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林美离婚了   林美做梦都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离婚,可终归还是在她儿子两岁还差一个半月的时候,被那个早就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好上了的老公逼着她去法院把婚离了。   在这场结束得也太过于快了点的婚姻里,除了落得一身伤痛和被男人背叛的耻辱以外,关于他们家的财产一点都没分到,就等于是白白给他们家做了两三年的媳妇;因为他们家是村子里头的,房子也是他父母在他们家的老宅基地上盖的,所以一听说他儿子要跟她离婚,那一对昔日对她千般疼爱,万般呵护,尤其是给他俩生了个传宗接代的宝贝孙子以后,更是巴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的公公婆婆,那两张老脸一下就变了。变得冰冷绝情不说,还经常口口声声在她耳边唠叨着、、、申明着那所房子是他老两口盖的,跟他儿子普辉一点关系都没有,言下之意不就是怕她跟他儿子分家产么?前夫跟公婆都那么无情绝义,她离婚后的的下场就只能是空落一身疲惫伤害,拎着属于她的那一箱衣物,如同一只被主人撵出家门弱怜失宠的小猫一样,较为狼狈地逃回了娘家。   从离开夫家的那日算起,到今天为止回娘家来 将近一个月了。这些日子虽没有像一些被丈夫遗弃的女人一样常常以泪洗面,或是抓着个人就大诉特诉自己被男人伤害,被婚外xiaosan侮辱,当初为了那个家自己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付出了多少精力与青春的苦水,去惹人生怜,讨人厌烦,遭人窃笑;但是林美的心情从最后紧紧抱着儿子流了一次眼泪,心如刀绞针刺般地离开儿子那天开始,就一直没露过一次笑脸。   甚至从前夫开始和她闹离婚,直到他急不可耐地去法院起诉她,前后三个多月时间,林美从来都没有跟爹妈和姐姐说过一句。直到离婚了的当天,才在法院门口打了个电话和姐姐讲了自己已经离婚的大概经过。并说自己当日下午就要收着东西搬回娘家来住,让姐姐提前帮着做一下父母的思想工作,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当她拖着个拉杆箱回到娘家的时候,爸妈和姐姐,姐夫早已做好饭等着她了。虽然做爹娘的 一句追问和过多的劝慰都没有,只是一味地说着:“算了,既然离都离了就别多想了,赶紧吃饭,身体要紧。”可是滚动在爹娘眼窝里的那种担忧牵挂,以及对前姑爷的怨愤加上对自己这个女儿一声不吭就自作主张把婚离了的抱怨纠结泪花,还是让才出前夫家门就一路提醒着自己一定要绷住,万万不能在父母亲人面前流一滴眼泪,要强装出自己很好,一点也不在意被前夫抛弃,离开了他我还过得更开心的笑脸来的林美,终究没能忍住憋了好久的泪水、、、   但是从初回娘家的那天过后,她不仅没在父母姐姐面前淌过一滴眼泪,而且每当父母或姐姐一想找她讲讲细致的离婚经过或原因,顺便也安慰一下她时,林美就会扯个话题来躲避他们那一种担忧式的关心,实在躲不过去就干脆借口说自己累,想去床上躺一会儿。无论是在客厅里一家人坐着看电视吃零食也好,还是正在端着碗吃饭,一旦他们提到她离婚的事,林美一秒钟都不耽搁,起身就进了她出嫁前住的那间屋,并立即就把门给反锁了、、、。   今天下午饭才吃完,刚看见妈妈又弄出副欲言又止,想试探着来跟她说说与离婚有关的话题的模样。林美把洗好的最后一个碗放进橱柜,连手都没敢擦就匆匆避逃进了屋里。冤里冤枉地被离婚了,林美也屈,不少时候都会难受得想找个什么突破口来发泄倾吐一下、、、。只是她觉得若是真的和妈妈讲了自己那些被离婚的经过也只会让老人更发难过,要是急出个什么病来,那岂不是把自己所受的伤害又强行移加到父母的心上去了。之所以不想和姐姐过多交流,倒也不是因为自己嫁出去了两三年,有了自己的男人和心爱的儿子就疏离了血浓于水的姐妹亲情。而是她考虑到姐姐其实也不容易,招了个同样也在川江县第二中学教书的贵州姑爷在家,两方的父母都得要她操心照顾不说,在学校教书各方面的竞争和压力也大。何况和姐夫结婚五六年了,也还没有生得一男半女。以前林美也曾试问过姐姐和妈妈,到底是哪个的问题、、、,姐姐支支吾吾的说过,是姐夫天生死精少精、、、怕是这辈子都生不了娃娃了。而姐姐跟姐夫的感情又相当好,根本不可能说是同意姐夫提出的离婚。姐姐本身就过得不是太舒心,所以林美就更不会拿自己的不幸再去给姐姐增添任何的不快了。   几乎天天就缩在如同乌龟壳般的房间里,要么看杂志,要么在手机上打游戏,再不就是左遍右遍地翻看存在手机相册里的儿子的照片,望着从满月到一岁半 的儿子那些稚嫩、、、调皮、、、可爱的成长幼照。看一次,林美牵念儿子的心就更沉重一分,心情也随之更加压抑,撕痛、、、。好多时候,她也想若是再不去见儿子一面,抱抱他,或者是找个知心点的姐妹倾诉一下心中郁闷的话,自己恐怕会神经掉的。只是刚刚回娘家的那个把星期,林美还不敢急着去找好友散闷,怕的是自己控制不了情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惹人弹嫌。尽管自己去找了来说话的姐妹兴许不会笑话自己,但林美真的不想在失意和委屈倍增的情形下去获得别人那可怜施舍式的安慰、、、   离婚到现在好歹过去了二十多天,林美也自认为自己的情绪和感伤算是平复得差不多了,这才打算先打个电话问问詹燕这个自小在同一个村里玩到大的好姐妹,如果明后天有时间的话,把她约出去陪自己坐坐。之所以选择约同村五个好姐妹中的詹燕出来陪自己,主要还是因为算起来这十多二十年一直只有詹燕和她的关系要近密一些,两人几乎是无话不讲,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二一个呢,小丽、苒苒和菁菁都是在自己的前一年多或是后着半年就结婚了,各人有各人的家庭,很难有时间来听自己唠叨。另一个芳芳倒是还没结婚,可人家却在昆明上班,也就不好麻烦她跑上跑下。只有詹燕合适些,平时基本上都是跟她哥哥一块开着车去收废铁卖,不去收拉废铁的话,差不多都是在家闲着。   试着打了个电话“兰兰,在忙什么呢?”   “我在家,你又在忙哪样呢?”詹燕的声音还是如三四年前一样的好听。   “我也在家,你这一两天可会得闲。”“嗯、、、,明天要去晋宁拉一车打好包的废铁,后天倒是没什么事,再过两日可能就又要去峨山拉铁了。我哥前几天联系了几车峨山监狱不要了的旧铁床,可能得拉七八趟呢。咋说,你想我了?你这个家伙,从嫁了以后,一年也难得有时间跟我们在一起好好玩玩,唉、、、嫁了个好老公的女人就是幸福,不像我们似的,没人娶、、、。”兰兰的语气中有着一丝丝的幽怨、、、。林美刚想问她,那他咋还不娶你?兰兰就紧追着问道:“那你现在你是在你们那个家呢,还是在你妈家?”“我在我妈家,回来快一个月了。”   “啊,不会吧!那你回来这么久了,怎么一下都不来找我玩?”   “呵、、、”许是受了素有说话搞笑,一众好姐妹都称她为“开心果”的詹燕说话语气的影响,三四个月都没有笑过的林美难得地轻呵了一声,“这些天,有点事情忙着,耽搁了,才一忙完,这不就想着约你出去玩了么。嗯,如果你后天不忙的话,我两个去城里玩一圈。”   “好呀!我也是好几天都没有去过城里 了,你就在你妈家的话,下午来我家吃饭可好?”   林美婉谢了詹燕的好意,说好了后天中午一点左右见,她下去詹燕家跟詹燕会合。和兰兰打完电话,林美从她住的屋子来到客厅,把电话放在茶几上,正走到饮水机那里把水摁了烧着,想泡点菊花茶来喝,才刚放下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坐在沙发上打着羊毛衫的妈妈问了一句:“小美,是谁打给你的电话。”折返身走至茶几旁边的林美拿起电话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普辉打来的。”“嘁,这个烂良心打电话来给你做什么?”林美母亲一听说是前姑爷打来给女儿的电话,那股厌恨的火气一下子就蹿了上来。见妈妈的表情不对,林美本是想坐到沙发上去接电话的,这一来反倒不敢去坐在妈妈旁边了。走到客厅外面离她妈妈有个三五米的距离这才按了接听:“你找我有什么事?”语气冷淡坚硬,她的确是被这个男人伤得太惨了,造成这一切也可能是之前她在他那里太过温柔,太过迁就的原因,所以事后醒悟的她不想再给他半分半毫的柔弱和温婉好感。   “嚯!你以为我还会有什么事要找你?”那男人更是一副丝毫不想与她再有任何相干 的绝冷口气。林美心想“看来那个比我还大两三岁的老xiaosan真的是把你迷住了。在你心里和她短短半年不到的烂情就超过了我与你之间三五年的夫妻和爱人情情分,听你这口气完全就是把我当瘟神一样。”   “喏,还不是因为你儿子哭着喊着要找你,在这儿哭的连吃顿饭都不得清静,骗赖打滚的吵着现在就要来找你。我跟他小邓阿姨,还有他爷爷奶奶一个都哄不了他。”   林梅也听见了儿子那种我要找妈妈、、、妈妈来抱我的哭叫声 和他爷爷奶奶以及虽说才是见过一面,可对那娇气中带着股奶油味的声音却令她记忆深重的“老xiaosan”女人哄劝他儿子的闹乱声音。儿子那一声大过一声的要妈妈去抱他的哭喊揪扯得林美的心一阵阵的撕疼、、、   “咋说,哭成这种样子,我们也哄不歇他,要不你现在来看看他?”见林美这头好一阵都没有回音,普辉按耐不住地追问了一声、、、又过了四五秒,还是只听见这边在呜咽吸气,又紧跟着追问道:“你到底是咋说,可想来见你儿子?是你过来接他呢还是我骑车把他送过来给你带一会儿。”   林美好不容易止住哽咽,让普辉马上把儿子送到她娘家这边来,后话才一说完就赶忙挂了电话,她好怕再听见儿子要找娘亲的哭叫声、、、。   普辉来得倒也快,许是怕曾经的老丈人老丈母会si扯着他吵嚷找后账,也许是心有愧意,所以没敢把儿子直接送到林美娘家里来,只是来到村口的那棵大朴树下打电话给林美让她独自一个下去接儿子。   把儿子送到林美怀中,一分钟都没敢多待,临走时交嘱林美说明天早上八九点就要来接儿子,“明日要去他姑姑家做客。”扔下这话,和与他一同前来招摇给林美看的骚货骑上摩托车就赶紧溜了。 正文 连续被欺骗了两次   竟然又被他哄骗利用了一次,得知他跟他媳妇已经把婚离了以后,邓雪娇最近一段时间都在纠结矛盾着,还要不要把她和普辉的这份说起来有点意外,也有些不太正常的“友情”继续下去。当初和普辉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连她自己也有点讶异,怎么就随顺了他的那一个拥抱和接下来的热烈呢?更难以想象的是,原本就对他媳妇心有亏欠,应该躲着他媳妇的自己竟然还糊里糊涂,经不起他的婉求和欺哄,随他去了他家一趟。原本她也只想着以一个普通朋友或是一个姐姐的身份去他们家认认门,听他讲过他媳妇也是个很和善,且也喜欢交朋结友,性格开朗的女人。所以才会在他的央求以及自己也想日后换个心安,多个朋友的想法驱使下,和他一起去了他们家。只是她怎样也想不到,普辉竟然会利用她,在她刚跨进他们家,连坐都还未来得及坐下,就听见他自豪而大胆地跟抱着他儿子的媳妇说:“你不是一直想见我好着的女人么?今天老子就领来给你看看,怎么样,可是比你要漂亮得多,这回你该死心了吧?我就是爱她,就是想要跟她在一起,这辈子我也只想跟她守在一起,至于离不离婚,你自己瞧着办。要是你实在不想离也可以,只要你受得了,你就尽管受着,尽管拖着不跟我离。”他媳妇的眼泪当时就没忍住,那种望向她的仇怨,幽恨,让邓雪娇此生都无法忘怀。且在这两三个月来,时常都会在梦里被这种眼神吓醒、、、。   当时在他媳妇无声的质问眼神里和他爹妈张了嘴的的惊讶中,她想分辩解释、、、但是普辉没给她这个机会,略有得意,极度霸道地拽着她就出了家门,不顾她的挣扎和急得掉泪的内疚,生拖活拽地,把她按坐在摩托车上、、、。让她再也没有自证清白的机会,背定了破坏他人婚姻的小三的恶名。仿佛他已经吃定了她的普辉,不顾她的捶打哭泣,不顾她的苦求和劝解,也不管她:“如果你敢跟你媳妇离婚,那么从此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也永远不会再和你有任何联系、、、。”的绝情警告,还是固执地和他媳妇拿了离婚证。   虽然自己从未想过要破坏他的婚姻,甚至和他发生了一次床上关系以后就再也没有让他碰过她的身子。可邓雪娇还是觉着在普辉和他媳妇的婚姻破灭上,自己是罪责难恕的。要是我一直都对他冷面冷心,不去胡乱萌发那可哀可笑的母性,不对他稍有关怀,不让他走近自己,不让他产生有可乘之机的错觉;不在那个忆及往事的伤心夜晚,几杯红酒下肚,身心微醺,蓦然间突然好想有个温暖坚实的肩膀依放一下自己孤冷,绝伤的灵魂的情况下,任随了他紧紧地拥抱的话,那这一切的懊恼和自责就都不会存在。虽说她没有遭遇过因为小三入侵而离婚的痛楚,但她也是个被婚姻,被男人伤过的女人。   嫁给曾是那么宠她,巴不得天天把她捧在手心,舍不得大声对她说话,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无论在哪一个亲友面前都是那么自豪,时时都要夸赞她几句,在世人面前秀足了恩爱与幸福,对天赌誓要疼她一辈子的男人;哪怕之前对他不是那么中意,但经不住他五年如一日的苦追和忠心不二,邓雪姣想想还是嫁了吧!好多女孩不都喜欢说“找个自己爱的,不如找个爱自己的。”么?别的女人能幸福,想来我也不会太差吧!何况他是那么的爱我,定然是不会辜负我的。   婚后大变脸,是他给她的第一个吃惊和担心,伪装得简直比当年的那些地下分子还厉害。脾气特烂,三不动四爆粗口,日爹捣娘的脏话张口就来,不爱干净,六七天都不兴洗澡。以前追求她时,阳光英气,两天洗一次头,一天冲一次澡、、、,不抽烟,不沾酒,更不碰麻将和扑克,对她也是千依万顺。   婚后半年,完全就是泰国的变性人妖,大变全变。烟不离口,小酒天天喝,两天不醉一场,他便浑身不自在。还怀着女儿的时候,不管他喝没喝酒,就会动手掐她扭她了。真亏他下得了那份死手,光洁如玉的脸上,嫩滑似细瓷的身上腿上,常常有他下狠手留下的淤青、、、。生了女儿以后,就更是变本加厉,稍不开心,尤其是捣多了酒之后,就会对她拳打脚踢。那种狠毒,简直就像对待有千年宿怨的仇人一样,有一次差点用水果刀划裂了她的右下脸颊、、、。真的是不敢去回想,一回想起,邓雪姣即使不做噩梦,哪怕就是一个人在店里独坐,回想起那些被他虐打的情形时,也会惊得浑身发抖、、、   终于在女儿两岁半时,在她父母和哥哥的数次威逼吵闹,按着暴揍了两次之后,让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让她得以逃离魔抓,恢复了自由自在身。弄下了一身伤累和满心苍凉,以及对所有男人都有一种不由自主的抗拒心理隐疾的邓雪姣,离婚后一个人就带着女儿生活着。两年前在哥哥的相助下,王字街县政府后大门斜对角开了个女士鞋店,孤单却自在地消耗着不多的青春。离异后的这三年,邓雪姣的身边从来就没断过追求者,少说点也有二十六七个男的来纠缠,苦追过她。这些男人中,有长得好看的,有相貌一般的,但基本上都算得上是在社会上混的比较可以的男人。不是当着公司老总的,就是做着不小生意的老板,最差的也是在川江县数得着的酒店里当经理的,几乎个个都是有车有房。开着来她店门口约她、、、缠着她聊天,或是送花的车子,有宝马奔驰,路虎,最不上档次的也是丰田越野。但是她一个都没有动过心,也没有给过他们除却有其他人在场相陪的时候,迫不得已地去吃过一两次饭之外的任何机会。因为她害怕男人的变脸,害怕再次进入了所谓的爱情和婚姻,会再次陷入人生的噩梦,再次的被男人伤害。也因为她不想再跟任何一个男的产生任何与婚姻和爱情有关的丁点儿关系,不想再找了,自己一个人带着女儿过,也能过得很好。   不好说,看上去多少显得有点少言寡语,但是做事讲话稳重,做点装修活计也很精到,脚手也快,对于新流行的时尚装修风格也领悟得快,肯钻肯用心的普辉是哪一点吸引了自己的目光,不经意地会在他埋头做活计时去偷偷看他两眼。邓雪姣不得不承认在他们帮自个装修铺面,快要收尾的那几天,已经慢慢对时时对她嘘寒问暖,经常会帮她去接送女儿上下幼儿园的他有了点好感。所以才会在他们收工后,邀请他和他的伙伴去她住的地方吃饭,会从家里熬点银耳汤给他带过来,并让他休息会儿,喝了汤再去做活。好些年都没有动过这种想去关心一个男人的心绪了,只觉得对待已经有了媳妇儿子的普辉就像对待一个弟弟那样的亲切而自然,从未朝喜欢他的那一方面去想过、、、。至于完工算钱的那天晚上,会陪他喝酒,并在与他对饮时勾起了对以往那段噩梦婚姻的回忆、、、,清泪垂落时,没有拒绝他那看似是安慰,其实是早就安了不轨之心的拥抱、、、。邓雪姣真的是没有料想到会和他发生那种不伦之情,就如同她做梦都没想到普辉会用心险恶地拉着她,利用她去达到他抛弃妻子的不良目的一样。他那样的利用她的善良和信任,使得她把对他所产生的一点点好感和难以说清讲明的喜欢,瞬间就蹦飞得一干二净、、、。   从第一次随他去了他们家以后,这近半年时间以来,不但从不给他约她出去见面的机会,就连他的电话都不兴接一个,原以为他会知难而退,不会再来骚扰自己了。哪想到昨天早上他居然还能死皮赖脸地来叫自己去他们家吃饭,说是他家接新媳妇,他表妹今年的正月十五刚结婚,喊了他表妹,表妹夫还有他表妹一家以及他舅舅,他姨妈两三家人来他们家吃饭,他爸爸妈妈叫他一定要把她带去。好长时间都没搭理他的邓雪娇主要也想着找个机会跟他说明一下,她跟他不可能处男女朋友,她两个一点都不合适,想劝劝他为了他们的儿子,最好还是跟他前妻复婚的好。   所以才心软地骑上自己的光阳女士摩托和他一道去他家吃了两顿饭,晚饭后经不住他的婉求又答应了帮他抱着他儿子坐着他的车把他儿子送去给他前妻哄一会儿。直到又再次看见他前妻那一抹对她厌恨到了极点,强忍着被她这个小三左一次又一次示威,羞辱的泪水,牙齿咬得嘎嘎暗响,把所有对她的怒火都变成了苦笑以及能把她杀死千万遍的冷冽眼神。邓雪姣方才彻悟自己今天糊里糊涂地答应普辉去他们家吃饭,尤其是大脑进水的心一软想着他一个人要骑车,不好抱他儿子想帮着普辉一道送送他儿子的烂好心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和可笑。竟然忘记了曾经被他利用着去伤害过她媳妇一次的深刻教训,悔悟过来的邓雪娇把积压了许久的怒火完完整整地倾泻到了普辉这个看似老实,实则小聪明不少的男人头上,平时话很少的她像个唠叨婆娘一样不停地责骂了他一路。回到他们家以后,连他们家的大门都没再跨进去,骑上摆在他家门口的摩托就走。根本不想再去顾及他跟他爹妈的脸面,当着他舅舅和他姨爹姨妈的面就狠狠数落了他一顿:“普辉,我想不到你会是心肠这么阴毒的一个人,从今天起,我们之间所有的关系到此为止,也希望以后你自重一点,不要再来打搅我、、、。”   一整晚就因为一次次回想着昨天下午他前妻的那种眼神连续醒了四五次,早上起来洗脸漱牙都觉得头有点晕疼晕疼的邓雪娇没想到普辉的脸皮会这么厚。昨晚把他骂的就像一条死狗一样,今天竟然还好意思来叫她和他们家一起去他大姐家做客,昨天上午他就跟她讲过了,今天他外甥女出嫁。“普辉,我真的太佩服你了,不仅脸皮厚,还有点不知羞耻。我昨晚就跟你说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完了,你想我可还会跟你去做客?呵呵,真是好笑,你赶紧滚,别在这里戳我的眼睛。”本来一直就在自责着是自己毁掉了那个已经成为他前妻的女人的幸福的邓雪娇更加厌恨普辉这个爱耍点小聪明,利用她的善良温柔,肆无忌惮地去伤害他的结发妻子的男人了。毫不留情地咒骂着,像个泼妇似的三两下就把他推出了门外,死死地反锁上门。直到听见他下楼的脚步声消失殆尽之后又过了十多二十分钟,这才敢开了门送女儿去上幼儿园。 正文 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和詹燕约好去县城里玩的这天上午,吃过早饭,林美把爸妈穿脏了的衣物以及铺的盖的床单被套全部收拢用洗衣机搅干净晾晒好以后,陪着在家休息的姐姐聊了会天,望望时间差不多到一点了,就进屋换了身清凉点的衣服,只在牛仔裤兜里揣了点钱和一包餐巾纸,连包都没背就出门去了詹燕家。   二人在村口的大朴树底下坐了辆三轮摩的,詹燕出七块钱让骑车的把她们直接送到了老戏台附近,那里买小吃的和摆衣服摊摊的比较集中,可林美却不想去那些闹哄哄的地方,只想找个静静的地方坐坐,和兰兰说说话,“走,兰兰,我们去找个静一点的茶室坐坐。”   “去茶室?!”詹燕颇为意外地看着林美的脸,认识林美近十五六年,一直给她的感觉都是喜动不喜静,爱说爱笑爱热闹的性格,平时两三个闺蜜约着出来县城逛街,要歇脚了也都是往人多的奶茶店,要么是小吃摊上去凑挤,就算偶尔的晚上间出来玩,林美也只会拽着姐妹们往酒吧或者夜市摊上去,今天突然的听见她说想去环境幽静一点的茶室坐坐,詹燕确实感到有点惊讶“要么我们别去茶室了,我们就在旁边这些小吃摊找家好吃点的摊摊吃碗米线,再烤点烧烤吃吃算了,你说可要得?”   “现在不想吃,我肚子还不饿,走就去茶室算了,我想静静的和你讲讲闲(讲闲,是云南方言里聊天和谈心的意思)要是你肚子饿的话,茶室里有小吃和炸洋芋,炸豆腐的。”   詹燕见林美执意要去茶室,这才细细地观察了一下林美眉目间的神色、、、,尽管她竭力地用强装的快乐和浅笑来掩藏,但詹燕还是看出了一些不同于以往的悲伤和忧郁,于是就同意了林美去找间清净的茶室聊聊天的建议、、、。可两个人从老戏台走到王字街后街尾这边了,也没想好去哪家茶室合适些,川江县城里的茶室多是多,可百分之九十都附带着赌博这个玩意在里边,环境好不沾赌,或是以品茶为主的也只有体育馆边上的康提茶庄跟经典茶室,另外就是体育馆背后右转进去的“情调休闲吧”要好一点了。而体育馆前面靠公路边的“龙箐山泉屋”好倒是好,也和情调茶吧一样,茶,酒,饮料包括小吃都有卖,只是詹燕不想跟林美去那儿,去了那里只会让她更想某个人,因为龙箐山泉屋去了三四次,每次都是和他约会才去,那些凄然中也带有不少痴缠美好回忆的情景,去了也只会让她心头越发难过、、、。   想来想去,最后林美说:“要不我们去“情调”算了。”大前年,她姐姐她们学校里的一个同事请她和她姐以及同校的一帮人吃饭,饭后一伙人又去情调茶吧坐了一会儿,“那里的小吃和果汁都不错。”“好嘛,那我们就去情调,我倒是从来还没去过呢!”   两人又从王字街折出来一小段路,到川江大酒店门口拦了辆出租去了体育馆后面的“情调休闲吧”。   进了这家以卖茶水为主同时也兼卖小吃,饮料,啤酒,红酒,以及附营麻将棋牌的休闲吧,二人随性要了个包间,进去各自在单独的沙发椅上坐下后,服务员拿着点单本跟了进来,问她二人要点什么。林美让詹燕喜欢什么就点,詹燕却喊林美先点,说她随便什么都行,林美还是执意让詹燕先来,说今日是她约詹燕出来陪她散心的,理当紧着詹燕先要了喜欢的才是,并还说今天由她给钱,不准詹燕跟她争。见林美执意如此,詹燕只好笑笑从服务员手里接过点单本,心下暗自划算着,等坐的时候差不多了,就找个借口以上洗手间为由出去先把单买了,她觉得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哪怕林美成了家,但一直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做,估计手头也不会有多宽裕,而她自己这五六年来天天和哥哥一块做着倒卖废钢旧铁的生意,而且全部周转金也都是由她掌管着,在经济方面要比林美宽绰得多,所以她不可能让林美去花钱请她吃东西的。打定主意,翻开点单本前后大体翻看了一下:“小姑娘,帮我炸一份洋芋,一份臭豆腐,豆腐给它炸透一点,然后再泡一壶柠檬茶,另外再弄一盘手抓花生。”说完把本子递给林美,让她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再点一些。林美要了杯鲜橙汁和一小份油淋干巴。   服务员点完单后,出去没多会把二人要的柠檬茶,鲜橙汁和手抓花生连同两个小半口的玻璃茶杯一起送了进来。   给自己和林美倒了茶,詹燕先自端起那氤氲着一股酸甜香味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那种微酸、、、那种微甜,让她有了一丝沉迷,一丝略微心疼的回忆,将近两个半月没有见到他了,好想他呀!以前她是不喜欢这种茶不叫茶,也不属于饮料,且过于酸了点的东西的,包括什么手抓花生,油炸洋芋和臭豆腐,都是因为爱他,才不由自主的也喜欢上了他所有爱吃的东西。   喝了一杯柠檬茶,强迫着自己从想他念他的心酸眷恋思绪中挣出来,今天是人家林美约你出来聊天倾吐郁闷的,可别冷待了人家。昨天隐隐的就听出了些林美语气中的满腹苦水和一腔不知该与哪个言说的心事,所以詹燕只有赶紧驱散自己的那一点并无多少用处的苦恋和相思,正欲开口和林美说话时,服务员敲了敲门,把她们所点的东西送进来了。等服务员掩门离开后,詹燕又给林美的杯子里添了点水,并把自己的加满,拈了条洋芋吃完后,又抿了口茶水,这才试探性地轻笑着问道:“林美,我看着你今天脸色不怎么好,好像有哪样心事,跟我讲讲嘛!是因为哪样事?”   “呵呵、、、我没有哪样心事嘛,脸色不好是因为这几天没有睡好,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历来都是没心没肺的,会有哪样心事。”昨天都还觉得有好多苦闷和心里话想跟詹燕这个从小玩到大,二人间贴心到了无话不讲的小姐妹说说讲讲的,可到了此时,林美却一下子不知该如何去开这个口了。   “嗨!你都会没心没肺才怪,你不过是装着外表一样都不在乎,有什么心事总会好好的埋在心里,不想让别人也跟着你一起烦恼难过,不想给人添麻烦,强迫你自己做个天真快乐,性格开朗的好女孩。其实每个人都会有不快乐的时候,你我都不例外,而且今天我发现你的眉心一直都是紧紧的皱着,你肯定遇上哪样超级头疼的大事了。”詹燕拿出了她那一份人前人后都令人觉得那么搞笑可爱,好像她从来就不会有什么烦恼一样的口气和神情,目的也是想让从今天看到她第一眼到现在为止,一直紧紧蹙着眉心的林美能够舒缓一下神经,能够稍微把她逗得开心起来一些:“跟我这个从小玩到大的知心女友在一起,你还有哪样不能跟我说的,你心里有哪样苦,就跟我讲讲可好?”   “呵、、、。”林美露出一抹显得有点黯然的凄笑,同时还吁了一口舒长的轻唉之气,把头摆向隔着层轻纱的窗外,看了几秒外面那显得有些模糊的花花草草,像是在酝酿和排序心中的满腔烦乱苦闷,良久才悠然回过头来,抬起橙汁喝了一口“兰兰,你不知道我这一个多月是怎么过来的,心上的那种疼,整个人的那种无助,那种烦躁,压抑,真的,好多时候都快把我压得受不了了、、、。”说到这儿,林美紧闭了双眸,极力地控制着她那急促慌闷的情绪,尽量不显露出自己的悲恸、、、,但是眼角挤出的那抹泪花还是泄露了她那浑身的伤痛,用了将近一两分钟时间,林美才让自己的哀伤慢慢平复过来,接了詹燕递给她的纸巾,拭去眼角的水润,冷幽幽地开言道:“兰兰,我离婚了。”   “啊?!你说什么,你离婚了,怕不可能,你别逗我了,你这么好的一个媳妇,你老公咋会舍得跟你离婚?”詹燕一副好好紧盯着林美,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玩笑,逗乐,以及她本人对好姐妹的担心的表情观察了六七秒,却见林美一直都是那副满脸心伤的神情:“不可能吧!以前怎么从没听你透露过。”   “真的离了,这个月的六号办的手续。”   “为什么会这样?到现在你才跟我说,瞒了我这么久,如果在你离婚前就让我知道的话,至少我还能劝劝你们,离婚真的开不得玩笑,虽然我没有结过婚,但是我认得离婚真的挺伤人的,尤其是你们还有个儿子,我听好多人讲,父母离婚,最可怜的就是孩子了。”说到孩子的无辜,詹燕发觉林美难过得又闭上了双眼,并难以控制地流了不少眼泪,她就想着要么另换个话题,让这个受伤的好姐妹心情转好一点,可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个轻松点的话题,其实更主要的还是她不知道在这个当口到底该说点什么别的话题才好,怕是除了继续谈林美离异的原因及经过,其他的好像都不怎么合适,索性就让她再痛一次,够够的哭一场,或许会好一些。 正文 被离婚的屈辱经历   等林美的情绪稍稍恢复了一些,詹燕又才接着说道“林美,你说离婚了,真的吓着我了,也更让我不敢去想象你和你老、、、你和普辉那么好的感情居然也会离婚。你可知道,不管是你跟他谈恋爱时,还是刚结婚那一年,无论去哪里都要成双成对,不是手牵手,就是互相揽着对方的腰的那种恩爱,让我和小丽,芳芳是多么的羡慕。呵呵、、、现在这么好的感情,曾让人那么羡慕的婚姻都会说散就散了,弄得我以后都不敢结婚了。林美,那你可能跟我说说你们是为了哪样离的婚?”   林美长长的地呼了一口气,端起詹燕早就给她添满,已经有了些许冷意的柠檬茶一气喝光,润了下干涩的喉咙,方才悠然说道:“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好上了,而且还同时好着两三个。”   “普辉看上去一直都那么憨厚老实,你说他同时跟两三个女的好着,不会这么夸张吧?”   “我真的没骗你。”又再次回想那些离婚的原因和过往,连林美都觉得有点恶心,她怀着儿子的那八九个月,普辉忍不住在外首跟别的女人好上了、、、。是,在怀孕期间怕伤着胎儿,她不能满足他,他忍不住去外边找女人,她都能理解。但是他哪怕去找小姐,只要带着套别把脏病染在身上带回来,她也都能容忍他、、、。而且在怀孕期间,为了不让前夫出轨,在他实在忍不了的时候,她甚至能用嘴和那一怀香软去帮他舒解yuwang、、、,发觉他在外面有了姘头以后,哭过,求过,劝过、、、。但是一点作用都不起,几乎隔个两三天他就要找借口或者是趁着出去干活的时候去找那一两个女的,玩上一天到晚要么玩到夜里一两点回来是相当正常的事,哪怕她生了儿子以后,他还是像吸了大烟一样,不但没有和那两个女的断掉来往的半点意思,反而还又重新找了个听说是在县城里开着个鞋店的fengsao婆娘,且还跟那个新好上女人越玩越上瘾,一副越来越离不开她的痴迷样子。儿子刚满一岁,他就开始常常夜不归宿,成日白夜的跟那三个骚婆娘鬼混在一起,甚至有两三回娃娃半夜病了,想喊他回来跟她一起送娃娃去医院,打他电话都打不通。   他在外头好着两三个女人,他爸他妈那两个老东西对林美这个儿媳妇做的也有点绝情和过分,对他们自己的儿子出轨之事他们不但对那副事情不管不问不说,还反过来叫林美多体贴,宽容着他家儿子一点,说什么他家儿子还年轻,偶尔的在外面偷次把两次嘴正常,等过几年,成熟了长大了就认得男人的责任了、、、,讲的都是些屁话,再次的回想那些过去了的痛彻心房和身心俱损的折磨和羞辱,仿佛就像是把被刀割伤了之后已经开始结疤的伤口再次重新亲手把它撕裂开来,让它再流一次鲜血一样,那种旧伤新痛的苦楚,扯得她的心又一次很疼很疼,普辉这个杂种,真的做得有点过分,她本来还想着生了娃娃以后,身体也恢复了,就可以满足他那方面的要求了,他呢也应该就能收收心,不会再出去找那几个女人了,哪晓得吃屎的狗是断不掉吃屎路的,他不仅没能收敛出轨的行为和次数,林美也给过他好几次改过的机会,、、、呵呵、、、,就在她儿子有一岁零八九个月大的时候,他竟然还亲自用摩托车拉了他后来好上的那个婚外情人到家里找她谈判,当面去刺激她,以达到让她和他快点离婚,好跟那个小lanhuo成日百夜地睡在一起的目的,当时林美那种难受法,想找瓶农药来喝喝的心思都有、、、。难道这些都要全部讲出来给兰兰这个好姐妹知道吗?怕没那个必要了,说出来惹得兰兰跟着自己也难受一次,陪着自己也流上一通眼泪?又有什么意思呢?本来一直是想着要跟兰兰说说自己心里的委屈和苦恼,在好姐妹面前好好哭一场,把心里积压的苦水全部倾倒出来的,林美突然一下子又改变了想法,离婚本身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再深的疤痕,再疼的痛,自己一人去承受就行,把伤疤揭给别人看,博取廉价的同情又有什么意思,除了惹人笑话还能怎样?尽管她知道兰兰不会笑话自己,但是祥林嫂式的女人是会让人厌烦的,所以关于前夫出轨,逼着自己离婚的屈辱和痛苦还是不说了,说了也没多少意思,跟自己的父母和亲姐姐都没说过自己详细的离婚经过,所有的痛和羞辱就让它埋在心里自己一个人去慢慢承受,慢慢挥解吧。   詹燕见自己的话让林美皱起了眉头,仿佛又陷入了某种难以压制的痛楚中,原以为她会跟自己讲讲离婚的一些具体经过的,可是看样子她好像又不想说,于是就想,既然她不愿说就算了,每个人都有掩藏自己隐私的权力,她不想说,自己也不必强求,作为姐妹,陪着她聊聊天,解解闷,尽可能地让她开心点也算尽到责任了,詹燕如此一想,就赶紧换了另一种寻问:“你们离婚了,那么你儿子是判了跟着哪一个?”   说到儿子,林美刚刚和悦了些的脸色又覆上了层凄然的云雾:“判了跟着他,要不是为了争儿子的抚养权,我也不可能拖一年多,忍受那么长时间以来他对我的羞辱、、、。”   “嗯、、、跟着他爸爸也好,单你一个人的话,以后想找男朋友了,可能要好找一点,至于你儿子,你有条件了对他好一些也就是了。”   自己从离婚前几个月就忍着的眼泪在近密女友面前得以舒畅痛快地流出来了一些,整个人便感觉轻松了不少,不想再继续像个长舌女人一样地接着絮叨下去招人烦,同时也想避开詹燕可能会对她离婚的具体经过的追问,林美就赶紧换了个询问倾听的角色:“兰兰,我讲了这么半天,和我说说你的事情嘛!”   “说我,说我的什么事?我有什么事好讲的。”詹燕故作茫然地笑笑,去拈了块炸豆腐,蘸点五香辣椒粉放进嘴里轻轻地嚼着。   “呃、、、跟我说说你和辛山的事嘛!你们打算哪阵结婚?”   听林美提到看似属于自己,却又不完全属于自己的男朋友,詹燕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开言,爱着一个男人,而男人却不敢也不能时时陪着她,甚至有时一在她面前消失就是个多月音讯皆无。当然如果要是她想亲自去找他的话,也找得到,但她却一只大度地原谅他,理解着他的处境,哪怕她后来渐渐知道了他不敢时刻地在她想他时能出现在她面前,光明大胆地陪着她逛街、吃饭,手牵手地在一起秀恩爱,其实是种不敢担当,不负责任,脚踏两只船的花心借口,可也还是照样无法放弃他,依然自甘受虐地爱着他。   本是想着随意敷衍两句就逃过 林美这好心的关注与询问的,只是看着好友那不肯轻易放过她的神色,加之詹燕本人这段时间以来也真的烦透了,且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和“男朋友”以及那一个女人间的复杂无奈关系,于是就索性也想和林美交交底,看看她可能帮自己出个主意“呵呵,结婚?现在就连我自己都认不得该怎样确定我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了,情人,女朋友?好像都是,又好像什么都不算。这一二年来,我也曾问过自己,遇上他,爱他,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詹燕和辛山相恋,即使在刚认识不久他就和她坦言了自己大着她十三四岁,离过婚有个女儿跟着前妻,而且目前处境堪忧,一两年前做生意落魄了虽说没有背负什么债务,但也可用一穷二白来形容,望詹燕考虑清楚了再说,但詹燕还是一无所顾地爱上了说话润和,一脸坚毅中略带点沧桑显得有点帅气,特别是良心不差,对人温柔体贴的他、、、,他穷,他暂时的落魄,包括他收入不怎么高,这些困难詹燕都可以不在乎,因为她相信一个男人一时的贫困并不可怕,只要这个男人不是太懒,不是太憨,只要他肯努力,肯去拼,日子都会慢慢好过起来的。只是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遇见他,恋上他时,他已经和一个女人好了半年多,且还生活在了一起,当然自己赶慢了一步才遇见他,詹燕也认命了,既然爱他就该接受他的曾经过往,因为她觉着,要是他也发自内心的爱她,定然就会和那个女人断个干净,一心一意地来和她把这场恋爱谈下去,并有个美好的未来与结果的、、、。爱上了、沉迷了,且在两人相识两个月不到,头一次谈恋爱的詹燕仓促地就把自己交付给了他,想着自己那么爱他,信任他,定能感动他,会促使着他立马离开那个大着他三五岁的老女人的,那个老女人和清春可爱的她根本没有什么可比的优势、、、。但到了现在,詹燕才知道自己当时的那些用身子,用心,用真爱去拴住他,盼他能一心一意只独爱她一个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可悲、、、,而更可笑的是她竟然还在一年多前对他提过,她愿意和他一起回他们村,结了婚永远跟他在一起,去住他们家那所并不算多好且连装修也还没完全装修好的土木房子,陪他一块儿种田地慢慢的再做点小生意,甘心陪他吃苦过日子,只要他一辈子在乎她呵护她,独爱她一人就好! 正文 爱上一个花心男   可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只能是毫无盼头的奢望“林美,你认不得我有多爱他、、、,也狠过心说忘了他,跟他再好下去,肯定不会有哪样好结果,但是认不得为哪样想忘掉他,离开他会那么难、、、。”詹燕说到此处,倒了一杯和她那颗心一样有点微微轻凉的,他最喜欢喝的微酸中又不乏一丝儿香甜就像她对他的那种爱意和无奈过程,也将会预知到结局一般的柠檬茶,把一口酸甜咽下,起身去拉开门喊外面吧台里的服务员来给掺点热开水,坐下来静等服务员拎着开水进来把水掺进柠檬茶壶里出去以后。林美这才开口说道:“你跟辛山,我记得应该好了有三四年了吧?”“零八年十二月二十九号认识到现在三年两个月零八天。”   “三年两个月零八天,、、、啧、、、时间过得真快,你刚刚搭辛山好的时候,你二十岁都还不到,又小又嫩,嫩得就像一朵刚刚打着花骨朵的花儿一样。”詹燕才刚和辛山好上的时候,林美就知道了,詹燕在激动忐忑中也曾问过:“林美,我跟他好,你觉得可要得成?”见过辛山一次的林美给她的回答也和同样是她二人的好姐妹的小丽说的一个样:“我看着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长得也帅气,性格脾气应该也还是好呢!你只消听听他说话就认得了,声音小又还润和,虽然大了你十四岁,但是只要他真心的疼你爱你,也倒不怕,男人大一点才会疼女人的。”   林美和小丽所说的辛山性格脾气好,从来不会跟詹燕大声说话,朝她发脾气以及说话温和,尤其是他讲话润,且带着点极为诱人的磁性中音,这就是首先吸引了詹燕的地方,记得刚刚认识他的第二天夜里,他打电话给詹燕,那种说话的音调让她越听越想听,特别是他那话语中时不时爱带出来的口头禅“可是?啊、、、,你说可合。”颇有点像玉溪本地那些县乡镇一级的官老爷们开会讲话的意味,后来连詹燕也在想他的时候学会了他说话的这种样子,且边想着他说话的语调和模样,边沉迷到了甜甜的酸酸的万般思恋中去、、、。   林美在詹燕跟辛山相恋一个多月后,也从詹燕口中知悉了辛山还和一个大了他三五岁,天天以打麻将为生的四川婆娘相好着,且同居了将近半年多时间,甚至在跟詹燕相爱了之后也还未与那个四川女人断掉同居关系,隐隐的也曾婉言劝过詹燕如果他和那个女人断不掉的话就分手算了,别自己去找些委屈的罪来受,再不清不白的和他好下去,最终苦的还是自己、、、。但是看着好姐妹对辛山的那份爱和着迷,并且在好上一个月不到就听她讲已经把她自己的少女之身彻彻底底的交付给辛山了,想着要让她和辛山立马分手怕是不可能了,林美也就只有暗暗祝愿辛山能够尽快和那个不清不楚的四川婆娘分开,回过头来一心一意地好好呵爱詹燕,给她一个美好的婚姻和幸福、、、。   岂料,现在都过了三年多,不但未见他给詹燕一个交代,反还让詹燕为他受了这么多委屈,林美真为兰兰这个好姐妹不值,凭兰兰这么年轻可爱的女孩,要想找个男朋友,甚至各方面的条件都比辛山好的,根本就不是问题,据她所知,这两三年想来追兰兰的男孩就有三四个,还不算托了媒人来她家提亲的。真是想不通,辛山到底哪点好?竟让年轻漂亮,又会做人,能力也不错,对父母又孝顺,手脚又勤快的兰兰那么迷他,爱他,放着家中有车有房,又还乖的男孩子不去选择,偏偏要爱上那么一个大着她十四五岁,且听说还一无所有的被倒了两三手的老男人。   眼下,林美想趁这个机会好好劝劝兰兰,让她赶紧和辛山分了算了,再执着下去不会有好结果,但是看着詹燕此刻那副提起他来又怨又爱,更多的还是对他眷念难忘,仿佛只要一提起一想起就依然还是那种巴不得马上就能见到他,扑进他怀里去撒娇,去让他爱抚的沉迷,伤神的模样,便只好把要劝说的话吞进了肚子里,说真的她也真诚希望兰兰能够得到她所去奢求的幸福,希望辛山能汉汉子地给她一个情感的归宿,如此这般想着就又重另生出了个念头:“嗯,我看你既然这么想他的话,不如你打个电话给他,把他约出来一起坐会儿,我觉得辛山这个人还是好玩呢!我应该有两年多没有见过他了。”   “呵、、、。”詹燕强做出的笑在内心里掺杂了许多的茫然和无奈,说实话今天中午和林美才来到街上的时候她就想打电话给他,约他一起出来陪着自己和林美逛街,然后再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好好的看看他,将近一个月没有和他在过一起了。可又怕像这二三年以来长时间里经常打他电话似的,打过去,要么是因为那个四川女人在他旁边他不敢接,要么就是他把她的号码设置成了骚扰拦截或者是呼叫转移到了一些已经停机或已成了空号的号码之上、、、,让她无数次因为联系不到他又气又急,恨得想立即就和他分手断绝来往,再也不会去打他的那个烂电话、、、。真搞不懂,他为何要那么的忌怕那个人老色衰的四川婆娘,尽管后来詹燕也知道了时常不上班的辛山要依赖那个四川女人生活、、、。但是堂堂一个男人缘何要去依附一个女人生活呢?她确实是想不通,出去随便干点什么,凭他的能力,养活他自己根本不是问题,赖在一个女人身边又受气不说,且还对她惧怕到了连个电话都不敢接,窝囊到出来见个朋友都像做贼一样,没有自由,没有尊严的活着有什么意思?渐渐地探知了,他是因为要追逐他的理想,要一心投入他那部小说的写作中,而时常不去上班,不得不依赖一下那个好了三四年的婆娘的具体原因之后,出于为他考虑,詹燕也慢慢强迫自己去接受他的无奈现状,也曾劝过他离开四川女人搬出来,房子她可以替他去租,生活费也可以由她资助,可辛山拒绝了她,说什么他不想拖累她,因为他真的爱她,想在她面前留点自尊、、、,也亏詹燕相信他的鬼话,所以才一直容忍着他,一如既往地爱着他,别的也不敢奢求了,比如什么天天和她一起花前月下,随时想见就能见,能钻入他的怀里让他紧紧抱着她,亲她,要她,陪她看电影,进茶室,逛街买衣服、、、,哪怕只是能够偶尔见他一回,和他坐一坐、、、,可能的话再做贼似的避开那个老女人,去开间房好好的,够够的让他要上她两次,便也足够了、、、,唉!心酸无奈又如何,谁叫自己这个傻姑娘,偏偏要爱上他这个落魄透顶的坏男人呢?   这会儿,林美居然又让她打电话给他,难道林美不知道我也好想好想他么,詹燕把电话从包里拿出来,捏攥了好几十秒,生怕这一拨出去,一直难得打通的电话提示音又是:“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已停机、、、是空号,或者又呼叫转移到了一个陌生男人或女人的手机上、、、。让自己在林美这个好姐妹跟前脸面丢尽,那样的话肯定要招来林美的一番疑虑和追责,甚至再次劝自己赶紧和这类渣男尽早分手算了、、、。   咬咬牙,担心吊胆地试拨了一次、、、嘟、、、幸好这回打通了,也爽快地答应,十分钟内就赶过来见她、、、。   果真,不到十分钟,辛山匆忙地就来到了她们坐的包间,见他进来坐下了,还有些微喘,可见他是急慌慌,带点小跑,奔赶着过来见她的、、、,此时詹燕一直有点怨忧,失落的心有了些微的安慰,他这么急,说明他对她的爱几乎没变,也还是很想她的。   看见他略微匆促,略微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和林美打过招呼,詹燕这才对一来就没拐过弯,也没客气过,毫不见外地把桌旁的另一个沙发椅挪搬到她身边,亲密地依靠着她坐了下来的辛山,甜婉地一笑说:“这个时候了,你也怕还没有吃饭呢!赶紧先吃点东西,你看看我点的这几样,炸洋芋,炸豆腐,还有柠檬茶都是你的最爱、、、,哦!还有。”转脸又兴高采烈起来的詹燕说着又忙站身而出,去门口叫了个服务员进来,让她再给辛山炒一盘韭菜花做的糟辣子炒鸡蛋饭,尔后又问了林美,为她和自己添了份炒米线和炒卷粉。   见兰兰这么为自己着想,这么地在意自己,心爱自己,辛山被爱跟幸福包围着的同时,也露出了一丝极度不好意思的红脸和尴尬,有点歉意地朝着林美笑了笑。同时也注意了一下两三年没见过的林美,以前看上去干瘦干瘦的皮肤也有点微黑中带点浅黄的林美在婚后变得漂亮多了,首先是好像变白了,也变得比以前丰满圆润了,浑身透着种少女与少妇兼而有之的清纯和成熟风韵,两种美丽的糅合让辛山不得不去惊异一个女孩婚前与婚后的变化之快。   “呵、、、呵、、、,打伙都是熟人,你不消有哪样不好意思的。”林美也笑着说了句缓和辛山尴尬境地的话。   “就是嘛!林美你也见过好几回了,还一起吃过三四次饭,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想吃什么你只消尽管哗哗哗地吃就是了。”刚刚都还因为想他,暗怨他,一脸凄然和苦笑的兰兰又恢复了平素那个人见人喜的说话搞笑,也善于调节气氛的“小可爱”模样。一时间也把久不见她,如同过了几辈子,几十年一般的辛山看得痴呆呆的,连眼睛都不想眨一下,筷子捏在手中,久久不愿去碰那些小吃,似乎就想好好的看看兰兰这个小可爱,把她看了装进他的眼眶里,塞进他心底最深处、、、。   见他一副痴相,林美也被感动了,看来辛山这个男人是发自内心的珍爱着兰兰的,可他又为什么舍不下丢不开那个四川女人呢?再看兰兰也抬了眼儿和他深情地对望着、、、且慢慢地溢出了些思恋和激动的泪湿、、、。   这两人爱得真苦、、、恋得真累,见他两这般模样,本来是想借机会敲打敲打辛山,让他好好珍惜兰兰,不要再三心二意,爱就一心一意,尽早给她个结果的,这下反倒不知该不该开口言谈此事了。   等三人的炒饭,炒米线和炒卷粉送进来了,各自低头吃了几嘴,林美这才轻笑着用玩笑的语气说道:“辛山,你跟我们兰兰也好了三四年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们好几个小伴都早就等着喝你们两个的喜酒了。” 正文 就因为回头看了你一眼   “结婚、、、。”辛山一时语结,捏在手中舀饭吃的小勺子也愣在了半空中、、、,许是觉得自己突兀了、、、失神了,只好在一两秒后做了个挠头的假动作来掩饰自己的虚心,呵呵干笑两声“结婚这事么、、、呃、、、。”拖延着尴尬用眼去看了看詹燕,以期她能解围。善知他处境和善解他心思的兰兰果然马上接口说道:“林美,你就别逼问他了,是我还不想嫁,还想再玩几年呢!年轻轻的嫁了人,又得给人家生娃娃,带娃娃,想去哪玩都去不了、、、,一点都不自在、、、。我才不想忙着把自己嫁出去呢!要想嫁他也得等我玩够了再嫁,你说呢,“老顽童”。”   “呵、、、呵。”除了嘿嘿苦笑,辛山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林美见辛山被追问得脸红心虚,略略觉得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也便没再继续把这个恶人做下去,遂换了副轻松快乐口气:“嗨,我也就是盼着喝你们的喜酒盼急了,没有别的意思,辛山你莫放在心上啊!难得今天我们三个聚在一起,开开心心的玩玩、、、,我也好久没有开心快乐过了。”林美接着讲了个算不得笑话的笑话,詹燕和辛山都配合地笑了几声,随后又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吃完喝完。   快要结束之前,辛山借口上卫生间,悄悄去把账结了,总共九十七块钱,付完账,他口袋里也只剩六七十块钱了,这点可怜的毛,还是他趁独自去超市买日用品或是去菜市场买菜,多跟她报一点,瞅机会抠下来一些,悄悄攒起来的、、、。因心中对兰兰有愧,所以今天才一接到她的电话,就把攒着的这点零钱从空置着的沙发床垫上铺着的那床棉的被夹缝中取出来带在身上,打算着出来喝完茶再请兰兰和林美去找家收费便宜点的小饭馆吃顿饭,无论如何不能让兰兰再为他花钱了,更不能让兰兰出钱请他和林美两个。虽然家里的那张银行卡上倒是还有一点,但因为出来的急,要赶着来见兰兰,所以就没有去取,加上他也想着这点钱应该够了。   三人从包厢出来,林美和兰兰都忙着朝收银台走去、、、辛山跟在后面说“走,账我结过了。”   “啧,你也真是的,今天说好是我请兰兰你们两人的。”林美边折头走着边从裤兜里拿出钱来要塞还辛山。   “嗨!你也是见外了,大家都是朋友,哪个给都一样。”   “就是。”詹燕也接口说“出来吃饭喝茶,让男人开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对不对,老顽童。”   话虽这般说,等林美往前走了几步,快出“情调休闲吧”的大门时,故意落后几步的詹燕还是悄悄和辛山说道:“不好意思,今天又让你费钱了,我认得你现在的条件不好,唉!都怪我,今天不该打电话给你的,要打也是哪天单我一个人出来再约你。呃、、、你现在怕一分钱都没有了,来我拿五百给你。”   “啧,你是说些什么话?我再穷也不至于请你们吃顿饭都请不起,钱,我多少还有点,你不消拿给我了,再说今天你能打电话约我一起出来和你们玩,我真的高兴,你说不该打给我,难道你不想我?”   “嗯,不想,我想你干什么、、、我才不想你呢!”兰兰一副可爱的笑说模样,引得辛山心神摇晃,好想在此处就抱紧她深深长吻、、、,兰兰也看出了他的情动、、、,娇羞地伸出两个手指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轻言道:“等一下我们去找个地方,林美还在前面呢,走,赶紧去追她。”听她这么一撩拨,辛山的心越发抖得厉害了,连身子都有了一些不自控的轻颤、、、、。可等他二人追上林美,他说想请林美去吃顿饭时,林美却说吃了这么多东西,肚子都撑了有点难受,现在也快七点钟,太阳要落山了,她想回家了,时间晚了她爸妈会担心,“我和兰兰就先走了,改天有机会我们再聚。”。   见林美执意要走,本想再找个借口单独和辛山去亲热一下,好好诉诉相思之苦的詹燕,也只好哀怨地看着辛山苦笑,和林美一起出来的她也不大好意思让林美一人独自回村,生怕林美日后笑话她重色轻友,何况今天知道了林美离婚的事,怕林美一人单独回去心情不好,就想着再多陪林美一会儿、、、,于是只好遗恨地重新去期待下一次和他再次相聚相拥了。   临走了,兰兰悄悄附在他耳边说:“明后天我要是不和我哥去拉废铁的话,我就出来找你,我打电话你不能不接,等到时候,我要你好好的吻我,狠狠的要我,可好?”说完,就一脸飞红地跑去追林美了、、、。   目送着说是不想坐车了,想静静地走走路说说话,往她们村走去的兰兰和林美走远的辛山,也渐渐地沉入了一些回忆中、、、时间还真是过得快,转眼就和詹燕相识相恋三年多了,零八年的十二月二十九号,那个天冷得有点夸张,棉衣棉裤,防寒服,还有什么加绒的保暖内衣全都穿在身上了,都还冷得人时不时地会打个冷颤。   那天辛山本来是在家里写东西的,那会儿他和张少梅还租住在博物馆旁边那个半闲置下来的宾馆里,她和平时一样跑去不远处的下营招待所找人打麻将去了。在租住的宾馆套房里写了会儿东西,正在卫生间里撒着尿的他听见电话响,三两下抖完余尿出来一接,是堂弟打来的,说是和他们村的一个小伴过来川江玩,已经快到博物馆了,问他在哪。辛山说在住的地方,让他们直接上来就行了,之前他堂弟也来他们住的地方吃过六七回饭。   六七分钟后,冷得清鼻涕干吸干吸的堂弟和他那个小伴就来敲门了,辛山问他们咋会冷成这种样子,二人说从海东县骑着摩托车过来呢咋可能不冷?让二人进来在他写东西的椅子上和床上随便坐了,然后就赶紧去用烧水壶给二人烧开水泡茶,想他们烫烫的喝点水就不冷了。   喝了会儿茶,又吹了阵散牛(吹散牛,是云南南方言里聊天,吹牛的意思)堂弟就说在屋里缩着有点无聊,让辛山陪他们去外面转转。辛山说川江县城紧转也就那么几条破街,出去也不好玩,又还冷阴阴的。堂弟又说去找他在川江处得比较好的一个朋友玩,辛山问他那个朋友住在哪里,回答说住在离县城三四公里的朱家庄。   想想堂弟也有两几个月没来找自己玩过了,何况今日中午经过他俩这么一打搅,想写的东西也搅乱了,想再接着写,怕写出来也不是那么的如意,索性就暂时丢下好好陪堂弟耍一天。   三人下楼来,在宾馆的停车场上骑了堂弟的那辆摩托车就出了城,可能是天气太冷,加上又到了年底,农村里活计少的缘故,到了堂弟与之交往了十多年的那个朋友家里。他们一大家子人都在堂屋里坐着向火,一番热情的让座,让烟后,坐下烤了一会儿火,堂弟那个朋友家妈就喊他们一起吃饭,辛山和张少梅一般都是早上七八点吃过早点后就很少吃上午饭了,而这会儿也不过才是十点半多,他也吃不下什么。堂弟和他的那个小伴则是想着要到县城里的小吃摊上去吃烧豆腐,喝酒御寒。三人一起推谢了堂弟那个朋友家妈的好意,见三个来找他玩的朋友都不想在他们家吃饭,堂弟那个叫建林的朋友就说:“走,既然你们都还不饿呢,就来一起去我老丈母家那里玩一圈,昨日我老丈人去上山放牛捡了些铜绿菌,菇黄菌还有一些水冬瓜菌,我们一起过去炒菌吃。”   这回三个人都同时赞成说要得,于是等建林媳妇领着他家那个两岁多的儿子进屋里换好衣服出来,六个人分骑两辆摩托车就顺着一条土路直接去了建林他丈母家的村子。   到了一进村口的那棵大朴树下拐进去巷子头一小段路的时候,坐在摩托车第二个位子上的辛山看见前面走着个右手拎了一提卷筒纸,个子不高,也就是一米六二的样子,身材显得有点丰韵,一件小黑西装,一条黑短裤配着双黑色迷你袜,小皮鞋也是黑色的,尤其是那一头卷着微波细浪的披肩黑长发更是把一个背影映衬得万般迷人的女孩。看见前面有个女孩走着,他堂弟还夸张地摁了两下喇叭,辛山笑着说了一句“莫吓人家小姑娘,我们不过才是骑着辆烂摩托,跩什么跩?”三个男的呵呵笑着超过了那个女孩,骑出去了七八米远,辛山又特意回过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女孩、、、,仅仅是睃了那么一眼就把那个女孩的大体模样给记下了,在冬天的寒风刺吹下显得更像个红苹果,微微有些圆胖又不失光滑嫩亮的俏脸,一双稍稍显大但又很迷人的俊眼,把一个青春可人的女孩越发衬托得更是靓丽无比。堂弟带着他和堂弟他们村子里那个叫“八百”的伙子拐进了右手边去往建林丈母家的那条小巷的同时,他也记住了那个女孩是朝左手边的那条路上走去了。   到了建林他丈母家,虽说家庭条件差了点,房子也简陋,一小间五六十平米分上下两层的木瓦房,前面的空院子上连水泥地板都还没有浇筑、、、。但是他老丈人跟他老丈母都很热情,热情地邀了他们三人和姑娘,姑爷,小外孙进了堂屋坐了以后,建林家老丈人又赶紧忙着去院子里猪圈外的屋檐下抱了些劈柴进来找出火盆架着火给他们烤。   本来建林媳妇她妈妈都已经做好了早饭,炒了个白菜和一盘洋芋丝准备要吃饭了,见有客人上门,又听见姑爷说他们都还没吃饭就赶紧叫了女儿和她一起去洗昨天她老伴从山上捡回来的那一大盆菌子,和女儿一道洗了会儿菌子,就又喊坐着烤火的老伴去帮着女儿洗菌子,她自己则是忙着去把橱柜里放着的肉拿出来切,另外还去楼上的米柜里撮了一碗花生,一碗糍粑下来用香油炸。   看着建林家丈人丈母都在忙着 洗菜做菜招待他们,辛山就有点不好意思再继续坐在那里向火,出来院子里转了一会儿,然后又走出门去打算到附近走走看看。刚出来一两分钟,他堂弟也跟着出来了,二人在门外蹲了一小会儿,辛山突发奇想:“走,来我们到外边刚进村的路口处去转转瞧,我看着刚才碰见的那个小姑娘倒是要得成呢!去转转看看可还能碰得上她。”   “呵呵,怕不可能了,你没见人家提着一袋纸么,肯定是回家了,天又这么冷冰阴阴的,哪个还会有精神出来瞎转、、、。”未等辛山再次怂恿,堂弟又说:“走,去看看也要得呢,万一真的还能遇见她就板扎了。”听那副意思,已近三十五岁一直都未娶媳妇的堂弟不仅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孩,并且还动了一下心。   二人顺着原路折返到村口的大朴树下 转了几分钟又再返回,都没能见到那女孩,便只好各怀心思地回了建林他丈母家,继续坐着向火的辛山自己也觉得奇怪,不过才是隐隐约约地看了她一眼,心下却筋筋扯扯地对那个女孩有了些莫名的挂念,且还一时间竟难以放下了、、、。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不到吧!正当建林他老丈母炒着最后一个菜,看看人多,觉得菜还是有点少,就又叫她女儿再去削几个洋芋来再焙点洋芋丝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没等辛山抬眼去看,就听建林媳妇喊道“兰兰,来了啊,你先去坐着向火嘛!我一会儿就削好了,我刚刚都还想着待会儿吃了饭,就领着我儿子去你家找你玩呢。”   “兰兰,来了?去坐着玩。”建林他老丈母也在灶边上和来人打着招呼。“呵呵,天冷,闲着没事么来你家玩玩。”好听,脆当中带着无限可人韵味的声音,让辛山隐隐觉着自己的那颗心开始无法抑制地一下一下地蹦跳起来、、、,怀着疑惑和惊异去抬头一瞥、、、果然真的是她。   特别是看见她也同样用一丝欣喜的,且明显只注视他一个人的笃定眼神瞟望着他时,辛山的心 就跳得更欢了,“此行不虚啊,咋会这么巧?!她怎么会找到这儿来了、、、哦,原来她和建林的媳妇江仙是朋友,怪不得这么巧呢!看她望我的样子,多少是有点特意来寻找我的意思,真的是这样么、、、不会吧?”   “看来我猜的没错,他们真的是来江仙家的,当时我看见建林家三口骑着车在他们前面走,后来又见他们这辆摩托车拐进了江仙家住的这条小路,就想着一定是来江仙家的没错,还好,我大着胆子的来瞧一瞧。”她和他就这么在数双眼睛的注视下盯着对方看了那么几十秒,后来,兴许是两人都担心互相用眼神绞缠的时间久了会惹得旁人的怀疑,这才赶忙带着一丝儿不舍地把各自的眼神错开。 正文 注定是个悲剧的一见钟情   她本是想抬着草墩去挨着他坐的,又怕被其他人笑话,只好随意去挨着刚刚削完洋芋,洗好手来抱着她儿子在火盆边烘手的江仙坐了,而这位置也恰好正正的对着他。见她故作矜持,辛山自然也不好意思去和她自来熟地攀谈,两人只是偶尔地去互相瞟上一眼,可那其中的含义,二人心中自是万分明了。   倒是他堂弟对这个女孩的那种喜欢和追求之意就明显多了,兰兰才坐下来没多久,就开始时不时地去无话找话的和女孩说上两句。   吃饭的时候,其余的人都客气地叫了兰兰两三次“再来吃一点嘛!”辛山却几乎没动过嘴,直到那个女孩左推右辞地说吃不下了,才吃了一两个钟头呢,吃多了怕胖。“我想减肥。”一句玩笑意味颇重且故意用并不是多标准的川江普通话把那话一说出来,让辛山觉得这个女孩好可爱,于是就壮着胆子和她说了句笑:“小姑娘,你这么漂亮,身材各方面也好看得恰到好处,减什么肥,你又不胖,再减就不好看了。”   “呵呵,你别逗我了,我一点都不漂亮。”“不哄你,真的够漂亮了你。”女孩见他的夸赞较为真诚,也就没有再说话了,羞红着脸低了头去用脚边的一小块柴去扒弄着盆里的火炭。   “小姑娘,你这么好看,哪个敢说你胖,如果会有人说你胖的话,那简直就是他们欣赏不来你这种美女。”堂弟说这话时紧紧盯着美女的脸,连眼珠都不错一下,捏在手中的酒半天都没想起来去喝上一口,建林和他老丈人催了他两次才醒过神来去咪了一小口。   众人都在喝酒,辛山也顺意端了酒杯,在酒水临入口的那一刻,他瞥见女孩朝他似有无限深意地睃了一眼。   也正是这明明白白只中意于他、、、让辛山此生此世都记得牢牢的,而且还让他在一瞬间就不可抑制的喜欢上了她,让他对她久久魂牵梦绕的这一眼,令他养成了此后的每一次和她相拥,和她热吻,和她欢爱,都要好好看着她那迷醉的双眼的习惯、、、、。最记得初次要她的少女身子时,她望向他的那一抹绯红的娇羞和零九年初次相遇时她包含无限钟情的睃望他的那一眼是多么的相似、、、呵呵,初次要我的“小可爱”,那等美妙,那等欣喜和感动、、、。   对于其他的一些和詹燕去哪玩过,去过哪个饭店,进过哪一家小吃店和哪一间茶室,具体的时间,他记的可能不是那么准确了,但关于她是哪一天把她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的,他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零九年的一月十八号。记得在这之前的六七天,就有过一次要了她的机会了,同样也是在县城边的“者然辛庄酒店”开的房,情到浓时,吻遍了她的每一寸雪嫩肌肤;甚至怜爱激动到了连她的脚趾和脚板心都舍不得放过;而更多的是亲吻她的唇,数度沉迷于她那有着股好闻的少女纯香的娇润红唇和她口里呼出的清香醇甜;因为怕她疼,连续尝试了七八次都没敢忍心狠力地去采了她的少女之贞、、、。怕也正是因为他的温柔和克制,才会让她决意一定要把自己给他。又在七日后,她的一个朋友出嫁,吃着下午饭的时候,她隐隐约约提醒他“想你了,想你要我。”随他又去了“者然辛庄酒店”的另一个房间、、、这一次她咬紧了牙忍着,鼓励着他要了她、、、一样的长久亲吻,和吸吮后,他腰杆一用力、、、终于成功地要到了他日思夜想了十多天的女孩。最后虽说她没有如他想象中的落下那一抹桃花般的嫣红,但他却能真正地感觉到她给他的,的确是一个纯纯真真的少女身子、、、,已结过七八年婚的他不会有错觉。当时她还有些遗憾地说“咋会这么怪,为什么没有那种血呢?难道是小时候跟着我哥他们爬高上低的一起“作皮子”(调皮捣蛋的意思),不小心弄破了?”“没事的,这种情况很正常,何况你是不是姑娘,我感觉得到。兰兰,真的谢谢你。”欢畅美感溢满全身的他扑在她身上,把脸埋进她的香怀里、、、说着说着的竟然流下了感慨和激动不已的兴奋泪水,她也把自己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搂得更紧了。   其实辛山家堂弟是真的很想让兰兰做他女朋友的,只可惜兰兰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刚相识那天,就只对辛山一个人有好感,哪怕当天下午她就从他的外形上猜测出他肯定有三十好几岁了,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对他有了些暗暗的喜欢。关于这一点,那一个冬天的中午还在江仙家吃过饭后坐着继续烤火时,辛山便感觉到了,当时建林媳妇约她“兰兰,今日白天如果没什么事呢,就跟我们一起去街上玩嘛!”   “嗯,今天我倒是要去街上一趟呢!只是怕忙不得和你们去玩了,一去银行里把钱存好就要回来了我,我妈要叫我跟她去菜地里栽毛芋头。”   刚吃过饭,建林,辛山还有他堂弟一起出去茅司(茅厕里)撒尿的时候,就听建林说起过,兰兰这个小姑娘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跟着她哥哥做了三四年倒卖废旧钢铁的生意了,而且大多数生意都是她谈了做成的,出入的钱也是由她掌管着,最近两年听他媳妇讲,由老媒人带着来她家“说她”(提亲)的小伙子还是有点多呢!这些情况让辛山对她的好感无形中又多了不少。尤其是他堂弟,当时就表示要追求兰兰,并拜托建林家两口子帮他牵一下线,建林也信誓旦旦地说“这个忙一定会帮。”   听见女孩婉拒了和他们一同去县城里逛街,辛山也有些暗暗着急,他确实是想和这个难得相遇,且一见面就感觉很投缘的女孩多相处相处的,哪怕只是看看她都是一种天大的享受,如此这般一打好主意,就笑着接了句嘴:“小姑娘,栽毛芋头么哪天去栽都可以呢嘛!今天这么冷,僵手僵脚的,和你妈说一下,等改日天热乎一点么又再去栽算了。今天又难得遇上这么多伴凑在一起玩,要么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逛逛街玩玩,人多热闹,又还好玩,你说好不好?”   “呵呵、、、。”女孩模样好看地瞅着他害羞地笑了笑。建林媳妇兴许是听她男人说了要撮合辛山家堂弟跟兰兰的事,也就想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好好给他牵牵线,能和老公一起帮他朋友的一个忙也是件高兴的事,于是她又再次邀约了兰兰一次“就是啊!栽毛芋头呢随便哪天都可以去,你今天就跟我们去城里玩了,好不好?”兰兰先是看了看辛山,略作思索后就答应了他们等她先去存完钱以后,就跟他们一起去逛街玩。听见媳妇的朋友答应了一起去城里玩,一心想把兰兰介绍给辛山家堂弟的建林也有点高兴,还想着等到了城里玩着的时候就联合着媳妇一起把冯成贵(辛山家堂弟他父亲是入赘到了一户姓冯的人家,所以他堂弟是跟着母亲姓)和兰兰撮合在一起。   却是谁都没想到,刚碰见第一面就一见钟情,且很快便心有灵犀的辛山跟兰兰根本就没给他们这个撮合冯成贵婚姻大事的机会,当天下午在老戏台对面的烧烤摊上吃东西的时候辛山就趁着借口想看兰兰那个新买了不久的手机的机会,偷偷打了个电话在他之前去上厕所的时候早就调成了震动的手机上,留下了她的的号码,之所以把自己的手机调成震动,主要还是怕早就对兰兰心有所属,弊足了劲要把她追求到手的堂弟发觉了堂哥要跟他争女朋友会不高兴。一直对他暗生喜欢之心的兰兰自然也看出他要了她的手机去把玩的用意,且还注意到了他偷偷输了一串号码的举动。仅仅隔了一天,他就趁着张少梅去打通宵麻将的时候,夜半三更的想打个电话给她,但由于但心着张少梅会在十二点半后回来,又特意跑下楼去,走到附近的博物馆斜后面背静处像做贼一样偷着躲着的拨通了她的电话问她“可还认得我是哪一个呢?”她说“认得啊!昨天你跟我要手机去玩,我就知道你是拿去存我的号码去了。”二人一聊就是一个多小时、、、,她也就是那天晚上喜欢上了他那充满了磁性力的好听声音,甚至还学着他说了几声玉溪本地那些县乡镇一级的官老爷们开会时喜欢用到的口头禅“可(格)是?你说可(格)和(对)”而他呢也越听越发爱听她说话搞笑,动听,同时还想着假如以后能够有那个走近她拥有她的机会,一定要给她取一个他最想叫,也最适合她的昵称。后来在第一次要完她的时候,望着她那被云雨过后的红润和娇媚映衬得更加可爱的脸庞,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他最喜欢叫的昵称“小可爱”。自第一次初相识到过后数年,辛山经常都会在想,他和詹燕的第一次相遇的情形算不算是一见钟情,如果真算是的话,那也是一个一开始就注定了的悲剧,难道不是么?明明自己在遇见她之前就已经有了张少梅,并且在自己一无所有根本不可能给她任何承诺,和婚姻保障的情况下还去勾引祸害她;不知廉耻,不顾兄弟情义地去搅了堂弟的好事;爱着她也同时伤害着她,三年多了,自己除了让她伤心失望之外,什么都没给过她,早知给不不了她任何幸福,当初就不该厚颜无耻地去纠缠她,让堂弟随心所愿的去追求她多好,哪怕她真的看不上堂弟,也不至于让堂弟一直为那事耿耿于怀,抱怨着自己这个做堂哥的不道义之举,自己不去祸害她,她也就能够遇见一个可以给她婚姻和保障的男人。   所以说三年多前的那一次美好的邂逅,也许本身就是个错。 正文 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   一路回想着和詹燕相识相恋的那些过往,回到了位于宁海路的川江磷化公司住宅小区里的租住处。拿钥匙打开着锁了两道保险的门,他就知道去外面打麻将的张少梅还没有回来,她不在家,说不清为什么心头又是一阵怅然的失落,或许这真的只是一种对她依赖惯了的习惯使然吧!正如她近一二年来每次和他吵架时常说的一样:“你离不开我,不想和我分开,并不是你有多爱我,舍不得我,而是你已经习惯了我对你的照顾还有我对你的好。”   呵呵、、、习惯?她说的其实也没错,自从来到川江认识了她以后,慢慢地就对她有了依赖。哪怕后来有了詹燕这个煞是令他动情动意的女孩,可在内心里还是对张少梅的依赖要多一些,不管是去了哪里回来,都希望她能够在他二人暂且可称之为家的屋里待着,只要有她在,便感觉整间屋子和心里都暖暖的,有她在心神也才会觉得安稳。可能就是因为对张少梅有这种心理上的依赖,所以他才会一直都在心底里把她当成了自个名义上的妻子,尤其是最近一年多,无论在外面跟詹燕多么的情意绵绵,多么的难舍难分,只要一离开詹燕,心思就会马上回到了张少梅的身上,担心着怕她知道自己又沾了别的女人,怕她发火,怕她跟他吵闹。可这种内疚不安的情绪,也仅仅才是三四天就消失了,跟张少梅过了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心头就又开始像长了草似的琢磨着去找机会跟詹燕约会了,说到底他还是逃不脱男人喜新厌旧的劣根性,把张少梅当成媳妇,怕她惧她,可还是管不住自己要去外面偷腥。   走进这间去年五月份老爸过七十大寿前七八天特意租下来的,建盖了十七八年,略微显得有点陈旧的三室两厅的出租屋、、、,把鞋子脱了放在鞋架上,换上凉拖鞋,一屁股在房东家留下来的沙发上坐了,看看时间都快七点半了,一出去打麻将经常都会打个一天到晚,有时甚至会接着干通宵,此时怕也还在麻将桌上干得天昏地暗的她不知要到哪阵才回来。   说到和张少梅 的关系,就连辛山本人也不好确定他跟张少梅之间到底属于哪一种关系,说是男女朋友呢又超过了那种关于男女朋友一词的定义,有哪一对男女朋友会是天天吃住在一起的?是恋人么?有一点,但也不完全是,因为发自内心的讲,辛山自己都觉得他对张少梅的那种爱并不纯粹干净,多少有着那么些利用她的阴暗心思在里面,尤其是一开始的时候,就连喜欢都不是出于真心的去喜欢这个大着他三四岁的女人。   零八年一月分左右,投资农产品期货失败,虽说有了老王师,乐锁,钦海,花猪等几个挚友的鼎力相助,筹得了近两百万的启动资金,经过一年半的挣扎把欠下的三四百万银行贷款还清了,但也已心灰意冷,再无多少心思去筹借来大额资金再度升起炉灶重新创业东山再起的他,选择了逃避、、、逃避天天一睁开眼就缠找上他,咒骂他,羞辱他是个天底下头号窝囊的废物,我咋会瞎着眼睛找了你这么个憨日脓包,、、、烂杂种,祖婆这辈子找了你这个干哪样都干不成的破男人么真的是倒逼霉了、、、现在已经算是前妻的那个婆娘的蛮横和泼赖;以及时时处于生意失败沮丧透顶,家庭又极度不睦双重压力的无边烦恼、、、尤其是天天看着父母那一双担心、哀叹、因他的落败影响,愈发日渐苍老的眼神和走路都打绊绊的老迈身体,更是令他崩溃至极、、、一心只想逃离那个生养他的村子,逃离一度自以为交游广阔,真朋挚友到处皆是,而事实上一听说他生意失败了,生怕他去找他们借钱,就开始躲着他,连电话都不敢接的冷漠的海通县城、、、。   如同一条丧家犬,更似逃兵灾躲荒难的灾民一样,匆匆跑来了这个离生养自己的海通县仅有十七八公里远的川江县城避难避烦恼,避那凶蛮前妻的无理吵嚷,只想贪图下一个人的难得清静,调理一下快要疯了的神经。   决意离开海通县去找个地方躲清静之前,他去找了相识了七八年,从刚开始做冷冻保鲜蔬菜的时候,就通过在县公安局的表姐夫介绍认识,并逐步相处成了好友的某汽车销售公司的老总,且在川江县这边的川江大酒店也有着不少股份的张昭云。得他相助来川江大酒店某了一份夜总会内部保安的工作干着,借以生存和寄身。三个月后,张总又关照着把他提起来做了保安部经理。   和张少梅认识并有了关系在一起同吃同住,也是缘于一个介绍他到酒店上班的张总带着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来玩,诚意邀请他一定要进包房里去坐一会儿,喝杯酒的夜晚、、、,其实,在刚一看见除了有着成shu女人该有的风韵和相貌也算很漂亮,尤其在KTV包房灯光的映衬下,化了点淡妆更显得相当的妩媚,让人一看就止不住会去心动,又恰逢三月天气略热,穿了一身黑纱迷你裙,身材不高不矮,显尽丰满和凸凹有致,看多了会令下面忍不住翘扬昂首的张少梅之时,辛山就不由自主地被她给吸引住了眼睛,在几番略怀用意地边喝酒边不时的去关注一下她之后,便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而他的低沉和难以言说的内敛沧桑也在当晚给了张少梅一些好感。所以才会在他所认识的那个朋友和一起来的三四个男的带着张少梅跟另外四五个女人散了场走出包房,辛山迎上去套近乎找她要号码时,张少梅很爽快地用她的电话打了个号码在他手机上。事后六七天早已压抑不住想见张少梅,事实上是老早就想着能和她发生点什么jiqing艳shi的辛山,试着打了个电话给张少梅,问她能不能晚上出来坐坐、、、、。   当晚,张少梅和他所盼想的一样单身出来赴了他的邀约,在初次约会时,心内早已互生好感的二人在一家叫王牌烧烤的夜宵店里吃过宵夜就一同去了张少梅租住的那个宾馆里,突破了那层两人都心有预料的关系,辛山记得那一晚,虽说之前在海通县城有着两个情人的他,不仅不缺女人,甚至还有点忙不过来。可自从期货生意败落后,那两个小女人就极速地远离了他,而他妻子呢又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看见他就满胸怒火,想想他把她娘母俩的安稳富足日子弄得一团糟,真恨不得随时踹他两脚来解气,又怎么可能再让他碰她的身子?所以已经有七八月未沾过女人的他接连要了张少梅三次,天亮以后,她紧紧抱着他说,我已经有八九年十年没有过高潮了。过后的几天里,辛山知道了她家是四川成都市新都区人,年龄上大着他三岁,零七年离婚后跟着一个叫陈姝妹的老乡跑来云南一起在川江大酒店搞酒水推销,需要时也得充当一下陪侍的角色,陪着前来xunhuan作乐的客人唱唱歌,跳跳舞、、、做了一二年酒水销售兼陪唱,觉得烦了累了,生性好赌的她干脆就和另外三两个同时做过陪酒推酒的四川的,云南昭通巧家的,曲靖的女人混入了浩浩荡荡的川江搓麻大军、、、,见打麻将的钱来得比推销酒水拿提成要快当些,也不消去受那些醉鬼男人的窝囊气和忍受她们的摸摸捏捏,张少梅索性就不再去跟着陈姝妹做酒水销售了,天天泡在了麻将桌上,尽管时赢时输,但总的来说,还是赢得日子要多一些。   按说辛山是很见不得嗜赌之人的,也很痛恨赌博这个玩意,可偏偏却对爱打麻将的张少梅厌恨不起来,原因可能有二,一是慢慢地迷上了张少梅的身子,二是想着自己独身在外,凭眼目前的条件要想找个年轻女人做女朋友是一点也不现实,既然张少梅不嫌他一无所有,那么他有还有什么资格去嫌弃她不务正业呢!   所以一拍即合的两个离婚男女就貌似真真假假地处起了男女朋友,一个月后张少梅婉转地问他是不是搬去和她一起住算了,正好中他期盼的辛山第二天就搬着牛吃剩的那点行李过去和张少梅过起了不是夫妻却胜似夫妻的tongju生活。   虽说才跟张少梅好上十一二天,辛山就从一个小保安升到了保安经理的位置上,工资也涨到了二千七八,若是他有点责任心和担当的话,就该好好的上着班,和张少梅一起好好挣钱,好好珍惜他与张少梅的之间的那份患难之情。可是张少梅对他太好了,好到了宠爱得有点过分的地步,自打跟张少梅同居以后,不但没要他出钱与她分担房租,甚至还叫他把他自己挣的工资都攒起来存着,说什么她推销酒水挣钱比他容易些,他是她老公,吃的穿的用的,用她的钱也一样。而她自己呢却是越来越节约,一年到头都很难得的买上一套新衣服和一双新鞋子,随时都只会想着他的哪件衣裳穿旧了,该给他买新的了;他的鞋子也该换了,最近哪个专卖店又上了新款,哪天叫他去看看,给他买一双、、、。慢慢地辛山身上的惰性就出来了,可以说自零九年七月份从大酒店娱乐部保安经理的职务上辞职出来后,辛山的班上得一点也不正常,因为爱他,知道他有点写作的天赋,也知道他想借写书来实现他东山再起的梦想,因为疼爱他,纵容他的张少梅也不太想他去受苛刻老板的盘剥和那些同事们的挤兑排斥忍受那些没多少意义的窝囊气,所以对他从大酒店辞职的事也很支持,默愿他能有朝一日写出本畅销小说来,也给她一个幸福的归宿。在这之后他的班上得就有点三日打鱼两天晒网了,除了在一零年的时候迫于生活所需,去金平县一个叫凯宴国际娱乐会所做了五个多月的经理,挣了一万八九回来交给她之后就没再出去工作过了,天天靠她打麻将赢钱来养着他写小说,看书练笔。   和张少梅一起生活的这二三年中,辛山也不止一次反思过自己的人格,其实也不算健全,至少在抗压力和打击方面来讲,比起不少男人来,差的不是一分半分、、、,尤其是像个废物一样依靠一个女人养活着,还去外面沾花惹草,的确不是那么的道德。 正文 亏欠她最多   辛山就那么呆坐着想了一通与张少梅从初识到相依为命的过往,后来想了有点头疼,且实在觉着有些憋闷得慌就起来去把电视打开,现在看着的这台液晶电视是前年八九月份的时候,她有几天打麻将接连赢了两万多,随时都会为他考虑,想让他过得好一点的她,说是他在家写东西,万一写烦了,无聊了可以看看电视,那一台也才买了一年的十四寸的杂牌子电视太小了,怕他看起不舒服,换一台大点的要好看点。同时又想着他喜欢听歌,还买了一台好点的VCD,经常都会陪着他去买音乐碟子或者是去租他喜欢的碟子来看。刚打开看着一会儿,张少梅回来了,才刚打开门进来就温柔地问了他一声:“老公,你在家啊?我以为你出去看书还没回来呢!”他对张少梅的这种并无多少情感的称呼早已没了三年前会为这么个称呼或昵称感动一下的错觉了,她这样称呼他就如他想的一样,她只是喊习惯了而已,且这种称呼她也不是天天都喊的,只有在她心情好了,要么是两人在床上做散闷运动或者她打麻将赢了三千五千时,才能听得见她喊他一声“老公”,对她时好时坏的情绪,不高兴或打麻将输了,就不可能再用这种昵称喊他,甚至于三五天都不理他,他跟她说话也是像奴才跟主子请示似的乞怜低下,还对他爱答不理的毛病也早习以为常了。今晚一进门就这般略怀亲热地叫他,辛山估计她今天打麻将肯定赢了不少钱了,最差也应该赢了五六百吧!   张少梅在门后换好拖鞋,拎着包和一个装有三个快餐盒子的袋子走到沙发边,把包随手扔在辛山的边上,再把袋子搁在近前的玻璃茶几上,一屁股挨着他坐了,一面把快餐盒拿出来打开着,撕着一次性筷子上的塑料膜,一面假意问他“老公,你可吃了?”辛山瞟了一眼,筷子只有一双,心下黯然低语“这个婆娘咋会越来越假了,若换做以前,不管我吃没吃,即使不先打电话问我一声想吃什么她给带回来,也会考虑着我平时喜欢吃什么多少买点带着来给我吃的。”不过他也并不是真的怪她,毕竟这一二年来他们俩吵闹的次数越发的多了,就算曾经有那么多的真情切意也会渐次淡下来一些的,何况他也自知她对他的变冷变淡,绝大多数责任也只在他,毕竟是他先对不起她,在外面好上了别的女人。“吃了。”想着自个曾对她的背叛,这句回话辛山说的有了点声气。“我想着都这么晚了,你肯定也吃过了,那你下午吃的啥子,去哪里吃的?”   “六点左右从世文书城看完书出来我顺便在老戏台对面的那些小摊摊上。”他只有撒谎了,难道还和她直说是去和詹燕约会并一起吃的东西不成,要真直说了,那她不现时跳起来指着他的脑壳叱骂,指责一通才怪,“随便弄了盘鸡蛋糟辣子炒饭和一盘油炸洋芋吃吃。”   “哦,那你看看我烤的鸡脚,鸡柳和几串鸡脚筋还有几串脆骨跟一盘炒卷粉,想吃的话你再吃点。”   辛山摇摇头:“不想吃了。”“那等到十点多的时候你想吃啥子的话,你自己又出去看嘛!”张少梅说完后开始吃饭。   看着她那确实有点饿得慌的样子,辛山说不来为什么竟又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今天中午和詹燕林美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林美问起他多久娶詹燕的那个话题,这一二年,詹燕也问过他好几次“你什么时候娶我?”“你想不想娶我当你媳妇。”“想不想娶了我,天天晚上抱着我睡?”这些都曾是他最想但也最无奈的话题,不但听见詹燕提这方面的话题能令他一时无言以答,觉得愧对了她,伤害了她,哪怕就是单独一人独坐时,想到詹燕所说的这些话,心就会被扯得生疼、、、特别是二人一起去开了房,欢爱一场过后,她幽幽地开口这般问出来的时节,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他不清楚林美今天这样问,会不会是詹燕有意让林美 来提醒他的,不管是不是詹燕的意思,他都没敢想过和谁结婚这个窘迫而又遥不可及的问题,并不是他不想,从零九年过来,他也曾经想过认定一个女人和她把婚结了,两人相伴相携着过过下半辈子的事情,只是他现下的情况糟糕得让他不敢去奢想那个对于一般男人来说相当轻松平常的问题,因为他太穷了,连个睡觉的窝都没有,租房和女人结婚?他丢不了那个脸。而这个结不结婚,何时结婚的问题在张少梅看来就是他不负责任,在逃避问题,不想给她一个交代的敷衍托词,她曾无数次抱怨过:“你说啥子你穷,没房子,给不了我稳定的婚姻和安稳的生活,这些都是你自己的借口,从我们俩在一起的那天开始,我就晓得你的处境,但是我有哪阵嫌弃过你吗?”、、、“你根本从来就没想过要跟我结婚的问题,我们在一起都差不多四年了,你有哪天说过要跟我领结婚证的事?或者是先回你们老家去把婚结了,没有吧?我甚至说过好多次,哪怕我们租房住也可以把婚先结了,然后我和你一起齐心协力的挣两年钱,然后我们再去首付一套房子,慢慢的苦了还。可是你呢,不但从来没说过要我嫁给你的话,而且还背着我在外边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真搞不懂你那颗心是啥子东西做的,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想起她说的跟别的女人勾三搭四,辛山又回想起了跟詹燕热恋的那几个月,他真的是幸福无比的。可没过多久,他就没那么惬意了,这也怪他太过投入,太过得意忘形了,由于太爱兰兰,爱到了把她带入了心底深处和魂牵梦绕中,记得是和兰兰好上的四五个月后的一天半夜里梦见和兰兰热烈地相吻,欢快的共攀云雨巅峰,居然忘情地搂住睡在他枕边的张少梅,并且亲热地叫出了:“小可爱,我好爱好爱你,想永远地抱着你,要你、、、。”这回子出大麻烦了,当时被他亲热地喊醒过来的张少梅就和他吵开了,追问他“小可爱是哪个?”他不愿承认,她就那么靠在床头不停地抽着烟流了一夜的眼泪。   在往后的日子里张少梅一旦喝了点酒就会借酒发疯地絮叨,靠她养着,吃她的,喝她的,住她租来的,用着她卖酒和去麻将桌上拼命赢回来的辛苦钱,他自己一分钱挣不进来,还学着那些有钱的男人去外面沾花惹草、、、借着酒气和眼泪发泄她自己的委屈和不满;而辛山呢也渐渐地厌烦了她那些逐步露出来的不是太妥当的毛病,不爱做家务,怕搞卫生,烟抽得极凶,喝酒也厉害,最怕的是她喝多了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翻他零八九年出轨“小可爱”的旧账,说他花心,博爱,指责他无情无义、、、,这些虽说让他很是厌烦,但也还可忍受,因为辛山对她的身子的那等热烈索要的饥渴需求和新鲜感还没完全退散,对她那含有极大烟草味的口腔不仅还能容忍,且还变态地享受着,当然也就忍受了她时不时就会来上一阵的毛躁脾气和不爱收拾家务的惰性,加上她在金钱上也对他比较舍得,于是就这么凑合着,依赖着,吵吵闹闹,不舍难离,好一阵闹一阵地过来了三四年。   想着给带给她的折磨和伤害,辛山一下子又觉得心头有点愧得慌,这时张少梅似乎是吃得快了点,被噎着了,辛山就赶忙去替她轻轻捶着后背,等她缓过气来了,又赶忙起来去饮水机那里给她烧了点水,坐回沙发上给她吹冷了,递给她让她先喝点水,又再慢慢吃。   若说到亏欠和愧疚,辛山历来也只认为亏欠张少梅的最多,虽然不时会感到愧对了痴爱他的詹燕,但时常想想真正陪他过日子,陪他吃苦,照顾他吃,照顾他穿,他病了,守在他身边的是完全就和妻子一模一样的张少梅,比来比去,还是认为愧对张少梅更多一些。即便说到和谁结婚的问题,在他心底最深处也时常都会想,要是有一天他有买房结婚的那个条件了,结婚的最佳对象也只会是张少梅。   他尽管也很爱詹燕,在刚和她好着的那一年,也曾动过娶她的念头,只是后来这念头慢慢地就没有了,说到底其实还是因为詹燕说过日后结婚了,只能时不时地把他爸妈接来小住几天,包括他女儿也如此,只能偶尔来住个两三天,她可没有那么多精神去照顾他父母和他女儿,那种让他感到心冷的话。   没多会儿张少梅吃好了,辛山帮她把快餐盒跟袋子收拾了,她坐着喝了点水,然后上了个卫生间,两人坐着看了会儿电视,张少梅又跟他说:“老公,要么来我们去超市逛逛,家里吃的零食一样都没有了,我们去转转买点回来摆着。另外再看看这段时间那个云南白药牙膏有没有在打折,如果在打折的话,我们买一两条来放着,还有我们的纸也快要用完了,顺便买一提回来。”这最近三四年都是这样,只要她心情好,要么是打麻将赢了钱,不管家中的零食,水果还有没有,她都要拽着他来超市里逛逛,问他想不想吃这种,想不想吃那样,偶尔的还会拉着他去逛服装店,给他选买李宁,361°,或者耐克的衣服,鞋子,只要他试完后说还可以,不论价钱怎样,她是一点都不心疼钱的,当即就给他买下来。甚至有时候,买了衣服和鞋子,觉着家里他穿的那些袜子和新买的鞋子不配套了,还会给他在这些专卖店里挑上两双三四十块钱一双的袜子。   总之这些年来,在对待辛山的吃穿用度方面张少梅是相当舍得,且特别在乎的,这也是缘何心中有愧于她的辛山一直不敢太直截了当的去伤害她太深,以及在二人吵闹时对她的撒泼行为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尽量去谦让着她的原因。   去超市逛了一圈回来,买了一盒牛奶味的早餐饼干,一瓶洗发液,一盒冬青味道的云南白药牙膏,给他称了一斤多他爱吃的“米老头”米粑粑,一盒凤梨酥,还有她爱吃的黄桃果冻,一提洁柔卷筒纸,一瓶李锦记的花椒油,把东西拎到家,张少梅又问他可想吃什么东西,她倒是吃不下了,他要吃的话,她陪他去吃。   辛山被她这么一问,还真有了点饿意,就说想去炒盒卷粉回来吃,她说那我陪你去炒。到了星云电影院对面的烧烤一条街,随便找了一家看上去吃东西的人比较多,味道应该不错的烧烤店,她又叫他再烤点喜欢的烧烤来吃,“老公,我们就在这儿吃了再回去,要得不?”“也要得。”俩人烤了条罗非鱼,几串牛肉,二十个烧豆腐,一个鸡柳,给他炸了盘洋芋后,张少梅又问他可想喝啤酒,他想了想说,喝点也可以。“老板娘。”张少梅拉了他的手进店里坐下,就又喊了适才跟他们点菜的婆娘“给我们拿一瓶‘雪花’勇闯天涯过来。”她对于他爱吃的,爱喝的,简直就是时时铭记在心。 正文 自作自受   和平时一样,每晚要到凌晨一两点才睡,少说也要睡到第二天的十一点半左右才起床的张少梅在起来洗洗脸,随便煮了点面条吃吃,才刚放下碗没多久,就接到了约她去打麻将的电话,于是又急匆匆地忙着去梳妆打扮换衣服,临出门时喊很少能与她一起吃早点,要么经常都是他独自一个人去快餐店吃饭,此刻正伏在桌前写他那些小说的辛山帮她把碗洗一下。   心里虽然早已对她这副德性极度不满,但又似乎已习惯了她的吩咐,就像个逆来顺受的童养小媳妇一样的辛山在她关门走了以后,还是悻悻然地去洗刷她留下的碗筷,并把灶台和电磁炉擦了个干净爽洁。   弄完回到客厅沙发上坐着发了会儿呆,适才文思如泉涌的他经由这么一番打岔,脑海里的东西早就散了个一干二净。郁闷良久,又如往常一样只消她一离开家,便马上把设了陌生号码骚扰拦截或是呼叫转移的电话置换至正常,然后再看看可有兰兰找过他的拦截号码。只要张少梅在家,他连一个陌生的来电,尤其是女人的声音或者女人名字的电话都不敢接,若是一旦哪天忘了设置呼叫转移和陌生号码拦截,恰巧她又在家,来电显示是个女人的名字的话,哪怕打电话的是他姐姐,或者是他女儿,反正只要是个女的,她那莫名的猜忌和神经质的突然爆发马上就会显露出来、、、,不斥责得他灰头土脸,口木舌吶决不甘休。而他往往最怕的也是张少梅在旁边时会突兀地接到詹燕的来电和短信,好几次都是忘了设置,恰好她又在身边看电视,玩游戏,只要一瞟见是那个她早已铭刻在心的138877206xx,管他接还是不接,瞬即而来的就是一阵讥笑,一阵冷屑和一番嘲讽,以及好一阵子的冷战、、、。   大约就是她去打麻将后半个小时的样子,兰兰的电话就进来了,捏着手机任由铃声响着,生怕她又突然折回家来拿什么东西,特意跑去窗口往楼下望了望,估计她不可能返回了,这才接通了即将挂断的电话:“小可爱,在干什么呢?”   “呵呵,你说我会在整哪样呢?这么久都不敢接电话,我还以为是她在你旁边,又不敢接我的电话了。”   “没有,是我在卫生间里蹲着,听见电话响,又恰好、、、呃、、、所以耽搁了几秒钟。”   “喔,是么?”兰兰有点不信“她不在家吗?”   “不在,打麻将去了。”辛山如实讲到   “难怪呢!要是她在的话,你肯定又不敢接我的电话了。”   事实如此,他也不好得再多作强辩,一时双方都为这尴尬略停了好几秒的通话,最后还是兰兰大度地打破了沉默“那你今日可方便,方便的话我们见个面,一起去哪坐坐、、、老顽童,我想你了,你可想我?”   “想。”“真的想了?你怕不会想我。”   “怎么可能不想你?你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你。”“莫骗我了,你一点都不想我,要是想我的话,你为什么不主动打电话给我?辛山,三年多了,特别是最近这一年,基本上都是我主动打给你、、、而且、、、唉,不说了,你可想见我?”   “想见。”   “呵呵、、、我也好想见你,你可知道五天前,林美我们三个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我多想让你抱着我,紧紧地靠着你呢!后来散场的时候,我也好想单独和你去找个地方好好呆上几个钟头,倒是你,一副一点不想单独跟我呆在一起的冷漠样子、、、就好像是几个月不见我都不着急,也不想要我似的。、、、老顽童,我好想你要我。”   “我也很想要你,亲你,好多晚上睡觉时,我都会想,如果睡在我身边的人是你该有多好,我就可以天天晚上抱着你睡,哪阵想要都能要你了。”   “我也是、、、,你现在能出来见我吗?我好想现在就让你好好的要我亲我。”兰兰在电话里的娇声颤语让辛山的下面一阵阵地仰头翘脑:“你在哪,我马上出来、、、。”后面的话都说的有点抖声抖气的了。   “呵呵、、、我还以为你不着急,不会想要我呢!我现在还在家里,刚刚烧着水想洗个头,可能要半个多钟头才出得来。”   “哦,那我们在哪见面。”“嗯,你说呢?”   “那我先出去,在“老地方”体育馆旁靠公路边的小亭子里等着你可好?”   “好嘛!你先去等着我,让你也尝尝等人的滋味。”   辛山一挂了电话,去抽屉里拿了他自己的农行卡揣上,就换了鞋子出门了,张少梅办的那张不管是她自己的钱还是偶尔辛山去上班挣来的工资都几乎被她要了去存在里头的邮政储蓄卡,他是不敢拿着去取钱的,万一让她知道钱不在了几百块,那定然又要惹来她的一番追问和吵闹。而他自己这张银行卡上的钱也不算多,仅仅是他每次领了工资后,多了个心眼私自瞒藏下来的七八百块、、、。想着今天出去会跟兰兰呆的时间长一些,所以他才揣上了这张应急卡,打算去取个三几百在身上装着。   这种用点钱都像做贼似的,随时像个被判了管制的犯人一样被张少梅防备着监视着的情况,实际上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在他没有跟詹燕好之前,张少梅不仅从来不会在用钱方面卡他,也不会说是随时关注着他把钱用去了哪里?一开始和他生活的那两年,所有她挣来的钱,不但放放心心地天天都放个两三千在抽屉里随他取用,甚至两人挣的钱都是存在他的银行卡里。对他有了戒心,全是因为他在外面好上了年轻的女孩,左次右次的偷着躲着的去跟那个女孩约会,把她的心给伤透了,而且更过分的是,几乎一年闲到头,分文不挣,靠她养活的他还拿着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请那个女孩吃喝玩乐,拿着她的钱去和那个女的开房干烂事。所以为了防备她拿着她的血汗钱去乱花乱整,张少梅才不得不多了个心眼,对她的钱看得紧了一些,抽屉里顶多只会放个七八百不说,而且经常都要过问他把钱用去了哪里,是买书了,还是拿去请哪个朋友吃饭了,若是他说请朋友吃饭了,还要问他请的哪一个,必须说出朋友的名字来以及还有谁一起陪同,在哪里吃的,用了多少?除了用钱方面管得严,包括在接打电话的事情上,对他看管得那么紧,也只能怪他太过分了,用着两张电话卡的他,有几次同时在用两张卡互换着跟张少梅和詹燕聊天的时候,都曾经把跟詹燕打情骂俏的短信息错发到了张少梅的手机上,回来问他还死不承认。拿着她挣的钱请别的女人吃喝,用她给他买的电话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她不发火,不管严点那怎么行,所以说他受气,过的有点窝囊,都是他自作自受。   出得门来,先去就近的农行自助取款机取了钱,径直就走路去了体育馆边上的小花园、、、,在大广场这头溜达了十多分钟,这才慢慢去了对面那个三面有绿树和绿化带环绕,另一面可以看见公路上来往的人和车辆的小亭子里坐等詹燕的到来。   洗好头,站在堂屋里的电视旁边的试衣镜前往头上抹着弹力素的兰兰不知道她妈妈是哪阵来站在她身后的,所以冷不丁的一出声就把她吓了一跳,:“前天才洗的头,今天又洗,还抹些香喷喷的东西在上边,可是又要跑去哪里疯了?”   “妈,你怎么会这样?阴戳戳的跑来我身后站着,你骇着我了。”兰兰嗔怪着她妈妈的同时又去拿了那瓶润脸霜来倒了些在手掌心里摊匀了往脸上抹着。“莫跟我扯那些,我问你,收拾得这么好看,你要去哪里?”   “我会去哪里?一个伴约我跟她去街上逛逛。”   “约你去逛街,哪个约你?”兰兰妈把脸凑近女儿的眼前,满脸狐疑地盯着女儿。   “你以为会是哪个,芳芳昨天从昆明回来,今日约我跟林美一起去县城玩。”   “真的?你倒是莫鬼扯鬼啊!等下午我碰见芳芳家妈,我会问她的。你跟我说句老实话,你是不是跟海通那个男的还没断,你今天就是想出去见他,对吧?”   刚开始她父母是一点都不反对女儿跟这个大着女儿十四五岁的男人来往的,零九年的大年初二,那是辛山第一次去詹燕家吃饭,恰好个多星期前张少梅独自回了四川去过春节。没了看管他的人,和詹燕约会起来就更是肆无忌惮了,那天她小姨妈家一家四个也来她们家过节,据她后来跟他讲,年初二是她们村接姑爷的日子,还在头四五天,她妈就特意嘱咐过她,把她好着的那个海通县的男朋友叫回去吃饭,顺便给她小姨妈跟小姨爹看看可要得成、、、。那天,她爸爸妈妈连带她小姨爹小姨妈都对他很好,也很客气,她哥哥就不消说了,先前就一起吃过两次饭,待他不错,也看得上他,且明白表示过,希望辛山和他妹妹能够成为一对。年初二在她们家过节的那天,辛山吃的很舒服,也喝得很是高兴,感觉从零六七年生意落败后就从来没像那天一样舒心畅意的吃喝过了。   过年前半个多月,她就带他去过她们家一次,她父母还算开明,没有反对他俩交往,虽然听他讲了他离过婚,且目前处境也不是太好,可她父母也没过多在意,还对兰兰说,“大着你十多岁也倒不怕,只要他真的对你好,真心想和你在一起就行,至于物质金钱暂时没有也不怕,我们看他也不是没有本事的人,只要肯吃苦肯钻,慢慢的日子还是会好过的。”一来二去的,也就把他当成未来的姑爷看待了。数次去她们家和她父母相处了半年多,兰兰觉得父母已经接受他了,这才把她一直主张着先隐瞒一段时间再说,他有个八九岁的女儿的真相告诉了她父母。没曾想一直很中意辛山的詹燕家父母,马上就对辛山拉下了脸来,尤其是她妈妈,说的更直接,“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家兰兰了,我们不可能让她跟你好的,我家的女儿只能嫁一个没有结过婚的小伙子。要是早早的就认得你有个女儿的话,一开始我和兰兰她爹就不可能让你们来往,哪怕你女儿是判给了你前妻。希望你从此以后,自重一点,不要再来找我家兰兰了,我们这个家也不欢迎你来。”作为父母,谁都不愿意自己辛苦养大的黄花闺女去给别人当后妈的。   “你又在乱说了,我早就没跟他好着了,你们不是不让我跟他好么,我和他一年多都没有联系了。”   “就你!哪个会信?我不管你跟他还有没有联系着,反正今天你不能出去玩了。”“为哪样我不能出去玩?”   “等晚上,天一黑的时候,住在坪寨的那个姨妈就要领着一个小伙子来家里“说你”(相亲),所以你今日只能在家里待着了,省得等晚上人家来了,又抓不着你。”   “说哪样说(相什么亲),我一个都不想给,我还要玩两年呢!”   “你说哪样,还想再玩两年?你都多大了,过了四月份,你就二十二岁了,你瞧瞧和你一样大的林美,小丽,苒苒,人家个个都结婚生了娃娃了,只有你一个还飘着,我看你是一点都不知道心慌。”   “二十二岁就算大了?你去瞧瞧城里的那些小姑娘,人家二十五六了都还没嫁的多得是。”兰兰抹完脸,折返身就想下去她住的那间小屋里准备换了衣服,背上包便马上开溜。   却不防被她妈妈一把拽住了,“今天你给我好好的在家缩着,哪里也不准去。”   “哎呀!我就是要去,我答应你,下午四点以前我一定回来,好不好?”兰兰挣脱了,一溜烟冲进了小屋,噼里啪啦几下换好衣服,抓上包就窜出了家门,她妈妈撵着她追到了大门外,朝她的背影喊道:“你倒是少玩会儿,差不多呢就赶紧死回来。”只想赶紧逃脱老妈扯缠的兰兰随口应付着:“是咯,知道了。”   在大朴树下坐车的时候还真的碰到了要和她妈妈去县城赶街买肥肉来炼油的林美,借此机会兰兰和她统一了一下口径,“万一哪阵我妈见着你问起今日我可是跟你和芳芳去玩了,你就跟她说是呢!”林美答应了替她遮掩,“那你今日可是要去跟辛山约会?”兰兰羞红着脸点点头,却没注意到林美的摇头和那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