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夜色玉姐

夜幕降临，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上，夜色KTV门口亮起了霓虹灯。
这会儿还早，五六点钟是刚刚上班的时间，我穿着工作服和今天值班的几个服务员开始打扫卫生。
两年了，我已经出来两年了。
我自己都没想到，凭着一双脚和两条腿我足足走了八百公里，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
说夜色是KTV其实也不完全准确，这里的一楼是酒吧，二楼和三楼是包房。
大老板不怎么来，平时都是玉姐在管理。玉姐对我有恩，当初我露宿街头差点饿死，是玉姐给了我口饭吃，还安排我在这里上班，所以我很感激她。
“陈阳，你过来。”玉姐忽然在吧台朝我招了招手。
我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抹布赶紧走过去。
玉姐人很漂亮，在KTV这么久我见过的女人不少，可是在我心里没人能超越她的美艳，而且她穿衣服也很有品味，喜欢穿淡紫色的连衣裙，像是仙女一样。
“玉姐。”我站在她身边叫了一声。
玉姐放下手里的酒水单，看着我：“小阳，你这几天是不是没休息好？做事的时候认真一点，可别马虎，知道吗？”
我点点头，知道玉姐是在说昨天晚上的事。
当时我被分到了二楼的包厢，那会儿已经很晚了，我也有点犯困，不小心站着睡着了，差点就让客人跑了单。当时我们副组长贾强给我好一顿骂，还扬言要开除我，后来是玉姐出现帮我挡了，这才没事。
夜色KTV一共有三十个服务员和十五个包房公主，如果算上小姐人更多，不过小姐和我们不在一起，她们都有专门管理的经理。
我们三十个服务员分为两组，每个组有队长和副组长，我们副组长叫贾强，听说早些年是个混混，后来才到夜色当的服务员。
玉姐还在看酒水单，看我点头温柔的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好了，回去工作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她今天穿的是件紫色的裙子，在昏黄的灯光下更像是出水的芙蓉一样，玉姐的身材很好，腰肢细的如同水蛇，走起路来更像是风摆杨柳，别提多好看了。
“陈阳，还不赶紧打扫包厢？待会儿贾强来了又得找事儿。”看我站在原地不动，平时和我一起关系不错的一个服务员催我。
我这才反映过来，赶紧拿着东西去二楼包厢。
其实我挺喜欢打扫包间的，因为这里有油水捞，有时候客人喝多了会落下东西，手机、戒指、有时候还能捡到钱。
有次我上班打扫卫生，在三楼的包厢里还捡到一块手表，第二天去问了才知道，那手表值好几万，我立刻就转手卖了，也算发了一笔横财。
今天我打扫完一个房间，开门正准备去倒垃圾，没想到迎面就撞上了贾强，手里的垃圾差点没泼他一身。
“你他妈的没长眼？”贾强拍了拍西装，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平时就不爱搭理他，他这个人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我抬头看着他没说话。
这下他更生气，好像我不理他是对他的侮辱一样，一把上来揪住我的领子瞪着我：“小崽子，你给我小心着点，落到我手里早晚让你滚蛋，别以为你有那个娘们撑腰你就敢在老子面前装逼。”



正文 第2章 包厢里的小姐

说完他一把推开我，扭头就走。
“哼，我不怕你。有种就试试！”
我知道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说实话他长得真挺丑，宽鼻阔口，俩鼻孔还往上翻，左眼下面还长着黑痣，我们组里有三个女服务员，虽然表面上都听他的话，背地里都骂他猪强。
他在追一个包厢公主，那女孩儿叫沈笛，长得挺俏丽，不过沈笛不喜欢他，估计是嫌他丑，没事儿总喜欢找我，有几次让猪强看见了，他就整天都看我不爽，变着法儿的找茬。
……
夜生活很快开始，作为这个城市数一数二的KTV，我们这里更是八九点钟包厢就全满了，我被分到二楼的288包厢。
敲开门，里边音乐声很大，一个客人正搂着小姐站在显示屏前唱歌，其余的都在喝酒。
我提着酒水和小吃走到大理石桌前，单膝跪在地上：“您好，这是您要的酒水和小吃。”
其实我也就是告诉他们一声，要的东西拿来了。
这些客人基本上不会理我们这些服务员，今天也是一样，坐在沙发上的几个客人都搂着小姐聊天调笑，看都没看我一眼。
我把酒水一一摆在桌子上，拆牛肉干的时候，忽然有个小姐站起来砰了一下我的胳膊，我手一抖，牛肉干全部撒到了地毯上。
耳边立刻响起了一声尖叫：“天啊，你知道这牛肉干多少钱一包吗？你撒在地上我还怎么吃！”
我心里咯噔一声，抬头去看，就见一个穿着暴露的小姐正居高临下的盯着我。
我认识她，她叫茜茜。
夜色KTV有规定，小姐的小费和包房消费一起在总台结账，第二天再由妈咪把这个钱发给小姐，除此之外小姐不能再向客人讨要小费，不过有一次我看到她找客人要小费，我就把这个事告诉了玉姐。
玉姐听说了之后，就按照规定罚了她一千块钱，从那天之后她就一直找我麻烦，今天也是一样，她故意把牛肉干碰翻，想找事。
这几个客人也是她的熟客，听到她受欺负二话没说，立刻有人过来甩了我一巴掌。
“骂了隔壁的，你怎么做事的！”几个人围上来就骂。
我捂着半边脸，死死的瞪着茜茜，恨不得上去撕烂她这张得意的脸。
“哎呀亲爱的，你快看啊，他还瞪我呢，我好怕怕哦~~”茜茜装作很可怜的样子，挂在客人身上撒娇。
“他妈的，给我打他！”
几个人立刻冲上来揪住我的头发，我脸上被打了好几巴掌，鼻子都在出血，我死死的攥着拳头，本来想反抗，可是想到玉姐，我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
玉姐帮了我这么多，我不能给她找事，不能让她难做。
而且这件事要是让猪强知道了，他肯定会借机赶我走，我不想走，只能忍气吞声。
他们打够了，一脚踹在我屁股上把我踹翻。
“滚吧，跟条狗一样。”搂住茜茜的客人哈哈大笑，肆无忌惮的在茜茜的胸上揉捏。
茜茜扑在客人的怀里一边撒娇，一边咯咯的笑，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街边的乞丐。
我从地上爬起来，抬起胳膊狠狠擦了擦鼻血，从房间里退出来的的时候，我看了茜茜一眼。
臭三八，你给我等着！
出来后我赶紧去卫生间清洗了一下，后边这包房里也没点东西，我就站在门口，没再进去过。
到了差不多十二点，包厢里的客人结账走了。
我悄悄的躲在旁边的空包房里，看到那个臭三八去卫生间，我立刻跟了上去。



正文 第3章 你不是浪吗

这会儿卫生间里也没人，看到臭三八扭着屁股进去，我立刻蹑手蹑脚的跟上，进去就把卫生间的灯关了，整个卫生间立刻陷入黑暗。
“啊——”隔间里立刻传来尖叫，我冲过去打开门，伸手就朝她身上抓。
这臭三八，人垃圾，可是身上的肉手感却不错。
她惊慌的大叫：“陈阳，我知道是你，你放开我，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我憋着不吭声，从背后死死的抱住她，在她胸前和下面使劲抓。
你不是浪吗？
我让你浪个够！
抓了几下，我怕把人引来，放开她从卫生间里出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往包房里走。
这臭三八立刻就追了出来，这会儿走廊上站着好几个服务员，她头发乱糟糟的冲过来拽着我：“陈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走，我今天一要把这件事告诉你们组长，让你滚蛋！”
此时玉姐正好从包间里出来，看到这一幕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玉姐，他刚才闯进女卫生间里摸我，呜呜呜……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她哭的很厉害，脸上的浓妆花的跟调色盘一样。
我担心玉姐会说我，低着头不说话。
不过玉姐只是劝了她两句：“好了别闹了，房间里还有客人，让客人听到像什么话，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一定会调查清楚。”
茜茜当然不敢在玉姐面前说什么，只能撅着嘴点点头，恨很的瞪我一眼。
“陈阳，你跟我到办公室。”
玉姐说完扭头便走，我立刻跟上去。
玉姐的办公室在四楼，里边打扫的很干净，黑色的皮质沙发和办公桌更显得有些严肃，她进办公室之后让我把门关上。
“怎么样，在这里待的还习惯吗？如果想转行的话，姐帮你找个工作，别在这里耗着了，将来没什么大出息。”玉姐脱下身上的小西装问我。
看着玉姐，我摇摇头，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玉姐，我不走，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玉姐噗嗤一声笑了，把西装外套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傻孩子，姐是没办法。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姐就不行了。这两年你也攒了不少钱吧，出去学个技术也不是难事，总比待在这里强。”
说完玉姐就把贴身穿的吊带也脱了，仅剩一件黑色的贴身衣物，她伸手从衣架上把紫色的裙子取下来，看我一眼：“服务员是什么？是天底下最下贱的工作，每天半跪着给人服务，把尊严踩进尘土里。男人可以没钱，但是不能没有尊严，知道吗？”
我抬起头，笑笑：“只要能在玉姐身边，就算让我做一辈子服务员我也愿意。”
“傻瓜！”玉姐嗔我一句，可是我分明看到玉姐脸红了。
她背对着我把裙子套在身上，那裙子拉链在背后，玉姐拉了几下就够不着了，喊我：“臭小子站着干嘛，过来帮我把拉链拉上，姐够不着。”
我上去帮玉姐拉上拉链，然后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玉姐转过身拎起沙发上的包包，打开后补了补妆：“好了去工作吧，姐还有点事要去办。”
说完玉姐起身出了办公室，只留给我一个淡紫色的倩影。



正文 第4章 玉姐受伤

我来这里上班的两年，几乎每个月都会看到玉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深夜还出去。
我心里好奇，蹑手蹑脚的跟在她后面。
这会儿场子里还有客人，音乐声也很大，玉姐没发现。
出了酒吧的门，我就见玉姐上了路边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刚上去车子就立刻启动，滑入夜色。我连车牌都没来得及看清楚。
难道玉姐交了男朋友？
看着那辆早就没影的车，我忽然觉得心里很失落，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想到玉姐可能此时正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心里就烦躁的厉害。
场子还在营业，我调头返回。
还有几个包间的客人没走，一直等到凌晨两三点，场子里才安静下来。
大部分服务员都下班回去了，我们小组值班，留下来简单的查看一下各个包房，还要把包间里的酒瓶全部归拢起来。
等忙完已经三点多了。
“陈阳，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刚打扫完卫生坐在一楼大厅里，沈笛就跑了过来。
她就是猪强追的那个女孩儿，是KTV的公主，公主和小姐不一样，只负责给客人调酒点歌，不陪客人喝酒，属于服务员的一种。
沈笛长得很小巧，属于有点俏皮的那种女孩子。
看到她过来，我冲她笑笑：“嗯，忙完了，坐一会儿。”
“那我也陪你坐会儿吧。”沈笛坐在我旁边，问我今天累不累。
我随口应付着，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玉姐曼妙的身姿。
之前没听说玉姐有男朋友，而且她也没跟我说过，今天晚上那辆黑色奥迪车是谁的？
“呀，下雨了。”沈笛忽然叫了一声。
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我扭头看向门外，发现外边真的淅沥沥下起雨来，时不时有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把外边的马路照成白昼。
我站起来就想走，从晓柔离开的那天晚上开始，每次下雨都会让我变的格外烦躁。
“陈阳你怎么了？”发觉我不对，沈笛立刻站起来追上我。
这时候门外忽然进来一个身影，匆匆往二楼走。
我看过去，发现竟然是玉姐。
我没理会背后的沈笛，追着玉姐上了二楼，她刚才明明看到我了，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追到楼上的办公室，我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办公室的门开着一条缝，我趴在门缝上往里边看。
玉姐正在里边换衣服，可是等她把衣服褪下来的那一刻，我整个人的心揪住了，玉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身上多了这么多伤疤！
她背上全是一条一条的红色鞭痕，肩膀上的牙印正往外冒血，大腿上和胳膊上全是淤青。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我怒火中烧，立刻推开办公室的门冲了进去。
“谁！”玉姐吓了一跳，慌忙的捡起衣服遮盖身体。
当她扭头看到是我，立刻冷下脸：“陈阳，你进来干什么，给我出去！”
“玉姐，你身上的伤谁弄的？”我攥着拳头，冷冷的盯着她露出在外的肌肤上那些伤。
“不关你的事，你快点出去！”玉姐套上外套，不管不顾的把我往外推。



正文 第5章 夜店头牌

她摔上门的那一刻，让我有一种被拒之门外的感觉，我愣愣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半天，可是这扇门始终都没有再次打开。
回到宿舍天已经快亮了。
屋里就邓军一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下铺，手里正翻着一本那种廉价的女性杂志。
“陈阳，帮个忙，借我点钱呗？”邓军扔掉手里的杂志凑过来，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把自己的工装脱下来扔到床上：“不借。”
邓军在场子里名声很臭，这个人不但浑身一股流氓气，更重要的是他借钱不还，没人愿意和他走太近。
“不借？我看你他妈的是没钱吧？就你这怂样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你是谁？”他骂骂咧咧的回自己的床铺。
我本来不想理他，但是他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我心中火气腾升。
“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想上玉姐吧？你真以为杨玉真那么冰清玉洁？我告诉你，这种场子里的女人，都他妈脏的很，不知道被多少人睡过了，恶心。”
“闭嘴！”我甩掉刚脱下来的上衣，冲过去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他疯狂的挣扎，可是力气不如我大，被我掐的直翻白眼，我更是一双眼珠子狠狠瞪着他，一字一顿：“再敢说玉姐，我杀了你。”
邓军这种人本身就欺软怕硬，差点吓的尿裤子，双眼惊恐的拼命冲我点头。
我缓缓松开他，他爬起来就往外跑。
回到床上，我躺着翻来覆去睡不着。
玉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她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可是她身上那些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无数的猜测和邓军的话纠缠在一起，不停的在我脑海里浮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晚上六点，夜色一楼大厅。
每周五的这个时间都要开会，场子里所有人员必须到齐，我们服务员和包房公主都是隶属场子的，早早就排好队等着。
小姐不一样，夜总会是不养小姐的，她们有领头的带着入驻夜总会，这些领头的就是妈咪。
场子规定晚上五点半准时集合，玉姐已经到了，站在最前方等着人员集合。
我们服务员旁边站的是小姐，都这个时间还有一部分小姐没来，有几个正拖拖拉拉的往这边走，丝毫没把这个会议放在眼里。
反正她们不拿场子的工资，有时候场子反倒要靠着她们赚钱，所以有些小姐就很嚣张。
“开什么会啊真是的，晚上下班那么晚，还要来开会，晚上还要不要我们接待客人？”有两个小姐一边嘟哝着，一边不满的看向玉姐。
这句话我们都听到了，玉姐肯定也听到了，不过她并没有理会，而是打开工作本，扫视了一下在场众人。
“今天我就说两件事，其一，最近屡屡受到顾客投诉，说我们服务有问题，尤其是菲菲，居然朝顾客泼酒。”
玉姐说完眼神立刻落在了菲菲的脸上，她就是刚才拖拖拉拉还埋怨开会的那个小姐。
这么多人的目光朝她汇聚过去，她立刻面红耳赤，嘟囔着不敢抬头。
“第二件事，老板对场子里的服务进行了调整，今天晚上将会有一位红牌入驻我们夜总会。”



正文 第6章 红豆小姐

随着玉姐宣布第二件事，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有我们旁边站着的这群小姐，脸上立刻浮现出各种的不满。
我们场子里的小姐只是普通的那种，几个妈咪也没能培养出一个头牌。
头牌就是一个场子的台柱子，不但人要长得绝色，行事也要圆滑通透，能把男人勾的死去活来，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腰包。
而且普通小姐坐台一晚上才赚三五百块钱，头牌就不一样了，低于一两千的小费绝对不会出场的，哪个场子里要是出了头牌，绝对是整个场子的摇钱树。
宣布完这两件事玉姐又说了一些小事，没过一会儿就散会了。
人群逐渐散去，各归各位。
我看到玉姐要上办公室，慌忙从人群中挤出跑过去追上她，小心翼翼的问：“玉姐，你没事吧？身上还疼吗？”
玉姐的脸色并不是很好，不过语气缓和许多，朝我笑笑：“姐没事，回去好好工作吧。”
看我不相信，玉姐停下来捏了捏我的手，眼神里满是安慰。
原本沉重的心情被玉姐的手一握，我立刻来了精神，冲玉姐嘿嘿的笑笑，转头去打扫卫生。
男人都喜欢美女，知道晚上场子里要来个头牌，我们这组的几个服务员立刻按捺不住了，说什么也要上去看看。
我本来不想去，可是平时和我走近的一个服务员叫毛头，非要拉着我一起。
其实我心里也有一点好奇，就跟着他们一起去办公室。
我们一群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办公室跟前，门没关，闪着一条缝，里边传来两个女人对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我听出来是玉姐的。
“别挤，一个一个看。”毛头压低声音叫大家。
我站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朝着里边打量过去。
黑色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水晶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修长的双腿如同美玉一般泛着暖暖的光泽，她穿着一件十分得体的白色裙子，衬托出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胸前的风景更是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若隐若现。
然而等我的目光触碰到她绝世的容颜时，脑子嗡的一声，犹如雷劈！
白皙精致的瓜子脸上，眉如远黛，微笑着的双眸宛若一汪秋水，高挺的鼻梁下两瓣红唇如同桃花。
一个名字从我的心底呼之欲出——林晓柔！
是她，不会有错的，一定是她！
这两年里我无数次幻想和她再次见面的场景，无数次想起她饱含泪水的双眼，无数次梦到她离开的那个雨夜。
可是我从来没想过，时隔两年，我们竟然会在这种地方相遇。
我永远无法忘记，林晓柔被金牙玷污的时候，那绝望而空洞的眼神。
无数个夜晚，她的眼神变成梦魇让我猛地惊醒。她在我肩头留下的咬痕似乎也隐隐作痛起来。
林晓柔是个可爱又温柔的女孩，从小就借住在我家，她比我小两岁，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般爱护着。
然而在那个闷热的午后，我爸把债主金牙领进门，用林晓柔的处子之身抵了两万块钱，金牙如恶魔趴在林晓柔身上，林晓柔声嘶力竭朝我求救。
充满讽刺的是，我爸却把我死死摁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一切发生，却无力去拯救她。



正文 第7章 你哪位

那天晚上林晓柔跑了，跑得无影无踪，我找了一整天也没找到。于是我气急攻心，回到家中拿起剪刀捅了我爸，接着又出去寻找金牙，我被鲜血浸染了双眼，势要杀了金牙。
我冒着雨几乎找遍整个城市，凌晨时分我被警察抓了。是我爸报警的，他断了条肠子，送到医院又缝合了。我被抓进了看守所，一共待了半个月。
同个牢房的几个犯人想欺负我，他们问我是犯了什么事。我如实回答，是杀父未遂，他们不敢动了。不过我还是跟其他牢房的打了无数次，遍体鳞伤。从此我领悟到一条道理：拳头有时候很管用。
出来后，母亲已经跑了，抛夫弃子。她留给我两百块跟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对不起，我没能照顾好你跟晓柔。
我毫不感觉惊讶，她早该走了。许多年前她如果离开我爸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
收拾了几件衣服，临走前我蓦然一瞥看到晓柔那条白色丝巾还挂在衣架上，我取下来塞进自己的怀里，提着东西离开这个‘家’。
……
林晓柔的一颦一笑立刻浮现在我脑海里，两年了，两年了！
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林晓柔，是你吗？”我站在她跟前，迫切的看着她。
“先生你哪位？”她蹙蹙眉奇怪的看了看我，又朝玉姐看去，眼神询问着玉姐。
“陈阳，你怎么回事？”玉姐脸色一滞，快速站起来走到我身边。
看到玉姐的表情，我才蓦然想起来，此时沙发里坐着的是场子里请来的红牌。
“你怎么会……”我皱起眉，深深的看着沙发里的人。
她不悦的挑了挑眉：“我不认识你，请问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请你不要妨碍我们谈话。”
没错，是她。
这浅浅的眉、如同星辰一般的双眸、还有这小巧的鼻子和如同桃花一般的唇瓣，这就是林晓柔！
真的是女大十八变，褪去了青涩的她，变的像是优雅的天鹅一般。
我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激动：“晓柔，是我，我是陈阳，阳哥哥，你不记得我了？”
“陈阳你在说什么？”玉姐眉头越皱越深。
沙发上的人儿诧异的看向玉姐，她的眼神那么陌生：“杨经理，这是怎么回事？忽然跑进来这样的人，我们的谈话怎么继续？”
玉姐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歉意，然后看向我劝说：“陈阳，你快点出去，我和红豆小姐还有事情要谈。”
红豆小姐？
不，他就是林晓柔，她不是什么红豆。
“晓柔，对不起，当初是我没有能力，没能……你肯定在恨我吧。”这句道歉我由衷而发，无数个夜里都在梦中呢喃。
我没有理会玉姐，打量着她：“但是你、你怎么会做这个，不，你能不能不要做这个，晓柔。”
晓柔是这个世界上好女孩儿，她不可以在这种地方。
可是她没有回应我，甚至看都没看我一眼，从沙发上站起来极其不悦的看向玉姐：“杨经理，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进来就喊什么林晓柔，我根本不认识他，请你立刻让他离开。”
玉姐也慌了，满脸歉意的安抚道：“抱歉红豆小姐，我想这里边可能有什么误会。”



正文 第8章 被赶出来

玉姐伸手把我往外拽：“陈阳。你先出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看着沙发上的人冷漠的眼眸，我整颗心都快碎了，难道她不认得我了？
不，不会的，晓柔不会不认识我的。
我冲上去，拉住她的手：“晓柔对不起，但是你现在必须跟我走，你跟我走，我不许你做这个。”
可是我没想到，我碰到她手的那一刻，她像是触电一般迅速甩开我，后退几步，那眼神犹如在看待一个疯子：“你神经病啊！”
我怔怔的看着她，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站在原地无法动弹，胸口像是要被什么撑裂开，一种无以名状的痛楚弥散开来。
“陈阳！你吃错药了？你吓到红豆小姐了！”
玉姐立刻过来挡在我身前，拼命的朝我使眼色，倾身上前压低声音：“陈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赶紧出去，她是老板花了大心思请过来的，得罪她我们都没好果子吃，当姐求你了，有什么事回头你跟姐说行吗？”
说完玉姐立刻走到办公室门口喊人：“毛头，你们过来，把陈阳带出去！”
我站在原地，怔怔看着眼前这个“红豆”。
“你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你是晓柔，你就是林晓柔。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太弱小，是我没能力保护你。你跟我走吧，跟我走好不好？”
她没有回应我，背对着我，我连她的表情都看不清楚。
我脑子是空白的，任凭毛头他们几个把我拉出办公室，她的背影就在我的视线里，最后玉姐把办公室的门也关上了，她终于还是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毛头他们几个拉着我下楼，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提醒我准备上班了。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场子开始上客人，大厅的音乐声也响了起来，把我强行拉回现实。
我冲毛头点点头，去休息室看了一下排班表，上面写着每天的工作，我今天被排到了二楼包厢，旁边就是小姐和妈咪的休息室。
客人没来前需要做准备工作，要给房间里的话筒撞上防风套，还要再检查一下房间里各个角落的卫生。
做完这些之后我从包厢里出来，站在走廊上看着对面的小姐休息室。
休息室里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我可以听到她们的对话。
“诶，人家头牌就是命好，人刚到就有客人专门包了台，咱们怎么就没人家那个命。”
“听说是本市的富商，出手就是五千块，五千啊，咱们坐一个台才三百，十来天还抵不住她一晚上。”
“长得漂亮有什么用，那也得有本事站住脚才行，你以为五千块钱那么好赚的？”
夜总会的小姐的确是有差别的，哪怕普通小姐里也是，有一个月赚好几万的，也有一个月一万块都赚不到的。
小姐里清台和红台之分，清台就是只陪客人喝酒唱歌，不和客人发生关系，这样的就赚的少一点，不过也看自己的手段。红台就是真正的三陪，陪喝陪唱陪睡，这样的赚的多，一般出红台的一晚上也能赚个一千多块。
一般小姐不会让客人吃豆腐，她们见过的男人不计其数，厉害的小姐嘴上说说就能把男人的腰包掏空，还不让你占到一点便宜。不过如果你愿意多掏钱的话，她们也会适当的让你尝点甜头。



正文 第9章 这里没你的事了

其实这一行里最厉害的是妈咪，比如我们场子里有个妈咪叫露露姐的，听说她早年是本市夜场的头牌，红极一时，后来慢慢年纪大了，转行做妈咪，带着几十个小姐，每个星期还会给她们培训，教自己手底下的小姐怎么勾搭男人。
在这里上班的小姐很少是被强迫的，比如茜茜那个臭三八，听说她家里条件很好，还供她上大学，但是她花钱大手大脚的，毕业后又不想吃苦，就选了这一行。
有一些是从比较穷的地方出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来南方打工，做厂妹，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发的工资还不够别人买一部手机，辛苦和收获形成落差，最后她们就狠狠心，下水了。
还有昨天被玉姐点名的那个菲菲，听说她最早是做楼凤的，和路边那种廉价的按摩店差不多，后来才到这里来。她属于那种长得不怎么样的，只能牺牲自己的身体赚钱。
她们这一行对男人都没什么好感，虽然她们赚着男人的钱，但是绝对不会相信男人的话。
我刚来的时候听说有个小姐妹，有个客人总来点她，她本来是不出台的，备不住那个男人花言巧语，后来怀孕了那个男人就把她蹬了，最后只能自己挺着大肚子去流产，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打击让她完全变了样，只能退出这一行。
当然也有不一样的，例如雪儿，她老家穷，父母供她上学，她也很争气，快毕业的时候她才偶然得知父亲得了癌症，她毅然决然的放弃学业，赚钱给父亲看病。
我就经常看到她，她不出台，拼命赚钱，人家都下班了，她还在加班，每天她来的最早，走的最晚，有好几次我看到她喝的吐了又吐，有次喝的胃出血，进了医院都没舍得花钱，简单的打针吃药休息两天，又回来上班。
“诶诶诶，你们快看，红牌出来了。”休息室里忽然喧闹了起来。
我立刻回过神，就看到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款款走了出来，像是一朵沾着露水的百合花。
她是红牌，场子里专门把休息室内的里间腾出来给她休息。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她眼睛都没斜一下，径直去了三楼的豪华包厢。
这时候刚好在三楼值班的毛头下来取酒水，我拉着他问红豆去的哪个房间，毛头说：“正好是我那个房间，888。”
“跟我换一下。”说完我从毛头手里把酒水提过来，拎着上了楼。
三楼是豪包，最低消费也比二楼高一倍不止。
我提着酒水到门口敲了敲门，推开门走了进来。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并不吵，红豆正在唱歌，那个富豪坐在这边，他没像其他客人那样，只是静静的在听歌，我单膝跪在地上，把酒水取出来摆在桌子上。
“还没为你把红豆，熬成纠缠的伤口……”她没有顾及旁边的人，深情专注的唱着。
这是一首很悲伤的歌，我不由得看向她，察觉到我的目光，她立刻停下，放下话筒淡淡的看我：“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出去。”



正文 第10章 开个房都不够

她的一举一动，落在我的眼里，那么熟悉。
真的不是她吗？
不，这明明就是她！
她的眉眼，她的长发，她说话的声音，虽然和以前有些不同，但我还是能认的出来的。
我怔怔听着，一时竟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耳朵聋了？不是叫你出去吗？还在这里做什么！”看到我还待着，客人从沙发上站起，满脸嫌弃呵斥道。
 此时我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服务员而已。
悻悻的退出包间，听着里边的歌声不知不觉就入了神。正听着，有个服务员上来叫我，说组长找我，让我去休息室一趟。
推开休息室的门，看到毛头正站在里边。
组长看了看我们俩：“谁让你们私自换班的？排班表是摆设？一人罚一百，再随便换班，工资就不用要了。”
我倒是无所谓，出来后看毛头哭丧着脸：“一百块钱就这么没了，咱一天才赚多少钱啊，还不够扣的。”
今天换班的事也怪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毛头，这一百块钱回头我补给你。”
毛头本来想说不用的，我笑笑拍拍他：“好了，赶紧回去上班吧。”
回到二楼包厢，这会儿还早，这个包厢还没上客人，我就在门口站着，脑海里不断浮出红豆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没一会儿，几个小姐出来试包厢，其中就有茜茜那个臭三八。
“哟，这不是陈阳，阳哥么？啧啧啧……看看人家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思春呢？咱们这个红牌就是厉害哈，把魂都勾丢了吧？”
这四五个小姐平时都是和茜茜一起的，听到茜茜说话，她们几个人停住脚步，抱着胳膊讥讽的看着我。
“那是，人家可是头牌，一个台五千块呢，陈阳你一个月的工资多少啊？估计给人家提鞋人家都看不上你吧？”
她们几个咯咯笑，像是一只只高傲的母鸡，奚落一只落水的老狗。
“要我说啊，咱们什么人啊，人家陈阳一个月工资两三千呢，才看不上咱们这些一个月赚好几万的呢，对吧陈阳？不过我认识一个鸭头，要不我介绍你认识认识？”
“哈哈哈，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啊？我估计连开个房都不够吧？笑死人了，还有那个头牌，嘴上说着只坐清台，背地里不知道和多少人上过床呢，不知道阳哥嫌不嫌脏啊？”
我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几个穿着暴露的小姐，看着茜茜脸上扬起讥讽的表情，我心里怒火腾升，抬头瞪着他们：“都给我闭嘴！”
嘲讽我没什么，但是侮辱林晓柔不行！
我都能听到自己愤怒颤抖的声音，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可怖，以至于她们这双用来勾搭男人的眼睛都变的有些惊恐，脸上更是青红不定。
在这种场子里，服务员比小姐更卑贱，有时候这些小姐都不把服务员放在眼里，之前茜茜敢在包房里找我麻烦，就是例子。
她们更没想到我敢冲她们怒吼，大概觉得被一个低贱的服务生喝住，脸上没面子，茜茜翻个白眼冷笑。
“我们就说她了，你能怎么样？我们小姐都比你这种人高贵，你一个臭穷酸的服务员，人家恐怕连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吧？真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