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站着说话不腰疼 “嘭”地一声响起,颜诗情只觉得身子一轻,随即重重地跌落在地。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头发瞬间又被人紧紧扯住,紧接而来的便是“啪啪”两个大耳光。 霎时嘴里溢满了血腥味,似乎有什么东西,直往外流。 “死丫头,看你还敢不敢跑!” 颜诗情只觉得头皮一紧,一道粗嘎的男声恶声恶气的在耳边响起。 谁,是谁敢打她? 尽管脑子昏沉,双颊火辣,可心中那股怒意,还是支撑着她睁开了眼睛。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穿一袭看不清颜色的粗布,看起来有三四十岁的瘦削男子,此刻正一脸狰狞地盯着她。 “哟,大家瞧瞧,这丫头那是什么眼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爹是她的杀父仇人呢!”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道带着一抹挑拨是非的戏谑声音。 颜诗情将视线转向声音处,便看到一个身着桃红色衣裳,年约二十出头的女子,不,是妇人,正用着绣帕捂着嘴巴,眼底地笑意却怎么都抹不去。 谁来告诉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果不其然,那妇人声音落,还不待周围人说什么,就见那男子脸上的戾气更重了三分。 “死丫头,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睛!” 颜春生觉得自己被落了个没脸,便恶声恶气地伸手要去挖地上女儿的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好陌生。 虽说诗情那个贱丫头天生逆骨,但还不至于像此刻这样,陌生到让他心慌。 眼见他的手高高举起,颜诗情心中怒意横生,强忍着不适,冷声道:“你大可以试试看!” 梁氏听到这话,先是呵呵一笑,随即娇俏道:“他爹,你可别脑子一热,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这瞎了眼的姑娘,就算模样长得再俊俏,可也值不了几个银子。” 银子,这两个字显然是很有诱惑力的。 原本已经到颜诗情跟前的那只粗糙大手,顿时卡住。 是了,这丫头现在还能值几个银子。 要是瞎了,谁还会要?最后还不是卖不出去,赖在家里吃喝。 想归想,但被下了的面子和心中的那股怒意,还是要找地方发泄。 只见他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再次重重地甩向颜诗情那张已然红肿不堪的脸颊。 颜诗情脸一偏,牙根松动,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甚,至于脸,早已疼得麻木了。 很好,这两个人,她记住了! 颜春生觉得总算找回一些身为人父,身为男人的威严。 再狠狠地瞪了一眼颜诗情后,才对梁氏道:“都什么时辰了,方婆子怎么还没过来?” 梁氏,也就是方才那个身穿桃红色衣裳妇人,听到这话,便笑道:“这不是还没到时辰吗,既然已经谈妥了,那必然是会来的,你就放心好了。” 即便是颜诗情对目前的环境一无所知,可这两个男女的对话,她多少能听出,绝不是什么好事。 想要起身,奈何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可就这样认命,她,不甘心! 许是周围的人再也听不下去了,便开口道:“春生兄弟,情丫头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女儿,这样卖掉,不大好吧?” “就是,这年头日子好,又不是家里过不下去了,也不过是多一口饭而已。” “情丫头是个能干的,又吃不了多少。” …… 面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颜春生想到家里所剩不多的银子,再加上他还许诺了要给梁氏买银簪的事,面色也越来越沉。 梁氏满意地看了一眼颜春生的脸色,这才不紧不慢道:“你们这些人也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是有本事,可我们家比不得你们。这日子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养一个赔钱货。” 她这话不说还好,可话一落,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顿时充满了不屑。 这还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呸,也不瞧瞧她那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那可是值不少银子,真是败家娘们一个。 果然,不是亲生的,怎么糟蹋都没所谓。 后娘就是后娘! 终于有妇人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你少买点衣服和首饰,都够养活几个情丫头了,还什么有上顿没下顿的,呸!” 梁氏听到这话,笑着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银簪子,挑眉看向那妇人:“你这是在说,你男人从来不心疼你,不给你买这些吗?哎,这种事,都要看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分量,是羡慕嫉妒不来的。” 话落,还嫌不够似得,又补上一句:“想想也是,瞧瞧你那张脸,再看看我的脸,这完全是没办法可比的。我要是男人啊,晚上往床上一躺,可就什么心情也没!” 正文 第2章 如此亲爹 她这话可谓明嘲暗讽加上泼辣大胆,什么都敢说了。 只见原先替颜诗情说话的妇人,被气得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若不是有人拦着,早就冲上来厮打了。 “呸,贱货,骚娘们。谁不知道你在原先的夫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才给休的。我要是你,早就找一根绳子,自我了结。也就你没脸没皮的骚货,不到半年,就勾搭上了颜春生,现在更是唆使人家卖儿女,你会有报应的!” 乡下人向来朴实,周围的妇人原先也有些是知道梁氏的底细,听到这话,跟着帮腔道:“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不怕遭天打雷劈。情丫头她娘还在天上看着,你就不怕她半夜来找你?” 颜诗情脑子越来越昏沉,听到这些话,在环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顿时眼眸一缩。 她刚才只顾着生气,却忘了去想她怎么会在这? 还有这些都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被打? 什么爹娘?这些人穿着古装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吗?老天爷是在和她开玩笑吧? 然而身上和脸上的疼痛感觉,却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都是真实的! 还不等她理清思绪,那厢颜春生回头看了一眼她的面孔,却仿佛看到什么耻辱一般,眼里闪过一抹厌恶。 “够了,都给我住口!这是我家的事,谁也没有权利管。你们要是那么有本事,给银子啊。只要给五两银子,这贱丫头就是你们的。” 颜春生才没心情管别人怎么想,今天这贱丫头,他是卖定了! 众人一听颜春生这话,顿时也就不说话。 虽说这年头好,大家日子过得也还行,但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能够随随便便就能拿得出来的。 梁氏看众人沉默,眼眸一转,随即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方婆子说,这丫头模样俊俏,给的可是十两银子。我们当家的,也是看在一个村的份上,这才要五两银子的。怎么,刚刚一个个不是都挺能说的,现在就哑巴了?” 有妇人听到这话,梗着脖子粗声粗气朝地上吐了一口水,道:“还十两银子,我看你是穷疯了!” 梁氏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再次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银簪,才道:“我们家情丫头这模样,这十里八村的,有哪一个比得上?那教坊里的妈妈,可是稀罕得很!” 杨家村的人,听到这话,纷纷倒吸一口气。 这梁氏话里的意思,要把情丫头卖到那个地方去? “梁氏,你个丧尽天良的,果然后娘的心,都是黑的。” “春生兄弟,情丫头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女儿。你把她送到那样一个地方去,还叫她怎么活下去?” “虎子,你快去阮家坑把你阮奶奶叫回来,再迟就来不及了。” “栓子,你也跟虎子一起去,记得去村长家,把你常婶子也叫来。” …… 杨家村的村民,之前是被那五两银子给震住了,因此都觉得,有梁氏这样一个后娘在,也许情丫头被卖出去,是最好的出路。 可现在却完全不同,情丫头,要被卖到那样的地方去。 谁家好好姑娘,会去那种地方? 去了岂是能活的? 果然这梁氏就不安好心,难怪会那么好心的让阮老太带着雪芝回娘家走亲戚。 敢情她这是早就算计好了! 面对众人的你一言我一语,颜春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梁氏。 梁氏一直看着颜春生,见他看过来,便委屈地伸手摸了摸肚子,随即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颜诗情。 颜春生也随着她的目光转动,在看到地上的人后,眼里再次闪过一抹屈辱,随即咬咬牙,梗着脖子,再次道:“这是我家的事,你们谁也管不着。想要管,可以,给五两银子就行!” 躺在地上,闭着眼睛的颜诗情听到这话,心底忍不住苦笑。 老天这真的是在玩她! 从刚才那些人的话里,她多少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亲爹,一个是后娘,他们正打算把她卖掉。 想要起来说什么,奈何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道声音:“哟,都围在这干啥呢?” 梁氏一听这声音,眼眸一亮,慌忙迎上去,边挤边道:“让开,都给我让开!方婆子,你可算是来了!” 颜诗情还没见到来人,就听那声音继续道:“怎么,你这是嫌弃我来得慢?” 颜春生却顾不了那么多,环视一圈众人后,这才冷声道:“我家还有事,各位既然出不起这个银子,那就请回吧!” 正文 第3章 这该死的老太婆 梁氏听到自家男人驱赶村民的话,脸上的笑容更甚。 挤开人后,扶着方婆子的手,脸上不自觉地带着一抹讨好的笑容。 “怎么会,这不,我家情丫头的容貌好,村民们也想买吗?” 她这话是想告诉方婆子,颜诗情这丫头可也不是只有她才能给的起价格的,多得是人买。 村民们还未走开,听到这话,嗤之以鼻。 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合适。 方婆子闻言,看了一眼围着的村民,缓了缓面容,口气这才稍微温和道:“若不是你家那丫头的容貌好,那也值不了那个价。” 想到即将到手的银子,梁氏仿佛颜诗情是她亲生的一般,与有荣焉的跟着附和。 “那是,放眼这十里八乡,有谁的脸蛋,能够比得上我们家丫头。就她那模样,好好装扮一番,说是那有钱人家的小姐,也是有人信的。” 方婆子在这行当做的久了,什么样的人都见过。对于梁氏这种,她早已见怪不怪。 只见她轻扫一眼梁氏,道:“不知道那丫头现在在哪?” 颜春生听到谈到正题,便走了上来,在梁氏身边站定:“人就在那地上,你付了银子,就可以带走。” 周围的村民闻言,忍不住还是劝道:“春生兄弟,不管怎么说,情丫头总归是你的女儿,你还是先考虑考虑,莫要到时候让自己后悔啊!” “是啊,情丫头一看就是有福的,你现在好好待她,将来定然会好好孝顺你的。” …… 梁氏一听有人阻了她的财路,面色一冷:“你们的手也太长了点,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说三道四了?再说,我们家春生难道就做不了主,还要你们来指点不成?” 颜春生听到梁氏的话,再看她微微挺了挺小腹,便冷声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有钱就拿来,人你们可以带走。否则,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是人都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赶,因此,村民们面色纷纷有些不好。更是有一部分人,当场转身离开! 他们是有心帮人颜诗情一把,可碰上这样的爹娘,他们也是有心无力。 方婆子从村民的表情和颜春生的语气,多少也能猜出一些情况来。 怕事有变故,便直言道:“我看看,人要是没什么问题,就银货两讫。” 梁氏眼眸发亮,松开拉着方婆子的手,走到颜诗情的跟前,将她从地上扶起。 “人就在这,没什么问题。她这是想跑,让她爹给抓了个现行。” 方婆子看到颜诗情那张红肿不堪的脸颊,眉心紧皱。 她之所以给那么高的价格,完全是冲着她的那张脸来的。 现在这样,还不知道容貌是否被毁。这真要是毁了,那可就不值这个价了。 梁氏看方婆子皱着眉不说话,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颜诗情的脸,便明白她的顾虑。 “这脸还是好的,要不了两日就消了。这点我敢保证,绝对和原来一样,你不用担心。” 方婆子依旧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我不仅得多养她几天,还要找大夫给她看伤?既然这样的话,那银子,可得从之前说好的里头扣。” 颜春生听到这话,却不依了。 那说好的五两银子,他都想好了要怎么花。 要是少了,可不行。 “不成,五两银子,一文都不能少。” 方婆子抿紧嘴唇不语,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因梁氏松开手,而在次跌坐在地上的人。 已经歇了会,精神稍稍好一些的颜诗情,突然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的方婆子和梁氏等人,眼眸中闪过一抹戾气。 她这戾气恰好被方婆子所捕捉,原本还在考虑这买卖合不合算问题的她,顿时有些犹豫了。 这丫头看着和之前相差甚远,买了后,不会出问题吧? 颜春生看颜诗情突然睁开眼睛,那股陌生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怕有变故,便主动降低价格:“少二百文,再少就不行了。” 就在这时,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不卖,我们家情丫头不卖。要卖得话,那就先打死我再说!” 梁氏听到阮老太的声音,面色闪过一抹狰狞。 这该死的老太婆,怎么这个时候跑回来了? 她心里不乐归不乐,却没言语,只是面色委屈地看向颜春生,伸手摸了摸小腹。 颜春生看到他娘,脸上闪过一抹不耐:“娘,这和你没关系。家里现在都没什么进项,锦娘又有了身子,得好好补补。刚好这赔钱货也值得钱,卖了也能贴补点家用。” “呸” 阮老太吐了一口水,指着颜春生的鼻子骂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娘?卖了女儿贴补家用,亏你想得出来!” 正文 第4章 恶毒心思 颜春生当众被他娘落了个没脸,面色越发的难看起来。 孝字大过天,即便他心有不乐,也不能说什么,只是沉着一张脸,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养她这么大,现在家里有困难,也该是她好好回报这个家的时候。” 说到家里有困难,阮老太气得胸口疼痛。 “困难?家里为什么困难你想过没有?打从你娶了这个梁氏回来,家里就越发的吃紧。如果你非要卖掉一个,那就把梁氏卖了。” 那梁氏瞧着就不是个好的,当初她本就不同意她进门。 瞧瞧现在,不用说,卖掉情儿的馊主意,一定是那梁氏出的。 那女人,心比针眼小,怎么可能会容得下情儿和芝芝。 今日她能说动春生卖掉情儿,明日就能卖掉芝芝。 梁氏听到话这话,看向阮老太的眼眸,闪过一抹恨意。 这死老太婆,回头看她怎么收拾! 颜春生一听这话,下意识地看向梁氏。 见她面露委屈,心下一疼,看向阮老太的面色有些不善:“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她那肚子里,可还怀着我的孩子。” 阮老太一顿,不过在看到颜诗情的模样后,咬了咬牙道:“孩子?原来你还知道孩子啊?她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难道情儿就不是?” 颜春生突然面色胀红,看向颜诗情的脸,闪过一抹屈辱。 梁氏见情况僵持,方婆子又在一旁等候,便道:“娘,这都说好了的,总不能让我们家春生失言于人吧?都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话。” 方婆子看了一眼这情况,只是站在一旁不说话。 如果说现在颜诗情的脸蛋是完好的,那么现在她才不管了那么多,人是一定要带走的。 可现在,也只能先看看再说。 那丫头方才那一眼,她觉得不简单,心里隐隐有种要是把人买回去就要坏事的感觉。 阮老太听到梁氏当众说这种话,心里更是恨极。 当要她当众让儿子做失言的人,她做不到。 可要卖掉情丫头,她更是做不到。 这孩子,只要她还活着的一天,就得护着她。 “如果要卖,那就连我一块卖了。我倒是要让世人都看看,你的心有多黑。不仅要卖掉继女,还要卖掉自己的婆婆。” 阮老太话说到这份上,梁氏纵使真的想让方婆子连这老太婆也一起卖掉,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却不得不妥协。 “可是娘,家里马上又要多一口人吃饭。眼下又是这个情况,这日子过得可越来越艰难。” 梁氏说这话的时候,头微微下低,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语气中带着一股落寞。 然而还没等阮老太说话,她又道:“情丫头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我也疼她。如今都已经十三了,马上也能嫁人。家里将她养到现在也不容易,若非家里真的过不下去,我何苦要担着一个恶毒后娘的名声,同意她爹将她卖了?” 她这话,在外头不知情的人听来,确实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然而在场的有几个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对于她这话,也就当听笑话一般,不发表任何言语。 什么心疼情丫头?要真的心疼的话,会家里什么事都让情丫头和芝丫头做吗? 情丫头两姐妹在她手里活着,比一个奴才都不如。 阮老太冷笑一声:“既然你们都过不下去,那就分家,我带情儿过。” 梁氏可不依,家里总共就那么些东西,要分家,她还能剩下什么? 再说了,现在家里的那些,将来可都是要留给她的孩子的,凭什么分出去? 想到这,她看了一眼颜春生,随即道:“娘,瞧你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人还当孩子他爹不孝顺,非要让你搬出去住。” 颜诗情听到这,也算是理清了所有的情况,便虚弱道:“我带着奶奶一起过,我爹不能孝顺奶奶,那我替我爹来孝顺。” 梁氏低头沉吟了下,心想若是能够不花费任何东西,能够将碍眼的老太婆扫地出门,那是再好不过。 当然,这前提还要是他们不能被人诟病的情况下。 不过,眼下正是个好时机。 “情丫头,这话可是你说的。娘,你也同意?” 阮老太很是心疼的走到颜诗情身边,看着那熟悉中带着陌生的眼睛里,满是坚毅,便点头:“情丫头说的,正是我要说的。” 如今儿子被这个女人迷得团团转,她哪里还敢指望以后他们会孝顺她? 再说,她还要守着这丫头,只要她还活着一天,就得守一天! 正文 第5章 给你开了先例 “既然这样,情丫头,你爹养你这么大,你是不是该好好报答一下你爹?眼下你奶奶分出去住,本该要分些东西的。可你还要回报一下你爹,这替你爹孝顺是一回事,回报又是另外一回事。” 众人听到这,纷纷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听梁氏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这不要脸的话。 梁氏才不管别人怎么想,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我看这样吧!你呢,也不用回报你爹了。就用你的回报银子,买个房子给你奶奶住就成。这么一来,娘也会有新房住。”  说完这话,还看了一眼颜春生,又道:“有你替你爹孝顺你奶奶,我们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这逢年过节什么的,你爹作为儿子,是该给娘她老人家送些东西。你这个作女儿的,虽然没出嫁,但总归是分出去住的,也该拿些东西孝敬你爹。这样一来一往,也刚好抵消。以后逢年过节什么的,也没必要多此一举。” 她这话说完,又看了一眼颜春生。只要男人站在她这边,那就什么都好说。 周围的村民被她这话绕得有些晕乎,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但似乎好像又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颜诗情眼眸一闪,柔声道:“那这意思是,从此以后爹不用管奶奶,这是我的事。逢年过节什么的,也没必要往来,等同于形式上的断交吗?” 众人听到颜诗情这话,才明白过来。 敢情梁氏打得是这种坏主意,将自己的婆婆和继女赶出家门,还要找一堆借口。 这说白了,不就是将家里的老幼直接赶出去,不管不顾么,什么叫没必要多此一举? 颜春生却不这么认为,那个贱丫头根本就不是他的种,是死是活,也和他没关系。 他娘要护着那贱丫头,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也随着他娘。 不过媳妇说得好,让那贱丫头替他养娘,这主意不错,家里还少些开销。 至于雪芝,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女儿,那可不能随了她去。 眼下她不在这,他娘也没说,那他就当做不知道好了。 “娘,既然你提出要分家,那我也不能忤逆了你的意思。你和贱、情丫头就先分出去住,等你哪天想通了,还是可以再回来的。” 颜春生说到这,顿了顿又僵着一张脸道:“情儿,你也别怪爹狠心,实在是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你娘的话,想来你也是明白的,你都这么大了,我们又何苦担着这种坏名声,非要在这个时候将你卖出去?你会明白爹的苦心吧?爹也是为了这个家!” 颜诗情听到这话,实在想仰天大笑。 她是见过不要脸的人,但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的一对狗男女。 敢情说,他们卖了她,她还得感谢他们,替他们数钱不成? 梁氏看颜诗情不说话,顿时来劲:“要我说,情儿你就心地好点,不如自己跟方婆子走,这样家里也就不用为难了。你看你把你爹给为难的,哎!” 方婆子听到这,轻笑一声:“你们这都谈到分家了,还有我什么事?梁氏,你叫我白跑了一趟,今儿个我可是给记住了!” 话落,绣帕一甩,转身离去。 她可算是看明白了,那个颜诗情以前如何她是不知道,这今后嘛,应该不是简单的角色。 眼下看着她是吃亏了,可日后如何,还真是令人有些期待! 梁氏看到方婆子走了,霎时脸便沉了下来。 到手的银子,就这样白白的飞走了,这让她如何甘心? 虽说明白老太婆回来,那贱丫头是卖不出去了,可就是不甘心啊! 颜春生看到梁氏不悦,却不以为意。 反正那贱丫头是赶出去了,还有人帮他养娘,家里一下子可就省了两个人的口粮。 至于答应给梁氏买的银簪,等手头宽裕点再买也不迟。 “人都走了,你还看什么。” 颜春生说着,拉了一下梁氏的手,再看向颜诗情。 “自古以来,家里父母健在,还没有将未及笄的女儿分出去单过的,我这是给你开了个先例,可别饿着我娘!” 颜诗情初来乍到,都还没搞清现状。 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向阮老太,见她不语,可见也是认同的。 只是当她看到梁氏眼里闪过的得意时,还是道:“这是自然,不过既然是分家,那家里现有的东西,是不是也得分一下?” 梁氏原本脸上挂着一抹讥笑,闻言面色便沉了下来:“家里现在穷得响叮当,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哪里有什么东西。” 颜诗情深呼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周围站立足并未走远的村民道:“难道爹你说的分家,就是直接将我赶出去?你说的,我要报答你没错!现在用报答你的方式来替你孝顺奶奶了,那分家总归是要分些东西吧?” 正文 第6章 滚,给我滚! 梁氏闻言,不等颜春生说话,眼里带着不可思议道:“你爹养你这么大,你还没回报,就想着从家里划拉东西出去?” 紧接着很是戏剧化地转身背着众人,手捂着眼睛,肩膀一抽一抽,声带哽咽道:“苍天啊,你可要睁开眼睛看看,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来这个家吃不饱,穿不暖,眼下肚子里还有一个,晚上的口粮都没着落。这个坏了良心的丫头,可是想活生生的逼死我们啊?” 颜诗情有片刻的傻眼,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便笑了出来,很是不客气道:“不知道你头上的那根银簪值多少银子,能买多少口粮?还有身上的衣裳想来也能换回不少口粮来。” 原本假哭的梁氏听到这话,索性放下手,转身恶狠狠地看着颜诗情:“果真不是我这肚子里爬出来的,说话也这么恶毒。这些可都是我的陪嫁东西,你还想用我的嫁妆补贴这个家,换来粮食给你吃不成?没想到脸蛋是长得好,这心却这么黑。” 恰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道算是有些威严的声音道:“什么谁的心这么黑啊?” 梁氏听这声音,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咕噜挤开人群道:“村长,你可算是来了,你可得为我评评理。这还没出嫁的闺女,分出去住,还想要我们分东西给她。你说,哪有这样的道理?” 杨天昌顺着梁氏的手,看向面容臃肿,狼狈不堪得颜诗情,眼里闪过一抹不屑。 “是没这个理!” 阮老太却冷哼一声:“不分给情丫头,那总归是要分些给我。” 梁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阴阳怪气道:“娘,情丫头可是要替孩子他爹孝顺你的,她是个有本事的,你只管跟着她吃香喝辣就行。家里剩下的都是些糙米,剐喉咙,不适合您老人家吃。想来情丫头会给你弄些好的回来,对吧?” 周围的人听后,纷纷摇头,心里劲自叹气。 这颜春生家,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回来,难怪现在闹得一出又一出。 好在情丫头是手脚伶俐的,现在看起来又好像和之前不大一样,想来以后也是个有出息的。 大不了前面这段时日,大伙儿多帮衬点就是。 阮老太听梁氏这话,眼眸一缩看向颜春生,沉声道:“你也是这个意思?” 梁氏微微挺肚,冷哼一声,扫了一眼颜春生后,下巴指向颜诗情。 原本面容松软的颜春生,再次变得有些不好看,只是别过头低着嗓子道:“娘,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一刻,阮老太是真的寒了心。 原本她就没盼着有了这个儿媳妇后,她日后有什么好日子过。 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得到儿子的答案又是另外一回事。 失望至极的阮老太眼眸低垂看着地面,哑声道:“既然如此,春生你带着梁氏出去住,东西都给你们,屋子就给我和情丫头。” 梁氏一听这话,就炸了。 她心里是想在不费任何东西的情况下,将人赶出去。 可眼下这死老太婆的意思,是要将他们夫妻俩赶出去,那还得了? “娘,你这样将我们扫地出门,可有想过孩子他爹怎么在人前抬起头做人?就算你再讨厌我,好歹也要看在我肚子里孩子的面上,给我们留个栖身之地吧?” 梁氏这话一落,眼眶含泪,满脸委屈地看向颜春生,同时还不忘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颜春生见状,心疼不已。 可眼前的人,是他的亲娘,且又说除了屋子外,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他们,他实在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说什么。 奈何梁氏的眼泪烫得他心口疼痛! “娘,这个屋子可是姓颜的,现在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你姓阮,这屋子断无落入外姓人手的道理!” 阮老太闻言,顿时泪流满面,一手捂胸口,一手颤抖地指向颜春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外人,她居然是外人? 早知儿子是这样的人,还不如当初生的时候,一把掐死算了! 周围的村民们听到颜春生这种大不孝的话,纷纷气红了脸。 “颜春生,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那是外人吗?那可是生你养你的亲娘!” “呸,坏了心肝的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会有报应的,老天爷会给他报应的。这种不孝的人,该烧死。” …… 听到颜春生话的梁氏,原本还得意洋洋的,但在看到愤怒的村民们后,心底忍不住涌出一丝害怕来。 深怕愤怒中的村民打自己,便悄悄地移到杨天昌的身后,这才伸出脖子说了句:“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滚,我都给我滚!” 正文 第7章 初露医术 颜春生因心疼梁氏,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此刻看到他娘那样伤心欲绝,心里隐隐有些后悔,但看了一眼面带嘲讽的颜诗情后,便抿嘴不发一语。 梁氏吼完后,看在场地村民又走了几个,觉得自己腰杆子硬了,就忍不住眼带得意笑容地看向颜诗情和阮老太。 而脑子已经清醒很多的颜诗情,深深地看了一眼颜春生,心里忍不住替阮老太感到悲哀。 这样的儿子,连畜生都不如,还真的不如不生。 突然她身边的阮老太身子晃了晃,随即双眸紧闭跌倒在地,已然晕阙。 “奶奶!” “娘!”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梁氏,猛然听到自己男人和颜诗情那贱丫头同时犀利地喊了一声,瞬间心肝颤了颤。 不过在看到倒在地上,双眸紧闭,面色胀红的阮老太时,心里忍不住哈哈笑了下后,暗道:“死老太婆,这就是你和我作对的下场。死吧,赶紧死,死了我就把那两个贱丫头都卖掉,哼!” 颜诗情怎么都没想到阮老太会突然晕倒,看她那面色,用力摇了摇自己还有些眩晕的脑子,当机立断道:“谁有绣花针,借我用一下!” 因梁氏的辱骂和驱赶,此时围在颜家的村民并不多。 剩下的这些,都是平日里与阮老太和原主交好的人家,以妇人居多。 她们平时在家缝缝补补,绣花针更是随身携带。 当听到颜诗情的话后,有人便将别在袖口上的绣花针取了下来。 “情丫头,给你!” 颜诗情将倒在地上的阮老太放平后,让她的头往左侧,以保证她的呼吸道通畅。 再接过绣花针后,看了一眼对方道:“谢谢婶子,不知道婶子家可有烧开后冷了的水?” 她可以肯定阮老太这是因为一下子太过激动,从而引起的脑充血。 这属于中风的一种,完全可以采用十宣穴放血法来急救。 “我家有,我这就回去拿!” 刚刚赶过来的常氏,听到这话,又看了一眼情形,慌忙应了一声,转身离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颜春生直接此刻才反应过来。 当看到颜诗情拿着绣花针,顿时面沉如墨叱喝道:“你奶奶都这样了,你还不快点去请大夫,愣在这干啥?早知道会这样,刚才就该把你卖了。都是你这逆女的错,要不是你,你奶奶会这样?” 颜诗情只当颜春生是在放屁,懒得搭理他,而是看向周围面露焦急的人:“劳烦各位散开点,让空气流通。还有不知道哪位带了火折子,借我用一下就好,谢谢了!” 她要将绣花针消毒,现在能做的,就是用火烧一下。 “我有!” 自从来了后,便只说过两句话的杨天昌,再看到颜诗情这一奇怪的举动后,终于说了第三句话。 颜诗情此时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将绣花针递了过去:“劳烦村长将这针用火烧一下消毒!” 杨天昌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嘴唇紧抿来表达他的不悦的同时,也接过绣花针。 杨家村不大,在绣花针烧好(消毒)的同时,常氏也已经端了一盆水过来了。 颜诗情见盆子里还放了一块干净的绣帕,心里很是感激:“麻烦婶子将我奶奶的十指尖擦干净下,多谢!” 众人莫名地看着颜诗情的一举一动,再见到她拿着绣花针,每当常氏擦好一根手指,她便拿着绣花针扎进阮老太的手指尖端,然后用力的捏了捏,直到看到血珠冒出。 原本骂骂咧咧的颜春生见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扬起巴掌狠狠地照着颜诗情的脑门拍去:“我让你害我娘,她都这样了,你还如此歹毒,打死你。今日我就打死你,让你给我娘陪葬去!” 颜诗情在现代的时候是军医,且是特种兵里的一员,从十八岁开始在军营里经过各种魔鬼训练,因此颜春生的这点动作,她还不看在眼里。 之前会被打,是因为她刚穿越过来,且原主的身子太过虚弱,加上那会儿脑子又昏沉。 现在她脑子还算清楚,想打她?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 只见她头微微一偏,躲过颜春生的巴掌后,转头看向眼前这个让人恨不得一把掐死的男人,冷声道:“想我奶奶死,你就只管动手!” 她没时间跟他废话,尽管她此刻多想将那自称是她爹的男人的手给折了。 等十根手指都放血后,颜诗情看面色已经缓下来的阮老太,又转向她的耳尖。 待一通忙下来后,阮老太地面色终于恢复正常,使得自始至终在一旁观望的村民们目瞪口呆。 正文 第8章 家,必须要分 “情丫头什么时候懂这些了?” “奇怪,我怎么觉得情丫头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你也有吗?我还以为只是我的错觉!” …… 原本心情颇为激动的梁氏,在看到面色如常,胸口微微起伏的阮老太后,暗自咬牙切齿:“死老太婆,命还挺硬的,都这样了,还死不了!” 当然,这话她不敢说出来,即便心里再是不满,也只能忍着。 不过对她来说,她不好过,那别人也别想好过,因此听到村民们的议论后,眼眸一转道:“他爹,这丫头怎么今天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什么时候会这些了,你可知道?” 之前颜春生就觉得眼前的人莫名的感到陌生,没想到村民们和梁氏也有这种感觉,因此眼带疑惑地看向依旧在照料自己娘的颜诗情。 梁氏的话没得到附和,因此不满地走到颜春生身旁,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爹,你在想什么?难道你不觉得今天这丫头也忒奇怪了吗?” 颜春生不耐烦地拉回自己的衣袖,走到阮老太身边蹲下,看向颜诗情:“你奶奶现在如何了?” 面对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和梁氏故意挑拨的话语,颜诗情始终面不改色,好似被讨论的人,不是她一般。 虽然她很烦也瞧不起颜春生,但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的身份都是他的女儿,因而面无表情的回道:“死不了,之后还是要好好将养着,不宜有大幅的情绪波动。” 颜春生听到那句情绪波动,眼底闪过一丝愧疚。 之前他嘴上骂得,怪得都是这个贱丫头,可他明白,他娘之所以会这样,还是因为他说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伤了她的心。 可他有什么办法,他娘死活要护着这个贱丫头,为了这个贱丫头,还不惜要和他分家。 他也很为难的好吗?为了梁氏肚子里的儿子,也只能对不住他娘了! 杨天昌身为杨家村的村长,对于村里发生这样的事,是必然要管的。 他见阮老太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便清了清嗓子道:“春生啊,我看你娘现在这情况,也不宜分家,这事就算过了。你且带你娘回屋,我稍后让人去镇上请个大夫过来给看看。” 颜诗情一听不分家,自然是不乐意,但眼下她初来乍到,还不太了解这边的习俗,便不吭声。 虽然她很不耐烦那颜春生和梁氏,但这两个跳梁小丑,她还不看在眼里。 就算不分家也没所谓,那梁氏若是敢在她眼皮底下耍心眼,她有一百种法子让她生不如死,后悔生在这世上。 梁氏眼看要将这死老太婆赶出去了,杨天昌一句不分家,她自然不乐意。 “村长,你这话可不对,之前我娘和情丫头可是说了要分家的。既然之前都说分了,那这个家必须要分的。” 她可算是看出来了,那个死老太婆现在还死不了,日后要好好养着,还不知得花多少银子。 与其留在家里压在自己头顶上,还不如趁机将人扫出去,眼不见为净。 虽说可惜不能卖了颜诗情那个贱丫头,但这死老太婆扔给她,看她以后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待她们吃尽苦头,那死老太婆一死,颜诗情那个贱丫头的婚事还不是捏在她手里? 到时她想如何就如何,谁都管不着。 梁氏说这话的时候,还拉了拉颜春生的衣袖,一边摸着小腹,一边小声道:“他爹,我知道你心疼娘,我也心疼。可眼下咱家的日子这样,娘跟着咱们也没什么好日子过。我看那情丫头也是个有本事的,倒不如叫娘跟着她过。” 此时场面一片寂静,她就算再小声,众人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等她话落,众人心底一片叹息,纷纷感叹娶妻需娶贤,娶了这么一个娘们回来,只会将家弄得支离破碎。 众人感叹归感叹,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之前该说的他们都说了,人家不听,他们也没办法。 颜春生看了一眼阮老太,又若有所思地盯着颜诗情,随即道:“那你去收拾收拾,咱们这就搬出去。这个家,就给娘住。” 他娘是因为他的话,才成这样。那这颜家的屋子让给他娘,想来他娘心里也会好受点。 梁氏一听不乐意了,她是要将人扫地出门,可不是让自己身无所居。 “他爹,我知道你担心分出去没地方住,这个事情好解决。咱们村后那小山包的山脚下,不是还有个屋子?你一会儿喊两个人过去给收拾收拾,今天娘这样,就先搁在家里歇着。等明儿那边收拾好了,在过去也成的!” 正文 第9章 霸气的诗情 颜诗情一听梁氏这话,不用想都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亏得梁氏说的好像很仁慈一般,这又是找人修葺屋子,又是让她们住一宿的,天知道她打得是什么主意。 这不是看着阮老太这样,怕花钱,所以想将人扫地出门吗? 哼,今天要是不让她梁氏出点血,她颜诗情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爹,既然你已经答应奶奶的要求,将这屋子给我们住了,那我这个做女儿的,也不是那无情之人。就如后娘说的,今儿你们就先住在这一晚,等明天一早再搬过去也不迟。” 梁氏一听颜诗情这话,就急了:“你这个丫头片子,我就说你满肚子坏肠子。我什么时候说是我们搬出去了?我说的是你们搬出去住。你爹说了,这屋子可是姓颜的,可不能给了外人,难道你耳朵聋了,听不清楚吗?” 颜诗情面带笑容的上前,走到梁氏的身边,伸手挽着她的手,柔声道:“后娘,我爹呢,是我奶生的。你这肚子里的弟弟呢,将来是你生的。你现在当着弟弟的面,要我爹将我奶赶出去,你就不怕将来,我弟当着他媳妇的面,要将你和爹都赶出去吗?毕竟,可是有你和爹做表率在前呢!” 颜春生听到这话,若有所思,而梁氏再次跳脚,一把推开颜诗情道:“我呸,你少诅咒我。我的娃,可是听话的很,断然不会不孝的。” “呵呵!” 颜诗情忍不住笑了声,随即冷了眼眸,厉声道:“那你却要逼着我爹不孝?你当娘就是娘了,我奶奶当娘就是外人了?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她说完,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见众人纷纷点头后,又继续道:“自古以来,有道百善孝为先,万恶淫为源。我就不说你过去的那些破事,但这百善里,孝可是第一位,我朝圣上可是秉着孝为先治国的。今日你逼迫我爹说我奶是外人,并且要将人赶出去这事捅出去,就不知道回头会被关多少年!” 百善孝为先这句话梁氏从小听到大,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明白自己站不了理,之前敢那么明目张胆,不过图的就是男人站在自己这一边罢了。 眼下颜诗情这个贱丫头说的头头是道,还又搬了皇上出来。她要是敢说一句什么不对的话,回头搞不好要被砍头。 想到这,她忍不住缩了缩头,可要她这样落得没地方住的下场,便又不甘心。 颜家这屋子是大青瓦盖的三间正房,放在这周围的几个村落,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好。要她就这样让出来,想想她都要心痛。 “你不是颜诗情,你到底是谁?” 哼,横竖大家都觉得这贱丫头今天很奇怪,那她何不利用这个原因,将这贱丫头先拿住再说。 “呵,搞笑!” 颜诗情笑不达眼底,眼眸冰冷地望向梁氏:“我不是,难道你是?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你今日联合我爹,先是打晕我,接着要卖掉我,后来又当着我的面,将我奶奶气晕过去,你想我如何对你?还是像原先那样,任凭你打骂?” 颜诗情因在现代特殊身份的原因,比较敏感。因此虽然穿越过来时间很短,但从方才发生的事情里,也能分析出原主是个什么样性子的人。 村民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现在说的这话,也是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解释,当然,也为了之后做铺垫。 原本还有些疑惑的村民,听颜诗情这么一说,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可也觉得合情合理。 有这么一个爹娘,情丫头要是在如之前那样,搞不好,最后被啃得连骨头渣都没得剩。 那梁氏,根本就不是个人。 “你,你乱说,之前那丫头可不会这些。你不是情丫头,你是妖怪,对,就是妖怪!” 梁氏说这些的时候,手指向阮老太,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对,也就理直气壮起来。 常氏看自己丈夫冷眼旁观,再也忍不住站出来道:“梁氏,你够了!诗情这丫头要是妖怪的话,就冲着你刚才的那些话,第一时间就吃了你,哪里还容你在这满嘴喷粪。” 颜诗情很是感激常氏站出来帮她解围,因此朝她笑了笑:“多谢婶子的信任!” 她说完,看向颜春生:“爹,你之前已经答应了将这屋子给我和奶奶对吧?” 颜春生点点头,已经说出去的话,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在他娘又这样的情况下,也不好出尔反尔。 “如此便好,这样吧,后娘我知道你舍不得这房子,你看看这屋子值多少银子,我给你打八折卖给你了。这样你就可以继续住,也不用搬,只需给银子我就成。” 正文 第10章 又是一朵白莲花 梁氏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颜诗情这贱丫头,说到底还不是要钱,呸! “要银子没有,要命一条。反正屋子我是不会让出来,你们休想让我搬出去!” 颜诗情看阮老太的手指动了动,知道她要清醒了,决定快速解决梁氏这个泼妇。 “不搬出来也成,咱们不分家了。咱们还是和原先那样,我爹照顾地里的庄稼,你伺候我奶奶,我呢,洗衣做饭扫地砍柴。不过有点我要和你说清楚,我奶奶现在这情况,要仔细伺候好,容不得有任何差池。” 已经不耐烦的梁氏,听到这,心里虽然不爽,但想到不用搬出去,也突然松了一口气:“哼!” 颜诗情继续道:“眼下奶奶就算是醒了,也得在床上好生歇息两三个月,不能操劳,不宜动怒。并且,每隔几日,还得请大夫来看一看,这前面一段时日,还得吃药。” 在梁氏看来,伺候什么的,反正最后她不干,颜诗情也会干。 就算这贱丫头不做,等回头把雪芝那贱丫头喊回来,也会有人伺候的,她是没所谓。 但是,什么叫每隔几日要请大夫看了?什么叫前面这段时日都要喝药了? 这请大夫不要银子啊?那喝药不要银子啊? 敢情不分家的结果是,家里要养一个药罐子? “谁家的老太太那么精贵了,不仅不干活,要躺着,还得天天喝药花钱的?你当我们家的银子是刮大风来的吗?再多的银子,也不够造的。” 杨天昌不喜颜诗情,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顺着梁氏的话。 毕竟阮老太是颜春生的亲娘,他总不能让颜春生不管不顾自己的亲娘吧? 要是他说出来,只怕这个村长也是做到头了。 看着剪不断理还断的颜家,他很想拂袖而去。但他是村长,现在人家事情闹得那么大,也容不得他不管。 “春生,你是一家之主,这又是你的家务事,我也不大好插手。我作为一村之长,丑话先放在前头,你也会有老的一天,莫要做的太过让人寒了心。咱们村的后辈们都看着呢,要是以后都学你,那可不成。” 梁氏听到杨天昌这话,就知道今天这亏自己是要吃定了。 这事已经不是她家的事,都上升到村里的大事了。 要是他们不管阮老太,或者做的让人寒心的话,村里可是看不下去,就怕后辈都跟着学,回头会插手的。 到时候可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颜春生最初想的很简单,将颜诗情这个贱丫头卖掉。 卖来的银子,先给锦娘买根银簪,再给她裁些花布回来,做身衣裳。 至于剩下银子,回头等儿子生了,日后给儿子上学堂用。 可事情完全不如他想像这般,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现在村长这话撂在这,他必须得拿个大家都满意的章程出来,否则这事就算没完。 哪怕是不分家,也得必须伺候好他娘才行。 正当他想说不分家的时候,梁氏咬了咬牙,拉着他走到一旁,悄声道:“他爹,咱家的银子不多了,要是留着娘在家的话,这日后看病吃药还不知道得花多少。你也知道,穷人看不起病,咱家有再多的银子,也经不得这样造。” 颜春生叹息一声:“我也知道,可那是我娘。再说了,村长说的话,你又不是没有听见!” 颜诗情耳力好,虽然梁氏已经说得很小声了,但她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梁氏这朵白莲花,她懒得说什么。不过看来这个家是分定了,只是分多分少的原因。 “我也不是说不愿意搬离这里,也知道你觉得对不起娘。我们自己吃点苦倒也没什么,只是我不想苦了我们的儿子。我想他出生的时候,有好的地方住,哎!” 梁氏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摸了摸肚子,眼底泛着泪光看向颜春生。 果然,颜春生闻言,也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便拦着梁氏的肩膀,伸手拭去她眼底的泪光,哑着嗓子道:“难为你了!” 梁氏吸了吸鼻子,面带委屈:“我一个妇道人家,倒也没什么难为的。他爹,方才那贱丫头说了,这房子会价格低点给我们。不如,咱们好好说说,给她些银子?只是咱们家的银子也不多,你心里有点数才行。” 颜春生点点头,这才走到颜诗情跟前:“你娘现在还怀着身孕,顾忌偏多,不宜换房子。你之前说,这房子折个价给你。你看这样成不?家里现在也没什么银子,我先给你五百文并一袋粮食,回头等新粮食下来,再给你送一袋过去,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