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缘起，巾帼 001：楔子

夜，寂寥无声。
当将军府还沉浸在这片安宁之际，殊不知此刻却已被围了左三圈右三圈，连只飞蛾也逃不了。
而就在这一刻，白羽一袭红衣，突然从天而降。 
细长的剑叶眉，被染着化不开的冰霜；消瘦高挺的鼻梁，阻隔了两汪冷冽杏目；艳艳红唇，像是彼岸染色一般；搞搞挽起的凌云鬓，发髻间只插了一枚玉簪，如水墨流泻般的长发与夜色融为一体，衣袂轻盈被夜风扶荡开来。
今夜的白羽如火似冰，眼神如利剑般锋芒，摄人心魄的惊艳，像是守在黄泉三生的绝色倾城。情深换得绝情泪，是宿命，亦或复仇的火焰。
暖阁里透出温柔的烛光，她深爱的男人，将她封在雪山之上，尸骨未寒。自己却搂着美人躺在温柔乡里，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灭他满门！
笛声为令，笛声响起只见黑暗中翻滚着人潮，数不尽手持利刃的黑衣人，越过将军府高大的围墙。接着是成片绝望的求救声，亦或在睡梦中就再也醒不来的人。
一曲作罢，整个将军府已被血染，如果没有记错，整个将军府有六百一十八条人命，不过已下令留三人性命，不是不杀，而是她要亲自动手。
站在夜色里，她看见百里苍炎护着柳若芙朝正堂这边退来，狼狈至极。若是百里苍炎想要逃脱，即便是她亲自出手他也能逃掉，不过早就算准他一定不会放下柳若芙。
百里苍炎退到正堂大院，抬头就看见一袭红衣立于楼阁之上，发丝飞扬，手持玉笛，那张让自己朝思暮恋却冷若冰霜的脸。
“羽儿”百里苍炎不禁的呼唤出声，羽儿不是已经死了，被自己封在雪山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羽抬手，黑衣人即刻住手。只见白羽一手持玉笛，一手背在腰间，从楼阁上飞落而下，落地时微拂衣袖，动作轻盈仙雅，若九天玄女。
黑衣人将百里苍炎和柳若芙团团围住，见白羽走来让出一条道，白羽面带微笑，款款而来。
缘因何起，为何又寥落成殇？



第一卷：缘起，巾帼 002：雪落芳华，温情已逝

显国居汉中要地，横跨渭水，北遇骁悍胡族，南见巴蜀群山，东临汧水，西止洛河。建国三十三载，先皇甍世，众望所归的三皇子在这一场夺嫡之争中落败，九皇子杨拓继位。
杨拓即位三载，三皇子被冠上谋反的罪名施以绞刑。当初支持三皇子的大臣皆被残害贬谪，唯有左相宇文修风，势力盘根错节难以拔除。新皇多疑，一心挖出左相势力，加上右相排挤，左氏危在旦夕。
显元三十六年秋，胡族大举侵犯显国北疆，一路攻城略地来势凶猛。百里苍炎是显国战神，但杨拓却派左相抵御外敌。宇文修风知大势已去，此去凶多吉少，遂召回其女宇文白羽。
宇文修风文武双全，本是武将出生，不负所望打的胡族弃甲而逃。谁知就要占领胡族都城时，杨拓设计与胡族谈和，宇文修风前去谈和被抓。
宇文白羽得知消息请命领兵前去救出父亲，杨拓受命百里苍炎为主帅，白羽为先锋，各掌握一半兵权，前往青垣城。出征前夕的一份密函，让白羽顿时慌了阵脚，父亲不是她想救便能救的出的，这一切本是一个阴谋！
白羽颓败的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方，那里的敌人囚禁着她的家人。皇帝处处猜疑宇文家的势力，却又想利用她来消灭塞外胡族，她一介女子披甲上阵，只为保全家人。
走下城墙，寒风呼啸而过，白羽在门前停下，犹豫片刻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站在房间门口白羽深吸一口气推门而进，书桌前端坐着一个男子，听见脚步声却并未有反应。
白羽走到书桌前收拾了凌乱的酒杯，替百里苍炎倒了杯热水。
“你可以让下人做这些。”
“少喝酒，喝点热水吧。”
“你管我？”百里苍炎盯着白羽的脸平静的问。
白羽没再接话，避过百里苍炎的目光，走到床前，将刚才路过梅树下折的一朵梅花放在枕边，退出了房间。
雪花开了，站在雪地里，看着飘飘洒洒的大雪，脸庞划过一丝冰凉。
屋内一只忽明忽暗的烛光，拉着白羽的思绪不让她入睡。恍惚间白羽梦见父母没有温度的尸体，恐慌无助向她袭来。
白羽起身披上衣物，来到百里苍炎的房间外，屋内的灯依然是亮着的，白羽心头微颤，敲了敲门。
百里苍炎打开门，白羽见百里苍炎穿着睡袍，已然睡下，便想转身回去。百里苍炎一把抓住她冰凉的手，把她拉入屋内。
房间里炉火正旺，一片温暖。与她不同，百里苍炎待得地方总是温暖的，不像她总是冷冰冰的。
百里苍炎抬手扶上她的头发，道：“为何现在才来？”
白羽对他的动作先是一愣，听他这般问淡淡的回答“那样我们的关系会暴露的。”
听她这般回答，百里苍炎眼中先是一股怒意，随后闪过一丝愧疚。拉着白羽走到桌前，到了杯酒递给白羽，“来，陪我喝一杯。”
白羽看着酒杯里的酒说：“你不喜我喝酒。”
“你知道我不喜欢，可你不也喝么。”百里苍炎说着将一杯酒递给白羽。
上次白羽喝醉，跑到百里苍炎那里大闹后，百里苍炎便喜欢酒后的她。醉酒的白羽放纵大胆，好不压抑情感，会哭会闹，在百里苍炎看来这样的她才可爱。
白羽没有接话，而是将酒灌入口中。和着烈酒白羽觉得醉了，她的酒量也是奇怪，心情好的时候大些，不好的时候小一些。今晚她很糟糕，一杯下肚就有了醉意。
 “两杯便醉了？”百里苍炎看着怀里的人，目光变得柔和。
“恩，我想醉，我想醉在你的怀里。”一醉酒，白羽就开始口不择言，这样的放荡，百里苍炎他很喜欢。
看着怀里的人，百里苍炎恨不得将她绑在自己身边。因为感觉的到，白羽离他越来越远越远，不知不觉他们之间隔了很多东西。
百里苍炎将白羽放在床上，褪去她的衣衫，他想用这样卑劣的方式留住她。白羽感觉到百里苍炎的动作，被他撩拨的火热，百里苍炎也褪去衣衫，露出健壮的胸膛。她感觉到百里苍炎在她耳边呢喃，她伸出玉臂紧紧地搂住百里苍炎。
感觉到白羽的动作，百里苍炎停下动作，温柔的抚着白羽的脸庞，“不要再想着离开我，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恩，我是你的”白羽在他的怀里乖巧的点头。
温度渐升，春光旖旎。
突然间白羽脑海里浮现父亲苍白的脸，瞬间清醒过来，伸手推开百里苍炎，抓着胸前的衣物，不住的颤抖，不敢看百里苍炎。
“明天我们便启程去渡涵关可好？”白羽看着百里苍炎，眼里满是请求。
百里苍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拉着白羽坐下，安抚道：“天气这么寒冷，将士不愿行兵，你为何这样着急。”
“你不知，我父母在胡人手里多一日，都可能丧命。”白羽着急。
“胡人不会伤你父母性命，他们只是人质，他们现在很安全。”
“很安全？你知道什么？”白羽用力推开百里苍炎咆哮着，现在白羽的脑袋里面全是父母的安危，皇帝是不可能放过除掉宇文家的机会。
百里苍炎理解白羽心情，只是白羽这般不可理喻，他便没有了耐心。“你先去吧，过几日便去渡涵关。”
见百里苍炎不急不慢的态度，白羽满是悲伤。“和你说过其中要害，你为什么还是这般态度？”白羽愤怒的看着百里苍炎。
“那不过是你自己的猜疑，你真的是想的太多了。”百里苍炎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兵书。
 “你是在怪我不顾柳若芙的病情，就拉你来这？”白羽问。
提起柳若芙他确实满心愧疚，对白羽更加不耐烦。“你出去吧。”
白羽颓废的摇了摇头，柳若芙，是他和她之间永远的阻碍。“柳若芙是装的，为了留住你，她故意这样做的！”
“你住口！现在就出去！”百里苍炎大怒。
白羽没再说下去，转身离开房间，她这一走，和百里苍炎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待白羽走过后，百里苍炎将案桌一拳打碎，后悔自己方才的暴躁。他们的关系明明已经如履薄冰了，他为什么不能温柔些？ 
收拾好东西走出房间，看着雪花白羽在陷入沉思。若是她安全救出父母，便与他们一起离开，在显国永远消失。至于百里苍炎，她祝福他和柳若芙。



第一卷：缘起，巾帼 003：孤身而去，痛失血亲

天地间一片雪白，雪没有停的意思，白羽骑着马，向渡涵关狂奔而去。没有留给百里苍炎只言片语，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什么可以说，不只到他们之间还能说什么。
不过一日的路程，便赶到渡涵城，百里苍炎为什么不愿？那毕竟是她父母的性命！白羽自嘲，不过是因为不爱，若是爱他会陪她刀山火海。
白羽让渡涵关的守将陈云来见她。陈云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之一，随父亲一起征讨胡人。只是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父亲被胡人抓作人质，陈云就接替了父亲的职务，成了渡涵关主将。
陈云是一名文官，可是暗地里却是文武双全。白羽对此次父亲被抓很是疑惑，怕是皇上和陈云串通好的阴谋。
“拜见，宇文小姐。”陈云拱手作揖，一身戎装，面相上看是个忠厚老实之人，唯独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除外。
“陈将军不必多礼。”白羽没有与他多客套，直奔主题：“陈将军，此次家父被捕着实蹊跷，你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白羽一身男子装扮，披着披风，相比于陈云，白羽身材娇小，但却散发着无形的气势。
陈云见白羽直奔主题并没感到惊讶，宇文白羽他是有所耳闻的。当朝宇文丞相独女，十三岁便随无垠居士在佛陀山习武。武功超绝，才智过人，气质出尘，风华傲世，拥有绝世美颜，琴棋书画音无一不精。
不过，如今宇文家功高盖主，皇帝一心想要灭了这股势力，她宇文白羽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与一个君王、一个国家对抗。
 “宇文小姐不用担心，皇上已派人与胡谈和，胡人愿与我国交好。只是……陈云顿了下，继续道：“只是宇文丞相曾斩杀胡人皇亲，此次谈和的条件之一，就是宇文一家交由胡人处置。”陈云捧着茶慢悠悠的说。
白羽早就知道皇帝不会放过轻易放过宇文家，只是这样斩草除根，未免也太狠毒了，完全不念宇文家曾立下的功劳！
“陈大人的意思是，将我也绑了交给胡人吗？”白羽沉声，上用力，红木的桌角硬生生的被掰下一块。“若是家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让你陪葬！”说完，白羽怒甩广袖，大步离开。
回到到房间，白羽命下人备下笔墨。她只有求皇上了，保住父亲性命，让他辞官颐养天年。皇帝不过是忌惮父亲势力，加上当初的夺嫡之争，父亲又曾与杨拓结怨，若父亲自动放弃权势，杨拓应该会放了他。
端坐在书桌前，久久未下笔，这一封信是用自己换父亲的命。只要杨拓放了父亲，她便兑现约定，做他的妃子。
白羽还未随无垠居士学艺时，杨拓在相府见过她一面，便对白羽一见钟情，托母妃向左相提亲。时宇文修风以白羽年幼为借口，推辞了这门婚事。后来白羽上山学艺，这么多年杨拓一直在等着白羽。
当年他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皇子，丞相之女绝色倾城，被拒也是情理之中。但如今他是皇上，就算宇文白羽不爱他，他也有千百种法子，得到她。就在出征前夕，杨拓一份密函和白羽摊了底牌，只要白羽做他的妃子，宇文修风便可安然无恙。
纤指提笔，刷刷点点，不一会信纸上便落满字迹。白羽对着信纸发呆，这信一但寄出，就再无反悔的余地。为了父亲她连命都可以不要，至于和百里苍炎的感情，就止于此吧。
在渡涵关苦等三日，依百里苍炎的音讯依旧遥遥无期，她真的绝望了。
第五日清晨，一个士兵匆忙的闯进白羽房间，惊恐的跪在白羽面前：“报，丞相等人质被…胡…胡人杀了，抛尸渡涵关前。”
“什么？”白羽一脚将士兵踢飞，飞奔来到城楼。父亲的尸体已经被人抬回，她不愿相信，往日高大威严的父亲，已然没有了气息。
塞外的空气寒，污血凝固在宇文修风的脸上，往日只手遮天、气盖山河的英雄，死的毫无尊严。
白羽死死的咬住嘴唇，十指深深的潜入手掌，悲痛、愤怒、绝望充斥着她，泪水变得无用武之地。
“将尸体抬入干净的厢房”白羽语气冰冷，听不出一丝波动。
独自守在厢房，替父亲整理好衣冠，拭去脸上干涸的血迹后，白羽轻轻抱着父亲的尸体，一字一顿的吼道：“羽儿一定会将那些人送进地狱，血洗青垣城！”
第二日，青冥一身风尘，出现在白羽门前，轻轻叩门。
不一会，门被打开，白羽一身孝服，神情十分憔悴。“青冥，你来了。”看见青冥的一瞬间，白羽红了眼睛。青冥是父亲身边的侍卫，现在只要看见与父亲亲近的人，白羽仿佛能看见父亲的影子。
对于青冥，白羽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武功高强，不在自己之下。喜欢穿玄色衣衫，像是一块千年玄铁，给人一种坚硬、冰冷的感觉。
“小姐节哀，莫要伤了身子。”青冥道。其实他并不会安慰人，可以说这是第一次。
白羽闪过身子，道：“进来说吧。”
走进房间，白羽领着青冥来到床前，看见躺在床上的宇文修风，青冥扑通跪在地上。“丞相您的恩情，青冥谨记在心，青冥定会履行约定。”说完，俯身三拜。
“我准备将父亲的遗体火化。”白羽说。
青冥起身，看了看白羽，道：“小姐定下便好。”
宇文修风的死，迅速传的皇帝扬拓耳朵里，朝中上下引起轩然大波，反对宇文修风的群臣十分开心。皇帝为了安抚白羽，封宇文修风为忠烈候，皇亲国戚的礼数厚葬。
当百里苍炎带着将士赶到渡涵关的时候，白羽已经将父亲等人的尸体火化，命人将骨灰送回老家安葬，什么皇亲厚葬她不需要！
将父亲送走后，白羽依旧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百里苍炎看在眼里，只是白羽已拿他当陌路，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白羽独自将黄建召到自己的房间，道：“黄叔，这青垣城你曾与父亲一起攻打过，你可否将地形图与我细说。”黄建是宇文修风的得力手下，一起征战四方，出生入死。
“小姐这是要？”黄建问。
白羽淡淡的回答：“此次我要领着将士们，血洗青垣城！将害死父亲的人个个骨扬灰！”
是夜，白羽悄无声息的领着将士，绕过山道，跃进青垣城。里应外合，将梦乡里的胡人送进地狱。白羽领的人不多，多半宇文家的卫军，个个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十分凶猛。
白羽手执双刀，在人群中斩杀，没穿盔甲一身白衣。面庞依旧清丽，只是眼神发红，像是入魔。



第一卷：缘起，巾帼 004：一夜屠城，物是人非

几百人对几千人，一夜间青垣城成为一座死城。天亮时，白羽已是一身血红，身边的将士所剩无几。黄建看着白羽，流露出心疼，白羽是宇文丞相的唯一血脉，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就像自己的女儿一样。
“羽儿，如今大仇已报，只是皇帝是我们永远也杀不得的，我现在就追随你父亲去了。”不等白羽阻止，黄建已经自刎倒在尸堆上。
看着倒下去的尸体，白羽心里划过一道道伤口。父亲忠君爱国，才会被这么多人追随，也才会被这么多人所嫉妒！
杀了一夜，白羽将心里的痛、悲伤、统统都发泄出来。只是亲人却永远离她而去了，这是杀多少人都无法弥补的。白羽骑上一匹马回了渡涵关，她现在还不能死，血洗青垣城只是第一步。
守城的士兵见城下来的人，无不吃惊。印象中白羽大人是从不穿红衣的，如今一身红衣似血，青丝随风飘扬，真是妖艳惊人。
陈云和百里苍炎也匆匆赶来，白羽骑着马一步步的踏进城，一众士兵排开。
鬓角的发丝掺合和血水，紧紧的贴合在白羽的脸颊上。凝脂般的肌肤上，有着一道长长的伤口，不但不影响容颜，反而更添杀戮的美。血液顺着衣袖往下滴，血红的眸子，张扬的红衣，绝美了众生，却深深的刺痛了百里苍炎的心。
士兵来报：“报告百里将军，青垣城一夜之间血流成河，无一活人。”士兵面色惊恐，话语间不着痕迹的瞟了白羽一眼。只见白羽面无表情，好像在听着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
陈云握紧佩刀，暗自神伤，心想这白羽不过是一介女流，却如此凶猛，没他想象的那般好对付。
白羽瞥了眼陈云，语气淡漠却无比坚定的说：“我杀的人，绝不止此！”
一个不稳，白羽差点倒下，百里苍炎想要伸手接住，却被白羽躲过。下一秒，白羽靠在一个坚实的胸口上，是青冥。
“青冥送我回去。”白羽声音虚弱的说。
不顾白羽身上的污秽，青冥打横抱起白羽，朝着寝殿走去。青冥将白羽送回房间，命人准备了热水，便退了下去。
下人燃了熏香，盖主血腥味。白羽将衣衫退去，露出一副姣好的酮体，接着没入浴桶中，泪水伴着血液一同融进水里。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哭，“父亲我好痛苦。”白羽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呐喊。
百里苍炎轻轻扣了扣门，接着推门进来，看见白羽靠在窗边，身影消瘦，内心不禁抽痛。“羽儿，”他轻轻的唤。
见白羽没有反应，百里苍炎走过去扳正她的身体，发现白羽眼神空洞，神情木讷，失去以往的灵动。一把将白羽搂在怀里，恨不得搓进骨子里。白羽依旧没有反应，接着门被毫无预兆的打开。
柳若芙走进来，看见百里苍炎抱着白羽，心里嫉妒到扭曲。当她听到白羽父母被杀，简直开心的要死，她就要看到宇文白羽痛不欲生！谁让她抢了她爱的男人。
 “宇文丞相的事，我和将军都非常痛心，白羽小姐还要看开些，莫要伤了身体。”柳若芙道，眉头微皱，做惋惜状。
见柳若芙，原本失神的白羽立刻戒备起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百里苍炎带你出征的？”出征是一件大事，百里苍炎竟然带着女眷。
柳若芙欠了个身，缓缓道来：“妾身担心白羽小姐，便来看看。”
   “不用。”白羽应答，眉间清冷平静。柳若芙不过是来看她怎么落魄伤心的，可她不会让敌人看见自己落魄的一面。
 “要不是我体弱多病，将军为了照顾我耽误些时日，早些来到渡涵关，或许宇文大人也不会这样。”柳若芙尽量表达出百里苍炎多么在乎她，可以为她推迟行军，正好挑起白羽痛处。
白羽没想到，百里苍炎是为了柳若芙才迟迟不肯出兵，若是早两日父亲也不会死！这笔账我宇文白羽记下了！
 “快回去！”百里苍炎怒喝柳若芙，柳若芙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便乖顺的离开了。
柳若芙走后，白羽猛的回首，眼神像利剑，直直的射向百里苍炎，一字一顿的说：“百里苍炎你所做的一切，我全都记下了！”
“羽儿，你听我解释，并非你想的那样？”百里苍炎着急解释，但面对白羽的愤怒，却感到词穷。
白羽掀翻百里苍炎的手，恨不得咬碎贝齿。“什么将士不愿行军，你不过是为了柳若芙！百里苍炎我要是不杀了，简直对不起枉死的父亲！”白羽随即抽出佩剑，二话不说朝着百里苍炎砍去。
百里苍炎闪躲过去，白羽又要出招，却突然虚弱的倒了下去。百里苍炎连忙接住她，握住了脉搏，才发现白羽太虚弱了。
“你滚开！”白羽推开百里苍炎。
青冥及时赶到，看见百里苍炎，眼中闪过杀意。白羽退到青冥身后，说：“青冥，帮我杀了他！”
百里苍炎心痛的看着白羽，他没想到这样的话，会从白羽口中说出，白羽竟然要杀了他。打斗声引来侍卫，陈云也及时赶到，才止住青冥和百里苍炎两人。
胡人被灭，处理好城中事务，便要班师回朝。百里苍炎命人备了两辆马车，一辆是给柳若芙的，一辆是白羽的。白羽一向骑马，百里苍炎担心她的身体，便给她备了马车。
白羽没有理会百里苍炎的安排，让随从把马牵来，一路上骑着马走在最前面，青冥骑马紧跟她身后。一身白衣，一批白马，男子的发饰，是那样绝代，又是那样孤寂令人心疼。
看着沿途的景色，白羽伸手摸着白绫的鬃毛。白绫是父亲送她的马，她叫白羽，便给马儿取名为白绫，第一眼她便喜欢上这匹马。
黄昏时分，将士都十分疲劳，百里苍炎下令安营扎寨，停下来休息。白羽翻身下马，接过随从递来的水，喝了一口，抬着袖口擦了擦嘴巴。
将士都在忙着安营扎寨，洗米做饭。白羽看着这个场景，想起十年前，那时她随着父亲出征，也是在这个地方，父亲下令安营扎寨。晚间父亲与将士们一起吃饭斗酒，那时她才八岁，依偎在父亲的身旁。如今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泪水不觉划落眼角。



第一卷：缘起，巾帼 005：话把桑麻，不过虚妄

已是开春，夜间不觉得那么寒了，用完饭，白羽在帐中看书。这本书是师傅给她的，也是师傅所的，自从下山她还一直没有时间拜读。
白羽觉得烦躁，放下书，抽出玉笛，离开营帐。凭着直觉往前走，风过，树叶沙沙作响。白羽有着过人的听觉，凭着声音，便知前方有片竹林。竹林的后面是悬崖，悬崖下是奔腾的河水。生了火堆，抽出玉笛，白羽凭着心情吹了起来。笛声孤寂，在山谷中悠荡开来。
徘徊在白羽的帐前，百里苍炎想进去看看，又怕白羽冷言相对。忽然听到笛声，百里苍炎便寻着笛声而去，这是白羽的笛声，他不会听错。
看见白羽落寞的坐在火堆前，百里苍炎轻唤一声：“羽儿”
白羽豁然起身，决绝的转身，百里苍炎上前紧紧握住白羽，伤心又愧疚的说：“回去我便让皇上赐婚，羽儿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经过渡函关的事，白羽已经彻底和百里苍炎决裂，即便她再爱这个男人，也没有办法原谅他的做的事。
“赐婚？你要和皇帝抢女人吗？”白羽语气淡淡，给人一种飘渺的感觉，却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你说什么？”百里苍炎不解。
白羽自嘲一笑，接着道：“都怪我太自信，认为你我可以保住父亲的性命，但是我没想到，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在柳若芙的怀里！让我父亲枉死！”
 “你我们不要去想仇恨好不好，让我保护你，我们在一起。你说过要给我生很多孩子，你抚琴我练剑，这都是我们说好的，你忘了吗？”百里苍炎急红了眼睛。
“我抚琴你练剑？百里苍炎你知道吗，此时此刻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白羽原本就身体虚弱，加上怒火攻心，鲜血慢慢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丢下这句话，白羽拖着身狼狈的离开，留下百里苍炎一人。
第二天启程，白羽便换上了马车。这两个月来原本就是担惊受怕，加上痛失至亲，白羽情绪低落，原本也就是强撑着的。
一路上，青冥寸步不离的守在马车旁，百里苍炎不能靠近，只有目光用目光追随着白羽。这些柳若芙看在眼里，为什么宇文白羽不被胡人碎尸万段？她简直恨透了她。
柳若芙是庶出，从小就被冷落欺凌，百里苍炎第一次见她，便产生了保护欲。之后，她便一直跟在百里苍炎的身边，在百里苍炎最困难的时候，依旧不离不弃。对于柳若芙，是同情？是责任？还是什么，百里苍炎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凯旋之日，扬拓领着文武百官，一早便候在宫门前，城中百姓夹道而立，好不热闹。白羽一夜屠城的事迹，早已在民间流传开来，大家对这位左相千金，即敬畏又害怕，都想瞧瞧她的真面目。
白羽坐在马车里进城，大家并未如愿见到本人。民间对于她的流言，更是一波接着一波，传闻她心狠手辣，容貌奇丑不敢见人。
直到宫门，白羽才下车，缓缓走到扬拓面前，扬拓见白羽瘦了几圈，很是心疼。但为了大权稳固，为了得到白羽，他不得不这样做。只有宇文家的势力被灭，他才能安心纳白羽为妃，让白羽为他生孩子。
白羽的本事杨拓领教过，这样厉害的女子，若不是爱她，他定不会留在世上。
白羽推脱有事，便回府了，杨拓一番嘱咐后，目送白羽离开。转眼看了看那神情落寞的百里苍炎，杨拓心中闪过一丝愉悦，这下他和白羽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回府后，白羽看着庭院冷清的很，府中的家丁走了不少，昔日繁华的相府染上落败之气。
老管家领着家丁迎接白羽，含泪道：“老爷他戎马一生，却落得如此……”
 “忠叔，此事莫要再提，我定不会让父亲枉死。您年纪大了，注意身体。”白羽柔声安慰，对待府中的老人白羽一向敬重有加，从不摆小姐架子。
接着白羽询问了些府中事务，让管家再招募一些家丁，父亲生前便喜欢热闹，这偌大的相府不能这么冷清。说完便独自往父亲的书房走去，父亲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她现在就是宇文家的支柱，她一定不能倒下。
第四章：帝王城府，囚笼之鸟
中午时分，宫中太监前来传话，皇上晚间在宫中设庆功宴，通知白羽前去参加。庆功宴？想到父亲惨死，真是亲者痛仇者快。
宴会上一片喜庆，白羽依旧是一身白衣，如她的名字一般。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接着一群舞姬上场。舞毕，宴会算是正式开始了，接着就是各种敬酒拍马。
“此次剿灭胡人，众爱卿功不可没！当然，白羽小姐功劳最大，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寡人真是敬佩。只是宇文大人……”说道这里扬拓停顿了一下，表示自己的心痛，又接着道：“还希望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听扬拓虚伪做戏，白羽冷笑。百里苍炎不时将目光投向白羽，但白羽从始至终都未看他一眼。朝中老臣向白羽敬酒表示祝贺，又安慰她节哀，对宇文丞相的遭遇感到痛心。
面对这些虚伪的家伙，白羽恨不得杀了他们。扬拓时不时的看向白羽，对上扬拓的目光，白羽的目光里全是仇恨愤怒。
扬拓目光深沉，让人捉摸不透。这样的白羽是不理智的，也是危险的，他一定要去除白羽的危险性，再将她留在身边。
白羽虽说有勇有谋，但是面对关系复杂的朝廷，她还是没有经验的，仇恨蒙蔽了她的理智。扬拓从一个被冷落的皇子，一步步的走到今天，手腕方法自是比白羽老成。宇文修风原有的部下，已经被残害的差不多，白羽此时很难东山再起。
是夜，百里苍炎偷偷地潜进宇文府中，见白羽的房间灯还亮着，他秉着呼吸来到窗边，闻到一股酒气，看见白羽正伏在桌上，手里握着酒杯，像是喝了很多。
他跃进房间，要将白羽放回床上，白羽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顿时清醒了，一看是百里苍炎，“是你？来看我笑话是吧，我宇文白羽现在一无所有，哈哈，开心了吗？”
“羽儿，你喝醉了，快躺下。”百里苍炎见她站不稳，又连忙去扶她。
“你滚，我不要在见到你，扬拓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我该怎么杀了他为父亲报仇。”白羽颓废的呢喃着。
百里苍炎自然知道扬拓的作为，看着如此狼狈的白羽，他心疼又愤怒，如果她愿意放下仇恨，她是可以全身而退，他会保护她一辈子。



第一卷：缘起，巾帼 006：帝王城府，囚笼之鸟

“我杀了那么多人，我双手沾满鲜血，我每天都在做恶梦，梦见他们前来索命，我好痛苦！”白羽挣脱百里苍炎，痛苦挣扎的说。
百里苍炎明白白羽内心的痛苦，白羽虽然外表冷漠，内心却是温暖简单的。只是她父亲的死，将她心中的恶魔唤醒，这样矛盾挣很痛苦。
清晨，宫里太监传报，说是皇上召见白羽。白羽换上一身宫衣，跟着太监进了宫。通报的公公，领着白羽在辉煌的宫殿中穿梭，不一会来到御书房。
“宇文小姐，皇上让您进去。”公公为白羽打开门后，便退了出去，并随手将门关上。
扬拓在低头批阅公文，听见脚步声，望向白羽。只见白羽一身白色宫衣，身材玲珑有致，面容清雅秀丽，扬拓片刻失神后，连忙给白羽赐坐。
白羽二话不说，直接坐下。
“怎么，见到我这个皇上连礼都不行吗？”扬拓说，但是并没因为白羽不行礼而生气。
白羽看了看扬拓，没有接话。
扬拓自嘲的一笑，接着说：“你父亲的事是我一手安排的，从始至终唯一的顾虑就是你。看到信，我是要放过左相的，只是陈云的动作太快，我……”扬拓语气温和，他是在向白羽解释，他何尝不怕白羽恨他。
“如今我也不逼着你立马做我的妃子，希望你不要太难过。”扬拓见白羽不说话，又安慰的说。
“你还想让我做你的妃子？你妄想，我要杀了你！”白羽站起来，激动的说。
扬拓见白羽激动，倒是浮起一丝笑意。他见惯了冷冰冰的白羽，如今她发怒，倒让他觉得轻松些。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生在帝王之家，注定是要残忍绝情的。”说道这里扬拓停顿一下，“白羽只要你愿意，我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只宠爱你一人。”
“最幸福？得到你的宠爱就幸福？扬拓我告诉你，这一辈子我已经掉进了深渊，永远活在痛苦之中。”白羽反驳。
扬拓不怒反笑，说：“好了，不管怎样，你宇文白羽注定是我的女人。你就等着做我的妃子吧，现在的你就像笼中的鸟儿，逃不掉的。”
“扬拓你无耻！”白羽动了杀意，一掌就向扬拓劈来。扬拓速度极快，躲避过白羽的攻击。面对白羽露出的杀意，他怒了，他魂牵梦绕的女人竟然要杀他！
白羽一招接着一招，扬拓并没求救，过招后白羽才发现，扬拓的武功深不可测。世人看来扬拓是一个文弱的皇帝，没有想到他竟然有着这么高强的武功。
扬拓的招数变幻莫测，她从未见过，渐渐的，白羽有些不敌。一不小心被扬拓打中，撞在书架上。
“怎么样？你认为你能杀的了我吗？”扬拓一个健步上前，掐住白羽细嫩的脖子，手上不断用力。
白羽想要挣扎，可扬拓的武功实在厉害，只能任由他掐着自己。随着力度加大，白羽开始呼吸困难，白羽看着扬拓艰难的说：“杀了我。”
扬拓放开白羽，问：“你想死？”
“死了就能和家人团聚了，报了仇又能怎么样，父亲再也不可能活过来，我杀了那么多人，不想再杀人，死了就好了”白羽瘫坐在地上，眼神绝望。
扬拓不由心痛，他精心策划，算准一切，却唯独不能避免伤害白羽。“刚才我是吓唬你的，我怎么可能杀你呢，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如你所说，报了仇你父亲也不会回来，不要再想着报仇了好不好，安心做我的女人。”
白羽没有说话，推开扬拓，起身离开。
“白羽，你别想着离开我，不然你就是算死，也没脸面对你的父亲。”扬拓拉住白羽，在她耳边说。
“你什么意思？”白羽看向扬拓。
“我会给宇文家加上乱臣的罪名，让你父亲遗臭万年。”
白羽没有说话，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囚笼之鸟，逃不掉，也死不了。
从宫中回来后，白羽一蹶不振，天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傍晚时分，白羽换上一身男装，准备出门，管家看见，问：“小姐，您这是要去那里？”
“忠叔，今天有灯会，我出去看看。”白羽回答，闷在府中这么久她想出去透透气，正巧赶上花灯会。
一年前。记得当时所有人都在水边放灯，唯独她站在桥上，看着整条河星光灿烂。不远处一个男子，负手站在桥上，同她一样注视着满河的花灯。
她不知不觉被男子吸引，竟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问：“为何站在桥上，而不去亲自放灯呢？”男子听见声音，缓缓转过身。白羽在男子的眼中读出惊艳，就在这一秒，她居然坚信眼前的这个男子已经爱上她。
不等男子回答，另一个女子走过来，挽起男子的手说“苍炎，我们走吧。”
白羽眼中闪过失落，他已经有了伴侣。男子没说话就被女子拉走，回头看向白羽，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愫。
这便是她和百里苍炎的初见，后来种种，她怕去回忆，因为初见总是好的。
走在热闹的大街，白羽不自觉的来到桥头，桥上依旧无人，她走上去，俯视着河边放灯的人。人群中个熟悉的身影，是百里苍炎，柳若芙蹲在她身水边放着花灯。
当年初见，他也是和柳若芙一起，她坚信百里苍炎爱的是她，对柳若芙不过是同情。看到如今的场景场景，她突然明白，她们才是注定好的一对，看着桥下那一对人，竟觉得那么般配。
百里苍炎似乎感受到白羽的目光，抬头看向桥上，发现白羽呆呆的看着他和柳若芙。虽然白羽是男装，但他一眼便认出，自从庆功宴后，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见白羽了。白羽每晚睡在密室中，他想趁着白羽熟睡时看看她，却怎么也找不到。
如今白羽一身落寞站在桥头，活生生的刺痛了百里苍炎的心。顾不上一旁的柳若芙，连忙向白羽追去。见百里苍炎追来，白羽抬腿没入人群。
前面是青楼，几个青楼女子花枝招展的在拉客，拉住白羽不让她走。眼看百里苍炎就要追上来，白羽心一横，搂着一个姑娘进了青楼。



第一卷：缘起，巾帼 007：无处藏匿，误入烟花

追了半天，白羽却失踪了，百里苍炎知道，白羽为了躲他，多半是进了青楼。既然她这么不想见自己，就算了吧。回头一看柳若芙正追过来，气喘喘嘘嘘，他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带着柳若芙去了别处。
白羽站在二楼，看着百里苍炎带柳若芙去了别处，其实她心里是希望百里苍炎追上来的，可他还是带着柳若芙走了。
这青楼里的妈妈带着几个女子进入房间，让她们好好招待白羽。扫了眼前的几个女子，白羽扯去发带，情丝流泻，妈妈惊呼：“居然是个女子，敢在这里耍老娘，来人把她给我轰出去。”
啪！一定金子被扔到桌子上，白羽杨眉道：“女的怎么了？这几个女子留下，有钱不就行了吗？”
妈妈看见金子，见白羽也是个有钱的人，没有多说，吩咐了下，便出去了。
几个女子见白羽是个女人，不过生的却这般好看，不由的流露出嫉妒的眼神。白羽看出她们的心思，开口说：“几位姐姐，莫要生气，我定不会亏待了几位姐姐，”说着掏出银票，“这个就给几位姐姐买些胭脂水粉吧。”
几个女子见这么大的银票，态度三百六十度好转：“哪里哪里，妹妹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白羽命人上了酒菜，几个女子开始饮酒说乐，白羽从不看不起这些青楼女子。
“姐姐你们为何会在青楼呢？”白羽问。
“我自小家境平贫寒，是被父亲卖到青楼的。”青衣女子说着开始掩面。
 “我也是，我也是”其他的几个女子附和道。
白羽叹了一口气，这天下穷苦的人太多，她从小就生活在官宦人家，生活优裕，穷人的辛酸她还从来没有感受过。
“不过现在都好了，身处这个青楼总有一个安身之所，妈妈对我们也是很好的。等人老珠黄了，也攒些钱，一个人过生活也是挺好的。”女子继续说。
白羽见坐在最边上的，紫衣女子一直没有说话，便问她怎么不说话。
紫衣女子喝下一杯酒，说：“我与他们不同，我家境很好，我是自愿来到青楼的。”
紫衣女子看到白羽的吃惊，接着说：“我本是兵部侍郎千金，十四岁那年我爱上一个男人，男人说一定会娶我。可是没想到他为了权势，娶了当今公主，而父亲也为了权势，要把我嫁给大将军百里苍炎。我活着不是为了权势，便和父亲断绝了关系。”
紫衣女子又喝了一口酒，说 ：“我同这青楼的妈妈认识，我无家可归她便收留我，她没有逼迫我做什么，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倒觉得这里适合我，来青楼的男人都是为了寻开心，他们出钱，我们让他们开心，同时我们也能享受到乐趣。”说到这里，她向几个女子妩媚一笑
几个女子也随即都笑了，白羽不懂她们在笑什么，“几位姐姐笑什么？”
“鱼水之欢，男人们为了寻开心，然而我们女人也是需要这些快乐的。“紫衣女子说着，大声的笑起来，惹得其他女子欢笑。
白羽听到是男女之事，有些不好意思，见几个女子这般自然也就放开了。白羽对男女之事还是有了解的，都说青楼女子很有御夫之术，如今真是不假。
白羽很喜欢这个紫衣女子，自此之后，白羽就几乎住在了青楼。作为琴师，平时和这些青楼女子嬉笑打闹。
一如平日，只是今日青楼来了一位不俗之客。白羽在认真抚琴，紫衣女子紫嫣懒散的坐在白羽旁边，她们两人一见如故，时常黏在一起。百里苍炎同两位男子一起并肩走进来，听见琴声立刻往白羽这边走来，，紫嫣看出白羽的不对劲小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些事先回房了。”白羽回答。
百里苍炎看见白羽在这里，一身女儿装束，顿时理智全无，恨不得将整个青楼都给拆了，这个女人竟然厮混在这里！
百里苍炎见白羽要走，阻止说：“怎么见了本将军就要走，这不可是你们青楼女子的待客之道啊！“他快要气疯了，故意将青楼女子四个字说的很重。
白羽摆出惯有的冷漠，当做看不见她。
百里苍炎一掌拍碎了桌上的古琴，白羽见她心爱琴被损坏，也恼了。“我在哪与他有什么关系？”出声质问。
听见动静，妈妈赶来，一旁的七王爷也在劝说百里苍炎，碍于七王爷的面子，百里苍炎没有再发作。
“我今夜就要这个女子！”百里苍炎几乎咆哮的说出这几个字。
七王爷扬勇见百里苍炎这般，也是觉得有意思。平时他拖着百里苍炎来青楼，他是从不要女子的，而今天却只要这个女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其中定有故事。
妈妈为难的看向白羽，杨勇见妈妈磨蹭，怕百里苍炎又要发作，便催促着说：“还不快些。”
妈妈回答：“王爷有所不知，她只是琴师不接客，您这样让我们很为难。”
百里苍炎听妈妈这样说，脸色倒是缓和不少。不过他很想见白羽，他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想趁着这个机会同她说说话，即便白羽对他冷言相对。想到这里，百里苍炎便威胁说：“这青楼的女子不都是一样的，今晚我就要她，不然明天你们就等着关门！”
妈妈吓得直哆嗦，白羽不想因为自己给青楼带来麻烦，便妥协。妈妈感激的看向她，她微笑点点头，示意她放宽心。
“妈妈，你们这青楼没有衣服吗？这女子穿的这般素，真是让人扫兴。”杨勇看了看白羽说。
白羽心想这个王爷还真是高，她就喜欢穿素的不行吗？欠了欠身，好不情愿的说：“小女子这就去换。”
杨勇还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就是语文白羽，因为白羽一向是男装示人，见不得她女装也是正常。
白羽换了一身紫色的衣裙，这个衣服是紫嫣的，她与紫嫣身材一般，穿着正好。走到门前，白羽心里有些紧张，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看到白羽一身紫衣，百里苍炎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第一卷：缘起，巾帼 008：美人在手，一统天下

白羽径直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看了看百里苍炎，换上一副烟尘女子的姿态，说：“小女子有什么可以为公子做的？”
百里苍炎本平息的怒气，被白羽一句话挑起。一想到她这般对别的男人，他就忍不住的开始发狂。
“你堂堂相府千金，竟然做这些！”百里苍炎压制怒火，虽然白羽不该出现在这里，但他也感激白羽出现在这里，不然他又怎么能见到她。
“与你何干？”白羽反问，“你堂堂将军和堂堂王爷不一样来这里吗？”
 “我们是男人，青楼是你一个女子该待的地方吗？”
“呵呵，男人？又与我何干，我想在哪，就在哪里哪。”白羽挑眉，眼里满是不屑。
“你父亲要是知道，一定会被你气死，要是被朝廷知道，你们宇文家更是要颜面扫地！”百里苍炎说。
白羽怒视百里苍炎，她已经躲着他了，可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百里苍炎我警告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若是你再干涉我的生活，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说完，白羽长袖一甩离开房间。
百里苍炎回到府中就是一通发怒，接着独自喝酒喝到天亮。
接下来，白羽依旧在青楼弹琴，百里苍炎没有再来找过她。白羽除了回府中处理事务，就一直待在青楼，像是在逃避，也是在堕落。
一日，白羽在房中弹琴，百里苍炎又跑到青楼，指名道姓要她。为了不给妈妈添麻烦，白羽还是去了。
“你果然还在这，白羽你是要自甘堕落吗？你就这么想男人？”百里苍炎对她的一通嘲讽，她告诉自己不在乎，可心还是会痛的。
他从来都是把她想的那么不堪，从来不会想到她的好，她自嘲似的笑了笑。“你有事吗？如果只是说这些，我没有时间陪你。”
“那你就有时间陪别的男人吗？”百里苍炎不依不饶。
为什么？她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他还要再来伤害她？白羽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她想逃离这里，可她又逃不掉，她心中的挣扎痛苦，又有谁能明白。白羽自顾来到桌边倒了杯酒，一杯接着一杯，接着摇摇晃晃走出房间，离开青楼向大街上走去。
待百里苍炎追出青楼，已没有了白羽的影子。面对白羽，他真的不知道该则么办，爱不得、恨不得。
酒劲越来越大，白羽靠着桥墩，开始不省人事，几个黑衣人人走过来将她掳走。白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密室里，一张床，一张桌子，其它什么都没有了。
突然一面墙被打开，扬拓走进来。看见扬拓白羽立马戒备起来，问：“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的？”
扬拓笑了笑，“你这些天做的那些事，我都看在眼里，看是太任由你放肆了。”
“和你有什么关系。”白羽反驳。
见白羽这般，杨拓也不怒，他知道没人能占的了白羽的便宜。今天杨拓身着一件明黄色的袍子，带着龙冠，并非英俊，但浑身上下散发着帝王之气，看向白羽的眼睛里闪着光芒。
“这显国上下，唯有你能这般胡作非为了。”杨拓说，语气中带着宠溺。
白羽杏目圆睁，毫不领情的说：“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女人，你做这些，便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扬拓回答。
面对杨拓的深情，白羽不给任何余地。“我死也不会做你的女人，杨拓你不要再想了。”
“我有千万种法子，让你成为我的女人，若是得不到心，得到人也是可以的。”杨拓语气平静的说。
“你无耻！”白羽又动了杀机，却发现自己的武功好像被封住了，使不上来力气。“杨拓，你对我做了什么？”白羽问。
杨拓步步逼近白羽，直到见白羽逼在角落，伸手擒住白羽下巴，暧昧的看着白羽，说：“封了你的武功而已。”
 白羽看了看四周，难道扬拓是要囚禁自己吗？她必须离开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扬拓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身离开密室。一连几天扬拓都没有来，饭是通过一个小窗口送进来的，她竟成了囚犯。
又等了几日，杨拓终于来了，见白羽有些颓废，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白羽傲气太盛，他这样是磨一磨她的性子，去去戾气。
见白羽不说话，扬拓在她的面前坐下，扬拓宠溺一笑，道：“怎么的了？”
“放我出去。”白羽冷冷的说。
“要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好些，事情会容易办的多。”杨拓眼角含笑的看着白羽。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喜欢看见白羽恼羞成怒的样子，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白羽何等聪明，杨拓的心思她当然明白，服软或许是最有效的办法。想到这里，白羽放软语气，道：“你到底要关我到何时？”
杨拓嘴角弯起个好看的弧度，见白羽这般，所有的事都不再是事。“好了，既然你想出去，我便放了你。”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白羽不解，不得不承认，杨拓的心思过于深沉，在他面前还是单刀直入些好。
杨拓撩动龙袍，霸气的看着白羽说：“美人在手，一统天下。”
好一个美人在手，一统天下，不惜谋杀忠臣，为了天下为了家仇，她都不会让杨拓的计谋得逞。
白羽低眉，故意染上逆来顺受的神情，道：“如今皇上大权稳固，宇文家犹如雨后残花，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中。”
说道这里，杨拓叹了口气，愧疚的说：“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唯独你，我终究是伤了你，日后我定会千万倍的补偿你。”
“放我走吧，我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白羽回答，她现在必须收起复仇的心，只有这样才能让杨拓放松警惕。
杨拓思考良久，道：“发生的事，当是我欠你的。”
“那皇上要怎么还？”白羽问。



第一卷：缘起，巾帼 009：勾越之鉴，峰回路转

“你想要什么，我便随你。”杨拓说。
白羽深吸口气，目光变得锐利，回答：“我想要继承父亲的爵位。”这也是宇文修风一直以来的愿望，从小他就严格要求白羽，只希望将来白羽能成为巾帼美颜。
“这丞相之位，并非皇爵世袭。”杨拓说。
“皇上有办法的。”白羽看着杨拓说。
杨拓目光变得深沉，直直的看着白羽，似乎想要将她剥开，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白羽毫不回避的看着杨拓，再次出声：“待我继承父亲爵位之时，便是我踏入皇上后宫之日。”
“好，记住你说的。”杨拓一口答应，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与他而言，答应白羽的要求并不难，但有些冒险。
“那皇上是不是应该放我离开了？”白羽看着密室的门说。
杨拓看着白羽笑了笑，白羽即便她聪明，也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他有的是时间让她归顺自己的。 “跟我走吧，说来到密室的门口，杨拓轻轻敲了敲墙壁，密室门便被被打开。
回到相府，已过去半月光景。忠叔见白羽回来，急忙迎上：“小姐你这几日去了哪里，整个相府都很担心您呢。”
“忠叔让您担心了，我没事，只是去朋友那里玩了几天。”白羽看着忠叔，近来相府遇事，他日夜操劳，也是恍惚间苍老了很多。“忠叔，您幸苦了，有什么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吧。”
白羽很心疼这位慈祥的老人，记得儿时忠叔还是一个健壮的男子，如今却老态尽显，成为一个佝偻的老人。
饭后，白羽换了身男装，又去了青楼。消失好些日子，白羽一来便被大家簇拥着，紫嫣只说她没良心，说完拉着白羽去她房间喝酒。
上次喝醉被杨拓掳走，白羽这次小心了些，只是端着杯子小酌。刚两杯酒下肚，妈妈便进来通报，说是有人找她。
白羽冷哼一声，心想她百里苍炎还有没有玩了！“不见。”白羽眉间染上怒气。
妈妈自然知道白羽底细，不管是白羽还是外面那位，她可都是惹不起的。“白羽小姐，那是位没见过面的公子。”
“公子？”白羽疑惑，想了想，还是见吧。
妈妈、紫嫣等人退下，白羽端着酒杯，一身英俊男装，看上去像是玩世不恭的富家子弟。“青冥？”白羽眼睛睁的有些大，看着走进来的男人。
青冥一向是寒冰脸，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像是生气了。“请小姐同我回去。”青冥语不卑不吭，不像是主仆间的对话。
白羽嫣然一笑，看了看身边的位置，示意青冥坐下。心想她的行径却是大逆不道，就连青冥都看不下去了。
“小姐速速与我回去，以后还是不要出入这样的花月场所。”青冥一动不动的说。
白羽端了杯酒起身，来到青冥面前，问：“你也觉得我是一个行迹恶劣的女人？”
“不。”青冥斩钉绝铁的回答。
“罢了，青冥你不用履行约定了，如今宇文家大势已去，只剩下我这个不中用的女子。”白羽仰头将就灌入口中。
青冥的看向白羽的目光深沉，像夜晚浩瀚的星空，他所有的一切都给人木讷的感觉，唯独这双眸子看上去有些星光。“并非如少主所言，南城守将林将军，马上就要班师回朝，他定会支持小姐。”
白羽身形一怔，这事她倒是给忘了，没想到青冥对当前的局势看的比她清楚。“可光是凭借林叔叔一人，未免势单力薄。”
“小姐，为何不借住武林门派势力？”青冥问。
青冥这一说，倒是让白羽醍醐灌顶，她如今的局势也并非一无所有。朝中有林将军的支持，外朝能借住少沫哥哥，要是能拉拢武林门派，她报仇并不是没有可能。
事在人为，越王勾践沦为阶下囚，依然能东山再起，自己如今可比他强得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杨拓对她的感情，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呢？只是着武林门派，可不是那样好拉拢的。
“我与武林向来无交集，又谈何拉拢。”白羽说。
只见青冥掏出腰间的令牌，递给白羽说：“小姐，这是天煞阁令牌，只要小姐不做损害天煞阁的事，在下定全力辅助小姐报仇。”
“你是天煞阁阁主？”白羽不可置信，父亲身边的侍卫，竟然是天下第一阁的阁主，怎么可能？
“当年我被追杀，是丞相救了我，后来我杀了仇敌夺回天煞阁，成为阁主。小姐要是不相信，可以拿着令牌去天煞阁，便知真假。”
青冥从始至终都站在那里，脸上也没有一丝表情。青冥要比白羽冷上好几倍，白羽的冷漠只是对待外人，面对自己亲近熟悉的人，还是很温柔的。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白羽心中充满报仇的希望。原本她已经准备嫁给杨拓，潜伏在他身边，等待时机杀了他。但现在不用了，她决定换个方式杀了杨拓。
“青冥，我相信你。”白羽看着青冥，坚定的说。
“那小姐，可以和我回去了吗？”青冥问。
看见复仇的希望，白羽心情大好，见青冥整天一张冰块脸，决定捉弄一下他。随即拉住青冥手臂，笑着说：“青冥，为了感谢你，我让妈妈给你找几个美女。”
“不了，小姐说笑了。”听白羽这样说，青冥像是触电一样。
见青冥这样，白羽更加起劲，朝着青冥坏笑说：“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这个的嘛？”
青冥破天荒的脸红了，落荒而逃。“哎，青冥别急走，姑娘马上就要来了。”白羽边喊，边和紫嫣道别，同青冥回了相府。
回到相府，已经是深夜，青冥在门前停住脚步，像是有心事。



第一卷：缘起，巾帼 010：空灵仙人，归退残物

“怎么了？”白羽问。
青冥纠结了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终究是没说出一句话。
白羽何等聪明，主动问：“是不是说，以后不要再给你找姑娘？”
“是，小姐以后莫要再取笑我。”青冥回答。
“是，小姐以后莫要在取笑我。”青冥回答。
白羽掩面，笑着说：“其实我觉得很正常啊，对你，你多大了，要不要给你找个媳妇，我认识以为很漂亮的女子。”
青冥转脸，见白羽绝美的脸庞，挂着灿烂的笑容，俏皮可爱。他还是第一次见白羽这样笑，不知不觉看呆了。
“喂！看什么呢？”白羽晃了晃手，唤回青冥的思绪。俏皮的说：“是不是喜欢上我了，要不要我以身相许？”
“小姐说笑了。”青冥立刻回绝，头也不回的踏进大门。看着青冥的背影，白羽耸了耸肩，心想青冥看着不可靠近，实际上很害羞呢。
青冥绕过正殿，在一株芭蕉后停下，看着白羽走进自己寝殿。方才白羽说到以身相许的时候，他心跳加快，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自从那日后，白羽便不再整日厮混在青楼。没事的时候待在相府，写写字弹弹琴，心里似乎在筹划什么。
午后微风清凉，白羽坐在亭子里发呆，一杯茶，一本书，看着池中游鱼戏耍。晴儿走了过来：“小姐，百里将军求见。”
“他来干什么？”白羽脸色豁然变冷。
“奴婢不知，要是小姐不想见客，我将百里将军回了吧。”晴儿识趣的说。
白羽扬了扬手，道：“不了，你去请他到书房，我这就过去。”
“是，小姐。”
白羽记得师傅曾经说过，逃避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她总不能一辈子躲着百里苍炎。从现在开始，她要做到坦然，藏着掖着只会更加难受。
来到房间，换上一套粉蓝色衣裙，梳了一个流月髻，略施粉黛。白羽看向镜中的自己，在容貌、家室、学识各个方面，她都胜柳若芙百倍，但百里苍炎最放不下的还是柳若芙。即便无缘，即便输了，她也要输的漂亮。
白羽走出房间，快速的往书房走去，推开书房的门，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百里苍炎。
见白羽来了，百里苍炎眼中闪过喜悦，本以为白羽是不会见自己的。来找她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因为他已经好久没见到白羽了。来一趟，就算看不见她，心里也会好受些。
白羽一身粉蓝衣裙，款款的向百里苍炎走来。百里苍炎还是第一次见白羽穿蓝色的衣服，没想到竟然这般的好看。白羽把白色穿的气质出尘，如今这一身蓝，也是空灵如仙人一般。
“羽儿，今天你真美。”百里苍炎不由得赞叹道。
“哦，是吗？谢谢将军夸赞。”白羽甩了甩轻盈宽大的衣袖，回答的漫不经心。
许久没有见到白羽，加上今天的白羽实在让人惊艳，过了好一会，百里苍炎都没说话，忙着出神了。
白羽清了清嗓子，拉着那种长调说：“不知将军登门拜访所为何事。”
“羽儿，我想你了，来看看你。”百里苍炎深情地说。
“是这样啊，不过你堂堂大将军，这样似乎不太好吧。”白羽似有嘲讽的说。
“羽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很痛苦，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去弥补你。”百里苍炎说。
“百里将军，我叫宇文白羽，若是你想称呼的亲切些，可以叫我白羽。”白羽悠闲的走到椅子旁边坐下，开始泡茶。
白羽一脸认真的在泡茶，看见百里苍炎正在看着她，她妩媚的一笑，说：“将军站着不累？可否赏脸坐下尝一尝小女子泡的茶。”
百里苍炎走过来坐下说：“我知道你怨我，我愿意补偿你，只要你开心。”
白羽仿佛听到了 一个天大的笑话，压制住心中的怒火，又换上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说：“听说将军婚事将近，不知可都准备妥当？”
“婚事已经暂且放下，我现在只想怎么样去弥补你。”百里苍炎说。
白羽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说：“柳姑娘对将军情深意切，将军这般做，不是在伤她心吗？何必呢？”
看到百里苍炎眼中的一抹愧疚，那是属于柳若芙的，不自觉的心痛。“百里将军你我缘尽了，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
“为什么？”百里苍炎无法接受白羽所说的。
白羽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缘分尽了。”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羽儿，我知道你在怨带着芙儿行军，对不起，你想要我怎么样我都做到。”百里苍炎拉着白羽衣袖，语气几近哀求。
“你要是现在离开柳若芙，我就和你重修旧好。”白羽回答，她不会和百里苍炎重修旧好，他知道不管怎么样，百里苍炎都不会辜负柳若芙，所以才会这样说。
可以看出来百里苍炎很为难，这样的要求，白羽不止一次提过，都是无疾而终，今天也是一样。他答应过柳若芙失去的娘亲，一定要照顾柳若芙，加上柳若芙对他不离不弃，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柳若芙离开。
半响，白羽直直的看向百里苍炎，道：“将军已经做出选择，那么还请将军自重，以后见面不过是陌生人。”说完长袖一挥，走出书房，待百里苍炎反应过来，白羽已经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回到府中，柳若芙便迎了上来，温柔贴心的嘘寒问暖。百里苍炎看着她，心想这样的女子似乎更适合自己，白羽性格过于强硬。若白羽没有在生命中出现，他和柳若芙一定是幸福，若芙跟着他这么多年，点点滴滴早已经渗入自己的生命。
百里苍炎从没想过让柳若芙离开自己，芙儿是一个苦命的女子，初见他便发誓要护她一世周全。白羽像是上天的恩赐，让他第一次听到内心的跳动，却也是一枚毒药，光阴越深，中毒越深。
回房间，发间的一根玉簪脱落，摔落在地上，不情愿的碎成两节。这是百里苍炎送的簪子，白羽突意识到，自己竟然带着他送的簪子去见他。不经意的点点滴滴，都流露着自己对他的眷恋。
看着碎成两截的簪子，白羽突然笑了，情如此物，碎了岂不是更好。“来人！”
晴儿立刻进来，看见白羽蹲在地上，对着破碎的玉簪发呆。“小姐，有什么事吗？”
白羽捡起玉簪的一半，看了看，说：“把这送到将军府，交给百里苍炎。”
晴儿不懂小姐这般是为何，准备去办。“慢着！”白羽捡起另一半看了看，似有不舍的说：“一起交给他。”
断了，破碎了，何必还要留着一半残物，提醒着自己心痛。晴儿接过碎断的玉簪，抽出一方手帕包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