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失落之证

　　慕容锋把刚从李小白那里拿来的DNA检测报告放在桌子上，翻开了第一页，才看了一眼，慕容锋就随手把它丢在了一旁，态度比丢弃垃圾还嫌弃。在脑海中，慕容锋早已把这份报告撕碎过无数次，烧毁过千万回，只是一睁眼它还是赫然映入眼帘。慕容锋开始怨恨自己，怨恨为什么自己要把DNA资料给李小白好方便他进行比对，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去搜集9班学生的DNA，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去发现关键的线索。
　　事情发生在昨天，距高飞鸿被杀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通过慕容锋和其他警员对于卢伟社会关系、情感生活、日常生活、身体情况的调查，卢伟犯案的可能性已经不到10%。慕容锋一方面明白卢伟不是嫌疑人，一方面又不断的找着卢伟除了陈相卿之外，与JA高中的联系，但是一直找不到，心烦意乱之际，想起方魅婷已经在医院住了好几天了，莫名想去看看她，于是带着点补品就去了。
　　话说方魅婷的父母倒也不算完全撒手不管，至少听说女儿病了之后，把她转到了野沙市最好的医院里。慕容锋在医院门口砸了几百块买了个鲜奶蛋糕，为了防止刚好是方魅婷月经日，慕容锋去药店买了红糖和月月舒。进病房前，慕容锋朝窗户里看了一眼，看见方魅婷侧躺在床上，出于不知道她是否睡着，慕容锋轻手轻脚的进去了病房。走进病房把东西放好后，刚想去看看方魅婷的情况，却感觉后面似乎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转头，被睁着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方魅婷吓了一跳。或许是心理学学艺不精，慕容锋感觉方魅婷的眼睛里充斥着怨恨，后悔，感激还有其他看不出来的情绪交杂在一起，以至于慕容锋看不出到底那双眼想表达什么。
　　“你来干什么？”方魅婷先开了口，边说边不耐烦的把头转向窗外，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抱紧了被子，带着哭腔说，“要是来看我笑话的就给我滚”。
　　“瞎说什么看你笑话，我要是想看你笑话，我干嘛又是买补品，又是买蛋糕的。浪费钱啊。”自己的一番好意被方魅婷误解，慕容锋有点生气。
　　“嗬，谁让你来了？还买补品，买蛋糕，你根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乱买一气，还好像你很有诚意似的。”方魅婷边说边抓过慕容锋买来的东西。
　　“什么铁皮枫斗，什么东西……”方魅婷拿起一盒铁皮枫斗看了看就想往地上扔。
　　“纤维素多，泡茶喝清油脂的。”慕容锋不紧不慢的说，看到方魅婷讪讪的把铁皮枫斗放回去，心里暗暗的笑。
　　“这还什么花胶，什么鬼玩意儿，阿胶我爸妈都懒得吃。”方魅婷拿出一盒花胶又打算往下扔。
　　“补胶原蛋白的，对痛经也有好处。”慕容锋继续不紧不慢，而方魅婷听到对痛经有好处，飞速的把手缩回去。慕容锋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
　　“还有这蛋糕，什么东西，想胖死我，滚。”方魅婷拿着蛋糕看都懒得看就要摔。
　　“鲜奶蛋糕，不会胖，还对你胸部发育有好处。”慕容锋还是不紧不慢的说，倒是方魅婷，看到慕容锋拿来的东西没有什么可扔的了，苦于无处发泄，就只能用手不断拍打着慕容锋。边打边眼泪飘散，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在说着什么。
　　过了许久，方魅婷的情绪才缓和了下来。她把身子背向慕容锋，抛出一句冷冰冰的话：“找我来想了解什么情况？”
　　“这方魅婷的心态真算可以的，对她那么好了，还是冷冰冰的。唉，接着磨吧”慕容锋心里边想边长长的叹着气。
　　“不了解情况，高飞鸿案虽然还没查完，但是也和你没太大关。就是来看看你，别多想。”慕容锋走到方魅婷对面，坐在床边用温润如春雨的嗓音说。
　　“看我？别开玩笑了，你凭什么对我好？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做了那么长时间的工作，你们这些人，我都看透了。”方魅婷毫不给慕容锋面子，一个转身继续背对着慕容锋，顺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水杯。
　　“不就是把我当成不要脸的婊子，表面上不说，心里骂我千万回；还有就是把我当做泄欲的工具，我现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医院里，谁还会来管我死活；还有当官的、做警察的，把我们当做自己的战利品，邀功的工具。会对我好，呵呵。”方魅婷说了一会儿，想喝水却发现自己水杯里没水，想起身但是因为被伤害后对子宫壁的影响，这次的痛经特别厉害，像是子宫要破碎般的巨大疼痛让起来实在是困难，她只能躺在床上，可是她又不想让慕容锋知道自己想喝水，觉得让他去帮忙倒水又是多麻烦他。最后只能默默的把水杯放下。
　　倒是慕容锋这人实在是识趣，看到她的样子，直接拿了水杯就给泡了杯红糖水。
　　“给，喝吧，想喝水就说，扭扭捏捏的。”慕容锋不屑的摆摆手。
　　“红糖？！”方魅婷拿到水杯的时候心里一惊，虽然说自己的样子一看就是痛经来了，可是慕容锋备着红糖的行为让她心里暖暖的。
　　“你还挺细心的，备着红糖。”方魅婷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总算是浮起了一丝笑容，她带点娇嗔的转过身，背对着慕容锋红着脸说，那一刻，她似乎回到了曾经那个害羞的少女。
　　“废话，这不知道这个月这一次是被伤害过后第一次，会特别疼，估计着日子也差不多，就带着了。”慕容锋还是走到她对面，在床边坐在继续用撩人的嗓音说着。然而接下去是一段时间的沉寂，方魅婷也许是回忆起了自己被伤害的那个夜晚，而慕容锋也没有什么可以安慰的话可说。病房里静的可以听见外面经过的护士的脚步声。
　　“哎，出院了就别干了行吗？”
　　“别干了？你踏马以为这是什么？衣服啊，不想穿就脱。不干了，谁来陪我过那些寂寞的夜晚？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那两个死人从来不管我，别人家的孩子上下学有人接送，回家有人给做饭吃。我呢？连个鬼都没有，回到家想说话都没个人。好不容易到高中了，可以住校，那两个死人又说怕家里钱被偷，硬是打电话给学校让我走读，我靠。”方魅婷一股脑把自己对父母的怨恨全部发泄了出来，以至于越说越激动，然后就受到了痛经的惩罚，她脸上的表情立马没有了刚才的笑容，反而是狰狞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
　　“听我说一句，真的别干了，高飞鸿这一次就是一个巨大的教训，再干下去还会遇到更多这样的客人，对你身体不好，真的。”慕容锋这次不再是温柔撩人的语气，而是苦头婆心的劝告。以至于把方魅婷听得有点烦。她转过身去，不耐烦的喊道：“不用你管，别管我。”但是慕容锋根本没心思去听方魅婷喊了什么，因为她翻身的时候慕容锋看到床单上露出了很深的血迹，看样子出血量远比一般痛经来的大多了，他赶紧按铃叫来了医生。医生来了后直接给送去了急症室。过了会儿慕容锋才知道一个月前方魅婷的堕胎有点失误，导致子宫里还留一些孩子的骨骼残渣，这次痛经和骨骼残渣一起作用，导致方魅婷宫内大出血，幸亏血库里有血，治疗的又及时，出血量不大，这才捡了一条命。
　　事后慕容锋问医院要了一点骨骼残渣以作为高飞鸿伤害方魅婷的物证，顺便还责备入院体检的时候为什么没发现子宫内的骨骼碎片。得到的回复是在子宫深处，检查的时候没仔细查，还算过得去的理由，慕容锋忙着照顾手术后虚弱的方魅婷，也懒得怪罪。但是“在深处没有仔细检查”给了慕容锋一个灵感。安顿好方魅婷后，他打给李小白，让他去提取高飞鸿伤口深处的DNA，自己则回学校去提取9班所有人的的DNA。
　　最后，得到的就是桌上的这份DNA测序报告，没错，在高飞鸿伤口深处，有9班所有人的DNA，也就是说，高飞鸿是被9班所有人殴打致死。不过有趣的是，里面还检测到几组未知的DNA。
　　“抓人吧”李小白点起一支烟，慕容锋看见他脸上暗的像暴雨来袭前的天空。
　　“走，去JA高中。”慕容锋疲惫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叹了口气，招呼小任和其他警察。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对嫌疑人的深入调查（四）

　　陈相卿老师家住在一个海景房里，在野沙市唯一靠海的东边。慕容锋开到的时候，已经是很太阳下山了，一轮血红的太阳，在海平面上跳动着下沉，给人感觉好像一个贪玩的孩子，玩闹着开开心心的迎接着自己的死亡。在完全下沉的时候，发出耀眼的红光，那红光染红了大半片天空以及一眼能望见的海，顽皮的太阳似乎想最后来一个灿烂的谢幕。
　　陈相卿就坐在海景房视野最好的一扇窗前，无声的看着落日。
　　慕容锋小心的走近陈相卿，却突然发现那边传来了一声“没用的，我早知道你来了”，只能讪讪的站在原地。
　　“是警察吧，来和我确定那天卢伟的不在场证明的是吧。”陈相卿头都不抬的对慕容锋说，给人的感觉似乎是他早已猜到了。
　　“不是，要想确定卢伟是不是真的回校来拜访你，我们查一下办公室附近的监控就知道了。”慕容锋觉得陈相卿此人不简单，所以这次不打算直入主题，打算先问些其他内容。
　　“那你是来干嘛的？和我看海？呵呵”陈相卿轻蔑的笑笑，转过头来正对着慕容锋冰冷的眼神，但是他丝毫没有以前的人那样被慕容锋的眼神所刺穿，反而，慕容锋觉得他的眼，深不见底，就像一个黑洞。
　　“差不多，只不过扯的是卢伟读高中时候的事。”见自己的目光对他没用，慕容锋收起目光，面带微笑的对陈相卿说。
　　“就知道你们是这个心思，卢伟啊，让我想想，他都毕业了十年了，印象还真不是特别深了。”陈相卿拿起手边的一杯咖啡，一边说话，一边摇晃着咖啡杯，仿佛是这咖啡很难溶解似的。
　　“因为高三和他相处很好的您，对案情调查非常重要，所以麻烦您•••••”慕容锋摆出抱歉的样子，恭恭敬敬的看着陈相卿。
　　“我知道的，大概想到了一些“，陈相卿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我记得那孩子，我只教了他一年高三，教的是化学，他是个理科很厉害的人，很多我都做不出来的题，他三下五除二就做出来了，我需要做很久的题，他扫一眼，心算一下，就做出来了。“说这些的时候，陈相卿脸上罕见的浮现出了还算真实的高兴色彩，似乎是觉得有这么聪明的学生让他觉得很自豪。
　　“那你教他的时候觉得他的性格是什么样的？”慕容锋快速拿出笔记奋笔疾书，顺便条件反射的提出问题。
　　“那孩子性格挺活泼的，整天下课就和旁边的女生吵吵闹闹的，要不是学习好，他边上的女生和他早恋不知道抓了多少回了。我记得还让他做了半年的化学课代表，办起事来也是有条不紊的。“陈相卿此时的神色是眉毛舒展的，看上去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父亲。
　　“那在你和他相处的一年里，他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吗？”慕容锋觉得学校里的卢伟性格和父母印象里的性格差别太大，所以忍不住问道。
　　“比较奇怪的话•••••那就是他填志愿的时候了，那几天他犹豫了很久，完全没有在学校做事的时候的当机立断。我那时候以为是因为志愿比较关键，没去特别想，现在想想是有点奇怪。”陈相卿停下摇咖啡的手，皱着眉，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对了，他的志愿听说最后是您帮他填的？”慕容锋放下笔记本，推了推平光眼镜，他自然早从卢伟父母那里得到了这一消息，但是他想试探一下陈相卿。
　　看到慕容锋放下笔记，推了推眼镜，陈相卿清楚的了解到了慕容锋问这一问题时候的轻松，所以不过是试探就一目了然，而且的确就是自己帮填的，他自然就爽快的回答：“对啊，就是我填的。”顺便心里还嘲讽了一下慕容锋无意义的试探。
　　“他读了大学后有再联系您吗？”慕容锋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试探很蠢，尴尬的继续开始询问。
　　“他读大学的时候，我记得有一年教师节他过来看我，告诉我说在学校学编程学的很好，也通过老师的讲解明确了自己以后的目标。反正就是信心满满的样子。”说着陈相卿杯里的咖啡喝完了，他拿出咖啡罐，顺便给慕容锋泡了一杯，慕容锋看到盒子上自己看不太懂的英语再加上几只可爱的猫，就知道大概率是老美进口的上好的猫屎咖啡了。泡好后喝了一口，果然让人神清气爽。
　　“话说，他工作后你们还有联系吗？”慕容锋边品着咖啡边慢条斯理的问。
　　“工作后联系基本上就没有了，最多每年过年彼此发个祝福，然后就是那天他来看我了。其他就没有联系了。”看这位警察虽然是个俗人，但是对自己的咖啡还算有品味的样子，陈相卿不自觉眼眶里湿湿热热的。
　　“他来看您的时候，有和您说他的工作情况吗？”说实话，同样是拿死工资吃饭的，对慕容锋而言，卢伟的工资还算可以，但是后面陈相卿说的话吓了他一跳。
　　“嗯，他有说，他告诉我，自己进了网易，在那里做程序员，每天虽然写代码累，但是月薪有七万，生活的很不错。”自己的学生能进网易，而且还是自己帮他填的志愿，陈相卿此时脸上满满的自豪，头高高的抬起，望着远处不知道何处，给人的感觉他似乎要飞升成仙。
　　“他来看你的时候大概是晚上几点？”聊到了卢伟来看陈相卿，慕容锋不自觉的问起了时间线。
　　“你看看，还说不查不在场证明。”陈相卿轻蔑的笑笑，鄙夷的摇着头。
　　“这个，职业病，哈哈……而且••••••，确认一下比较好哈。”莫名触发了职业病，慕容锋只能尴尬的摸着脑袋解释。
　　“行吧行吧，我那时候看过电脑时钟，是7点半的样子。”陈相卿不耐烦的摆摆手。
　　“了解了，谢谢您提供的情况。”看到对面已经是准备送客的样子了，再加上暂时想不出其他什么问题，慕容锋只能道谢准备离开了。
　　“不用谢，应该的。对了，你们信卢伟是凶手吗？”此时的陈相卿，面带微笑，眼睛里却放射出锐利堪比勾践宝剑，寒冷堪比冬日寒泉的目光，直直的刺向慕容锋，慕容锋感觉自己一瞬间僵住了，身体无法动弹，过了好久，陈的这种目光才消散，转成了一开始的深不可遂的目光。
　　“我，们，不，信”慕容锋一字一顿的说，心有余悸的快速离开陈相卿的家。




第一卷 第三十章、对嫌疑人的深入调查（三）

　　卢伟高的父母住在野沙市郊外的一个农村，两个老人住在一个新造好没多久的小楼里，小楼没有农村的土房的气息，反而充满这现代的简约风，看样子是卢伟高赞助了不少。慕容锋越走近小楼，吵架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
　　“都是你，你说儿子大了，不用去管他了，结果呢？杀人，还给抓住了，这样你让咱俩以后在村子里怎么抬得起头？”是一个沙哑又低沉的烟熏公鸭嗓，看样子是个中年的男子，估计很可能是卢伟的父亲，听声音他应该扯着嗓子不断的在辩解，没见到人就让人可以想象他辩解的面红耳赤的样子。
　　“你吃了屎了？当初你不同意我敢不去管他？他独立还不是你同意了的，到现在反过来怪我，神经病。”听声音这次是一个沙哑中带点尖锐的女声，吊着嗓子气冲冲的叫骂着，估计是卢伟的母亲没错了。
　　“哎哎哎，我是神经病，我要不是神经病，就不会和你这个疯婆子结婚，生出一个杀人的儿子。踏马的。”慕容锋到了门口，看到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中年汉子，赤裸着上半身，脸上的头发乱蓬蓬的泥土和灰尘混杂着，眉毛又黑又粗，在瘦骨嶙峋的脸上特别突出，眼睛深深的镶嵌在眼眶里，嘴唇干裂，牙齿枯黄，下巴上胡子拉渣。那个男的就如前面猜测的一样，红着脸，在不断的辩解，手上烟雾缭绕。
　　“你……你这人，骂我疯婆子？你好到哪里去？过不下去了，离吧。”说这些话的是一位染着橘红色头发的中年女子，她两手叉着腰，染过的头发上有星星点点的白雪，脸保养的还算可以，至少看起来皮肤还行，眉毛倒是一高一低，眼睛大大的，双眼气冲冲的聚焦在那个男的身上，人不胖不瘦，肚子上的赘肉也若隐若现。
　　“离就离，怕你怎么的。”中年男不爽的撇撇嘴，拿起手上的烟深抽了一口，烟还有半截，但是他却不耐烦的把它扔在地上，一边踩灭，一边不自觉的点上另一支。
　　“那离啊，离了老娘就走，让你这个神经病去吃香烟吃死去。”中年女气愤的踩了踩地上的香烟，气冲冲的要往外面走。
　　慕容锋看这两人再继续吵下去也没个结果，还影响调查，就赶紧上去劝架：“两位，二老，先停一停，警察不是还没定下来杀人犯就是你们儿子嘛，消消气。”
　　“你谁啊？”突然听到第三个人的声音，他们猛的回头，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我是派出所的警察，叫慕容锋，来问一下你们关于卢伟高的情况。“，慕容锋说着对着二老鞠一个躬，接着用一种正义凛然的语气说，”关于卢伟高杀人，疑点还有很多，对你们的走访非常重要，可能会决定卢伟高到底有没有杀人。”
　　“还决定啥，我的儿子，我还不清楚，不可能杀人的，伟儿从小身体就又瘦又小，在学校里常常被人欺负，每次都回家来哭。到后来，发育期到了，长了不少个，但是还是被欺负，而且还不还手“中年女边说眼里边泪光闪闪，似乎是想到了自己的孩子被欺负的场景，有点心疼。
　　“他为什么不还手？”慕容锋不解的问，从小欺凌别人长大的他的确不太明白这一心理。
　　“我问过他为啥不还手，他说他怕还手了会更挨打，反正是个窝囊小子，我居然会有那样窝囊的儿子，都是那个疯婆子的种。”中年男边说边用手指弹去烟灰，同时歪斜着身体，左腿站定，右腿嚣张的抖动，浑然一副地痞流氓的姿态。
　　“高中的时候终于没受欺负了，但是为人处事还是一副怕人的样子。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也是犹犹豫豫，怕前怕后的。”中年女看见老公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转过头以一种失落的语气对慕容锋继续叙说卢伟的事。
　　“所以总体而言就是一个软弱，怕人，做事没有主见的人？”慕容锋边说边拿出笔记本，打算开始记录。
　　“对，就是这样的，不过到高中，那孩子都在我们眼皮底下，大学就离开了，去了外省，虽然不知道在大学他是什么状态，但是每次回家来还是原来那副样子。”中年男刚想开口，却被中年女抢了先，她估计是受不了中年男的样子，觉得在外人面前很丢脸，想赶紧结束这次问话。
　　“那他后来参加工作后呢？有什么变化吗？”慕容锋边在笔记上记下高中前的性格特征，边条件反射是问。
　　“变化嘛……感觉他变得自信了点，大概是的确发现靠编程能养活自己了，然后也没有那么怕人了，过年过节家里来客人，他也能出房门帮着招待一下，心情好的话还能和客人聊两句。”中年女说着突然想到自己没有招待慕容锋，起身打算去给慕容锋泡茶。却被慕容锋注意到，慕容锋明白她想尽快结束，赶紧制止。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其他变化吗？比如变脾气很爆，或者变得很阴沉？”慕容锋飞快的记录下性格变化，这时他已经基本能确定卢伟犯案的可能很小，但是还是例行公事的问。
　　“没有其他变化，他的脾气还是小时候那种温和，也没有变得阴沉，相反我倒是觉得他越来越开朗了。”中年女边说边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似乎是为开朗起来的儿子感到高兴。
　　“那卢伟高参加工作后，是多久和你们联系一次？”慕容锋想确认一下卢伟对父母的态度，所以冲着两人问道。
　　“从来••••••”中年男刚想说话又被中年女高声打断。
　　“基本上是一个星期一次，哦，前个星期一他刚和我们联系过。”中年女说着拿出自己手机上和卢伟的谈话记录。
　　“上个星期一？不就是案发的那天？“慕容锋暗暗的想。”他和你们说了什么？”慕容锋转向中年女，边问边指关节敲击着笔记本。
　　“EMMM，我想想，他好像是先问了问我们在新屋里住着的感觉，然后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工作情况，最后说••••••打算去一下JA高中，看一下高三的班主任。”中年女边说边皱着眉，双手磨搓着自己的围裙，看样子是在努力回忆。
　　“JA高中？”慕容锋的边想边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高三班主任？你们还记得他高三班主任是叫啥吗？”虽然说对于高三班主任感情深厚可以理解，但是5月9日不是双休日，也不是什么节日，让慕容锋感觉有点奇怪。
　　“还记得，记得是姓陈的，叫陈••••••”中年女可能是一时没想起全部来，怎么都想不到老师的名，她急着直跺脚。
　　“陈相卿，你这记性。”中年男终于找到插嘴的机会，语气是洋洋得意的。
　　“哦，对，是叫陈相卿，伟儿填志愿的时候还多亏这个陈相卿老师帮忙填了浙江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要不然他现在也养不活自己。”中年女被中年男提醒后，不爽的瞥了他一眼，转过头用客客气气的语气对慕容锋说。
　　“那个班主任家里你们知道吗？”慕容锋想赶紧确定陈相卿家的地址，好方便自己的下一步调查。
　　“这还真不知道唉，填志愿的时候留了电话号码，也不知道在不在了。卢伟高手机里是一定有的，我们俩的手机里估计就没有了。因为我们俩没有手机，一直是到了他工作，才有了他给我们买的手机的。陈老师家住在哪里就更不知道了。”中年女无奈的摊摊手。
　　“那，卢伟高填志愿是哪一年，你们还记得吗？”没得到陈相卿的家庭地址，慕容锋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转向问其他的内容。
　　“嗯……我想想”，中年女不自觉的磨着裙边，过了一会儿，她好像想到了什么，高声说，“想起来了，是08年，记得他填完志愿差不多奥运会就开始了，”
　　“好的，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了，谢谢两位的积极配合。”慕容锋感觉暂时问不出另外有用的东西，就起身道谢告辞了。此时中年女赶紧起身送行，中年男则没好气的走进屋，打开了电视机。
　　但是慕容锋感觉这对老夫妇有一些有趣的东西，走了后他又回来偷偷听了一会儿两人的谈话，果然听到了一些有趣的内容：“唉，你和警察瞎说什么？那个小子什么时候给我们一个星期一次打过电话？”
　　“废话，会给你这个神经病打就怪了。”
　　慕容锋脸上浮起坏坏的笑容，联系了小任，通过JA高中08届的这一线索，找到了陈相卿的住址。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对嫌疑人的深入调查（二）

　　“我来！我来。”一个尖嘴猴腮的男的，边从人群里出来边大声的喊着。
　　“我来！！让我先来。”一个口红涂的像血，白粉擦的像死尸，假眉毛长得遮住眼睛，眼影涂得像妖怪的女人，用尖到刺耳的声音大声叫喊着。
　　但是慕容锋丝毫不想去管那两个人，他一门心思看着那个脸上有泪痕的女孩，以多年办案的女孩，他觉得这个女孩一定有故事，而这故事可能对案子有很大的作用，于是他利用自己的假身份，发出了这样的命令：“别吵，一个个说。先是你。”边说边用手指着有泪痕的女孩。
　　那个女孩好像有心事，以至于完全没意识到慕容锋叫她，直到一旁的人不耐烦的给了她一肘击，才反应过来。
　　“哦，是让我先说，对不起。”她尴尬的扶了一下眼镜。
　　“没关系的，先问您一下，您的办公范围是在卢伟哪个方位？”慕容锋打算玩一个小套路，所以先做一个确定，与此同时，他的右手抓着笔，做好记录的准备。
　　“我是在卢伟右边的……”女孩怯生生的说，还没说完就看见慕容锋坐在了他们的一个办公范围里，她不明白的摇摇头。而此时慕容锋发现了他们每个人办公范围的特点，就是，他们右边是没有隔板的，也就意味着女孩能看见卢伟，慕容锋的嘴角浮起了一丝微笑。
　　“我们再确认一次，你是在卢伟的右边，对不对？”慕容锋的套路开始，他的脸上却是不明白的表情。
　　“对啊，我不是说过了吗？”女孩疑惑的看着慕容锋。
　　“好，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卢伟习惯于玩电脑，每星期来公司的时间不多，对不对？你只需回答对或者不对。”
　　“对”女孩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是被审讯似的。
　　“卢伟每次来公司，都是忙着工作，不爱和别人交流很多，对不对？”
　　“不对”女孩像起卢伟和自己交流的场景，笑的甜甜的。
　　“好，卢伟每次来公司，会常常和身边的人交流，对不对？”
　　“对”女孩还沉浸在甜蜜里，不假思索的说。
　　“好，卢伟一米八，长得还算帅，对不对？”
　　“对”女孩不明白慕容锋问这个问题的理由是什么，不明白的挠挠头发。
　　“你和卢伟在公司有过交流，对不对？”
　　“对”女孩突然有一种陷入深潭的感觉，想脱身，却越陷越深，与此同时，慕容锋眼里不断放射着寒冷刺骨的光芒。
　　“你喜欢他，对不对？”慕容锋飞快但清晰的说。
　　“对，不对，不对。”女孩的脸红的像鲜血，不断的想反对自己说的“对”但是看到慕容锋的眼睛，无奈的放弃了。
　　“好吧，我喜欢他，那又怎么了？为了这点事，像审犯人一样的对我。”放弃挣扎的女孩，突然感觉很委屈，眼里泪光闪闪。
　　“实在对不起”，慕容锋起身鞠了个躬，说，“由于卢伟是犯罪嫌疑人，害怕您急于和他撇清关系，所以采取这种方式，造成您的不便我表示很抱歉。”
　　“行了行了，我不怪你，赶紧问完吧，我还要忙工作。”女孩不耐烦的摆摆手。
　　“好的，谢谢您的体谅“慕容锋赶紧道谢，道谢完赶紧机内下一步的询问，”在和您一起工作的过程中，您觉得卢伟是什么样的人，能告诉我吗？”
　　“这……让我想想，他是每周五的时候是固定来公司的，其他日子不固定，每次来，他都会穿的笔挺的西装，西裤也是熨的很好的，也会穿着黑色的皮鞋，梳一个帅帅的发型，脸上胡须也刮得很干净，每次来都是神清气爽。是一个挺讲究的人。”女孩边说边摸着自己的空气刘海，好像在回忆着自己和卢伟的过往。
　　“你确定？住在他旁边的人都说他平时很邋遢的。”慕容锋想到卢伟房间里乱成那样，听到卢伟是一个很讲究的人时，惊讶的问。
　　“我非常确定，他一直就是这样的。”女孩自信的点着头说。
　　“唉唉，你别讲了，给我点时间说话，马上要下班了。”旁边一个说话有点沙哑，动作大咧咧的妹子忍不住说话了，慕容锋看了她一眼，感觉可能是小团队的领导者，就立马转向她。
　　“我和你说，我是卢伟对面办公的……“，她可能性子比较急，没等慕容锋说话就开始了，”他不太爱和男的说话，和女的说话很多，特别是对面的我，我平常都叫他卢妹妹的，别看他每次来上班都穿的很正式的，但是和女生在一起还是很骚气的，会和我们一起卖萌，还穿过女装”，她边说脸上浮现了爽朗的笑容，仿佛看见了穿女装的卢伟“这么骚气的嘛。”慕容锋骚气的笑笑，“是不是还这样跳过舞？”慕容锋边说边来了个骚气的摸腿到摸臀的舞蹈动作。把一旁的妹子逗的哈哈大笑。
　　“对对对，就是这样“，女孩笑着说，”他比你还骚气，他和我们说过，因为是男孩子，一直就负担着抚养父母的重任，有时候真想变成女孩子。他还对我们说过自己的理想，说想做一个能做到可以和人类进行各种沟通的人工智能，还说那个机器人该是女性，他自己打算和她结婚。也不知道是不是玩笑。”
　　女孩眉飞色舞的说着，但是慕容锋却突然注意到了一个让人心痛的点，“真够不公平的啊，可怜的卢伟。”慕容锋心里默默的想。
　　卢伟的性格，工作状况已经得到了，慕容锋觉得没什么可问的了，于是起身向女孩道谢：“好的，谢谢您提供的情报。”
　　“我来，让我说！”尖嘴猴腮的男的和浓妆艳抹的女人齐声高喊。
　　慕容锋看时间不早了，再加上想得到的基本上都在了，自己也不想和那两个人说话，想回去了，就鞠了个躬，起身告辞说：“实在抱歉，大家，已经下班好久了，不能再麻烦大家了，谢谢大家提供的情报，我们会认真斟酌然后在晚报上刊登出来的。”话未说完，工作室里立马嘘声一片。
　　慕容锋走出网小易公司，打了一个电话给小任，叫他给野沙晚报透点消息，然后就驱车前往卢伟父母家。
　　刚到卢伟父母家，就听见激烈的争吵声。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对嫌疑人的深入调查（一）

　　来网小易公司前，慕容锋脑子里想的是一个有门卫，有很大的范围，员工少说也有几百个人的大公司，以至于为了调查方便，他还找了个同事，自己扮作记者，同事扮作摄像师。然而到了后才发现网小易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工作室，十几个挤在一个一百平的房间里，地面上到处散落着电线，女士香水味、古龙水味、烟味、外卖味在房间里搅拌，融合，形成一股刺鼻又难闻的味道。慕容锋进去，亮出一个假的记者证，大声说：“大家好，我是野沙晚报的记者，针对各位的同事卢伟涉嫌杀人，来这里采访各位对于此事的看法。”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的人已经把慕容锋围的水泄不通。
　　“我先来的，先采访我，我是跑销售的，他我最清楚了。”一个穿着笔挺的男的，拼命的往前，挤的同时还关注着自己的西装有没有被别人刮破，然而这种情况下不被刮到是很难的，所以随着“刺啦”的一声，那个人痛苦的大喊了一声，“我的西装，明天我踏马要穿着去见客户的啊！”
　　“你个跑销售的知道什么？宝宝是会计，给他发工资的呢，他平时交流最多的人就是人家。我才最了解他。”一个妹子也同样不断的在往前挤，她一边挤一边左手抱着自己的胸部，好像是怕被挤扁，看样子假乳房的可能性巨大，同时她还用右手捂着脸，不知道是因为没化妆不敢见人还是怕整容过的脸被挤变形。
　　慕容锋看这么吵下去不是办法，于是高声喊道：“别吵，别吵，我听不清了，一个个来，先是面试卢伟高的人吧。”
　　“太好了，太好了，你们挤这么前面有什么用第一个还是我“慕容锋看见一个肥硕油腻的中年男在人群里上窜下跳，脸上是得意满满的表情。但是不知道是他刚才的话惹火了其他人，还是人比较多，他半天没从人群里出来，气得他大喊：你们踏马让我过去，我草，就这么几个人还这么挤。”
　　“记者同志您好，我是面试卢伟高的人。”终于挤出来的中年男堆起满脸笑容，看着慕容锋。慕容锋看了他一眼，直想打他那个都是假笑的脸，但是为了调查，强忍住自己的厌恶。
　　慕容锋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的拿出笔记本，问道：“您好，方便告诉我一下卢伟高的面试情况吗？”
　　“那当然可以，记者同志，我和你说，卢伟那小子可是个大佬，那小子来的时候，随手把高级程序员证，高级软件工程师证，浙江大学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硕士研究生毕业证往桌子上一扔，我立马就傻了。记者同志可能不知道，向他这类人，大网络公司都抢着要，所以我立马聘用了他。”那个男的两手交叉，用一种诚恳的语气向慕容锋陈述面试的过程，但是看到他两手交叉的样子，慕容锋总感觉他像是在拉屎，给慕容锋不舒服的感觉。
　　在听到卢伟是被大公司抢着要的人才，慕容锋的眉毛轻微的皱了一下，他立马抓住话头问：“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去大公司？”
　　“我们也不知道，我有一次还问他过，他也一句话没说。”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假笑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抓着自己稀少的头发，好像和慕容锋同样疑惑这个问题。
　　慕容锋明白关于卢伟为什么来面试网小易公司是问不出来了，但是他注意到了一个有趣的点，于是有了下面的问题：“他面试的时候，是沉默寡言的吗？”
　　听到转回面试，那个男的脸上立马出现假笑，得意洋洋的说：“不是，恰恰相反，他侃侃而谈，和我大谈人工智能，物联网，把我讲的想给他跪下叫他大佬。”
　　慕容锋听到讲知识点，结合以前办过的装知识分子的案子，条件反射的问：“有看出来是刻意背的痕迹吗？”
　　“瞎说，我家大佬怎么可能是背的，我那时候还问了几个专业问题，大佬都答得很好，而且我查过百度，大佬的一些思想比网上要前卫的多，大佬后来帮我们公司做的，也一直都是人工智能，我家大佬有实力的好吧，什么刻意背瞎说。”他听到慕容锋的话。脸立马气的通红，对卢伟的称呼不知不觉变成了大佬，不知道是真的尊敬卢伟还是为了公司刻意假装。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诋毁卢伟的”，看到中年男生气的样子，为了调查顺利，慕容锋赶紧道歉，但是慕容锋的疑惑还是没解决，在得到卢伟能够侃侃而言人工智能的情况下，慕容锋似乎想到了什么新的可能，于是有了下面的问题，“应聘的时候应该有笔试的吧，卢伟的笔试成绩怎么样？”
　　“笔试成绩第一，我们出的是挺难的题，大佬很快就做完了。”中年男感觉慕容锋还在怀疑卢伟的实力，不满的甩出一句话，气冲冲是看着工作室的窗，边看边丢出一句送客的话，“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谢谢您提供的情况，下面是和给卢伟高发工资的会计。”慕容锋感觉再问也得不到什么，就赶紧道谢，顺便请出会计。
　　“我来了，我来了，你们让一让，让人家过去啦！挤死啦！”一个软软的嗲声嗲气的声音在工作室里飘荡，可是由于不是台湾人，她的嗲声嗲气，没人一点酥化人的效果，倒是让人想把林志玲的录音狠狠的摔在她的脸上，好让她知道什么是东施效颦。
　　她终于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挤出来后，飞快的补了妆，冲着镜头摆出萌萌哒的表情，然后才面向慕容锋说：“您好，我是给卢伟高发工资的会计。”
　　“您好，能告诉我卢伟高每个月收入是多少吗？”慕容锋怕摄像大哥和自己等会儿要被她的声音恶心吐了，立马切入正题。
　　“等人家一下下，我查查。”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慕容锋看着一旁的摄像大哥，脸色铁青，像拉肚子的人。
　　“查到了呢，月薪有7000块呦，我们这里工资最高的啦。”慕容锋同情的看着摄像大哥，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像吃了屎一般。此时刚才很热情的其他人也躲得远远的。
　　“明白了，你平时给他工资是通过什么方式？”慕容锋强忍着自己的恶心，继续问道。
　　“Emmm，一直是通过网上汇款给他的呢，每次经理都会把所有人的工资给我呦，然后就通过我网上汇款给他们呦。他算是比较关注工资的啦，每到差不多该发工资都会在qq上联系我呦。”她丝毫不管别人的状态，继续自己的嗲嗲的说话，说完还在镜头前捧着脸，嘟着嘴卖萌。把摄像大哥搞得胃里翻江倒海，咳嗽了好几声，示意慕容锋赶紧结束。
　　慕容锋也被这声音难受的不行，抓住QQ联系就问：“他在qq上联系你的，你通过和他在qq谈话觉得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呀，对人家挺好的，人家过生日的时候，最早发祝福的是他呦，过年过节还发一些很有心意的祝福给人家呢。他还有时候写代码写累了，会在qq上cue我呦，和人家聊好久，他说话好有趣的呢，每次都把人家逗的乐呵呵的呦。”由于说的话多，她越说越嗲，摄像大哥的脸色惨白，不断的咽着口水，给人感觉很快就会吐出来一样。
　　慕容锋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赶紧道谢送客：“谢谢您提供的这些情况”，紧接着飞快的叫第三个人，“下面是和卢伟工作接触最多的同事。”
　　从人群里出来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长得普普通通但是脸上挂满了刚干的泪痕的女孩，慕容锋立马对她充满了兴趣，以至于完全没听到把一旁的摄像大哥搞吐的，嗲气女孩的最后一句话“拜拜，爱你呦！”




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对嫌疑人的初步调查（二）

　　慕容锋刚从中药房里拿完药，手机就响了，显示是房东打来的电话。慕容锋赶紧把药放在一旁的座位上，接起电话。
　　“喂，您好，刚才是您打来的电话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挺沙哑的女声，根据正常女人声带的发育情况，慕容锋推测已经四十多岁了。
　　“嗯，是我，我是野沙市刑警大队长慕容锋，关于您的租客卢伟想来问您一些情况。”话说这慕容锋从王守刃医生那出来后，脖子越来越觉得不舒服，只想赶紧干完今天的活，好去吃帖中药养养身子。所以忽略了问钥匙的情节，直接切入主题。
　　“原来是这样，实在抱歉，我刚才出去了，手机没带在身上。您是需要我来警察局一趟吗？”房东此时刚从外面回来，腿酸的像被灌了浓酸，除了酸，脚底还一阵阵的疼，想到才刚坐下，又要去警察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用了，我直接来您家吧，在您自己家，我们的聊天也能轻松愉快些。您方便告诉我您住在哪里吗？”慕容锋装作很善解人意的样子，实际上脸上是奸诈的笑容。
　　“哦，好的，我人在东华小区2栋一单元308室。”听到不用去，房东松了口气，虽然明白警察这一行为没安啥好心，但是还是挺感谢他的。
　　“好的，我马上过来。”慕容锋说完就驱车前往东华小区。在慕容锋来之前，房东匆匆打扫了一下房子，给慕容锋泡好了茶，一边拖着疲倦的身体干活的她，一边嘲笑自己闲不下来的性格。
　　慕容锋来到东华小区后，发现就是一个普通的楼房小区，环境很简陋。除了几座小楼稀稀疏疏的站立外，没有啥东西。小楼正前方都有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片，铁片上都用阿拉伯数字标识着每栋的号码。慕容锋进去了标着2的一座小楼，在308门前敲了敲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脸上都是褶，戴着一副老花镜。
　　“你是慕容警官？”那位妇人拿下眼镜上下打量了慕容锋一番。
　　“嗯，我是慕容锋，您是卢伟的房东？”慕容锋赶紧接着话头问，反应速度堪比应激反应。
　　“是，就是我，你好年轻啊，我还想着做到刑警大队长的都还是我们这种年纪的了。”妇人看着慕容锋，脸上满是羡慕与惊讶，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这……我进去的早嘛，而且我爸妈就是警察，从小在警局里长大的。”慕容锋尴尬的挠挠头，说着拿出了笔记本，做好记录的准备。
　　“这就难怪了”妇人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是一种明了真相的神色，同时，她看到了慕容锋拿出笔记本，意识到还得被询问，赶紧换做恭敬的样子，假装想起了什么，对慕容锋说，“您好像说要问我卢伟的情况，我们赶紧开始吧。”
　　以慕容锋的脑子，刚才妇人突然明白的事情，在自己说父母都是警察的时候，就猜到了，无非是怀疑自己是个关系户，这个问题放在以前，慕容锋都会用自己的专业让他们吓一跳，但是现在脖子不舒服的他只想赶紧问完。所以抛出第一个问题：“嗯，我也是，光顾着和您聊，忘了，先想问您的是，他按时交房租吗？有没有交不起房租的时候？”慕容锋说的时候，妇人端来了茶，虽然不爱喝，但是慕容锋还是客气的接下，拿到了茶，慕容锋小抿了一口，就不感兴趣的放下一旁，倒是茶几上的电脑说明书引起了慕容锋的注意。
　　“房租啊，我记得他一直交的，没有拖欠的时候”，妇人边说边去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小本子，看了一会儿，接着说，“对，差不多是每个月的十多号，估计是他发工资的时候，都会给我。”这时候她看到慕容锋在看着电脑说明书，觉得挺奇怪的。
　　“那您有没有看见过他买奢侈品或者和女朋友的时候？”慕容锋手上飞快的记录，嘴里机械的问出下一个问题，同时眼睛继续看着茶几上的电脑说明书，通过说明书，慕容锋得到，这是一台955CPU，I4处理器的笔记本电脑，已经不是主流的配置，也就意味着，相比主流的电脑，更容易出问题。
　　“没有，那公寓快递不是特别方便，他的快递都是寄到我这里的，没发现有什么奢侈品，也没看见他有过什么女朋友，就他这样整天脏兮兮的，也没女的喜欢他。”妇人说着脸上出现了嫌弃的表情，像极了吃饭的时候吃到苍蝇的样子。
　　“您家里的电脑常常问题挺多的吧，我看保修记录都满了，卢伟就是一个搞电脑的，您有找过他来修电脑吗？”慕容锋翻看着电脑说明书，漫不经心的说。
　　“我就奇怪您为啥一直看着电脑说明书，原来是这事，这个破电脑，买来就没让我省心过，先是找原厂家，后来找各种维修店，卢伟，我记得也找过几次。”妇人回忆着电脑一直以来给自己的麻烦，用一种气愤和嫌弃的眼光看着电脑说明书，除此之外，她脸上还有点疑惑难以解开的迷茫，可能是不明白为什么慕容锋要问电脑的是。
　　“就您和他通过收房租的和修电脑的接触，您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慕容锋此时不再看说明书，而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妇人，里面放射出冰冷锐利的目光，妇人感觉好像要被慕容锋的目光刺穿，然而刺穿只是第一步，妇人还感到的是，犹如身处冰窖的刺骨的寒冷。
　　“他……挺不爱说话的”，妇人说着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我没和他交流过多少，但是感觉人挺好心的，好几次有新房客进来，他都帮着整理，他租房的时间里我就和他说过几句话，虽然少，还是可以感觉这个人说话挺真诚的。”“这小子的眼睛真厉害，把我弄的居然紧张害怕起来，看来绝对不是关系户。”妇人心里默默的想。
　　“好的，没有其他问题了，谢谢您提供的这些情况。”看到妇人的紧张样子，慕容锋明白，她知道的基本上都和盘托出了，就收回冰冷锐利的目光，起身感谢。
　　“应该的嘛，配合警察同志工作。”妇人边说边心有余悸的想：“那目光总算没有了，吓死了”
　　“话说您知道他是在哪里工作的吗？”慕容锋此时想到了卢伟工作的公司，回头再来了一个问题，吓了妇人一跳，幸运的是这次是让人舒服的目光。
　　“嗯……我记得他好像是在城南的，网……”妇人摸着衣服上的纽扣努力回忆着，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开了口，“是网小易公司。没错，就是网小易，我记得当初我还嘲笑过他们公司抄袭网易的牌子。”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没有犯罪能力？

　　慕容锋离开老人的身边，拨通了房东的电话。得知房东在外面出差，他只能用万能钥匙开了门。一进去慕容锋立马闻到一股怪味，地面上到处是电线，简直让人找不到落脚点，外卖餐盒在角落里堆得有一人高，键盘上布满灰尘，电脑屏幕也是脏兮兮的，脏衣服臭袜子随便摆在一起。“典型的单身男房间”慕容锋想。
　　慕容锋戴上口罩，开始在房间里四处搜证。虽然这种乱成这样的鬼地方基本上找不到什么有价值东西。但是慕容锋还是找到了卢伟高献血后得来的伞，总共有三把。还有的一个是卢伟高的病历单，那里写的是卢伟高得了强直性脊柱炎，开单的是野沙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王守刃医生。
　　慕容锋在电脑上输入卢伟的生日，打开了QQ，通过看卢伟高在qq里的消息记录，慕容锋发现，卢伟高这个人网上待人非常和气，近乎没有什么骂人等内容，还常常关心好友的身体情况，过年过节还给不少好友发手写的祝福。而且网友广泛，从学生到白领，甚至还有几位大人物也是他的网友。
　　“这小子会杀人的确让人有点难以想象，毕竟网上往往比现实里更能体现真实的性格。”慕容锋边看边自言自语。电脑上其他的，就是各种编程语言的编译器，还有虚拟机。唯一有的游戏是炉石传说和英雄联盟。
　　“炉石传说，就是一个边喝咖啡边玩的休闲游戏，英雄联盟也不算太暴力”，慕容锋摸着自己的胡子说，“不过有一个问题还没解决，就是为啥他要抢钱，程序员的收入应该是可以做到养活自己的，而且他又不买啥东西。”
　　慕容锋看找不出什么东西了，就从房间里飞快的跑了出来，重重的关上了门，顺便用钥匙锁了门。出了卢伟高的公寓，慕容锋驱车前往野沙市第一人民医院。
　　“您好，我最近颈椎一直疼的厉害，听说脊柱科的王守刃医生治这个很厉害，能帮我预约一下吗？”慕容锋把脸凑近门诊的护士，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只手靠在门诊台上，声音磁性满满，把个护士弄得脸红红的。
　　“您是要预约王守刃医生吗？王守刃医生今天正好预约的人不多，您到上午11点就可以接受王守刃医生的问诊了”，护士做了个深呼吸，恢复到原来是面无表情，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带点娇羞“好的，谢谢你。”慕容锋的语气继续迷人。把旁边的护士听的直流口水慕容锋在医院里玩了会手机，10点半的时候出去吃了点东西，到11点进去了脊柱科，看见王守刃医生已经坐在位置上等他。慕容锋赶紧去坐在医生前面的椅子上。
　　“医生你好，我最近一直觉得脖子又酸又疼，感觉像是得了脊柱炎，您帮我看看。”慕容锋按着自己的脖子，露出很痛苦的表情，虽然慕容锋此人是个爱演的戏精，但是这次脖子他是真有点疼，不过也算正常，现在人的手机依赖症，再加上警察高负荷的工作量，脖子疼已经算好的了。
　　王守刃伸出手按在慕容锋脖子的穴位上，问道“是这里疼吗？”专业医生真的牛，王守刃一把手按到慕容锋脖子上，他就感觉自己的脖子一阵酸麻，酸麻好不容易过去，一阵阵的疼痛又不断袭来，慕容锋感觉自己的脖子要断了似的。
　　“嗯，疼，就是这儿特别疼。”慕容锋边说边想用手去保护脖子，可是医生的手还在，又不好意思，只能自然下垂。
　　“这儿疼说明还没特别严重，只是最近太累了。吃几贴中药，多休息，少低头玩手机，会好的。”医生把手放下来，然后就开始在病历单上龙飞凤舞。
　　“好的，谢谢医生。”医生把手放下后，慕容锋赶紧用自己的手揉了揉自己刚才快要断掉的脖子。
　　感觉到脖子舒服后，慕容锋明白和医生交谈是时间不多，所以下面的话直切主题：“对了，医生，前些天是不是有个穿的邋邋遢遢，头发乱蓬蓬的人来你这边看颈椎，然后你说是强直性脊柱炎？我这里还有他的病例单。您要不看一下回忆一下？”
　　听到打听这个，医生立马明白了，嘴角上飘过了一丝微笑，说：“你小子，警察是吧，够会玩的，把病历单拿来我看看”
　　“哦，是他啊，我还算有印象，当初我还觉得挺可惜的，那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得这个病，而且已经很严重了，再发展下去情况不乐观。”医生边看着病历单边脑子飞速旋转，很快就想起来了，以至于他的语气是自信满满的。
　　“很严重？这小子是一个案子的嫌疑人，但是一直没告诉我们有病，要不是我去他房间里找到病例单我们还不知道。”，慕容锋边说边在笔记上飞快的记录着医生的话，但是记录的同时他想在确定一件事，于是赶紧向医生发问，“医生他这样是不是做不了一些很靠蛮力的活？”
　　“当然不能了，他是手能不能动都是问题，这小子，不赶紧做个手术，最多半年，基本上就是瘫痪状态了，手脚动不了，背弯不下直不起。我还记得那时候我苦口婆心劝他赶紧做手术，他不愿意，我帮他出钱都不愿意。”医生的语气，说不上是什么，有可怜他，又有气愤他对自己的身体伤害太大，还有他不来做手术的焦急。
　　“好的，谢谢您提供的这些情况，为了他的生命健康，我们会尽量让他来做手术的。”慕容锋起身，不知不觉向医生行了个军礼，可能是觉得是值得自己尊敬的人吧。
　　“但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做到把高飞鸿那么壮的一个人打死，这根本不可能啊”慕容锋摸着胡子，脑子飞快的旋转。
　　“中药我帮你开好了，去中药房那里拿药，记得好好吃，多休息，别低头玩手机太多，像卢伟高一样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医生的语气警告里又带着关怀，慕容锋感觉心里暖暖的。
　　“好的，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谢谢医生。”慕容锋向医生鞠了一躬，快步离开了。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对嫌疑人的初步调查（一）

　　“喂，小任吗？我慕容锋。”慕容锋边说边调整着蓝牙，以求能让自己耳朵舒服点。
　　“喂，慕容队长，这么晚打电话来是想请兄弟喝酒？”小任的语气很慵懒，还有些不耐烦，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让人不太明白的小心，好像刚从妓女的床上爬起来。
　　“又是请喝酒，真的是，年会和过节的时候一直都请，还想奢求。”慕容锋心里暗暗的埋怨，但是嘴上还是要客气的应和，毕竟还得靠这批人办案子，“等案子结了会请的，我打电话来是想，拜托你明天把嫌疑人卢伟的社会关系查好给我。”，慕容锋江湖气满满的对小任说。
　　“得，我辛辛苦苦从老婆身上爬起来，本来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就这事”，小任无趣的笑了笑，然后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翻看文件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小任慵懒的声音再次出现，“卢伟进来派出所的时候就查好了，东西太多，现在不方便，我明天给你。”
　　“那就好，明天记得给我，赶紧回你老婆身上去，别让她憋坏了。”慕容锋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像极了单身几十年的直男看见了女的胴体。
　　“得嘞。”小任还没来得及挂电话，电话里就传来了一声软软又充满欲望的“来嘛，人家要！”慕容锋无奈的笑笑，挂了电话，一看表，已经11点了，赶紧驱车回家，毕竟被老婆抓到晚归是很可怕的事。
　　回到家，趁着咖啡的劲头，慕容锋自然和老婆温存了很久。以至于第二天早上起来整张脸像个枯木。活脱脱就是仙侠剧里被吸走真气的死人。上班的时候，直到小任提醒，慕容锋才记起自己昨晚说的话。他拿走从小任拿来的卢伟高的社交状况。灌了自己一杯黑咖啡就去调查。
　　首先慕容锋来到的是卢伟高租住的地方。是一个很简陋的五层公寓，墙上到处是乱七八糟的小广告，墙皮还脱落了好几块，来自阳台上的衣服上的男男女女的体味，让这个公寓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
　　慕容锋很自然的明白这是一群收入不高的上班族的聚居地。慕容锋来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公寓基本上的人都去上班了。慕容锋去卢伟高的租的房子附近敲了好久的门，才有一个门开了，一个老太太从门里走出来。
　　看到有人出来了，慕容锋赶紧上前去问候：“老太太，您好！”。慕容锋想继续询问下去的同时，考虑到是位老太太，他刻意提高了分贝，说：“我是派出所的，你旁边的这个年轻人有可能杀了人，我来问问情况。”
　　虽然慕容锋尽力想让老太太听清楚，可是还是差了点，以至于老太太的回答是这样的：“你说啥，住我旁边的年轻人怎么了？被人杀了？”
　　慕容锋感到很无奈，但是为了查案，他继续提高分贝问老人：“不是被人杀了，是他杀了别人，老太太有听清楚吗？”
　　“啥？他杀了人？我听清楚了，但是我咋觉得你在骗我，就那怂小子会杀人？我不信。”老人总算是听清楚了，但是得知卢伟杀了人，老人不相信的摇摇头，边说边示意慕容锋进屋，“进来把，在外面扯皮，被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不欢迎你。”老人说着四处张望了一下。
　　“没骗您，就是他杀了人。”慕容锋边走进老人的房间边说，顺便还偷眼看了一下老人的房间，那房间虽然不算乱，东西摆放也还算整齐，但是很多东西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尘。仔细看还能看出是一些保健品，想来该过期很久了。
　　看到慕容锋进来了，老人拿了一个干净的茶杯，刚想给泡茶，但是慕容锋这个喝惯咖啡的人，自然不爱喝茶，赶紧叫住老人表示不用泡茶，但是老人强烈要求，再加上给泡茶也算自古的待客之道，慕容锋最后只能无奈的让老人倒了杯白开水。还遭到了老人的一个白眼。
　　“我和你说，你和我瞎说没用的，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怂，每次吵到我睡觉，我去骂他的时候，屁气都不敢有。”老人边倒水边用一种前辈教训晚辈的傲慢语气和慕容锋说。
　　过了一会儿，老人水倒好了，把杯子放在慕容锋前面，继续说：“你想想看，我们这种是吃过晚饭就基本去睡觉的人，一个大小伙子，夜生活啥的，房间里有点声音没啥奇怪的。但是那小子一句话不敢顶，就让我骂，就是个怂包，怎么可能杀人。你们一定搞错了。”老人的这段话，让慕容锋觉得很舒服，因为老人是低着头，轻声细语。
　　“哦~，明白了，那老太太，就您看来这小子是啥样的人？只有怂吗？”慕容锋不紧不慢的拿出笔记本和笔，做好记录的准备后开始第一次试探性询问。
　　“还有……对了，那小子很懒，太懒了，衣袜不愿洗，房间不愿打扫，房里整天一股怪味。我每次过去都想吐。”老人边说脸上边露出了鄙夷的脸色，好像看见了什么让人作呕的东西，与此同时，老人还轻抚着自己的稀少的头发，给人感觉她还有话要说，没过一会儿，她果然开了口，“还有他好像是搞电脑的，房间里线一股一股的到处放，还有乱七八糟的机器随地乱扔，自己也不烧饭，整天吃泡面。”
　　慕容锋一边手上飞快的做着笔记一边脑子飞速旋转，于是立马来了一个无缝衔接的问题：“您知道他是在哪个公司里搞电脑的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挺远的，我是记得他晚上回来的时候都是7点多，估计地铁了至少待了一个小时。”老人边说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此时是上午11点，老人有点想准备午饭了。慕容锋看明白的老人的意思。开始道谢告辞：“好的，谢谢您提供的这些情况。”
　　“应该的，配合警察同志工作嘛，警察同志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能先让我烧个午饭吗？”老人边说边尴尬的看着慕容锋。
　　“能，您做饭吧，我也要离开了，还要去警局整理您提供的情况。”慕容锋起身告辞。
　　“警察同志别急着走啊，老婆子一直没啥人来看，难得你在，陪我吃顿饭行不？给你做进去了。”老人在洗菜，赶紧放下菜，擦干净手赶上慕容锋说。
　　这么一个空巢老人，能填饱自己的肚子，已然是幸运，又怎么能承担慕容锋这个小伙子的饭量，慕容锋回绝了好几次，但是老人一直请求他留下来，本来慕容锋就有点可怜这个没人来看望的空巢老人，再加上老人的多次邀请，实在是盛情难却，于是答应了陪老人吃饭。吃饭的时候，慕容锋注意老人拿过来的菜都是又是鱼又是肉，饭后没吃完的就直接倒掉，老人丝毫心疼的样子。
　　饭后闲的没事干，慕容锋帮老人看了一下那些积着灰尘的保健品的生产日期，扔了过期的，把没过期的拿过来仔细一看，发现多是青春宝抗衰老片、永真片、还有其他驻颜的保健品。慕容锋的脸上浮现了窥知真相的满足的笑容，他小声的问老人：“哎，老太太，能把做房东的那个女儿的电话给我一下吗？”
　　“嘿，你小子，够神的，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女儿是房东？”老人惊讶的看着慕容锋。
　　“这很简单，一般而言，在城市里的老人，租房住的可能性很小，基本上都是住子女买的房子，除非老人没有儿女，自己又能够赚钱或者有退休工资。而您，现在已经12点了，没有去上班，也不是这里的门卫，您没有赚钱的工作，但是您刚才又一点不心疼的倒掉了鱼肉，所以我立马就有了两个人猜测，第一您的退休金很多，第二，您住的房子是儿女提供的，以至于您没有房租的负担，对于没必要太过节约退休金。但是我又想到假如您的退休金很多的话，不会愿意住在这种脏乱差的地方，所以基本上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慕容锋说着把青春宝上的灰尘擦去，露出了抗衰老片金黄色的外壳。
　　“就算你能猜到我住的是儿女提供的房子，可是你是怎么知道房东是我女儿的，我不明白。”老人还是疑惑的表情。
　　“这不难，首先，所有保健品里，只有抗衰老片和永真片这些没有过期，说明这位来看望您比较勤，至于为什么勤，为什么其他的人这么忙的时候能来的这么勤，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来这里的频率很高，考虑到这是一个出租公寓，再加上前面的您住的是子女提供的房子的推论，所以自然而然能得出是房东。至于如何得到是女儿，看着这个就知道了。”慕容锋说着指了指抗衰老片和永真片。
　　“一般而言，女性对于自己的容貌看重的程度比男性要高，而这一行为同样会体现在他们对自己父母的期望里，所以，送抗衰老片，永真片这种保持年轻的保健品的人，基本可以断定是女儿。”慕容锋说完，得意的抬起头。
　　“你们警察比半仙还神啊。”老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久才感叹了一句，然后弓着背，去里面拿出了电话簿，翻了翻说，“这是那个祖宗的电话，你要的话就抄去吧。”
　　“谢谢您。”慕容锋赶紧拿出笔记本抄好电话。
　　“说起来我这个女儿倒是和卢伟接触的比我多一点，她对电脑一窍不通，但是非想把这里住的人放到电脑上，有事没事就会来找卢伟问电脑上的问题。”老人摸着胡子尖说。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迷茫的慕容锋

　　慕容锋走出高佳颖所在的医院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野沙市的夜生活已经开始了很久，到处都是炫目的霓虹灯，歌舞厅的音乐此起彼伏。
　　夜宵的香味混和着歌舞厅的酒味，古龙水味，香水味，不断刺激着慕容锋的味蕾，仿佛一位位站街的妓女，在不断的用自己的美丽和芳香吸引着慕容锋。只可惜慕容锋是个啥的没感觉的榆木脑袋，或者说现在的他是个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榆木脑袋。
　　慕容锋一脚油门开出了闹市，随着叫卖声越来越远，他的心似乎得到了一点宁静，然而很快慕容锋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该去哪里，无奈他只能开着车漫无目的的乱转。
　　他慢吞吞的开过加油站，看着加油小哥的眼神从涣散到集中，到最后变暗淡，心里无趣的冷笑；在中转站前转悠了一圈，灰溜溜的回到城里；在郊外某处不知不觉的停息了很久，然后又飞快的启动汽车；飞快的穿过一个公园，又莫名其妙的折回来，在公园里转了几圈又飞快的离开。
　　最后慕容锋停在了一个很小的咖啡厅前。慕容警官那时候还特别得意的告诉笔者，那感觉就像是躺在一叶扁舟上四处漂泊，最后受命运驱使停在了那家咖啡馆，结果被笔者一句“怕是因为没油了吧”一秒破功。闲话少叙，我们继续讲故事。
　　慕容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进去了咖啡厅，他随便点了杯咖啡，坐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劳作的人，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目光呆滞的如同无脑症的人。
　　服务员拿咖啡过来，用不大但是既能听清又让人听了感觉很舒服的声音说：“先生，您的摩卡咖啡。”慕容锋被服务员的声音惊醒，转过头，赶紧接过咖啡，服务员抬头看见了慕容锋上衣上的一样的东西，变得更加恭恭敬敬。慕容锋觉得很奇怪，拿起咖啡杯，他才发现自己刻着警徽的胸针露出来了。
　　“毕竟你是个警察啊，给死者一个公道就是你的职责。”慕容锋抿了一口摩卡，想道。
　　“可是你要我怎么给他公道？要我去抓住那些个解决了高飞鸿这个畜生的人？那我和畜生有什么区别？”放下咖啡杯，慕容锋继续看着窗外，看到街上有个人拿着把破吉他在弹奏，看到那个人投入的表情，慕容锋忍不住打开窗。
　　听着那把破吉他里传出来的半准半不准的音乐，慕容锋尽然沉浸在其中了，甚至迷迷糊糊的明白了那个人到底想表达什么，那是多么的倔强啊，就算流落街头，就算手里只有一把破碎的吉他，也要弹奏出自己的音乐。
　　“慕容锋啊，慕容锋，别人都这样了还不放弃音乐，你就遇到这么点困难就想放弃这个案子，你的豪情壮志去哪里了？”慕容锋看着那个人一曲终了，在他调整琴弦的时候，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
　　“可是这不一样啊，别人至少还能做到对自己的梦想有着信仰，可我呢？我现在都不知道我做的是不是对的，你要我怎么继续？”慕容锋拿起咖啡再抿了一口，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点了自己很讨厌的甜腻腻的摩卡，虽然不爱喝，但是碍于面子，他硬吞了下去，嫌弃的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
　　慕容锋继续看着窗外，那把吉他可能真是到了报废边缘，以至于那个人还没修好，慕容锋只能无奈的接着刚才的思考：“可是你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无论高飞鸿多么作恶多端，只要还没被法律制裁，他就还享有自己的一切权利，别人杀了他，就是侵犯了他的生命权，就该接受审判。”他边想边喝了一口咖啡，奇怪的是没有很难受的表情。
　　“的确这是，但是这只是合理，或者说合法啊，这不合情啊，你要我怎么去抓捕和审判一个可以说是为名除害的人。虽然明白警察要保持理性，可是我就是过不去啊。”慕容锋边想边痛苦的双手捂脸，整个人离咖啡杯远远的，身体软软的靠在椅子上，就像被人打了麻醉药一般。
　　“我不明白你过不去什么，就算是为名除害，也不是正当防卫，而是明显的故意杀人，你有什么好犹豫的？你难道想告诉野沙市人，只要你替天行道杀了人就不会被抓？或者告诉野沙市人警察局无用，抓不住一个杀人犯？你这等于告诉野沙市人可以随意的犯罪你知道吗！”慕容锋不自觉的拿起咖啡杯，想到是摩卡就喝了一小口放下，继续看着窗外。
　　“我••••••可是替天行道本来就是正义的事啊，的确告诉所有人替天行道不会被抓不对，可是要我怎么办。就算抓了他，你要我怎么看着他被审判，被囚禁。然后还得说这个人是罪有应得。”此时窗外的人终于修好了吉他，他用沙哑的声音合着沉闷的吉他声，用力的唱着《易燃易爆炸》。慕容锋赶紧推开咖啡杯，趴在窗前认真的听着。
　　慕容锋听到歌词“祝我幸福还祝我枯萎不渡，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莫名有一种觅得知音的感觉，不自觉的跟着唱起来，而那位唱歌的，不知道是听到了有人跟着唱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竟唱的越来越响。
　　“在理性与感性中挣扎的时候，听到这首歌，真是捉弄人，哈哈。”慕容锋拿着咖啡杯，自言自语。
　　“其实最关键的不在于你忍不忍心抓人，而在于你害怕法律给凶手的惩罚会让人们以为凶手的行为不符合正义。从而把人们的正义观导向错误的方向吧。”慕容锋边想边不自觉的喝了口咖啡。
　　“对啊，凶手是一定会被故意杀人罪判处，可是这样就等于告诉别人，见义勇为等实施正义的行为是不对的，对付坏人，只有法律能判定他生死。”慕容锋边想边把胸针拿下来，放到口袋里。同时把原来在手上的咖啡杯放回桌上。
　　“但是这就是法律存在的原因，不让法律管理，你难道让所有人对坏人动用私刑？那全世界还是乱套了？如果不想乱套，又不想错误引导人们的正衣观，你小子难道不该继续查下去，就算最后凶手真的就是见义勇为为民除害，你查证的一切，将会成为凶手减轻刑罚的重要依据，不是吗？”慕容锋的头转回咖啡厅，看着咖啡上的奶泡发呆，过了许久，他突然拿起杯子把咖啡一饮而尽。
　　“其实摩卡也难喝不到哪里去。”慕容锋自言自语，起身去吧台结账。
　　“嘿，你们的摩卡甜到掉牙了，不好喝。”慕容锋对收银的服务员说。
　　慕容锋走出咖啡厅，去给了那位流浪歌手100块钱，然后边启动车边拨通了警察小任的电话。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禁果

　　“怎么可能误诊，中医把脉是这样，西医检查也是这样，我们一开始也不信，查了好几次，还是这个结果。”虽然内心不想承认，但是在多次检查后得到后的铁的事实下，医生无奈的对慕容锋说。
　　“可是她还12岁啊，都还没发育吧，怎么可能会怀上？”
　　“可能是早发了，而且已经来过好几次月经了，毕竟我们检查了卵巢，能正常排卵，可能是放假的时候来的吧，没人发现。而且处女膜也没了，不知道是那个畜生干的。”医生边说边看着高佳颖的体检报告，似乎还想发现能证明不是怀孕的蛛丝马迹。
　　“我还是不太信，我去问问她本人。”慕容锋摇摇头，往高佳颖的病房走。
　　“回来，她自己又不懂，你能问出什么来。”医生可能是怕慕容锋把事实告诉她，让她受不了，赶紧制止。
　　“我想问出什么就能问出什么来，别忘了我是警察。”慕容锋自信的回头一笑。
　　“不是你这人……算了，懒得管，我也是烂好心。”医生无奈的摆摆手，但是他的目光还是好奇的看着慕容锋，想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
　　只见慕容锋走出去，问老婆要了一千块钱，去附近买了些糖果，奶茶，去KFC买了一个全家桶，才回到高佳颖的病房。
　　“高佳颖同学。我是学校老师，听说你被送到医院里了，我代表学校来看你了。”慕容锋满面笑容的走进病房。
　　“哇，肯德基，快拿过来，饿死人家了。”看见肯德基，高佳颖立马两眼发亮，招呼慕容锋拿过来。
　　“给，慢点吃，别噎着。”慕容锋拿过去，刚到手，高佳颖就狼吞虎咽起来，吃得满嘴满手油不说，连医院的床单上都是，吃完还舔干净手指上的油和碎末，好像还没吃够。“估计是因为晕倒的时间没进食，再加上肚子里的孩子的需求。”慕容锋想。
　　“好久没吃了，飞鸿哥哥的事办完了，家里没人带我出去，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吃，老师你太好了。”高佳颖边咀嚼着最后的一点炸鸡，边说，不幸的是最后一点炸鸡从嘴里喷出来了，高佳颖看着炸鸡掉在地上，失落的摇摇头。
　　“你飞鸿哥哥没了，院长哭死了吧。”慕容锋明白早点确定对高佳颖而言利大于弊，就直截了当的谈高飞鸿了。
　　“院长伯伯？没有吧，我记得他就说了几句，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我听不懂的话。倒是门卫爷爷，哭了好久。我也哭一会儿，见不到飞鸿哥哥还是很无聊的。”高佳颖摸摸自己的双马尾，说话起来还是孩子气的摇头晃脑。
　　“有同学老师陪你玩，不会无聊的啦。”慕容锋看着孩子气的高佳颖，感觉心里沉重的厉害，非常不想让她知道一切，边安慰她边想着用怎样不动声色的方法打听出事实，于是最后的问话是这样的：“老师听孤儿院的人说，你有最近几个月都有几天突然肚子痛，是这样吗？”
　　“嗯，好烦的，每个月不是8号，就是9号、7号的，每次还都是我在家里做作业的时候，气死人家了。”高佳颖嘟着嘴，嘴上面简直可以挂一壶油。
　　“这个月怎么样？有肚子痛吗？”慕容锋抓住话头，赶紧问，生怕这孩子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
　　“这个月，没有唉。”高佳颖挠挠后脑勺说，“要不是飞鸿哥哥的事，9号我能写很多作业呢，肚子又不疼。”
　　“那，上个月孤儿院的人带你去医院治过肚子痛了吗？”慕容锋假装不明白的问，眉头紧锁，但是没有摸胡子也没有任何去摸头发等表明他在思考的小动作。
　　“没有唉”高佳颖说着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间眼里湿湿的，她抬起头，继续说“哦，我记得飞鸿哥哥上上个月，大概是20几号，反正就是月末的时候，来和我说，只要我和他每天晚上睡在一起，他就能帮我把肚子痛治好。”
　　“然后你就和他睡在一起了？”慕容锋继续假装不明白的问。
　　“对呀，他能治好我的肚子痛我干嘛不答应。”高佳颖没有注意到慕容锋的异常，去床头柜上拿了水，喝了口，继续说，“不过第一天晚上我睡的特别熟，有哥哥在身边我睡的就是踏实，但是那天晚上我梦到我肚子好痛哦，痛的我想去撞墙。早上起来，我和飞鸿哥哥说，飞鸿哥哥告诉我说那是正常的。说是最后总要痛一下的嘛。”
　　各位看官可以想见慕容锋那时候心里什么想法，我想就是完全置身事外的各位看官，也早已在心里把高飞鸿骂了千千万万遍。慕容锋亦如是。
　　而且，有点生理常识的看官应该早已明白，对于8号9号来月经高佳颖，月末的几天正是她的危险期，也就是意味着高佳颖那几天极易受孕。
　　为了尽量减少对高佳颖的伤害，慕容锋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心里免不了气急败坏的骂着“草，看来处女膜也是被这畜生，这个该死的杂种。”幸运的是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他强行装作好奇的问。“后来呢？你们就一直睡在一起了？”
　　“对啊，我们后来边看电影边睡在床上，飞鸿哥哥还和我一起玩电影里的情节，每次他都把人家弄的好舒服哦。”高佳颖边说脸上还放射出稚气满满的笑容，慕容锋的感觉自己的心沉重到了极点，跌落到了谷底。
　　“这该死的高飞鸿，孩子都不放过。”慕容锋过了许久才在心里继续骂。
　　“老师，您怎么了？病了？脸色不好。”高佳颖看慕容锋许久没说话，好奇的看了看慕容锋，被慕容锋憋得铁青的脸吓了一跳。
　　“老师没事，我得去学校报告你的恢复情况了，好好吃饭，要听医生叔叔，护士阿姨的话，老师过几天再来看你。”慕容锋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生怕让高佳颖看见自己那近乎崩溃的表情。
　　慕容锋从高佳颖病房里出来，迎面遇到了刚才的医生。
　　“确定的确怀孕了吧，还不信。”医生不爽的冲着慕容锋低吼。
　　“这……毕竟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按她自己说最多也就有了一个多月，应该能流吧，钱我出好了。别告诉她家里人，也尽量别让她知道。”慕容锋边说边拿出自己的信用卡。
　　“得了吧您，先问夫人同不同意吧。”医生坏坏的笑笑。
　　“她那方面我会去做工作的，你放心。”虽然不明白医生为什么知道自己的钱都在老婆手里，但是慕容锋管不上这些，边把信用卡递给医生边说，“先把住院费付了，手术费我这张信用卡能透支一百万，先刷着。你们只要负责把这孩子恢复的活蹦乱跳就行。”
　　“行……吧。”医生说着拿出了自己的信用卡，和慕容锋的信用卡放在一起。那一瞬间，慕容锋感觉好像有一阵风吹过了眼睛，以至于他的眼眶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