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万蛇缠身的滋味怎么样?! 帘外风声卷起帘幔,黑云压城,滚滚云层翻涌。席卷的豆大雨水如针刺落,宫人婢女如站针毡,雨滴顺着脸颊的弧度向下滴落,夹杂着因为恐惧渗出的冷汗。 玉华宫的宫女胆战心惊的低着头,刺眼的黑沉沉的光线毫无预兆的刺进染倾的眼眸里,她恍惚的睁开眼,多年未见阳光,她早已习惯了冷宫的凄迷和暗淡。 “上官染倾!”皇后陌月没有直呼她的封号,而是怒呼她的本名,她潋滟的眸光清冷的笑,扬起唇畔,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卫退下,偌大的大殿只剩下她们二人。 染倾淡然无痕的眸光里,隐匿着浅浅的讽刺,“纭赫呢,他怎么没来?” 陌月冷魅的眼神透着刺骨的寒意,“你以为他现在还想见你这张脸吗?” “你胡说,纭赫最爱的人是我,你凭什么?要不是因为你父亲是镇国大将军,你以为你会登上后位吗?”染倾直勾勾的紧盯着陌月充满阴挚和讽刺的眼神,咬了咬红润的唇畔,隐匿在眼底的凶残狠辣呼之欲出。 陌月扬起手,落下几耳光,冷笑道,“你以为他爱你?真是可笑!你知不知道纭赫有多么爱我,你知不知道他在床上跟我缠绵的时候,说的那些温情软语,我恐怕你这辈子都没听过,他说他最爱的人是我,跟你只不过是一时新鲜而已!” “你胡说!不可能!纭赫不会这么对我!”染倾唇畔止不住流出甜腥的红色血液,原本绝美的脸颊,现在已经微微发肿,最痛的不是脸颊,而是心,心口像是被硬生生的撕开,撕心裂肺的疼。 “那你知道吗?他每天晚上要搂着我才肯睡下,这么多年,他宠幸过你多少次,你自己数都数的出来吧,他每天晚上都要跟我柔情好一阵子,有时候我自己都倦了,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他的力道那么温柔,那么怜爱,这种恩宠,你有过吗?”陌月狭长的凤目轻轻扬起,啧啧的笑道。 “不……不会……”染倾素手紧握成拳,被陌月掌掴而散开的发髻,紊乱不堪,膝盖被守卫狠狠踢中,整个人跪在地上,“纭赫不会这样……他爱的人是我!是我!” “别做梦了!就是他要我来杀了你的,他连杀你都不想亲自动手,你知道他有多厌恶你了!”陌月直视着她的面容,只见染倾充满恨意的眸光狠狠的刺向她,“来人,给我挖了她的眼睛!” 一刀下去,只听见染倾破碎的尖叫,她晶莹剔透的星眸,被她活生生的挖了出来,掉在地上滚了老远。 “上官染倾,你要跟我斗,下辈子吧!”陌月将滚烫的茶壶里剩下的水洒在她的身上,冲到桌前,拿出她亲手端来的盒子,唇畔的笑意更深了,“就算下辈子,纭赫也不会爱你!他跟我说过,永生永世只爱过我一个人!” 染倾泣血的倒在地上,双手颤抖的握拳,一幕幕在眼前回荡着,八年前她嫁入王府,为他精心谋划,为他运筹天下,他喜欢弹琵琶的女子,她日日苦练,西楼夜雨,一曲琵琶惊天动地。他身上每一件衣裳都是她亲自缝制,她女红不好,日夜苦练,眼睛都要熬瞎了,纤纤十指满是水泡…… 他却听信皇后的挑拨,将她废入冷宫,永不再见。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陌月还不肯死心,她洁白的皓齿紧咬唇片,轻哼一声,打开手中捧着的匣盒,只见里面蜿蜒的蛇跟墨黑色大毒蝎子纠缠在一起,还有变异大的老鼠,她将盒子里的东西全部倒在染倾的身上,那些毒物嗅到甜腻的味道,凶猛的蚕食着她的伤口,顺着伤口进入她的身体。 蛇蝎在她身上游走,在她本就溃烂的伤口上不断的咬噬,蝎子更是戳破她身上的脓包,顺着她的伤口不断地向里挖深。 染倾汗如雨下,被她折磨的完全不似人形,所有的宫女太监噤若寒蝉,没有一个胆敢贸然出声,气氛压抑的连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染倾无法承受身体里翻江倒海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撕扯着喑哑的声带,却一声也发不出来,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掌心已经血肉模糊。 如有来世,她一定不会再轻易爱上任何人!一定不会! 纭赫,陌月,她一定要他们万劫不复,永不超生。 她上官染倾,在此泣血立誓,纵然化成冤魂,也要日日夜夜与他们纠缠,让他们不得好死! “皇后娘娘!”暗卫小心翼翼的开口,眼明手快的暗卫深感不妙,这个女人倒在地上,被蛇蝎蛰刺的无法动弹许久,“恐怕……她已经断气了!” “你还是输了,上官染倾,你还是输了!” 她笑着笑着,眼泪悄无声息的滑过,精致的妆容,被一层层凝粉掩盖住,整个人软坐在地上,“你死了!你死了!哈哈哈哈!陆纭赫,你最爱的女人终于死了!哈哈哈!” 她金钗步摇散落一地,散落开的发髻,随风飘起。 第一卷 第2章 媚药?好吃吗?! 惊雷乍起,银白色的闪电在黑霾的天际间陡然划开,倾洒在女子秀丽无双的面孔上。白皙的肌肤如凝脂般弹指可破,随着天雷一声,染倾陡然睁开眼,脑海里的记忆涌上心头,原本红润的樱唇被咬的泛白,似乎都要沁出血来,冷冽的狂风让她不由得哆嗦。 她定睛一看,周围的景物却蒙上一层熟悉感,亭台楼阁,雕花玉案,金织绣榻,就连桌前摆放的两樽纯青色笑面玉佛,都如此熟悉。 这分明是上官家的府邸,怎么会?她明明记得自己死在阮陌月手下。难道她只是一缕魂魄? 染倾下意识的举起双手,疑惑的目光落在水葱似的纤纤十指上,阮陌月挖去她的双眼,挑断她的手筋,她怎么可能回到这里。 “二小姐!二小姐!”门外传来的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正是她的贴身婢女绿筠。 染倾还没弄清真相,她是上官府的二小姐,将军上官震天的庶出女儿,然而,绿筠早在宫中多年争斗中身亡,怎么会? 随着一声吱呀声,门缓缓推开,绿筠莲步轻盈的走来,一脸关切,“夫人说二小姐怕雷,特意叫了奴婢去管家那拿了山参给小姐压惊。” 绿筠捧着一包上好山参,小心翼翼的用红色锦帕包好,递在染倾面前。 她却不为所动,漂亮的眉心微蹙,夫人哪里这么好心,给她压惊? 染倾不动声色的扬起唇角,唇畔凝固着淡淡的冷意。她淡若无痕的眸光凝视在自己的手指尖,再次确定自己健全,心却逐渐通透。 这场景,那么熟悉,不,或者说,正是她所经历,这是大庆国永立十五年,也正是她上官染倾十五岁之时。也是夫人正要用这些山参,将她送去纭赫床上的时候。 染倾豁然开朗,一只手拍向案几,嘴角的笑意再也掩盖不住,清冷幽深的眸光,弯起淡淡的狠毒,阮陌月,天不忘我,自然是要我来收拾你!还有嫡母阮氏跟她那个宝贝女儿上官清婉,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绿筠被眼前场景吓了一跳,乌溜溜的眸子沉淀着一抹惊错,直视着眼前的二小姐,她似乎是在发狠,却又不知向谁。 “绿筠。”染倾收拾好心情,眉眼沉下恨意,转为深不见底的阴冷,“夫人给的东西呢?” 她伸出手,示意绿筠将东西交给她,绿筠胆战心惊的双手递上红色锦帕,将它紧握在手掌内。 如果是前生她不知,那么这夫人计划当真得逞,顺利用掺着媚药的山参给她服下,将她送上纭赫的床上,最后还要染倾千恩万谢的跟她磕头。这夫人,计谋真是毒辣。 只是,她早已不是当年的上官染倾,这次,既然夫人等着看她的好戏,那么她也不能失礼于人,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 第一卷 第3章 诡计多端,好戏上演了! “绿筠,今天大小姐回来了吗?!”染倾唇畔翘起诡异的笑意,天真单纯的绿筠,自然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 绿筠木然点点头,轻声答道,“是,二小姐,我刚刚看到红衣。”红衣是上官清婉的贴身女婢,她在府上,上官清婉也必定在。 “今天大小姐去参加太子设下的宴会,可还顺利吗?”染倾扶着绿筠的手,坐在美人镜前,随意的挑起一只玉簪插在发髻间。 “是,一切顺利!”绿筠不知染倾这么晚了为何还要梳妆,她为染倾梳好头髻,简单的绾成一个流云髻。 “小姐!”正当绿筠为染倾梳好头发,墨竹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零碎的头发被雨水打湿,黏在额头上。 “什么事这么急?”染倾淡漠的开口,听不出任何情愫。 墨竹正要开口,却在听到她冰冷的声音的时刻,惊愕的咽了一口吐沫,声音若蚊的开口道,“夫人带着院子里的家仆,正朝着我们的柳絮院来。” “嗯?”染倾不徐不疾的弯起细长的眉眼,她微微低着头,修长的睫毛撒下一片阴影,“这么快就来了,当真是雷厉风行。”不过今夜,可有好戏看了。 她站起身,福了福袖子,淡然如水的面孔,不施粉黛,却依旧倾城倾国。她莲步袅娜,眉眼一横,对身后的绿筠说,“将那山参私底下给红衣,就说是我赏给你的,你跟她交好,领情自然也不忘她那一份。”她高傲的抬起头,水眸里漾着冷艳的波光。今晚这场好戏,怕是精妙绝伦呢。 绿筠不明白二小姐是什么意思,她稚嫩的眸子片刻凝滞,落在墨竹身上,墨竹却不予回应,只是立着。 墨竹性子古怪,做事冲动,而绿筠天真单纯,心思简单。染倾的眸光在她们二人身上逡巡片刻,也没说话,将山参交给绿筠,叮嘱道,“一定要全部交给她,知道吗?” 染倾面露阴狠,一双清眸瞪的更大,狠辣之色让绿筠不由得背脊发凉,手迟迟接过山参,目瞪口呆的盯着染倾的脸颊,如被电击,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是,奴婢遵命!” 她慵懒的依靠在美人榻上,勾起嫣红的唇角,双目染过浓郁的得意,看来今天夫人准备将她双手送到十四皇子纭赫的床上,怕是不成了。 墨竹低着头端上茶盏,递到染倾面前,见她漫不经心的用拇指跟食指捻起茶盖,淡声道,“墨竹,你是管家的女儿,按道理说,在丫鬟下人之中,地位算高的。” 她挑起凤目,冷艳凛冽,蕴含着层层深意。 “小姐,“墨竹不紧不慢的开口,“奴婢侍候小姐,绝无二心!” 墨竹聪明伶俐,一听染倾的话便知道是何深意,她是管家的女儿,按道理说应该被派去做嫡出女儿上官清婉的身边,只是红衣为人狡诈,懂得讨好大小姐,她不屑于此,居然被红衣暗害,派送到二小姐这里,二小姐是庶出,身份低微,并且一向不受夫人待见,只是夫人为了不落个虐待庶出子女的口实,表面上对二小姐客客气气。 只是,二小姐心地善良,从不跟夫人计较,怎么今日? “我知道红衣暗地里给你使了不少绊子,今夜就有个绝好的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染倾饶有深意的盯着墨竹,挑起杯盖,轻轻的触碰着杯身,茶水氤氲的雾气袅袅升起,让她清澈的脸颊变的朦胧起来。 墨竹琢磨不透,不知道今日小姐究竟要做什么,夫人的山参,又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想到红衣,墨竹由心底恨的牙痒痒,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不知小姐有何妙计?” 第一卷 第4章 姐姐,挖个坑给你跳 染倾凑到她耳边,轻笑着跟她诉说妙计,墨竹点点头,难掩眉眼间的笑意,迈着小步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墨竹还未走多远,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逼近院子。 只见上官清婉迫不及待的率先推开门,想要看到染倾媚药发作,痛苦不堪的神色,谁料她却端坐在美人榻上,顾盼神飞,横波明澈。 上官清婉眼眸处残存着还未褪去的得意的笑意,大吃一惊,水帘如玉的星眸闪烁着一缕惊错,“你怎么会在这?” “姐姐这话问的巧了,这是我的柳絮院,我不在这应该在哪?”她勾了勾薄唇,似笑非笑的挑起冷凝的眸光。 上官清婉很快收敛疑惑的神色,上下打量着染倾,她一贯高傲,抬起头嗤笑道,“母亲特意送来山参,妹妹居然不领情,要是母亲知道,不知该多伤心呢。” 染倾凤眼挑起,如湖般清澈的眼眸无丝毫杂质,故作疑惑的淡笑道,“为何大姐见我完好无损在此,便与那山参扯上关系,莫不是山参里掺有什么东西,用山参泡茶会如何?” 染倾毫无畏惧的挑起修长的眉眼,绝美的面容仿佛浮动的昙花,美好静穆。 “你……”上官清婉扬起水玉般的手臂,直指着她的高挺的鼻尖,好看的眉心紧紧蹙起,强压着怒气,“巧言令色,没想到一会不见,妹妹的嘴上功夫这么了得!” 她唇角勾起,淡笑如菊,却只是深深的打量着上官清婉,她穿着一身艳丽的玫红色裙裾,裙禖生花,腰间束着流婉束,蒙上一层细细的纱衣,更添风韵。上官清婉本就长相极美,却比染倾,还是略输一筹。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上官清婉不明所以的哼笑一声,“贱蹄子,要不是母亲怜你生母死的早,早就将你撵出去,还让你白白在将军府享了这么多年的富贵!” 她却依旧云淡风轻的笑,笑靥如花绚烂夺目,不禁冷笑摇了摇头,这个上官清婉,真是没脑子,“姐姐,这话你原来也说了不少遍了吧,既然不能改变现实,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上官染倾……”上官清婉正要发作,忽然,门口传来阵阵火光,叫嚷声喧哗声此起彼伏,将整个将军府都笼罩起来。 “二小姐不好了……”绿筠急急忙忙从外面小跑进来,一推开门,却见到上官清婉居高临下的气势,不由得止住脚步,呆楞了凝视着她,“大小姐!”她的声音轻盈如履,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绿筠下意识的低下了头,眉心紧皱着,仿佛一场大祸要降临。 “啪……”上官清婉一巴掌挥过去,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绿筠身上,她力气很大,绿筠半张脸瞬间肿起来,上官清婉却高傲的扬起头,侧过头唇畔如花,“妹妹就是这么管教奴才的,见到长女,却不行礼。” 染倾眉眼如黛,柳眉生烟,露出令人如痴如醉的笑容,她清幽的眸光静静的看着上官清婉,盯的她心底发寒,只见染倾伸手将跪在地上的绿筠扶起,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绿筠,你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官清婉见她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眼底的火苗搜的一下蹿起来,却听绿筠娓娓道来,她捂着半张脸,泪痕划过清丽的脸庞,“禀小姐,刚刚管家找墨竹,谁知道在墨竹的房里,居然看到……看到……” 上官清婉心生不好的预感,手指不由得打颤,难道说红衣出了什么事? 第一卷 第5章 大白天赤身露体可不太好! “看到什么?”染倾淡淡的问道,唇边悄然无声的笑意蔓延开。 绿筠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上官清婉,低着头道,“红衣居然跟瘸子李二在……在……” “在什么?”上官清婉上前一步,听到绿筠的话,深感不妙,她冲上前,燃气熊熊火焰眼底似乎要喷出火光来,一把抓住绿筠的衣袖,逼问道。 “在做苟且之事……”绿筠声细如尘,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目光。 染倾唇角的冷意凝固住,嘴角衔起一丝冷笑,“大姐,这未婚厮混的罪名是要浸猪笼的,不知道大姐是怎么管教下人的,还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呢?”她的神情安然而惬意,窗外雷雨渐渐停了,暴雨季节,不过多久黑云散去,皎洁而明晃晃的目光,扎人的投射进上官清婉的眼睛。 上官清婉急忙拂袖而去,出了这种事,她这个大小姐自然也有责任,染倾扶起绿筠,轻笑道,“我们去看看热闹吧。” 她眼角掠过一缕清光,漫不经心的朝着外面走去,只见一群下人举着火把,刺眼的火光让跪在地下赤身裸体的二人无所遁形。 染倾凑上前,冷笑着凝着红衣,只见她穿着的鲜艳的红色鸳鸯肚兜,挂在瘸子李二的腰间,红衣赤身裸体,无丝毫遮掩,脸上还是未褪却的红潮,往日娇羞可人的面孔,如今却狰狞羞耻。 身边婢女见状,急忙取来一件衣衫为她盖住,却衣不蔽体,露出纤细软玉的细滑肌肤。 “小贱人,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上官清婉上前一步,正要一巴掌落下的时候,手却忽然被染倾扯住。 “姐姐,这种贱货怎么劳你亲自动手!”说时迟那时快,染倾甩开上官清婉,毫不迟疑的一脚朝着她踹过去,硬生生的将红衣踹翻在地,身上遮掩的衣衫滚落,只见两顿粉嫩的云团呼之欲出,纤细的肌肤上满是吻痕。 “啊……”见众人见到自己赤裸的身体,红衣下意识的叫出了声,破碎的声音仿佛被千刀万剐一般。 “姐姐,这是你的婢女,现在被人发现通奸,按规矩是要浸猪笼的,我想姐姐不会徇私吧!”染倾勾起鲜红的唇,目光清冷,瞪得人心里发虚,不敢直视。 “小姐救我,救我!”红衣一听到浸猪笼,已经慌乱无神,跪着上前几步,扯住上官清婉的衣袂,却被她恶狠狠地甩开了,眉眼间满是嫌弃憎恶,“你要我怎么救你,你自己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你还要我怎么保你!” “小姐!”红衣咬了咬牙,低着头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却决绝的握紧拳头,“奴婢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小姐的事流传在外,您说是不是?” 红衣抬起头,那双布满泪痕的明眸里,却满是眼泪和绝然,语调里漂浮着的细小的威慑力,她的声音极小,几乎只有上官清婉一个人听得见,染倾站在身后,不由得冷笑。 第一卷 第6章 杀人灭口是必须的节奏! “你!”上官清婉听出了她的威胁,红衣是她的贴身婢女,要是她将自己的事情都抖出去,说自己那些陷害染倾的事,父亲知道了,就算再喜欢自己,也不会坐视不理。 “什么事情这么吵!”夫人在丫鬟碧月的搀扶下,她穿着一身雍容华贵的苏红金缕衣,孔雀绒织就而成的披风,金丝银线绣制而成,取孔雀的头上翎毛所织,云祥图腾,穿在身上仿佛翩然云间。虽说四十多的年纪,却一点也不失丰韵,眉眼间依旧娇艳妩媚,岁月也为她添了几分肃穆端庄。 夫人细长的凤眼挑起,冷魅妖绕,她恹恹的蹙了蹙眉,慵懒道,“何事这么吵闹。” 管家走出来,双手抱拳,回禀道,“启禀夫人,红衣被抓到跟瘸子李二苟且。” 夫人柳眉蹙起,目光悄无声息的瞥着上官清婉,慢条斯理道,“可是真的?” 上官清婉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回答,染倾站在一边,仿佛此事跟自己毫无关系,她垂头把玩着亮丽的指甲,涂满了红艳的凤仙花汁。 夫人端庄从容,淡笑道,“按规矩办了吧!” “可是,母亲……”上官清婉着急的在袖口握住小手,清秀的面容微微皱成一团,拉着自己亲生母亲的手,哀求道,“母亲,念在红衣照顾我多年,又是我的心腹,您就饶了她吧,大不了将她赐给李二,也不要伤人姓名!” 上官清婉恳切的凝望着夫人,要是她开口,母亲一定会看在她的面子上,给她一条生路。 “姐姐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染倾漫不经心的开口,清寒的眸光依旧落在指尖,流光飒沓,“我们大庆的规矩,要是与人通奸,不管是何身份,都要被浸猪笼的,姐姐若是寻徇私,我看,那以后将军府的婢女都有样学样了,以后母亲还怎么管理后院。” 夫人回过头,深邃的目光如同皎洁而凛冽的月色,孀白清冷,却蕴含笑意,她与染倾相视一眼,“染倾说得对,这规矩断断不可废!” 她面露凶狠之色,厉色风行,高傲的睥睨着红衣,“红衣,念在你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一直尽心尽力,那么就赐你自尽吧。” 染倾唇畔冷凝的笑意划开,她知道夫人一直佛口蛇心,如她伪善,只是,就这么收拾了红衣,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红衣,你可想清楚了,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可什么都得不到,如果殊死一搏,说不定还能保住小命!”染倾不徐不疾的上前,修长的指尖挑起红衣的下巴,冷眉扬起鬼魅,淡笑道。 她笑意翩跹,轻笑之间,已经将一切算在手中。 红衣拭去眸中怜人的祈求,眼底的愤恨蔓延开,死死的盯着上官清婉,逼得她退后半步。 夫人挡在上官清婉面前,修长的眉眼一冷,“红衣,你只管放心,要是你去了,我一定会帮你好好照顾你的家人,他们下半生一定会衣食无忧!” 染倾瞅见红衣眸中闪烁迟疑的神色,眉飞色舞道,“自尽就什么都没了。” “染倾。”夫人回过头,眉眼慈目,“红衣毕竟是清婉的婢女,要说话也是她说,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母亲。”染倾盈盈叩拜,笑靥倾城,她上前一步,眼冷色厉的横了一眼红衣,“这件事闹开了就不仅是大姐房里的事了,影响上官家百年清誉,这种事断断容不得!” 她抓着红衣的头发,一只手擒住她雪白的脖子,将脖子掐出一道道血痕,染倾唇畔凝固着冷意,指甲顺着她的脖子向上,划破红衣清丽的面容,“大姐,别说我不尊重你,这种丫头,就算是死了也死不足惜!” 染倾抓着她的头发,几个巴掌挥下来,只听红衣凄厉而破碎的求救声,上官清婉看的心惊,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夫人却面不改色,淡然无痕。 “二小姐,求您放了我吧,是大小姐……是大小姐……”红衣哭的惨绝人寰,双手紧紧抓着染倾的衣袖,目光潋滟的乞求着。 夫人忽然一只手将上官清婉推出来,在衣袖中递给她一只流云岫玉簪,她一个眼神示意,将她推到红衣面前。 上官清婉眼一闭,高举簪子落下,径直的戳进红衣的心口,顿时,血腥的味道蔓延开,血溅当场,鲜红的液体溅在上官清婉清秀白皙的面颊上,她面色刷白,一个脚软踉跄在地,双目兀自瞪大,花容失色。 “啊!”红衣一声还未出口的残破叫声,整个人轰然倒去。 染倾嘴角上扬,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中,与夫人相视一眼,双手自然的搭在身前,从她身边盈盈走过。 第一卷 第7章 敌人的手段更胜一筹 红衣之死,后院心惊,后院下人想起那夜大小姐跟二小姐对红衣的手段,无不心悸。 就连绿筠见到染倾,都心有余悸,几日不敢抬头答话,绿筠心思单纯,不如墨竹胆大心狠。 染倾正在房中练字,如果她记得没错,过几日,便是父亲上官震天五十大寿,上官震天身为将军,寿辰自当百官拜贺。 “二姐真是好心性,外面都闹翻天了,二姐却还逍遥自在。”一女子未见其人便已闻其声,鹅黄色衣袂飘飘,团扇掩面,笑若银铃,眉眼清秀如画,莲步生香缓缓走进。这般天真纯净的面孔,当是上官家三小姐上官云倦。 “三姐快别取笑二姐了,谁不知道二姐一向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盈盈走来的便是四小姐上官安平,人如其名,一心只想太平度日,只见她穿着素色纱衣,素净雪色更衬肌肤雪白,眉眼清秀,眉目间却隐隐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成熟。 “原来是三妹四妹来了。”染倾盈然浅笑,将手中毛笔放在墨色砚台上,走到大殿,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 上官云倦与上官安平相视一眼,分坐两边。 “过几日便是父亲大寿,父亲想借此机会帮大姐二姐择婿之事,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上官云倦轻笑,摇摇纸扇,轻描淡写的说。 上官安平悄无声息的扬眉,露出难以压抑的笑靥,“我自当时有自知之明的,像我们这样庶女出身,能够做侧妃已经是圣上隆恩,长姐一定能择个好夫婿,而二姐你,素来受母亲与父亲偏爱,能够嫁入王孙子弟,就算跟大姐平起平坐,也不是不可。” “妹妹这话,是示意我受父亲母亲偏爱,便要抢了你们的前程,抢了大姐夫婿不成?”染倾不动声色撩起茶杯,杯盏中烟雾飘渺,冉冉升起。 上官安平脸色铁青,惨白如纸,想到前几日见到二姐咄咄逼人的样子,自己都吓得不敢出声,这二姐是怎么了,忽然就变了个人似的。 染倾眉目婉转,神色似笑非笑,眸落在上官云倦身上,这个妹妹心思简单,不如上官安平诡谲多端,染倾不是看不出来,她表情如常,淡笑道,“长姐的婚事自然有父亲母亲操心,轮不到我们做主!” 她云云起身,神情平淡,略略降低了声音,“二位妹妹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就同我一起去祖母那请安吧。” 上官云倦与上官安平相视一眼,两人点点头。 将军府古木参天,玉宇楼阁,廊腰缦回,器宇轩昂,穿过怪石松土环山衔水交织的花园,前方是白玉拱形的石门,缠绕蔓萝,九曲廊桥,与岸相连。 染倾徐徐走进,只见还未进入大殿,便已听见里面谈笑风生,撩开重重帘幔,阳光透过菱花形窗棱前的纱帐洒进来,落在上官清婉白玉的面颊上。 她回过头,只见染倾跟上官云倦跟上官安平盈盈走来,只见端坐在金丝绣榻上,正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夫人,她头坠明珠,两鬓青丝杂霜,却依旧面容圆润,精神烁烁,手执素绢熠熠发光。 两段玉案摆放着九凤朝鸾美人觚,玳瑁珍珠镶嵌着帘幔,房中一道莲花丝帛刺绣的屏风隔断,珠帘闪耀,夺目耀眼,夫人正端坐上位,铺开手中的云锦,与夫人言笑晏晏。 这个老妇人,不就是上官家的老太君,一品诰命齐国夫人。 染倾盈然叩拜,低眉笑道,“染倾给祖母请安。” 身后的二位小姐也纷纷跪下请安,姿态万千,娉婷袅娜。 老夫人瞥了一眼染倾,却也不说话,继续摆弄着手中的云锦,上官清婉得意的扬起眉,盛气凌人的睥睨着跪在地上的三姐妹。 老夫人一直偏心大姐,在上官震天子女间,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前几日红衣之事,想必上官清婉已经提前一步向老夫人告状了。 老夫人双手摆弄着手中的云锦,旁若无人道,“你看这云锦,给婉儿做衣裳正合适。” 夫人浅笑嫣然,纤纤十指穿过恍若天上织就的红霞一般的云锦,拉着上官清婉的手,“婉儿,你看奶奶多疼你。” 染倾不禁粲然一笑,只见老夫人面色一凛,这才将目光落在染倾身上,“染倾,你别说我这个做祖母的偏心,但是你也太过目中无人了,你长姐刚刚已经跟我说了,你长姐的丫鬟纵然有千般不是,也轮不到你来出手!” 一屋子的人屏气凝神,从未见过老夫人发这么大火,这次这个二小姐是闯了大祸了,看她如何收场? 第一卷 第8章 拆穿阴谋 染倾神色平淡,唇畔染过一抹悄无声息的笑意,抬起头,璀璨如星的眸光敛尽光芒,深邃如古井,却又清澈如湖,“祖母,染倾自知有罪,染倾只是看不过那婢女嚣张,自己做错事还要诬赖姐姐,说姐姐用药毒害我!” 上官清婉按捺不住,莲步上移,居高临下的轻哼一声,“妹妹巧舌如簧,红衣何时说过我用毒药毒害妹妹!” 染倾抬起头,不禁笑容微敛,声音极为清冷,“我也不信啊,但是听到她这样污蔑姐姐,我自然要帮姐姐好好教训教训她了。” 上官清婉见到她这副嘴脸,不禁勃然大怒,只觉得她句句直戳自己,将她身上的责任甩的干干净净,不由得上前一步,硬声道,“上官染倾,你……” 夫人急忙递去眼色,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毕竟是在上官府德高望重的老夫人面前,她必须维护自己面子。 夫人温和的笑意划过唇角,转目凝望着老夫人,“你看染倾跟清婉都是孩子,这孩子之间打打闹闹也是正常,不如您先让染倾起来吧,您看云倦跟安平都跪着呢。” 安平早在心里将染倾骂了千万遍,要不是她得罪大姐,她们用得着跟染倾一起跪着吗? 老夫人面色阴冷,将手中的云锦叠起来放在托盘里,交给夫人,“你去给婉儿做几套好衣裳。”说罢转身看了跪在地上三人一眼,一个个挺直腰板,淡然道,“既然你们母亲为你们求情,那么就起来吧。” 云倦跟安平如蒙大赦缓缓起身,娇滴滴的扶着一边婢女,染倾端坐在镂空雕花梨木椅上,意态悠闲的目光落在修长的水葱似的指甲上。 “染倾,你过来!”夫人笑着冲染倾招招手,让人不明所以。 染倾莲步盈盈走过去,水葱似的手指忽然被夫人一把抓住,“染倾,我看这云锦跟你倒是很合适,我这正好有两匹,送一匹给你。” 夫人此话一出,身后几个姊妹早已按捺不住,为何夫人要对这个二姐这么好 ,居然将父亲亲自派人去蜀地寻觅给大姐的绢罗云锦送给她。 她说着将云锦递给身边的绿筠,绿筠低头接过,正要退后,谁知云锦却被染倾一把抓住,她眉目冷凝,笑靥如花,“这么好的东西,染倾愧不敢当呢。” 她双手捧着托盒,正要归还给夫人,谁知却被夫人拦住了,“这么好的东西,倾儿你国色天香,自然赔得起。” 染倾在心底暗暗冷笑,面色如水,唇畔翘起阴沉冷媒的笑,只见她双手一手抓住云锦的一边,只听一声撕裂声,漫天如柳絮吹起的云锦,如桃花瓣片片凋零,那灼眼夭夭的红色染尽染倾的眼眸。 她嘴角哼笑,大殿顿时寂静无声,甚至能够听到在场人的呼吸声,夫人目光惊错,隐匿着眼角一抹浅淡凶狠,转为深恐的震惊,“倾儿,你这是做什么?” “谢谢母亲好意。”染倾袅袅跪拜,唇畔蔓延开淡然的笑意,前一世,因为被夫人下药,将她送去纭赫的床上,被诬陷与纭赫私通,若不是将军出面,将这桩丑事盖过,恐怕她早已被浸猪笼,而她出嫁之日,对夫人和将军千恩万谢,夫人更是赠与云锦,只是这云锦,害她五年不曾有过身孕。 夫人还未动声色,正襟端坐的老夫人早已按捺不住,拉开夫人的手,强压着怒气,“染倾,你这是做什么,你母亲好心将这么好的云锦赐给你,你却不知感恩,反而将它撕毁,你居心何在?” 第一卷 第9章 这件事,有阴谋 染倾不徐不疾,冷挑明眸,收敛眸中的锋芒,嘴角翘起淡然无痕的笑意,“祖母,您看,这云锦之中,除了锦线,可含有别的东西!” 老夫人不信,紧紧的盯着染倾手中残破的布料,却见一条条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污渍,“这是什么?”老夫人蹙着眉头,鹤颜鸡皮上泛起一层褶皱。 “母亲恐怕还不知道吧,据说云锦制成之时,要用特制的香料浸泡,方能染上这绚烂夺目的颜色,不过母亲可知这是什么燃料?”染倾回过头,平静的神色无丝毫涟漪,却见夫人脸色微微有变,却又露出懵懂神情,木然摇头。 “这种香料,要是穿戴的日子久了,便会让女人无法生育,我想母亲不会不明白吧。”她杏目圆瞪,字字句句咄咄逼人,犀利眸子紧盯着夫人,“我只是一个庶出的女儿,当然没见过这么好的云锦,要是日日穿在身上,恐怕不过一年半载,染倾便再也无法为人母了。” 染倾言尽,便要伸手去拂泪,水袖掩住唇角的笑意。 座下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一时间引起轩然大波,夫人脸色刷白,鲜红的娇唇难以掩饰她的震惊和愤怒,夫人咬了咬唇片,一边的上官清婉冲出来,扬起手指着染倾的鼻尖,“染倾,母亲对你这么好,你不要咄咄逼人!” 忽然,夫人伸出手,拉住她纤细的皓腕,回头歉疚一笑,眉眼如旧,平静无澜,“老夫人,是儿媳疏忽,险些耽误染倾终身,还请老夫人恕罪!” 染倾轻哼一声,声音清淡如水,修长的凤目染过一抹阴狠。 老夫人摆摆手,无奈道,“罢了罢了,染倾,既然你母亲是无心的,你就不要计较了。” 老夫人都说话了,要是她再纠缠下去,反而显得她不识大体,染倾盈盈拜倒,双膝跪地行了大礼,娓娓道,“老夫人,染倾素知无长姐剔透玲珑,秀外慧中,承蒙老夫人与父母亲不弃,为染倾多多谋划,染倾自当感激在心,想必以后发生这类的事,老夫人也会为染倾做主吧。” 她语句平和,却暗藏深意,毫不躲避的直视着老夫人沉稳不惧的双眼,面容沉寂淡雅。 老夫人亲自将染倾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祖母向你承诺,以后绝不会发生这类的事。” 染倾点点头,不再多言,清眸里透着寒光,悄然落在夫人身上,她却不动声色的扬起唇畔的笑意,好似在打量着一只新奇的宠物。 第一卷 第10章 N位皇子驾到,好戏开场! 转眼便到了上官震天寿宴,寿宴设在西苑楼阁上,整个将军府,就属西苑风采绝代。 廊腰缦回的石拱玉门上,一路进去,穿过便是流觞曲水的潺潺流溪,碧蓝如画,波光粼粼,清澈见底的溪流,红色锦鲤,彩石相辉,穿梭交织。庭院中重栽着一池繁茂的墨色莲花,亭亭玉立。沁人心脾的花香四溢,令人如痴如醉。重重叠叠假山怪石,玉檐金阙,摆满白珊瑚,绿翡翠,玛瑙琥珀等各色奇珍。 走进苑中,只见一座偌大的舞榭歌台高耸伫立,琼楼玉宇,熠熠生辉,戏台上金光闪烁,灼痛人的眼波。 众人一片簇拥中,太子与四皇子首先前来,太子束着明黄色宫绦,脚踩九龙攒珠朝阳长靴,身着明黄色绣龙舞珠长袍,一只玉簪高束。 染倾却将目光投向太子身后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纱褂,踩着皂靴,而让人无法挪去目光的便是他面颊若妖的俊颜,两个黑宝石似的瞳眸顾盼生辉,潇洒俊逸的神色玉树临风,超凡脱俗,嘴角微微向上,露出一抹懒散的笑意。 那便是四皇子陆顾离,拥有颠倒众生的容貌,连千娇百媚的女人都自愧不如,而他眉眼间却带着男人与生俱来的凛冽阳刚之气,为他绝美的容貌更添几分。 染倾温和浅淡一笑,众人围着太子谄媚讪笑,而站在一边的四皇子陆顾离,执酒饮尽,眉眼间透着放荡不羁的潇洒傲气,却明显显得不落俗套。 染倾正要收回眸光,却听到沉重有力的脚步声不徐不疾走来,她的心陡然一跳,目光所及,只见一道威力不减的寒光扫过,他眉眼俊朗,冷凝的神色邪魅凛冽,穿着一身青色纱袍,缓缓而至,唇畔凝固着浅淡无澜的笑意,高挺的鼻梁趁着俊美邪肆的脸颊,悄无声息地入席。此人不是十四皇子纭赫又是谁。 她重见纭赫的那刻,仿佛时间都要停止了,染倾没有想到,她还能够见到他,只怕他现在还不认得她,不过没关系,纭赫,前生你欠我的,现在便要你十倍百倍还回来。 云倦见染倾直勾勾地盯着十四皇子纭赫,眼里几乎要沁出怒不可遏的血来,不由得扯了扯染倾的衣袖,“二姐,你为何老盯着十四皇子,这么多年轻赫赫的王爷,十四皇子落魄潦倒,连皇上身边一个受宠太监都不如呢。” 云倦小心翼翼在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道,“二姐,你要挑选夫君,可千万别挑选到十四皇子的头上,他身份低微,连皇上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这一层染倾何尝不知,她收敛眸光,目光中似有波光摇弋,手指间却已经云淡风轻的捻起茶杯盖,轻轻触碰着杯身,淡然一笑。 宾客入席,除却皇子之外,朝中大臣各自带着府中夫人千金入席。 台上丝竹管弦之声响起,歌姬缓缓登台,流转水袖半蒙脸颊,云鬓晓鬟绿云扰扰,娉婷转身,袅袅身姿,眉眼如黛而杏眸含春,色授红裙,横波浮动间暗香飘飘,随着管弦声一曲翩跹,飘飘兮若流风回雪,轻云蔽月。 染倾轻摇手中团扇,神色慵懒,她坐在下席,不引人注意,瞅见众皇子目光积聚在清婉身上,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的素雅裙裾,肩若削成,腰若流塑,微微含笑的与各家小姐交谈,语笑嫣然,大方得体,举手投足间吸引各方目光。 谁人不知将军爱女上官清婉,谁若能够娶到她,便如同拉拢上官将军势力,况且这上官清婉生的国色天香,众皇子当然跃跃欲试。 染倾低眉浅笑,上官震天一身清明,不喜与人结党营私,纵然太子跟十四皇子分别求娶上官清婉,他以上官清婉年纪尚小为由委婉拒绝,实则当时上官清婉已过豆蔻之年,年已及笄,只是大庆少女可过十八出嫁,并为有明显要求。 她淡若轻盈的浅笑,侧身对云倦说,“我去去就来。” 云倦当是染倾不胜酒力,便略略点点头,染倾转身瞥见安平一眼,安平不知是何意思,心神恍惚的坐在原地,狐疑的目光凝视着染倾的背影,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