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莫名其妙的诬陷 在安遣十八年的好人生涯里,这是第一次进警察局,是不是最后一次她不知道,反正现在眼前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清从来没来过的警察局全貌。 安遣是觉得有些遗憾的,来之前她好像还挨了打呢,为了那么一件不值当的小事自己就被丢进这里来了,想想就觉得可气。可话又说回来了,这警察局怎么都不开灯吗?还是警察全都下班了?这不大可能啊。 正胡斯乱想着,安遣忽然觉得身边站着一个高大人影,虽然她看不见,可是却能清楚地感觉到。 安遣一时害怕,尖叫了一声从床上滚落下来。她的胆子当然没有大到上去揍那“鬼影”一通的地步,否则沐正夕早就被打成猪头样了。 沐正夕走了两步过去开灯,安遣在黑暗中听到脚步声,还以为对方有什么骇人的动作,可是下一秒灯却啪的一声被打开了。安遣觉得刺眼,忙捂了眼睛又向角落里缩了两步。 “你还准备躲到什么时候?!”沐正夕已经是在压着火气说话了,可是他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充满怒气,让人害怕。 安遣努力睁开眼睛去看,此时她已经能分辨出这是个大活人了,可是对于安遣来说,这个大活人可是比鬼还可怕。她低声呢喃了一句:“沐先生……” 沐正夕看着安遣,眼神中射出无数寒光,像是已经在脑海中将她杀死了无数遍。安遣被那眼神看得害怕,遂低下头来。 安遣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想,他怎么会在这里?她又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说白了她怎么会和沐正夕呆在一起?!安遣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在这儿?” 沐正夕冷笑一声说:“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在哪里?” 沐正夕的家?安遣防备地环视了一圈,这确实不是普通平常的房间,无论是装潢还是摆设都体现了主人不一般的品位。可是她不是应该在警察局吗?为什么会出现在沐正夕的家?而且这里似乎还是他的卧室,她究竟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 沐正夕看到安遣的视线最后落在了他的床上,其中还包含着复杂的意味,他的心中就更加恼怒,关键时刻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沐正夕刚想开口说话,没想到竟然被安遣“截糊”,她说:“你把我带到你房间做什么?” 沐正夕说:“你说呢?你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听了他的话,安遣很是懊恼。虽说沐正夕是世界顶级富豪查理斯默克的唯一继承人,身价以亿万计,并且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安遣还觉得他十分完美、内外兼修,是个令素有女子都艳羡的男人呢。可是现在,安遣不这样觉得了。 在众人眼中,沐正夕外貌完美,背景雄厚,可是安遣却已经知晓他内里是一颗不分是非,黑白颠倒的心!亏得她刚才还仰慕他,还为他动心! 安遣站起身来,有些倔强地说:“沐先生,刚才分明是您亲口说了,要将我送进警察局,可是我怎么会出现在你家里?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假借那件遗失的珠宝恶意扣留我,背地里还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 沐正夕本来已经够生气,安遣这一番话出口,他的胸中忽然燃起熊熊大火。是她偷了他的项链在先,怎么说话的语气还这么横?! 安遣说那话的时候完全不害怕,她确实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沐正夕说得那个什么劳什子项链,她根本连见都没见过。她只是去参见了宴会,可是他却让她在宴会上颜面尽失,竟然还当众表示要将她押送警局! 安遣什么都没偷当然不害怕,她跟着沐正夕的人离开了宴会现场,她倒要看看这个沐正夕究竟能从她身上找出什么证据来。可是路都走了一半了,她才回味过来这根本就不是去警察觉的路。 如果沐正夕是个讲道理的人,安遣什么都没做当然不害怕,可是如果沐正夕是个毫无道理之人,那她今天可能难逃一死啊! 安遣软下脾气来,哭着求沐正夕放了他,然而沐正夕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没办法安遣只能大喊大叫起来,可是这样一吵,沐正夕更加烦躁,干脆一掌打在她后脖颈上,当下她就晕了过去。 想到此前种种,安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只是为了高价佣金才去宴会上做服务生,一直都本本分分做事却被盖上一个偷盗的罪名!到底是她哪里对不起沐正夕了,要被他这么整?! 沐正夕冷哼一声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跟我死鸭子嘴硬,敢这么跟我说话的女人,你可是第一个!” 安遣听着他的嘲讽,也毫不示弱道:“沐先生言重了,像你这样不讲道理,胡编乱造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呢!况且只是一条毫不起眼的银链子而已,莫不说我没见过,就算我真的见过,沐先生财大气粗,再买一条就是,何苦抓了我一个服务员来撒气?!”安遣越说越来气,最后竟然大喊大叫起来,“更何况那条项链真的不是我偷的,要我解释几遍您才肯相信?!” 沐正夕的脸色本就难看,安遣的话一出口他就更显怒色,直接冲上去捏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咬牙切齿道:“毫不起眼的银链子?!那是我父亲的遗物,他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大放厥词!!” 安遣忽然张大了眼睛,沐正夕的理智还在,没有对她下狠手,可是他的样子实在可怖,况且安遣这次是真的说错了话,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分了。可是她也真的不是有意说出那样的话来刺激他的! 就在安遣想如何道歉才能让沐正夕放过她的时候,她忽然觉得自己脖子上的手紧紧收了起来,她的呼吸吞咽也有些困难。安遣赶紧挣扎着说:“对……不起……我……不……不是……” 第一卷 第二章 真相 安遣挣扎了几番,还是敌不过沐正夕的力量,她还没弄清楚自己为何会被如此对待,就有一种马上要一命呜呼的预感。好在,沐正夕的目的不是杀人,在安遣快要翻白眼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沐正夕一脸厌恶地说:“你那个样子还真是难看啊!” 安遣耳朵里嗡嗡直响,因为刚才的短暂缺氧她连理智都有些涣散,更不要说听见沐正夕讽刺的话了。缓了好大一会儿,她才能好好说话,只是嗓子还有点哑。安遣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你想杀了我?仅仅为了一条项链,你就要杀了我?” 沐正夕说:“怎么?你以为你有多值钱?!那是我父亲唯一的遗物,就算真的杀了你,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看着沐正夕咬牙切齿的样子,愤怒、委屈和害怕同时从安遣心底涌出,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一时竟然叫她哽咽地有些说不出话。 安遣闭上眼睛不敢让眼泪流出来,她努力平复气息说:“我道歉,为我刚才的不当言论我可以道歉,也可以赔偿……但问题是,那条项链真的不是我偷的啊!” 安遣还跌坐在地上,就差没有朝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少爷跪下了,但沐正夕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肯听安遣的解释,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话,任凭她怎么磨嘴皮,他都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大约是听着听着听烦了,沐正夕打断安遣说:“安遣,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干嘛?” 安遣一下愣住了,不是因为沐正夕口中的那句偶像剧名言,而是因为,他竟然知道她的名字!他们两个人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呢?还是说,安遣曾经无意中得罪过沐正夕,她自己却没有察觉到? 可不论是什么,不论要受到什么惩罚,安遣都要搞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即便是死她也要死明明白白。她悄悄从地上站起来,也不敢抬头看沐正夕,只问道:“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沐正夕轻蔑一笑,说:“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呢?你觉得很奇怪吗?那我要说我还知道你父亲的名字呢!我还知道他已经死了六年了,而你现在和你的外婆相依为命!你的所有我都知道,这很奇怪吗?啊?!安振国的女儿,安遣!!” 安遣被沐正夕吼得连连后退,本来已经搭上的思绪,又要断裂了,可是安遣也知道现在绝不是她掉链子的时候。 沐正夕的话全都没错,她的名字,她父亲的名字,还有父亲离世的时间,以及她现在的生活状况,全都被他说对了! 安遣惊讶于沐正夕对她的了解,也疑惑于此。 六年前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人尽皆知,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按理说世人应该忘记安振国这个名字,更不可能知道安遣的所在。就算是沐正夕神通广大好了,可他为什么要来找自己的麻烦呢? 一想到自己死去的父母,安遣的心中更加痛苦。那个时候,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儿,一直都是被爸爸宠爱的掌上明珠。 可也是一夜之间,她的人生从高处跌至谷底,一场车祸无情地夺走了她父母的生命,从那之后,她便成了一个奔波劳碌的普通人,虽然她有父母的遗产傍身,可是坐吃山空终究不是办法。 况且那时身边的人,无论怎样对待自己都不如从前,她还是要趁早打算才好。 一开始,安遣并不能接受这样大的落差,如果不是外婆的支持鼓励,她早就随父母而去了。这些年她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生活虽然清贫,却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她自问不是聪明绝顶,左右逢源,可是也甚少去招惹别人。 那么这个沐正夕又是怎么找上来的呢? 安遣说:“沐先生,看来今晚您父亲留给您的项链只是个幌子了,您让我来到这里,就是因为我是安振国的女儿吧?” 沐正夕这才有些欣慰地笑了:“看来你的脑子还不是无可救药。” “那么,您又为什么这么对我?”安遣还是想不明白,她的父亲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的人,不论对对家人还是对邻居都极其有耐心绝不激进。 况且父亲生前身后都获得了不少好评,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对父亲一副恨之入骨的表情?即使父亲已经不在人世多年他还未曾释怀,竟然演了这样下作的戏法找上了自己?! 沐正夕看着安遣说:“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你为什么不先了解了解当年你父亲是怎么对我的?!” 安遣定了定神说:“沐先生,我不知道您对亡父有什么误解,但是……您一定是误会了。” “误会?!”沐正夕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声调,说,“安小姐竟然以为仅仅用一个‘误会’,就能打消我心头之恨吗?”接着,他从桌上随意拿起一叠白纸,重重地摔到了安遣身上,“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你所说的误会!!” 安遣被他打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可还是马上就扑到地上捡起那些纸张,看沐正夕费尽心思要给她看的内容。 沐正夕说:“以安小姐的资质,必定一看就能明白,等到那个时候你再跟我说你父亲被‘误会’的事情吧!” 安遣双眼快速在纸上扫描起来,这是一份关于当年父亲公司破产的调查档案。虽然她并非专业,而且也看得笼统,但也从其中几个关键字眼处得到信息。越往下看,安遣的眉头就皱的越深,最后她扔了档案站起身说:“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沐正夕冷冷地反问:“不可能?白纸黑字摆在你面前你跟我说不可能?!” 安遣急切地解释说:“那个时候我父亲所在的集团公司确实出现了问题,可是他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啊。他的一生坦坦荡荡,怎么会以权谋私,还出卖机密文件?!那之后……那之后我父亲也因为车祸意外身亡,他怎么可能做过那些事情!!” 第一卷 第三章 机会 尽管安遣不相信沐正夕拿出的证据,可是现在的确是白纸黑字摆在自己面前,除了他搜集到的各种证据和推论,还有父亲亲笔签名的文件。这些东西加起来,就算是安遣不想信,也不得不信了。 看着安遣那张挂着泪水的脸,沐正夕在一瞬间动过恻隐之心,可也只是一瞬,他在心里发誓,他绝不会原谅仇人的女儿!! 沐正夕说:“安遣?两情缱绻?能给你取这样的名字,看来你父母的感情相当好啊。但也是你的父亲,表面上一切正直善良的父亲,却做了世上最难以饶恕的事!!” 安遣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的沐正夕,他高高在上的神情刺痛了她的眼睛,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眼前这个沐正夕,应该不只是什么世界顶级大富豪的继承人。她问:“你究竟是谁?” 沐正夕冷笑一声后回答:“我的父亲叫做沐天华,我就是那个当年被你父亲害的家破人亡、全家只剩下我一个人的沐家的儿子,沐正夕!!” 看着沐正夕略显狰狞的笑容,安遣的心中充满了绝望,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还是找到她了。绕了这么一大圈,什么丢项链,什么报警,都只是为了将她引来这里的手段而已。 现在,沐正夕终于能够将多年积蓄下来的怨气与仇恨发泄到安遣头上,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如此啊。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之后,安遣摸了摸脸上的泪水,内心忽然异常的平静。她算是认罪了,该是自己面对的时候了。 安遣说:“我相信你给的所有资料,也相信我父亲不是清白之身。那么你呢,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呢?不会只是把我带来这里,简简单单地痛骂一顿吧?” 沐正夕忍不住点点头说:“很好,安小姐果然冰雪聪明。我今天找你来,只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下这些证据的去留。” 安遣心底忽然泛起一种深深的不安,眼前这个男人的内心绝不像他的外表一样美好。 商量?也不过是他用来讽刺自己的词汇而已。 安遣略显犹豫地说:“还请沐先生明白告知。” 沐正夕拿起地上散落的纸张站起身,微笑着说:“你说,如果这些证据被送到媒体那里会怎样?” 沐正夕的话让安遣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男人的心果然够狠。她的父母已经死亡,他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但是即便他们已经死了,沐正夕都不肯放过他们。 如果这些东西被送到媒体那里,被公众所知,那无疑是把她父母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啊! 她自己和外婆的生活也会受到影响,外婆的年纪又那么大了,万一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安遣下意识地扑过去抢沐正夕手上的资料,沐正夕也不躲,还非常厌恶地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安遣把纸张撕碎撒了一地。 沐正夕怔了一下,接着笑了:“说安小姐聪明,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犯糊涂了呢?这么重要的证据我会只有这一份吗?!” 安遣才反应过来,是啊,这样重要的机密文件,到自己手里一定只是备份。她刚才的行为,只是给沐正夕又多了一个嘲笑她的理由而已。 “安小姐想明白了,终于不再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了?” 下三滥?安遣瞪了沐正夕一眼,他的招数才可谓是真正的下三滥吧。她收回视线,梗着脖子说:“你究竟想要怎样?” “怎样?!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我就是要让你的父亲身败名裂,也要彻底打破你的平静生活!我要让世人知道,你那伪善的父亲是如何当人一面背人一面的,我要让他们都知道,你作为安振国的女儿,也一样会背后捅刀!!” “果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把我骗到这里来?” 安遣的不卑不亢,让沐正夕愣了一下。这个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这个时候却突然硬气了。沐正夕冷笑一声,看她能够嘴硬多久! “不错,我的原则就是,不论怎样的事情都是有商有量才好,做生意如此,生活也是如此。看在你外婆的年事已高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能够在半年之内找到证明你父亲清白的证据,我就选择放过你。” 安遣心中一沉,抬头对上这个男人的视线。他给出的条件说得好听是一个翻身的机会,可是看透了也只是为了让她出丑出的更加彻底。沐正夕花了多长时间、多少精力才找到这些宝贵的东西,在短短半年内要她去推翻,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尽管安遣的心中没有多少希望,但她还是点头答应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希望虽然渺小,但也总比没有希望要好。没有外婆的生活她不敢想象,要让她孤零零一个人活在这世上,还不如要她直接死去。 沐正夕得到了他意料之内的答案,说:“机会我已经给你了,但是换取机会,往往还需要一个条件。” 安遣刚刚有些松动的心又重新揪了起来,这个男人不只是不好心那么简单,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能称为恶毒。可是安遣依旧不服输地说:“什么条件?” “安小姐不用担心,相比于上一条,这件事简单的多。”沐正夕轻蔑地瞟了安遣一眼,说,“我要你做我的专属情人,时间不长,只有半年。怎样?你答应吗?” 安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已经做好了背负债款的准备,只要沐正夕给出一个准确数字,她就能心甘情愿地给他交一辈子钱。可是她终究还是想的太简单,沐正夕折磨人的手段不只是那几个,他有更好的办法让自己生不如死。 安遣颤抖着开口:“能不能……能不能换成别的?” “别的?你还有什么?钱吗?” 安遣点点头,眼泪又开始大滴大滴地滚落下来:“可以,我可以给你钱,只要你说要多少,我这辈子砸锅卖铁都可以赔给你!” 第一卷 第四章 条件 情人这个字眼,于常人来说都是禁忌又陌生的话题。如果谁背负上这样一个身份,大约永远都洗不白了。安遣不想做那样的人,她受不了他人追究的眼光和轻蔑的语气,到底她心中还是骄傲的,就像十二年前她父亲还在时一样。 安遣说:“我还可以做你的佣人,洗衣做饭打扫我都会,我愿意用我的劳动力来赔偿,如果你不想要钱的话!” 沐正夕抬起她精巧漂亮的下巴,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这里缺佣人了?他们哪一个不比你这个千金小姐做得好?再说了,钱我有的是,不差你一块两毛的!!” 安遣保持着这个备受屈辱的姿势,不敢反抗。看起来沐正夕只是抬起了她的下巴,却不知道他在暗中用力,恨不得现在就捏碎了她的颚骨!安遣有些艰难地说:“可是……可是你也从不缺少女人,为什么还要来为难我呢?” 沐正夕觉得手累了,放开安遣,踱着步道:“没错,我沐正夕是不缺少女人,从不缺少,而你,要做我的情人都不够格呢!可是你也说了,为难你嘛,当然是看到你难过我就开心了!” “你……” “只有这两个选择,”沐正夕打断安遣,“你不用再做他想,要么你一家子身败名裂,要么你一个人承受着一切,你自己选择吧。” 原来这就是他的手段,果然是高明,无论哪个选择都不会让安遣好过。一家人身败名裂,或者安遣自己承受一切,她都不想要。安遣忽然有些想要慨叹命运的不公,她承受的不够多吗?年幼丧亲,现在为了生活奔波,全世界只有外婆一个亲人,难道这些还不够多吗?为什么老天还要继续苛待她?! 不,不是老天,是沐正夕,这些全都是沐正夕的苛待。安遣心如死灰,这是父亲犯下的错,活该她去承受,两害相权取其轻,自己的生活已经不重要了。她有些麻木地点点头:“我答应……” 沐正夕眯着眼睛大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大声点!” “我说,我同意。”安遣的声音清脆落地,在只有两个人的房间里清晰无比。 可是沐正夕还不满意,继续用下作的手段羞辱,他说:“同意什么?这些事情,还请安小姐说清楚的好!” 安遣一狠心,像个走上刑场的犯人,大声道:“我同意做你的情人!”其中的悲愤,不言而喻。 听到安遣的话,沐正夕长舒一口气,看来是终于满足了。对安遣的报复,根本无需他动手,只需要用言语,就能让她心里痛苦不堪。也只有这种无形的伤害,才最有杀伤力。 沐正夕做人如此,生意场上也是如此,看不见的刀从背后捅进,这还都是拜安振国所赐。 达到了目的,沐正夕也不愿意在这个房间多呆,他并不愿意跟自己仇人的女儿共处一室,哪怕她现在是他名义上的情人也不愿意。 沐正夕拉开房门大踏步地离开了,只有安遣还沉浸在自己的伤痛中难以释怀,距离崩溃也只是处在危险的边缘。她甚至在想,那人为什么不更加变本加厉,如果她疯了或者是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反而一身轻松! 但安遣内心也清楚的知道,他不会的。他费尽心思把她留在他身边,在玩够之前,他绝对不会放她回去的。 这些年来安遣过的并不好,从她的身形就可以看出来,瘦弱娇小,哪里是千金小姐的代名词。安遣本来还幻想自己的美好未来,她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会不会像爸爸一样温柔,她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会不会像父母那样恩爱。可是这一切在今晚,全部都化成了泡影。 不知道哭了多久,安遣觉得有些累了,身心俱疲。她认命地想,自己身败名裂又有什么要紧,只要外婆能健健康康的活着,她就心满意足了。 想到外婆,安遣脸上扯了一个非常牵强的微笑。她抬起头朝墙上的时钟看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指针竟然已经指向十二点!!她在这个地方竟然已经呆了一晚上的时间!! 可是外婆一定会等她回家的,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只是到同学家做服务生,不论多晚一定会回来的!可是现在这情况……安遣站起身摸摸已经肿成核桃的眼睛,打开卧室门就往外跑。 沐正夕的家是别墅,家里有豪华的服饰楼梯。安遣拎着服务生的裙子,全身狼狈地从楼上跑下来。她的样子,和这豪华的背景有些出入,像是灰姑娘,又像是落难的公主。 听到外面响动的声音,房间里的沐正夕还想是谁在外面大吵大闹,这么不自死活。从房间里出来以后却看见了正欲打开大门的安遣。 沐正夕俊眉一蹙,这丫头是在搞什么?这样明目张胆地逃跑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可是这是沐正夕的家,安遣怎么可能轻易逃出去。此刻已是深夜,大门早已上锁,钥匙和密码只有沐正夕本人和他的管家知道。安遣此刻就像个被无意中关进房间的燕子一样,无知地朝着光亮处飞翔,尽管一次又一次地碰壁,可她就是不肯放弃。 沐正夕看不下去了,说:“你在干什么?” 忽然听到声音的安遣给吓了一跳,这偌大的家里现在只有他们二人,虽然这里灯火通明,可是周围空旷的场景还是让安遣心中不安。 安遣看着在上面俯视她的沐正夕说:“我……我要回家。” 沐正夕觉得可笑,她说什么?她要回家?这家伙没在搞笑吧,她自己刚说了什么全都忘了?记性就这么差?! 安遣说:“沐……先生……现在时间太晚了,我真的应该要回去了。” “请问安小姐,你见过哪个情人这么晚了还回家的?” 沐正夕这话一出口,立刻让安遣闭上了嘴,这是一道无懈可击的问题。可是安遣还是说:“不……虽然……可是,我还是要回家!” 第一卷 第五章 感觉 安遣受惊不小的样子,让沐正夕觉得有些奇怪,他问她:“怎么晚了,你回家做什么?” “我还有外婆啊!你不是也知道吗?我说过我今天不论多晚都会回去的,否则外婆会担心!!她的身体不好,受不得任何打击!” 沐正夕心说还当是什么呢,原来就是这样一件小事啊。他脚步轻快地从楼上下来,站到安遣面前说:“你是我抓回来的小偷,如果你今天离开这里,我现在就去警察局报案。等到警察找到你家的时候,你猜你外婆会不会更担心?” 安遣咬牙切齿地说:“卑鄙!” 沐正夕深深一笑说:“多谢夸奖!”说着他打开了大门,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安遣看看外面的自由世界,又看看坐在沙发上不可一世的沐正夕,想了想还是说:“那我……借用一下你的电话可以吗?” 沐正夕点点头,就等着她自己说出这句话呢。他指着茶几上放着的复古电话机说:“这里的东西,你随便用。” 安遣给外婆打了电话,声音温柔且镇静,就连在一旁听着的沐正夕都有些惊讶了。 复古电话机功能简单,但装饰华丽,就摆在沐正夕坐着的沙发旁边。也不知道安遣是不是故意的,竟然就这样放心大胆地坐到了他身边。 沐正夕对安遣一直都有排斥仇恨的感觉,从认识她第一天开始,他的心里就只有复仇。可是现如今,安遣坐到了他身边,他竟然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沐正夕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安遣坐下去的那部份沙发的凹陷,也能清楚地听见她口中温柔沉静的话语,好像在和一个孩子讲话,但又好像是在和情人讲话。该死,这个女人竟然还会撒娇! 尽管不是对着沐正夕,但是他却意外的动心了!不,这不是那个动心,沐正夕非常确定,自己对安遣的感情只有恨,除此之外没有也不可能有其他! 等到安遣把电话放下,沐正夕忽然记上心头,这漫漫长夜,如果只是睡觉那该多无趣。 安遣听见外婆的声音,刚才的负面的情绪稍微有些平复,她还没放下听筒的时候,听着里面的嘟嘟声,想,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她比克不能逃离沐正夕的身边,那就以后见招拆招。沐正夕是做生意的精明人,她安遣也不是纯粹的大傻瓜。如果真要较量起来,谁知道究竟谁输谁赢呢! 这样想着,安遣有了一些底气。只是她刚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本来坐的远远的沐正夕,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了她的身边!! 安遣惊呼一声想要起身躲开,却被沐正夕眼疾手快地给压制住了身体,两人竟齐齐朝着沙发上倒去。在那关键一刻,沐正夕撑住了身体,没有压在安遣的身上。开玩笑,他只是想逗她玩儿玩儿,现在碰她,不知道是恶心谁呢! 沐正夕看着小鹿般惊慌的安遣,从这个角度看,依然是那么漂亮。沐正夕忽然想,这丫头长得还是挺漂亮的,看来自己这波不亏。 安遣被沐正夕压制不能动弹,心里直念着观音菩萨、圣母玛利亚、天主安拉,不管哪里的神仙她都请出来了,希望今天不会再发生更坏的事情了。就算是见招拆招也得容她缓缓啊,谁的脑子能在一个晚上之内接受这么多原来不能接受的东西! 看着安遣一脸老天保佑的样子,沐正夕忽然很想笑,他知道他现在应该发怒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笑。尽管大仇未报,眼前是仇人女。 沐正夕的呼吸温柔打在安遣的脖间,他没有再进一步动作让安遣稍微有些安心,她大着胆子睁开眼睛,与沐正夕的视线相对,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就这么呆愣愣地对视了下去。 直到好几分钟过去以后,沐正夕才幡然醒了过来,看着眼前脸有些红的安遣,他一下恼怒了起来。沐正夕从沙发上起来,起身就要往楼上走。 安遣看着莫名其妙上楼的沐正夕,摸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安遣心想,难不成沐正夕是钢铁侠,会发射致命的光线? 沐正夕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还不忘用力摔一下门。安遣在楼下发了好一会呆,都忘了自己要逃跑这件事了。 忽然沐正夕从楼上出来,冲着楼下的安遣喊了一句:“你给我滚!” 沐正夕突然无缘无故地发难让安遣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么一喊她的确是清醒了。是啊,此刻大门敞开,正是逃跑的好机会啊!现在不动身更待何时!! 安遣起身也不拿东西,直接就往外走,她来的时候也没有拿东西,连手机都忘在了宴会场地,不知道明天再去的时候还有没有。 就在安遣发愁这么晚了怎么回去的时候,忽然有个高个黑衣人出现在她身边说:“安小姐,请这边走。” 安遣吓了一跳,问:“你是谁?” 黑衣人答:“我是沐少派来送你回家的人。” 安遣想,这家伙还会有这么好心?!还真是难得。可是毕竟有车,不坐白不坐,坐了也不白坐。明天究竟该如何应对,手机会不会不见,沐正夕会不会更难对付她都知道,总之今天能先回家,让外婆不再担心就够了。 这样想着,安遣跟着黑衣人离开了沐家。一路无话,深更半夜的路上也不堵车,她很快就到家了。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安遣还非常有礼貌地对那黑衣人说:“麻烦你了,谢谢啊,回去还请小心。” 没想到那个人竟然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径直开走了。 安遣摸不清这些人的路数,也不想摸清。她悄悄打开门走进她和外婆租住的小屋中,还以为外婆早就睡了,没想到她从里面出来说:“是谁啊?是安安回来了吗?” 安遣心里有些暖暖的,却又有些自责,她说:“外婆是我,我不是打电话来让你早点睡了吗?你怎么又起来了?” 外婆说:“你不回来我总睡不安稳,现在你回来了就好啦!怎么样,有没有受人欺负,吃饭没有?渴不渴,冷不冷?” 第一卷 第六章 难眠 外婆年纪大了,总有些絮絮叨叨,可是安遣从来都没有觉得烦过,甚至每天要是不听见外婆的声音就睡不着。外婆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不管别人怎样,安遣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 安遣笑了笑看着外婆:“外婆,您一下提出那么多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嘛!” “哦,是啊是啊。你回来的太晚了,我有些担心啊。安安啊,你还好吧,没碰到什么吧?” 安遣惊讶于外婆年纪这么大了感觉却还这么敏锐,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扑到外婆的怀里大哭一场,好好说说今晚碰到的委屈。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安遣只能更加用力地笑,说:“哎呀,没什么的,就是我今天在宴会上不小心打坏了盘子,貌似还挺贵的,老板骂我笨手笨脚的了。” “啊,很贵啊,那他们有没有要你赔钱啊?他们有没有为难你啊?” “没有啦,就是今天的工钱没有了,所以我算是白做工吧。” “没有就没有吧,只要他们没有为难你就好,钱都是小事,没有了还可以再赚,只要你人好好的就行。” 安遣乖巧地笑笑,说:“嗯,那外婆您赶紧进去睡吧,都这么晚了。我也要洗漱一下休息了,明天还要早起上学呢。” 外婆心疼地看着安遣,这丫头小小年纪就吃了这么多苦,可是身为她的长辈却不能帮她什么,现在她这个老婆子能做的也只有让自己好好的,安遣也就能放心了。 外婆说:“那你也快去休息吧,年轻人不要总是熬夜,仗着自己年轻,对身体不好的。” 安遣点着头把外婆送进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在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今天晚上她遇到了那么多的不公,也遇到了那么荒唐的事情,可是她都不能说,也无处说。 安遣只能一个人默默忍受,她不能让外婆再为她担心,更不能让好事者知道这件事情,毁了她和外婆的安宁。 安遣拖着疲累的身子,简单洗漱过后就躺在了床上。她叹了一口气,脑袋里乱的像一锅浆糊,一只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床单。这张床虽然小虽然旧,可是却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也是在这张床上她度过了清贫却又自由的少年生活。 在这张床上,安遣也经历过辗转难眠的日子,也曾经做过无数个美梦,还梦到过她的爸爸妈妈对她关切的问候。可是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再有。 想到自己的父母,安遣又转了个身,爸爸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想要调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其中又包含了多少盘根错节的人脉关系,她不敢想。 安遣不是没有怀疑过父母的死因,可是她那个时候没有本事也没有能力,根本就不敢动手去调查。 这些陈年旧事她本来已经能够放下,可是那个沐正夕又费劲把它们全都挖了出来,将模糊却血淋林的真相扔在自己面前,由此可见他有多恨她。 安遣闭上眼睛,本来已经流干泪水的眼睛又湿润了起来,她觉得头很痛,当年父母去世时的情景又忽然历历在目。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父母的车祸现场状况很惨烈,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父母的遗体,是外婆一个人去处理了事故的后续,甚至都没有让安遣参加葬礼。 那之后,外婆带着安遣将家里的资产做了总结,由于她们两个都不具备劳动能力,为了以后着想,她们搬出了原来的大房子,来到了这个地方,开始异常艰苦的生活。 外婆是一个很坚强的女性,年事已高的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独自消化了这些难以接受的事实之后,又要带着外孙女相依为命的生活,如此重压之下,外婆病倒了。 为了给外婆治病,安遣花了家里大部分的钱,也是她们积极配合的缘故,外婆的身体总算是满满好起来了。 外婆也知道,她不能离开安遣,尽管她的生活也很累很苦,也不能留下安遣一个人生活。安遣是外婆生活下去的希望,外婆也是安遣努力生存的动力。 在高高的月空下,一个穿着浅色睡衣的女生躺在床上,那睡衣一看便是穿过很久洗过很多次的,布料都已经不再柔软,贴在她身上有些硬的质感。 她翻来覆去了很久,却依旧没有丝毫睡意,窗外的星星多耀眼她无心欣赏,夜晚的空气有多凉爽她也不想体会,她只知道,以后要为查清父亲当年事情的真相而拼劲全力,哪怕付出再多,她也一定要让自己还有外婆铲除这个后顾之忧。 而沐正夕,沐正夕。安遣在心里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本来稍显明朗的思绪又成了一团乱麻,沐正夕或许不是一个坏人,至少他没有杀了自己,可是他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会想出那么下三滥的点子。 “情人?”安遣冷笑了一声,他怎么不说让她做他的姘头?!哦,对了,安遣又想到沐正夕还没有结婚呢。而且照现在这个状况来看,他离结婚这个词恐怕还很有很长一段距离。 安遣盯着天花板看得有些久了,她翻了个身好缓解自己僵硬的后背。安遣是想尊重沐正夕的,可是这家伙的所作所为也实在是不配得到她的尊重。 那么以后她又该如何面对他呢?还有他的说话方式,除了乱吼就是乱吼,让她留下的是他,让她滚的人也是他。 不过,还要谢谢他今天让她滚呢,不然安遣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时的她是那样无助,尽管接受了沐正夕提出的无理要求,可怎么说也都应该给她缓冲的时间,如果今晚就留在沐正夕的家里,她此刻恐怕是要发疯。 安遣趴在枕头上,呼吸着属于自己的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留恋的味道,一种家的味道。这样想着,安遣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思绪逐渐模糊起来。 终于,之前发生的那些事都渐渐离她远去了,远去了,暂时远去了。 第一卷 第七章 旭雅 这一夜安遣睡得昏昏沉沉,醒来好几次都觉得口渴。她轻手轻脚去客厅喝了几次水,带来的后果就是上了好几趟厕所。 所以说这一晚上她根本没有怎么睡,更可气的是早上醒来之前安遣还梦到了那个该死的沐正夕,他在她梦里还是之前那副鬼样子,对着她趾高气昂的。 所以安遣几乎是没怎么挣扎就清醒了,接着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上沐正夕的名字结结实实地骂了一句脏话。 外婆好像早就醒了,安遣还穿衣服的时候外婆就在外面叫她:“安安啊,快起来了,上学要迟到了。” 安遣一边回答着一边跌跌撞撞地打开门冲到外婆面前。外婆看着安遣一身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数落道:“哎呦喂,这么大的小姑娘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知道收拾自己! 你看看这个校服穿的,裙子不能太短!领带也不是这么系的!眼看你都比外婆还要高了,怎么还能扣错扣子呢!这说出去不要人笑掉大牙哦!” 安遣调皮地冲外婆眨眨眼睛说:“外婆啊,我从很久以前就比你高了啊,还不是一直帮我扣扣子,嘻嘻!” “你这丫头!”外婆佯装生气地歪了她一眼说,“赶紧吃完饭上学去吧,好成绩啊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要靠你自己努力的!” 安遣忍不住争辩道:“外婆,我很累的,我昨天那么晚才睡觉呢,您就别这么严格要求我了,就当给我放放假,行不?” “那怎么行!我早就说过了,钱的事情不用你担心,咱们家虽说不如以前,但供你上学的钱还是有的,吃穿嘛的省省也能够绰绰有余。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管好你自己,别的一概不用你担心!” 这稍显聒噪的早上,是安遣每天都要经历的,这甚至都已经成了她迎接新一天的美好的开始,只有外婆的声音外婆的叮嘱才能让安遣元气满满。安遣笑着听完外婆的唠叨,起身拿着书包说:“外婆,我先上学去了,你有什么话啊,等我回来了再继续说。” “哎你这丫头,还嫌外婆唠叨了是吧,不愿意听我这个老人家说话了是吧?” “哪儿有啊,这可是您实打实地冤枉我了。好了不跟您说了,再继续跟外婆说下去的话时间真不够了,我走了!” 安遣大叫着跑了出去,她们家跟学校的距离不是太近,就算现在时间不是太晚可是对于她来说也不算充裕,她必须要跑起来才能按时到校了。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三三两两,学生上学的时间都比较早,上班族们还没有活动,其他人也都在伺机而动。 安遣穿的校服是裙装,奶白色的衬衫浅棕色封边,领口的扣子被她外婆扣的规规矩矩,下摆扎进短裙里,显出她修长纤细的腰身。其实安遣没有把裙子提的太高,奈何她的腿太长裙子只能盖到膝盖往上一点。 “安遣!”安遣走路向来专心,没注意到有人跟她招手,等她听见声音的时候,来人已经站到她身边了。是安遣的同学,韩旭雅。 韩旭雅一看就是个风风火火外向的主儿,她冲上来抱着安遣的肩膀就是一顿乱晃,说:“安遣,你老毛病又犯了!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你怎么都不答应?!” 安遣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啊旭雅,我没听见。” 韩旭雅看到安遣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更加惊讶了,说:“安遣,你怎么了?你昨晚没睡好吗?你看看你脸上那个快赶上你眼睛大小的黑眼圈,我现在给动物园打电话让他们来抓你他们不会怀疑我!” 安遣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说:“有么?这么明显吗?我昨天是睡得晚了一些。” “何止是一些啊……对了,昨天那个人,他没有为难你吧?” 安遣又想到了沐正夕那张臭脸,差点就要跟韩旭雅倒苦水,可是她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她说:“没有,就是个误会,后来解释清楚以后他们就放我回去了,那人还派车送了我一程呢!” 韩旭雅天真地说:“那就好,送你是应该的,毕竟都那么晚了。” 安遣看了看时间,推了一把韩旭雅说:“要迟到了,快点快点!” 韩旭雅刚想说急什么,路过银行门口抬头一看时间,那僵硬的红色字体应入眼帘,吓得拔腿就跑,倒是把安遣都落在了身后。 两个人身体一直都挺好的,而且身高腿长,不用再青春期为减肥神伤,大约就是每天早上如此的“锻炼”吧。 韩旭雅是安遣的高中同学,也是她唯一一个朋友,整个冠英那么大,学生那么多,就只有她们两个人是交心的朋友。她们两个自认识以来就常常一起去打工,谁有什么好的兼职信息都会告诉另一个人,也是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她们才不至于在高中阶段那么孤单。 韩旭雅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什么到她那里都藏不住,也是因为这种从来不上心的性格吧,韩旭雅在学校的人脉比安遣稍微广一点,但也就是那么一点。 韩旭雅和安遣的家庭条件差不多,冠英学校充满了富家子弟,就算人家有心结交,这边的两位也不一定能跟人家搭上关系呢。 昨晚的兼职是韩旭雅带安遣去的,安遣当然不能把在沐正夕家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她,不然她也会自责,对两个人的关系倒是不好了,安遣的朋友不多,所以每一个都相当珍惜。 以往的简直,韩旭雅也都会充当安遣的保镖,不是她不漂亮,是因为她脾气太火爆,反而把安遣衬托的很柔弱。 其实不然,在韩旭雅的暴力模式下沉浸那么久,不说青出于蓝,但是招数也是学了不老少。韩旭雅的名言就是,能出手就绝不动口,因为那些想占她们便宜的人,无论男女,都不是好人;如果是好人,就绝对不会占她们的便宜! 第一卷 第八章 好事 这是安遣第一次上课没有认真听讲,虽然以前她也开过小差,但都凭借自己强大的自制力给正回来了,可是这一次,一想起沐正夕那张脸,安遣就难以自持地唉声叹气。 对了,安遣忽然想到,昨天她和沐正夕发生争执的时候,韩旭雅也看见了,要不是现场有保镖拦着,她真的会拿着鞋子冲上去砸到沐正夕的后脑勺上。 那个时候安遣也拉着韩旭雅,让她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可是现在想想,要是安遣早知道沐正夕后来会干那么混蛋的事情,那她一定也脱下鞋子跟韩旭雅一起上去暴打沐正夕。双手同上! 安遣一节课都没怎么听,韩旭雅一下课就冲到她身边,给了她一包东西:“刚才跑的急都忘了,这是你昨天丢在宴会上的东西,我帮你收着了。” 安遣感激地看着韩旭雅说:“谢谢你啊,旭雅,我还想着要是手机丢了,怎么才能再买一个呢。” “手机丢了是不要紧,关键是不方便,而且信息还容易被人破解,要是你因此遇上更大的麻烦,那可就麻烦咯!你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没有了的。” 安遣在心里想:麻烦?还会有比沐正夕更大的麻烦吗?她想了想又说:“没有了没有了,都在,谢谢你,旭雅。” 韩旭雅说:“这没什么的,大家都是朋友!哦,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看你的表情是好事啊,捡到钱了?” “哪儿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非洲人’,捡钱从来都是一毛硬币,连个五毛的都没碰见过。不过这次真的是好事,我找了一个好工作哦!” “哦?什么工作?”韩旭雅那一脸得瑟的表情成功勾起了安遣的好奇心,她赶紧问道。 “是去有钱人家里做小时工,工作还是蛮轻松的,一次只有两个小时,只要周末必须去就行了,其他时间看我心情。更关键的是,这次的工资很高哦,你猜多少?一个小时两百哎!” “两百?这么多!”这个数字对于从前的安遣来说可能没什么,她那个时候年纪也小,对于这些东西很少接触也没有感觉。 可是现如今却不一样了,她赚的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所以这两百块的时薪对于她来说,可是非常高的。当然了,对于旭雅也是一样。 韩旭雅和安遣一样,只剩下一个外婆相依为命,再无别的亲人。只是韩旭雅的奶奶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却是奶奶一手把旭雅带大的,所以两个人的关系很亲近,是相当于亲生祖孙的关系,这些年来,她与奶奶生活虽然很艰苦,但每一天都是很开心的。 上半年的时候,韩旭雅的奶奶突然中风,幸亏旭雅发现的及时,一番抢救之后留下了老人家的性命,但是奶奶的身体大不如前,已经失去了自理能力,需要人全天照顾。 为了奶奶的医药费和护理费,韩旭雅拼命打工,就是为了赚钱给奶奶治病。奶奶是韩旭雅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相当于她跟这个世界的联系,她不能让奶奶有事。这种感觉,安遣深有体会。 韩旭雅继续跟安遣抱怨:“昨晚我不是迟到了吗?你问我原因我也没来得及说,其实是因为我撞车了。” “什么?撞车了,你自己没受伤吧!” “没有没有,我这么健壮又灵活,还能让那辆小跑车给我撞伤了。” 安遣看韩旭雅确实活蹦乱跳,心放进了肚子里,可是反应了两三秒又大声说:“什么?你说你撞到了跑车。” 韩旭雅被安遣的反应给吓了一跳:“是啊,是跑车啊,怎么了?” “人家没让你赔钱吗?” “没有!真的没有!不是……那辆跑车没多大问题,就是让我刮掉了那么一点点漆而已,还没有我指甲盖儿大呢,真的!”说着,她还比划了一下,生怕安遣想象不到的样子。 安遣捂着胸口站起来说:“跑车!还刮掉漆了。” “安安,你别吓我好不好!再说我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我给了他钱的!” “你给了多少?” “我都没还价,直接给了他二十!” “二十?”完了,这下安遣要让韩旭雅给吓死了。 但是韩旭雅依旧一脸无辜地看着安遣说:“不是啊,我给他二十已经很好了。那件事本来是他的错啊,你也知道的,我那辆破自行车摇摇晃晃跟了我这么多年了,除了铃不响其余哪都响,刹车向来都是用脚。 昨天我反应确实也有点慢了,可谁让他没事把车停在路边炫富的?那我没控制好,就从旁边蹭过去了呗,也不能怪我你说对吧。” “你的意思是说,人家的车停在路边,是你自己冲上去的?” “安安,你能不能小点声,你看班上同学都在看我们了,你快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安遣被韩旭雅给拉了下来,亏得这个旭雅还能想到丢人的事情,马上她本人就要丢了,就要签卖身契了,她还在乎丢不丢人的事情! 安遣说:“然后呢?然后车主说什么没有?” “就是这个才奇怪啊,我刚才说的那个超级好的工作,就是去他家里做的哎。你说他会不会借此故意整我啊?” 安遣一脸节哀的表情看着韩旭雅说:“旭雅,我只能说你要多保重了,这两天多练练身手吧,以后会怎样我也猜不出来了!” “有那么严重吗?安安,你这样看着我,我好害怕。” “那你干脆就不要去了,你有没有跟他说你的名字和具体情况?” 那不行,我还是要去的,你想想,一个小时两百块哎,那两个小时就是四百,两天就是八百,一个月四个星期,那我就有三千两百块啦!而且我还能再找个别的工作做,这么好的工作我去哪里找啊!” “旭雅,你知不知道,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可能会被直接毁尸灭迹了!” 有那么严重吗? 第一卷 第九章 美娇 韩旭雅一脸的不知所措让安遣脑子也死机了,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怎么可能知道,她自己这边还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韩旭雅那里也只有让她自己多加小心了。 两个人正说话,忽然有个女生拍桌而起,指着安遣这边就骂了起来:“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学习好就可以大吵大闹,不顾别人的感觉吗?安遣,你知不知道你的声音很难听。” 说话的人名叫林美娇,家世背景都很雄厚,除了姓名实在难听,其他都很完美。哦不,还有一样,她的脾气性格也超级差,尤其是对待安遣。 林美娇所在的团体是富家女集会,她们几个常常聚在一起,讨论时尚,讨论穿衣,讨论花钱 ,讨论男生就是从来都不学习,而且也没干过什么正经事。 但是禁不住人家家里有钱啊,屁股后头跟着奉承的人还是一堆接着一堆。也不知道安遣究竟哪里招惹到她了,这个林美娇三天两头地找安遣的麻烦,因为韩旭雅和安遣是一伙儿的,所以连带着韩旭雅也跟着倒霉,白白要受她们那么多闲气。 林美娇趾高气扬地看着安遣,说:“安小姐果然出身书香世家啊,饱读诗书,教养礼仪还真是到位,在公共场合下大声喧哗,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安遣懒得理她,这个林美娇一说话,全班都静下来听她一个人讲,反正她也只是一时口舌之快,讲完了就没事了,能忍则忍。 可是安遣能忍,韩旭雅可忍不了。安遣拼命拉着韩旭雅的手都没拉住她,只听见韩旭雅起身说:“那林小姐的嗓门也不差啊,您一开嗓,全世界都安静了,只聆听一个人的叫唤呢!” 林美娇瞪着韩旭雅:“你……我跟安遣说话,你插什么嘴。” “那我跟安遣说话关你什么事?”韩旭雅一直都看不惯眼前这个林美娇,神经病,什么鬼名字,全身上下除了钱什么都没有。有钱也是白有钱,有钱还穿那么难看,好好一个香奈儿让她穿成乡村十八线,比洗头妹还洗头妹,也是没谁了! 林美娇说:“我说你们是因为你们说话声音太大,吵到我了!” “你放……什么厥词!”韩旭雅在心中告诉自己要镇定,输人不输阵,这个时候骂脏话,即使自己有理也显得没理了。 她说,“我和安遣说话的声音根本就没有吵到你,你离得那么远,就算声音大了一点,会对你有什么影响。”真是笑话,那个林美娇坐在教室最左边,安遣和韩旭雅坐在最右边,整个教室有一百平米那么大,怎么可能吵到她? “她……就算她没有吵到我,也吵到别的同学了!” “吵到别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林美娇,冠英说收了你的钱,但这不代表学校就是你家开的。你能代表你身后那几个跟屁虫,你还能代表的了全班同学?我才要代表全班同学谢谢你,我们不需要你代表!” 林美娇深吸一口气,这个韩旭雅气的她连胸围都打了一圈。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旁边在她耳朵边上说了一句什么,接着就眉开眼笑看着安遣说:“哦,我说因为什么呢? 安小姐这么激动,激动的连声音都控制不住了,原来是昨晚到警察局去过了一夜啊!你现在竟然还有脸来上学?” 听见林美娇的嘲讽,安遣握紧了拳头,她使劲咽下一口口水,才忍住不把拳头招呼到那个林美娇脸上。韩旭雅嘴毒又会几招,林美娇她们吃了瘪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可是安遣不一样,她要是真的惹急了林美娇,说不定她会让安遣和韩旭雅一起没学上,她不能。 韩旭雅刚想再说什么,却被安遣拦下了。安遣说:“让她们说,不会怎样的,被说闲话又不会死,让她们说。” 林美娇等人看战斗力最强的韩旭雅都不说话了,就更是趾高气昂,她说:“是啊,真不知道这种穷鬼为什么要来冠英上学,每天看着跟别人差距那么大,心里不会难受吗?” “要是我,宁愿不上学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不止自己不好受,也让别人不好受。” “对啊,也不替别人想想。整天装的一副清高样子,那么纯洁。拜托,世界那么乱,装纯给谁看?” “装也要装到底好吧。她可不一样,昨天为了引起沐正夕沐少爷的注意,还偷了人家的项链呢!” “啊!原来是这样,竟然打起了沐正夕的主意。” “要说不是呢,有些人,就是这么不自量力!” “…” 耳中听着她们无边的讥讽,听到沐正夕的名字,她又想到了昨天的事情。都是因为沐正夕,不然她今天也不会这么不好过。 韩旭雅实在听不下去了,站起来又吵吵嚷嚷道:“你们胡说什么?安遣根本就没偷那个什么沐少爷的东西,要不然今天怎么会跟你们坐在这里上课?看现在这个情景,还不如让安遣偷了东西,坐在警察局都比跟你们共处一室强!” 韩旭雅你这话就不对了,没偷东西警察会邀请她坐警车吗?怎么不让我们去做呢?至于今天放回来了……谁知道在背后又发生了什么苟且的事情呢? 对啊,现在别说安遣的手干不干净了,就连她本人,我都有点怀疑呢! “够了!”安遣忽然站起身来,就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停下来注视着她。韩旭雅还以为安遣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谁知道这家伙只是拉上她往教室外面跑了。 看到这两个人离开了,林美娇唇边的笑容更显,终于露出了一种出了一口气的感觉。她讨厌安遣,是一直都存在的事实,但是她今天找她的事情,却是不是因为声音大小的原因。 她坐在教室最左边,安遣在最右边,她倒是想听清楚,那两个小浪蹄子在说什么呢!可是周围太吵根本就听不见,眼前这个姜黎黎还在自己耳边一直呱噪,闹得心里更烦,一拍桌子就站起来骂了几句。 第一卷 第十章 渊源 那个姜黎黎还真是多事,看到韩旭雅和安缱跑出去了竟然还舔着脸问林美娇要不要出去追。安缱又不是犯人,她们也不是在玩警察抓小偷的游戏,追什么追? 林美娇没看她,其实她想甩她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的,可是碍于关系和情面,她终究还是忍住了。林美娇说:“不用了,今天就当是给她个下马威,反正,她也什么都没做不是吗?” “可是……她昨天好像去了沐正夕家里,你相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对啊,美娇,这家伙还毁了你的十八岁生日宴会呢!” “你真的要就这么放过她吗?” 听着这些千金八卦的声音,林美娇只觉得更加气愤,她突然大喊一声“够了!”,所有人都跟着噤声不敢说话。 林美娇想自己又没疯又没傻更没有失忆,安缱昨天做了什么她怎么可能忘记,不用这些家伙在自己跟前多嘴。真是些没用又啰嗦的家伙! 说起这个林美娇和安缱的渊源啊,那可就长多了。林美娇如此讨厌安缱也绝不是空穴来风,她们是从小到大的熟人了,虽然不是朋友,可也因为种种原因对彼此非常相熟。 林美娇一直觉得,自己十二岁以前的生活,是因为有了安缱才显得黯淡无光。她本来是千金小姐,万众瞩目,无论走到哪里都是绝对的主角。 可是有了安缱就不一样了,安缱的出现总会适时夺走属于林美娇的视线。 林美娇有漂亮的脸蛋,安缱比她更漂亮;她有傲人的家世,安缱比她更傲人;她有着优秀的成绩,安缱比她更优秀。有时候,就连林美娇的父母都会随便说一句“你看看人家安缱”。 林美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明明那么努力,可是大家还是只喜欢安大小姐,她林美娇的闪光点总是会被安缱夺走,就连她喜欢的人,眼里也只有安缱。 从那个时候开始,林美娇心里恨透了安缱,她开始和安缱走背道而驰的风格,既然安缱已然那么优秀,既然美娇怎么努力都赶不上,那就干脆和她完全不一样! 好在,十二岁那年,安缱的家里发生了意外,她的父母意外去世,她的家境也一落千丈。 要说对于此最高兴的,林美娇觉得除了自己没有别人了。有时候其实恨一个人往往不需要深重的冤孽,只是因为一些小事的堆叠,就能让一个人把另一个人在心里杀死千万遍。 安缱从林美娇的世界里消失了几年,那一段时间,简直是林美娇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她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展示自己优秀的一面,也能够坦然自己做不好的事情,没有人会把她跟安缱放在一起比较,也就不会有人在说到安缱的时候把林美娇拖下水。 然而好景不长,才过了三年,短短三年安缱就又回到了林美娇的视线中。 林美娇曾经打听过,安缱明明已经家破人亡,怎么还能来到冠英这种私立学校上学,要说这个地方完全是由金钱堆砌出来的一点也不为过,就算安缱优秀也未必一定要来这里上学。 林美娇从校董的儿子那里得知,安缱进入冠英的时候成绩实在优异,令人难以拒绝。而且冠英距离安缱家很近,她也不用住校,还能回家照顾亲人。最后冠英虽安缱的资助不多,可安缱依旧选择了这里。 那个韩旭雅大概也是这种情况,但跟安缱也不全然相同。安缱至少还是曾经的大小姐,虽然后来家道中落,而韩旭雅就真的是平民小土妞了。小土妞就是小土妞,说话做事永远都像屁股后面挂了一串儿炮仗,林美娇才懒得搭理她。 林美娇的父亲曾今说过,等到美娇十八岁,很大一部分事情就可以由她自己做主,想穿什么衣服,想做什么样的事他都不会再管。 为了庆祝自己难得的自由,林美娇想在宴会上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从三年前遇到安缱开始,林美娇一直都在健身房锻炼,她比不过安缱的美貌和正直,那么至少她林美娇可以做个强势的人,她也有这样的资本不是吗? 为了昨天晚上的宴会,林美娇做了万全的准备,她甚至提前半年飞到欧洲看了首饰,她的首饰都是她自己参与设计、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可是这一切还是被安缱给毁了,她又一次成功的抢走了林美娇的风头。 林美娇曾经在开场半个小时前接到了沐正夕要来参加宴会的通知,作为宴会的女主角,她本来是有信心能够结交这位风云人物的。 可是宴会刚开始,一切都井然有序,林美娇像个公主一样登场以后,还没有开始说几句话,沐正夕那边就忽然大乱了起来。 林美娇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赶紧冲上去以女主人的身份帮忙开拖:“沐先生不要见怪,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我们不对,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可是转头一看惹怒沐正夕的人是安缱,她口风一转说,“不管弄坏了什么,我们都会负责到底的,她一定会赔偿给您应得的数目。” “赔偿?”沐正夕冷哼,“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侍者,她赔的起吗?” 安缱还想再争辩几句,可是林美娇又说:“就算她赔不起,她人也跑不了的您不用担心。大不了您先报警嘛……” 林美娇可能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沐正夕真的接受了这个方法,他厌恶地看着安缱说:“那就报警吧,把她给我带走!” 接着他们二人便在一种保镖的跟随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现场,林美娇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她身上的高定礼服都显得有些暗淡无光。 看来匠人们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缝制的服装,今天并没有起到林美娇期望的作用。 林美娇转而就将这笔帐算在了安缱头上,这不就是她半路杀出来拐走了她的如意郎君吗?林美娇和安缱之间的瓜葛已经够多,想来也不怕再添这一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