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阅读说明 请阅读本文的亲花费短短几分钟先看下本文的阅读说明哦。 一:本文共分10个故事,每个故事之间不一定全部都是有关联的。 二:本文第一部分也就是第一个故事,是讲述关于阴阳眼的,这篇故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第二卷的故事里会告诉大家的哟,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混乱了。o(╯□╰)o 三:本文每天更新时间为下午18点整,如果有特殊情况会延迟一些时间,但是不会太长,亲们见谅。 四:我们这篇文的简介是有关于第二卷的故事的,希望亲们不要和第一卷挂钩呀,以免混乱。 五:本文一共十个故事,或许它们相关又或者不相关,但是我能向你保证,我经历过的那些,全部都是真实存在过的。 六:希望看书的朋友花一分钟注册一个号,每个号里面都有一张免费的推荐票。希望亲们多多支持。 读者群群号: 332177728 本文简介:从秦朝以始,我的祖上就为了守护一个重要的东西。四处迁徙。 而从这些迁徙中,总会是发生一些常理难以解释的事情,有的被记录下,然后被毁掉。 我是派出所的一个小片警,主要的工作就是整理那些卷宗,有死人的,有活人的。 而闲暇之际,我喜欢坐在阴暗的卷宗室里阅读那些死人的故事。 卷宗室多了一些新卷宗,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死人的故事一一的发生在活人身上,直到有一天,卷宗室里出现了关于我的死亡卷宗。 最后,耽误大家这么长时间作者真的是很不好意思了。所以附上曾经写过的故事,以示歉意。 致歉小故事:胭脂香 她叫胭脂,以卖胭脂为生。 她们都说她的胭脂很香,淡淡的蔷薇花香,能让肌肤如凝脂,很好用。每当她摆摊在长安城最大的青楼下,人总是络绎不绝。 很多年前他经过这里的时候,少年意气风发的面容眼睛清澈如莲,出淤泥而不染。 那时候她一眼便喜欢上了他,阿爹说过,若是喜欢上了一件东西,便是抢也要抢来。于是她出口拦住了他。她告诉他,我叫胭脂,我等你娶我。 他拉着她的手,那笑容绽放在脸上,他说,我叫幕卿,我娶你。 她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却没想到两日后,阿爹告诉她说,有个叫做幕卿的公子上门提亲。那个时候,蔷薇花刚刚开。 阿爹说,嫣儿,长安幕家的人都不是傻子。你可莫要后悔。 二 他们成亲那日,蔷薇花开的正好,她用自己做的胭脂上了一层淡淡的妆,胭脂发出一股蔷薇花香,姣好的面容锦上添花。 成亲那夜,他被人暗算,与人打斗的时候,手臂不慎受了伤,她在晕黄的烛光下替他包扎,裹了一层层的棉布,血还是不止,她一阵心疼,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说,幕卿,你疼不疼? 成亲以后,他从未叫她的小名,那是阿爹长叫的,嫣儿,姹紫嫣红的嫣。他叫她,胭脂。 新人回门那日,阿爹问她,嫣儿,你可曾后悔?她笑了笑,幕卿对我好的紧,阿爹不用操心的。 阿爹长叹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胭脂还是做胭脂,只是长安楼下少了一个卖胭脂的女子,因为幕卿说,胭脂,我只想为你一人做胭脂。 他说,胭脂,你胸口的蔷薇花真美。 后来,长安幕家一夜被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胭脂,站在墙外火红的蔷薇花旁,她说,幕卿,对不起。 三 她尤记得,阿爹对她说过,还记得曾经的长安李家吗?那家人哪,可真是死的冤枉,无缘无故的就被抄了家,留下了那么一个女儿,却是早早的在混乱中丢了。那家人胸口都有着那么一个蔷薇花的胎记。 后来,有人说幕家嫉妒李家的权势,买通了府尹,于是这家便随随便便的被按上了一个罪名满门抄斩。 她说,幕卿,不要怪我,这是你们幕家咎由自取。 后来,胭脂又开始卖起了胭脂。淡淡的蔷薇香气。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那个时候,阿爹找上了胭脂。阿爹说,嫣儿,对不起。 后来她才知道,她们李家财势过大,上位者永远眼中揉不得沙子,于是便有了李家被灭门。阿爹说,嫣儿,你知道吗?你本来是要死的,只是那时候幕家展露风角,救了你一命。 李家的姑娘从来都是美人胚子,我听从皇上的命令,从小秘密将你养大,于是便有了胭脂。你学会了做胭脂。 你助皇上灭了幕家,胭脂,你可曾记得我对你说过,莫要后悔。 她怔了,却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那时候,幕家满门早已被斩首,她连再见他一面都没有办法,她忽的想起,那日少年意气风发的面容眼睛清澈如莲,出淤泥而不染。她说,我叫胭脂,我等你娶我。 他拉着她的手,那笑容绽放在脸上,他说,我叫幕卿,我娶你。 四 胭脂蓦得想起,那日她从书房出来,刚巧被幕卿撞见,他冲着她笑,脸上笑容纯净如莲,出淤泥而不杂如一朵暖阳下的蔷薇花,明眸的深瞳像是池澄碧的湖,他腰上戴着的胭脂红玉佩妖娆而不娇艳,通透彻亮。 他大抵是没有想到,那个时候,她手里便有着搜集了幕家暗地里的一些罪证吧。 胭脂苦笑一声。她还记得,幕家被抄家那日,他拉着他的手说,胭脂,胭脂,如烟如脂。 后来,长安的青楼下再也没有一个叫做胭脂去卖胭脂的姑娘了,只是长安的蔷薇花开的正好。 正文 话始:阴阳眼 看了看表,我打开word重新开始码字。 话始 “我们分手吧。”我搬来一张椅子,坐在魏来对面郑重其事的开口。我是一个负责的人,这种事情还是征求他的同意为好。我和他没有共同语言,人生观,价值观不一样,分开对谁都好。 也许下一站能找到更合适的。 他不吭气,只是看着我,像打量陌生人一样。说实话我很不喜欢别人这样看我。包括他。 我心里有很多梦想都未成形,有很多地方我都未及去过,我不想让别人窥探并影响我。即使他真的成功影响到了我,但我仍不愿去承认。我看着他又道,“家里我来说,你什么都不用管。”我和他是家里介绍,去年年上见面后,两人没意见也就默许了未来,但想象中的未来似乎永远那么丰满,那般简单。 我说完,他仍是面无表情不说话,也不吭声。我几乎无法从他脸上眼中看到一丝紧张甚至愤怒。回想过往,更多的时候他是容色淡默、寡言少语,整日皱着眉头沉浸与自己的思路中,仿佛什么事都无法入他心眼,更枉谈能左右他的情绪。 我起身,收拾了一点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无非就是这半年来他送我的杯子和书。其实我更喜欢他送我的书,即使那些杯子样式新颖,玲珑精致,也引不起我丝毫兴趣和青睐。 再出来时,我手中已拎了一个袋子,里面全是书。见他仍深卧在沙发中,只是眼睛已经闭上。 心中苦笑,他除了对他的编码数据什么的感兴趣外,连最基本的饮食睡觉都无谓,更何况我?轻叹一声,本想说些什么,可却话至唇边,无音传出。这‘再见’二字若说出来,他定会嫌我太过做作矫情。 也罢。 拉开门,关上门,门外是我,门里是他。 两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生活。 我与他中间隔着太多楼宇海洋,何谈跨越能及? “哈哈~你这个老腐女终于做对了一件事。” 将我与魏来分手的事情告诉了芍药,没想到惹来这斯的嘲笑。我狠狠瞪一眼坐在吧台上翘着二郎腿光鲜亮丽、身姿妙美的如花女郎,抬手仰头又灌下半杯酒,很辛辣…… 她,是一个很美很性感的女人,高挑的身姿与她花样名字委实相配,呵,尤物一只。芍药?芍药?我想这应该不是她的真名,初识她是在五年前。 五年前,雨醺夜冷。 那天,新买的房子装修完工。忙完了一整天,托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开门,只感身后有脚步声委实骇了一下。 正欲转身,隐见一个黑影扑了过来,我骇得惊叫一声,当温热的肌里相触的刹那我心漏跳了三拍,其间我更多的是讶然与我竟如此渴望温暖的怀抱。 她像八爪鱼一样弓着腰死死缠着我,低眉见她呜咽连连,梨花带雨,红唇微翘......原来是个女的,只是我掩住鼻子仍阻挡不了她漫身的酒气和烟味。三更半夜有如此美人兮,只是我见犹怜无人管顾便托进了屋中。 事实上,是她把我推进了屋里。 直到现在我仍佩服她的力拔山兮...... 后来,我知道她住在我对面。 后来的后来,她来敲我的门,送来了花花草草,只道这些东西适合我。 后来的后来,她知我,懂我,黏着我。 再后来,她频频来敲我的门,我死也不开。 的确,她像一只粘人的猫,很烦很讨厌。 时间轻鸣,我婉转度日,朝忙晚歇,双休时将自己打包装在八十平的小房中,听着音乐低吟,闭目卧与榻间享受时光洗礼。 而她便没再来敲我的门。 不知过了多才个日夜。于逢周六,夜,城市染花,小雨淋涔,我的门又响了。 兴许我是挂念她的,直接开了门。而她又是醉醺醺,哭啼啼,似泣微颦眉,欲语还休眸,很惹人怜爱,其间又平添一种忧郁美。她走上来缠抱着我,说,“我辞掉了工作,去了天上人间做三牌。” 天上人间?三牌!!!她虽生活不规律,有时又疯颠,但却有些小才微善,我万想不到这般如花似玉,年轻有为的女子,竟用这种服务他人的方式来折磨自己。 我很火,委实很火,整整三月未理她。我并不是看不起那种职业,而是因为我不喜欢我在意的人自我催残,变得堕落不堪。 而后的一年,我清淡生活工作,她来敲门的次数越来越少。 莫非玩疯了,死在屋里了?拉开窗绫,又是细雨蒙蒙时,心中思绪如潮澎湃。 正文 话始:阴阳眼(2) 我终是忍不住,开门,按响了她家的门铃。也许像我这种伪好人,只会做这种伪好事吧!这是我站在她门口三秒钟时,为自己找的借口,很自嘲吧!前些日子她是何等纠缠我,我却装死听不见,而如今却又主动接近她,正在我心绪百转间,约五秒时,她嚯啦一声,开了门。 我虚着目,打量她,她怎么把自己整成这样了?头发纠结的像稻草,眼圈又重又黑,而且满身的酒气,满屋的烟味横冲而来,刺激我的感官。我很不喜欢人抽烟,尽管她已经很控制自己,但仍时而忘记在我面前显摆。盯着她,我不禁凝眉思量,为何她总是在雨夜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最后,我终是忍不住问她,但她不说。纵使我百般相挟,也无果,仅仅知道她叫芍药,住在我对面,在天上人间做三牌。 她抱着我,紧紧的,一会笑一会哭,只说,“还好,还好有你关心我......” 我生得没有她直干漂亮,且又比她大五岁,虽不自卑,但听到这种软言蜜语,那颗伪好人的心又在颤抖,她才二十岁却这般可怜,特别在雨夜更是狼狈难控。 她一定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像你这种贷色也只能和我谈得来,注定等不到那个人。”芍药夹着长而细的520,并不点燃,只是看着我笑。 那笑真狡黠。 “你知道我在等人?”我自满一杯,皮笑肉不笑,攥了攥手,终是压抑住想狠狠捏她的冲动。 “哈哈~”她笑得憨然恣意,目光从我的脸一直打量到我的腰腹以下,压低声音,“三十岁了,还守着那份纯洁,不是等人是什么?” 我白眼不语,而右手早已狠狠的捏住她的腰,只听见美妙动听的女郎笑声在浅缓的音乐中回荡…… 渐渐,我的日子又恢复形单影只,铺排的一切只为等待。 不错,我是在等一个叫子琪的女孩,也可以说在证实一个答案。 我的梦和我的固执一样的执着,等待是否真的等来了未来?我想证实。 空空,空空。我的门又响了。 打开,是那张眉眼俱弯年轻妖娆的花颜。芍药伸出手,一块精致小巧的蛋糕印入我的视线。 “生日快乐。”她大大的笑容让我愣了很久。 生日?转看窗外萧景,秋天了吗? 那么,我就满三十了。 可未来为何还未来? 既然生日,那应该做些什么,这种想法成形后,我一骨碌从软窝中爬起。 将自己装扮一二,看着镜中熟悉的脸,问你是谁? 那镜中人也问我,你是谁?一样的眼神,举动,就连呼吸也一样。这种表相牵动着我的情愫。 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这般的陌生,陌生的让我方寸大乱,心急如焚。我感觉自己在浪费时间,不知自己生存的意义和目的何在,从何处来,又将要往何处去。 我站起来,在屋中踱步,想给自己找个解释,抑或目标也行,但又发现空空的屋,空空的心,连呼吸都变得无意义。抬头,隔窗望秋月,树影随风移,青春不复,我还能拿什么去折腾?现实罢,却又余心不甘。那些年轻的梦想都付水东流。始终无法游云四海,尝尽欢喜,在风尘中静目繁华,在皎雪中痴闻寒香;更没有机会和资格品味那种寻死觅活,疯疯烈烈的至贞爱情...... 女人三十未嫁,这种意识让我尴尬的无地自容。 尽管如此,我却一直渴望有人妥善置我,免我孤寂,免我胡思乱想幽幽长夜梦不断。 但我知,那人从不曾在我身边停留。 总是有那么多的过客在我身后眼前徘徊,在我心底脑中萦绕,让我眩晕,让我哀伤,让我在深夜里对镜自怜,苦品其中耐味。 空空,空空。是芍药。 芍药敲门很独特,两声一个节奏。我收拾心绪,轻擦眼角。 拉开门,只见她披头散发抱着枕头站在我门前,她笑眯眯的看我身着朴素,眉染素妆,便挑眉细语,“我就知道你没睡,打扮这么漂亮要出门?” 我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没睡?不出门就不可以打扮一二?难道我的美是给别人看的?” 她点着下巴复又略微端详了下,并未说话,随即便一把将我推了进来,直往我床上走去。 我拉住她,“你要干什么?”这才发现她穿着丝织蕾花睡衣,即诱惑又挑逗。 “和你睡。”她说得理直气壮。 “不准许。”我回的果断强硬。 她扭过脸眨着眼睛,随即弓着腰,紧接着细白的藕臂像藤蔓般缠在我的腰间,活像一保赖皮猫摇着尾巴又乱叫又纠缠。 她吃定了我,知我我的耐性最浅,百般后她爬上了我的床,三秒之后便死相睡去。 看着那张单人坐式沙发,无奈便推了推她,“往里睡睡。” 雷打不动?正欲起身,这斯慵懒一哼,便把我拍倒在她身下,做了她的肉垫。 再次,我佩服她的力拔山兮...... 夜无眠,感受着芍药沁心的体温传染我心,不禁轻颤,我有多久未感受这种温暖了? 半年,或许更久...... 与魏来分手半年了吗?算算日子,也差不多。 我和他没有过多的沟通,是因为他从未关心问候过我。 我不解他,是因为他总是沉默少言。连分手都是默认的同意。 算算我和他相拥也不过三次,且短暂的连体温都未来得及感受。 一次是我喝醉,一次是他喝醉,还有一次是我忍受不了他的沉默,上前推他... 鸡鸣三声,密密的光亮透过窗纱,铺浇在芍药身上。 半仰着睇她,她总是那么美,美得让我嫉妒,美得让我垂涎。 正此时,她睁开眼睛,眉眼似皎月,骄姿如嫦娥,她总是有着各种美,此时活生生像一个古典的睡美人,但她说出的话却很欠扁,“干嘛这样看我?莫不是想...” 我说,“少来,你狗嘴里吐出的永远是米共。” 米共,她懂的,就是粪嘛。话落,她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又发挥她那力拔山兮的优势,将我摁倒,直接下嘴。 其实我从未嫌弃过她,哪怕她作践自己。 在晨光下,两个女人的缠绵厮磨。 我知道,她一直在我身上寻找慰藉,梦想还有执着。 她知道,我一直在她身上寻求答案,温暖甚至疯狂。 我们心照不宣,我们彼此相依。 诗曰: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我看未必,我已和这名叫芍药的姑娘好上了一千六百多个百日,以后还要和她继续好下去,她这朵芍药奇葩更会永远开下去,百年不凋。 正文 第一章:涉险 我读遍古书,传闻在海市蜃楼的那一边有一座孤岛,岛上长满柳树,依依莞莞,那里四季如春,风和日丽。岛上有一条河,河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但我忘记了,只知有个叫子琪的女孩每日坐在河渡边等待。 她身后总是站着一个男人...... 她应该不喜欢那男人,她应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等到人如黄花瘦,仍在等待。 故事就这样结局了。 合上书,看着封面‘灵光乍现《阴阳眼》’唏嘘很久,这本书已经读了不胜三遍,也对着空气问过很多次那个叫子琪的女孩是否等到了那个让她以心血来执的人?抑或是等来了失望和哀伤?那个人到底是谁,值得她倾尽年华和心血来等? 面对现实,我静坐庭前,闻鸟语花香,杨花看柳,浮蕊馨香,如果我是子琪,我会猜出那个人永远不会来,永远不会。 两个人的世界,一个人的生活。 那名叫子琪的女子哪怕等到肝肠寸断,望穿秋水也无果,因为她与那个人隔着海市蜃楼,她跨不过那个叫永远的时空。那个人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她大可不必伤情折磨自己,或转身一下,便会看到身后另个叫琉璃的男子。 “在看什么书?石头。”芍药温柔问我,而动作粗鲁非常,她扫一眼从我手中抢下的书,问,“《阴阳眼》?鬼书吗?” “去,才不是。”我回道。沉吟一下,道“你不会懂的。”看她挑眉将书丢给我,我微笑。 “今天吃什么?”她靠过来问。 我推,“西红柿炒蛋。” “又吃这个?” “那西红柿炒肉也行。” “好,全依你。” …… (一)涉险 日复一日,时光从指缝间流走,庭前的花叶相依,年年岁岁,日久生情。 但我从不相信日久生情,就算生,也生得是惰情。但对魏来,却打破了我这种极端的想法,我半信半疑在思量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喜欢他的?是第一眼还是和他第一次拥抱?与他分手已经一百九九天,过了今天就是整整二百天了,我低低一叹,或许我对他真有些念念不忘吧。与其说‘有些’,还不如说我现在又开始思念他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芍药从房中走来,坐在我的身旁,细细察我,轻轻发问。 我对她一笑,转首复看庭前花又开,叶心有情,这里是空中花园,每逢春秋,景色怡人,“芍药,辞去你的工作和我在一起吧!我有能力养你。” “不。为嘛?” “我不喜欢。” “......”芍药凝视我片刻,掉头就走。 拉住她,“我不是嫌弃你,只是想唯我一人拥有你......” “戚柔石!”她一字一板叫我的名字,倘若这时便是生气的预兆,她看着我,目光如炬,“你对他余情未了?!” 我怔愣了下,欲掩饰,她见我面容一虚,便张力抬手甩开我的牵扯,掉头离去。 “芍药。”追上她,“别人不懂我,你还不懂我吗......你的工作不是长久之计,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就是因为太懂你了。”她开门,看我一眼,“我很喜欢我的工作,我还没有到三十岁,等到了再说。”啪的一声,狠狠甩上门。 我站在原处不知所措,看着她门上专门为我挂的‘欢迎请进’的小熊方牌,摇来晃去,不禁黯然。这种被抛弃的感觉真差,真不是滋味... 唉!其实我连自己的事都左右不好,何以管束他人?更何况是如此叛逆的芍药呢!叹只叹这就是我与她的差别,人生观不同,隐患便无处不在。或许这就是人生和人生观开得一个玩笑吧!尽管如斯,我仍在乎她过于自己,越是这样的在乎,我就越跟自己过不动,跟她过不去。或许这就是人的毛病,明明得到一个人,也知她很爱你,可你就想来挑战她的极限,来证明自己在她心中地位。 空空,空空。 我知芍药定是来向我道歉的,罢了,掩上双耳,她有她的叛逆,我有我的固执,不辞去那份服务他人的工作,我是不会理她的。 空空,空空。 空空,空空。 ...... 她还真不死心。 打开笔记本将那首陈奕迅的《十年》单曲循环,开置最大的声音,不去听那好死不死,两声一个节奏的敲门声。 我百无聊赖随意翻开新闻网页,点开了一行字,印入眼帘的是关于我市政府最高官员秘密研治阴阳眼的组织被人泄露,但那不关我事,吸引我目光的却是在那字里行间的名字上,是他泄的秘......颤抖着关掉网页,魏来,竟是魏来,据我了解的他只一个程序员而已,怎么会泄露政府的机密,更何况是这种迷信见不得光的东西。再者他怎么可能跟政府牵扯? 我生性敏感多疑,只要关系到魏来的丁点小事,我都会刨根问底方才死心,更何况我一直都在挂念他。吊着心越想越忧心,不自觉我又打开网页,但那条新闻帖已消失无影,仿佛从未发生过。是我幻觉了还是被和谐了?我一骨碌爬起来翻开手机,寻找他的电话号码。手兀自停了下来,凝着眉想,早在分手的那天后,我就已删除并拉黑屏蔽了他的手机号。 对,我有存他的好朋友宋旸的电话,当初为了随时能找到他,才存他的号,没想到如今能用上。迅速搜索拔通后,“宋旸,魏来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戚柔石...”对面传来略带迟疑而磁性的男声,他接着质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有什么事?你与魏来不是分手了吗?你找他做什么?” 他话一出,我心生厌恶,暗觉此人说话有失分寸,心存不诡,便直截了当开口,“我...有点小事,你把他的手机号发给我。” “好......” “嗯,谢谢。”连忙挂掉电话,盯着手机屏幕发呆,等待使周身的空气凝结不动,只听到自己快速的心跳声。 然电话的那头宋旸却不自知我早已挂断了电话,他仍握着电话寻长问短。他见电话早已被挂断,片刻尴尬后的安静,他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咩咩咩~短信提示音,我翻开后连忙拔了过去,只是提示说对方已关机,我陷入一种慌乱中,难道他被政府组织抓住了,抑或现在已经跑路了?再或是已被灭口了?我胡思乱想着。 啦啦啦啦啦~一阵手机铃声骇得我一跳,“喂,宋旸。” “你怎么怪怪的,找魏来到底有什么事吗?” 听他语气诚恳,我便将事情原委都告诉了他。他说,“这事不是开玩笑的,我开车去他家看看。” “我也去。”我说。他答应后说五分钟后在楼下等我,我匆忙挂断电话。现在虽是暮春时节,但晚风仍然侵骨透肤,拿了件卡其色外套随意披上,关上门,匆匆而去。 芍药独倚室内饮酒解闷,闻开门声,欣然一喜,想来应该是不生气了,便开门笑脸相向,却不料只看到一抹浅色身影走入电梯。 芍药只着一身大红蕾丝连衣裙,连鞋子也不换便也跟随而去,急按电梯,但见电梯在一楼停下,须臾不到箭头便往上窜,但到了九楼却未停一直往上,芍药暗咒一声,“操~”便转身步入楼梯。 “石头!你去哪里?”芍药穿着超大号脱鞋,见马路对面那抹浅影弯身坐进车内,便大喊。 我闻略带喘息的芍药的声音,忙探出头来,只见她衣袂飘动,站在夕阳下,人流涌动,纤影时隐时现,我凝目而睇,只见她那一头张扬被漂染过的大波浪卷发随着轻风微微跳动,真美,我暗赞。正此时西阳穿过树枝,西斜而来,余辉慵懒的铺洒在她身上,她真像那朵我曾恍然一见的曼珠沙华,放肆而轻狂的开在望川河的彼岸边。 一阵疾风狂卷而来,眼前泛起湿雾,再抬眼时,芍药正欲穿过马路朝我奔来,我欲止住她,却又想看看她到底对我在乎有几分,这不到十米宽的柏油路和行来往去的行人及车流是否能阻却她来追寻我的脚步。 呵~真是一朵不服输而轻狂的曼珠沙华,我很喜欢。她流苏被风调戏,盖去蛾眉,当站在我面前时,她一撩发,用那双足以杀死人的目刃割剐宋旸,然后抬起手,指着他,问我,“你的新欢?” 我嘴角微抽,在她眼中难道我的品味有那么差吗?打开车门,迟疑了下后,仍抬手压下她指宋旸的手臂,抿唇一笑,“你别吓到人家了,我有点事,晚一点回来,快回去,这里冷。”说着我已将她流苏缕顺置与额边。 听闻我话,她目光这才缓和了些,抱住我的腰,“今天上午...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我一笑,“傻瓜!好了,不说了,快回去。”说完我便拉开车门,朝她摆了摆手,车扬尘而去。刚才被宋旸看到我与芍药的亲昵,他应该不自在吧,不然为何车内如此安静,安静的近乎尴尬。我细息轻叹,突地左眼跳得厉害,随之心亦惊跳不止,紧接着连锁反应,我的脸渐感冰冷。 兴许我不安的样子吓到宋旸了,他透过倒车镜看我,温声问,“你还好吧?” 我莞尔,以轻笑应答。微笑而过的三米外,车尾后,正是芍药开着车一道追萍而来。 知我者芍药矣,她所了解的我一直寡漠生活,少忧淡喜,唯有魏来和她能挑起我心中的情绪。今日我的慌张她定是察了端倪起了疑心,不是为她,定是为了魏来,所以她这才不管顾我的余怒,偷偷跟随而来,一探究竟,证实猜测。 “我就知道你还想着那个贱男。”芍药将车停与隐蔽处,看着我与宋旸按响了魏来家的门铃,怒不可遏。 我紧张,时隔二百天未来这栋小别墅,双腿竟打起颤来,难道我就边么下贱吗,对他果真余情未了,即如此为何还提出分手?正与我纠结之时,宋旸微讶的推开了他家的大门,“小魏没锁门?!” 夕阳已沉却,天边的乌云越发的黑了起来。我抬眼,已有些看不清宋旸的的五官。 “你在愣着做什么?”宋旸见我站在门处不动,回手摇我。 我啊了一声,翘首以视,二楼的窗户大开着,浅白的窗纱飘了出来,第六感告诉我,里面一定有文章,我凝眉屏息,左眼有些疼,后遗症又复发了吗? “戚柔石!”宋旸大声喊我,“你的脸色很差......” 我摇了摇头,不管里面有什么,我都要去看看,上前攀住宋旸的手臂,颤个不停,宋旸僵硬了下,受惊若宠的看我一眼,然后又略带安慰的拍了拍我的手,极小心而又极轻的挽着我朝里走去。 “戚柔石,你妹!!!!”芍药见此,坐在车内破口大骂,“臭男人,你的手往哪摸。”说着,便从右座箱拎出一个铁疙瘩,正欲开车门,却见一群西装革履瘦而高的男人正兴冲冲的大步朝别墅奔去。 身为三牌小姐,什么场面没见过,只是这一连贯的事情太奇怪,芍药不敢轻举妄动,放下铁棍,以静制动,看看到底要上演什么戏码。 “啪~啪~啪~嘀~”宋旸按开灯,墅室内立刻亮如白昼,我几乎在靠在他身上,他看我,眼中关切神色毫不保留,只说道,“别怕。” 我摇头掩去怯色,心下冷笑,若换魏来或芍药说这两字,我定会感动流涕,但他,有待考虑。 “小魏,小魏!” 心中那抹不安久久不能平息,我松开宋旸,他在里里外外找了通遍,喊了数声,皆不见人影。 果真有事...我右眼跳个不停,左眼却越发的疼了起来。我弯身靠近沙发,坐进魏来经常坐的位置上,心下失奏。闭目沉入沙发中,只感后背一件硬物,伸手一摸,是一个小巧而精致的DV,平时我定是不会看的,但此时的我犹如鬼指神差,捧在手心点击开关,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无尘室,室内摆着各种形状的透明器皿,我点击暂停,放大化器皿内的东西,登时瞪大眼睛看着里面的红黑湿润,那...竟全部是眼睛... “怎么了?”宋旸走过来,也盯着DV瞧。我忙点击开始,只见荧幕上出现几名通透白衣白帽的魁梧男子,他们说着美式英语,依稀能闻语中之意皆是什么阴阳眼,魔王之类。 “哈哈~”宋旸见此,忙大笑起来,拿过DV,道,“这是谁录的恶作剧?” “你认为这是恶作剧?”我认真问他。 “56视频和百度视频上这种东西一搜一大把,都是特效作出来的!”他好笑的看着DV,我半信半疑,重新将视线落到荧屏上,再入目却是一间屠宰场,里面一眼望去尸骨皆被吊着,其景惨寰。我震惊的看着一个活人被托了进来,然后被吊在由室顶垂下来的铁铐上,那一身白色无尘衣仅露一双眼睛的人转身将开关一开,那人还未及惨叫,便仅剩下一架白骨。 宋旸见此,缓缓抬眸与我对视,我清楚的读到他眼中划过的惊恐和慌惶,而仅接着DV中响起男人用美式英语问:“魏来?你在做什么...”我一把抢过DV,但DV录制的影像已被倒置,时时传来奔跑声和喘息声,而后便是那男人的‘抓住他’的声音。 “it's here!!!” 我与宋旸太过专注与DV的情景,抬起头时眼前已站着数名男子,一眼扫过,有中国人有美国人,个个气度非凡,西装笔直。他们见我手中握着DV,只听衣服摩擦声,我已被一个扎着马尾的男子擒住颈项,我还未看清他的面貌,手中已冰凉一片,只听哐啷一声,DV被他狠狠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我瞪大眼睛,并非是怒,而是因为他搦着我的颈,一副治我于死地的样子。 “Jake,别杀她,她的眼睛很灵异,兴许对我们有帮助。”说话的人的口音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他从最外面走进来,双目虚视我。我回看他,看姿态样子,说话应该有些分量,但决对不是老大。正此时,离我不远的宋旸方才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惊惶的扫一眼我,大吼道,“你们干什么?放开她。” 宋旸话刚落,只见叫Jake的男子手落,声起,宋旸无声倒地。他手中的枪还冒着轻轻缕烟。 赤白白的入宅,公然行凶,毁尸灭迹,开气纵火,私烧民宅,绑架掳人,这哪一条罪不够他们死三五回的,他们到底是谁?竟有如此胆量恣意枉为?难道这就是22世纪的法治社会?和平世界吗?我被他们封了口,手脚俱绑,难为我一个弱女子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们套上了黑色的麻袋,死死的扎紧。 天越来越黑了,但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因为我陷入一种更为恐怖的黑暗中,恰时左眼一阵阵刺痛,痛得眼泪直涌,只能闷闷哼哼。兴许我的哼哼叽叽让他们厌烦,只闻颈后一计闷拳,我连眉毛都未来得及皱,便厥了过去。 下手真够狠的!!! 隐隐能闻一阵调笑,好像是什么你们中国不是有一句成语是怜香惜玉,你手下得太重了,这声音好像是那个马尾Jake的...... 其中一人独自离去,走到一片树丛后,左望右看,见四处无人,便打开了那辆价值连城的私家车,驾车技术之熟练,不消五秒便驶了回来,我被扔了进去,他们看一眼在烈火焚烧中的小别墅,便扬唇一笑,绝尘而去。 芍药将一切看在眼中,没想到这群人竟是入室抢劫的匪类。她颤着手,发动车子,尾随跟去,心中隐隐开始不安起来,喃喃道,“戚柔石,你给我听着,你要敢有事,我就......”她凝着眉,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沁满了汗,此时她已发不起狠来,只暗暗祈祷这些人不会伤害石头。 正文 第二章:交易 (二)交易 芍药自认轻狂,驭车更不让须眉,但面对前面驾驭私家车的混蛋,竟险险败下阵来跟丢了去。在市中心绕了好几圈,他们终于在一片工业区后的B公司门口停了下来。芍药不敢跟得太近,便欲退至远些,却不料身后一辆车狭路相挤,生生撞了过来,发出金属相擦刺耳的声音。 芍药一惊,不管三七二十一,以三百六十度急转倒退,只听嘭的一声枪响,前车胎暴裂,车子重重朝下一颠。她惊骇抬头,透过前车镜和倒车镜,见数名黑影正朝她快步走来。 “Year,beautiful girl !!!”一个满口美式英语的男子走来,他黑眉碧眼,残冷着面颜,像极了反恐者。 芍药推开车门,冷扫一眼近在眼前的男人,其中三两美国人,身材皆好得不得了,另外几名中国男人也不逊色,中美相比,各有千秋,芍药双手负与身后,靠在车上,屏息掩怯,一脸笑道,“我什么都看到了,要灭口要强奸随便!” 本地男人听闻,噗嗤一笑,并不接语,手指一响,芍药便被Jake闪身擒住,并快速注射5ml麻醉剂,和我一起被扛进B公司内。 B公司装饰得与其它开发软件公司一模一样,里面还有几名程序员在加班加点编写着数据,而他们看也未看从身后走过的众人。 Jake走进总办公室后,按动机关,只见书架处闷响一声,便滑动而起,他们扛着我与芍药便浩浩荡荡的走了进去。 “有新贷?”一个声音温厚,长相和蔼的中年男人问。 “Yes.”Jake回道。本地男从Jake身侧走出,笑道,“大哥,DV已经毁了,任务完成。我们此去收益不少,不但弄来一个新贷,而且还得到一个美人。”说着便示意人将芍药放在白色的实验床上。 “芍药?怎么是她?” Jake眯着眼,看着他问,“佘市长认识她?” 佘市长微垂着头,“何止认识...”抬起头问本地男,“忠泉,她?到底怎么回事?” 佘忠泉将原委说来后,佘市长更是眉头紧凝,只道,“先把她带到我的卧房。” Jake站出来时,快而急的高声让我从昏沉中醒来,屏息静听,皆是些不要留隐患,要以组织为重,还有什么带到通灵室之类。 “嘭~”佘市长一拍桌子,我骇了一惊,而他怒发冲冠只为红颜,喝斥,“别拿组织压我,在这儿,我说得算。” 哗哗~解麻袋带子的声音。光亮照入而来,我低着头,揉了揉左眼,看不清楚,再揉,还是不清楚,左眼是废了吗......凝眉暗思,医生不是说动了手术后,保十年不会复发吗?如今算来,不过六年尔尔。 “新贷就是她?” 我眯着左眼抬头,用右眼去看说话的佘市长,Jake刚才被他唬了下,气焰略低了些,点头称是。 我僵硬的坐在麻袋中,惊恐的看着佘市长略带厌恶的扫一眼我,“宁缺勿滥,如今虽缺贷,也不能饥不择食.....” 意思是说我丑还是老? “那依你之意?”Jake问。 “带去通灵室。” 我还未及反应,便被几人扯着离去。 原来通灵室就是屠宰场,看着一具具,一行行,一排排白骷髅架被铐在铁链上,我的惊恐无以复加,难道魏来就是因为拍到了这个场面便被灭口烧家吗?我想起那间无尘室中那么多器皿中的眼睛,他们收集那么多眼睛做什么? 我想呼救,想大哭,可是张开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支言片语,除了重重的喘息还是喘息,没想到我竟是如此的胆小怯懦。 Jake很粗鲁,我的手臂快被他扯断掉,纵使再疼,我却没有眼泪,他将我铐上后,转身往机器走去,我吓得连喘息的频律都有些不稳,看着眼前一个整体的白骨头,只见她脸骨扭曲,腿骨微微上踢,难道我也要和他们一样被生生剐肉削骨吗? “嘻嘻~哈哈~忽忽~嘎嘎~”笑声由远及近,我骇得大睁右眼,牵扯左眼神经,眨了两眨,由左眼挤出两滴酸泪,尝试着睁开,但左眼看到的景象仍是模糊一片。Jake抬首正欲启动机器,却见白炽灯闪砾,他回首深深看我一眼,那双碧波眸中写满怒杀,还有一丝诧异。 “我...什...么也...没有...做...”我一急竟说出话来,只是全是哭腔调调。 近了,更近了,笑声在耳边了,我惶惶转首,左眼失距,只见数十个巴掌大小的小人孩盯着我嘻笑,他们男女难分,五官凹至深,凸至兀,怪异非常,我骇得顿时左膀鸡皮疙瘩落了一地,牙关颤抖,芍药,快来叫醒我,我又做恶梦了。 Jake看我一眼,眼中闪过不耐烦,兴许我吓得扭曲而恐怖的面容让他生厌吧!我虽年老,但并不丑。他抬手毫不犹豫的启动机关,我闭着眼等待梦醒或死亡的那一刻,只听轰一声,我连忙睁开眼,正此时一个不明飞行物横砸而来,听闻耳边嘻笑乍停,只听为首的小人孩叫道,“停。” 话音刚出,那不明飞行物便瞬间凝停,静止在我的面前,睁眼这才见那飞行物正是Jake。只见他暴睁双目,七窍流血,死相惨烈,我转首,心下奇怪,为何右眼看不见他们,但左眼却清晰非常,问,“他...死了吗?” “是!我叫小灵儿,七个月大,你叫什么名字?”他盯着我的左眼瞧了一会,笑赞,“好一双灵动威慑的阴阳眼,宝蓝色,在魔界可是一魔之下,万魔之上。” 没听懂他的话,只听到他说他七个月大?难道他们都是被流去的婴魂?我上下打量他们,大小不一,虽然样貌诡异,但让人看着本能的心里松动,怜爱不己,眼前不禁一湿,心中击起同情的浪花。果真芍药最是懂我,说我最是悲天悯人,伤感春秋。 “你哭什么啊!?”小灵儿问我,说着便已替我松绑。我震惊的看着他点起小不灵丁的手,只轻轻一压,那手铐便开了,我揉了揉了左眼,又眨了眨右眼,天,是我看错了吗?我自认眼睛保养尚好,不近视,不模糊,只是在六年前给左眼做了一个手术,医生说我的左眼是自娘胎带出来的,做一次手术可保十年不复发。 “嘻嘻~”小灵儿身后略小的婴童跳出来,朝我肩上一坐,“我们不是人,只是早夭的婴儿而已。你可以定义我们婴灵,也可以说是小魔灵,但就是不能说我们是鬼。”果然猜得没错,只见她说着话还用手腆着小肚皮,翘起小腿来,用小指戳着我的耳根,“你应该哭一场,因为你通灵了。” “通...灵?那为什么要哭?”我越来越迷糊。 “小光,莫闹。”小灵儿将她扯了下来,看着我欲言又止,正此时闻脚步声,他们面露惊色,无声消失。 他们消失的刹那,半空浮着的Jake尸体兀地落地,正此时佘忠泉推门而来,看到眼前机器被毁,Jake命丧,对我怒喝道,“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我...我...”我眼观六路,见另一侧有个出口,便掉头撒腿就跑,破门而入,耳边有怒骂声和满口的美式英语,“FUKK~NO~” 他们是不让我进去。难道这儿果真是出口吗?那更好。 我用尽全力的跑,似乎在用生命在跑。只要能甩掉他们,跑断两条腿也何妨?只是这儿是哪?竟与通灵室有天壤之别,连空气都让人害怕,除了死寂还是死寂。抬头黑壁陡森,犹如深夜天空,森然孤暗。但更让我奇怪的右眼之象安静荒瘠,隐闻腐臭入鼻;可却左眼之影恍恍惚惚,若隐若现,再一深睇便见一座坐与幽处森林的魔堡。 我走上前去,欲看清魔堡前立着的半壁墓碑,却不料四下漆黑,一脚踏入水潭混沌中。 我惊叫一声,还好水潭尚浅,只掩膝盖,墨波荡漾,波碎水中弦月,舀水而瞧,黏黏湿湿,稠稠嗒嗒,非常恶心,我欲上岸,却忽见墨波中一名衣着弹墨男子,看不清五官,唯有那双猩红的眼睛正定定看我,却又似没在看我。他那双眼睛似乎有洞察万物的能力,我后背冒起冷汗,吓得连连后退,不料脚下一滑,正巧被身后赶来的披着金光红布的男子抓住。 我回身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佘忠泉,他森森朝我一笑,眼中划过欣喜,得意,还有那种终于得到了某种东西的痴妄。 “你放开我!”我看着他的笑,心中抖凉,一边拍打着他一边往他身上泼墨水。 水刚溅到他的手上,立即见骨,他痛呼一声立即松开我,痛得整张脸都变形。我怔怔看着他,又看自己的手完好无伤,而水中月仍随波荡着,我抬头,这里是封闭的,怎么会有月?难道是我左眼看到的幻象? “再不跟我走,我就杀了芍药?” “芍药?”我看着他痛苦的模样,他们竟抓起了芍药,“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既然想知道就跟我走。”他似乎在隐忍着这个空间带给他的压迫,他咬着唇冷看我一眼,见我不动便惶惶转身奔离。 我不能让芍药有事,提步跟去。只感脚下隐隐有种东西拉扯,踢了踢不动,再踢还不动,下手一摸,竟是一双生着尸虫的白骨,我惊呼一声丢弃而去。 再回到通灵室,我已没有那么怕了,这里的白骨和刚才那石壁屋相比,真是小屋见大屋了。 抬起头,只见所有的人都有看我,确切的说是在看我的左眼。只是所见而看,神色有差。有震惊,有探究,有观察,有凝思,还有恶毒,甚至还有笑脸。 “没想到通灵的人竟是一个三十一岁的老女人,看来这些年我们都背道而行了!”笑脸从人群中走出,踱步而来。 我后退半步,“你们是什么人?抓我来做什么?”忽想起芍药,忙问,“芍药呢,你们把芍药怎么样了?你们是不是把魏来也抓来了?” “呵呵~别急,他们都很好。先来自我介绍下,我姓佘,是该市的市长,很高兴能认识你。”说着笑脸伸出手来。 我扫他一眼,并不搭话,无事献笑,非盗即奸,但我无资无财,而他一个有权有财的市长焉何而待我? “戚柔石!别不拾抬举。” 我斜一眼咬牙切齿的佘忠良,只听那笑面佘市长喝止他,复对我笑,“戚小姐,我们交易如何?” 正文 第四章:入堡 (四)入堡 我手屋骨剑站在石壁室内的墨波尸骨潭边,至腰长发已被削剪成浅薄短碎,右眼戴着精致而小巧的眼罩,上身着黑色束腰皮衣,下着一色裹臀短裙,足蹬黑色小靴。潭中弦月弯弯,那名身着弹墨男子的幻影已不复在。 “记住,不要让魔界的魂体看到你的右睛,不然就暴露了你是人的底细。” “记住,你的心在我手上,你的魏来和芍药也在我手上,此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记住,那件东西是在魔堡内魔王的枕头下。拿到那个东西后,直奔魔堡后的那条叫海市蜃楼的河,然后念忠泉教你的魔语,那件东西就会变大,你乘其直入西方,终点是奈何桥,到了那里后千万不要过桥,直拐弯往左,行至约半个时辰后便是望川河,望川河中魑魅魍魉,水鬼蛇虫众多,你千万不要看他们,不然你会被他们拉下去做替死鬼的。这个骨剑交给你,它染了很多灵血可保你平安,你可用它作桨作武器,但它更重要的用途是招魂,拿着它在河中找一个叫‘郭蕖’的女魂,找到她后拉她上岸,将她领到奈何桥让她投胎转世。” “记住,一定要找到她,魏来的命,芍药的命全部捏在你的手里。”佘市长凝重而认真的语气在我脑中盘旋。 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腹,这没心竟是空落落的,真让人彷惶。古有比干被剜心,而今有我戚柔石被人要挟夺脏,虽各有所因,但果却相同,不行,我不能像比干一样惨死,为了芍药为了魏来,为了那颗被禁锢凝于水晶石的心,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屏息凝力,一头扎进墨潭中,在黑暗我寻找入口,尽管碰壁,我仍向前,向前,再向前。一条条尸虫见我左眼发出晶莹剔透的蓝光,忙逃窜一旁,而那一双双本要来拉我的手骨,更是如逃命般,畏缩与我身两侧,不敢造次。 原来这就是入口。我看着尸虫和手骨让开的小道,墨水无法混入,双脚一蹬,便入道而去。渐渐清香萦鼻,水似流动,我屏息游去,渐渐水流势大,我一伸出头,只见羊肠小溪,幽幽弯弯,朝通荒野。 转首而看,左边阴森幽林,丛草荆棘,阻隔视野,而右边正是我在石壁室内隐约而见的魔堡。只见它巍峨错落,参差不齐,晶翠莹绿,华丽壮观中透着一丝阴森诡异,高高的暗绿色的城墙上爬满了灰色的藤蔓,而此正值深夜,那一轮半弦月缥缈的悬与堡尖之上,乍一看去,仿佛那弦月非月,只是魔堡的一道亮丽而奢侈的装饰物一般。 我倒掉靴中的积水,疾步前看。看着漫地黄沙和苍桑的建筑,感觉它像经历了很多风霜和历史的老人,孤独的矗立在这片土地上。土地上虽寸草不生,但鬼堡周围却开满了血色的曼珠沙华,迎着夜风它清洌的微笑,伸展腰肢张扬而轻狂的的摇曳着,似乎唯有这花才将这古堡显出一丝生机。 停步,看着魔堡前立着的半壁墓碑,凝思细瞧碑上文字良久,好似甲骨文。 “嘎-嘎!” 我惊了一惊,后退半步,原来我的靠近惊飞了墓碑后的乌鸦,看着五六乌鸦朝魔堡飞去,心下怯怯,正此时那熟悉的笑声传来。 是小灵儿和那群小婴童。他们看到我后,先是一愣,而后便笑着在我身上乱窜乱跳,只说道,“姐姐,你是来找我玩的吗?嘻嘻~走,快进去,我带你去诳诳。”说着便簇拥着推我进堡。 “灵儿。”他们的灵气非凡,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站住脚,抬起头时他们已将我拖到魔堡正门处,抬头只见一个骷髅头立与中央,而门皆由骨头和脊梁骨特制而成,我问他们,“你们怎么在这?” “这是我们的家,我们不在这在哪?”小光从我背后走出,鬼灵精怪朝我眨眼,“只是你怎么来了?人...” 我忙掩住他的口,“好小光,千万不要说我是人!!!” “吱吱呀呀~”正此此魔堡的门缓缓开了,灵儿见此,忙用他小小的身体推着我站与一旁,并小声道,“低下头。” 我依言而行,听闻耳边传来“咯咯吱,咯咯吱”骨架摩擦的声音,我微挑眉,细看而去,只见由里到外,行列有序站着的皆是骷髅架人,“啪-啪-啪”由远及近且有节奏的脚步声。 脚步?这里是魔堡,有的只是骨魂和骷髅,怎么可能有脚步声?我寻声而看,只见那人黑皮长靴,穿着黑色中国长袍,恰是民清时期的装扮,只是他戴着烫金面具,将容颜遮去大半,且垂着眼帘看不见他的眼睛。凝眉思量间,而那人已察觉我的存在,眨眼间已站在我面前,灵儿和小光他们早已吓得不见影迹,我仍垂着头攥紧骨剑,他若敢动我一下,我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魔鬼之堡,斩而杀之,何惜留情? “子琪...”那人喃喃轻低语,我暗讶,好熟悉的声音。 “子琪。”轻声漫语,语调哀婉。子琪?难道他把我认成了子琪? 我抬头的刹那,他与我皆是震惊的看着对方。他就是那个在墨波影中的猩红双眸的人。 “子琪,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放手。”我打开他欲触碰我脸颊的手,我的脸也是你能碰的,除了芍药经常碰外,魏来也只碰过三次。握紧骨剑,随时准备攻击。 “子琪!!!”他近乎不相信的看着我,猩红的双眸流出两滴血泪,“我辜负了你,你打我是应当的,是应当的...” 我嘴角微抽,我只是甩开了他的手而已,竟说我打他,这未免太令人发笑了吧! “魔王,时辰到了,该祭祀了。”一名身披半截披风的看似很老的骷髅站在一旁恭敬说道。 魔王?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而他则是微凝着眉,略微侧身,避过那老骷髅双手一点,使用魔法将眼泪稀释干净,双目柔情不在,兀增九分威仪。他对老骷髅命道,“小姐刚到,好生侍候。” “是。”那老骷髅抬起头黄枯的臂骨,朝胸前一置,对他恭敬行礼。 他深深看着我的右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便朝那墓碑走去。 “尊敬的至远方来的小姐,请随老现入堡。”说着那老骷髅朝我深深鞠躬,我骇了一骇,后退半步,“老...现...” “是的,尊敬的小姐,请~”说着已伸出手,单膝跪地,恭迎我入堡。 我看着老现的姿态,又看远处半块墓碑旁他正行礼祭祀,表情凝重,一下子想了很多,他即把我当成子琪,定是没看出我是人,而如今不需刻意接近,他却先找上我,那何不将计就计,夺了他枕下东西,再逃之夭夭。转头看这参差不齐的魔堡小楼,如今光明正大的进去,还能悄悄的出来吗?那墓中葬的是什么人?竟让他如此专注?难道是他父亲或是妻子? “小姐,请~”老现抬起头,又作一个半搂胸的姿势,恭敬请我入内。 暂且不管那么多,不入魔穴,焉能成事? 正文 第三章:争执 (三)争执 “交易?”我迷惑,我无财无权,真是何其有幸,竟让一个地方官看上并要与我交易,冷他一眼,“你想要什么?” “呵呵~爽快。”他走近我,定定看着我的左眼,“为这双阴阳眼,我花了多少心血...”说着便伸出欲来摸我的眼睛,我后退躲开,冷笑,“你即想与我交易,那我要看看你的筹码是什么?” 片刻的沉默,佘市长忽地笑开,“我到小看你了。”说完便眼神示意身后剑拔弩张的手下让开一条道,“戚小姐,请~” 我防备看他,他解释而道,“你不是要看看佘某人的筹码吗?” 我半疑半怯抬步,身后啪啪啪的皮鞋声在通火明亮的长廊上回响。约十分钟,我站在一块玻璃面前,佘市长居我身侧,他从袋中拿出一块宛如手表大小的遥控,轻轻一按,那堵高档而厚硬的琉璃缓缓升起,我又惊又怯,这种机关设置常见与电视屏幕,没想到身边也有。 他示意我进去,我刚跨入,便被眼前的景象愣了又愣,魏来周身皆被白布包裹,犹如蚕甬,唯露的一张苍白无血的脸,头上插满了细小的管子,好像是要控制他的神经般。那些小管子皆接通与一台约一人高的机器上,机器上显示的数据类型和魏来平时研究的一样。我脚下生铅,无法举足,眼泪夺眶而出,嘴巴尝试喊出那个名字,却只是张张开开,低喃的竟是一语哭腔,“哥哥...” 和魏来相处半年,他冷默时,我就直呼其名,当他眼中稍微容我时,我便会叫他哥哥。 转过头,怒瞪着佘市长,“你把他怎么样了?” 佘市长伸手,为我轻轻拭去左眼流出的蓝眼泪,“别哭,不然我会心疼我将要投资的东西的。” 你的东西,看着手中的蓝眼泪,我震惊的无以复加,伸手拿起魏来床边的镜子,当镜中四目相对时,几米光蓝折射瞳仁中,我手中小镜瞬间脱手坠地粉碎,我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近视了瞎了。平时明明一样的眼睛,但此时却相差甚远,右眼琥珀浅色,是平时的颜色,但左眼却通透宝蓝,这让我为之一颤,怎么会这样? “你们是什么人?对我做了什么?魏来怎么会伤成这样?你们收集那么多眼睛做什么?” “呵呵,戚小姐别怕,我们是什么人不重要,魏来他背叛了组织,受到惩罚是应该的,收集那么多眼睛只是为寻得一双能通灵且能入魔界帮我寻一样东西的人,佘某人向来最行事磊落,并没有对戚小姐做什么,不知我回答的让戚小姐满意否?” 满意?我冷笑,“为什么找上我?” “本来是要把你送到通灵室做尸水,但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即能通灵又不怕魔水浸蚀的人,恰好你想要的东西都在我手上,所以非你莫属。” 通灵?难道他的弟弟佘忠泉也有一双阴阳眼,不然为何第一眼看到我就说我有一双灵力的眼睛,抬眼看他,只见他左眼细长,眼瞳微微泛着紫波。回想刚才在石壁内,难道那些墨水就是魔水?!抬眼看他,“你以为拿魏来威胁我,我就会助纣为虐,为你作歹?告诉你休想!”魏来定是不想与他们为舞再害人,才用DV拍上视频,准备揭发他们,我怎可能背他意欲而帮这些人面兽心的自私官吏。 “那由不得你。”他话说完,手一扬,一个女子便被他架了进来。 “芍药?”我一震,疾步上前拍了拍垂头闭目的她,“芍药,醒一醒,快醒一醒!” “她已经被我注入了麻醉剂,这一时半会是不会醒的。” “卑鄙!!!”我怒视他,“你到底想怎样?” “和我交易,只要你帮我做到我要求的事,魏来和芍药都会平安,而且事成之后,你将会得到不小的一比财产,反之你若反抗,魏来与她都会没命,但你还得替我做事。”他指着芍药,自信一笑。 正此时,几鸣枪声,在夜里的地下格外响亮,佘市长连忙将我勒住,锋利的匕首已对准我的喉颈,看着一帮美国人冲进来,他们三声枪响将他身边的保镖全部干掉。 我清楚的感受到紧贴我背的佘市长心跳得快速,他浑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但语调却森冷无比,“你们若再敢动一下,咱们就鱼死网破,谁也得不到她。”说着将那匕首更贴进我的颈喉。 我只感匕首阴寒无比压在气管上,我连呼吸都不敢,但是那温热的液体仍破肤而出,滑过肌里,触觉怪异。 为首的美国人高大而魁梧,他取下墨镜一抬手,示意身后的人放下枪,用一口轻快的英语说,“Jake不能枉死,这个女人无论如何都要带回总部,不然如何向布朗先生交代。佘市长一直是个明白人,不能为一个女人破坏了与总部的关系。” 佘市长冷笑,“大卫,我花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找到一个完整的灵体,你以为我那么笨会交给总部?布朗先生打什么算盘我能不知道。但是不要忘了他与我的交易,我以我的身份掩护阴阳眼在这里的组织,而他便许诺我若是找到灵体,要先为我办完事,再交回总部,不然...”说着又拿势将匕首往我颈喉处压去。 “慢!”大卫见我奄奄一息,自颈间流出的血已浸染了浅色外套的前襟,便和笑道,“好好好,我先向总部保密找到灵体的事情,佘市长别冲动。” 佘市长看一眼地上并未中枪的芍药,道,“你们拷住自己,不然让我怎么相信你们。” 我只感觉头脑昏沉,双脚发软,隐隐听闻卡卡的手铐声,然后又落入一个怀抱中,而后再也没了知觉。 正文 (五)雅餐 (五)雅餐 站在古式屏风旁,静看眼前。老现准备了头饰,衣褥,绣花履,连洗燥水都放好了,一眼看去,皆是宋朝大家闺秀的档次和排场。 “尊敬的小姐,老现告退,请您先沐浴更衣,稍后和魔王共进夜餐。” “等下,你们魔王是什么人?那墓内人又是魔王什么人?”我问。 老现略微迟疑了下,虽然他只有脸骨,没有眼睛和表情,但我仍能读懂他的姿态语言,他微一屈身,“尊敬的小姐,老现告退。” “哎!”我欲叫住,他早已溜之大吉。 “嘻嘻~”小光从光影中闪出,挑眼看我,“原来你就是传闻中的子琪,魔王的老情人,怪不得有只那么美的阴阳眼,我还寻思着同你玩,看来现在都无法实现了。” “小光。”灵儿旋即从门缝中走出来,竖起红眉,“你再乱讲,若传到魔王耳中,仔细把你煮了吃。” 煮?我惊骇。小光吐了吐舌头,转瞬消失,看着一室华丽,想起佘市长提醒过我,“记住,你的这身衣服有防护作用,更阻挡灵物闻出你是人的气味,无论如何都不能除去。” “你真的是子琪?” “呃?”我抬头,见小灵儿嗫嚅问我。 “子琪是谁?” “你不是子琪?” 我看着小灵眼中流动着欣喜,难道他不希望我是子琪,在通灵室是他救了我,也许在这无依的魔堡内交上一个朋友未免不是件好事,我决定将一切告诉他。 “你......”小灵子听完,骇得不轻,他急得在空中跳来跳去,抬起头,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不行。你不能拿走月牙船。” 那件东西叫月牙船?“为何?” “因为那关系到整个魔堡......” 正此时老现在外面恭敬道,“尊敬的小姐,你可准备好了?” “噢,好了。”随意披件长袍,束上腰带,并问灵儿,“那个东西关系到什么?”见无人应声,抬首见他早已不见了影迹。 凝眉思量间,我已静坐长约三米的长形白布桌上,面前摆放圆盘刀叉,葡萄美酒,桌中央放着一瓶曼珠沙华,似乎还带着露水,娇艳无比。 “魔王。” 我闻声抬眼,恰见他缓步走来,此刻他已换作弹墨长袍,端坐在桌子对面,猩红的双目不眨一下的瞧着我看。 怪异,非常怪异。这堡内欧式装修,而他衣着装扮却看不出是哪代哪朝,但我却穿着秀雅宋服,面前摆着西式刀叉,“我不是子琪。”我先开口打破这神秘而怪异的气氛。 “子琪!!!” 我话刚落,他便呜咽一声,似乎又要发作。 我登时感觉头顶打了一个焦雷,这都是些什么人。不,他不是人,是鬼,不像,是魔,也不是像,可是灵儿,小光还有骷髅头们都喊他魔王。 “子琪!”他轻喃出口,手指一点,这三米长的方桌登时变得一米长,而他已坐在我的面前,我瞪大眼睛看着他,而他的手已捧住我的脸。 他的速度怎么那么快? “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说着欲挑开我的眼罩,我用骨剑柄一把打开,他暗抽口气,那双隐与面具之内的猩红双目似燃起熊熊怒火。我看一眼他的手已被我的骨剑之气灼伤,心微动了下,猛站起来,仍防备的看着他,“再说一次,我不是子琪。” 说完便后悔不己,为了达到目的,我且要收收那不喜别人碰的毛病和固执强硬的语气。抬眸见他,他仍是愤愤看我,但眼睛却紧盯着我的骨剑,我后退一步,将剑藏与身后,且不可再露锋茫了。 片刻,我走上前去,略为迟疑了下后,抬手将衣服撕下一角,蹲与他身旁,亲自为他包扎那已见骨的手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的确,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本能的保护自己,但没想到这骨剑剑气的威力那么大,竟能灼伤他的手。猛一醒悟,何不直接刺他一剑,再抢走他枕下的月牙船,但转念,不行,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卧房在哪里。 “你在想什么?”他用另只手支起我的下巴,深深凝睇着我。 我忍,我必须忍。不露声色的转首,摆脱他的轻挑,站起来,浅浅一笑,“没想什么。”盯着他的手问,“还疼吗?” “不疼了。”他眼睛一弯,似乎在笑。我微屏息,和魏来好像。在我的记忆里,魏来从来没笑过。若有,那便在是梦中。 “子琪。”他伸手来抱我,在我耳边低喃,“对不起......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我好几次想跨河而去,去兑现承诺,可是...” 我一边怔愣一边忍耐,只感侧颈温热,这斯又流泪了?看来他真把我当成那个子琪了,难道我与她长得很像吗?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忽眉眼俱笑,挽着我腾空而起。 “啊~哇~”我惊呼,紧紧回扯住他。 他是神仙吗?竟能腾空站立。震惊的看着他,他正满目欢喜对我笑。 魏来若笑起来,应该比他迷人吧!我这样想着,同时也在俯视脚下,又欢快的远眺四方,只见星河之下,有条闪砾不定时隐而现的楼宇,时有烟雾萦绕,如梦幻仙境,我指那儿笑问,“那里是什么地方?” “子琪,你忘记了吗?”他笑看着我,将我更拉近他,“那里是困你将近千年的海市蜃楼河啊!对了,我忘记问你是怎么跨河而来的?” 看着他一脸认真,满目清澈,顿时语塞,抬起头随意编排,“有个仙子渡我过来的。”当下他已认定我是子琪,我若还提醒他我不是,难免会惹恼他,那我的目的便更能实施了。 “是这样啊!那仙子叫甚名甚?改日我必去谢他。”他手揽上我的腰,轻触了触,“你又瘦了。” 登时我脸如焚烧,连自己都感灼烫,轻轻推开他,暗想他话中之意,魔与仙本殊途,怎可见面?抬眼瞧他,“你与仙人还有交情?” 不问还好,一问则错,话刚落,我能感觉到他的脸立刻变了,那本清澈的红眸顿时变得阴寒无比,瞧得我连心都虚了。 不,我没有心,我抬眸,理直气壮的回视他,从他眼中我能看到自己宝蓝的左眸发出毫不势弱的神情。 他忽一笑,笑得极惑人,一把将我拽住紧紧贴着他,并森森的看着我的左眼,此时周围场景已变。我挣扎站起,而他则优雅的轻睇我,并侧身横卧在床榻上。 床榻?我往内侧一看,果真有个浅褐枕头放在那儿。回身四看,只见这里也是欧式装修,奢华无比,想来这应该就是他的卧房了吧!我虚目走近床榻盯着那枕头,而他则盯着我的脸,我们各怀鬼胎。 正文 (六)失贞 (六)失贞 “你在想什么?”我说。 “我在想你在想什么。” 我尴尬一笑,“那你说我在想什么?” “说不明。”他摇了摇头,忽似开玩笑又道,“你没心。” 我一怔,打起哈哈来,“没心的人还能活吗?” 他又凝息,复杂的眼神慑得我微垂眼帘,复又抬眼,而他先是盯着我的眼罩猛瞧,而后又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的左眼,最后将视线停在我的衣服,那双卧蚕眉纠结一团,我被他盯得有些发毛,蹲,托腮看他,故作可爱状,“莫皱眉,那样容易老。” 我话一落,他的眉头皱得更是无以复加,喃喃道,“你与仙人还有交情?没心的人还能活吗?莫皱眉,那样容易老。”他红眸失距,重复着我说的话,忽又看我,道,“子琪,你忘记我是谁了吗?” 我瞪大眼睛看他痛心惶惶的样子,暗责自己言多必失,定是他察觉我话中端倪,这才使他变得阴晴不定。思量间他忽站起一把将我甩到床榻上,我震惊挣扎,看他眼中闪过情欲的火苗,不免惶惶。我本敏感多疑,抬脚便拼命踢他,而他则用冰冷的指尖一点,我的双脚便无法动弹。 我瞪大眼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他朝我妖里妖气一笑,那笑让我不禁打了冷颤,旋即他便手一扬,那件素雅宋服便被无声剥落。 “你放开我,混蛋。”话一出,我便愣住了,真是近墨黑啊,这芍药骂人的口语,我竟学得如此快。他听我骂后,亦同我般怔愣半晌,而后见我一身黑皮装备,便一笑,“我会让你想起我的。”说着便轻轻触摸我的身体,随着凹凸而深深浅浅,略微发力但却不疼的抚摩。这种抚摩的神情好似在解锁一般。 我咬牙,“混蛋,住手。”我伸手将骨剑抽出,然却被他一眼识破,指尖一点,那骨剑瞬间碎成灰,而我的双手亦动不得,我怒目视他。他却得意一笑,优雅取下面具,当看到他容颜的那一刻,我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魏来,竟是魏来。脸颊湿热,蓝眼泪划过嘴角,好苦。 他见我如此,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旋即又变成之前小孩子气般,一边为我拭泪,一边呢喃,“子琪,别哭,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急了,我要让你想起我,所以才强迫你的,你忘记你曾经说过,就算忘了我,也不会忘记曾经在柳树之下,我给你最深刻的一吻...子琪,是我不好,别哭了。”说着便以唇为手,轻吮着蓝眼泪,而那双手轻轻一点,魔法轻吟,我那身掩肤装备便消失不见。 “我不是子琪,你放开我。”我哀求他,“求求你,放开我,我真的不是她,求求你不要...” 我颤抖的厉害,他却如痴如醉,将我一次次淹没,即使我痛苦的再三说不要,他却仍自以为是的着迷与自己好久不见的痴缠中。 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好漫长,好漫长;一次一次,一次一次,好痛苦,好痛苦。 这里的夜真长,长得让我筋疲力尽,长得让我这个无心人将要长出一颗心般,我想只有心才能体会到这份痛苦和凄楚。我渐意识迷糊,即使他解开我身上的魔咒,我仍是手脚无力,像一根面条依附在他身上。虚着目,瞧他仍迫切的盯着我,吻着我,抚着我......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抚摩他身体的灼热,手心一片坚硬。将我轻轻放置与枕上,他双手退去,隐隐感觉右眼松动,眼罩被他取下。我想阻止,却身不由己,手不能动,只能微虚着双眼,疲惫的看他。 半晌,半晌的静止与沉默。 空气中那清楚的呼吸声却让我颤抖,终于停止了。身上压着的混蛋退开了,他将我翻了个身,手在颈间来回抚摩轻捏,力气渐渐加重,似乎企图在扒找一个痕迹,一个专属他给子琪留下的承诺。直到我闭目痛吟流泪出声,他才死心的松开我,然后无声离去。 梦中,如果昏睡去可以解决一切,又能改变一切,那就让我睡死好了!我愿做起沙漠鸵鸟,遇到风暴时将头掩入沙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见不怕,芍药,芍药,芍药,我好怕...... “戚柔石,你妹的!” 我颤了一下,努力想睁开眼,是芍药的声音?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来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恶魔恣意枉为,满地尸骨荒凉森然!她那般美丽轻狂的女子,怎么能来这里呢?怎么会来这里?我又怎么能让她来这里呢?浅浅略带苦涩的一笑,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恶梦而已。梦醒了,芍药还在我眼前身侧,亲昵吻我,亲自为我煮那百食不厌的西红柿炒蛋,或西红柿炒肉,纵使她轻狂粗心、随心所欲,但她仍对我一丝不苟,细心至微。而我还是那个偏执腐古、颜笑如水的我,还是那个守了三十一年贞节的戚柔石。 如果这一切不是梦,如果芍药知道我受的委屈,如果芍药知道我做这一切只因我又一犯伪好人的错,芍药一定会骂我的,芍药会嫌弃我的!!! 芍药,芍药,芍药......我一遍又一遍的唤着,芍药你会嫌弃我吗?会吗? 在梦中,我怯怯问她。 “戚柔石,你这个蠢贷,我去杀了那个混蛋,但是我更我恨你,恨你!!!” “你~~~” “芍药!”一梦惊醒,右眼模糊,左眼凄凉,忙揉了揉眼右眼。右眼?惊恐未定,“眼罩?眼罩呢?”四处抓找,左眼一瞥,原来在地上,一骨碌跃下去,双腿一软,闷哼一声,栽倒在地。看着手臂,双腿青紫点点,手中眼罩滑落,呼吸凝结,空气静止,久久不能言语。 靠在床缘边,这一切都毁了,芍药,定会嫌弃我的,“呜~~~”埋头大哭,还有什么资本和颜面呆在芍药身旁,就连心底思念魏来的权利也被剥夺了。真是太肮脏了,太无耻了。 “呜~~~~~~~~~~~~~~~”右眼清泪,左眼蓝水,“啪-啪-啪”打在地面上,我蜷起身子,搂紧自己,用温柔舔食自己的伤口,用眼泪控诉自己的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手伸了出来,接住我右眼滴垂的清泪,当泪肤相溶的刹那,他似痛苦的抽了一口气,我抬眸诧异看他一脸痛楚和他手上被清泪灼伤的窟窿,他见我看他,强掩痛色,一脸受伤神色回看我。 就是这张使我念念不忘的绝世孤颜,让我始终为患,割舍不下,真是够固执的啊!魏来啊魏来,你清幽一世,一直将自己藏与暗天昏地的世界里,纵是我与你最为相似相近,却终是无缘无份走入你的世界,更无法并你分担孤独冷寂。我本善人意,懂世故,更为傲懂你知你晾你,你却频弃我冷我,将我避与你的三步之远,挡与你心门之外,让我始终无法跨越,无法伸手触碰你的心。 没想到我竟真是一个伪好人,当真有这么一个和你相同容颜的人将我置与心腹,免我寂寞免我忧时,我却不甘起来。只因这一切都不对啊,不对啊!本是属于你的东西,却被一个和你貌似的恶魔拿了去,本是属于你的我,却被你推置与黑暗无限的深渊无法翻身。我好恨啊!!! 一股强大的怒恨支配着我的神经,凝眸而瞧,我到底应该恨谁?是魏来,还是眼前这个恶魔,抑或是自己! “子琪......”他一脸愧意唤我。 我顿时清醒,仿若能闻什么碎的声音。我起身,不顾身上未着片履,左手支起床缘,抽出帷幔之上挂着的长剑,在他震惊之余,只听刀入腹肉之声...... 是谁错把流年度?是谁错把承诺许? 是谁误将心儿丢?又是谁误将子当琪? 呵~这一切都是一个错误,何执错落下去?灵光乍现《阴阳眼》中的子琪对琉璃说过,“如果爱他是个错,那我宁愿一错再错。” 冷笑,子琪啊子琪,我终与你不同,更却不是你,若是错,我必抽刀断水,一斩情麻,让它死无葬身之地。 兴许这才是真的我! 正文 (七)囚锢 (七)囚锢 看着他脸上写满伤色和悲恸,震惊的眸波中浅浅荡漾着一丝云雾,我一发狠力,将长剑又深刺他心脏之处,他一个趔趄,掩着胸后退,我冷眼将剑抽出,看着剑上刺目的的猩红,没想到他竟是有血的。 我随意披件衣服,翻开枕头,将一块绒布包着的月牙船取出,转身就走。 “子琪......为什么?” 我转头,他仍是不可置信瞧我,我冷眼,告诉他也无妨,走近他并按住他,咬牙切齿用极轻的语调在他耳语漫语,“你夺了我最珍贵的东西,就得死。” “那你为何要拿走它?” 我笑,“我来此处的目的就是它。” “唉!”他轻轻一叹,“拿走了它,你连这个门也出不去。” 哼,不再理他,开门,抬步。 刚跨一步,抬眸便见成千上万的骷髅伸出两臂骨,张开白牙骨口朝我逼近,我委实骇了一骇,凝思一想,难道小灵儿是说月牙船关系到整个魔堡骷髅的生存,不然为何他们要阻拦我出堡? 哼,我失了贞节换来的月牙船必是要定了的,就凭你们这些行尸骷髅也能奈我何?横剑一扫,那骷髅头却无害更是呵狂,朝我龇牙咧嘴,一副森然。 我惶惶退却,如今没有骨剑...... “记住,当入了魔堡遭攻击时,唯一自救的方法就是割肤流红,以血气压其。” 想起佘市长的话,我紧了紧手中长剑,凝眉忍痛,一刀划过手背,顿时血流如珠雨,将血置抹剑身,提剑相向,那骷髅似乎察觉异样,便连连后退,一副怯样。 “忽~”一声呜咽,像狼嚎又像鬼吼,惊得我后背渗出一丝冷汗,我连忙转身,扬剑直指,却不料那人正是被我刺伤的魔王。只见他由唇边伸出两颗长而尖的森长獠牙,本猩红的双目泛起绿波来,垂涎三尺的盯着我的手背和剑。 僵尸,竟是僵尸......这就是了,我的疑惑全部得到合理解释。他与人无异,但却能与骨灵骷髅遍野的魔堡生存,又认识仙子,定是活了千秋万世不许,且他又能飞天使用幻术...... 那即如是,我的血更是刺激了他的视嗅觉,就在我将手藏与身后的同时,他扑了过来,速度比先前的快,更比先前的狠,“哐啷~”一声长剑落地,我只感自左侧颈处一计凝锥之痛,咝咝~至五骨百骸的血液全部涌向颈窝大动脉,而他吸得恣意,忘我。 他是有多久未喝活人的血了? 我瞪大眼睛,头一阵眩晕,右眼浅浅淡淡有些清晰,又闪过一片模糊。魂魄似乎已脱壳而出,我隐隐看到了自己,琥珀色的瞳仁猛得放大,由最中间晕化一朵似曼珠沙华似的星红。 星红,阴红,波红,一圈圈荡漾,荡漾,再荡漾,直到满目猩红,直到我右手变异,直到我生出锋利锐长的指甲,一计狠掴,生生将那左颈窝的恶魔掴了出去,飞离三尺远。 “姐姐?”灵儿赶赴而来,震惊的看着我,我一张口两颗长牙,森冷无比,我怒吼一声朝三尺外的他发起攻势。 他口中犹流着我的血,看到我的样子,眸中绿波这才浅浅隐去,遂又欣然看着我,似乎这样的我,才真正属于子琪。 我冷眼视半躺与地面目苍白的他,暗想刚才那一剑竟未伤到他,但这一计狠掴,却将他飞了出去,看了看自己右手,果真比原来轻巧许多。 他乌溜溜的爬起来,但仍是优雅的抬手,优雅的擦了唇边血迹,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遂又似无法压抑那阵馨甜血香的冲动,挣扎了一下便伸出舌头舔食那滴血迹,妖娆对我一笑,“我的子琪,好甜。”其实子琪早在一千年前,就被他咬过变成僵尸,后遭受天谴被飞来横祸的海市蜃楼将他与她生生分离。曾经他也想跨海寻她,但却始终因各种原因未果。都说蝴蝶飞不过苍海,其实它是没有决心和勇气去飞而已。 我听闻他话脸一黑,双足一蹬,朝他攻击。他虽受伤,但应对我这个比他低一级的半个僵尸却得心应手。 我主攻,他主受,我横抓,他躲闪,我击他挡,我见他有意拖延,心中更是怒火中烧,要击败他方可全身而退,我翻转如风,却正此时一缕阳光透过堡窗,照洒而来,铺与我身。 “咝~”痛抽一声,我右眼,右手,连整右半身欲裂,他见此目光微惶,迅速伸出手一把扯我入室,将我掩与深色黑暗之中,我靠在墙角余光一瞥,却见外面未及躲藏的骷髅皆化成一股青烟,蒸蒸而上。 他十指起伏,“嘤~”只听幻术之声不绝与耳,门窗紧闭。我瞧见他深锁剑眉,那本被我骨剑灼伤的手冒着丝丝白烟,我冷笑,为了抓住我,竟连受阳光侵噬都不怕。阳光轻移,慢慢吻嗜他的衣角。 我伸出右手一看,深红露骨,原来僵尸竟是如此的惧怕阳光。 他站在深色黑暗与金黄阳光的边缘,俯身,念咒,编织黑色无光的地牢。我恻隐,只要我伸出完好的右手,将他推入阳光之地,那他便会受火焚之苦,最后同那骷髅一般化作青烟随风而逝,他的千秋万代,一世魔王,便毁与我手,到那时,任谁也无法阻止我的去路。 我见他闭目,微微喘息,此时不推,更待何时,我刚伸出右手,他却直直倒下,重重砸在我的手上,坐进我的怀中,与此同时,我的右手指传来清脆的骨折声,声犹如耳,漫天而浓烈的黑暗便将我俩圈住淹没。 他一笑,成功了。他用最后一丝力气纺织了安全的黑暗魔域。 我一颤,失败了。我眨着眼看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还能出去吗?推开他,站起来,往四处探看。他见此轻叹,“你和她生得好像,不仅有同样的阴阳眼,而且被我咬后都一样变成半个僵尸。”他猩红的双眸划出一丝迷醉,“左眼宝蓝,右眼猩红,太像了,只可惜你不是她,你没心,连性格也不像她。她温柔贤慧,善解人意,从不打我,从不冷眼我,更不会在我受伤时推开我......” 我冷笑,不知活了多少个世纪的老僵尸,竟像个孩子般痴痴呆呆。转身,不理会他的续续叨叨,一伸手触感冰凉,原来这黑暗是由黑色的网织作而成,看似无形,却也有形,摸不着,走不出,无论走到哪里,那魔网便会随之移动,但转了转去,却仍在原处。 “你囚我。”我转头看他虚弱的面容,愤愤说。 “呵呵!”他竟笑了,和梦中的魏来笑声一模一样,朗朗而温和,似乎能闻到春日阳光射在地上反射出欣欣向荣的味道,真好听,真舒服的笑声。 “我囚你?”他靠在墙角边,笑看我,“这魔网之外无处不是阳光遍布,你一出去便会死,我焉囚你?果真正正是个没心的‘人’,又狠毒又冷血。” 我瞧着他,不语。半晌后,我将疑惑问出,“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拿走了震堡月牙船,扰乱太阴,致使太阳之光趁虚而入,这魔堡遇光则化,婴灵与骷髅是我用魔法聚集而来,如今怕是见了光皆化气而飞了,呵~都是我一念枉成错,想证实你到底是不是子琪,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没想到你一点也记不得了,而且还对我又骂又打又白眼......”他看着我,血泪凝结,潺潺而落。 “胡说,你这样说就是让我有愧与你,让我有愧与灵儿和小光,让我代子琪呆在你身边。”我指着他,“你想都别想,且不说我来此的目的,我宁死也不会做她的替代品。” “终于说出来了。”他得逞一笑时眼中划过一丝失望,遂直接站起来,在我震惊的红蓝目光下,他用风沙之速奔向我,在我未能看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已摁住我的颈并紧紧桎梏而起,我双足离地,苦苦挣扎,唯能张开嘴大口喘息,死死瞪着她,竟中了他的苦肉计。 “呵呵~”他毫不留情的收紧双手,“说,是谁让你来偷我的心?” 他的心?是我口袋中的月牙船吗?想此,他已将那弦月船至我口袋中拿出,摇指一变,那颗半弦月已幻成心形,我目瞪口呆的看他将那心置与胸间,然后传来咝咝咧咧的声音,心溶入肉的声音,刺耳诡异。 “我用心和魔法编织的魔堡,却被你轻而易举的毁掉。”他忽地松开手,对我和美一笑,“其实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将我的心拿走,因为在那样的阴影环境下我永远不敢碰自己的心,一碰就生疼生疼的。” 我大口喘着气,“咳咳~”,狠狠刮他一眼,只听他无奈道,“其实这坐城堡早在千年前就毁与大火之中了,而程梦亦随它而去了。” 程梦? “一切都怪我,因我要弃她而去,去寻你,这才和她争吵起来,打翻了蜡烛。还记得那是夏天,好热好热,她费了全身魔法,将我推出火海......你所看到的魔堡只是我用心和魔法维持而成的幻象,它是我永世不能恕的罪和责任,因为子琪我负了程梦,因为程梦我又负了子琪......”说着他又呜呜咽咽,痛苦不己。 原来是这样,那墓碑所葬之人应该就是程梦了。 “你想怎么样?”我打断他的哭泣。 他抬起那双温波红眸,瞧我半晌,“我不管你的过往和你来找我的目的,只愿你能陪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将我孤独和寂寞去除,不要让我一个人,没有拥抱,没人思念。” 我冷笑,“你休想。”纵我贞节不保,纵我成为阴阳人或僵尸,纵我残破不堪,我还有执念的魏来,还有与我为握的芍药,还有日夜为我愁的家亲。 我话一落,他整张脸瞬间变得森冷,伸出手欲来掐我,我瞪眼直视,他微凝眉迟疑,眼中闪过一丝哀伤,缓缓放下手,退却半步,转身走入漫无边际的黑暗中。 “你别走,放我出去。”我沿着他的方向而去,却被一堵魔网挡下,“混蛋,放我出去!”我拍打无益,却感周身的黑暗浓缩变幻,最后变成一个网笼,不大不小,困住我刚刚好。我两手狠狠去撕扯那魔网,却发现它韧性十足,刚打开碗口那般大小,它便强硬缩小,纵使我双手已渗出血丝,仍是顽固不过他。 失望的跌坐在魔笼内,“你妹的,混蛋,魔王,你给我死出来,我不是子琪,你以为你关得住我的人就能关得住我的心吗?你个缩头小人,再不出来,我就毁了你的魔笼,你妹,快出来。” 我拍打着,怒骂着......芍药,芍药,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掩唇而泣,芍药,快快来叫醒我,我在恶梦中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