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厕所挨打

　　“我确定我就是那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而你是我的猎物……是我嘴里的羔羊……我抛却同伴独自流浪……就是不愿别人把你分享……”
　　我站在小便池边上，嘴里哼着歌，随着水声响起，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
　　“你叫段辉，是吧？”正在我全身心放松，专心嘘嘘的时候，有人从背后突兀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后响起，吓得我一个哆嗦差点没把尿滋手上。
　　嘘嘘之后，不自觉得打了个冷颤。
　　我把裤子提起来，回过头看着站在我身后的几个人，面色不悦的问道：“我是段辉，哥几个啥意思啊？”
　　这时我才看到，方才拍我肩膀的那人正耷拉着肩膀，斜着眼睛看着我，嘴里斜叼着根烟，烟雾缭绕后面是一张大饼脸，鼻孔朝天，几根鼻毛窜出来张扬无比，校服的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黑色的骷髅头T恤。
　　我微微一怔，眼前这人还挺眼熟的，好像是叫张扬，高一8班的，人如其名，行事作风很是张扬，在一中算是混得比较开的。他旁边还站着五六个男生，看着挺脸熟的，应该都是平时跟张扬一起玩儿的狐朋狗友，此刻他们都双手抱胸或插兜，满脸戏谑的看着我，腿还不安分的一颠一颠的，看着就是一群羊癫疯。
　　“呵呵，啥意思，干你的意思呗！”
　　张扬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一下，冷笑一声，突然抽出裤兜里的手，眼睛都没眨一下，抡圆了胳膊扇在我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直接给我干懵逼了。
　　没有任何预兆。
　　厕所里有几个刚掏出小弟弟的男生歪着头一看，这不是要干架的节奏吗，也不敢放水了，默默地提起裤子就跑出了厕所，连回头观望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我悲愤交加，猛地一抬头，盯着张扬，也不管对面有几个人，冲着张扬就扑上去，拳头向着那张大饼脸抡去。
　　“小崽子，给你长脸了，还敢还手！”
　　张扬显然没想到我当着他们一群人的面还敢还手，躲闪不及被我一拳头捶到脸上，脑袋微微一歪，摸了下被打到的脸，怒极反笑，右腿抬起，猛地对着我踹了过来，直接踹到我肚子上。
　　我不由得倒退几步，被脚下的台阶绊了一下，直接跌坐在小便池里。
　　“兄弟们，干他！”
　　张扬狰狞着脸喊了一声，跟着他来的几个人顿时一股脑蜂拥上来，围着我一顿猛踢，嘴也没歇着，一直在骂骂咧咧的，什么难听说什么。
　　我尝试站起来几次都失败之后也不再白费力气，双手抱着脑袋，蜷缩在小便池里，硬生生的承受着几双大脚的蹂躏。
　　好歹也在风里雨里摸爬滚打这么久了，我也知道怎么能让自己尽量的少受点伤害。
　　“行了，别踢了，看给我辉哥踢的，都成猪头了。”张扬拨开围着我的几个人，走到我面前，提了提裤线半蹲下，拍了拍我的脸，低声说道：“这次就到这儿，你以后注意着点儿，别不知道深浅，晓得不？”
　　我也不管自己还坐在骚气熏天的小便池里了，撑着地坐起来，抹了一把鼻子流出来的血，朝旁边吐了一口带血的痰，龇着牙仰起头，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张扬。
　　浓烈的尿骚气充斥着我的鼻腔，不用看也知道我现在有多埋汰。
　　张扬挺意外的看着我，过了四五秒钟，站了起来，招呼他的几个狐朋狗友离开了，走到厕所门口，张扬停下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以后给老子离张雯远一点，听到了吗，再让老子看见你撩拨我媳妇，还得搁尿池子里踹你，草！”
　　“张扬。”
　　“咋地？”张扬听到我叫他，回头眯着眼睛的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张扬，开口道：“这事儿没完。”
　　“呵呵，没完你还想咋滴，咬我啊，一中不是你这种选手能玩儿的开的。走了兄弟们，欣欣面馆，哥请你们吃拉面。”显然张扬完全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里，对我竖了竖中指，大大咧咧的招呼着狐朋狗友吃饭去了。
　　张扬带着人走了走后，我挣扎着站了起来，脸上火辣辣的，不是被打的，更多的是被羞辱的，一向爱面子的我，现在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还好刚上高一没多久，认识我的人不多，不然还真他妈全校出名了。
　　张雯是坐在我前桌的一个女生，学习成绩很好，平时喜欢扎着小马尾，是个阳光明媚的小美女，我看她挺顺眼的，平时也喜欢跟她斗斗嘴聊聊天什么的。张雯虽然是个女生，但是绝对不是矫情的人，性格挺豪爽的，也从来没有看不起像我这种所谓的差等生。
　　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她没有跟张扬搞对象，这他妈绝逼是张扬一厢情愿，被拒绝，完了把火气撒我头上来了。
　　操你大爷的，张扬！
　　我们学校下午有两节课加两节自习，自习下课后有一个小时自由活动时间，完了晚上还有三个晚自习。说是自习，其实每次都会有老师来上课，现在这个点正是下午自习下课后的休息时间，大多数人都去食堂或者外面吃饭去了，所以厕所里没几个人。
　　我在厕所门口踌躇了半分钟，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拎在手里，直接往宿舍区走去。
　　……
　　推开202宿舍的门，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汪洋光着膀子站在阳台上，只穿着件大裤衩子，带着黑色的防滑手套，正一下一下的举着哑铃。这货是体育特长生，一米八几的身高，浑身的肌肉疙瘩，是我们这个小圈子里战斗力最强的，所以我们都叫他怪兽。季桐坐在上铺的床上，正抱着脚丫子在剪脚趾甲，“咔咔”声下，脚趾甲片儿四处飞溅，这货剪两下还要把手放到鼻子底下闻一闻，一副享受的表情，但是偏偏桐桐长了一张跟金城武有几分相似的脸，很讨姑娘们喜欢，刚升上高中不到半年就已经“艳名远扬”，收到的情书都能塞满一个抽屉了，这货经常摸着脸蛋子跟我们嘚瑟，为此没少挨哥几个的胖揍。
　　王浩还是一如既往的骚包，长长的刘海垂下，把眼睛遮挡的严严实实，没事儿脑袋一摆，刘海一甩，自我感觉还挺良好，他的后脑勺还留着长长的发髻，叫做燕尾，当年非主流常见造型，为此老师没少找他谈过话。王浩江湖人称浩二，全称弱智浩二，这称号的来源大概跟他这副雷人的打扮有关系。张子华就正常多了，清爽的短发，简单的穿着，整个人也很低调，嗯，看起来像个人蓄无害的乖宝宝，最为难能可贵的是，他跟女生说话都会脸红。这会儿浩二正叼着烟，胳膊搭在华子肩膀上，俩人脑袋碰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四个人都是我最好的哥们儿，虽然没有一起扛过枪，也没有一起嫖过娼，但我们的感情绝对杠杠的，那都是在一次次打人与挨打中建立起来的感情。怪兽、汪洋和桐桐跟我住一个宿舍，王浩和张子华是跑校生，不过他们平时没事儿老爱来我们宿舍瞎转悠，自称202宿舍编外人员。
　　我们这宿舍是八人间，宿舍里另外五个人也都是我们班的，不过不是我们这个小圈子的人，交情平平，现在大都没在宿舍，大概吃饭还没回来，只有一个“四眼”常子千，正躺在床上捧着一本厚厚的武侠小说津津有味的看着。
　　“辉，怎么了？”最先发现情况的是华子，他正对门口，我刚推开门就看到了我。
　　听到华子的话，众人都将目光投向我，我现在一副狼狈的模样，脸上肯定有淤青和污渍，衣服也脏兮兮湿漉漉的，身上还弥漫着一股说淡不淡说浓不浓的尿骚气，要多埋汰有多埋汰。
　　浩二掐灭烟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看着我：“挨打了？谁干的？”
　　“咚！”
　　怪兽把哑铃仍在阳台上，随手在旁边扯下一块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走过来捏着我的肩膀问道：“辉，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这几张关切的脸，我的心里暖暖的，把校服丢在地上，缓缓的开口道：“是张扬，刚他把我堵厕所了。”
　　听完我的话，怪兽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就那个8班的张扬？居然敢动我兄弟，今天必须削他！”
　　浩二和华子也走上前来，意思自然不用多说。
　　正在抠脚的桐桐也跳下床，一边穿鞋一边说着：“张扬就是欠收拾，早都看他不顺眼了，今天居然惹到我们头上，不能惯着他。”
　　这时四眼把书放在床上，看了看气愤填膺的几人，扶了扶眼镜缓缓地说道：“段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惹事了吧，不然班主任不会轻饶了你的。”
　　浩二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抿了抿，指着四眼说：“你给我闭嘴，兄弟挨打了我们怎么可能坐视不理，你这样的也算个带把的！”
　　四眼顿时唯唯诺诺的捧起书不再说话，他平日里就这副挫样，虽然学习成绩能排年级前几，但我就是挺看不上他的。
　　“刚才我听他们说要去欣欣面馆吃饭，咱现在去堵他，还来得及。”我脱下脏了的衣服，换了一身干净的，拿毛巾胡乱擦了下脸，说道。
　　“必须削他，都麻溜滴。”
　　华子说完，从我的床底下抽出五根木方，伸手递给我们，我接过木方，顺手塞进外套里，浩二他们也每人拿了一根塞到衣服里。
　　藏好东西，我拉开宿舍的门，率先走出去，身后，四个兄弟毫不迟疑跟我一起走出宿舍。




第一卷 第2章 找回场子

　　张扬说的欣欣面馆我们都知道，就在学校大门口的马路斜对面。面馆不大，但是生意挺火爆的，不愿意在学校食堂吃饭的孩子们很多都会选择来这里吃面，我们这儿的人就好这口。
　　欣欣面馆门口搭着四五张小桌子，现在基本都围满了人，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挺热闹的。
　　我们站在校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张扬那伙人，他们围坐在一张桌子边上，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打屁，肆意笑骂着，声音隔着一条街都听得到，十分招摇。
　　“扬子，今儿这事儿干得真爽！”
　　“哈哈，必须的，就那个小样的，收拾他还不是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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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着。”
　　怪兽低沉的说了一句，随后抽出木方背在身后，左右看了一眼车辆，快步向着张扬他们走去，我们四个默不作声的跟在他身后。
　　很快我们就已经来到了张扬这伙人身边，他们正忙着吹牛，居然没有注意到我们五个。
　　怪兽拍了拍背对着我们的一个人的肩膀，说道：“哥们儿，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嗯？”
　　被拍肩膀的孩子狐疑的回过头，就看见怪兽敞开的衣服下高高鼓起的胸肌和肆意飘舞的胸毛，以及一根飞速放大的木方。
　　“哎哟！”
　　那孩子被怪兽一木方砸在脑袋上，痛的惨叫出声，直接翻倒在地，桌子一阵晃悠，几个碗直接掉在了地上，摔个稀碎，汤汁面条洒了一地。
　　怪兽是什么人，身上的肌肉跟铜浇铁铸似的，这一木方直接把那孩子砸迷糊了，很快血液从头发根部顺着脸流了出来，这孩子在地上趴着再也没有站起来。
　　“干他！”
　　张扬猛地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我，瞬间反应过来，抄起面前的面碗丢向怪兽，然后举起凳子就向怪兽冲过来，同时其他五个人也纷纷站起来，抄起凳子就冲着我们冲过来。
　　其他吃饭的学生纷纷端着面碗躲到一旁，一边吃面一边指指点点的看戏。
　　怪兽的外号不是白来的，身手敏捷的躲过张扬丢过来的面碗，却被汤洒了一身，顿时就怒了，右手高举着木方，左右扒拉开面前的人，奔着张扬就冲了过去。
　　张扬其实挺壮实的，接近一米八的身高，也算是膀大腰圆，但是跟怪兽一比却也不是一个重量级的。看着迈开大长腿一脸杀气奔着自己冲过来的怪兽，心里不发怵那是骗人的，不过这时候绝对不能表露出丝毫退意，所以张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张扬这伙人一共有七个，除了一照面就被怪兽干趴下起不来的那个倒霉孩子外，还是比我们多一个人，我们一对一，对面还长余一个人，跟张扬一起二对一对上了我们这边的战斗力担当怪兽。
　　跟我对上的这人身材消瘦，却留着很长的头发，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儿，暂且就称呼他为瘦干巴吧，这称呼还挺形象的。
　　瘦干巴举着凳子嗷嗷叫着就奔我冲过来，人还没到，凳子就先丢了出来，还没照面就先把武器丢了。
　　我侧过身子跳了一下躲开凳子，咧嘴冲着瘦干巴一笑，举着木方就扑了上去。
　　“让你踹我，让你踹我……”
　　我举着木方一下一下的打在瘦干巴身上，嘴上也没停着，一直在骂骂咧咧。
　　瘦干巴显然不是战斗职业，直接被我的一顿劈头盖脸木方大法打的心胆欲裂，抱着脑袋就往后面躲，却被脚下的凳子绊了一下，倒坐在地上，伸手拉过旁边的凳子举在身前挡着我。
　　我挥舞着木方打了十几下，其实根本没怎么打到人，就是看着架势挺吓人的，但是基本都打在了凳子上，震得我手腕都麻了。
　　打了十几下我也累了，狠狠地踹了瘦干巴一脚，便丢下他不去管了。
　　我大致扫了一下场上，怪兽一如既往地强悍，一对二压的对面两个人死死的，他这体格，挨两下跟玩儿似的，但是他要打别人一下，对方够呛能承受得住。
　　张扬脑袋已经被打破了，血液顺着脸流到脖子里，看着挺渗人的。其他三个人也都是身经百战了，一根木方舞的飞起，丝毫不落下风，我扫视了一圈，瞅准目标，奔着正跟华子对抡的一个人跑去，这个B在厕所里踹我最凶，叫的最大声，必须干他。
　　我接近的时候，这人正好是背对着我的，我这时候还是挺理智的，没有直接往脑袋上打，跳起来一木方砸在他肩膀上，这人痛的惊呼一声，往前踉跄两步，我追上去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直接给踹倒在地上。华子上前两步，狠狠地在他肚子上踹了两脚，顿时这人就跟煮熟的龙虾一样，弓着身子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解决了这个人之后，我和华子相视一笑，帮着桐桐和浩二把他们的对手干趴下，几个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这时张扬见状不妙，把凳子丢过来逼退我们，转身就跑，丝毫不带犹豫的，这B人都跑了还不忘撂狠话：“你们五个给我等着！”
　　“呸，杂碎，老子看不起你！”
　　怪兽吐了一口唾沫，也没有追张扬，插着腰大声喊了一声。
　　“我们咋说？”桐桐喘着粗气问道。
　　“这样肯定不能回去上课。”我看着哥几个脏兮兮的衣服说道，尤其是怪兽，这货打架的时候对别人凶残，对自己也凶残，经常打着打着自己把自己衣服就撕巴碎了，为这个可操碎了心，太费衣服了。
　　“受瘾！张扬太犯贱了，下次看见他，还得照今天这规模干他。”怪兽说道。
　　“估计他以后看见你腿肚子都打颤。”华子咽了口唾沫，笑着说道。
　　“走吧，别在这儿呆着了，一会儿让老师看见了。”
　　“那我们去哪啊？”
　　“去东河边吹吹风吧，今晚的自习翘了狗日的。”我说道。
　　“妥了。”
　　我们五个简单交流几句，把木方丢在地上，笑着跑远了，留下身后被干翻在地上的五个孩子和一片狼藉的摊子……
　　……
　　“辉，今儿出气了没有？”
　　怪兽灌下一口啤酒，手掌用力，易拉罐直接被捏扁，随手扔在一边，勾着我的脖子问道。
　　我眯缝着眼睛，看着脚下东河水倒映着对面的万家灯火，拍了拍怪兽的肩膀，说：“出气了，现在浑身舒坦，感谢哥几个捧我。”
　　浩二举起罐装啤酒，撇撇嘴说：“来，走一个！”
　　“走一个！”
　　五罐啤酒在空中相碰，五颗年轻的心也交织在一起，未来会如何，我们不管，我们，只争朝夕！
　　“辉，你说你都为张雯大打出手了，是不是对这姑娘有啥不可描述的想法？我跟你说，你要是有需要，哥免费指点你几招，妥妥的拿下了。”桐桐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怪笑的看着我说。
　　“思想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行吗？”我扒拉着桐桐的脸说。
　　“嗯，我觉得桐桐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的，张雯这姑娘真挺不错的，可以考虑考虑。”华子右手支撑着下巴，一本正经的说。
　　“你也滚！”
　　“你看你，咋还急眼了呢？”
　　“哥几个，我们还是先想想回去怎么跟方老头交代吧。”桐桐仰面躺在草地上，双手枕在脑袋下面，嘴里叼着根草叶，含糊不清的说道。
　　方老头是我们班主任，年纪在五十往上，作风严谨，不苟言笑，在班上的学生中还是很有威望的。
　　华子一拍大腿：“卧槽，你不说我还没想这个，这次闹得挺大的，不少人都看到了，估计不好收场。”
　　桐桐接着话茬说：“张扬他们应该不会傻逼逼的跑去告老师，不过欣欣面馆的老板肯定不会当没看见，估摸着会找学校要说法的，而且学校保安好像也看见了。”
　　“都是怪兽，非要穿着校服去打架。”浩二戳了一下怪兽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
　　怪兽两个拳头相互捏了下，“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不怀好意的看着浩二：“小浩浩，你再说一遍？”
　　浩二脖子一缩，钻到我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指着怪兽说：“怪兽哥，咱君子动手不动口好不？”
　　“行啊，我正好有一口浓痰压抑不住了。”
　　“还能再恶心点吗？”
　　“滚滚滚！”
　　我们纷纷一脸嫌弃的看着怪兽，远离他。
　　浩二伸手撩了一下长长的刘海，说：“不用担心，晚上回去该睡觉睡觉，该拉屎拉屎，学校这方面我回头求下我二叔，就他说句话的事儿。”
　　浩二有个在教育局当局长的叔叔，平时我们惹事儿了没少麻烦他老人家摆平，当然，事后总免不了一顿踢……
　　“那妥了。”
　　“走吧，都10点多了，晚自习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回去洗洗睡觉，明天爱咋滴咋滴。”
　　我们在十字路口分开，浩二和华子勾肩搭背往家走去，我们仨也摇摇晃晃的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今天张扬被我们狠狠揍了一顿，以他的性子，估计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过我们兄弟齐心，不惧他就是了。




第一卷 第3章 通报批评

　　第二天，我们像往常一样去上课，上午都快过去一半了，也丝毫没有被叫去教导处的迹象，就好像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叮铃铃！”
　　铃声响起，第二节课下课了，现在是课间操时间。我们学校的课间操时间却不是用来做广播体操的，而是要绕着教学楼和操场进行跑操，而且还必须要前胸贴后背的跑，前排一摔，后面刹都刹不住，都得怼上去，跑操的时候还要嘹亮的喊着口号，很中二……
　　这是我们的新任校长大人“地中海”先生，从一所很有名的高中学来的……据说那所高中就凭借着跑操这门绝技，保证了每年超过80%的一本达线率……
　　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逼。
　　我们几个相互打声招呼，正要一起出教室去跑操，却在教室门口被方老头拦下。方老头一脸严肃，指了指我们，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什么，一摆手转身向着教务处走去。
　　“你们五个，跟我来！”
　　我们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低着头跟在方老头身后向着教务处走去。
　　方老头在教导处门口略一停顿，推门走了进去，我们五个跟着也走了进去。办公室里，教导主任魏胖子坐在沙发上，正笑眯眯的跟旁边的一个身体微微发福的中年人说着什么，一脸和煦的笑容哪里还有平时训我们的半点严厉。
　　看到我们进来，魏胖子提了提裤线站起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板着脸瞪着我们：“你们五个，还有个学生的样儿吗，当众打架，听说还动用武器了？怎么着，这学校就放不下你们几个了？”
　　我们也不傻，这时候千万不能顶嘴，于是都做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很是“诚恳”的连声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惹是生非，就差伸出仨指头对灯发誓了。
　　“魏主任，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惹是生非了，您看我们表现！”
　　浩二身体立得挺直，很认真的说着。
　　“嗯嗯，是的是的，我们以后绝对以理服人。”
　　我们四个纷纷点头附和。
　　“呵呵，魏主任，他们还都是孩子，年轻人有点火气都是正常的嘛，教育教育就行了，没必要弄的上纲上线。”
　　这时，原本跟魏胖子交谈的中年人站起来，看了我们一眼，一脸和气的说道。
　　魏胖子瞪了我们一眼，说：“这位就是欣欣面馆的陈老板，你们昨天在人家的摊子上闹事，砸坏了1张桌子，4个凳子还有7个碗和盘子！也就是陈老板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这帮孩子计较，不然我绝轻饶不了你们！”
　　我们挺意外的看了一眼正笑眯眯的看着我们的陈老板，挺诚恳的又是道歉又是道谢的。
　　陈老板摆摆手笑呵呵的说：“没事没事，都是孩子，我还能跟你们一般见识。”
　　浩二拉着陈老板的手，说：“陈老板，这样，打坏的桌椅板凳，我们给您照价赔钱，感谢您不追究，还替我们开口求情。”
　　陈老板却说：“还赔什么钱啊，那破桌子凳子的能值几个钱，你们好意思给，我也不好意思收你们几个孩子的钱。”
　　我们还要坚持赔偿，这时候教导处的门被推开，我回头，8班的班主任领着张扬他们七个也走了进来，我看着张扬他们的样子，差点没笑出声，这几个昨天被我们打的着实不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或轻忽重的伤痕和淤青，走进教导处之后，都一脸愤怒的瞪着我们几个，我们也毫不示弱，睁大了眼睛瞪了回去。
　　“怎么着，你们还想在我面前打一架？”
　　魏胖子觉察到了我们之间的火药味，冷哼了一声说道。
　　我们瞬间偃旗息鼓。
　　“你们呐，”魏胖子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对我们进行思想教育，“家里把你们送到我们学校，我们就有义务把你们教导成人。你们学学好，想想自己的父母，不要整天打架斗殴，有意思吗？你们是学生，不是社会小混混，整天不务正业，成何体统！这次的事情，影响极其恶劣，外面的人都说，我们一中是混混集中营，三天两头发生械斗，动不动把人打伤住院。这些谣言怎么来的，还不是你们这帮兔崽子打架，被越传越邪乎，照这么发展下去，我们学校还要不要招生了！这次必须给你们点教训，全校通报批评，我要让全校学生引以为戒。这次要不是陈老板不追究，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饶了你们！明天，每人给我交上来两万字的检讨，都滚吧。”
　　我们几个都识相的退出教导处，两个班的班主任则留在教导处，处理一下善后事宜。
　　刚出教导处的门，张扬就阴沉着脸，堵在我们面前，伸手戳着我的胸口说：“昨天的事儿，我记着了。”
　　怪兽一把拍开张扬的手，不屑的看着他：“记着就老实的记着，你还想怎么滴？”
　　张扬一脸怨毒的看了怪兽一眼，又扫视了我们几个，说：“呵呵，行，你们几个臭逼狂，晚自习完了，后操场见，谁不来，谁孙子。”
　　“好啊，谁不来，谁孙子。”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怪兽双臂抱胸，笑着说道：“你多喊点儿人，不然不够爸爸我一回合冲锋的。”
　　“走着瞧，晚上，我让你跪下叫爷爷！”
　　张扬丢下一句狠话，领着人走了。
　　我们几个对视一笑，也往教室走去，这时学校大喇叭播出了对我们几个的通报批评。
　　2008年4月10日，本校学生段辉，汪洋，季桐，王浩，张子华，张扬，李X，郭XX，王X，韩XX，林X等十二名学生，在校门口欣欣面馆前打架斗殴，其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学校管理制度，影响了学校名誉，也在全校和社会上造成了及其恶劣的影响！
　　现经研究决定，给予这十二名学生通报批评一次，以观后效。
　　希望其他同学能引以为戒，认真学习，严格遵守学校各项规章制度。
　　YS县一中教导处。
　　2008年4月11日。
　　……
　　桐桐仰着脑袋，静静的听完喇叭播放的通报批评，缓缓说了句：“魏胖子的动作挺快的呀。”
　　华子扒拉了一下桐桐的脑袋：“别BB，这也就是浩二他叔说话了，不然你以为这次能这么轻易的过去，怎么着也得记个大过吧。”
　　我的胳膊搭在浩二的肩膀上，说：“浩哥威武，浩哥霸气，浩哥拉屎不放屁！”
　　“哈哈哈……”众人大笑。
　　“咱晚上咋整？”桐桐收起笑，说道。
　　“办他呗还寻思啥呢，我等下去联系下体育队的哥们儿，大概能叫来七八个关系好的，个个都是战士，一个顶仨。”怪兽一握拳头，说道。
　　华子也说：“我跟7班的郭伟强是一个村儿的，关系嘎嘎铁，正好他跟张扬也不对付，我能把他喊来，跟他一起玩的能来四五个吧。”
　　浩二说：“我听说张扬跟10班的王凯走的挺近的，王凯跟3班的韩家明又是发小，这俩人估计都得去。他们比张扬混的开，估计能揽不少人。”
　　“怕个球，我带着体育队的战士，先干趴下两个，你看他们怂不怂，就完了！”怪兽拍着胸脯说道。
　　桐桐斜着眼睛说了句：“吹牛逼呗？”
　　怪兽捏着桐桐的脖子，笑着说：“想死呗？”
　　桐桐立马变脸，嬉笑着说：“怪兽哥你最牛逼了，我老崇拜你了！”
　　“这次阵容有点大，我估摸着不能打起来。”浩二摩挲着下巴的青色胡茬，一本正经的分析着。
　　“为啥啊？”桐桐瞪大了眼珠子凑到浩二面前，一脸童真的问道。
　　浩二伸手按着桐桐的脸，推开，说：“我不跟你说话，我怕你传染给我。”
　　“传染啥啊，我没病。”
　　“你的傻病已经病入骨髓了。”
　　“你大爷的。”
　　……




第一卷 第4章 后操场

　　回去之后，怪兽和华子都去联系自己能叫来的哥们儿了，我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拿圆珠笔在纸上胡乱画着。
　　“哎，段辉，听说昨天你们跟张扬他们打架了？”张雯转过头，青葱的手臂支着下巴，眨着大眼睛盯着我问道。
　　我眼皮子抬了抬，笑呵呵的说：“没有打架，一方面倒那不叫打架，那叫打人。”
　　张雯又问：“你们为啥打架啊？”
　　我也没有去纠正她用词不当，眯缝着眼睛说：“只是因为他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
　　“哼哼，不说算了，懒得理你！”
　　张雯哼哼两声，不再追问，马尾辫一甩转回去了。
　　“呵呵。”
　　我把胳膊搭在桌子上，脑袋枕着胳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啪！”
　　我刚要进入梦乡，就感觉脑袋挨了一下，瞬间站起来：“你他妈的……”
　　“怎么着，你还要跟我这儿玩玩儿社会小青年那一套？”
　　方老头拿着一本厚厚的教材，眯着眼睛看着我。
　　“不敢不敢，我还以为是那帮兔崽子捉弄我呢。”我连忙赔笑着说道。
　　方老头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缓缓说道：“你轻点儿得瑟，别整天给我惹麻烦。”
　　说完方老头转身背着手走了出去，因为现在已经上课了，生物老师都站在门口了。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老实，不给组织添麻烦！
　　我冲着方老头的背影笑着喊了一声。
　　“你知道吗，你刚才谄媚的语气，妥妥一副太监总管的做派。”张雯回过头笑嘻嘻的损了我一句。
　　我没待搭理她，这节课是生物，睡觉的好课。
　　……
　　“走了，哥几个。”
　　终于熬到晚自习下课，我们五个麻利的收拾好东西，从抽屉里抽出木方和凳子腿塞到衣服下，就往教室外面走，却在门口被林鑫叫住。
　　“段辉，听说你们晚上要跟张扬掐一下子，算我们一份呗！”
　　我挺意外的看着林鑫，我们虽然是一个班的，但平时并不对付。他们在一起玩的有六个人，跟我们哥几个互相看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估摸着早晚有一天我们得干一架，没想到他居然会帮我们。
　　林鑫笑了笑又说：“干啥这么看着我，咱有矛盾是不假，但有外班的欺负过来，咱还是得枪口一致对外不是？”
　　我顿了几秒，拍了拍林鑫的胳膊，说：“行，那你们也来吧，谢了。”
　　“呵呵，谢个屁，正好我看张扬那B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鑫笑呵呵的跟在我们身后，跟他一起玩的几个人也都跟着。我看他们的外套也鼓囊囊的，嗯，暗藏凶器，没跑了。
　　“辉，我们俩去招呼下队员，你们先过去。”怪兽和华子撂下一句转身跑开，去招呼他们喊来的朋友了。
　　“行，一会儿见。”
　　……
　　我，桐桐，浩二和林鑫他们六个来到后操场的时候，张扬他们还没来，我们靠在单杠边上笑呵呵的聊着天，过了能有八九分钟的样子，怪兽领着8个人跑了过来。
　　我一眼望去，这8个人，即使体型比不了怪兽，也差不太多，一个个的膀大腰圆，目测吨位都在140斤以上。
　　跟着怪兽来的8个人，我只认识一个领头的，名叫吴柯，是体育队队长，比怪兽还要高一两公分，穿着黑色的砍袖背心，胸肌高高鼓起，乌黑的头发根根直立，看样子就知道是个桀骜不驯的狠人。
　　我就跟吴柯还算熟悉，其他来的人连名字都叫不上来，顶多知道个外号，我也就没有凑上去，点头示意，然后笑着跟吴柯打了声招呼。
　　“柯哥，感谢捧场啊。”
　　吴柯摆摆手，一脸满不在乎的说：“谢啥谢，你跟怪兽是铁哥们儿，那就是我吴柯的朋友，说这些就见外了不是？”
　　这时华子和他那个同乡郭伟强也来了，同行的还有5个郭伟强的朋友，这一下子我们的阵容就齐活了，一共25个人，相互之间也有不少认识的都在打着招呼，就算不认识，既然都站在这儿了，说两句话的功夫也就是朋友了，以后有啥事儿，也多条路子。
　　我们二十多个人或抱着肩膀或双手插兜，三三俩俩的站在操场上，抽着烟，聊着天，吹着牛B，闲着无聊拿木方敲着单杠，很是嚣张。
　　“张扬这B咋还不来，不会怂了吧。”
　　郭伟强吐了个烟圈，缓缓说道。
　　“强子你急个鸟啊，悄眯的等着，一会儿给咱辉哥把气势整出来。”华子搂着郭伟强的肩膀，说道。
　　郭伟强比了个OK的手势，说道：“那必须滴。”
　　“来了。”
　　不知道谁说了声，我们向着操场另一边望去，果然来了，一群人结伴走过来。张扬打头走在最前面，他左边是个大胖子，一身肥肉走起路来颤巍巍的，怎么也得有180斤，右边是个中等身材的人，手里握着根凳子腿，在手上一颠一颠的。
　　“张扬左手边那个死肥猪，就是10班的王凯，右手边那个是王凯的发小，叫韩家明，是3班的。”浩二在我身边低声说着，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大概看了下，对面也得有二十人往上，跟我们这边人数差不多，一个个歪着脑袋，拎着木棍，有几个还跟小儿麻痹似的颠着脚，二的不行。
　　对面这伙人在距离我们十几米的地方停下，张扬往前走一步，左手叉腰，右手提着根凳子腿往前一指，歪着脑袋高声说道：“段辉，你个狗B养的，今儿咱们就把账一次性算清楚喽！”
　　我往前迈出一步，呵呵一笑，说道：“张扬，你咋这么牛B呢？”
　　“我牛不牛B，马上就让你知道知道。”张扬毫不避让的说道。
　　“来啊。”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话音刚落，我们两伙人同时往前，很快就靠在了一起，相互推搡着，互相叫嚣着你瞅啥，瞅你咋地，再瞅一个试试，试试就试试之类没营养的话。
　　人群中，韩家明拉着吴柯的胳膊，说：“柯哥，你也掺和到这事儿了？”
　　吴柯耸耸肩：“没办法，怪兽是我兄弟，我得挺他。咋地，这张扬也是你兄弟啊？”
　　韩家明无奈的说：“我跟张扬不熟，不过王凯是我发小，他叫我我总不能不来吧。”
　　吴柯笑着说：“草，这我也不能跟你动手哇，咱都一个班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上次我跟职高的人约架你还帮着我呢。”
　　类似的对话绝对不是一两个人，一中就这么大，混混相互之间大多都认识，甚至私下关系还不错，被朋友叫来之前不清楚对面啥情况，现在一看，对伙里就有自己的好朋友，你说这能打起来吗？
　　浩二白天说的话很有道理，约架的时候，来的人越多，就越是打不起来，一方面是担心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两方叫来的人很多都是认识的，甚至两伙人之间就有私下是好朋友的，这么一来就更打不起来了。
　　真要收拾谁，就不能这么大规模的叫人，最好就喊着两三个关系铁的哥们儿，悄咪咪的在黑布隆冬的巷子里把人堵了，揍一顿就跑……
　　其实这次约架，张扬的本意就不在真的动手。出来混，最重要就是个脸面，我们兄弟几个昨天把张扬一顿胖揍，让他彻底丢了面儿，他总得找回场子不是，于是就有了今晚的事情。
　　两方都喊人，一看，来的人都差不多，说明咱能量对等，你牛B我也不是狗篮子，面子找回来了，这就够了，至于动手嘛，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在厕所堵我一回，我们在面馆揍他一次，基本上也就扯平了。
　　相互推搡叫骂了几分钟，互相丢下句咱没完的狠话，也就偃旗息鼓，都撤了，再不撤估计得有多事儿的贱骨头捅到学校去，那就不好收场了。
　　早些回去洗洗睡觉，比啥都强。
　　但是我们和张扬的矛盾，这的能就这么翻篇儿了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还他妈有两万字的检讨没写！




第一卷 第5章 严刑逼供

　　自从后操场事件之后，一连过了小半个月，我们和张扬都没有再产生什么交集，这段时间张扬也没有再来我们班骚扰张雯。大概他也知道，来了绝对讨不了好，弄不好挨一顿踢，就更不好看了。而我也没有闲的蛋疼去撩拨他，所以这半个月过得风平浪静。
　　“浩二，走，上厕所抽根烟去。”课间时间，怪兽一屁股坐在浩二的桌子上，说道。
　　浩二伸手把怪兽推下去，没好气的说道：“去去去，不看看自己什么体格，就您这一百四十多斤砸在我桌子上，你不担心它散架喽哇？”
　　“少废话，快点儿的。”怪兽站在地上，扒拉了一下浩二的脑袋，说道。
　　“你要去自己去呗，干啥非要拉着我呢，我是好学生，不抽烟。”浩二坐在座位上，抬着头说道。
　　“你跟谁这儿装大尾巴狼呢？”怪兽先是瞪着眼睛回了一句，接着立马变了副脸，搓着手还装着一副挺不好意思的的样子说道：“浩哥，我这不是兜里没子弹吗？”
　　“啪！”
　　“拿走不谢。”浩二从兜里掏出一包利群拍在怪兽手上，站起来冲华子摆了摆手，说道：“华子，走。”
　　“谢谢老板。”怪兽笑嘻嘻的把烟揣兜里，疑惑的看着浩二问道：“我说浩哥，你这大烟枪怎么转性了呢，你这是要干啥去啊？”
　　“哥有正事儿昂，你别管，麻溜滴揣着哥赏你的烟消失在这个楼层。”浩二头也不回的说道，华子冲着怪兽比了比中指，一路小跑的跟着他出了教室。
　　“走啊，辉，咱哥俩去？”怪兽拉着我的胳膊说道。
　　我抬着眼看着浩二和华子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摇摇头不去想，看了看另一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桐桐，站起来跟着怪兽出了教室。
　　……
　　“啪嗒！”
　　怪兽拿着打火机把我嘴里叼着的烟点着，又抽出一根叼在自己嘴里，点着，狠吸了一口，几秒之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烟雾。
　　“辉，最近这几天浩二这货神神秘秘的，你知道他在干什么吗？”怪兽叼着烟，站在小便池边上解开腰带放着水，回头看着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谁知道这哥俩这几天忙啥呢，连带着华子也搞神秘，草，哥这好奇心突然就压抑不住了，回头咱审审他。”
　　怪兽笑着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说道：“妥了，他们要敢在咱面前装贞洁烈士，耍宁死不屈的那一套……”
　　“那就让桐桐脚丫子伺候！”我狠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说道。
　　“就这么干！”怪兽摸着脑袋瓜，大为赞同。
　　“魏胖子来了！”
　　这时，厕所外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我和怪兽对视一眼，瞬间做出反应，伸手摘下嘴里的烟，丢进了粪池子。厕所里其他正在抽烟的学生，也几乎在一瞬间就做出了同样的举动，显然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了。
　　我想了想，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大大泡泡糖，撕开包装，把泡泡糖一掰两瓣儿，丢进自己嘴里一半，递给怪兽一半。
　　“干啥啊？”
　　怪兽呆呆的看了我两秒，问出了一个让我严重怀疑他智商的问题。
　　“草，去去你嘴里的烟味儿，赶紧的！”我无语的看着怪兽，说道。
　　“我艹，有一套啊你。”怪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过泡泡糖就扔嘴里，开始嚼了起来。
　　“都堵在厕所里干啥呢？闻着味儿香啊？”
　　魏胖子背着双手，领着俩门卫走进了厕所，环视了一圈，揉着鼻子说道。
　　无人应答。
　　“呵呵，你们别以为不吱声，我就拿你们没辙。”魏胖子铁青着脸说了声，然后冲身后的门卫摆摆头：“你们，挨个检查他们，谁嘴里有烟味儿，就给我揪出来，今天我非要抓几个典型。”
　　很快，几个倒霉孩子就被揪出来了，不过这些人倒也硬气，被抓了个现行，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吊儿郎当的站在一边，满脸的不耐烦。
　　而我和怪兽，凭借着泡泡糖的掩护，顺利过关，低着头很低调的往厕所外面走去，不过就在我们快要走出厕所的时候，魏胖子伸手拦下了我们。
　　“魏主任，您有什么吩咐？”我回过头，看着魏胖子笑嘻嘻的问道。
　　“你们两个，抽没抽烟？”魏胖子指着我们问道。
　　“没抽，肯定没抽，我们压根儿不会抽烟。”我连连摇头，信誓旦旦的说道。
　　“呵呵，”魏胖子冷笑两声，眼睛一眯，说道：“你们爱好挺独特的啊，上厕所还吃东西。”
　　我讪笑了两声，没有说话，怪兽自始至终都瞪着俩牛眼注视着魏胖子，一声没吭。
　　“滚吧，别让我抓着你们现行！”魏胖子摆摆手，说道。
　　“得嘞！”
　　我和怪兽如释重负，答应一声便向着教室跑去。
　　……
　　下午自习课后，我，怪兽和桐桐不由分说，压着浩二好华子就回了宿舍。
　　“嘭！”
　　我走在最后面，进了宿舍之后把门一关，搬了个凳子，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堵在门口，怪兽和桐桐一左一右，双臂抱胸，狞笑的看着浩二。
　　“怎……怎么个意思啊，哥几个？”浩二看这架势，心里直突突，看着我们结结巴巴的说道。
　　华子此时很明智的搬了个小板凳躲在一旁，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看着戏。
　　“呵呵。”
　　我笑着走到浩二身旁，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用力，浩二直接坐在了床沿上。
　　“浩二，你这几天挺神秘的哈，搞啥呢？老实交代。”我拍了拍浩二的肩膀，说道。
　　“坦白从轻发落！”
　　“抗拒尸骨无存！”
　　桐桐和怪兽一人一声，双簧唱的飞起。
　　浩二哆嗦了一下，挤出个笑脸，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门口的怪兽和桐桐，又转头盯着我看，站起来说道：“你看你们这是搞啥啊，我有啥可交代的啊……”
　　“啪！”
　　“唉，兄弟，看来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啊”我拍了一下浩二的肩膀，叹了口气，接着冲怪兽盒桐桐摆摆脑袋，说道：“大刑伺候！”
　　“得嘞！”
　　这俩虎B怪叫一声，直接冲过来，怪兽人高马大，直接给浩二按倒在床上，一百多斤肉死死压在他身上，桐桐狞笑着，把自己的鞋脱下来，踢到一旁，又把那双原本是白色现在是他妈黑灰紫黄色混杂的袜子脱下来，两根手指头捏着袜筒，慢慢地靠近浩二的嘴鼻。
　　“我艹！”浩二大惊，惊恐的看着桐桐的袜子，似乎都能看到袜子上方飘舞着一缕缕绿色的烟雾。
　　“华子，救我！”浩二脑袋艰难的往后仰着，在床上蠕动着，喊着救命。
　　是的，就是蠕动，被怪兽压着的浩二，现在根本动弹不得。
　　我瞥了一眼华子，华子识相的搬着小板凳往墙角挪了挪，随即摊了摊手说道：“兄弟，你自己保重，我无能为力了。”
　　“浩浩，怎么着，还不说吗？”我满意的点点头，回过头对着浩二说道。
　　浩二绝望的看着我，但是还没有吱声。
　　“桐桐，加大马力！”我冲桐桐一扬下巴，说道。
　　“别！别！桐哥，有话好好说！”浩二惊恐地看着马上就到自己嘴边上的袜子，急了，强忍着恶心的气味说道。
　　“快说！”桐桐吼了一声。
　　“好，我服了，我说，你赶紧把你这玩意儿拿开，太他妈辣眼睛了。”浩二急忙说道。
　　然后桐桐把他的袜子丢到墙边，怪兽也拍了拍浩二的肩膀，从他身上下来，抱着肩膀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浩二：“说吧，老实交代昂，别耍花样。”
　　“行，你们牛。”浩二冲着我们比了比大拇指，扶着床沿坐稳，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挺腼腆的缓缓开口道：“其实……呃……”
　　“其实，浩二这几天在狂追高二文科班的一个姑娘。”华子坐在墙角语速很快的说了一句，然后看我们一个个都瞪大了充满求知欲的眼睛看着他，他清了清喉咙，又开口道：“可是那姑娘貌似对比自己小的男生不感冒，对他一直爱答不理的，所以他老找我去递情书，害的那姑娘班上人都认识我了……”
　　“浩二，你平时不都是号称风流倜傥玉面小白龙吗，怎么就这两下？”桐桐挨着浩二坐在床沿上，调侃道。
　　“你们懂个蛋，哥这次是遇到真爱了。”浩二推了桐桐一下，挺深沉的抬头说道。
　　“我的哥哎，人家今天又把咱俩从班上赶出来了，下次我说啥不跟你去了，太J8丢人了。”华子崩溃的掩面说道。
　　“还是不是兄弟！”浩二梗着脖子问道。
　　“……”华子瞪着浩二，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
　　“你这够新潮的啊，都玩儿起姐弟恋来了。”我看着浩二，挺无奈的说了句。
　　“在真爱面前，种族和性别都不是问题，更何况年龄！”浩二仰着脑袋，说了句让我们不得不服的话。
　　“完了，这孩子算是废了。”怪兽双手插着腰，摇了摇大脑袋，说道。
　　“咱弟妹叫啥名字啊？”我看着浩二问道。
　　“辉，还是你会说话。”浩二乐了，挠了挠头，说道：“她叫苏酥。”
　　“好名字，跟你这傻逼名字放一起，糟蹋了。”桐桐叹了口气说道。
　　“你大爷的！”浩二顿时就不乐意了，不过看了看桐桐丢在墙角的臭袜子，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举起的拳头又屈辱的放下了……




第一卷 第6章 食堂风波（一）

　　我摆摆手，说道：“行了，正好也饿了，咱出去吃饭去吧，顺便跟你合计合计怎么把妹儿。”

　　“你快别逗我了，你连个张雯都搞不明白。”华子嘀咕了一声，站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我追上去踹了他一脚，五个人杀向食堂。

　　很快，我们五个就到了食堂。因为我们学校的作息时间比较奇葩，所以几乎每个学生都在食堂办了饭卡，方便下午自习下课后就近吃饭。

　　“谁卡里还有钱，我是没钱了，一共就两毛，还不够买瓶矿泉水的。”

　　我们站在食堂门口，桐桐双手插兜随意的说道。

　　“你他妈钱都花姑娘身上了吧。”华子先是对桐桐表示了强烈的谴责，然后往桐桐身边一站，摊了摊手，说道：“也别指望我，我的饭卡早在两天前就没钱了。”

　　华子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他是单亲家庭，只有他妈一个人，在县城里租了间旧房子，一边打工一边照顾着他的生活。华子每个月的伙食费刚刚够吃饭用的，没钱吃饭了就只能饿着肚子，直到晚上10点下了晚自习回家才能吃口饭。他平时连烟都舍不得买，所以我们几个总会有意无意的跟他共享自己的东西，一起吃饭，一起抽烟，因为我们认为，兄弟在一起，有钱一起潇洒，没钱就一起挨饿，这很正常。但是华子却非常珍惜我们的这份感情，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只会在跟其他人干架的时候，冲的最猛，打得最狠。能让他在乎的人不多，除了他妈，也就我们兄弟几个了。

　　“我卡里估计还剩不到10块钱。”我捏着饭卡，想了想说道。

　　“我跟你差不多。”怪兽挠了挠后脑勺，然后转头看着浩二，问道：“浩二，你那儿还有没？”

　　“唉，这月底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啊。我卡里早就没钱了，就兜里还有3块5。”浩二耸耸肩，说道。

　　“妥了，咱这顿的饭钱是够了。”我心里大概算了下，说道。

　　“兄弟们，形势很严峻呐，我们现在处于吃饱这顿看不到下一顿的尴尬处境，明儿咋办啊？”桐桐语气沉重的说道。

　　浩二想了想，说道：“晚上回家，我跟我爸要点零花钱，咱先把这个月对付就好说了。”

　　“浩哥，你这是要保养我们四个了吗？”桐桐捂着胸口“娇羞”的说道。

　　“晚上洗白白在床上等我……”浩二挑了挑眉毛，说道。

　　“我艹！”

　　“哈哈。”

　　我们一边说笑着，一边走进了食堂。

　　“啪！”怪兽把他的饭卡拍在我手掌中，揽着华子和桐桐的肩膀往进餐区走去，说道：“我们先去占个位子，买饭的重任就交给你俩了。”

　　“我艹，20块钱，咱五个人吃，只能吃泡面了啊，还得是最便宜的那种。”我无语的说道。

　　“行，就泡面了，哦，对了，给我加根肠，最近训练体能消耗挺大的，我都瘦了……”怪兽丢下一句话，就跟华子和桐桐走开了。

　　“走呗，他们都是大爷。”浩二拍了拍我的袖子，说道。

　　“嗯。”

　　因为我们下了自习，先回宿舍审问浩二，耽搁了二十分钟，已经错过了用餐高峰期，所以现在在食堂吃饭的学生不是很多，买泡面的窗口就有两个学生在等待。我们学校食堂的泡面是用那种小的电磁灶煮的，很快我们的面就煮好了，我拿两个饭卡轮着刷，浩二又把他身上的现金掏出来，才堪堪够付账的。

　　我拿了个托盘，放了两碗面，浩二接过端着先走了，然后我又拿了个托盘，把剩下的三碗面摆上去，小心翼翼的端着托盘往回走。

　　我这三碗泡面里，有一碗加的汤特别多，我稍微端不平，汤就洒出来了，所以我走的很慢。

　　但是我走得慢，有人走得快，一个人影突然从我左后方窜了出来，胳膊撞在托盘边缘，我着急忙慌的保持平衡，但汤汁还是洒出来了，并且有不少洒到了撞我的人身上。

　　“嘶——草！”

　　现在气温较高，不少人都穿上了短袖，撞我的这个人也不例外，所以滚烫的汤汁洒在胳膊上，给烫的不轻，烫到的部位瞬间就红了。

　　这时我才看清楚撞我的这个人，穿着一身白，白色休闲裤+白色短袖，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但是眼前这人实在是太黑了，比非洲黑人也差不了多少，偏偏他还穿着一身白色衣服，现在白色上还沾上了泡面汤，看着相当有喜感。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儿吧。”我连连道歉，虽然说并不是我的错，但是毕竟对方被烫伤了，所以我也就主动道歉了。

　　谁知道对面那人满嘴喷粪，扒拉了两下衣服，抬头指着我高声说道：“你他妈瞎啊，还是眼睛长屁眼去了，这么大个人看不到啊？”

　　我一听这话，火气顿时就窜上来了，“哐”的一声，把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汤汁四溅，毫不客气的说道：“我在前面走得好好的，是你从后面跑出来，撞的我，是你瞎了吧！”

　　“我艹，还挺横！”那人斜着眼睛看着我说道。

　　“辉，怎么回事？”这时候浩二听到了我们的争执，放下托盘折返回来，站在我身边，看了一眼对面的人，问道。

　　“呵呵，没事儿，碰到个走路不带眼睛的。”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听到我这句话，对面那哥们儿当时就不乐意了，伸手推了下我，说道：“你他妈再说一句？”

　　“草！”

　　那人推我的力道不是很大，我站在原地，身体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不过旁边的浩二就忍不了了，骂了一声直接往前迈了半步，大力的推了下那人，直接给那人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靠在后面的餐桌上，差点摔倒。

　　

　　那人骂了一句，立马腾身而起，就要往前冲，却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拽住肩膀，感受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道，那人惊疑的回头，只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大脸，正居高临下的瞪着眼珠子看着自己。

　　“你tm谁啊，放手！”

　　“呵呵，还挺狂，去你妈的吧！”怪兽嘴角一咧，抓着那人肩膀的手猛地使劲，胳膊上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用力往下一按，就像扒拉小鸡崽子一样，直接给那人按倒在餐桌旁，脑袋磕在餐桌沿上，“Duang！”的一声，我听着都疼。

　　那人惨叫一声，就要反扑，一抬头，就看到我们五个不怀好意的盯着他，尤其是正前方抱着肩膀眼帘低垂的怪兽，更是给他带来不小的压迫感，所以这货很聪明的没有反击。

　　那人捂着脑袋，冷眼看了我们一圈，咬着牙说道：“行，你们人多你们牛B，有种在这儿别走！”

　　“草，爸爸们就在这儿吃饭，你要喊人麻溜的，爸爸们吃完饭就走了，没工夫在这儿等你。”怪兽毫不在意的说了一句，然后招呼我们：“走吧，把泡面端着，吃饭去。哎，辉，我的肠你记得加了吗？”

　　“加了，就因为你这根肠，差点就不够钱付账了。”我端起旁边的托盘，没好气的说道。

　　“那妥了，等下给你咬一口，我不嫌弃你。”怪兽搭着我的肩膀，说道。

　　“别，我还嫌弃你呢。”

　　“你大爷的。”

　　“哈哈。”

　　我们只当那人是放不下脸说两句狠话，压根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说笑着就端着泡面走到一边，围坐在一张收拾干净的餐桌上边吃边聊起来，却没注意到那人目光阴霾的盯着我们，直到看到我们坐下来开始吃饭，才拍了拍屁股，快步跑出了食堂。





第一卷 第7章 食堂风波（二）

　　“欸，刚才那人看着挺面熟的。”华子挠着后脑勺，说了句。

　　“咋滴，你跟他很熟啊，要给他撑腰呗？”桐桐说道。

　　“草，我给他撑个屁，就是觉得那人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管他是谁，要是敢赛脸，直接干趴下就完了。”怪兽“跐溜”吸了口面条，一边咬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哈哈。”

　　“行了，别扯他了，还是给咱浩哥合计合计，怎么把苏酥顺利的拿下吧。”我敲了敲桌子，说道。

　　“我滴大辉哥啊，你是不清楚状况，我都替浩二去他们班送了十七八封情书了，唯一的变化就是，以前那苏大姐是接都不接，现在则是会拿过去，然后当着我的面儿直接撕碎了扔垃圾桶里……”华子撇了撇嘴说道。

　　“哈哈，看来浩二兄这感情颇为不顺啊。”桐桐摸着肚子笑着说道。

　　“笑你妹啊，兄弟我都快烦死了，你看我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的……”浩二扶额说道。

　　“快别了，你吃得比我都多，上课睡觉都他妈打呼噜。”怪兽挺鄙视的看着浩二，说道。

　　“据我纵横情场数十年的经验，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这么干下去，是一点希望都不会有滴。”桐桐故作高深的说道。

　　“怎么滴呢，桐哥，你给指点下迷津？”浩二顿时来精神了，抓着桐桐的胳膊说道。

　　“既然常规途径没有效果，你就得整点儿套路。”桐桐拍了拍浩二的手，慢条斯理的说道：“你这么滴，趁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你找俩人，在小巷子里给苏酥堵了……整的专业一点儿，黑丝袜套脑袋上，劫财又劫色的那种，要是还能整俩小匕首啥的就更完美了……就在他们要下手的时刻，你从天而降，三拳两脚给俩流氓打跑，那姑娘还不对你崇拜有加，再顺利点儿说不得晚上还能，嘿嘿嘿……”

　　桐桐越往后说，脸上的表情越发淫荡，看得我们都一阵恶寒。

　　“快别逗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英雄救美这一套。”华子说道。

　　我也觉得桐桐出的这主意馊的不能再馊了，不过浩二倒是拿筷子戳着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吃饭，磨磨唧唧的得有10分钟才吃完，怪兽还把泡面汤喝了个精光，才意犹未尽的抹了抹嘴巴，拍了拍肚皮，准备走人。

　　这时候，从食堂门口呼啦啦涌进来十几个学生，看着面孔都挺生的，这帮人要么穿着外套，要么背着书包，之前撞了我的那个人就在这群人前面走着，站在食堂入口处，扫视了一圈，看到我们之后，伸手一指，十几个男生纷纷从衣服下或者书包里，掏出凳子腿，握在手里就冲着我们跑过来。

　　我们还在相互吹B，就被围上了。

　　“草！”

　　怪兽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却被身后三四个人一起用力，按着肩膀给压着坐了回去。

　　“峰哥，就是这几个崽子，刚才可劲儿嚣张，说什么一中他们说了算，高二的算什么。”先前那人冲着旁边一个貌似领头的人搬弄是非，随后又得意的看着我们，说道：“傻逼，你们再狂一个给老子看看，草！”

　　我们斜眼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

　　“呵呵，我叫赵峰，高二17班的，听说有几个高一的小孩儿，挺狂的，就是你们几个呗？”领头那人双手插在裤兜里，看了看我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这赵峰看着就挺装B的，中等身材，穿着一身阿迪达斯运动装，脚踩耐克篮球鞋，头发上抹了发胶，还整了个夸张的造型，脑袋上像顶了朵花儿，看着乌黑抹亮的。

　　“唰！”

　　浩二猛地回头，盯着赵峰，眼睛一眨不眨。

　　“赵峰是吧，别人嘴上没个把门儿的，逮着什么说什么，你就傻比比的信什么呗？”桐桐梗着脖子毫不客气的回了句。

　　“这时候还挺狂，记着你爷爷叫田瑞杰，也是高二17班的，以后听着这名字绕路走哈！”先前那人戳了戳桐桐的脑袋，挺装B的说道。

　　“高二的算什么，草！”怪兽暴吼一声，直接抄起旁边还有半碗面汤的碗，头也不回的冲着身后扔过去，同时一抽凳子，站起来握着拳头回身就抡。

　　而我们早已经眼神交汇，几乎同时扔出碗，翻身而起。

　　我不管旁人，一个箭步冲上前，对着田瑞杰的右脸就是一拳，桐桐紧跟着我踢出一脚，直接给田瑞杰踹倒在地上。

　　“小B敢还手！”

　　赵峰又惊又怒的吼了一声，然后就被华子一个飞跃扑倒在地上，华子翻身骑在赵峰身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顿左勾拳右勾拳。

　　我们几个在一起，早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对方人多，打起来我们肯定吃亏，但是我们绝对不会白白挨揍，就死咬着对方领头的和挑事儿的狠揍，我们挨揍了，也绝对不会让他们讨得了好就是了。

　　“cnm的！”

　　“太狂了，找死！”

　　对方其他人一个个怒吼着，举着凳子腿就涌上来。

　　我们对他们不管不顾，我和桐桐对着田瑞杰就是一顿组合拳，拳拳到肉，华子和浩二则对着倒在地上的赵峰一顿拳打脚踢，而怪兽一个人，一手抓着一个托盘，抡圆了在人群中招呼，一时间竟然无人能靠近。

　　但是对方毕竟人多，几秒钟之后，就趁着怪兽转身的空档，几个人扑上来，把怪兽扑倒在地上，然后就是凳子腿招呼。

　　怪兽再强壮，毕竟就一个人，肯定不可能坚持太久的。

　　“草！”

　　我往那边一看，正好看见怪兽脑袋磕在桌沿上，鲜血顺着额头往下流，我顿时就急了，抛下田瑞杰不管，回身就往怪兽那边赶去。

　　我刚迈出半步，就被越过怪兽的几个人拦下，三根凳子腿同时对着我的脑袋抡下来，我咬着牙举起胳膊挡在脑袋上放。

　　“让你狂，你是金刚不坏呗！”

　　对面几个人下手是真的狠，凳子腿一下接一下的砸在我的胳膊上，我咬紧牙关，弓着腰往前面一冲，从人缝中间挤过去，来到了怪兽身边。

　　“怪兽，你怎么样！？”

　　我拉着怪兽的胳膊，焦急的喊道。

　　“没事儿！”

　　怪兽擦了下流到眼角的血液，高声的回了一句。

　　这时候我看见，华子，桐桐和浩二三个人都已经被打的躺在了地上，胳膊上，脑袋上都有着鲜红的血迹，也不知道哪里破开了口子，每个人身边还围着三四个人在对着他们狠踢。

　　“草！”

　　赵峰脸色阴沉，捂着脸蛋子，龇牙咧嘴的看着我们，突然狞笑一声，推开众人，抬起脚对着桐桐的手就踩了下去。

　　“啊！——”

　　桐桐惨叫出声，我们的眼睛顿时就红了，挣扎着就要起来，却被对方几个人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赵峰，你有种冲我来！”

　　“赵峰，我一定干了你！”

　　“你们五个傻逼给我记着今天的事儿，草，才刚上高一的小B崽子，一中还轮不到你们张牙舞爪的。”我们疯狂的吼叫着，赵峰却不为所动，拍了拍衣服，冲着我们说道，完了就招呼他带来的人：“走了。”

　　“唾！”田瑞杰冲着地上吐了口痰，跟着赵峰转身就走，临走还踢了浩二一脚。

　　赵峰他们也怕被学校抓住受处分，把我们每个人都打的不轻之后，很快就领着人散了。我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刚才还没觉得，现在打完了，感觉浑身上下，哪哪都疼，尤其是右胳膊，感觉骨头都像裂开了似的，一阵阵钻心的疼。

　　“哥几个，怎么样？”怪兽靠在餐桌上，龇着牙问了句。

　　“没……没事儿。”不远处，华子回了声，然后扶着旁边的凳子站了起来，又伸手去扶身边的浩二。

　　“桐桐，你还能动弹不。”我挣扎着站起来，冲着桐桐问道。

　　“草，我好着呢。”桐桐含糊不清的回了句，然后也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我们先走，先回宿舍再说。”我抓着桐桐的胳膊，说了句。

　　然后，我们五个相互搀扶着，出了食堂大门，往宿舍走去。身后，不少学生指指点点。而在我们离开后不到3分钟，魏胖子领着几个男老师急匆来到了食堂……





第一卷 第8章 博取同情

　　我们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往宿舍跑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经过的学生的目光，因为我们五个现在的造型实在是太埋汰了，衣服裤子上到处是鞋印子和土，胳膊上脑袋上还在流着血，看着挺渗人的。
　　几分钟后，我们回到了宿舍，现在已经快到上晚自习的时间了，宿舍里空无一人，其他人都已经去了教室。
　　“嗷！疼死老子了。”桐桐揉着被赵峰踩过的手，“嗷嗷”叫唤着。
　　“行了，快别BB了，今天这事儿，肯定没完。”怪兽脱下短袖丢在一旁，光着膀子在宿舍里走来走去，一边捏着胳膊，一边阴沉着脸说道。
　　“有个事儿，我先说一下。”华子举着手，看了看旁边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浩二，说道：“今天那俩B人，跟咱浩嫂是一个班的，我就说么，刚才看着田瑞杰那B有点面熟呢……”
　　“卧槽，这以后你们还咋去人班上撩妹子。”
　　“就算他是苏酥她亲哥都不好使，今天这笔账，肯定要找他们算。”浩二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液，说道。
　　“对，高二的算个J8，别人咱不管，一个赵峰，一个田瑞杰，这俩人，必须干趴下！”我龇牙咧嘴的轻轻揉捏着胳膊，说道。
　　刚才打架的时候没顾得上细看，现在才发现，我的左臂上，被凳子腿打出了七八条血痕，淤青，不过骨头应该没有大事，对方也不是下死手的打。我想了想，从柜子里找出一条绳子，挂在脖子上吊着左胳膊，又翻出一本比较厚的练习册，垫在小臂处。
　　这样，一个简易石膏就架好了，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还行。
　　“你这是干什么！？胳膊折了？”怪兽抓着我的肩膀，焦急的问道。
　　“毛，我不寻思把自己整惨一点，博取魏胖子的同情吗。”我拍了拍怪兽的手，说道。
　　“欸，你这注意不错，我也得把脑袋包着点儿，怕不是被打出脑震荡来了，哎呦，我这脑袋，越来越疼了……”浩二说着，熟络的从我枕头旁边翻出一卷纱布，就往脑袋上缠。
　　“刚才在食堂，不少人都看见了，估计现在事情已经捅到魏胖子那儿去了。”桐桐揉了揉脸，挺烦躁的说道。
　　“没屁事儿，”浩二一边缠着纱布，一边说道：“这次咱们是挨打的，要受处分也是高二那帮B先抗着，你看他们给辉打的，小臂都骨折了。”
　　“浩二说的对，都拾掇拾掇，咱正常去上课，要是老师问起来，就老实说呗，我们好好吃着饭，莫名其妙被十几个人围着打，这事儿到哪儿咱都占理。”我说道。
　　“嗯，妥了，剩下的事儿，咱私下找他们解决。”
　　简单商议几句，我们就端着脸盆到了水房，简单洗漱了一下，拿创可贴把破了的地方一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就回教室上课去了。
　　我们到了教室的时候，已经上自习了，班主任方老头背着手站在教室门口，看到我们五个，直接把我们叫到了办公室。
　　方老头走在最后面，进了办公室后，“嘭！”的一声把门关上，走到办公桌后，拉开椅子坐下，抬起头看着我们，扶了扶镜架，开门见山的问道：“都说说吧，食堂怎么回事？”
　　我们背着手站成一排，相互看了看，还是浩二开口道：“方老师，我们就在食堂老实的吃饭来着，突然就有十几个高二的，拿着武器把我们围上，二话不说就是打，你看给我们几个打的……您得给我们做主啊！”
　　“武器！？”方老头皱了皱眉头，说道。
　　“呃……就是凳子腿……凳子腿啥的……”浩二揉了揉鼻子，说道。
　　方老头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问道：“一中这么多人，为什么他们就打你们，不打其他人啊？你们是不是先招惹的他们？”
　　“是这样的，我和浩二……呃……王浩，去窗口打饭，端着饭往出走的时候，被那个叫田瑞杰的撞了一下，差点没把托盘掉地上。本来吧，这磕磕绊绊的都不是啥大事儿，关键是，他撞了我之后还骂我，那我当然还嘴了。”我看着方老头，然后做出一副悲痛的表情，说道“后来他就走了，没想到十分钟不到，他就领着十几个高二的，把我们打了……你看我这胳膊，我怀疑已经骨折了，现在疼的不行，还有季桐，被他们领头的，叫赵峰的，拿脚踩着手，十指连心呐，他当时叫的，我听了都心疼……”
　　“嗯嗯，是的，可疼了，我现在手都没缓过来……”桐桐在一旁附和道。
　　“行了行了，”方老头烦躁的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就别跟我这儿演苦情戏，博取同情了，你们几个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食堂里打群架，你们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事儿闹大了，现在是我跟你们谈话，明天教导主任也会找你们，甚至校长都会过问。你们自己说说，从高一开学到现在，大半年时间，你们给我惹了多少事儿了！”
　　方老头絮絮叨叨的冲着我们一顿训话，我们一直没有插嘴，直到他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我才趁着这个停顿的时间，双手扶着桌子，身体微微前倾，说道：“方老师，这次真不是我们惹事儿，那帮高二的，十几个人，就欺负我们人少，岁数小，不光打我们，还对我们进行心理上的摧残，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哇！”
　　方老头挪了下椅子，站起来，拿着教材，挨个在我们五个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下，虎着脸说道：“先滚吧，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好嘞。”我们嬉笑着点点头，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哎，哥几个，你们说，方老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桐桐抓了抓后脑勺，说道。
　　“你特么傻啊，方老头这次肯定站在我们这边啊，他的学生被高年级的欺负了，他肯定会帮我们出头的，妥妥的。”浩二笑着说道。
　　“嗯，这倒是，你看平时方老头虽然对我们挺严厉的，但是哪次我们惹事儿，他没帮我们擦屁股，就拿上次跟张扬碰上那事儿吧，除了浩二他叔，听说方老头也替咱说了不少好话。”我托着下巴说道。
　　“那必须滴，一中这么多老师，我就稀罕咱方老头！”桐桐说道。
　　“你快拉倒吧，你特么上次还说，你最稀罕隔壁班那个腿长胸大屁股翘的地理老师呢。”华子鄙视的说道。
　　“靠，咱还能愉快地聊天吗？”桐桐挺不乐意的说道。
　　“哈哈。”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了教室门口。
　　“报告！”
　　怪兽站在门口，懒洋洋的喊了句。
　　“进来吧。”正在讲解例题的数学老师，板着脸说了句话，然后转过头不再搭理我们，继续他的讲解：“我们接着看着道题啊，我们先在X轴……”
　　班上的同学看见我们五个，不是吊着胳膊，就是包着脑袋，好像刚从火线上退下来的伤员一样，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咚！咚！咚！”
　　“安静！”数学老师面朝着黑板，拿三角板在黑板上连敲三下，呵斥道。
　　下面顿时安静了。
　　我们大摇大摆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胳膊怎么了？你们又打架了？”
　　我刚坐下，张雯就转过头，上下打量着我，着急的问道。
　　“呵呵，”我咧着嘴笑了笑，说道：“没事儿，就蹭破点儿皮……”
　　“胡说！就蹭破点皮，用得着吊着吗，是不是骨折了，疼吗？”张雯打断我，说话声音有点高，周围的几个学生都转过头来看我们。
　　张雯的性格很开朗，在班上人缘挺好，平时总是笑嘻嘻的，但是现在脸上却带着我从没有见过的慌张，大大的眼睛里似乎有水汽凝绕，我的心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悸动。
　　“姐姐，咱淡定点儿昂，”我摆了摆脑袋，挤出一个自认为很轻松的笑容，还故意活动了一下吊着的胳膊，说道：“我胳膊真的没事儿，你看，就是蹭破点儿皮，这么吊着纯是为了跟方老头那儿博取点同情。”
　　张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很快捂住嘴，拍了下我的胳膊，笑骂道：“什么方老头，你要叫方老师。”
　　“好好好，方老师，方老师。”我连连点头。
　　张雯又深深的看我一眼，才转过头去。
　　几分钟后，张雯微微偏过身子，把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丢在我桌子上。
　　我展开小纸条，是两行娟秀的字体：
　　Takegoodcareofyourself.
　　Don'tletmeworry.
　　后面是一个可爱的笑脸符。
　　我看的一头雾水，这几个字母，分开我都认识，摆一起我就懵逼了，于是拿胳膊杵了杵旁边的李壮壮，低声问道：“壮壮，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李壮壮装模作样的拿过去，左右摆弄着看了半天，递回给我，说道：“辉哥，上次英语考试，你13分，我15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我挺鄙视的看了看李壮壮，拿过他桌子上用来专门阻挡老师视线的牛津词典，费力的翻阅起来，十几分钟后，终于大致弄明白了，这两句话的意思。
　　我笑了笑，把纸条折好放进笔袋里，然后，就趴在桌子上，脑袋昏昏沉沉的，不一会儿就慢慢睡去。




第一卷 第9章 教室里的冲突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我顿时就精神了，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正好看到张雯和另外两个女生，手挽着手走出了教室的门。
　　“哟，我大辉哥，这是咋滴啦？成伤残人士了？”
　　一阵蔫儿了吧唧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收回看向门口的目光，转过头，看着我身后的人。
　　这人头发有点自然卷，偏黄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身材瘦小，个头还不到一米七，却老喜欢穿很宽松的衣服，短袖的袖口都耷拉到胳膊肘的位置。他叫闫小宝，平时跟着林鑫玩儿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喜欢找我的茬，我们跟林鑫他们不合，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被这货挑起来的。
　　此时，闫小宝双手插在裤兜，挑衅的看着我。
　　我虽然坐在凳子上，却不比闫小宝低多少，脑袋几乎快跟他持平。
　　“别多管闲事儿昂。”
　　我挺烦他的，而且现在也没那闲心思，就摆了摆手，又转回去，不准备继续搭理他。
　　“呵呵，草，都被别人打成这B样了，还在这儿装逼呢，真特么丢我们2班的脸。”闫小宝一边低声嘀咕着，一边从我身旁走过去。
　　我“腾”的一下站起来，一把薅过闫小宝的衣领，往后一拽，直接给他拽的磕在我后面的桌子角上。
　　“cnm的！”
　　闫小宝捂着屁股跳起来，从桌子上抓起一本书就冲着我的脸扇过来。
　　我抬起左手挡了一下，被书打在小臂上，本来下午的时候，左边小臂就受伤不轻，被书打了一下，都觉得特别疼。
　　这么碰了一下子，我们周围的几个原本还坐在座位上的学生，急忙离开座位，躲得远远的。
　　“草！”
　　华子坐在我右边那排后面两座的位置，我们这边刚一动手，他就从抽屉里抽出一根用书卷起来的“棍子”，奔过来对着闫小宝的脑袋就是一下。
　　大家别小看这拿书卷起来的“棍子”，这玩意儿卷的紧巴点，再拿胶带紧紧缠着，威力不亚于木棍，敲在桌子上都“咚咚”响，打在人身上可想而知。
　　闫小宝本来就瘦小，这么一下子直接给打得倒在地上。
　　“草，段辉，你们什么J8意思！”
　　林鑫本来还在一边，坐在桌子上看好戏的，没想到闫小宝装逼不成反被草，不到3秒就被KO，顿时就急眼了，从桌子上跳下来，阴沉着脸指着我说道。
　　同时，教室里其他地方，同时站起来四个人，盯着我。
　　“怎么着，看我们状态不好，想踩一脚呗？”我歪着脑袋毫不避让的看着他。
　　华子拿着“书棍”，站在我身边。
　　怪兽他们三个，刚才勾肩搭背的去了厕所，所以现在教室里，就只有我和华子两个人，要面对林鑫他们五个。
　　就在我们争锋相对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一个人影悄悄的挪到教室门口，随即转身，快步离开……
　　“给脸不要脸！”林鑫脸色一沉，抓起凳子就对着我扔过来。
　　“哐当！”
　　我和华子几乎同时往两边闪躲，凳子砸在我们身后那排桌子上，书本散落一地。
　　同时，其他四个人直接围上来，毫不犹豫对着我们就挥出拳头。
　　我没来得及躲闪，被一拳头打在脸上，紧接着又被一脚踹在肚子上，我顶在桌子上才没有倒地。
　　华子拿着“书棍”推开挡在前面的两个人，就杵在我前面，紧接着我就看见另外两个人对着华子出手了。
　　华子硬扛了背后的一拳，回头“书棍”冲着一个人脑袋，当头砸下，那人惊呼一声，后退两步，被脚下的凳子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回身就举起凳子，对着华子当头砸下。
　　我往前扑了一下，伸出左臂，挡在华子身前。
　　凳子砸在我的左臂上，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我直接被砸的倒在地上，左臂疼的几乎动不了，这也就是我制作的简易“石膏”帮着挡了一下，不然这么大力砸在胳膊上，不骨折就算我骨头长得结实。
　　华子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拿着“书棍”横着扫了一圈，把那四个人暂时逼退一步，半蹲下身子，拉着我的肩膀，问道：“辉，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事。”我回了一句，然后龇牙咧嘴的挣扎着坐起来，甩了甩脑袋，突然指着华子身后，大叫：“华子，小心身后！”
　　“什么？”
　　华子本能的回过头，还没看清，就被凳子砸在脑袋上，人顿时就趴在我身上。
　　接着，那四个人，连同原本在旁边看乐子的林鑫，都围上来，对着我们狠踢。
　　“在这个班里，还轮不到你们说话！”
　　林鑫一边踹，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
　　我拉着华子，躲进了旁边的座位里，华子满脸血的趴在我身上，我心里已经慌了，一边挡着，一边摇晃着华子的肩膀。
　　“cnm的林鑫！”
　　一声怒吼传来，我从桌子缝隙里，看见怪兽一马当先，额头上青筋暴起，举着拳头就冲了过来，身后，浩二和桐桐从门后面抄起两个墩布，也红着眼睛冲了过来。
　　怪兽一个人，把对面五个冲的后退了三步，他焦急的扒拉开我们两边的桌子，抓着华子的衣服把他拽起来，问道：“华子，华子，你怎么样！辉，你还好吗？”
　　华子晃了晃脑袋，捂着额头，看了怪兽一眼，轻轻地说了一句：“哥，我脑袋疼。”
　　我听了这句话，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怪兽摸了摸华子的脑袋，说了句：“哥给你报仇。”然后就抓着凳子冲着林鑫他们冲过去。
　　怪兽的年纪比我们几个都大一岁，而且身体素质也是我们哥几个里面最好的，所以打起架来，他总是冲在最前面，用身体护着我们几个，有一次喝醉了，怪兽搂着我们说，只要他不倒下，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而我们也笑呵呵的叫他哥。现在，看到两个弟弟被打得头破血流，怪兽彻底怒了。
　　“汪洋，你听我说……”林鑫显然看出来，怪兽的状态很不对，他是真的有点害怕了，所以急切的解释道。
　　“说你妈了个逼！”
　　怪兽压根不给林鑫半点机会，往前冲的时候，顺便抄起手边桌子上放着的一个保温杯，粗暴的对着林鑫脑袋，直接砸了下去。
　　“草！”
　　林鑫举着双手，招架了一下，也怒了，拽着旁边的桌子往中间一顶，桌子一角磕在怪兽胯骨上，怪兽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同时，林鑫左手边那人举着凳子砸下来，右手边那人抬腿对着怪兽大腿踹过来。
　　三个人，同时对怪兽出手。
　　怪兽毕竟是怪兽，而且还是极度愤怒的怪兽，他怒吼了一声，竟然硬扛着对面三个人的攻击，没有后退半步，只是身体晃动了一下，然后再度举起水杯，对着林鑫脑袋，砸下。
　　浩二和桐桐两个人，从两边的过道冲到后面，扒拉开桌子凳子，就奔着林鑫他们冲过去。
　
　　桐桐和浩二一边握着墩布，用把儿使劲儿戳着，一边骂着。
　　林鑫他们只能拽着身边的桌子，抵挡一会儿。
　　“老师来了！”
　　门口，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但是暴怒中的怪兽三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几秒后，方老头推开门口围观的学生，走进了教室。
　　“住手！”
　　方老头铁青着脸，喊了一声，见没有奏效，从教桌上拿起三角板，快步走到怪兽身后，对着他的肩膀就打下去。
　　“草！”
　　怪兽猛地一回头，就准备握拳打过去，却发现是方老头，正微微仰着头，眯着小眼睛盯着自己看，咬了咬牙，把拳头收起来，旁边的浩二和桐桐也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你们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方老头这次是真的被气得不轻，身体微微颤抖着，说话都有了颤音。
　　方老头严厉是严厉了一点，但是比起其他，连正眼看我们一眼，都觉得是一种对眼睛的侮辱的老师来说，他要好太多太多。所以，我们兄弟几个，内心里对方老头一向保持着一份尊敬，现在这种情形下，其他老师来，肯定是拉不开的，说不定还得被暴怒的怪兽一并打了，也就方老头出面，能压得住场子。
　　我搀扶着华子，在方老头身后，对着怪兽他们挤了挤眼睛，却勾起脸上的肿块，疼得我不由得咧了咧嘴。
　　浩二和桐桐也把墩布仍在地上。
　　大半个教室，都被我们折腾的一团糟，桌子凳子被挤的乱七八糟，书本、笔、杯子等东西散落一地，过道里还有几滴鲜红的血液。
　　林鑫他们五个，狼狈的挤在一起，脸色阴沉，林鑫的额头上流下一条血迹，正拿着纸巾捂着。而闫小宝，看局势不对，早就溜到教室最后面，捂着脑袋在看热闹。
　　“你们几个，跟我出来！”
　　方老头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我们五个和林鑫他们五个跟在方老头身后，走出了教室，闫小宝在后面看着，想了想，也跟在我们后面走了出来。
　　在教室门口，我看到了张雯，她两只手上各拿着一瓶营养快线，呆呆的看着我，我冲她咧嘴一笑……




第一卷 第10章 黑夜里的板砖

　　１１个人把办公室挤得满满当当，方老头足足训了我们一个来小时，唾沫星子飞溅，说得口干舌燥了就喝口水润润嗓子继续。
　　林鑫他们靠着墙站在后面，歪着脑袋，双手插兜，一个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偶尔还低着头小声嘀咕两句，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上去咔咔扇两个大嘴巴子。
　　我们五个站在前面，背着手，低着头，虽然没有很认真的听方老头训话的内容，但我们还是对他表现出足够的尊重，因为全年级，大概也只有他，会对我们这种混混，进行语重心长的教育，他绝对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
　　我们什么材料，自己心里清楚，学习？天生不是那块料，所以我们注定是会让这个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教师失望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对他保有着足够的尊重。
　　“行了，你们也都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们心里应该有数。我累了，你们出去吧。”方老头一脸疲惫的摆了摆手。
　　我们拉开门，挨个儿走了出去。
　　站在办公室门口，林鑫双手插兜，眯着眼睛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率先离去，没有回教室，而是走下了楼，估计是回宿舍了。
　　我们几个也没准备回教室，华子脑袋破了，需要处理一下，不过口子不大，倒是不需要去医院什么的，回去拿纱布包扎一下就好了。
　　“怪兽，你们平时上厕所，不都是不打上课铃不回教室的吗，这次怎么出现的这么及时？”我拍了拍衣服上的土，问道。
　　“是李壮壮，”怪兽说道：“你们刚打起来，他就跑到厕所里，找到了我们……”
　　“哦。”我恍然大悟，没想到李壮壮这货，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候居然帮了我一把，回头，得好好谢谢他。
　　“先回宿舍吧，都把伤口处理一下，这特么的，今天连干两场，洒家着实有点吃不消哇。”桐桐摸着大脑门儿说道。
　　“嗯，走吧。”
　　我在宿舍里，常备有消炎药，消毒药水，纱布，创口贴等，平时有点小伤，自己就处理了。
　　……
　　第二天早上，我刚到教室，就看到了我的桌子上放着一瓶营养快线，我嘿嘿一笑，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舔了舔嘴角，看着前排专心看书的张雯，咧嘴笑了。
　　我在裤子前后四个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结果只掏出一张邹巴巴的紫色的五毛钱，想了想，在课间的时候，跑出教室，去小卖部买了根小布丁雪糕，回到教室后，直接把小布丁放在张雯的座位上。
　　张雯气鼓鼓的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把小布丁丢在我桌子上，说了句：“你自己吃吧！”
　　我挠了挠头，愣是没明白这姑娘为啥生气，直到后来我无意中问起，她才翻着白眼无奈的告诉我，那几天正好是她生理期，不能吃冰的……
　　……
　　下午，我们被叫去教导处询问前一天食堂打架的事情，同时被叫去的，还有赵峰，田瑞杰，和另外五个高二的学生，我依稀记得他们的脸，昨天食堂里，他们都动手了。
　　魏胖子装模作样的跟我们询问了下情况，口头批评了我们一顿，然后就让我们五个先走了，接着就听到消息，赵峰和田瑞杰，被勒令休学两周，其他参与打架的学生，记大过一次，留校察看。
　　……
　　“峰哥，这魏胖子加酒喝多了吧，什么J8玩意儿，就可着我们收拾，高一那几个B崽子，屁事儿没有！草！”
　　很明显的，高二这些人对学校的处置措施相当不满，刚从教导处走出来，田瑞杰就开始叨逼叨，叨逼叨起来。
　　“你特么的先给我闭了！”赵峰烦躁的拍了下田瑞杰的后脖子，然后对着身边的其他人，说道：“我和杰子不在的这几天，你们少惹事儿昂，低调点儿。”
　　“放心吧，峰哥，我们保证老实眯着，等你们回来了，咱再找那几个小孩儿说道说道。”赵峰身边的一个学生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人叫吴添，算是赵峰这伙人里比较核心的一个了。这次赵峰和田瑞杰双双被勒令休学，他几乎是这伙人的领头羊。不过这人有点缺心眼儿，而且脾气暴躁，属于一点就着的那种，后来赵峰团伙和我们的冲突，也是由这个吴添，一手点燃的导火线。
　　“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赵峰显然是知道自己兄弟的尽量，没好气的说道。
　　“峰哥，你看你说的，我还能给教学楼点了是咋滴。”吴添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说道。
　　“哈哈。”赵峰乐了乐，也没再多说什么。
　　“走吧，咱出去乐呵乐呵，给峰哥送送行。”另一个高个子的学生说道。
　　“走，走，走。”
　　于是，一伙人勾肩搭背的出了校门，在不远处的大排档撸串喝啤酒。
　　赵峰虽然打起架来下手极恨，甚至有点残忍，但是他对自己的兄弟是真的没话说。赵峰家庭条件很好，每个月的零花钱都有好几百，这些钱有一大半，都用来跟他这些朋友在外面胡吃海喝。
　　这次赵峰和田瑞杰要在家休学半个月，大家心里都挺不好受的，不到十个人，干完了三十多瓶啤酒，每个人都有点迷迷糊糊的。
　　“行了，哥几个，时间不早了，咱就散了吧，啊，等周末了你们去找我，咱再唠。”赵峰喝的脸颊通红，不过意识还在，就是站起来稍微有点晃悠。
　　“行呗，那咱就散了。”田瑞杰抹了抹嘴，说道。
　　“行，那我们先回学校了，小超，你送峰哥回去昂。”吴添显然是有点喝大了，说话舌头都捋不直，含糊不清的指着另一个瘦小的学生说道。
　　被称为小超的学生，也是跑校生，并且他家跟赵峰的家还有点顺路。听了吴添的话，小超甩了甩脑袋，就拽着赵峰，先走了。
　　剩下的人都是住校的，目送了一程，也就摇摇晃晃回学校了。
　　……
　　“峰哥，要不我把你送家门口得了，你看你走路都跟扭秧歌似的。”赵峰和小超已经站在了小超家门口，小超笑了笑，说道。
　　赵峰拍了拍小超的肩膀，把他往家门口一推，摆了摆手，径直离去。
　　小超站在门口看了看，上下眼皮子都开始打架了，也就没有坚持，推开大门回了家。
　　赵峰的家跟小超的家就隔着两个巷子，小巷子里本来是有路灯的，但是年久失修，早就歇火了，再加上现在是阴天，所以巷子里黑漆漆的，差不多算得上伸手不见五指了。
　　二人分别之后，赵峰就一路哼着歌，扶着墙，深一脚浅一脚的往自己家走去。
　　在赵峰身后不远处，一个黑影紧紧尾随，黑影右手握着一块板砖，似乎在犹豫，但是眼看着赵峰再拐过一个弯就到家了，黑影不再迟疑，脚步加快。
　　“嗯？”
　　赵峰察觉到身后有动静，狐疑的回过头查看。
　　“嘭！”
　　还没有看清楚身后的人，赵峰就被一块板砖迎面拍在脑门儿上，砖头上的尘土飞扬起来，有一些刚好飘进了赵峰的眼睛里。
　　“艹！”赵峰惊呼一声，直接被拍倒在地上，脑袋瞬间就晕晕乎乎的，并且明显感觉到一股液体从额头流下。
　　黑影得手后，还想再来一下子，手刚抬起来准备拍下去，似乎想到了什么，瞬间又收了回来，把板砖一扔，转身飞快的逃离现场。
　　“你他妈……”赵峰费力的抬起头，想看清楚偷袭自己的人，但是被尘土迷了眼睛，再加上光线昏暗，所以他用力的抿了抿眼睛，也只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跌跌撞撞跑远的背影，然后便仰面倒了下去……
　　黑影一口气跑出去很远，才扶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停留了半分钟，黑影擦了下额头的汗珠，快速离去，而他动身的方向，正是一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