清风亭跑去,奚儿看着自家小姐如此不顾及形象,也紧跟着跑了出去,“小姐,您慢点跑啊,哎!小姐您等等我啊~” 一跑进清风亭门口,打眼一看满满当当的人,若是搁在平时,这里那里会聚集如此多的人来看热闹,想必是因为突然闹了这么一档子事,而且里面的内容又颇带些香艳气味,倒免不得把这些个好事的丫鬟婆子们聚集在一处了,看样子这件事真真的比那些戏文还吸引人些。 昕月心下也很是着急,自然也就顾不上什么形象和礼仪了,便推开眼前这些挡着视线的看热闹的人,硬生生的挤到前面去了。昕月看见那平时有些娇纵的杨大小姐,整个人被捆在树桩上,一头青丝胡乱的散落在眼前,衣裙上还有着血迹斑斑,瘦削的肩膀还在微微的颤抖着,虽说身上很是惨了点儿,可面容上却是一脸的果决,都被如此对待了,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照香阁的管事之人礼部侍郎马彦霖,黑着一张脸,感觉甚是生气,甚至气到说话时身都有在颤动,“说不说!你这个贱人!”说完话便又喊来了几个刑管的婆子,把那个动刑的丫鬟又换了一个,“今天一定要打到她开口为止!没想到她竟然做了如此不堪入耳的事情,这让我如何向皇后娘娘复命!” 听到了命令后,这个心狠手辣的婆子们,再也没有一丝心慈手软。昕月确实来的有些迟了,身边的宫女们都窃窃私语,这让昕月也听了个大概,原来这场刑罚已经过了很久了,这些刑管的婆子也都已经换了两轮了,如果再这样打下去,想来这杨家大小姐怕是性命有些难保了。昕月听了后心中更是着急,看着受此苦刑的杨蓉身上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实在有些是忍不住了,便厉声喊停,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不要再打了!” 奚儿有心在后面拉她,但是奈何昕月似乎是真心着了急,还没等拉住她的衣袖,昕月便冲了出去,奚儿吓得瘫软在地。 一瞬间本来热热闹闹的照香阁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向发出声音的主人昕月。 这时礼部侍郎马彦霖听到竟然有人敢如此嚣张,心里更是气愤了,脏话都已经跑到了嘴边,可是抬头一看,居然是雪阳公主关系甚好的千昕月。于是压了压心中的愤怒,淡淡的呵斥道,“怎么,你想管管此事,也不想想这事儿也是你能管得了的吗!” 昕月扑在杨蓉身边,却见她此时已然晕了过去,便想把她从捆绑中解救下来。便直直的跪了下来,“她已经这般了,大人再审问下去也是无用,只是凭白添了个性命而已!” 礼部侍郎马彦霖冷冷的看了昕月一眼,“你还真是多管闲事啊,看来不惩戒你一番,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了,来人!” 昕月心中暗叫不好,急忙站起,“马大人你且听我说!”全院子里的人都在小声议论昕月的大胆,想来定是要被严惩的,却没有想到昕月竟然大胆的站起了身,走到马彦霖大人的身边,还不紧不慢说,“马大人,这杨蓉再怎么说也是官吏之女,您这样做,可曾想过后果?皇后娘娘知道了此事会是作何反应?” 马彦霖对她的话也有些吃惊,自己也没有考虑那么全面,想来也会受到牵连,“自然是免不得责罚。” 昕月想要的就是他这种反应,便更加自信的向前迈了一步,故意将声音压的很低,沉声道,“大人您仔细想一想,这杨家小姐杨蓉乃是洛北县知府之女,如今发生如此大的丑闻,想必皇后娘娘迟早都会知晓,既是如此,大人这样做今后的官途道运确有影响啊……” 马彦霖看昕月这胆识过人,说话慷锵有力,语气稍微一弱,“眼下还能做甚?” 昕月听他语气,知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更加犀利的看着马彦霖,“其实这事甚是好办,大人因为气急攻心,自然没时间想对策。只要不让此事传到皇后娘娘的耳中,悄悄将这犯了事的杨家小姐送出宫去,禀告时,就说这杨蓉久病未医,病情恶化,就送离了皇宫。而洛北县的知府若是知道自己女儿做了这样不堪入耳的事儿,自然不好对外声张,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昕月侧目偷偷打量着马彦霖的脸色,看着自己的话还真是颇有用处,他原本气急败坏的脸色渐渐缓和,于是接着说,“但是,今日在场的人众多,大人也该做做打算才是,而且若是这杨蓉今日失血过多而死,怕是您想瞒都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