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 子 2011年8月16日上午,天朗气清、阳光和煦,路上行人匆匆忙忙地朝街上走去,忽然身后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惊起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们阵阵盘旋,继而一朵朵光芒四射、灿烂无比的烟花,在阳光下漫天飞舞,各式各样,五光十色,璀璨无比,将湛蓝的天空点缀成一朵鲜花,头顶上顿时变得光彩夺目。 一位小伙子说:“几辆装饰着玫瑰等鲜花的婚车过来了,怪不得鞭炮响彻云霄了哩。车子朝毛妮妮家的这条路奔驶了,莫非华高灿与毛妮妮这对相差五岁的姐弟恋,今天终于修成正果啦。” 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说:“哪里啊?听说华高灿的爹反对哩,可是二个人毕竟真心相爱了十几年,如今是信息时代,结婚是迟早的事儿,只不过不是今天,那是毛妮妮堂姐家的婚车,新郎是隔壁村村支书家的儿子哩。” 小伙子说:“听高灿的同学说,高灿这个人性格还没定型的,终究相差了五岁,还没领结婚证事情都有变故的呀!” 中年妇女说:“你说得没错,我还听说二家是老亲眷关系的,目前因为二个孩子谈恋爱的事儿闹别扭了呢,不知是真是假哎?” 身后突然有个男人接茬道:“当然是真的呀!今天二家又有好戏开台喽。” 这个男人话音刚落,猛然听见项丽芬和几个人呐喊道:“乡亲们,快来看热闹呀?素来交好的华家与毛家打架啦。一个腰被打伤,一个被打得头破血流嘞,看爽嬉看爽嬉哟。” 一位村民正在路边的地里干活,急忙抬头问:“项丽芬,那边一大群人围在一起吵来吵去的,原来是华家与毛家在吵架呀?他们二家是老亲戚,华剑英与毛达江是称兄道弟的生死之交啊,咋会吵到打架的地步呢?你是不是看错了人呀?” “毛达湛,不信,你放下锄头亲自过来看呀?华剑英正抡着拳头打达江哩。” 毛达江挨了华剑英一拳,立刻火冒三丈道:“你打伤了我老婆不算,还要打我,今天跟你拼啦。”随即冲上去伸手揪住剑英的头发不放。 这一幕刚巧被冲上来的毛达湛看到,达湛急忙挤上去揪住了达江的手,怒吼道:“大哥,你干什么呀?你俩是插土为香的结拜兄弟呀?向来好得亲密无间的,今早干嘛打架呀?” 毛达江垂下手愤愤不平道:“明明是他儿子纠缠我女儿,害得我女儿辞职离家出走的,他家还不问青红皂白地大清早过来向我要人,我不找他家算账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还敢上门来挑衅,我老婆来他家问女儿的去向的,发了几句牢骚话,他家儿子华高辉就动手打伤了我老婆,我追到他家,谁知华剑英还想打我一顿,真是岂有此理。什么狗屁兄弟呀?还是老亲戚呢,呸,拉到算啦。华家不配与毛家做亲家哩。我女儿才不要跟你儿子私奔哎。你华家算什么东西啊?大五岁咋的啦,谁叫你儿子喜欢上我女儿的呀?你儿子犯贱呀,做父母的管得着吗?” 华剑英又气得火冒三丈,伸手朝毛达江狠狠地搧过来,谁知毛达湛伸手一挡,这一巴掌却落在了刚过来的项丽芬头上,丽芬立刻大喊大叫道:“华家打人喽,关我屁事啊?干嘛打我呀?华家都不是好人,二个大儿子吃喝嫖赌一齐来,生出个小儿子又拐跑了毛妮妮,华家没一个是良民。” 章林敏靠近前头,伸手拉着丽芬说:“谁叫你挤上前的呀?挨了一巴掌活该。我晓得你不安好心,是来煽风点火的。当初是你女儿喜欢上我小儿子,并非我儿子看上了你的女儿,你托媒人来提亲时,我就明确跟你说过了的,你趁今早我家和毛家吵架,过来出口怨气,是不是?” 项丽芬直起脖子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如何?你儿子带着一个大五岁的毛妮妮私奔,还不如我家的女儿夏姳茗呢,年纪比你儿子少三岁,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材有身材,凹凸有致,丝毫不比妮妮差,论才学如今也是个大专生,小学正式老师哩。哪里配不上你儿子啦?” 华剑英怒瞪着项丽芬说:“今天这里没你的事儿,你识相点给我滚蛋。是我儿子配不上你女儿,可以了么?” 章林敏急忙喊叫道:“老头子,快过来,毛家的大儿子毛敏锐气势汹汹地跑来了,会不会又要来做帮凶出气啊?” 华高辉急忙说:“别怕,有我在,谁也甭想动我爹娘一根汗毛,即便毛家三个儿子一起来,我也打得过他们,叫他们一个个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毛达江急忙挡住前来的儿子说:“敏锐,今天来不是找华家吵架打架的,而是商量寻找妮妮和高灿的。我们毛家培养一个大学生,正式教师不容易,趁早将妮妮找回来,撤掉辞职报告还来得及,我已经问过校长了。” 毛敏锐怒瞪着剑英说:“我老早就提醒表舅公舅婆了,说高灿对妮妮不是一般的感情,眼睛里透露出的信息是最准确的,高灿喜欢我妹妹,可是,表舅公不相信,说什么高灿对妮妮是姐弟之情,绝对不会爱上大五岁的妮妮,一直由着他俩胡来,这下倒好,我妹妹被高灿弄得神魂颠倒的,辞去好不容易考取的教师职业,毅然决然地跟着高灿不知去向了?怎么去找呀?我已经打听过妮妮的有关同学同事了,他们都说一概不知。妮妮事先从未露出破绽,如今手机号码也换掉了,高灿的手机也打不进去了,肯定二个人都换新号码了,我们去哪里寻找他们呀?” 华高辉义愤填膺道:“毛敏锐,是你妹妹将我弟弟弄得魂不守舍的,害得我弟弟辞掉村官职务,跟随你妹妹私奔啦。你还有脸数落我弟弟。我弟弟是211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明明可以考取公务员的,却被你妹妹害得丢了村官不算,说不定将来是个政府官员呢?你还站在这里趾高气扬的发牢骚,欠揍是么?” 毛敏锐一听,倏地抡起拳头击了他一巴掌,华高辉忽地来个扫堂腿,将毛敏锐击倒在地,高辉伸腿狠狠地踢了他一脚,毛达江瞥见儿子嘴啃泥了,急忙抡起拳头朝高辉后脑打去,谁知脑袋没打着,自己却应声倒地了。原来眼疾手快的华剑英拿锄头偷袭了他。 程晓阳见丈夫倒地了,急忙去搀扶着他,章林敏手忙脚乱地过去一起扶着毛达江,谁知毛敏锐爬起来,伸手推开她说:“表舅婆,你甭假惺惺的了,我毛家打不过你华家,眼下不是比武,最打紧的事儿就是赶快找到高灿和妮妮二个人,然后叫他们各自上班,别辞职,该干嘛就干嘛,要结婚也没必要辞职私奔的,都啥年代了,还这么迂腐落伍,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章林敏见毛达江缓缓醒过来了,急忙站起来说:“我也没想到这二个孩子会悄无信息地走了呀?实际上你也知道我喜欢妮妮这孩子的。只是我老伴认为老亲戚,年龄又大了五岁不适宜配婚。这个家素来是我老伴说了算的,我能有啥办法啊!今天本来是商量寻找孩子之事的,可是你们说话都带火冒烟的,焉能不吵架打架的呀?幸好达江醒过来了,不然,岂非闹得鸡飞狗跳,左邻右舍讥笑呀?” 华剑英严肃地说:“吵也吵了,打也打了,去我家里坐下来聊聊寻找二个孩子的事儿,怎么样?” 毛达江霍地站起来,伸指怒瞪着剑英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被你一锄头柄打醒了,不去寻找啦,死活都是你华家的事儿,毛家从今往后不再顾问这二个人的生死存亡啦。程晓阳,我们回家去。” 华高辉急忙拦住达江说:“信息时代离婚率那么高,华高灿与毛妮妮能否白头偕老很难说的。你刚才说死活都是华家的事,那可说不准哟,毕竟相差五岁哎。我劝你还是去我家坐下来商量一下寻找方案,趁现在他俩还没结婚,赶紧阻止他们,防患于未然,怎么样?毛表兄。” 毛达江一听还没结婚,怒瞪着高辉问:“你咋知晓他俩还没结婚,既然私奔了,肯定领取了结婚证再走的,我的女儿不会随随便便跟着男人跑的。” 站在边上的项丽芬突然接茬道:“他俩真的没登记结婚哎,我那天去乡民政办有事,刚巧撞见高辉在问婚姻登记员黄向河,黄向河查看了一下登记簿和电脑,大声说高灿和妮妮没有办理结婚登记手续,我听得很清楚,这就说明他们二个人是男女朋友而已。凭着高灿家人寻花问柳的品性熏陶,毛妮妮这个老大姐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不信,走着瞧。” 围观的众人七嘴八舌议论道:“丽芬说得不无道理啊,毕竟妮妮大了五岁,而高灿的二个哥哥都是好色之徒,高灿在这样的哥哥带领下,好不到哪儿去的,说不定故意不登记,而带着妮妮偷食禁果,外出玩腻了便回家,然后抛弃妮妮寻找小妞去喽。毛达江平时家教蛮严厉的,咋连个文静软弱的女儿也管不住了呀?任凭高灿带出去当玩偶,以后还有脸说左邻右舍的姑娘吗?” 程晓阳听得义愤填膺道:“丽芬,关你屁事哎,你在这里拿腔捏调的干嘛呀?是高灿不要你女儿,并非妮妮插足夺走了高灿,你煽动围观者凑热闹,议论纷纷,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啊?你这样一掺乎,高灿就能回来娶你女儿吗?” 章林敏急忙说:“高灿跟二个哥哥不一样的,乡亲们别叽哩呱啦的乱说一通,我家平时待叔伯左邻右舍不薄的,今天咋齐上阵来讥笑挖苦啊?” 华剑英一脸愠怒道:“大家都散了吧,华家与毛家是多年的世交,不会因孩子们的事儿伤了和气的,闹一闹,吵一吵便消气了,这下就去商量寻找方案,不关你们的事儿甭在外面乱嚼舌根,若是管不好你们的三寸不烂之舌,有损高灿妮妮的话儿传到二家父母的耳朵里,我们两家联合起来收拾你们,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不信,试试看。我华剑英说话向来言既出,行必果的。” 毛达江连忙说:“华老哥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儿,想必凑热闹者都听清楚了吧!抿紧嘴巴该干嘛就干嘛去。儿大不由娘,谁家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挠心事,笑人难笑人,过头话难说,过头酒好喝。我们二家肯定会把二个孩子找回来的,甭你们嘲笑咂舌头啦,散了吧!” 围观者们一哄而散,华剑英急忙拉着毛达江的手朝家里走去。章林敏揽着程晓阳的腰身,毛敏锐挽着华高辉的肩头,尾随剑英跨进家门。二家人围坐在八仙桌旁,正儿八经地商量起寻找华高灿和毛妮妮之事来喽。 那么华高灿和毛妮妮到底干嘛去了呢?是结伴去旅游散心呢?还是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去赴任了呢?没有领取结婚证外出,莫非真的不是私奔哎?那为何中学校长告诉毛达江说毛妮妮提交了辞职信呢?辞职为了谁呢?难道高灿与妮妮真的一起外出了吗?是偶然还是巧合呢?是结婚还一起去培训班学习,寄希望于将来双双考取公务员或事业干部呢? 正文 第1章 敢作敢为   2011年8月16日早上,晨曦微露,毛妮妮与华高灿拎着二个黑色大行李箱,疲惫不堪地来到了一座高山上,高灿累得气喘吁吁,停驻脚步问:“妮姐,这是哪里呀?山好高好高哟,我脚又酸又疼,怕是爬不动了,山顶有住宿的地方吗?” 毛妮妮拽着高灿的手臂说:“前面有个凉亭,我们先坐下来歇口气。我从网上看到,这座雾云山上有个雾云山庄在招人,我们没退路了,暂时来这里应聘打工吧!” 华高灿拖着沉重的脚步直喘粗气,好不容易被妮妮牵到凉亭里坐下。妮妮拧开矿泉水的瓶盖,递给他说:“灿,别急,先喝口水吧!都是我惹的祸,是我害了你,我对不起你,表舅婆肯定要骂死我了。若是你后悔了,我立马送你回家去。” 华高灿一口气喝完一瓶娃哈哈,吸了一大口气,站在凉亭的石凳上,极目远眺四周的风景,张开双臂抱住身前妮妮的肩头说:“妮姐,难不成是你后悔了呀?瞧你眉头紧蹙,满脸通红,马尾巴凌乱不堪地披挂在肩上,兴许早上来不及梳头吧!快从肩包里掏出梳子来,我先帮你梳理一下长发,随后赶路。” 妮妮移开他放在肩头的两只手,幽幽地说:“灿,都是我害了你,凭你的智慧和成绩,完全可以考上正式单位工作的。再说你村官当了二年,有专门招录村官的名额指标,可以考事业编制的干部,也可以考乡镇公务员。说实在的你目标定得有点高,前二年你都报考国家或地方机关公务员,竞争太激烈了,若是报考乡镇公务员,2008年你就考上了,不用跟随我来到这里受苦啦。不过,你现在后悔也不晚,如今离家只有五十里路,立马掉头下山便可回去了。” 华高灿松开手跳下石凳,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面对面地注视着妮妮说:“妮姐,瞧你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儿,莫非是你反悔了。当初你就说姐弟恋不靠谱,怕被我甩掉,落得个众叛亲离,无家可归的惨局。昨晚住在宾馆里,你拒绝与我共枕眠,难不成脚踩二只船呀?昨天一大早,我发现你那位男同学站在你家附近的柏树下,我们离开家门时,瞥见他泪眼汪汪的瞅着你不放呢。” 毛妮妮盯着他唉声叹气道:“真的吗?我怎么没发现呀?离家时我也扫视过那株从小伴着我长大长高的柏树哩。你无非是想将他搬出来压我一下哦。我曾经跟你说过多少回啦,他仅仅是我高中的普通同学,上大学后就没了音讯。他毕业那年回家,顺便来看过我二次,压根就没言及情感之事,你怎么就信不过我呢?应该我不信你才对呀!我比你足足年长五岁,你爸爸妈妈竭力反对我们在一起,你哥哥姐姐一见到我就破口大骂,风言风语,说我是老牛吃嫩草,没有自知之明,迟早会落得孤家寡人的惨剧。只因我十二岁就爱上了你,爱了整整十八年。没料想到了而立之年,却干起了与你私奔的蠢事来。若你不想放弃我们这么多年的爱情,从今往后,别在我面前提及梁仕达,我与他没有丝毫的情感瓜葛,我的爱我的心全都给了你,不然,我也不会背着你家给我的所有压力和咒骂,告别家人与你毅然决然地私奔,更何况我全家人也是反对我们俩在一起的。灿,若是你不想回头,与我义无反顾地私奔,那就打起精神去雾云山庄,好吗?” 华高灿点点头道:“好,我们赶路吧!但先梳理一下你的长发,拿出我买给你的梳子和橡皮筋来。” 妮妮微笑道:“不麻烦了,半个小时后就能到达雾云山庄,说不定农场里有宾馆呢。太阳中天很烫的,还是先赶紧登山吧!” 高灿伸长脖子吻了吻她的额头,苦笑道:“好,听妮姐的,走。” 妮妮拎起二个行李箱,朝前走去,华高灿紧随其后。走了约莫半个小时,仰头瞧见山顶有一座高高的围墙挡住了视线。 高灿兴奋地说:“妮姐,几丈高的围墙里边是不是宾馆呀?我多么想美美地睡上一觉哟。” 妮妮转过头微笑道:“我没来过咋晓得呀?你先上去看看吧!” 高灿卯足精神疾步奔到围墙门外,高高的围墙由一扇大门封住了,门上挂着一把长长的铜锁,慌忙转身盯着妮妮说:“妮姐,咋办呀?围墙足足有二米高,大门紧闭套着锁,毫无缝隙,里面什么也看不见呢。” 妮妮低声说:“你绕围墙四周瞧一瞧,看别处是否可以出入?我在门前等你。若是你实在走不动了,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观察一下四周,好吗?” 高灿犹豫了一下说:“还是由我去转一圈吧,你在这里耐心等候。” “嗯,好的,注意安全,慢点走,有什么突发事情打我手机。”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高灿气喘吁吁地回到大门前,直喘粗气地说:“妮姐,围墙密不透风,都是一样的高度,偌大的山顶就只有这座围墙,单门出入的,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去找住处吧!” 妮妮坐在大岩石上说:“快十一点钟了,也许主人外出有事去了,我们先等一会儿,稍安勿躁。极目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山林,没有水果蔬菜基地,网上怎么说山庄上还有农场要招聘员工呢?” 高灿从挎包里掏出一条白毛巾,靠近妮妮,伸手拭干她脸上的汗水,注视着她说:“是你找的地方呀?我一切都听你的,信你的,没有去网上核实,便乖乖你跟着你上山来了。仔细想想,爱情真是一个可怕的产物,明明双脚不愿离开家门的,可大脑却鬼使神差地指挥着双脚挪动脚步了。” 妮妮看着他一脸懊悔的模样儿,拎起二个大包说:“华高灿,下山去,我送你回家。如今谁也不欠谁的,后悔来得及呀?走。” “走什么走呀?瞧你们是一对恋人的模样儿,既来之,则安之嘛。算你俩运气好,上午刚回去二十个度假者,有你们落脚的地方,要是前几天来呀,露宿树林喽。我来开门,你俩先进去登记房间,下午又有一帮年轻人过来避暑的,走。”背上扛着锄头的中年男子笑眯眯地说。 高灿见中年男人打开门,急忙拎起二个包朝墙里走去。 妮妮抬头扫视整个围墙里面的建筑,瞪着一双大眼睛诧异道:“哇,原来围墙里边像个森林公园,大花园,大果园哩。里面建造了十间古色古香的竹木房子,刷着翠绿色的油漆,给人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真的不错。请问,毛竹构建的房子能坚固吗?几年了呀?” 中年男子瞅着妮妮说:“我家世代造房子的,我是个多年的木匠老师,今年五十四岁了,跟着我爹记不清建造了多少房子哩,没有一间倒坍的。这十间房子是我自己亲手挑选竹木搭建的,咋不坚固呢?你俩先去挑选一间住下来。我这里吃住都很便宜的,且很凉快,想必你俩是来度蜜月的吧!大热天算是挑对地方喽。这里一年四季如春,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林后面有一座三层楼,高楼后面还有一个碧波荡漾的湖,一片果园,整个山顶都是竹木葱茏,鸟语花香,溢彩流光,果蔬飘香的世外桃源,只怕住了几天便不想回去了呢。” 华高灿突然大声道:“我才不想被困在山头闷死哩,要住,妮姐独自住在这里得啦,我是耐不住枯燥寂寞的环境哟。” 毛妮妮瞪着他沮丧地说:“华高灿,你现在就可以立马转身离开,没人拦着你的,更没人勉强你为我做任何事儿。但是,我要郑重地向你声明,此番私奔不成,休想有下一次,永远别再来见我。” 中年男人急忙上前解围道:“小两口,说什么呀?都啥年代了,怎么还言及私奔二字呀?难不成门不当户不对,家里不同意哟?瞧小伙子油光水滑的,小姑娘白里透红,细皮嫩肉的,不是蛮登对的嘛。莫非经商之家与官宦之家,道不同不相匹配喔。但是婚姻自由,你俩相亲相爱就可以了呀!先住几天再说吧!大男人应该让着小姑娘哟,干吗口气那么冲呢?瞧你那眼神分明爱着小姑娘的,何苦惹她生气呢?” 高灿瞅着中年男人,急不可耐地脱口而出道:“老板,她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姑娘了,还想装嫩,装什么小姑娘呀?往脸上贴什么金呀?她有几根骨头我都知道哩。不过,我爱了她几十年,反正爱死她了,管她是老姑娘还是小姑娘,既然背弃父母私奔来了,就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今朝有酒今朝醉,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嘛。我想好喽,今晚圆房得啦,就登记一个房间吧!” 毛妮妮听了哭笑不得,本想发火的,只因肚皮饿得咕咕叫了,瞅着华高灿浑身像散了架似的,无奈暂压火气,狠狠地怒瞪了他一眼,伸手掐住他的下巴,以示警告,然后,尾随着他们去挑选房间。 正文 第2章 忧心忡忡 登记好房间,毛妮妮领着华高灿来到餐厅吃午饭,只见中年男人在忙忙碌碌,没有一个服务员进出,急忙靠上前诧异地问:“老板,你宾馆里的服务员都去哪里啦,偌大的围墙里面,怎么仅有你一个人呀?至少也该有你的家属吧!再说,大白天的干嘛锁着大门呢?” 中年男人乐呵呵道:“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宾馆里的五位服务员都去参加相亲大会了。我是个独身主义者,没有家眷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专门去厨艺班培训过,什么川菜、浙菜、农家菜等等都会烧几个可口的菜上桌,自己做厨师的。这里夏天有人来住,平时几乎无人光顾投宿,上山浏览一下风景便回去了。你俩安心住几天,这个季节瓜果蔬菜应有尽有,任你俩挑选。背山后面是个一望无际的果园农庄,午饭后我带你们去转一圈,好吗?至于大院门平时不锁的,整天大门敞开迎接客人的到来,今天有特殊情况才锁着门的,” 高灿忧心忡忡道:“我怕遇见熟人,听说你的农庄果园是一位年轻人承包开发种植的,且是一位辞职搞创业的人士,真的吗?” 中年男人盯着高灿乐呵呵道:“是啊!他原是一位镇政府里的村官,听说因恋爱不顺,一气之下辞职离开了老家,三十一岁了还没个老婆孩子的,至今还不想结婚矣!我这里的服务员仅有初中高中文化,他可瞧不上喲。今天他被爹娘和哥哥硬拖着去相亲嘞,不知结果如何?他开发的蔬菜果园,品种齐全,你一瞧便想吃哟,待会过去,就我们三个人。果园里有十几名员工在忙碌着,一天到晚没个闲暇。” 高灿打岔道:“午后的太阳太毒了,我妮姐受不了的,气象说明天有小雨,要么明天去凉爽哎。” 中年男人瞅瞅妮妮,瞧瞧高灿,好奇地问:“你俩不是恋人吗?左瞧右看,你俩横竖都像是对恋人呀!你瞧那小姑娘瞅着你的时候,眼神都放射出火辣辣的光呢。再说,你看上去明显比小姑娘大好几岁哩,咋会叫她妮姐呀?” 高灿仰头哈哈大笑道:“叔叔,你的眼力不够好,毛妮妮比我足足大了五岁哩。我俩小娃娃的时候就好上了,父母一直不接受她,而我也不想跟家里闹翻喔,拖来拖去就拖到而立之年了,今晚我俩就在你的雾云山庄宾馆结婚好嘞。” 中年男人张大嘴巴惊呼道:“难不成这姑娘就是我外甥暗恋许久的女同学,怪不得瞧上去似曾相识喔,原来外甥保存的照片就是毛妮妮姑娘。照片背面写着拍照的时间及名字,要是小伙子不说出姑娘的姓名,我一时半刻还想不起来呢。只觉得有点面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高灿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惊得站起来推开饭碗,离开餐桌,直视着妮妮问:“毛妮妮,你是否心怀鬼胎,故意挑选这个风水宝地来气我啊?明明晓得他追了你十几年,因你未嫁,他便不婚。因我父母不同意,你就没有断然拒绝他的求爱,一直心怀希冀,是不是?而我放弃了二年的村官,放弃了可以考取的事业或者公务员干部,与家里决裂,毅然决然地背上行囊,义无反顾地与你私奔。而你却给我来了个措手不及,居然带我来到你老情人开的宾馆里度蜜月,亏你想得出来。你莫非想看二个男人为你开火呀?” 毛妮妮站起来,严肃地瞪着他说:“你胡说什么呀?网上招聘公布的负责人是庄武斌,我压根就勿晓得是他在这里承包开发庄园的。我与他从没联系过,是他素来一厢情愿的追求我。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你若不信任我,干嘛跟从我来到山上呀?现在回去也来得及,没人勉强你的。去考你的国家干部吧,我不会拖你的后退,希望你能当上机关干部,一辈子坐在高楼大厦里握笔杆子,敲键盘,写文章,一张报纸看半天好嘞。” 中年男人惊讶地问:“你俩怎么啦?网上公布的庄武斌就是我呀。我是这里的主人,宾馆农庄都是我投资兴建的,产权都属于我,法人代表是我。我外甥是农学专业毕业的,他自愿辞去正式教师的职位,到我这里来开发水果苗木基地的。你俩怎么听了我刚才的一席话,竟然吵了起来呢?” 妮妮转过头盯着他紧张地问:“你叫庄武斌,那你的外甥叫什么呀?” “我外甥叫杨俊杰啊!你们认识他吗?他与你们是啥关系呀?” 华高灿一听,开怀大笑道:“喔,不认识哦,就啥关系都没有喽,我们讲的是另外一位男人,不关你的事,你管自己忙吧!我俩去午休一下。若是太阳不烫了,迟一点去果园也行,不一定非要等到明天去哦。” 庄武斌微笑道:“那好,你们去午睡吧!我要收拾碗筷喽,祝你俩做个好梦。” 妮妮抿嘴一笑说:“不好意思,让您辛苦了,慢慢忙吧!再见!” 华高灿拉着妮妮的手离开餐厅,妮妮在踱回房间的路上思忖,杨俊杰会不会就是老同学梁仕达呀?他也是农学专业毕业的,辞去了大华镇二年的村官,去外面搞创业,曾经跟自己提及过一个舅舅开发了一个偌大的山上农庄果园,他会不会趁机来到这个农庄搞水果蔬菜开发项目了呢?有一次他向自己求爱,非常严肃地说,若是我不嫁给他,非要等到华高灿大学毕业回家结婚,他就不要这个村官了,说什么反正村官当了好几年,公务员没考上,对乡镇工作也没多大兴趣了,干脆早点出去承包田地搞农业开发,将自己大学里所学的专业利用开发好。若是自己肯嫁给他,他就专心致志地看书,争取考个公务员或事业干部,与自己这个中学老师结婚,过个踏踏实实的日子算啦。可如今自己为了华高灿而辞去了正式教师的职位,义无反顾地带着高灿私奔,不知日后如何挣钱生存呢?不知日后能否顺利结婚呢?毕竟自己比他大了五岁,外面的诱惑无处不在,他能忠实于自己一辈子吗?若是生米煮成了熟饭,他的父母会接受自己吗? 而走在她身边的华高灿琢磨着,妮妮的男同学叫梁仕达,原是大华镇的村官并非正式教师,刚才庄武斌所说的杨俊杰是小学老师,莫非不是妮妮的男同学。可为什么经历年龄及所读的农学专业,主修是水果苗木专业毕业的,跟妮妮的男同学吻合呢?兴许庄武斌知道自己是谁,故意隐瞒了实情。 二个人各怀心思来到了房间前,妮妮松开高灿的手,见高灿打开门进去了,站在门口紧张兮兮地问:“灿,我们还没有领取结婚证,我不能与你同居一室,我想自己去登记一个房间,好吗? 高灿转身出来二话不说,一把拦腰抱起妮妮跨进房间,伸脚砰的一声踢上门说:“甭废话,今天就在此结婚,相爱了十几年,还不知你身上长什么模样儿呢,我巴不得下一秒钟就与你合二为一哩。” 一边说一边将妮妮放倒在床上,整个人压上去,张开双唇含住了她的樱桃小口。妮妮使劲推他,可也挣脱不了他牛高马大的身子。 吻了足足有五分钟,华高灿才缓缓地松开她,附耳温情脉脉地说:“妮姐,你对我还心存芥蒂,怕我日后弃你而去,故你一直拒绝与我亲热。明摆着对我有十二分的提防心里,难不成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梁仕达。曾记得有一个夏天的午后,你在我家阳台上纳凉,靠在竹躺椅上闲聊,聊着聊着你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你在睡梦中说了一句话,你自己也许不知道。说什么梁仕达是个蛮不错的小伙子,若没有死心塌地的爱着我,他是你的不二人选,可以托付终身的好同学。不知你心里是否真的这样想喔?” 妮妮使劲推开他的上半身坐起来,面对面地直视着他说:“你才惦记着那个小女孩呢。我没有你那么花,见一个爱一个,读初中就开始谈恋爱,直到大学毕业,不知交合过几个女朋友,我想连你自己也忙得数不过来喽。还提什么梁仕达来激将我,真是无洞取蟹,猪八戒倒打一耙啦。” 高灿伸手按住她的肩头,火辣辣的目光逼视着她说:“谁叫我长得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呢。上初中就长到一米七的身高,英俊洒脱,器宇不凡,一路走来,追我的女孩子恐怕能排成一个连呢。正如你所言,我自己一时半刻也记不起来了。可一个个都被我甩得远远的,唯独对你一往情深,守身如玉啊!爱情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议,爱情的力量不是你我所能管束得了的。情侣彼此信任越深,互相归属的感情就越强烈。活到现在,我觉得人生最美的东西莫不过青春和爱情了。爱情,只有爱情可以使我敢于为所爱的你放弃一切。这一点不但你能做到,而且我也能做到。面对真爱,我置亲人于不顾,头也不回地带你出来私奔,弄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不算,还放弃了指日可待的大好前程,锦绣河山呐。你不心存感激也就罢了,干嘛揭我的老底呐?” 高灿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妮妮,妮妮避开他的目光,站起来退到窗前,转身瞅着窗外静思默想。 正文 第3章 心存芥蒂 高灿感觉她有点不对劲,急忙上前挽住她的肩头问:“妮姐,你干嘛闷声不响地瞅着窗外发呆啊?对我刚才的话有疑问吗?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哎,你就没话跟我说嘛。要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坦诚相见,千万别藏在心里,我们可是要过一辈子的呀,好吗?” 毛妮妮转身注视着他,唉声叹气道:“华高灿同志,紧要关头,你的诚意不足。我前天提议领取结婚证后再私奔,可你心不在焉的,不说行,也没说不行。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几次三番地催促你领证呢?况且我比你大五岁,而那个小姑娘一直对你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的,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啊?人心隔肚皮嘛。早上,你二话不说就拉着我的手往外走,谁知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你说人生最美的是青春和爱情,可我的青春和爱情全部压在你身上了,这辈子青春不再了。若你心有旁骛,弃我而去,我唯有独善其身,孤独终老了。” 高灿伸手拽住妮妮的手,坐回到床沿,紧紧地直视着她说:“妮姐,在我八岁的时候就爱上了你,打小就发誓今生非你不娶。可你对我还疑神疑鬼的,你这不是庸人自扰吗?你刚才说有位小姑娘对我死缠烂打的追求,可我没感觉呢?追我的女孩子实在多了去啦,你若不道出阿狗阿猫来,我真的猜不透,摸不着啊!但请你放心,我绝不会主动去跟女孩子搭讪的,更不会与她们单独约会,要是有女同学约我有事,我一定带上你赴约。要是QQ上有女孩子追求我,你来对付她们好了,要么将追求我的QQ拉黑删除。只要你不再跟梁仕达来往,我就死心塌地的爱着你,直至地老天荒。否则,我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会令你欲生不能,欲死难成的地步。你领教过我的臭脾气,说得出就做得到。” 妮妮瞄了他一眼,苦笑道:“你不妨认真回忆一番,除了梁仕达明知故犯,胆敢跟你挑战,公开向我求爱外,另有男人嘛?倒是你,风流韵事接连不断地飘出来,我的耳朵都听出茧子来喽。老实说,只要你不违背我,我对你的爱是绝对忠诚不二的。你这样的家庭里走出来,我真的好担心你日后喜新厌旧,另择佳偶,置我于不顾啊!” 高灿抚摸着她的手心,一脸严肃道:“我哥是我哥,我是我,他花花肠子,拈花惹草,处处留情,不等于我也会跟着他学坏呀!我毕竟读过几十年的书,一流大学毕业的,而他仅仅是个初中毕业生而已,但赚钱的脑袋瓜不错。毕业不久就办了个服装厂,全厂十几名职工全是姑娘家,可谓是从小在女人堆里打滚的。何况我哥长得高大魁梧,英俊挺拔,加之家底殷实,主动投怀送抱的姑娘岂止一二个呀?难免会惹出男欢女爱的桃色新闻来。你若将我与他相提并论,莫怪我要生气哟。” 妮妮见他眉头紧蹙,满脸阴沉,当真生气了,连忙转移话题说:“你甭多心了,好好睡一觉,三点钟以后去果园转一圈,挑选几种你喜欢吃的水果回来。不好意思,我去登记房间了,再见!” 高灿慌忙站起来,拉住她的手问:“你真的去另外登记一间,你不怕我一怒之下回去了吗?” 妮妮瞅着他淡然一笑道:“你知道我是个洁身自爱的女人,尽管我很爱你,但在没有领取结婚证之前,我绝不会成为你的女人。若是男女相爱就是为了性的结合,那你找错人了。去留是你的自由,望你三思。祝午休愉快,再见!”说完,拎起行李包,拂袖而去。 妮妮另外登记了一间小小的单人房,顾不上洗脸,便靠在床头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越想越觉得杨俊杰就是梁仕达,梁仕达就是杨俊杰。他舅舅干嘛隐瞒实情呢?梁仕达情真意切地爱了自己十几年,明知自己自始至终爱着华高灿,可他依然一如既往地爱着自己,说不定比高灿更爱自己。只可惜自己的心全在高灿身上,只得屡次拒绝他的求爱。可有谁知晓世上竟有这般痴情的男人,明知单相思偏要一根筋扭到底,谁拿他都没辙。妮妮心里甚感愧疚,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赶忙跑出房间朝餐厅奔去。 庄武斌瞥见妮妮心急火燎地朝自己冲来。急忙跑出厨房问:“姑娘,有何急事呀?瞧你跑得气喘吁吁的。” 毛妮妮低声道:“进餐厅坐下说吧!” 庄武斌急忙将毛妮妮领到一个小房间里落座,挺直腰杆面对面地注视着她问:“姑娘,你找我干嘛呀?你男朋友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呀?” 妮妮压低声音说:“他爬山累得精疲力竭了,枕着床头便睡着啦。庄园主,我心头有个疙瘩,不问清楚睡不着,故急急忙忙地跑来找你喽。” 武斌惊讶地问:“姑娘,你我素不相识,有何疙瘩解不开跑来问我呢?” 妮妮靠近他问:“你中午言及杨俊杰是你果园的负责人,我想问一下,杨俊杰有几个名字?府上何处?何年何月出生?哪所大学毕业的?具体就读哪个专业?” 武斌直言不讳道:“哎哟,你干嘛关心起我的外甥来啦。莫非你听到名字似曾相识,是吗?” 妮妮高度紧张地问:“叔叔,我真诚地希望你能坦诚回答我的提问。杨俊杰到底就读哪所大学毕业?具体专业是什么?以前是干什么的?真名叫什么?” 庄武斌避开她的目光,低头瞅着鞋尖说:“我外甥就叫杨俊杰啊,好像是福建农林大学毕业的。具体什么专业勿晓得,我只晓得他对蔬菜水果花卉有研究,对这一类培植管理蛮有一套专业水准的。你干嘛问得这么仔细呀?你实在有男朋友了,不然,将你介绍给我外甥蛮合适的。我刚一见到你就感觉你跟我外甥有夫妻相。与你身边的这位男朋友不是同一类型的人。我是个过来人,虽然没涉足过婚姻,但凭我的人生阅历,一瞧便知。姑娘对瓜果蔬菜感兴趣吗?若是你不想午睡,我这就带你去果园转一圈。果园今天没人负责,外甥去相亲了,大约明后天回来。我带你去挑选几种你喜欢吃的水果回来,怎么样?” 妮妮亮起嗓门说:“庄园主,你还没回答我的提问呢?你外甥就只有一个名字吗?生日呢?家住哪里?从前干什么的?哪有教书出来的人对瓜果蔬菜感兴趣的呢?谁会信啊?再说他又不是师范大学毕业,咋会去当老师呢?” 庄武斌犹豫了一下,紧紧地注视着她问:“你是我外甥的同学吗?曾听我姐姐说,外甥好像暗恋一位女同学十几年了,但那位女同学早已有心仪之人,一直没搭理他,他便一气之下放弃了原有的职业,到我的果园里来帮忙了。他就叫杨俊杰,一九八零年桃月出生的,故此,他特别喜欢吃桃类的水果,什么黄桃、杨桃、水蜜桃、樱桃,总之,凡是有个桃字的水果,他都喜欢。果园里种满了这一些桃类水果,你去看了就知道啦。家住龙潭乡龙潭村。姑娘,你像查户口似地问个水落石出,到底为何啊?” 妮妮站起来说:“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说他是教书的,怎么会改行搞水果来了。但凡教书的人都是师范类专业毕业的,招考老师的条件这几年都写明要师范学校的毕业生,而你说他是农学类专业毕业的,跨越太大了,令我惊讶困惑,故跑来打破砂锅问到底,请你见谅。” 武斌乐呵呵道:“没事,你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别见外喔。” 妮妮微笑道:“嗯,好的。庄园主,我男朋友很累,他想下午睡个够,那就明天去果园好嘞。不好意思打扰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请留步,再见!” 庄武斌急忙伸手扯住她的手臂,盯着她诧异地问:“姑娘,别急着说再见,能告诉我名字吗?你俩是哪里人,干嘛到我这个偏僻的山头来呀?你看上去分明比那位男友年轻许多,怎么你比他大五岁呢?他比你大五岁还差不多哩。是否有难以言表的隐情,倒过来说年龄呀?” “我有那么显老吗?叔叔,我是1986年出生的,妮姐是1981年出生的,你的眼睛不好使吧!” 庄武斌闻声朝门口望去,瞅见妮妮男友站在门旁气鼓鼓地瞪着自己。慌忙上前靠近他说:“小伙子,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看上去老成持重,颇有城府,且蓄着八字胡,一脸严肃,给人的感觉是已过而立之年了哩。而她看上去单纯可爱,天真无邪,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透着机灵俏皮劲儿,一条马尾辫荡来荡去的,白里透红的鹅蛋脸粉嫩光滑,额头平滑如镜,鼻子小巧挺直,樱桃小口水嫩嫩的,身材高挑苗条,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不像是三十岁的女人,倒像是十八岁的妙龄少女哩。你自己凭良心说话,论外貌她的确比你年轻好几岁。也许除了我之外,不知内情的外人跟我所见略同哩。” 华高灿呶呶嘴角挤挤眉眼,怒瞪着武斌,沉默不语了。 正文 第4章 兑现承诺 过了一忽儿,华高灿瞅瞅妮妮,瞧瞧武斌,突然大声说:“正由于她长得跟小娃娃似的,我才跟她私奔呀?不然,大了五岁,若长得老气横秋,跟个老妈子似的,谁愿跟她拍拖呀?怎么带得出去呀?不被同学左邻右舍笑掉门牙才怪哩。” 毛妮妮听得不寒而栗,睁大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了一下马尾辫,伸手拼命推开他,夺门而去。 庄武斌见高灿没有去追她,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儿,急忙伸手推了他一把说:“还不赶快去追,愣在这里干嘛呀?不怕她气回家了吗?” 高灿笑嘻嘻道:“叔叔,没事的。她每次跟我怄气从不超过五分钟,待我转身回房,她的气便烟消云散啦,气量大得比天空还辽阔呢?” “噢,那是你的福气喽。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她比你大五岁,勿晓得日后要抱啥稀世珍宝哩。”庄武斌乐呵呵道。 高灿连忙摇摇手说:“我才不要什么稀世珍宝,只要一个大胖儿子就知足喽。” 武斌见他说得很真诚,赶忙追问道:“小伙子,女人肩负生养孩子的重任,通常比男人快老,故此自古以来都是男大女小。你完全可以找一个比你少四岁左右的女孩子为伴侣,干嘛要找个比你大五岁的毛妮妮啊?一进一出差了十年哩。到时你俩一同出去,像母子似的,咋办?男人是个既要面子又要里子的虚荣动物哟,你能保证一辈子不后悔吗?” 高灿哈哈大笑道:“叔叔,你们这一代人是无法理解八零后的年轻人哟。年龄不是爱情的障碍物,爱了就是爱了,谁也甭想阻拦。妮妮是一位值得我爱一辈子的好姑娘,我从八岁开始就爱上了她,一路走来,感觉打着灯笼也难以找到天底下这么好的姑娘。她是位善良温柔,贤淑端庄,善解人意的女子。懂得如何关心我,体贴我,呵护我。与她在一起没有烦恼忧愁,不知道什么叫痛苦,什么叫困难。人生路上不论遇到什么难事,一经她的手和脑瓜,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我俩彼此相爱了十八年,她是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的,业余搞创作的。而我是个村官,因双方家长反对而私奔的,待生米煮成熟饭后再回家。父母不得不接受我们这一对真心相爱的新人喽。你说呢?” 庄武斌微微一笑道:“小伙子,实话跟你说,换作是我女儿找了个少五岁的男孩子,我会竭力反对的。男大四岁名正言顺,理所当然的,女大五岁,搁谁都接受不了。斗胆问一句,你咋会爱上一个大了你五岁的姑娘呢?能讲给我听听嘛?” 华高灿开怀大笑道:“叔叔,不好意思,上午爬山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如今的我还想午睡。你若是真心想听我们的罗曼史,我晚饭后过来悄悄地讲给你听,你可得要准备几瓶开水哟。大概要讲十个小时左右的。我们的爱情故事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到时你若想记下来,就请准备好笔记本,我讲慢点便是。” 武斌兴奋无比地说:“好,晚上七点钟,你到我房间里来讲,一楼101房间,就是餐厅的隔壁。” 高灿爽朗道:“好的,一言为定。再见!” 2011年8月16日晚上六点半钟,华高灿朝106房间走去,伸指轻轻地敲门,毛妮妮紧张地问:“谁呀?” “是我,高灿,麻烦你帮我洗衣服,我想出去溜达溜达。今晚皓月当空,你陪我出去吟诗赏月,行么?” 毛妮妮开门道:“我要洗衣服,还要写作,哪有时间陪你瞎逛呀?你早去早回,注意安全。”一边说一边接过高灿手中的一桶衣服。 高灿暗暗窃喜道:“那好,你管自己写书吧,我今晚不再打扰你了。衣服洗好就晒在大门前拉着的绳子上好嘞。辛苦你喽,再见!” “喔,别走远,附近走一下就回来,早点休息,别累坏了身子骨。睡觉时给我发一条信息报晚安。”妮妮注视着他温柔地说。 高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深情无限地说:“你也一样,别熬夜写书,早点休息。务必切记。从今天开始,你是我华高灿的女人了,千万别熬成黄脸婆喔。” “晓得,快去快回,我要洗澡嘞,祝赏月愉快,再见!” “祝妮姐文思泉涌,再铸辉煌。晚安!再见!” 高灿挥一挥手,轻轻地带上门离开,径直朝101房间走去。 “哆哆哆”的敲门声急促地响起,庄武斌赶忙放下热水瓶去开门,乐呵呵道:“小伙子,你还蛮守信用的吗?快请进来坐下。我泡好了二杯自己种植,自己做并取名的雾铭茶,但愿你能喜欢喔。” 华高灿跨进门,坐在办公桌前低声问:“你们这个山庄还种植茶树吗?” 武斌笑容可掬道:“是的,杨俊杰不论水果、蔬菜、苗木,茶树都会培植,且样样精通内行,搞得有声有色。一旦拿到集市上去销售,不到一个小时便一抢而光喽。他的收入远远超过当初教书时收入的好几倍哎。我姐姐每次来看他总少不了唠叨几句,埋怨他不去考国家干部,不当正式老师,跑到这个穷山沟里来当农民,说什么白白培养了一个大学生。而我的观点跟我姐不同。都啥年代了,大学生干嘛非得靠公务员或事业干部呢?自主创业成才不是蛮好的吗?干自己喜欢的行业,学有所用,学有所长,学中有乐,学中有得,学中有钱,就是人生最大的收获,何乐而不为呢?你认为呢?” 高灿淡然一笑道:“是呀!我不也放弃了村官,跑到山头来想发展吗?不知你是否肯收留我们哎?” 武斌惊得站起来问:“什么,你俩是到我这里打工的呀?中午你俩怎么没说呀?” 高灿诧异地问:“怎么,晚上说迟了吗?妮姐在网上看到你们山庄的招聘信息,才鼓励我到雾云山庄来的呀?你这里离家比较近,想看父母也方便。若你不想录用我俩,那我们另作打算好喽。” 武斌盯着他严肃地问:“你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学的什么专业?干嘛要到我这里来应聘?我一个人做不了主的。实际上我这个雾云山庄,自从外甥来了后,一切都是他打理的,大小事务由他定夺,我是打打下手而已。年轻人的思想观点紧跟时代的步伐,而我电脑不会,英语更不用说了,一个单词也不懂。早被信息时代淘汰了,故将一切权利都授权给外甥了。你要是不焦急,就等明天外甥回来再答复你,行么?” 高灿犹豫了一忽儿说:“嗯,行,早一天迟一天没事的。瞧你扭扭捏捏的模样儿,农庄是否招满了员工呀?这二天没有上网,也不知道你这里是否还在招人哎。你不用为难,直言无妨。” 武斌唉声叹气道:“员工还没有招满的,只是,只是……” 高灿见武斌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好奇地问:“庄园主,你有啥为难之处,尽管向我坦言,不必躲躲闪闪的。我是个直爽人,不喜欢兜弯子的。我是华中农业大学本科毕业的,学的是园林专业。若能与你外甥携手并进,肯定能把雾云庄园搞得有声有色,财源滚滚而来。你尽管忙着数钱就是了。” 武斌伸指搔搔头皮说:“你说的在理,只可惜,只可惜……” 高灿惊奇道:“叔叔,只可惜什么呀?你晚上一反常态,说话掖着藏着的不算,还搞得神秘兮兮的模样儿,无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嘛?我是个痛快人,有什么话就敞开心扉倒出来,行么?” 武斌低头苦笑道:“没什么,一切等明天外甥回来了再说,还是先听听你与那位姑娘的罗曼史吧!” 高灿爽朗道:“行,我先兑现下午对你许下的诺言,将我与妮姐的马拉松恋爱史如实向你道出来,当你听到常人难以想象之处,请不要见怪喔。” 武斌举了举笔记本说:“你讲慢一点,我准备了笔记本哩。” “喔,好的,等我讲完这个真实故事,兴许太阳晒屁股了哩。” “没事的,熬一二夜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开始讲吧!我握得笔杆子都痒痒的喽。” 高灿喝完一杯茶,严肃地盯着他说:“那好,这就讲一个真正的少年之恋哟。” “好的,我洗耳恭听啦。” 正文 第5章 娓娓道来 华高灿双手托在桌上,注视着庄武斌娓娓道来。 “庄园主,我家与毛妮妮家是老亲戚关系,我奶奶与她奶奶是姑侄女,我与她父亲是表兄弟,论辈分妮姐应该叫我表叔的。由此,我父母竭力反对我与她谈恋爱有四个理由。第一,血缘关系太近,第三代与第四代的姻亲结婚,不利于优生优育。第二,辈分不同,且是邻里,一旦吵架,声音若大一点,双方父母都能听到,不利于亲家搞好团结。第三,实际年龄比我大四岁,人家会说三道四,不利于维护华家的形象。第五,她的生肖属鸡,而我属虎,说什么老虎会吃鸡,不能配成婚的呀!” 华高灿停顿了一下,瞅着武斌深思。武斌急忙追问道:“你刚才说生肖属虎,她属鸡,那你们相差五岁了,你怎么说四岁呢?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呀?我家世代看相,不瞒你说,我也喜欢看相,尤其擅长看夫妻相。今晚我就实话实说,言之不妥之处,敬请海涵啊!论外貌言行,你俩真的没有夫妻相。你外向,好动,给人油嘴滑舌的感觉。而她内向,娴淑,文静,腼腆,拘谨,一瞧便知你俩不是一路人,也就是说不相配。甭管你父母反对,换作是我也不看好你俩配成婚的。若是还没结婚,干脆以姐弟相处算啦。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别将十几年的感情葬送在婚姻里。我年过半百,从小就跟着我爷爷学看夫妻相,人家都说我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我爷爷看得还准呢。请你相信我一席言,绝对不会看走眼的。小伙子,明天带姑娘回家得啦。” 高灿浅浅一笑道:“庄园主,我是农历一九八六年十月二十三日出生的,阳历11月24日。她是农历一九八一年十二月十三日出生的,阳历1982年1月7日,我俩习惯按阳历报年龄,那就刚好差四岁喽。我俩的爱情犹如水和鱼,土与庄稼,鸟与食物,花与绿叶,谁也离不开谁啦。情如天空般辽阔,爱如大海般深邃,故我放弃了考公务员和事业的机会,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当过二年的村官,背起行囊,毫不犹豫地与家庭决裂,紧拽着妮姐的手来到这里。一来是想将自己在大学里读的专业发挥出来,做自己喜欢的事,大显身手,干一番真正的事业出来。村官创业成功的很多,年轻人并非要走考公务员事业这条独木桥才算成功。我与妮姐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是一致的,聊起来没完没了。无论谈什么话题,都很投机入门,从小到现在没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时候。二来就是想实现爱情事业双丰收。投身大自然,我专心致志地搞园林专业,而她可以更好地写作,体验人生的乐趣,积累更多的创作题材,何乐而不为呢?你怎么好意思劝我放弃她呢?应该鼓励我俩早生贵子才对呀!” 武斌淡然一笑道:“既然你认准了毛妮妮,那请你将恋爱史全盘倒出来,让我也好好享受一番当下年轻人的恋爱观。同时认真体味一下,到底是我的观点正确,还是你俩一时头脑发热,把婚姻当儿戏。玩起了私奔的把戏,都啥年代啦,真让人啼笑皆非喔。” 高灿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庄园主,看来我得好好地讲述我俩的罗曼史喽。请你千万别打盹喔。” “好好好,今晚彻夜无眠。”武斌兴奋异常地说。 “行,请听好记好。我实话实说,不怕你笑话。在我只有四岁的时候,我便盯上妮姐了。那时她八周岁,刚上小学一年级。我习惯按阳历说她的年龄,别家孩子八虚岁就上学了,而她是九虚岁上学。其原因不光是阳历1982年1月7日出生,而是她说话口齿不清楚,因她前面有三个哥哥,而她是最小的妹妹,全家人都很宠爱她。尤其是她父亲,外出种地前,亲一下她的脸蛋,抱一下。有什么好吃的,偷偷放进柜子里,待儿子都不在家了,才拿出来给她吃。叽叽呱呱学说话的时候,明知她口齿不清楚也不纠正,还跟着瞎表扬。到了八岁的时候,妮妮看着同龄人都背起母亲做的新书包上学了,她也吵着要去学校念书。三个哥哥都笑她说话口齿不清,拌口舌,一个四字,一天也练不好发音,更不用说十四,二十四,三十四等等,凡是带四的数字,她都甭想念清楚喽。但她父亲不焦急,依然由她自己自由练习,不论对错不去纠正。她想八岁上学,她父亲便背着她去学校。老师听说她八岁了,便也接收了她。可是上数学课的时候,老师发现她基本的数字也数不清,跟老师念也念不好,叫她站起来跟着老师念四字,搞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她全家人都宠溺她,哪受得了同学们的嘲讽啊?上了三天学就不敢去学校了。父亲这才焦急起来,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还教妮姐学语文和说数字。经过几个月的悉心教育,妮姐没有大口舌和口齿不清的毛病了,跟正常的孩子一样喽。由此,九虚岁那年,1989年9月1日,她不用父亲背着去上学了,由她哥哥领着去学校就读喽。可妮姐有个习惯,喜欢喝开水,可是学校没有食堂,也就没有开水喽。老师都是自己带热水瓶上学执教的。半天课上下来,妮姐跑回家告诉父亲,说什么不去读书了。学校没开水受不了,跑回家喝开水赶不上听课,带开水的水壶没有。他父亲一拍大腿道,华姑婆家就在小学前面,五步路的距离,我带你到华姑婆家喝开水,以后随时都可以一个人去喝个够。由此,9月3日中午饭后,她爹背着妮姐,拎着一个她母亲做的新书包,朝我家走来了。那时的我正在玩踢纸毡,忽见一个大男人牵着一个穿花衣服,梳着一条小辫子的小姑娘走过来,我急忙扔下纸毡,朝小姑娘跑过去,随即伸手拉起她的手喊叫,姐姐,你好漂亮哟,叫啥名字呀?这时,我娘过来说,高灿,你不是早就见过她了吗?他们父女俩是我们家老亲戚呢,娃娃的时候来过好几次了。你不能叫毛妮妮为姐姐,你是妮妮的表叔哩,她父亲是你表兄,辈分大一辈喔。妮姐父亲跟我娘交代了喝开水之事后,便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说,高灿,叫姐姐也没事的,小孩子不必讲究那么多辈份哟,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好嘞,你是个男人要关照好妮妮哟,表兄就拜托你啦。妮妮从小就喜欢喝温开水,每次来你家喝开水,你可不要欺负她哟。若是有同学打她骂她,你自己太小帮不上忙,你也该叫大人帮妮妮的。我仰起头瞅着他父亲大声说,好的,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保护她喽。我娘听到这句话,大喊了一声说,你才几岁呀?小娃娃一个,怎么去保护妮妮呀?别夸海口了,等你长成大男孩子了,再去保护妮妮吧!我听了娘这句话,心头立刻一打紧,叫我长大了去保护妮姐,是啥意思呢?我还没琢磨个透,转身瞅见妮姐快到校门口了。从那一天开始,只要学校上课,我就有事没事的往学校里跑。妮姐的教室在楼下我家房子对面的第一间,正好是我家的后门口。我只要走十几步就到了教室的窗户旁边了。可我只有四岁,太矮小了,伸长脖子也勾不上窗台。由此,我便找出家里一张矮椅子,可是搬不动。我娘问我干嘛要矮椅子呀?我说要整天看着妮姐读书,我答应表兄要好好保护她的,男子汉就要说到做到哦。我娘听到这句话,哭笑不得,但也笑着帮我将椅子搬到妮姐教室外的窗户下了。毛竹椅子不用搬来搬去,我除了与小伙伴们玩耍以外,我每时每刻看着妮姐上课下课。每当她下课了,我就迫不及待地找她玩踢纸毡,捉迷藏等游戏,不让她跟别的男孩子玩。要是到了周末,有一天见不到她的身影,我心里就堵得慌,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跟同伴玩的兴致也就荡然无存了。记得农历十二月十三日是妮姐的生日,我想给她意外的惊喜,一大早就叫娘煮熟二个自家养的鸡蛋。我将鸡蛋放在左右二个裤兜里,早读课便在教室外候着。下课铃响了我就盯着教室门口,可是左等右等不见妮姐的影踪,我急得跑进教室找她。同学们都笑我,说我脑子有问题,每天瞅着妮姐不放,有恋母情结。我一气之下,伸出小脚狠狠地踩踏他的脚背。那个嘲笑我的同学没有回击,我转身就跑,谁知一头撞进了妮姐的怀里。妮姐立马抱住我问,高灿,谁欺侮你啦?我帮你出气。我急忙说,没有人欺侮我啊!我家就在校门口,谁敢欺侮我呀?我是来给妮姐过生日的,送你二个水煮鸡蛋,祝妮姐生日快乐!学习进步!妮姐急忙抱住我声泪俱下道,你曾经问我生日是哪一天,我只是顺口一说,你怎么小小年纪就记住了呢?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谢谢!鸡蛋你一个我一个,我帮你剥蛋壳,你吃完了我再吃。我俩就站在黑板头的讲台旁吃完二个鸡蛋。正式上课铃响了,我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此事搞得全校师生人人皆知,至今还有人跟我开玩笑提及哩。” 正文 第6章 紧追不舍 高灿停了下来,伸手拿茶杯,发现茶杯早空了,武斌急忙拎起热水瓶倒满开水递给他问:“那师生们是否干涉你俩的反常举动啊?你真的是好大胆喔,换作是我的儿子,我肯定会阻拦的。” 高灿微笑道:“待我喝完开水,再慢慢说嘛。” “嗯,好的。谢谢!” 高灿喝完一杯茶,继续讲恋爱史。 “庄园主,我们不顾家长的屡次纠正干涉,不顾同学老师的冷嘲热讽,说三道四,说红道绿。一如既往地每天一起玩耍,看着她上学及放假回家,看着她聚精会神地听课做作业。不顾老师苦口婆心地劝说,我一直我行我素,不知不觉,一个学期梦也似地过去了。从此以后,我每个学期就这样看着妮姐读书,她调到二楼201教室上课了,我就叫娘将椅子搬到二楼,这把椅子特别牢固,三年了也不见散架。恍惚间,我自己到了七岁的年纪了,为了能与妮姐出双入对,我闹着要上学,可是老师不肯收留我,非要到八岁不可,还说什么我是农历一九八六年十月二十三日出生的,阳历已经是11月24日了,要减去二岁,只有四岁,不能上学。我在家便天天哭闹,吵得左邻右舍不得安宁,有时候还跑到学校的办公室里去闹场。因为妮姐上四年级了,我怕她上初中后,就难以见到她了。她的学习成绩全校第一,我更怕她考上了重点初中,实难相见。我发誓要早点上学,认真读书,赶上她的步伐,争取跳级成为她的同班同学。明知相差四个年级,但我认为她九岁上学,而我七岁上学,时间差距就缩短了二年,再跳级读书,说不定初三还能同班呢。我将这个想法告诉妮姐,没想到妮姐举双手赞成,主动帮我去找校长沟通协调,由于妮姐读书成绩优异,不论参加县里还是市里数学语文知识竞赛都能得奖,给学校争足了光,说话自然有份量,校长居然不假思索地便答应了妮姐的要求。没想到我爹娘说不通的事儿,妮姐一出马便帮我搞定了,我兴奋得彻夜难眠。自此后,我俩整日出双入对了一年,而我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我俩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比翼齐飞的优秀生。妮姐因为家庭特别困难,没有去参加重点初中的选拔考试,就在自家门前的初中里读书,我着实替她惋惜,可什么忙也帮不上,面对她倍感愧疚不安。” 华高灿又停下来喝茶,庄武斌心急火燎地问:“想当初,家穷养不起孩子的不多,但读不起书的却大有人在,女孩子能上初中也蛮不错的嘛。你刚才不是说要跟上她的步伐,力争能成为同班同学的,你的愿望实现了吗?上午好像听你说她是师范大学毕业,而你是农业大学毕业的,是否同一年毕业啊?” 华高灿放下茶杯说:“哪里呀?听我慢慢道来。她初中毕业了,我还在上小学四年级哩。我替她惋惜的是因中考仅差三分,却与省重点高中擦肩而过了。由于家庭贫困没有钱去买那三分之差,难以跨进梦寐以求的重点高中的校门。” 武斌连忙问:“那她师范大学是全日制的呢,还是函授的呢?” 华高灿长叹了一声说:“你莫心急,听我从头缓缓道来,别打岔喔。她那时高中也是三年制的,但读二年也可以参加高考。只因家里穷,她读了二年就报考大学了。记得1999年她考大学时,我转学到外地读初中了,我与她很少见面的,偶尔QQ聊天,也聊不到几分钟,但我俩喜欢写信来往,通信还是比较勤快的,至少每个月一封信。当时我从信中得知,她高考以七分之差落榜,心情一落千丈,茶饭不思。心里很想高复,但因家庭困难,不敢向父亲提出回炉复习之事。我顾不上自己中考来临,当即请假从八十里外的学校包车赶回家里,还没回到自己家去跟爹娘打招呼,便急如星火地朝妮姐家奔去。妮姐父亲见我心急火燎地跨进她家门,急忙问我干吗来着,是否跟妮姐搞弟恋而影响了高考,害得她差七分名落孙山。我说与妮姐交往了十几年,压根就没提及情感之事,所有的书信往来都是彼此鼓励读书的,不信,可以叫妮姐将所有的书信都给你看。我想马上见到妮姐,她人呢?她父亲见我焦急地找她,楼上楼下跑得喘不过气来,只得唉声叹气地说她去地里干农活啦。我一听气得大声怒吼道,高中本来就是读三年的,妮姐应该再读一年高三,明年高考,你干嘛叫她读二年就高考呢?我反对她种田地,支持她回校读书。妮姐父亲听我口气异常坚决果断,慌忙摇摇手说,家里没钱,想回校读书做梦去吧!一个女孩子高中毕业就蛮不错了,左邻右舍乃至全乡,有几个高中生啊?妮妮对我说同一届考上华清高中的,全乡仅有六个同学哩。我家不想再冒险投资了,要是读了高三依然考不上大学,岂非浪费时间和钱财啊?我据理力争,说新世纪了,大学毕业生比比皆是,高中有啥用啊?你不支持她读高三,我家支持她,你将妮姐给我请来,我有很重要的话跟她说。她爹理也不理我,扛起锄头兀自出去了。我急忙尾随她爹出去,约莫二十分钟到了她家的土地上,这片土地正好在我家的地垦下。我瞅见妮姐在拔番薯草,连忙气鼓鼓地上前,伸手夺下她手中的剪子,随即紧拽着她离开番薯地,朝我家跑去。她气喘吁吁地地挣脱道,我若是干不完今天的农活,我爹就不给我番薯丝汤吃,更甭说白米饭了。你赶快松开我的手,我要回去拔草的。我说,你就在我家吃饭看书好了,甭惦记着地里的农活,你应该好好复习读高三,明年再考一次。你自己的命运前途你自己把握,千万别听你爹的瞎指挥,去地里干拔草等农活儿。我一边走一边说,连拖带拉将她拽到我家里。我娘一见到她满手是泥,满头是汗,上前捂住她的手,心疼地说,囡,怎么啦,脸上晒得跟关公似的。高灿,今天是上课时间,怎么也跑到地里干起农活来啦?我急忙说,娘,你要是心疼妮姐,下午就去找表兄评评理,妮姐仅仅差七分没考上大学,表兄就不给她读高三了,要她干农活。我得知这个消息,哪有心思读书啊?一大早起来就请假回家了,反正今天是星期五了,我这几天就盯着妮姐读书。若是娘不帮我去劝服表兄,我自个儿去找表兄协调也行,纠缠得他没法种田地了,他也许会答应妮姐读高三喽。我晓得妮姐喜欢吃麦面,就叫娘烧了二大碗鸡蛋麦面。我吃完了一大碗,妮姐还不肯吃一口,我气得拿起碗筷喂她吃。我爹进门看到这副情景,气得夺下我手中的碗说,你干嘛多管闲事呀?旷课跑回家值得吗?你是重点初中的高材生,将来前景远大,不能考个一流大学,二流大学是不在话下的。干嘛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事情上面哩。妮妮不可能成为华家的媳妇,你别枉费心机帮忙了。一个女孩子家能读到高中毕业就很不错了,我们全村只有妮妮一个女高中生,她该知足了。毕业证书已经拿来了,还读啥高三呀?毛达江养四个孩子不容易,三个儿子都是初中生,而将女儿培养成高中生,已经很了不起喽。你赶快将她送回家去,而你自己也该回去读书了。我刚从达江家回来,他说女儿在地里干活不见了,有人告诉他是你拐走了他女儿。我还不相信,跟他争辩了几句,没想到真的跑到我们家来了。妮姐一听拔腿就走,一口面条也没吃。我气得扔下筷子追出来,拉住妮姐的手说,你若是不吃完这碗面条,我从今往后就不再理你了。没有你这个妮姐,我也不回家看你了,十多年的情谊从此一笔勾销,各不相欠。妮姐听到我这么一说,伸手抹了一把汗水,立马转身去厨房,呼噜呼噜噜地吃完了一大碗麦面,随后大声说,高灿,你不用去我家劝说我爹,我自个儿去跟爹说个透彻,我要读高三,明年再考一次。不管能不能考上,就一次死心了。全家没一个支持我读高三的,三个兄弟都反对我再读书,还说什么比他们多读了二年书哩,真是气死人了。大嫂巴不得我天天在地里忙乎着,二嫂每日冷嘲热讽,恨不得我在家干农活做家务,被太阳晒得黑不溜秋的才解恨。这个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要是日后娶个三嫂进门,比大嫂二嫂还厉害,我的日子怎么过呀?” 高灿叹了口气停下来,武斌急忙问:“妮妮到底怎么想的,是否迫切要求读高三啊?你有没有去劝服她爹呢?” 正文 第7章 道出缘由 高灿苦笑道:“你怎么老是打岔啊,我会细细道来的,甭急嘛。” 武斌紧张地问:“我这不是替妮妮焦急吗?读书成绩那么优秀,她爹干嘛不给她读高三呀?” 高灿点点头说:“是呀,我也这么想的嘛。谁知妮姐刚说完日子怎么过?哪知身后传来了表兄的声音,怎么过劳动过呀!赶快给我回家去。我慌忙转身拉住表兄的衣袖说,表兄,我正准备去你家找你,你却自己来了。表兄不耐烦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喔,你找我干嘛呀?无非是想劝我给妮妮读高三啊!你也晓得我囡读书不错,做父亲的也想再给她一次机会,尽力培养出一个大学生来。三个儿子不争气,没有读书的天赋。唯独这个女儿聪明伶俐,勤奋好学,成绩优异。你也晓得我最宠爱女儿了,没有重男轻女的陈腐观念。可我好大一个家,整整一大圆桌人吃饭,大儿子家四口,老二家三口,幸好小儿子外出经商了,全家围坐在一起刚好十个人。老大老二不想分家,全部吃我种的粮食,他们开店摆摊挣的钱,各人自己存起来,不肯交出一分一厘的生活费。我种的粮食能填饱肚皮就不错嘞,哪有钱供养妮妮读书呀?我听了表兄一席心里话,急忙安慰道,妮姐读完高三,若能考个师范大专也蛮不错的,不一定非考个本科不可哎。你家的事情你当家的处理好,甭离开今天的主题。今天说话干脆点,给妮姐读高三,还是让她下地当女农民。表兄再一次强调实在没钱给妮姐读高三,但也不忍心让她下地劳动,决定找当地的中学校长求情,让她在中学代课,一边教书一边复习功课,明年再去碰碰运气。我气得直跺脚,但也无能为力,眼巴巴地看着表兄牵着妮姐离开我家。妮姐劝服不了父亲,只得放弃高三就读,在老家中学里代教数学。最终,苍天不负苦心人,妮姐代课期间刻苦好学,见缝插针地复习,1999年7月终于考上了浙江师范大学专科就读。若是她读完高三去迎考,也许能考个大学本科念念,只因家庭困难而扼杀了她的才华和前程。而我2000年中考,如愿以偿地考进了省重点高中就读。我与妮姐保持每月至少一封信的来往,平时周末去网吧QQ聊天,实在太想她了,QQ里说不出的话儿,就发邮件给她,可是妮姐每封信,每次谈话总是避开情感话题,对我的暗示丝毫不予理睬。都是鼓励我如何读好书,争取考上一流名牌大学,完成她未了的夙愿。每个假期回家,我最想和她黏在一起,可她总是回避我,尽量减少单独相处的机会。而难得聚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跟我讨论学习,未来,理想,人生等事。我好担心她在大学里谈恋爱了,可没发现有男同学上门找她,曾背着她偷看她藏书信的箱子,箱子里没有可疑的男同学的来信,更没有涉及情感之类的话题,多数是我的信件,我稍稍放心了一些,但还是提心吊胆的难受。有一次暑假,我俩单独去溪边散步,日落黄昏,杨柳树下,我想偷偷地吻她,可被她敏感地闪开了。我尽管颇为不悦,可也没法强行吻她。只得底气不足地问,妮姐,你大学快毕业了,是否有男朋友要带回家呀?她瞅着我抿嘴微笑,就是不回答,我急得从后面抱住她的纤腰问,快告诉我真话,我受不了你的沉默。妮姐使劲扳开我的双手,转过身面对面地注视着我说,与你无关之事,我干嘛要回答啊?你管自己念好书,考所重点大学,我的事少操心为妙。我听得胸口郁闷,忍不住大声道,我喜欢你,不准你喜欢上别的男孩子。她瞅着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随后低声道,你在我眼里仅仅是个小男孩子而已,你若是三句话不离情感之事,那我不陪你散步了,我要回家喽。我见她真的要走,急忙挽住她的肩头说,好啦,我听你的,认真读书考个名牌大学给你瞧瞧。从那傍晚开始,我对她再也不敢言及情感之事了。2002年夏季,妮姐大专顺利毕业了。她报考了家乡的中学老师,功夫不负苦心人,她以第一名的成绩,录取在家乡中学执教。2002年下半年,她在母校教语文,而我在县城上高中。我原来是每个月回家一次的,因妮姐在老家教书了,我便每个周末回家一次看她。搞了好几个借书证,每个周末带给她喜欢看的小说,大多是言情小说一类。她说我是一个早熟的男孩子。为了我能考上重点大学,她要我整个学期住在学校,不要因她而影响了读书。我知道她文笔不错,喜欢写作投稿什么的,偶尔有豆腐板块的诗歌见诸报端,间或有长篇大论及散文刊登在党报杂志上面,稿费收入抵得过三分之一的工资。我便每个月回家二次,同时带给她琼瑶、三毛、张爱玲等言情作家的小说给她看。有一个周末我说自己不回家的,可是身不由己地回家了。我便偷偷地去学校寝室找她,她却给学生补课去了,房门虚掩着,我进门见抽屉上钥匙挂着没上锁,好奇心驱使我打开她的抽屉。我上翻下翻,找来找去,找到了一本笔记本。随即转身关上门,疾步回到桌前,屏声静气地看了起来。不看不知道,一看惊出一身汗来。原来妮姐对我早生情愫了。日记中称我是她心中独一无二的男孩子,夸赞我聪明好学,公正无私,爱打抱不平,正义感特别强烈的男孩子,日后肯定能成大气候。她虽然对我日思夜想,魂萦梦牵,巴不得每个周末能见到我。可她为了我能考上重点大学,奉劝我不要回家,一门心思读书。我自从看了她的日记后,我心中的妮姐刹那间成了我今生注定要找的终身伴侣了。我依然每个周末回家看她,不听她的唠叨,给她借书买书,还买她喜欢吃的东西,还有穿的衣服裙子等。因我哥哥办了个服装厂,而我是最小读书最好的第四个孩子,跟妮姐一个样儿的。给我的生活费绰绰有余,有时候还偷偷地给她买女孩子专用的东西。每次回家只是去看她,给她送书送东西,随后便回校,不敢回家看爹娘,整整一年周末没有在家逗留过。曾记得2002年夏季的某一天,她感冒发烧,嘴里一直喊着我的一个字,灿,灿。她的父母听不懂什么意思。正值学校放假五天,紧张的复习之余,我想放松一下,便去中学的操场上打篮球。而她三哥在外经商回家订婚,听她妹妹一直在喊灿灿灿,急忙说我妹莫非在叫华高灿,我去把他请来。她三哥去我家找我,而我娘说我就在妮姐家,干嘛跑到我家去找我。她三哥没有找到我,要送她去医院治疗,她死活不肯去。这时,她大哥的儿子跑到学校打篮球看到我,急忙靠近我说,我姑姑生病了,嘴里一直喊着一个灿字,说不定喊的人是我,叫我赶快去看看她。我慌忙将篮球扔给他侄子,朝她家猛奔起来。到了她家,却见大门紧闭,全家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急忙去问邻居,邻居说她去大医院治病了。我急得哭了,先跑到自家地方医院查看打听,没有她的影子,连忙又跑到区医院查找,也没有她的身影,我干脆朝县城医院出发了。妮姐果然在县医院急诊室就诊,她正在打点滴。妮姐的父母大哥二哥都在她床边守着,见我急成热锅上蚂蚁似的,惊讶地问我,谁告诉我她在县人民医院就诊。还严肃地问我,是否对妮姐有一种异样的感情。并说妮姐每次得病发高烧说胡话,口中就喊着一个灿字,灿字是否喊的就是我。我坦诚地说,没错,就是我。我们相爱了整整十五年,对你们家人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妮姐是我心中的爱人,我也是她心中的爱人。他们全家人听得瞠目结舌,睁大眼睛瞪着我发呆。她爹声泪俱下地说,怪不得妮姐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一边教书,一边看小说,一边写作,一边自考浙师大汉语言本科,原来都是因为爱你之故。为了你而奋发图强,力争赶上你的脚步,才将自己弄成个弱不禁风的病人模样。你俩是不可能结婚的,没有夫妻相。当初以为二家是老亲戚,每次我去找你爹闲叙,她都吵着跟我去,而我也没留意,每次都带着她去你家玩。可没想到你俩相差五岁,竟然鬼使神差地爱上了,这是万万不可的事情,现在还来得及,尽快急刹车,你专心致志地考你的名牌大学,她教她的书,从此以后一刀二断,不得有任何联系,否则后果自负。” 高灿说到这里,居然泪水模糊了双眼,急忙站起来去卫生间拿纸巾抹干泪水。 正文 第8章 泪眼朦胧 庄武斌慌忙追过去问:“他爹的口气蛮坚决的,你后来怎么应对她爹呀?” 高灿回到桌前说:“他爹没完没了地说着,我压根就插不上嘴啊!他爹说,妮妮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凡事藏在心底,独自扛着,若不是她病了,口中喊着你的名字灿,我还以为你俩早就没了联系哩。你们两个无论从那个角度分析思考都不可能结成夫妻的,从今往后不要再生情愫了。凭你的读书成绩,你明年会是一名堂堂的名牌大学生,而她仅仅是个师范大专生,山沟沟里的初中老师,不相配,请你不要给她做梦的机会,将少年时代的懵懂感情分化算啦。我说,表兄,都啥年代了,你还那么迂腐,我与妮姐的感情非常纯洁,永藏心底,不会随时间的流逝而分化掉的。他大哥急忙追问道,你俩不会是爱情吧?你俩压根就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及早收心读书,你走你的阳关道,妮妮走她的独木桥好嘞。我见他的一双大眼睛严厉地瞪着我,急忙说,男女之间不光有爱情,还有友谊,也有亲情。仿佛妮妮就是我的天使,我的姐姐什么的,请你们甭想歪了。她大哥听我遮遮掩掩的,慌忙说,妮妮快醒过来了,我不管你俩是什么情,你赶快给我回去,别给妮妮做梦的机会,别让她拖成老姑娘。今年二十三岁了,还不肯找婆家。上门提亲的好几个了,一个个都被她挡回去了,难不成等着你大学毕业来娶她。我心虚地说,哪有这等事儿啊?也许她想干一番事业出来后再找对象,根本不关我的事儿,请你们甭多心了。表兄听了我这句话,严肃地瞪着我,将信将疑地问,高灿,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若是对妮妮没有男女之情,干嘛写那些情诗送给她呀?干嘛每周来看她呀?干嘛每周带言情小说给她看呀?你心里到底在想些啥呀?不用说别的,光年龄就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儿。请你马上给我回家,否则,妮妮醒来不知会说什么话儿刺激你。我全家反对你俩来往了,以前你们是小孩子,任你俩爱这么着就这么着,爱怎么玩耍就怎么玩耍,不论来我家还是去你家,你俩要求睡在同一个被窝里,我们大人也同意。如今你俩是成年人了,你们的情感不同以往,且与日俱增,这样发展下去,只会害了妮妮一辈子的,你懂吗?你考虑过吗?为了不影响妮妮找对象,请你立刻从她的视线里消失,你现在只是一个高三学生,明年还要念四年大学,说不定还要读硕士博士呢。而妮妮早该考虑婚嫁了,请你忘了妮妮,千万别给她写信或QQ聊天什么的。千万别叫她等你大学毕业回来结婚,那样你会害死她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我说,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将近十八岁的成年人了,不用你们来教训我。她大哥二哥见我赖着不离开急诊室,二个人就把我拖出人民医院,硬将我塞上公交车。我没有回家,去了县城的同学家里逗留,待到晚上七点左右,我又偷偷地跑到人民医院急诊室看她。可是找不到她的人,急忙去问医生及向住院部打听,也没找到她。我连夜包车直奔妮姐家,可是她家漆黑一团,我喊了好长时间,才听见她大嫂说,妮妮住院没回家,死活还不知道呢?我一听顿时傻了眼,怎么死活不知道呢?我问她大嫂在哪家医院治疗。她说勿晓得,只是她爹打电话告诉她,今晚回不了家,妮姐可能要动手术。我听得毛骨悚然,向来好端端的身子骨,怎么要动手术呢?我急得跑回大路上找车,可是夜深人静了,哪里有车的影子啊?况且我也累得筋疲力尽了,无奈怏怏不乐地回家,当夜就被我父母痛骂了一顿。才知她大嫂去过我家搬弄是非,挑拨离间,说什么妮姐因想我而走火入魔,病入膏肓的,需要好大一笔钱动手术。我爹娘气得牙齿直打颤,我连忙矢口否认,与妮姐毫无别样的情感。我娘知道爹一直反对我跟妮姐交往,而娘素来喜欢温顺乖巧的妮姐,故此竭力帮我推脱,我才逃过了毒打这一劫。你有所不知,我爹要是真打起人来,丝毫不顾骨肉亲情,一个劲地往死里打的。他要是下手打我肯定惨不忍睹,遍体鳞伤的喽。而妮姐每当看见我爹,打声招呼后便避开了,惧怕我爹盘问我俩之事。” 高灿停下来喝茶,武斌急忙低声问:“你爹干嘛一直反对你跟妮妮来往呀?怕你俩谈恋爱吗?妮妮为啥怕见到你爹呀?” 高灿倒满一杯开水,坐回到桌前说:“我刚才不是说过了,我爹罗列出四大理由,不准我跟妮姐谈恋爱。妮姐是一个很腼腆温柔的女孩子,我娘见了她好生喜欢哦,不论在哪里都对她夸个不停,赞不绝口。而我爹见到她也是蛮喜欢的,只是放在心里不说而已。我爹这个人生就一副严肃不苟言笑的马脸样,平时话很少的,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板着一副不理人的架势,小孩子们在我家玩耍,一见到我爹来了,马上逃得无影无踪啦。妮姐每当听到我爹的声音,吓得不敢都说一句话,不敢都走一步路了。跟我爹打个招呼就没下文了,更甭说跟我爹对话了。每当我爹问她日常的问题,她都低着头不敢看他,轻轻地回答完后就找理由拔腿离去。我有一次跟妮姐开玩笑,假如她嫁给我为妻,首先要学会跟我爹如何相处?不然这个华家媳妇是不好当的。你做梦也不会想到,她居然这样回答我,挣钱去外面买房子住。不然,我才不想嫁进华家哩,一看到你爹就浑身毛骨悚然喽。” 武斌见他停住了,急忙问:“喔,原来如此。哎,你刚才说妮妮住院了,而你没碰到,无奈回家了,后来咋样啦?” 高灿叹叹气道:“刚才说逃过爹的一顿毒打,便上楼休息了,可哪里睡得着啊?满脑子都是妮姐的身体怎么样啊?合手祈祷上苍保佑她不用动手术,明天就痊愈出院回家。靠在床头祈祷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路上一团漆黑,我便到大路口候车,幸好卖菜的人包车去镇上采购,我便搭他们的车上路了。急如星火地赶到县城医院,将医院的住院部病房逐个搜遍,也没找到妮姐的影子。打她手机关机,发了好多信息都不回复,她大哥有手机的,我就打给我大哥,接连打了三次,一直不接我的电话。由于五天假期仅剩下一天了,我只得垂头丧气地回学校了。”高灿停下来,伸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庄武斌紧张地问:“你回学校后就没有再去找她吗?” 高灿放下茶杯,伸手抹了抹嘴角说:“我回校后继续给她打电话,依然关机,去网吧上QQ留言,发信息。仍然不见回复,我琢磨也许手机被她父母保管着。我只得打给我娘,让我娘去打探妮姐的消息。因为第二年就要高考了,紧张的复习模拟考全面开始了。老师经常在周末安排模拟考试,哪有时间出去啊?更谈不上回家去看她了。高中生不准用手机的,上课时间关机,下课后,偷偷躲避到无人光顾的角落打电话发信息。可是她对我一概不予理睬,像在地球上蒸发了似的。万般无奈之下,只得在百忙之中挤出时间给她写信。从那时开始,我在信中就毫不掩饰地表露了自己的心迹,不像从前那样写朦朦胧胧的诗歌暗示她了。我人生第一次对一位比我年长五虚岁的姑娘,道出了心中的恋歌,直抒胸臆说我爱她,犹如胜过我爱父母。有生以来第一次死心塌地,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一个比我整整大四周岁的妮姐,且是我的小辈。妮姐收到我情真意切的求爱信,好长时间没给我回信,真佩服她沉得住气啊!我正准备周末回家去看她时,却突然收到她的回信,迟到了将近一个月。可令我没想到的是,她说一直把我当小表叔看待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更谈不上爱。只因两家是老亲关系,双方父母关系密切且她小学五年一直喝我家的开水,才天天跟随表兄往我家跑的,压根就没有男女之情愫,更甭说放在心上了。并说正与一位同事同班执教的数学老师处对象,叫我将少年懵懂的感情抛诸脑后,集中精力安心复习迎接2003年的高考,务必冲进中国一流的大学,并叮嘱我尽快将她忘却,展望崭新的未来。”高灿哽咽得不行了,不得不停了下来,庄武斌急忙去卫生间拿毛巾递给他拭泪。 待他心情稍稍平静了一点儿,武斌急忙问:“你收到她的绝交信后,心里怎么想的?是否又给她写信倾诉衷肠啊?有没有挤出时间跑回老家一躺面叙啊?” 高灿摇了摇头去了卫生间解手。 正文 第9章 急不可耐 高灿回到桌前,喝了两杯茶,继续讲述道:“我看了她的回信,肚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极了,头痛欲裂,收信的那晚没有去教室晚自习,躺在寝室的床上默默垂泪。往事像放电影似的在眼前浮现,回忆小学初中高中所发生的一切,二人交往的全部情景,越回忆越觉得妮姐是喜欢我的,分明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特殊情感。那眼神,那动作,那诗句,明明是一个女子向男生透露爱意的心声,她干嘛不承认且违心找对象呢?我颇为纳闷,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愁思百转,爱恨交加之际,突然听到清脆而响亮的敲门声。我百无聊赖地去开门,抬头忽见妮姐的父亲站在门口,我紧张地问,表兄,你来找我干嘛呀?妮姐怎么样啦?表兄一双严厉的大眼睛瞪着我问,你干嘛不去教室晚自修啊?我刚才去教室找你,看见老师在辅导上课呢。我今晚瞒着妮妮来找你的,不知道如何向你开口。瞧你有心事似的,我还是回去算了,随即拔腿就走。我慌忙挡住门口,盯着他问,表兄,妮姐怎么啦?是不是出啥事情了?他不回答,在我的再三追问下,他才吞吞吐吐地说,妮姐在五天前收到你的一封去信,展信阅读后不久便病倒了,迷迷糊糊中一直喊着你的一个名字—灿。住院三天了,依然没有痊愈,医生查不出什么毛病,也就难以对症下药了。我听得目瞪口呆,扪心自问,自前个月给她写了一封信,就一直没给她写过信,也没发信息,怎么说收到我的信后就病倒了呢?我问表兄,妮姐是否跟一位同事老师谈恋爱了,表兄告诉我,压根就没这回事儿,谁在捕风捉影造谣,问我听谁说的?妮妮交往的异性我是独一无二的,从没见过第二个男性找过妮妮。妮妮还一直拖着不想找对象,全家人都急成一窝蜂了,而她还悠哉悠哉的不当回事儿。表兄叫我帮忙奉劝妮妮快点找对象成家立业,校长上门提亲,说一位集镇的小伙子去年考到我老家初中教书的,长得一表人才,各方面条件相当不错,已经暗恋妮姐半年了,托校长保媒的,可妮姐不理不睬,无动于衷的,每次都推说还早着呢。而妮姐的大嫂二嫂每天喋喋不休,巴不得小姑姑早点嫁出去,眼不见心不烦的。表兄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我,急得眉头纠结成一个川字,恨不能让我马上去劝服妮姐跟那个同事订婚结婚喽。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安慰他几句后,我严肃地问表兄,妮姐最近收到的信你看过了没有,都说了些什么。表兄说信封面上方写着静世区黄坦乡东岭村,中间收信人写着毛妮妮亲启,底下寄信人西岭县西岭中学是印刷好的,但是旁边用手写着华高灿缄。我听得浑身一震,急忙解释道,信封是我校的没错,小卖部有卖的,同学们都有我校的信封。但我写给妮姐的所有信件,好像从没有署上姓名的。此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呢,我在心里犯嘀咕,但没有向表兄直接挑明此事有诈。送走表兄后回寝室,我心里琢磨,莫非读初中时就喜欢上我的女同学甘雯丽,在搞恶作剧。她经常临摹我的字迹,整整临摹了五年,字写得跟我仿佛是同一个人写的,一直在追求我,还很大胆地给我写情书和情诗,至今还对我穷追不舍,明知我心中唯有妮姐,依然死缠烂打的,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说不定是她模仿我的笔迹给妮姐写了绝交信,我干脆去找她问个究竟。甘雯丽坐在第一桌,个子长得小巧玲珑的,我一跨进教室,便直奔第一排第一桌,弯腰低声说,甘雯丽,请跟我到走廊上有事。甘雯丽涨得满脸通红,站起来跟随我来到走廊上。她昂起头颅盯着我,大言不惭道,我迟早会被你识破的,你那位老大姐肯定要向你告状的。任凭我模仿你的笔迹和口气给她写了绝交信,尽管我对她千叮万嘱别声张,可还是被你知道了。我实在看不惯那种自信有余的女人,大了五岁还敢跟你谈恋爱,真可谓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老大姐,简直是一个大傻瓜大笨蛋,彻底蠢透啦。我这个人敢做敢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被我所爱的人处死,死得其所。动手吧!没等我开口说一句话,她便不打自招了。我干脆使劲拽住她的手,朝楼下拉去,狠劲将她往树林里推,靠在墙围旁边的梧桐树下,树上漏下几缕斑驳的路灯光,我恶狠狠地瞪着她问,你干嘛插手我与妮姐的事情,你追了我五年,毫无进展,更不用说结果,应该放手了吧!你说妮姐是老大姐,那你是个傻大姐,明知我不会接纳你,五年来一直没接你的绣球,何必执迷不悟呢?可她理直气壮地说,我只比你大一岁,而她比你大了五岁,仅仅是个师范大专生,在一个穷山沟里教书,日后没有出息的,不但帮不上你一丁点儿的忙,且会拖你的后腿。而凭你的学习成绩,十有八九会考上重点名牌大学,她根本不配做你的女朋友,更甭说妻子了。只有我才适合做你的女朋友,凭我的能力和家庭背景,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我听了她一席言,随即反问道,你就晓得你自己能考上重点大学吗?我只是全班数一数二哟,又不是全级段数一数二啊!连我都不敢说自己能考上重点大学,而你在全班排名靠后的,能考上重点大学吗?妮姐虽然是大专生,可她通过自学考试,将要拿到本科文凭喽。姑娘当老师不是蛮好的吗?我就喜欢老师这个职业。我也想考个师范大学念念,将来考进同一所学校教书,水到渠成地结婚生子,结束马拉松恋爱。甘雯丽,我奉劝你及早断了对我的念想,专心致志地读书,不然,能不能考上大学都说不准哩。雯丽听我这么一说,气急败坏道,你甭门缝里瞧人,我即便考不上本科,考个像老大姐一样的师范大专,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谢谢你的提醒,我今生追定你了,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从小到大,凡是我想得到的东西或想实现的愿望,没有夭折的。我与你五年前的第一次凝眸,便注定你是我今生的姻缘。奉劝你别说过头话,回教室专心致志地复习迎考。我实在拿她没辙,兀自回寝室了。” 高灿一口气讲到这里,伸手拿起茶杯喝开水,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呵欠,武斌急忙问:“高灿,你是否困了不想讲啦,我很想一下子听完你们的罗曼史哩,好感人的爱情故事哟。后来,你与甘雯丽谈恋爱了吗?你有没有去看望毛妮妮啊?” 高灿身体向后弯了一下,随即又直起身子踮起脚原地弹跳了三下,随后坐回桌前,注视着武斌说:“庄园主,我答应你今晚讲完绝不会拖到明天的。我没有跟甘雯丽谈恋爱,我好想去看妮姐,可是复习很紧张,而我想冲刺名牌大学,只有等待学期结束喽。光阴说长则长,说短则短啊!我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好不容易熬到寒假。考完最后一门英语,回到寝室收拾行囊,举起手机拨打妮姐的手机,刚输完号码,我忽然给删除了,整整二个月没联系她了,想给妮姐搞突然袭击,从天而降。由此,我一回到家里扔下行李,便急急忙忙地朝妮姐家狂奔。妮姐全家人都不在,隔壁大婶说她小嫂生孩子,全都去静世医院了。我只得郁郁不快地回家了,没想到满腔热忱又扑了个空。无奈给她发信息,告诉她我回家了,很想见她,时间地点由她决定。可她没有回复,接连发了三条信息,她一直没搭理我。我实在忍受不了她的冷漠,更受不了相思之苦,只得低声下气地给她打电话。可她不接听,我想再次去她家等候打听。可是前脚刚迈出门槛,却被我爹迎头撞上了,我爹一把扯住我的右手,往家里拽拉。我刚站住脚,气还没喘匀,我爹便伸手指着我的鼻尖破口大骂。数落我害了妮姐一生的幸福,害得她拒绝一个又一个追求者,害得她对外宣称终生不嫁。我垂下头不敢正视爹的目光。娘从后门进来说,高灿,你若是不想娶妮妮为妻子的,就干脆跟她挑明,以免她误会你爱她,而贻误了她的终身大事。她比你大了五岁,等勿起啊!你别耽误了人家的青春。她爹常常来我们家,说你害了妮妮。我和你爹都听得不耐烦了,你俩趁早结束吧!” 高灿又停了下来,武斌紧张地问:“你爹娘都反对你跟妮妮来往,你这个寒假是否没去看妮妮啊?是否一直在冷战啊?” 高灿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武斌急得站起来问:“你什么意思啊?请直言嘛。” 高灿微笑道:“你咋比我还急三分呢,我先喝了这杯茶,接下去给你讲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