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我叫张行,天行健地势坤的行,但我小时候还不叫这名字,我从小在闽蜀省一片盆地地形长大,那里教育水平不高,不管是城市还是村镇,都在十万大山之中,不管是解放的大风还是改革开放的春风都没穿过这大山,大多都围绕着粤海市那一圈和长江那一圈展开。 但我们市出去打工的人很多,总有脑袋灵活的人出去打了工又回来想在家乡开发工业,发展经济赚钱,我表姐的父母就是这样。 表姐比我大个七八岁,她父母在她年幼时出去打工,表姐都是住在我家的,后来在外面乘了改革开发的春风,又回来,这时表姐可是一方红人,一下子就被见多识广的父母打扮成了发达城里来的漂亮小姑娘,追的人能从我家排到表姐家。 这倒不是什么重点,几年后,年轻漂亮的表姐突然就疯了,感情上的受挫,据说是被人骗怀孕又打掉,才发现有小三,我们这的老人都说是桃花癫,好不了,要么自己想开,要么就死,虽然说舅舅和我妈是亲姐弟,但苗人巫蛊术只传女人,我妈一接近表姐她就发疯,要咬人,我妈差点给她咬下一块肉来,只能用乡下锁狼狗的铁链子锁在一个草房子里,有个小窗户,让她父母递食物进去。 我曾经去看过,里面没厕所,表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没有床,只有个稻草堆,表姐好像还认识我,一下子就冲上来,脖子被铁链拴着让她只能快到小窗户,但不能探出头来,表姐大吼一声,用一种同情有恐惧的眼神看着我,随后便开始大笑,表姐含糊叫了我的小名,最后说了自己这么久来第一句话:“它盯上你了,你活不长了,你也会和我一个样!” 这句话被她用怨毒的语气说出来,吓得我后退好几步,舅舅舅妈连连赔笑,我爸神经粗,就被吓了一下,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我妈,琢磨了好久,饭都没吃就带我去找一个道士。 我那时候才十岁多一点,被一吓,也不怎么记得详细了,只记得我妈给了那个道士挺多布,布上是密密麻麻的苗文,我大多看不懂,但好像是什么咒,那道士开始很为难,后面看到这么多苗文布,点了点头,再来我就不记得了,那道士似乎围着我施了个法,我迷迷糊糊的。 后来我妈给我喝了半个月符水,让我改了名字,从前老爱叫我小名,后来也只叫我行行,我再大一点,自己用了点小计谋去套那个道士的话,先灌酒,道士喝醉了后才告诉我: 你小时候就是轻八字,你表姐更是了,本来就是半道疯魔的命格,你妈以前不知道,你又整天跟她混在一起,她后来打胎,又有了怨婴,那天她那句诅咒后,怨婴就要来跟上你了,但它只知道你的小名,于是你母亲做了点手脚,让怨婴去找另一个叫这个小名的人了,但怕怨婴找回来,才又立刻去改了名字。 好么,搞了半天我妈竟然去给我换了个命,可惜换命损阴德,我以后八字就更轻了,简直是厉鬼附身必选,读了那么多年书,我自己倒觉得听道士讲这些往事跟他以前骗我妈钱一样,不是很信。 也不知道是道士真骗人还是我妈找了很多开光法器给我,不让鬼近我身,我倒一直没出过什么事。 直到我上大学,接下来的事情开始使我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漩涡。 第一卷·红裙鬼 正文 第1章 鬼打墙 几年前,我刚考上一所古老的大学,至于有多古老,听师兄师姐说,以前蒋采取不抵抗措施,日本正猖狂的时候,这个大学还做过什么实验基地。 不过虽然我妈是苗人,但我对这些也不是很也能相信,因为有人捐了钱建新宿舍楼,所以拆了现在的,这届新生的宿舍都是打乱的,有关系的被分区条件好的研究生楼,没关系的,诸如我,就去老楼。 到了学校,也不是我吹牛,就单凭着我的脸吧,就有学姐前仆后继的给我带路,我妈是苗人的分支,神神叨叨的,因为她,我对女人都有点敬而远之的感觉,所以我最后跟着个长得很高很瘦的学长去宿舍楼,学长脸很白,不是普通男生健康的白,也不是明星的死白,是一种想白瓷一样的雪白,我不怎么描述的出,我打心底里觉得这种白皙不太正常。 “学长,你叫什么名字?”那学长很沉默,我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主动去找他聊天。 “白宇。”学长接话,但还是惜字如金的样子。 “哦,那就是小白哥了,我叫张行,走路那个行。”我又尴尬地自顾自说着话,走了差不多快二十分钟了,忽然,我意识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小白哥,这,大门到宿舍这么远啊?” “嗯,旧楼是旧格局的楼,前几年换了校格局,说是旧的风水不好,但资金链断了,旧楼就没改。” 白宇淡淡的回答我。 我对风水嗤之以鼻,心想不过是校领导想做出的功绩好升职罢了,到了宿舍,的确是很老的楼了,白得掉漆,有的地方窗户还是破的。 “真他妈像个鬼屋。”光天化日之下,我莫名有些悚然,见白宇还要带我进宿舍楼,又奇怪的问:“小白哥还要带我进去?我自个儿找就行。” “我也住这里,挑了几个大二大三的过来。”白宇抬了抬下巴,但看不出任何不满。 “哦。” 我应了一声,拿着手里的宿舍钥匙和一小张卡纸,上面写着门牌号‘414’有个学姐也是带人过来,见到我的卡纸,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道“学校居然还敢用414。” 白宇朝这里看了一眼,我也对学姐的话有点好奇,就问学姐咋回事,学姐才发现她说的大声了,无奈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飘忽地告诫道:“这房间有点怪,你自己小心点。” 我和白宇一起上楼,期间我问白宇这事他也没回答我,只摇头敷衍说不清楚,我叹气,突然听见了后面有清脆的女声叫我的名字,转头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大概也是新生,穿着红色裙子,正朝我笑。 “美女好啊。”我挥了挥手,谁知白宇却像看见神经病一样看着我:“哪有女的,你神经啊。” “就那里。” 我拉着白宇去看,这时那姑娘却不在原地,我一下子懵逼了,迷茫地解释道:“本来在那的。” 白宇没回话,看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皱着眉警告我:“在这里,陌生的声音叫你名字别回头。” “啊,这样。”我应声,这下感受到了这宿舍楼的诡异了,顿时也没了讲话的兴趣,跟着白宇上楼,心里却不住打鼓。 ‘414’宿舍难道是小说里讲的有死人的? 但看着并不像啊,宿舍里甚至还有重新粉刷一遍的痕迹,很新,也不朝阳,大夏天整儿宿舍居然也凉飕飕的,打开门,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都招手和白宇打招呼。 “诶,你也是新生?我赵渡,南方人,那是大二的学长,陈浩泽。” 一个浓眉大眼的人跟我打招呼,我把东西放在自己的地方,也跟他们笑:“我也南方人,叫张行,你们好啊。” 陈浩泽原本在睡觉,见我和白宇进来了就把眼罩拿起来跟我们嗨了声,又招呼赵渡来帮我挂蚊帐什么的。 半天过去,下午又是新生欢迎仪式啥的表面功夫,晚上一个联欢晚会乐到十二点,白宇没去,赵渡和陈浩泽有接着去下半夜场了,我不太会喝酒,就先跟他们道了别,回宿舍洗洗睡。 本来就是二十来分钟的路程,我喝了酒昏昏沉沉,竟硬生生走了半个小时都没到,眼前已然是一片陌生的地方了,我有点慌,但喝了酒的人总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派头,抓了手机也没给白宇打电话,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 这里应该是在施工,是一片荒地,黄色的沙土,几乎没有一点绿色的影子,有工人住的铁皮房子,里面亮着灯,我走近去看,却没有一个人,我的酒顿时醒了一半,忙跑上铁皮房子,门是半掩的,茶和面都是吃了一半的,有的连被子都是掀开的,好像人只是去上了个厕所,马上回来。 可他娘的好几间都没个人影,总不能都去上厕所了吧,那厕所不得爆了。 我有点害怕,赶忙想往回跑,闭着眼跑了快五分钟,差不多也一千多米了吧,我大喘着气睁眼,却吓得发现居然还在原地,前面就是铁皮房子,还是这片荒芜的地方,我朝远处看去,发现早就没了我来时的路,目之所及都是一片雾茫茫的。 “我操,不会是鬼打墙吧。” 正文 第2章 我脚有点发软,伸手随便找了个地方撑着。 不,不对,鬼打墙这就是自己吓自己,肯定是我没睁眼,只是在原地绕圈子而已,是有科学依据的,现在不能慌,我在原地喘着粗气,勉强自己安慰自己。 “张行。”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我先是被吓得一哆嗦,觉得有点耳熟,仔细一回想,这不是早上出现又变没的姑娘么,我条件反射想打招呼,但想起白宇早上的警告和这女人的诡异,笑容就渐渐从真诚变成了僵硬,转头就打算跑,虽然不知道能跑去哪,但总不能一直和这个诡异的女人待在一起。 又往后跑了五六分钟,我怕还是在原地,勉强睁眼看了一下,这居然是宿舍楼楼下了,回头也没有奇怪的女人,我欣喜若狂,赶紧跑上楼,中途还不住念叨着佛祖保佑,走着走着,我又立刻傻眼了。 这个宿舍楼,好像没有第四层。 我不信邪,数了几遍楼层,三楼上来居然就是五楼! 但不对啊,如果三楼上来就是五楼,那么这个“五楼”应该就是第四层,我走进五楼的走廊,上面却都是些“506”“504”的排号,的确是五楼,我想。 抬眼去望,目之所及竟然没有尽头,黑黝黝的走廊像是一张大口,等着我走进去再一口吞下。 直觉告诉我前面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年轻人的好奇心又让我想前进去看看。 我试着推开一个宿舍的门,吱一声,门没有锁,在我的力气下缓缓打开了,里面是暖黄色的灯光,被子凌乱地在床上,袜子挂在窗户,手机上还有正在浏览的网页,还有电炉上冒着热气的火锅,四个碗筷摆在小桌子上,本应是让人松一口气的场景,我却越来越觉得胆战心惊。 什么都有,独独没有人! 这个房间和那些工地上的铁皮房子是一样的! 我又推开了几个宿舍房间,都是这样,仿佛有什么事情让他们立刻撤离。 这哪里是能待着的地方! 我连滚带爬地下楼,在宿舍楼前的空地数了数,四楼还在,他们宿舍甚至还挂着赵渡的红内裤,还有自己的衣服。 “奇怪,我明明数着楼上来的,怎么回事?” 虽然我刚才从楼上跑了下来,但只是我一时惊吓,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危险,我回头一看,来时的路果然又不见了,既然再跑也没用,还不如坐下来好好思考一下。 我想了半天,走上了三楼的307宿舍,本想碰个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同乡朋友郑宿青的宿舍,没想到真找到了,门是半掩着的,我和郑宿青一起长大,他的宿舍就是我的宿舍,我坐上他的床位,思考怎么出去,比如是不是要用火烧或者作什么恐怖组织的活。 这时,郑宿青对铺却发出了一声呜噜声,像是野兽啃食骨头的声音,随后又想起了撕扯肉块的声音,我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背后一阵发凉,整个人僵在位子上不敢动。 吧嗒一声,几根骨头掉了下来,上面沾着没干的血迹,这么大根的骨头肯定不是什么猫猫狗狗的骨头。 这要么是大型生物的,要么,就是人的。 “怎么会有人,我明明都吃完了。” 这是一个油腻又沙哑的声音,还有咀嚼声和吞咽声。 正文 第3章 我听这话几乎连头发都跟着竖了起来,接着是一个头从旁边掉了下来,没错,只有头,头发只剩零零碎碎的了,整个后脑被扒开,里面脑浆和红色的血液混合着流了出来,还有一些肥腻的黑色小虫在吸食脑浆,每吸一点,那些虫就透明而肥大一些。 呕吐感突然袭来,要不是害怕到极致我不敢动,不然我可能会吐在那几只虫身上。 我定睛看了看这是哪个倒霉蛋,没想到却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这,这是白宇的脸,眼珠被抠了出来,脸上的肉有一块没一块的,嘴唇和唇边的肉被用牙齿撕扯掉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和牙齿。 “一点也不好吃。”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我抬头看,一个脑袋探出来看我,那也许不能被称之为人,没有头发,整个头皮都是一层一层的褶皱,上面密密麻麻的孔洞,里面正钻出和白宇后脑壳里一样的虫子。 “嘻嘻嘻嘻嘻嘻。” 那个生物的嘴很大,笑起来直接咧到了耳朵跟,里面不是牙齿,是一个个尖锐的螺旋,舌头长而尖,口腔里还有碎肉,它的耳朵很长,是个喇叭形状,骤然,这个生物伸出舌头朝我探来,口水滴在了地上,那舌头上还有许多倒刺! 我实在受不了了,用尽吃奶的力气从椅子上跳开,指挥着已经发软的腿往楼上跑去。 直直上了天台,却看见那个红裙子的女人。 我的妈,现在真是前有狼后有虎啊。 那女人撑了把红色的蕾丝伞,站在天台的栏杆上,微风拂来,那红裙子轻轻飘动,那把伞,我表姐结婚的时候也有一把。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我狠狠拍了拍脑袋,经过那个怪物的刺激,我看这个突然消失的红裙女人也不觉得那么可怕了,更何况人家姑娘正站在天台的栏杆上,搞不好是要自杀,我的道德不允许我看着她这样跳下去。 “这位,姑娘,先从上面下来呗,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谈,你不是找我么?” 思来想去,我认为还是先把人劝下来再说,这姑娘娇小又没有螺旋状的尖齿,总不可能是连环杀人犯和怪物。 红裙女人回头,转了过身,早上有精致妆容的漂亮脸蛋现在却全花了,眼睛下边一圈黑晕,口红涂到了耳旁,像个血盆大口一样,加上死白的皮肤,和女鬼也没有什么差别,但这还不止,她温婉的面容正在逐渐裂开,还是那样的微笑,却变成了有一片没一片的脸,那一个个黑洞洞的缝隙在红裙女人年轻嫩滑的脸上裂开,又从她脸上掉下来。 我又一次被吓住了,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后退,红裙女人一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转身就要跳下去。 “欸,姑娘,有话好好说啊!” 我反应极快,几乎是飞扑过去抓住女人手中的伞,大声叫道:“抓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那女人一愣,掉下的脸竟然又慢慢填回去了,妆容又变成了早上那样的精致。 但我这时候没心管这些,或者说,被接连吓了这么久,我已经麻木了。 “谢谢。” “什么?” 我满脸问号,女人却露出了得偿所愿的释然表情,松开了抓着伞的手,化成一具白骨,全散进风里。 手里还抓着女人的那把伞,我这时总算是没了力气,靠着天台栏杆坐下,不住大喘气。 “嘻嘻嘻嘻嘻嘻。” 卧槽! 耳边又响起了那吃了白宇的鬼玩意的笑声,我累得动也动不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怪物越来越近。 我全身发抖,想着估计今天要丧命于此了,眼看那鬼东西快蠕动着靠近,粘液口水流了一地,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硬生生晕了过去。 再醒来之后,我颤抖着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肉,发现竟然是完好无损的,转头一看,反倒是红裙女人的红伞,已经全被咬烂了。 “张行!找到了!张行在天台顶上!” 就在这时,赵渡突然跑了过来,扶住我,急切地怒道:“张行你做什么,昨天晚上自个儿回来后人就没影了,搞什么事呢?你受伤没啊白宇都怕你被拐卖了。” 白宇也跑过来了,看出我腿没力气了,两个人架着我下楼,陈浩泽打车,带我去医院。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没敢和别人说,自己琢磨了一下,是最后拉了红裙女人一把,她就把伞留给我保命了,那把红伞我收回了宿舍柜子里,打算三天两头拜拜保平安。 过了几个月,我们一宿舍混熟了,我才从白宇和其他几个学姐的口中知道这个红裙女人的来历。 那是个很狗血的故事,一个大四女学生,爱上了同年级系草,和人在一起后怀孕了,却发现系草出轨另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要她打了孩子,结果推搡中女学生掉下校水池,孩子没保住。 系草和女学生分手,说是女学生不如漂亮女人好看,撑不起系草的面子,大学毕业后就和漂亮女人结婚了,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给女学生发了请帖。 于是女学生来到系草结婚的城市,在化妆间把新娘的脸皮割了下来,随后把血肉模糊的脸皮敷在自己脸上,穿上新娘的红裙子,撑着结婚的小红伞,又砍断了系草的头,抱着头在她和系草相遇的天台跳楼了。 这段够狗血,拍成恐怖片也值不少钱。 那个女学生,是白宇堂嫂的表妹,姓何,叫何欢欢,我看了白宇给的照片,不算丑,是个很温柔清秀的姑娘。 后面学校就两三年有人失踪,我猜大概都是和我一样误入那红裙女人,啊不是,应该是何欢欢的幻境,最后要不是给那怪物吃了,就是给何欢欢最后的大变脸吓着了没管她又给那怪物吃了。 唉,都是可怜人啊,我感叹了几句。 “张三!楼下网吧打游戏,通宵!” “得嘞,马上来!” 发生了这件事情,我立刻就想起了道士的话,虽然没和家里打电话,但心里多少有个坎,再后面的事情跟这件事比起来就平静很多了,赵渡忙着泡女人,白宇都在图书馆,几乎没有提的必要,要我说,就是陈浩泽和我母亲一样神神叨叨的,老干什么奇怪的事,但人还不错,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第二卷·活人棺 正文 第4章 眼看到了暑假,我们几个感情差不多稳固了,几个人跟家里打好了招呼,商量着打算去哪玩,从早上九点开始,三个人搬了小板凳围着讨论,这个人满意了那个人不乐意,海南嫌太热,哈尔滨嫌不好玩,新疆西藏嫌弃,意见不定,开始各打各游戏,自己再想想。 到了中午还没结果,几个人长吁一气,决定去楼下老李饭馆点几个菜慢慢再说,在饭店里,热腾腾地饭菜香飘进几个单身汉眼里,我和赵渡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扯皮,忽然赵渡灵光一闪,像想到什么好东西似的激动地开口。 “诶诶诶各位乡亲,我赵半仙听家里老人说过一个地方,虽然没有什么出名的景点,但是——” 赵渡挑高了音调,朝我们卖了个关子,大家的好奇心都被勾过来了,要求着赵渡继续说,这时赵渡又闭嘴了,吊着我们的胃口。 白宇率先拍了赵渡的后脑勺一下,笑骂:“老二卖什么关子,找打么这不是。” 赵渡做出吃痛的样子,一副高人模样地继续说:“我太奶奶说,那地方以前出过天魃,什么叫天魃你们知道吗?蚩尤就是魃的一种,算算时候,暑假也快到鬼门关打开了,到时候就会有僵尸出没。” 我有点怂这些,经过上回红裙女人何欢欢的事情,我对马克思的论调也没有以前坚信了,但这回我们三个小伙子在一起,总不至于上会那么狼狈,而且这传说多半也是假的,倒是听我们谈话的小黑陈浩泽不屑一顾“有僵尸可不早报道出来了,还都等着你俩去对吧。” 我和白宇看向赵渡,想看看他怎么回答,谁知赵渡毫不在意一摆手,接着介绍:“僵尸和天魃都是百年一出,以前的古籍就有记载,今年刚好就是百年时限,上一次出现是一九一七年,你想想,那时候会有什么关于鬼神的记载么?” 听了这话,我也有点动摇了,不过我向来是无神论者,虽然经历了浴室里的那一顿,但还是深受马克思主义影响的一代,对这些传说也不太相信,一旁赵渡还在孜孜不倦的推销,说什么那里风景好啊空气好啊,去了就当去享受未开发美景,于是,由白宇发话敲定,我们就去赵渡说的那个镇子。 但是,这下问题来了,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到底在哪里呢? 还是赵渡给他妈他奶奶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出来的,是在柳州安平县的德西镇,是柳州最贫困的县,十分偏僻,但在已经四通八达的世界,再怎么窟窿里的地方都修上了铁路,无非是转车多少的问题。 三人在坐了一天半的火车和一天的汽车后已经有点神志不清了,到了德西镇,白宇和专门守在公交车站门口的各类招待所的接待人员分别交涉了一番,将砍价技能发挥到极致,最终敲定了一家民宿的三人房。 上了接待人员的车,接待人员是个看着就很豪爽的汉子,上车了就让我们三个人叫他陈哥,各种介绍德西镇的景哪里好看哪里好吃,我就顺着他的继续说,想多和当地人交流一下,也好熟悉一下人,突然,赵渡出声问:“你们这里不是有个地方叫什么,重明山?” 那汉子话语一滞,语气变得有些不可捉摸,神色也从好客热情变得诡异:“你怎么知道这地方的?” 白宇正要圆场,赵渡一笑:“也不是知道,就是刚在车站听人谈论,听见重明山这个地方,陈哥别在意,小弟也就顺口一问。” 汉子像是松了一口气,看得出他有点尴尬,嘴巴张了又合:“重明山这个地方别提,也别去,不吉利。” “大哥知道得多。” 白宇拍马屁道,也就这样转了话题,赵渡用口型得意的对我们说:天魃和僵尸就是在重明山了。 到了民宿,陈姓大汉带着白宇去登记,老板娘是个年过四十,但保养不错的女人,她让女儿带着赵渡去房间,我就留在大堂,等着帮白宇拿行李,老板娘的女儿今年差不多十七岁,长得不算漂亮,但胜在灵动清秀,赵渡哄小姑娘一向很有一手,我远远都能听见老板娘女儿矜持的笑声。 我只能无聊地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玩手机,时不时看一眼前面白宇还在喋喋不休讨价还价,突然觉得有些困,眼睛刚一闭上,就听见一个清脆空灵的女声在唱儿歌:“重明山上重明鸟,啼叫万家福,柳叶儿绿,门槛儿宽,小大郎儿带着小帽儿。” “吵囔什么。”我幽幽转醒,嘟囔一声,转头一看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旗袍的女人,那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襁褓,我朝她说话了女人也没理,正的我就有些生气地想碰一碰女人示意让她小声点,却发现襁褓里的根本不是什么婴儿,而是一个木偶。 正文 第5章 本是闭着眼睛的木偶,现在却突然睁眼,朝我诡异地笑,惨白的木偶配上血红的眼珠子,我被吓得大叫,这回女人转头了,本应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一个个血窟窿,正不断地滴在地上和那件白色的旗袍上。 女人的声音从血窟窿里传来,带着说不出的阴森恐怖:“别碰我喔。” 我大叫一声,从沙发上跌落下来,眼前是老板娘关心的脸:“少年郎作恶梦了?” 白宇无奈:“就你能折腾。” “不,不是。”我随口糊弄道,左右看了看,发现压根没有那女人和孩子,稍稍放下了心,松了口气,谢过了老板娘的关心就和白宇拿着行李上了房间。 “哟,你们是背着我去哪里消遣了?”赵渡看见我惨白的脸色,笑着问道,我摆了摆手,那个梦太真实,还是心惊未平:“别提了,我梦到个脸上都是血窟窿还抱着木偶孩子的女人。” 白宇和赵渡顿时脸色都不太好,白宇不知道为什么,赵渡则是想起了刚才老板娘女儿给他讲的故事。 赵渡勉强装作轻松笑道:“刚才老板娘的女儿也给我讲了个故事,是说这里本来有个大户人家,这大户人家的大小姐貌若无盐,年纪很大了,只能找夫婿入赘。 说到这里,赵渡叹了口气:“结果那入赘的男人竟然在外边找了三儿,孩子都八个月了,大小姐大怒,叫了人把夫婿淹死,见那三儿长得年轻貌美又嫉妒,就把人家脸扎得满满都是洞,孩子当着那三儿的面砍成了十几段。” 我和白宇听了都感觉背后一凉,倒吸一口气,我更是害怕地搓了搓手臂,但赵渡只是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事情还没完,那大户人家本来发展得很好,结果这事一出,整个家族都在一夜之内死亡,有得被切成了好几段,有个被活活拿针扎死,大小姐,被切成了数千块。” 白宇感叹道:“都是报应。” 我可还没从那抱着木偶孩子的女人那里缓过神,抖着声音问:“那我一个外地人,咋会遇见她呢,她手里那个木偶孩子又什么鬼啊?” 白宇让我把梦再讲一遍,在我说到儿歌那部分的时候,赵渡跳了起来,坚定地说道:“重明山!关键一定在重明山,为了我们张三小朋友的命运,我们肯定要去重明山一趟。” 话是这么说,但赵渡八成只是说说,心里惦记着他的天魃和僵尸呢,我又比较没心没肺,第二天也就不在乎这件事了, 我们外地人不懂得去重明山,而且看那个陈哥讳莫如深的样子,估计当地人也不会带我们去,我问赵渡打算咋办。 赵渡嘿一声:“有钱能使鬼推磨,这点事情,咱们砸个千把块下去还没人怕去吗?” 白宇没说话,但我觉得他也认为这事可行,于是我们就把自个儿捯饬一下,吃了点东西,让陈哥带我们去导游聚集地。 这里虽然不是什么著名景点,但也正因为如此,保护好,树多山多,空气也好,偶尔还会有我们这样的几个人打听到了地方,专程来体验。 导游是有,到了地方,陈哥去玩了,我们自己去和导游交涉,走进一个屋子,我们到登记的地方开价,赵渡装作一副大款富二代的样子,进去就找了个老板椅坐,翘起二郎腿,问:“我这有个活,带我们三兄弟去玩一趟,我出一千,你们看谁来。” 瞬间就有一群人涌上来推销自己,什么知道得多,口齿清晰伶俐,有个导游站旁边奇怪,质问道:“老板出一千块,总不至于只要我们带去能看能玩的地方溜一圈吧?” 赵渡皱了皱眉,但立刻又乐呵呵起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想请人带去一趟重明山。” 听到重明山,满满的导游顿时散开了,只剩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皮肤是健康黑,身上有流畅的肌肉线条,举手自荐道:“欸,老板,这活我接,我去。” 他身旁的人忙劝阻他,想把他拉回去,低声骂道:“知道你胆子大,但重明山那个地方去了有命回来不?等会可别没命花这钱!” 那小伙子不以为然,深沉地怕了拍劝他的人的肩膀,笑嘻嘻地朝我们走来:“几位老板来旅游啊?去重明山?” 说着就招呼我们上他的车,白宇坐前面,拉好安全带后问那小伙子:“你都不问问我们为什么去重明山么?” ?唉呀,做我们这一行,老板去哪就去哪,有什么好问的。?小伙子漫不经心地回答,我觉得这人有点好玩,就问他:“小师傅怎么称呼?怎么你们这都这么避讳重明山啊?” 他继续开他的车,到了个红绿灯路口停下:“李固,这重明山,不就是老人家的迷信么,说什么很多人去了没出来,什么天魃僵尸,什么民国女人的。” 我迅速的抓住了他这话的重点,有些急切地问道:“那个民国女人是什么故事?” 正文 第6章 也没什么故事。李固趁机点了烟:“就是旧社会那些小姐夫人们的破事儿呗,有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丈夫出轨,她就去把那小三脸戳得都是窟窿,还宰了人家娃娃,最后为了名声,给人下葬在重明山,按了个木偶给那小三当孩子。” 赵渡给我们讲的故事没有木偶那段,但李固这话也证实了我看见的那女人就是死去小三的思想。 自古红颜多祸水啊!白宇看出我的僵硬,担心李固看出什么,忙感叹一句。 李固狠狠吸了口烟:“谁说不是呢。” 接着就到了重明山,是个荒山,没有明显的道路,只有浅浅一条泥巴路。 我很震惊:“这不是都没人来么,居然还有路。” 上面有家老人,死活不迁到镇上,只偶尔会下来买些盐醋什么的东西。”李固回答我,用后备箱的小柴刀把野草割掉,想清一条小路出来。 白宇觉得看人家自己弄不太好,也去拿了个柴刀割草,李固弄完附近的草,回头过来问我们:“几位小老板,你们上山么?” 我心想我们本来就是来探险的,不上山算什么事,于是点了头。 李固意味不明地一笑:“好。” 我们几个就边割草边往上走,不是旅游用的黄山华山,这是完全未开发过的景致,还有点原始丛林的味道,树长得千奇百怪的,从石头里长出来的也有,五六人合抱的大树也有,有清晰的知了叫和鸟叫,环绕在耳畔。 虽然有很多小虫子,不过我们几个都是男人,又事先涂过味道特别重的风油精,不怎么怕,我正聚精会神往前走的时候,最前面的李固突然转头,我一愣,赵渡问怎么了,随即李固就挑了挑眉。 我还没接话,赵渡就抢话道:“哦,你都知道了?” 李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那你们可找对人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徐英墓。” 他一挥手,我们就不按泥巴路走了,跟着他走向未知的地域。 白宇小声问赵渡:“你应他做什么?” 赵渡窃笑,用手机打字给我们看:“反正本来就是打算瞎走,还不如跟着他去个听着就不错的地方,徐英听着像个女名,搞不好就是那个你遇见的那个木偶女人。” 白宇立刻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赵渡,叹了口气,像赶鸭子一样赶着我们两个往前走。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我看了看手机,已经六点多了,李固还在往前走,突然李固慢了下来,向我们招呼,示意到地方了。 我跑上前去看,没看见预想的墓碑什么的墓地标配,只有一个土丘,上面长了很多野草,最高的有半人高,还有一棵树,反倒是泥土不一般,是深深的红色,有些湿润,不像是西南地区的泥土特色。 反倒像是刚被鲜血浸过一样。 我没来由地这么想,转头要去找白宇,却发现他站在一边发呆,我拍了他一下,白宇就如大梦初醒一般看我,我努嘴示意白宇看泥土,谁知赵渡已经走上土丘了,满脸不高兴:“没什么有意思的,你们镇上传得真假。” 没人回答他。 “李固人呢?”我这时才发现李固人不见了,到处看却一点人影也没看见:“这小子跑了?” “别吧,哥几个都不知道咋下去呢,他就一声不吭消失?钱呢?他不是还没拿到?”赵渡啊一声,有点慌。 白宇最冷静,别的地方都是杂草破树一大堆,就这里有个小空地,虽然旁边听说是墓,但年代久远更不知道这事的真假,待在这里报警等待救援可比他们几个瞎走安全得多。 “别急,老二帐篷带了吧,我怕夜晚温差大,带了毯子,帐篷先扎起来,然后打电话报警。” 我右眼莫名开始一直跳,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下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想是一回事,我也不得不承认白宇说的的确是最佳方案,吓跑找不到路还好,万一碰到有毒的蛇虫什么的才可怕。 更何况,就我遇到何欢欢的经历来讲,这重明山这么让当地人讳莫如深,肯定是有理由的,不至于只是一个徐英墓,一定是有很多人真正因为不知名的理由死在里面,还被证实了。 我和赵渡支好帐篷,白宇到处去查看,觉得李固一下子不见了不可能没有痕迹,一定有另一条路。 可惜我们没能找到,周围起雾了,太阳也完全下山了,除了附近的景象,我们什么都看不见,读了那么多年书,我们好歹知道不能在山上生火,就从白宇包里搞出三个手电筒,两个绑在帐篷上,一个放在我们三中间。 “老白,没,没信号。” 赵渡结巴着说道,我们三个人骤然背后一凉,都知道没信号意味着什么。 这种情况下,思维一旦发散开来就不可挽回了,我只能勉强冷静下来,发觉喉咙干得要命,沙哑着声音开口:“那怎么办?” 白宇叹气,虽然还和刚才差不多,但他样子明显已经非常紧张:“先在这里对付一晚吧,要走也只能天亮再走。” 围在一起商定了守夜时间,赵渡和白宇就先进帐篷去睡了,我抱着个手电筒看天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了零零碎碎的脚步声,本以为是和我们一样的驴友,有些惊喜,但随后我的笑容就立刻僵硬了,变成了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 你们看过行尸走肉吗? 现在就是一群那样的僵尸,成群结队地到处嗅闻,腐臭味传来,我一起身就会有声响,只能关掉手电的光,坐在这里不断祈祷不会被发现。 这破僵尸的传闻居然是真的,要命了这回。 等腐臭味稍微轻了点,我觉得那些丧尸远了,赶紧拉开拉链钻进帐篷。 “老白,老二,起来!”我把他们两人推醒:“真的有僵尸!” 赵渡刚醒,有点茫然,听见这话就理性反驳:“你傻了吗张三三?” 白宇没说话,只是脸上有一股不可置信的神色,我捂住赵渡的嘴巴把他拖出去,低声道:“满山的僵尸。” 赵渡大惊,顿时脚都开始发抖,我怕他叫,给他做了好多个噤声的手势,赵渡表示他可以,我就放开了手。 谁知变数突现,赵渡的手压断了一枝树枝,顿时一群僵尸看向我们,像饿了三年的人发现美食一样眼冒绿光地冲了上来。 “卧槽,跑啊!”白宇喊道,还不忘带上我装着食物的背包和手电筒。 我就往土丘后跑,不知道脚踢到了什么,整个人往下一摔。 这是个洞!搞不好还是盗洞! “你们进来我这里!” 我伸手出去招呼,随后赵渡和白宇依次跳了下来,我们缓慢地往下爬,怕僵尸跟着下来,可看来僵尸还没触发爬行功能,只在洞外面嘶吼着,没下来。 “接下来又怎么办?”赵渡喘着气问道。 “还能怎么办?在里面躲一晚,第二天太阳升起来僵尸估计就没了。”白宇扶着腰,给我们一人一个棒棒糖压惊。 正文 第7章 未知的生物 这个洞口有些狭窄,我们几人站在一起显得比较拥挤。 这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极其难看的彼此对望着。 “现在你们说咋办吧?”我瞧了瞧众人,接着说:“谁也不敢保证那些僵尸会不会突然跳下来,到那时候想跑估计就来不急了,……” “你小子废话咋这么多呢?”我还想接着说,白宇却横了我一眼,打断了我的话:“直说吧,你有什么建议?” 我挠挠头,充满了尴尬,见几人望过来的目光,解释道:“你们看见那条小道没?不如……” 在我们几人的身后,正有一条漆黑的小道通向未知的深处。白宇他们显然也看见了,这时胆子相对来说要小一些的赵度,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丫的不会是想叫我们进去吧?” “恩!”我点头。 “张三三,你疯了!外面都有这么可怕的怪物,里面更不用说了,你还……” 我没有理会大呼小叫的赵度,这家伙平时就是不着调的,关键时刻还是要看白宇怎么说。 白宇见我盯着他,抬头看了看上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这一看,差点儿吓得我一哆嗦。 此时在洞口外面,那些僵尸已经越聚越多了,几乎把整个洞口都给包围了起来。 无数双密密麻麻空洞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我们。 “就照张行所说的吧。”白宇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说道。 我收回了目光,望着其他几人,此时几人显然也发现了上面的异常,一个两个铁青着脸,一言不发的。 “走吧。”为了给几人壮胆,尽管我自己也很害怕,但还是率先走在前头。 黑暗的小道里充满了泥泞,我们一行人艰难的向着前方走着。好在路虽然难走了一些,但却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危险。 通过手机灯的照射,小道的面貌显示在我们面前。那陈旧的青砖地板,以及周围墙壁上破损的烛台, 表明着这里确实是一个被打通的盗洞。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徐英的墓穴吧! 可这也让我不由得疑惑得疑惑起来,徐英只是一个明国时代有钱人家的女儿,竟然有如此大财力修建这么大一所墓穴? 这之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喂,你们看那是什么?”正当我想得出神时,赵渡突然大呼小叫的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了?”我顺着赵渡的目光看去,只见在我们的前方, 一面由青砖砌成的墙壁挡在前面。 但这并不足以让我感到惊讶,而是在那面墙壁前,竟然躺着一个人! 对的,没错,就是一个人! 见此,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跑过去。 “张行!” 可还没等我跑出两步,胳膊突然被人紧紧给拽住了。 “怎么?”我疑惑的回头,见白宇正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白宇并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把我往后拉了一段距离,随后自己一个人走上前。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弄些什么。 就在我的疑惑中,白宇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随后朝那人仍了过去。 “噗通!” 石头扔在那人的身体上却没有发出本应有砸到肉的声音,而是发出了一种金属般的清脆声响。 怎么回事? 我愕然的瞪大了眼睛,感情那东西不是人? 然而还没等我过多吃惊,站在前面的白宇猛然转过身来,以闪电般的速度向我们这里奔来,脸上布满了惊恐的神色。 “快跑!” “啊?” 白宇仿佛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不顾我们的疑惑, 抓着我的胳膊就疯了般的朝着来时的路上拼命的跑着。 受到这股拉扯力,我不得不跟着对方一起狂奔起来。 “白宇,你丫的发什么神经呢?”狂奔中,我大声问道。 白宇脸上布满了惊恐的神色,大喘着气说道:“ 一会儿再解释,总之现在赶紧逃离这里。” 见他不愿多说,我心里不由疑惑起来,刚才也没发现什么的危险啊,白宇这是咋了?难不成是被那看似人的东西给吓得?不至于吧,连赵渡都这么淡定,白宇怎么可能? 我们几人一路狂奔着,约莫跑了十分钟左右后,赵渡率先坚持不住了,噗通一下摔倒在了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了。 见此,无奈,我们只好停了下来。 这时白宇打量了一眼四周,随后说道:“休息一会儿吧,跑了这么远应该没事了。” 听他如此说,我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噗呲噗呲的大喘着气。虽然我平时有所锻炼,但也架不住这么高强度的连续奔跑啊! “老白,你刚才到底发现了什么?咋办吓成这怂样?”休息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白宇同样不顾形象的坐在地面上,他看着我,脸色再次变得难看起来。“那家伙,它动了!” “那家伙?”我疑惑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他说的那家伙是什么了。显然正是先前发现的那个像人的东西。 动了?那这么说真的是人咯? 我不解道:“就这儿,你就被吓成这样?” 白宇脸上一片漆黑,他瞪了我一眼,说道:“ 你小子要是自个儿那是什么东西估计模样比我还不如。” “哦?”我饶有兴趣的问道:“ 东西?” “对的!”白宇点头,仿佛回想到了那可怕的一幕般,说道:“那就是一条卷缩着的大蟒蛇!” 蟒蛇?我一愣,仔细回想了下,确实当时因为太过黑暗的缘故,只是凭借着那衣服断定是一个人。 可现在一想来,人哪有那么细长? 但就算如此,一条蛇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想到这儿,我继续问道:“就算是蛇,你丫也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 “呵呵!”白宇突然阴笑了一下,看着我,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那蛇是长着一张人脸呢……” 正文 第8章 迷路了 此时周围格外的安静,几乎落针可闻, 我甚至能听见赵渡那倒吸凉气的声音。 “老…老白,我可警告你,老子胆儿小,别吓老子啊!” 赵渡说这话时嘴唇直打哆嗦,支支吾吾半响才说全了一句话。 此时赵渡也问我出了我心中所想,因为我也不相信白宇所说的是真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着人脸的蛇吗?难道真的不是白宇眼睛花了,看错了? “哼!”白宇横了我们一眼, 道:“我知道你两在想什么, 都以为是我看错了? 但我告诉你们,那一幕,绝对不可能是我看错了!” 见白宇说得如此坚定,我张了张口,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响,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因为有些时候,一句话足以变成点燃炸药桶的引线。 黑暗的小道理里本就有些阴森,在我们安静了下来之后更加是如此。我见气氛压抑了下来,尝试性的和赵渡搭话,可那小子却仿佛没听见我说的话一般,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耸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此,我又把目光转向了白宇,但让我疑惑的是,在说完这番话后,他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四下张望着。 我不解的问道:“老白,怎么了?” 白宇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借着微弱的手机灯光,我能清晰的看见他的眉头正一点点儿皱紧。 连续三番几次的惊吓,早已让我变得有点儿神经质了。 现在一见着他的这幅模样,心里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听白宇低沉着嗓音说道:“老二,还有张行,你两来看看,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有这东西吗?” 白宇此时已经走到了道路一旁的墙壁前,他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听见他的喊话,我和赵渡都跑了过去。来到他身边后,我问道:“又咋了?” “咯,自己瞧。”白宇冲我们努了努嘴,意思是让我两看墙壁。 嗯?我心里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可看见墙壁上那东西后,我不仅更加不解了,问:“不就是一些雕刻而已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对的,白宇手机电灯照射着的墙壁上确实只是一些雕刻的画像而已,并不是又有什么可怕的怪物。 等等!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不由瞪大了眼睛,再次向石壁上看去。再一次的,那些意味不明的画像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白宇这时候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叹息着说:“发现了吧?” 我平复下心情,看着白宇,苦涩的笑笑:“嗯。” “我说你两,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呢?” 一旁的赵渡似乎还没有发现事情的异常,一个劲儿的催促着我们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老二,你还记得吗? ”说着我指了指一旁的石墙,又说道:“我们来的时候,两旁的墙壁上根本就没有这些画像。” 对的,我们来的时候两旁的墙壁虽然也是这种青砖建成的,但那上面却是光滑一片,根本就没有这些画像。 赵渡显然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瞬间脸色染上了一片苍白,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么说……我,我们,迷路了?” 我和白宇都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这已经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了。其实此时我心里很害怕,但我知道现在再怎么恐惧也无济于事。 倒是白宇,有时候我都挺羡慕他的,他的胆识似乎天生就比一般人的大,尽管遇见了这种事,但我却从来没见过他乱了分寸。就连刚刚遇见那怪物的时候,他都是率先做出了应对的策略。 而这一次他也没有让我失望,在我和赵渡还沉浸在恐惧里的时候唯独他在有条不絮的做着该做的事。 叹息了一声,随后收起了心里的诸多思绪,我学着白宇,打开手机灯, 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周围的一幕幕很快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当看见那布满了四周那布满画像的墙壁时,我心里再次感到了一丝绝望。 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我们确实是迷路了。 “唉,你们看,这些画像怎么这么奇怪?” 说这话的是赵渡,这家伙可能也是想通了些什么吧,此时正拿着手机站到了一面墙壁前,对我们说道。 “没什么奇怪的。” 我刚想走过去,就听见白宇如此说,不由停下了脚步,疑惑的望着他。 白宇仿佛没有看见我的目光一般,对着墙壁一阵敲敲打打的。 “这就是我们刚才看见的那条蛇模样。” 嗯?我一愣,白宇的意思应该是墙壁上的画像吧?毕竟赵渡说的也是这个问题。 听他如此说,我才开始认真仔细观看墙壁上的画像。 确实,墙壁上的画像就是一些长着漂亮女人脸盘踞着的怪物,但最让我疑惑的是,这些怪物,竟然统统都是穿着衣服的!不注意看的话,真的就仿佛一个正在酣然入睡的美人一般。 想起刚才看见的那个怪物,那一幕与这画面上的何其相似?简直该说是如出一辙吧!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是不是说这个墓穴里还有很多这样的怪物? 因为在墙壁上,这种怪物画了很多很多,几乎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墙壁, 看了这个后,估计没人不会这么想吧。 “嘶!” 黑暗中,冷不防的响起了一丝怪异的声响。我以为是赵渡放屁的声音呢,不由说道:“老二,你咋就那么点出息? 连自个儿大门都管不住!” “张三三!你少他娘的放屁,你以为老子是你呢?别什么屎盆子都我头上扣!” “嗯?”我有些疑惑,回头就见赵渡撇着嘴,似乎还在生气我的话呢。他这模样,难道真的不是他?我再次确认道:“老二,真的不是你?” 赵渡摇摇头,随后又说道:“小三子,放屁就放屁,有啥不敢承认的?大家都是带把的,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娘们儿,还害羞呢?” 嗯? 这是咋回事? 我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白宇,心想,不能的吧,白宇怎么会放屁? 白宇见我望着他, 同样也是摇了摇头。 见此,我心里才暗暗舒了一口气,想道,我就说嘛,白宇那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屁呢? 等等,那么如果都不是,那刚才那声音又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呢? “嘶~” 正在我疑惑间,那怪异的声音又响起了,而这一次我听见了,这声音来自于身后,那黑暗的深处…… 正文 第9章 凶险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往我们这里接近着。 那“嘶~嘶~”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密集,有点儿像是什么东西摩擦着地面一般。 我们三人彼此对视着,脸上都布满了惊恐的神色。 “好像,有,有什么东西从我们这里过来了。”我有点儿结巴的说道。 白宇点了下头,脸上也是难看至极,道:,“可能,是刚才那怪物吧……” 听到这里,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浑身汗毛瞬间倒竖了起来。脑海中自动脑补着那人首蛇身的怪物可怕狰狞着大嘴的模样,不自觉的一哆嗦。颤抖着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跑啊!” 白宇在大吼了一声之后, 便猛然的向前方黑暗中狂奔起来。我见此,想也没想,招呼了赵渡一声,也是迅速追了上去。 就这样,刚刚休息了没多久,我们三人便不得不再次狂奔起来。 但让我感到绝望的是,这一次身后那怪物似乎铁了心要把我们吃掉一般,不论我们如何加速,身后那“嘶嘶”的摩擦声总是伴随着耳边。 可人类的求生欲望是可怕的,如果换做是平常,连续这种高强度的奔跑的话,最多只能坚持个十来分钟左右。然而现在,我们三人保持了这种速度,竟然足足跑了差不多半小时! 虽然我早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但始终不敢停下来,因为,后面那怪异的声响,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就仿佛在不远的身后一般。 那强烈的刺激感,一点点儿的压榨着我浑身的力量,使得我不但速度没有降下,反倒提升了不少。 可我也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早晚会有力竭的时候 ,到时候被那可怕的怪物吃掉只是早晚的事而已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正当我暗暗着急时,跑在最前面的白宇突然大声叫道。 我大喘着气,边跑边问道:“怎…怎么了?” “前面好像有个门!”白宇同样气喘吁吁的说道。 嗯?我顺着白宇手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在我们面前不远处,一道巨大的石门挡在了我们面前。而此时,似乎我们也跑到了这条小道的尽头,前面已经没有路可走了。 “哎呦喂,我说两位大爷哎,还管它那么多干嘛?后面那玩意儿都快咬着屁股咯!” 这时,我身后的赵渡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突然加速超过了我,接着就疯了般的对着那大门跑去。 “我擦,老二你丫的嗑药了!”我大骂了一句,但马上的,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突然间这么兴奋了。 在不经意间回头时,就在我不远的身后,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那脸上恶毒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的瞪着我! 此时那张脸的主人正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摆动着身体,并且不断的接近着我!那模样,真就仿佛一条疾行中的巨蟒一般,看得人头皮发麻。 “哎我的妈呀!” 我身体里残余的力量瞬间以一种爆发似的使用了出来,原本已经接近极限的速度再次提上了一个档次。 很快,我追上了前面的白宇,大喝道:“老白,赶紧跑,那玩意儿快追上来了!” 白宇显然也发现了身后的情况,他指着前面的大门说:“先进去躲一会儿吧。” 我点头,随后脚步再次加快。转眼间来到了大门前,好在这石门并没有完全关死,因此我们很容易就跑了进去。 进到石门后我看见了正靠着大门喘着粗气的赵渡,当即大喝道:“还愣着干啥,赶紧帮忙关门啊!” 在我们刚进到大门后,那人兽蛇身的怪物速度徒然也是加快了不少,几乎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它那张可怕脸上的狰狞表情了。 我吼了这么一句后,赵渡也是马上反应了过来,当即从地上迅速站了起来, 拼命的推动着石门。 竭尽我们三人的力量,这巨大的石门正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关闭着,可见此,我心里不由焦急了起来,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必然赶不及在那个怪物进来之前关上门了。 而事实也真就如同我说的那样,就在大门即将要完全关上时,那怪物的脑袋突然顺着那犹存的缝隙里钻了进来。 “啊!” 看着那张惨白的脸颊,我被吓得一哆嗦,差点儿跌到在地上。 “嘶~” 那怪物长着人类的五官,如果不是因为扭曲在一起的缘故, 应该算得上是一张不错的女人脸。 而此时,那怪物正吐出长长的舌头,就仿佛蛇信一般,发出嘶嘶的声响。 因为脑袋相对身体来说要小上一些的缘故,所以它完全被卡在门缝里。 但这并不妨碍它的可怕,光是那充满恶毒的眼光都能让我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张行,你发什么愣,赶紧把这玩意儿给弄出气啊,它力气好大,我快顶不住了!” 听见白宇的大喝,我一激灵,回过了神。 “啊”了一声,接着焦急的四下张望着,寻找着什么趁手的武器。 “小三子,哥几个儿的命就在你手上咯,您还磨磨蹭蹭的个什么劲儿,赶紧啊! 三爷,三祖宗!”赵渡说话的声音几乎都带了哭腔。 “马上好了,再坚持一会儿。” 我看见了在前面不远处有一块大石头,恰好可以用来当武器,于是快步跑了过去。 可是看着这张与人脸无异的脸颊,我愣了那么一下。 那怪物显然也知道了我要做什么,充满恶毒的瞪着我,那长长的舌头舔着猩红的唇。 “三大爷哟,你还在想什么呢?赶紧拍它丫的啊!” 我叹息一声,随即一狠心,扬起手,狠狠的向着那怪物的脑袋上砸了上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那凄厉的惨叫直听得我眼皮狂跳,但心里却是越发狠辣,不顾对方那凄惨的模样,再次抬起大石头,狠狠砸在了它的脸颊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