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第一章 叶知秋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   泱泱中华,五千年文明造就了无数能人异士,相士便是其中一类极其隐秘的人群。一句乾坤定,贵贱分,刚柔断,吉凶生,道尽无数沧桑。当然,大街上随便摆个摊位,贴个横幅,斗大两字“算命”立在其中,招摇撞骗的假相士,一般也就只会依书论乾坤,却不懂窥尽起理,有甚者连《周易》这种识人断命的基础都没有读过,何谈卜算阴阳?所以真正的相士,或者说真正懂得算命、看相、解签之人是少之又少,很不幸,叶知秋便是其中一个,并因此走上了一条卜不清、算不明的人生道路。   洛婆是我的法定监护人,因为我从小就是她把我收养并带大的,可以说她就是我最亲的人了。说起洛婆,洛婆是一位相士,如果你亲眼见到她,你一定会被她的外表所欺骗,因为她已经九十八岁了,却看起来象六十岁的老姑娘,用她的话来讲,“我以前可是给蒋介石算过命的咧。”可见,洛婆也是有过很多传奇的经历。不过,这话我可听了不下八百回了。   从小,我便和洛婆一起学相术,读周易,虽然书不一定能倒背如流,倒也能灵活运用,不仅如此,洛婆还教了我很多其他东西,比如摆阵,驱邪,抓鬼,象棋等。有人会觉得奇怪了,象棋也算?其实象棋还有很多先学创造的东西都是暗含天理,古人经验积累下的宝贵财富。就拿象棋来说吧。当年,蒋介石请来了洛婆帮自己算命,适逢日本鬼子投降,国民党准备掀起一场内战来获取政权。蒋介石想知道战争的结果是不是自己获得最后的政权,便以此询问了洛婆。   洛婆只看了看蒋介石的面相,说:“滴水穿石,石畏水,你名介石,他名泽东,所以,时间久了,你自然无法获胜。”   蒋介石一脸迷惑,“那可有转机,或则有什么办法与之共存?”   其实众所周知,当时抗战胜利,中国共产党曾提议以长江为界,分南北,由国民党和共产党各自为政,可惜蒋介石野心勃勃试图将共产党消灭,以夺取抗战胜利的果实,拒绝了共产党的提议。   洛婆含笑道:“无转机,给过你共存的机会了,非战之罪,结局也早已注定。”   饮了饮茶水,洛婆接着道,“单从名字来解,泽东,泽东,水至东边至极,为大陆最东岸,所以简单来讲,这么大块区域都是你不可能长期占有的,而再往东,是台湾,如若你能以丢车保卒之势,退守台湾,倒是可保你享太平晚年。”   话是这么说的,蒋介石有没有听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倒是他身边的副官站不住了,朝洛婆面前进了一步,呛了声,“你这个神棍,我看你是找死,我党国现在数百万大军严阵以待,兵强马壮,武器设备样样强过共匪,要说会被打得败逃台湾,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我看你倒像是共匪派来动摇我党国军心的。”副官怒目而瞪。   蒋介石一言不发,似乎也在权衡利弊,而副官所说也不无道理,毕竟在军力,军备上来讲,党军比共匪强的可不是一点两点,而且自己身后还站着强大的美帝国主义。要说被打败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机会可是微乎其微。而这个洛婆的话到底该信还是不该信,自己也没底。笑话,早在抗战前,洛婆便名震大江南北,尤其以卜卦最神,从来不差分毫,也因此被称为“神卦”。多少官僚巨贾想请她为自己卜卦都请不动。   一旁,洛婆看着对自己横眉怒目的副官,噗的一声娇笑。   “话都说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说完便起身准备走出门。   副官见势拔枪指着洛婆,嗤笑道“慢着,总统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洛婆冷冷的看着副官,也不说话。   这时,蒋介石也回过神来,见势笑着道。   “洛神卦,难得到我这小地方做客,不如就多留几日与我促膝长谈,我也好学一学占天卜地的学问,不知可否。”蒋介石这话说得客气,但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要将洛婆软禁。   洛婆也不回答,径直转身,朝着门口走了出去。到了门口头也不回的说了句,“你资质太差。”   便不再停留,出了大堂。   蒋介石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闷闷的哼了一声。   那副官朝蒋介石望了眼,就等蒋介石示意,他马上便能提枪出去将其结果了。只见蒋介石眼中凶光一闪,微微的点头示意。那副官提枪而出,可此时大堂门外哪还有洛婆的影。副官喊来手下士官,下令封锁总统府,缉拿洛婆。   此时,大堂内,蒋介石正背对着门口思考着刚才洛婆的话。突然似乎觉得有些怪诞,蒋介石奇怪的望了望大堂内,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嘻嘻嘻。。”   一阵娇笑虚无缥缈的传来,令人无法辨别它的方向。   “谁?”蒋介石精神一阵。   “蒋介石,有一句话我忘了说了,不过说了我想你也会懂。呵呵,那就是,王不见王,之前你做得不错,今后还得努力哦,如果想活着逃到台湾,嘿嘿。”   声音戛然而止,而蒋介石仍在四处寻找,可是都没寻到说话的人,甚至连声音都好像是从四周鱼贯而入而不是从某个方向传来。   此时,刚刚追出去的副官,跑了进来,原来整个总统府戒严,缉拿洛婆,结果不言而喻,连人影都没找到,就连她怎么逃出总统府的都没有人知道。   蒋介石摆了摆手,示意副官不用再浪费力气了。   而现在蒋介石脑袋里却深深的印下了四个大字,王不见王。   大家都知道,这四个字只是象棋世界里的一个规矩,讲的是楚河汉界两边的将帅中间必须隔着个棋子,但是却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其中暗含的天理,古人为象棋设下这一规矩确实也不是无的放矢。也正如历史所发展的,最后国民党败逃台湾。   其实相士并不是只会看相,卜卦,道行深的相士一般都会观风望水,驱魔除妖,有的甚至会阴阳术,何谓阴阳术呢,这就是后话了。   当然洛婆可不是一般的相士,简直就是成了精的神棍。所以才有了我这样差不多也快成精的主角了。   啥?我是谁?我是谁你不知道吗?真是瞎了眼了你。还看不出来我是本书的主角?   呀,原来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叶知秋,是一个孤儿,从小便是洛婆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她不仅我养育成人的,还将生平所学尽数相授,虽然学了十余年,应该也算小有成就吧,可惜还没独立过,只是在洛婆身边打打下手,但是你可别瞧不起我,我可是个相士,给你念叨句“印堂发黑”你就得晕,我跟你说。   “该起床了,还睡懒觉呢。”一句洪钟之音将在床上睡得死死的叶知秋震得耳朵轰鸣,叶知秋一个跟头翻起身来,“地震了,地震了。”   “震你个头。”洛婆将手中的桃木剑甩了过来,直接吓了叶知秋一个踉跄,往身后一摔,直接摔下了床。“开工了。”洛婆丢下句话就走出房间。   “不是还没到十点嘛,多睡会都不行。”叶知秋边从地上爬起来,边囔囔道。   夜里10点,一老一少就站在路旁等车。   “啊哈~~”叶知秋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手招呼着过往的的士。很快便有一辆的士停在两人身边。叶知秋打开车门正准备坐进去,洛婆一只手从背后揪住叶知秋的衣服,跟柃小鸡似的将叶知秋往后拉,叶知秋则直接用屁股与水泥地板来了个热吻。而洛婆则欠着身体坐进的士。   “哎哟,我的屁股。”今天可是第二次摔了。所谓叔可忍,婶不可忍。正当叶知秋起身正准备喷火时。   砰的一声,车门被关上,从车窗里掉出一句话。   “你走路去。”   伴随着马达的启动声,出租车绝尘而去。   “不是吧。”叶知秋望着远去的的士,眼珠子都块掉出来了。   “算你跑得快啊,自己坐车,我走路,真是没天理啊。”叶知秋一脸抓狂,“好歹告诉我在哪里开工啊。”   话才说完,兜里的手机传来信息的铃声,信息是洛婆发来的,内容言简意赅,只有四个字。“师范大学”。   看到这四个字,叶知秋差点晕了,要知道,叶知秋与洛婆住在城东郊区,而师范大学在城西郊区的大学城,直线距离少说也有十多公里,走路估计都得走一两个小时。走到那里还有力气干活?   叶知秋颇感无语朝着空气乱抓了一把,忿忿的念叨着,“还好我有私房钱存着,坐公车也比走路强吧。”   叶知秋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硬币,幽幽的走到公车站等车,不久便从远处驶来一辆开往师范大学的14路车。叶知秋没有发现站牌上写着14路车的末班车只到九点半,而此时已经是十点半了。郊区宽敞的柏油马路也已经没人经过,有的只是时不时穿梭而过的汽车,还有那昏暗淡黄的路灯。而从远处慢慢驶近的公车,看不到车内一点亮光,慢慢驶近,就像一股寒意越来越近,说不出的诡异。   叶知秋一望这一情景,立马明白过来了,心想,“汗,这洛婆,又跟我来这么一出。”   公车慢慢的在叶知秋身旁停下,车前门“咿呀”声的打开了,听起来仿佛年久失修一样,可车门看起来却崭新得诡异。叶知秋暗暗的打量着眼前的公车,脚却不停地走上车,随手丢了个硬币进投币箱,可是却没有听到想象中金属与金属碰触的清脆声响,而是“噗”的一声闷响,没错,就像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一样。   公车属于中型巴士,车上稀稀拉拉的坐着乘客,叶知秋望了望司机,司机则目视着前方,看也没看叶知秋一眼,便将公车启动,驶离车站。   叶知秋一边走向公车后厢,一边小声的念叨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经过几个乘客身旁,三名坐在靠前的乘客都无神的盯着叶知秋看,空洞的眼神却似乎要将人吞噬,虽然他们脸上都挂着微笑,却又是显得极不协调。或者不应该说是微笑,而是饿到极致后,等待到食物的人们贪婪的嘴角。   叶知秋惊咦一声,在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坐下,旁边是一个女生,二十岁左右,衣着挺时尚,脸上画着淡妆,似乎有些疲惫,正靠着车窗静静的睡着。叶知秋双手环胸坐着,目不转睛的盯着车内的情形,一个司机,一对坐在第一排的男女,似乎是对夫妻,而坐在叶知秋前两排的男生,则是一个中学生模样。   车继续开着,叶知秋用藏在腋下的手,戳了戳旁边的女孩肩膀,女孩似乎没感觉到,泯了泯嘴巴,伸了伸懒腰,又继续睡了,叶知秋颇感无力,又一次伸手戳了戳女孩的肩膀。这一次女孩倒是醒了,但当她发现是旁边的男生搅了自己的美梦时,略微不满的眼神看着叶知秋。   叶知秋看着女孩瞪着自己看,显得有些尴尬,笑着小声的说,“那个,你这样睡着了,小心着凉了。”   “我晕,你吵我睡觉就是为跟我说这个?”女孩撇着嘴似乎在表示着不满,“现在还是八月份呢,这么热着什么凉啊。”说完也不管叶知秋是什么反映,整理了下衣服,准备再次进入梦乡,这时她才发现,坐在前面的乘客正盯着她看,就连司机也从倒车镜里望了过来。女孩自觉尴尬,虽然她知道和叶知秋的说话并不大声,但在宁静车厢内,却足以被车内的几人听到。   叶知秋暗暗摇头。   而此时一台手机递到女孩面前,手机被前排靠背挡着,刚好只能被女孩看到。屏幕上用短信模式打了几个字   “下一站,下车,记得。”   似乎不想再引起尴尬,女孩回过头望着叶知秋,小声的说:“我到师大的,还好几站呢,为什么要下一站下车啊,你这个人很奇怪啊。”   滋滋..公车缓缓驶入站点,咿呀一声,车门被打开了。叶知秋没有回答女孩的话,而是侧开身子,让出一个身位,打算让女孩下车。可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女孩有下车的意思,而是气嘟嘟嘴望着窗外,一点也不理会叶知秋。   “喂,还不赶紧。”叶知秋假装小声呵斥女孩.而女孩显然属于吃软不吃硬的主,连理都没理叶知秋。   车门关上了,公车重新启动,叶知秋无奈,只能重新坐正身体。脑袋飞快运转着,车上多了一个女孩,他不能不多考虑一些。   许久,叶知秋整了整衣服。   “乖乖的坐着。”   叶知秋对女孩说,女孩再次回过头来,叶知秋已经站起来了,女孩不知道叶知秋要做什么,她只是感觉晚上遇见的这个男孩很奇怪,老是说些莫名奇怪的话。虽然年龄相仿,却又可以感觉到男孩身上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感,难道是错觉?女孩心里想着。这时,她才认真的打量起叶知秋,平淡无奇的脸,平淡无奇的背影,只是瘦瘦高高的身材略显精壮。倒也看不出什么特别。   叶知秋走到车厢中间,站定,摸了摸自己口袋,然后扯开嗓子喊了起来。   “喂,师傅,把车后门打开,我要下车。你有没有听到,我要下车。”   司机转过头,面无表情,好似有些狰狞,目光冷冷的盯着叶知秋不放,眼角似乎有什么透明液体溢出。却也只是看着叶知秋,并不答话。   叶知秋急了,当然他也只是表面上急,继续扯着嗓子喊,“我要下车,我要下车。”脚下却没消停,*起二郎腿,朝着车后门猛猛的踹了一下。车门在猛烈撞击下,愣是开了个缝。却也没能完全打开,就好像你想打开锈迹斑斑的门时,你需要花更大的力气。而车后门给叶知秋的回应,也只是个沉闷又尖锐的摩擦声。   叶知秋皱了皱眉头.   坐在后面的女孩显然对突然而来的这么一出,显得莫名其妙。   然而声音刚落,车内的灯光突然亮起来。映照在脸上的却不是印象中的昏黄,而是几乎可以湛出水的幽绿。车上的乘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似乎都没有反映,倒是女孩显然被吓得不轻,惊声尖叫。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一阵阵嬉笑声轻飘飘的在车内环绕,饶是叶知秋,听着这阴凉的笑声都觉得刺痛着耳膜,转身看了看女孩,此时女孩正惊恐的看着他,显然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吓到了。   “后,后.后面..”女孩指着叶知秋的身后,然后便是一个抱头蹲下,哆哆嗦嗦的声音让叶知秋感觉她就快哭出来,当然现在没空理会这些,叶知秋不用回头也知道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他慢慢转身,那名学生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叶知秋身后。已经不像刚刚看到的那副模样,那名学生像是刚从水里泡出来,一双眼睛如死鱼的眼睛一样凸出,脸肿胀得发白,已经没有一点血色,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口水不断从他的嘴角流出。   不看还行,看了叶知秋只觉得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   说时迟那时快,那名学生猛然抬起双手朝叶知秋扑来,双手伴随着丝丝风声呼啸而至。叶知秋不慌不忙,顺势下蹲,一个停留的功夫,从挎包里掏出一捆红线,还有几枚铜钱,就着那名学生扑来的势头,叶知秋抬起肩膀,猛的就是一个开山顶,直把那名学生顶了个踉跄。手上却没有半刻松懈,反手一个擒拿,将红线套在那名学生手上,不一个回合,便是将那名学生来了个五花大绑。   那名学生被绑之后,像是被电击过一样,全身发颤,奋力的想要挣扎,奈何身上被紧紧绑住。   叶知秋也不顾脚下那名学生痛苦的模样,手上又扯出一段红绳,从铜钱的钱眼穿过,然后将红绳绕在那名学生胸口,绑完一看倒像是勺子模样的北斗七星,每个星眼却是由铜钱组成。而此刻那名学生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一连串动作写是慢,其实也不过在几秒中便结束。   叶知秋站立起身子,前面的一对夫妻狰狞的朝叶知秋而来,嘴巴撕裂般张到了耳后根。叶知秋扫视四周一眼,然后高高跳起,双手抓住公车吊顶的扶手,借力将整身体撑起然后往前一递,双脚重重的踢在两人胸口上,两人直直的便是摔在地上,趁着两人倒地未起的空档,叶知秋往窗外望了望,车还在急速奔驰着,眼看着公车不改方向的朝江边驶去,联系当前,叶知秋立马明白了,这一车子鬼怪估计是交通事故溺水而亡的水鬼,腐尸,趁着头七回魂夜想拉替死鬼,而后面的女孩如果不是遇到自己指不定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想着,那对鬼夫妻已翻身而起,又与叶知秋缠斗在一起。   叶知秋小心的应付着,用不了多久,车就要开到江边了,一旦车子入了水,神仙也保不了自己。   “啊,蛇。”   叶知秋转头一看,女孩正站在座位上惶恐的看着自己脚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好些蛇吱吱的在女孩脚下吐着蛇信。   叶知秋急忙冲着女孩喊,“别乱动,它们不会咬你的。”正常人都知道,被蛇盯上的话是不可以随便乱动的,因为蛇的眼睛对静止的活物反映是很迟钝的。女孩听到叶知秋的喊声,立马不敢乱动,只是带着哭腔,眼巴巴的望着叶知秋,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吓蒙了。   一不留神,那个男的一脚踹在叶知秋肚子,叶知秋肚子受力,只觉得肚子犹如刀搅般火辣辣的疼,往后一倒,摔在蛇堆里。才倒地缓了个劲,叶知秋脖子立马一缩,堪堪躲过旁边的一条蛇的袭击。接着一个鲤鱼打挺,跳上女孩那排座位。   女孩见叶知秋跃了上来,一把抓住叶知秋的肩膀,就像抓住一根救命,死死的不放开。   叶知秋见状,微微笑了,心想倒好,刚才有机会不走,现在被吓得不轻了吧。   而那对鬼夫妻见叶知秋跃上座位,连点伤都没受一样,两眼猩红,怪叫声再次迎过来。   叶知秋拍了拍女孩的手,示意她放松,右手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掏出一瓶气雾剂,左手则捂着女孩的鼻子和嘴。   眼看那对鬼夫妻就快到面前,叶知秋抬起手上的气雾剂,对着鬼夫妻就是一阵狂喷,一团鲜红的水汽溅在着迎面扑来的鬼夫妻脸上,旋即染红了两鬼的面颊,一阵肉烤焦的声音,这对鬼夫妻应声而倒,不一会已经化为两摊血水。   整个过程都被女孩和司机看在眼里,而两人的反映却是截然相反,女孩眼里湛出生存的希望,而司机则有些气急败坏。   叶知秋将捂在女孩脸上的手松开,一阵阵腐烂的味道吸入体内,女孩顿时感觉恶心。一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一手紧紧的抓着叶知秋,强自忍着,才稍稍将肚子里那股想吐的感觉压下。   车子还在开着,车速飞快,风打着车窗吹在叶知秋身上,叶知秋知道再耽误下去,两个人都得被拖入江中做替死鬼。   叶知秋冲着女孩喊,堪堪盖过呼啸的风声,“我去对付前面的小鬼,等等我把车停下,车门一打开,你就跳出去。”   女孩没有回话,拼了命的摇头,双手却抓得更紧了。   叶知秋无奈,只能掰开女孩的手,掏出一张符塞进女孩手里,也不管女孩在身后的呼喊声,踩着座椅便往驾驶座而去。   司机此时正阴邪的笑着,嘴角都已经开裂,露出猩红的牙齿。司机显然发现叶知秋正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将车越开越快,踩死油门,挂死档位,然后一个猛劲直接将档位杆拔起,站起身,转过头便对着叶知秋奸诈的狂声大笑。   这时叶知秋才看见司机左边已经深深的凹进去的脸,想来是因为事故引发时的撞击造成的,献血和着口水流了半个身子。   叶知秋暗骂一声该死,司机怪叫一声,举起手中的档位杆便斜刺过来,叶知秋侧开身子躲过司机的攻击,可是司机的目标却好像不是叶知秋,眼看着他就势一滚,径直朝女孩飞奔而去。   叶知秋这时回过神来,想反身来救女孩已经晚了。却见叶知秋身形急顿,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小刀由桃木制成,借着一个扭腰的劲道,叶知秋将小刀奋力射出。   女孩被此时的情景吓呆了,司机近在咫尺,张牙舞爪,似乎再近一些就能将女孩撕裂。女孩下意识将手抬起护在自己面前,大声的呐喊着,而叶知秋塞给女孩的符被女孩紧紧的抓在手上。   且说这猛鬼司机刚一靠近女孩,被女孩这不知道所措的一抬手,震得连连后退,愣神之间才发现女孩手上的符咒。可惜此时飞刀已至,司机连继续上前的机会都没有,飞刀便深深的扎进司机的后心。   “啊..”一阵凄厉的嚎叫,司机应声而倒。   车上的四个水鬼,腐尸就这样被叶知秋摆平了,可是眼前的危机却还未化解,车身一阵颠簸,眼看着已经冲出护栏,沿着河岸的坡道朝江面冲去,叶知秋不敢多做思考,迅即跑到车后厢,猛的一踹将车门打开,然后一手抓住女孩的手,一手抱在女孩腰间,脚下用力一跃,双双鱼贯而出,两人被车速一带,双双在河边的滩涂打滚。   扑通,耳边一阵物体落水的水花声。   叶知秋只感觉一阵眩晕,从车上跳下的劲头实在太大,半晌才感觉缓过劲来。   而女孩则直接晕倒在他身上。 正文 第二章 师大   “喂,醒醒,喂,醒醒。”   叶知秋轻轻的拍打着女孩的脸,女孩从昏厥中缓缓醒来。略显疲惫的睁开眼睛,望着眼前的叶知秋,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啊,鬼,鬼啊..”女孩一脸紧张的抓住叶知秋的衣服,狐疑的看了看四周。才发现自己正和眼前的这个男孩坐在河岸边,而刚刚出现在眼前的那些鬼怪已经不在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叶知秋被女孩醒来的这一反映给逗乐了,伸出手背似模似样的摸了摸自己额头,又摸了摸女孩额头。   “没发烧呀,难道傻了?”   听到这话,女孩不高兴了。   “哼,你才傻了呢。”女孩撅着嘴,一手将叶知秋推开。   叶知秋也不作答,只是微微笑了,便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刚才从这么快的车跳下来,饶是有河边的滩涂做反冲,仍是觉得身上一阵酸疼,毕竟刚才跳下来时,还护着一个女孩。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女孩还有自己,都是一身泥泞,模样好像刚从稀泥坑里挖出来一样好笑。好在女孩并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伤,只是手臂在跳下车时擦伤了。   叶知秋很绅士的伸出手想将女孩扶起来,女孩轻哼了一声,打掉叶知秋伸来的手,也不说话,自己扶了一下站了起来。   叶知秋见状只好讪讪的笑笑。   两人沿着公车冲下的坡道不一会便爬上了大马路,路上昏黄的灯光依然,但是路上别说人了,就连一辆车都已经看不到了,毕竟已经很晚了,而且又是郊区。   叶知秋郁闷的叹了口气,心想难道还真得走路去啊。   女孩看着叶知秋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心存疑惑,脸上却是装着不满。   叶知秋转身对女孩说,“已经没事了,那我走了。”说完话也不等女孩回应,径自朝着过江大桥走了去。   女孩还在疑惑中,却见叶知秋突然说走就走,急忙跟了上去。   “喂,你等等我。”   “你跟着我做什么?”叶知秋看了女孩一眼。   “我才没跟你呢,我也过桥。”   叶知秋看着女孩一脸不满的样子,笑了笑。   “我也去师大,要不然,如果顺路的话就一起吧。”   “顺路,顺路。”女孩听完叶知秋的话,欣喜的说到,毕竟刚刚才遇上这般耸人听闻的事情,要说她敢一个人走回去,那绝对是骗人的,听闻叶知秋要去自己学校,而自己也要回去,想想刚刚的事,总是有些害怕,多个伴总是会多一份保障,至少不会那么孤立无援,而且看他刚才的身手,应该是个不错的护花使者。   “嘿,愣在那干嘛呢,顺路的话你就带路啊。”   “难道你不认识路?”女孩愣神间听见这话,无语的撇了眼叶知秋。   叶知秋耸了耸肩膀,“很奇怪吗?”   女生只觉得自己汗都冒出来了,“你不是大学城里的学生吗?”   “不是。”   “哦。”对于叶知秋的回答,女孩似乎不满意,“对啦,刚才那些那么恶心的东西难道真的是鬼吗?好恐怖。”说起刚刚发生的事,女孩的声音还在瑟瑟发抖。   叶知秋翻了翻眼白,心想女孩在车上时对自己的话置之不理,现在总算知道怕了吧。   “之前不是和你说了让你下车了吗?你又不听,怨不到天怪不到地,只能怪你不听老人言了。呵呵,不过还好你遇到我了,不然指不定现在被拖进河里做替死鬼了都还不知道呢。”   女孩听完也是一阵后怕,其实,她想都不会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在传统教育熏陶下的她,虽然说偶尔也会跟家里去些寺庙烧香拜佛,但骨子里却是从不迷信的。今天倒好,居然碰到了这样可怖的事情,而且自己居然在车上睡得天昏地暗,想到这女孩也不禁冒出冷汗。还真如眼前这男生说的那样。而当她看到叶知秋侧脸时,心里却莫名的多了一份安全感,难道是因为他救了自己?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她细细的打量着叶知秋,不到一米八的身高,虽然不算高,但也不矮了,刘海斜打在额头上,眉毛有点浓,显得有点刚毅,单眼皮,小眼睛,眼睛里不时透着异样的流光。虽然说不上帅气,但却有点像阳光大男孩,挺招人喜欢的。   女孩温婉的笑了,笑起来很迷人,至少叶知秋是这样认为的,其实从刚才开始叶知秋便发现女孩一直盯着自己看,只是不好意思说破,倒是这样被一个女孩盯着,自己都觉得耳根有点发烫。深深的吸了口气,便漫不经心走着。   女孩用手碰了下叶知秋的胳膊,若有所思的问到,“喂,这么说你是专门抓鬼的茅山道士?”   “算是吧。”叶知秋随口应了声。   “哦,难怪你能这么轻易就把那些恶鬼打败。不过倒是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呢。”女孩一阵娇笑。   叶知秋也笑了笑算是回答。   “咦?那道士是不是不能结婚?”   女孩似乎脑袋里有了什么想法,便会脱口而出似的,可是话刚出口便开始后悔了,哪有人这么问别人的,而且还是这么白痴的问题,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问道士能不能娶老婆,想着男生听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女孩脸上便不自主的泛起阵阵红晕。   听了女孩的问题,叶知秋先是楞了下,然后扑哧的笑了,难不成这女孩还真把我当道士了吧,但是叶知秋也没打算解释,因为相士本来就是比较隐秘的存在,倒也不是叶知秋故意装酷,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相士这一类人的存在,他们虽然帮人驱邪抓鬼,看相卜卦,甚至看风水,却也不是与雇主直接联系的,因此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类人存在于城市的哪个角落,更别说找到这些人。一般情况下雇主都是通过中间人,帮着寻些个可以解决一些怪力现象的人。而由于时代的发展,和一些因素的限制,相士这一类存在,由古至今都也不过是凤毛麟角。当然,大街小巷上那些挂着看相的招牌,却致力投身于取痣行业的高人,大家看见了就一笑了之吧。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只答应了句算是吧,也不多做回答。因为依照这个架势,说得越多,只怕女孩的问题会越多。   女孩不知道叶知秋心里的想法,倒是因为自己刚刚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觉得两个人似乎有些尴尬,便也不再追问。   一路无话。不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师范大学的校门口。   “喏,这里就是师大了。”女孩努了努嘴,示意叶知秋。叶知秋顺着女孩所指方向一望,一座十分气派的大门,大门上四个鎏金大字——师范大学。这里便是叶知秋与洛婆晚上要做事的地方了。   “嘿,你不是这里的学生,这么晚了来这边做什么呀?”女孩问到。   “秘密。”叶知秋简洁的回答了女孩,然后凝望着校门内的黑暗。   “切,还秘密呢。”女孩虽然摆出一脸不屑的模样,可是心里又很好奇。“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叶知秋却似没有听见女孩的问话,依然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回过神来时只见女孩气鼓鼓的盯着自己看,叶知秋则一脸茫然。   “怪人。”女孩丢下两个字,便忿忿的转身往校园里走。   叶知秋看女孩的背影,咧了咧嘴笑了,心想这女孩还真是可爱。   其实女孩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小女生脾气,可是似乎叶知秋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都是不被允许的,难道自己中邪了?亦或是自己好强的心理在作祟?女孩晃了晃脑袋,以免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正准备加快步伐回自己宿舍时,却听见背男生对自己说。   “我叫叶知秋。”   “我叫杨桐玲。”女孩开心的转过身,可是背后哪还有什么人,路灯昏黄的打在空荡荡的马路上,风徐徐的吹着,带着一丝阴凉,女孩只觉一阵毛骨悚然,“不是吧,难道..难道他也不是人。我的妈呀。”说完,女孩片刻也没有停留,拔腿便跑。   而原来叶知秋站的位置,在女孩跑了之后慢慢的现出一个人形,一直从模糊到清晰,不正是叶知秋。叶知秋见女孩落荒而逃,爽朗的笑了。   看看时间已是差不多,叶知秋也不耽搁,摸了摸腰上的挎包,便往校园里走去,身形渐渐的隐没在黑暗中。 正文 第三章 红衣女鬼(1)   当叶知秋找到洛婆时,洛婆已经在等他了,而洛婆身旁则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想来是今天的雇主了。   两人正叙着话,显然发现叶知秋走到了身边,便停下谈话。   中年男人见莫名其妙的走来一个满身衔泥的少年,满脸疑惑的看了看洛婆,因为他感觉洛婆与这少年应该是熟识的。而这会,叶知秋也在打量着中年男人,齐耳的短发,鼻梁上架着个古朴的琥珀镜框,中年男人一副学者模样,只是身材略微发福,不过这也算是个成功人士的标志吧。   洛婆见叶知秋此般模样,硬是将贼笑忍在肚子里,皱着眉头说到,“你这是刚从伊拉克回来呢,还是刚玩完泥巴回来呀。”   叶知秋早已经习惯了洛婆这种方式的调侃,也不生气,玩味的说到。   “唉,没钱呢,千里迢迢走路而来,山长水远的,磕磕碰碰也再所难免嘛,所以现在才会一身骚嘛。”叶知秋也不说公车的事,因为他知道洛婆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而偶尔有意无意的一些突发事件也只不过是为了锻炼自己,   听完叶知秋的话,洛婆再也忍不住,脸上都笑得像一朵花了,“好了,不说这个了,回头给你报销公车费。”   她也知道叶知秋晓得这是对他的锻炼,也就不在这个话题上绕了。   叶知秋现在倒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了,这么折腾才报销公车费啊?一块钱?额滴神那。   洛婆也不管叶知秋一脸的无辜模样,笑着对中年男人说。   “林校长,这是我孙子,让你看笑话了。”叶知秋自小被洛婆带大,所以两人一直都是以婆孙相称,而叶知秋从小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所以一直以来,洛婆便是他最亲的亲人了。叶知秋也喜欢洛婆在外人面前称呼自己了,因为这样才感觉不到自己是个孤儿。   一听这话,叶知秋便知道接下来要进入正题了,旋即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笑着与林校长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洛婆接着道。   “好了,林校长,价钱谈好了,现在说说工地的事吧。”   林校长答应了声,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正色的说:“事情是这样的,刚刚说的那块工地是我们学校年前买下的,打算用来建新的综合楼,也属于整个大学城外扩的划片区域。在我们与城市规划局签下协议前,那里原来有一片红砖瓦房,大概住着十多户人家。通过政府的协商与安置,陆陆续续的搬走了一些,但是却仍然有一个年近三十的独居女人不管怎么协商都不肯搬离。那时候分管协商安置的拆迁办公室主任以为那个女人是对安置和补偿条件不满意,也曾许诺只要是条件允许,女人提的任何要求都会被满足。可是那个女人却是一个要求都没提,只是说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搬走。后来建设综合楼的计划被提上了日程,校方便与拆迁办协商,施工队照常施工,然后由拆迁办出面继续与那个女人协商搬迁事宜。就这样,工程队浩浩荡荡的开进工地,机器轰鸣,没日没夜的施工,没几天便将那片砖房拆得七零八落,唯独剩下那女人的房子孤零零的立在那里,也阻碍着施工的进程。最后实在没办法,只好让工程队先放假休息,以节约成本,然后等待拆迁办与那个女人的协商结果。没几天便有消息传来,一听有消息,学校领导都是松了口气,毕竟工期已经延误了不少。结果却不是通知我们可以继续施工,传来的消息居然是那个女人死了。”   听到这洛婆不禁问了句,“死了?知道怎么死的吗?”   林校长吞了吞口水,继续说到,“是上吊死的,根据报案人称,发现那女人时,那女人已经断气了,而尸体则被麻绳吊在自家房梁,俨然一副自杀的模样。”   “难道不是自杀的?”叶知秋惊疑的问。洛婆这时也盯着林校长看。   “恩,经警方查证,尸体身上有很多伤痕,手上有被绑过的痕迹,下体则有明显的红肿,相信死者死前曾被强迫发生过性行为,而经法医鉴定,死因其实是后脑勺处被钝物撞击所导致的颅内出血。”   “既然是他杀,那凶手找到没有?”叶知秋追问到。   林校长无奈的摇了摇头,“死者死后,身体被凶手清洗得干净,而现场也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线索,很明显凶手在杀人之后整理过现场。”   叶知秋和洛婆各有所思的听着林校长继续说。   “许是这女人命苦,被杀的时候周遭邻居已是搬的搬走的走,周围房子也被拆得只剩自己的房子了,所以案发时,并没有目击者。等到了拆迁办的两名工作人员再次来与这女人协商搬迁事宜时才被发现死在屋里。这件案子由于没有线索和目击证人,没过多久便成了无头公案了。”说到这,林校长惋惜的叹了口气,接着话锋一转,“不过事情却没有因此而结束,反倒是越来越麻烦。先是发现女人被杀害的那两名工作人员在那女人死后没多久一个跳楼自杀,另外一个则疯了。再后来,继续开始施工的工程队也接二连三的发生意外和不寻常的事。”   听到这话,叶知秋和洛婆眼睛同时一亮,不约而同的看了对方一眼。   洛婆开口问到,“林校长,发生了什么意外和不寻常的事呢?”   “先是工地里有的工人在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在那间砖房附近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在游荡。再后来有人说,睡觉的时侯总会被女人的哭声吵醒,而要寻找声源时,哭声又会嘎然而止。因为那个女人死的时候便是穿着红色连衣裙,所以工人们都说这是女鬼作祟,而目的则是为了不让他们拆掉自己的房子。”   林校长叹了口气继续说到,“当然,刚开始我们是不信的,可是后来准备拆那间房子的时候却意外连连,有几次是机械手师傅准备作业的时候睡着了,机械手直接砸向其他设备,而事后几名机械手师傅纷纷表示自己不知道怎么了,不知不觉便睡着了。还有每到夜里十二点,工地里的照明灯便会突然灭到,等到过了夜里两点便又会亮起来,但是至今都还查不清楚原因。所幸的事,到现在为止没有人因为这件事受伤,但是却搞得整个工程队人心惶惶,施工进度进展缓慢,到现在已经是搁置下来了,搞得我这个做校长的也是焦头烂额。”   林校长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整件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虽然说我是一个知识分子,从来不相信迷信这种东西,但是实在是已经没有办法了,非常事非常对待,这也是我请你们来的主要原因。”   听完洛婆微微笑了,“是不是迷信没有关系,谈好的价钱事成之后记得就成。”   “一定一定,学校特招生的一个名额我还是能安排的,那接下来就麻烦您了。”林校长客气的应着,叶知秋颇感好奇的看了看林校长和洛婆,心里疑到,洛婆要特招生的名额做什么?难道要让我读大学?想了会见没想出个结果也就作罢。   林校长详细的将工地的具体位置告诉了两人,又少叙了两句,便告辞离开。   叶知秋和洛婆则借着校园里的路灯,往工地走去。 正文 第四章 红衣女鬼(2)   路上。   叶知秋低着头沉思着,脑袋思绪流转,眉头紧皱。洛婆见状便出声打断了叶知秋的思路。“在想什么呢?”   叶知秋从沉思中走出,转过头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觉得很奇怪,根据林校长说的,那个女人首先是被人先强奸后杀害,然后凶手企图将现场伪造成自杀的模样,后来却也逃不过警方的侦查手段,可是这中间却有个疑点。”   洛婆疑了一声,示意叶知秋继续说下去。叶知秋低着头继续到,“现场被整理过,说明凶案现场已经被破坏,女人在被强奸后尸体被清洗得干净,说明凶手在杀人后头脑迅速的冷静下来,企图毁灭自己行凶时留下的证据,虽然凶手掩盖得很好,却也不是一点破绽都没有,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警方会查无实据,而使这件案子成为无头公案呢?”   “你是说,精液?”   “嗯,虽然凶手清洗过尸体,但是精液却是不可能完全被清洗掉的,或多或少都会残留在死者体内,这一点常识警方不可能不知道。”   洛婆接了叶知秋的话茬,“嗯,确实有点可疑,此女子的死想必与那两名协商小组的工作人员有直接关系,而那两名工作人员如今已经一死一疯,可那个女人却还不愿去投胎,想来可能与这点也有关系。”   叶知秋思忖一番,这件强奸杀人案的直接关系人一死一疯,虽然很可疑,但是仔细联系一下一些细节案情倒也可以推敲得出来。极有可能是两名工作人员前往该女子家中协商时,见此女子年轻貌美,见色起意,遂将该女子强奸,在女子反抗过程中,两人失手将其杀害,而女子死后心有不甘,心存戾气,化身厉鬼将两名工作人员一人杀害一人逼疯。这样推敲倒是合情合理,但是同样也存在两个疑点,该女人长期不愿搬离接受安置,拆迁办的工作人员也经常与之协商搬迁事宜,那么双方肯定不止约谈过一两次,既然双方经常见面,那两名工作人员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将该女子强奸并杀害呢,而且是两个人同时前往女子家中时,难道是约好的?叶知秋微微笑了,甩了甩头,推翻自己心里无聊的假设。另一个疑点,诚如洛婆所说,女子死后化身为厉鬼已经惩罚了杀害自己的凶手,那么为什么还不肯投胎,难道只是因为这件案子成为无头公案,既然凶手都已经一死一疯,那女鬼还会计较这些?似乎有些说不过去。而后又是因为什么连连阻挠工程队拆除其在工地的那所房子呢?难道房子里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抑或是未了的心愿?   想到这里,叶知秋也不禁认真起来。   “既然与案子有直接关系的人都已经死了,那个女鬼都还不肯去投胎重新做人,而且死后还要守着那间红砖瓦房,想来屋里一定有女鬼生前十分在乎的东西,只怕这女鬼不好对付。”   所有人都一样,当自己心爱或在意的人或事物受到伤害或者威胁时,都会爆发出超越极限的能力和精神力量。而鬼也是一样,一心想保护的东西不断的遭到威胁时,出于自然反应,心中戾气会更胜,所以,越是守护着自己在意的东西的厉鬼,越是难对付。   洛婆听后乐呵呵的笑了,“呦,倒是没见过你这么严肃过嘛,放松点,放松点。”   叶知秋无语的翻了翻白眼,心想亏还是你教我这些东西的。   “到时侯见招拆招便是。”洛婆摆摆手。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工地的大门口。   只见工地大门虚掩着,工地外杂草丛生,夏季的热闹似乎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这一个工地,静的让人发慌,你没有办法在这里听到夏夜的虫鸣。这样的安静犹如死亡一般。四周漆黑一片,似乎远处的路灯照见这边都会退避三舍,只能借着月光隐隐约约看到工地内的情形。工地内已经没有施工时的热火朝天,机械设备也随意的停放在周围,在夜幕下张牙舞爪,让人不寒而栗。工地左边简易的搭着一些棚子,许是工人住的简易帐篷,而四周却是一个人都没有,想必这个工地也停工有段时间了。   叶知秋与洛婆进入工地四处看了看,不一会便在工地的西北处一个山坡下发现了那间红砖瓦房。两人走近一看,房子周围的布局显得有些诡异。房子属于独门独户,一个二进小院,似乎有些年代了,院墙已经斑驳,不少红砖也已经脱落,小院没有院门,只是左右两边的院墙围拢着形成一个半开放的小院落,门口左右两边各种着棵老槐树,估摸着树龄也有一二十年的光景。房子座南朝北,背面是山坡,风水上所言则为背阳面阴,山势低沉不张扬延绵数里而来,势如潜龙,房子则位于龙身未潜入地底的龙脊处。   叶知秋仔细的寻看了周围,不禁惊疑。转过头看了看洛婆,只见洛婆眉头都快皱成了疙瘩,对着叶知秋点头示意了下,沉声说。“这房子倒不像是给活人住,寻常人家再不懂风水禁忌将房子建在山北,也不会将庭院建成半开式,门口还种上两棵槐树。”   说话间,洛婆蹲下身子,用手捻了块地上的土石,土色昏红,土质润而不松。再看看院门正对着的远处,正是东去的江水。   洛婆嗤笑道:“正中房屋周围山形如丘,后面连接龙脊山为来龙,山势呈环抱状,形如左右护山,左青龙,右白虎,前有河水为去脉,房子的大小由正中为最大,依次向外缩小,屋顶无棱无角,确是一个椭圆的抛物面,呵,如果这里不住人,倒是不失为一块风水宝地啊。”   叶知秋附和道:“这样阴阳颠倒,只怕是另有乾坤。”   洛婆不置可否,“寻常女鬼戾气再盛,也不可能如斯一般。这房子周围鬼气深深,时不时阴风阵阵,地气如泉涌聚于庭院,如果没猜错只怕是有人借此地干些阳奉阴违的勾当。”   洛婆凝望着这间屋子,对叶知秋摆了摆手,“阿秋,摆三才阵,天门留于庭院门口,也留做生门,人才和地才位做死门。”   叶知秋答应一声,便沿着院墙朝屋后而去。   不一会,叶知秋便回到院门外,随手入包掏出两张黄纸,用朱砂写下两个繁体的生字,放于院门,而后取出阴阳八卦镜斜立于地面,刚好正对着房子正中。叶知秋取出一枚黄符将于右手两指之间,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沉喝一声,“开。”手中黄符被莫名的点燃,化为灰烬。   话音刚落,突然狂风四起,院门外的槐树被刮得猎猎作响。屋子的窗户和门在狂风中摇曳,穿过院门的风声分明是来自地底男人沉闷的怒吼声。   三才阵,借放于天才,地才,人才三位的太极八卦镜,汇聚极盛的阳气于房子中间,生生的将地气打散,也就破了此地的格局,阴气难以凝聚。   几分钟后,风停声歇。   叶知秋和洛婆走进庭院,突然哐的一声,房门大开。门后的黑暗处闪现出一个女人,旋即又消失。   虽然不过转瞬之间,叶知秋和洛婆却是看得分明。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身材有点单薄,显得有点瘦,脸色蜡黄如纸,乌黑的长头发披在肩膀上,身上一件红色连衣裙在夜里几乎可以渗出血来,如毒蛇般的眼睛,恶毒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消失。 正文 第五章红衣女鬼(3)(求点击收藏鲜花,点击突破1   叶知秋与洛婆两人面面相窥,洛婆吩咐了声小心,两人便朝屋里缓缓走去。当两人一进屋里,咣的一声门突然被关得严实。惨淡的月光被挡在门外,屋里顿时陷入黑暗之中。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叶知秋有点不适应,四周的黑暗像潮水般涌来,也让叶知秋感觉有点压抑。   叶知秋略微皱了皱眉头,伸手入包,取出随身携带的微型手电筒,想打开来照看一下屋内的环境。   “啪”的一声,手电筒被叶知秋打开,莹白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耀眼,才稍稍的习惯了屋内的黑暗,可随之叶知秋心头一紧,因为他这才发现,光束直直的打在他身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的脸,一张女人的脸,明眸皓齿,柳叶细眉,嘴角还挂着诡异的微笑,不是女鬼还能是谁。突然间,这张笑脸变得狰狞,便随着尖锐的狞笑声,眨眼间便朝叶知秋扑来。   距离实在是太近了,叶知秋反映过来已是来不及,女鬼转眼间就到叶知秋眼前,狞笑声也越来越刺耳。叶知秋心想躲开,可无奈身体往往无法像头脑反应那么迅速。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女鬼龇牙咧嘴就到面前,叶知秋只觉肩膀一震,重心一下子倾斜,身子受力的作用向一旁倒去。女鬼顿时扑了个空。叶知秋下意识的用手扶住地面,借着惯性朝前一滚。手中的手电筒此时也不知掉到哪里了。一下子,房内重新陷入了黑暗。叶知秋蹲在倒地的位置,暗道一声好险。   刚刚如此危及时刻,好在一旁的洛婆出手将他推开,这才有惊无险的躲过女鬼的攻击。   深呼口气,叶知秋不敢再掉以轻心,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黑暗,手上不停留,取出喷雾剂护在胸前。   屋内一阵气急败坏的喘息声,女鬼显然对于刚刚一击未中有些恼火。   黑暗中传来洛婆的声音。“阿秋,你没事吧?”   “嗯。”叶知秋答应道。   似乎听到两人的对话,喘息声渐渐犀利起来,在房梁上盘旋着,片刻未停便又朝着叶知秋蹲着的位置飞驰而来。   女鬼的喘息声夹杂着狰狞的笑声呼啸而来,叶知秋早早便已发觉,心里暗恨,还真拿我当菜踩是吧。叶知秋蹲在原地不动,伺机而待。时间不过三两秒而已,却好像一刻钟那么长。女鬼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叶知秋不慌不忙,耳尖敏锐的捕捉着声音的方向。眼看着声音已是到了咫尺之间,叶知秋亟待已久,猛然一个抬手便朝着黑暗的空中一阵狂喷。女鬼的笑声随即戛然而止。   叶知秋握着喷雾剂,静静的凝听着周围的动静,可是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黑暗中,叶知秋皱了皱眉头,他能确定刚刚那一个来回,女鬼肯定受到了自己的反击,可是很显然,那女鬼一点屁事都没有,那一通狂喷也只不过是遏制了女鬼的偷袭。当真如当初所想,这女鬼只怕是不好搞定。   不远处,火光一闪,只见洛婆手里拿着一根划燃了的火柴,点然了另一只手里托着的油灯。昏黄的灯光在黑幕中晕开,屋内的景象也慢慢的清晰起来。   借着灯光,叶知秋找回手电筒,小心翼翼的走到洛婆身边。   洛婆眼波流转,关爱的眼神不言而喻,上下打量着叶知秋。叶知秋心头一暖,尴尬的傻笑着向洛婆示意自己没事,也没有多余的话。   屋内的布局很简单,只是显得有些凌乱。墙角摆放着两张老式的沙发,似乎保养得当,两张沙发并没有因为时间的关系而脱漆掉色。一张不大的圆形烤漆楠木茶几摆在沙发中间,桌子下不时能看到几块玻璃碎片,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案发时留下的。屋子正中是一台电视机,电视机左边放着一个花瓶,瓶子里不知名的花朵,已经枯萎糜烂。再往左是一张古色古香的橱柜,放着一些简易的生活用品,巡视一周已是没看到其他什么像样的家具。   米白色的墙上则零星挂着几张照片,最显眼的便是其中一张放大了的合照。画面是一男一女,两人微笑相拥,很是温馨甜蜜的样子,看得出来那女人便是这房子的女主人,一件碎花小洋裙打扮得犹如童话里的公主一般,小鸟依人般躲在那个男人怀里。那男人长相帅气,棱角分明的轮廓,刚毅的眼神,略显稚气的微笑。戴着一副金丝眼睛,给人以知书达理的书生感觉。画面里两人显得很般配。   屋子右边是一个房间,房门打开着,由于油灯的亮度有限,两人看不见房间里的景象,只觉得房间里的黑暗犹如浓墨一般,看样子应该是卧室模样。   屋子的正上方是根粗大的横梁,悬在两根支撑房子结构的木桩上,支撑着整个椭圆形的屋顶。房梁上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打着层层的结,悬在当空,让人觉得很突兀。依稀可以想象案发时,那女人被吊于房梁上的景象。   两人环视过后,背靠背站在一起,洛婆首先开了口。“你刚刚用黑狗血了?”   叶知秋点头答是,然后又说:“看来寻常的东西是难以收付她了,刚刚虽然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但我可以确定刚刚我确确实实已经喷到她了,但是她却是一点挣扎的反应都没有。”   洛婆思考着叶知秋的话,若有所思的说:“你不觉得奇怪吗?这女鬼两次攻击都只是针对你。”   叶知秋一愣,旋即明白。“嗯,确实,两次攻击都是针对我。”叶知秋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看来长得帅也是种罪过。”   洛婆听后碎骂了一口,“就你那猴样?别在那里瞎扯淡了。”   叶知秋尴尬的痴笑了声,也不争辩。   稍事调侃了下,场面倒也没有那么紧张了,不过两人却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因为确实很奇怪,两人一同进屋到现在,女鬼似乎对叶知秋死缠不放,而却没有攻击过洛婆,这可不是长相帅气就能回答的问题,而且说起来叶知秋也不算帅,顶多一个还凑合。见没有理出个头绪,两人也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上。   “你,进那屋。”洛婆用手指了指。   “我?”叶知秋迟疑了片刻,便明白了。现在屋子里一点异象都没有,只怕是那女鬼躲在角落准备随时偷袭。而洛婆此时让叶知秋进房间便是让叶知秋做开路先锋,利用女鬼缠住叶知秋不放这一点,将其引出来。洛婆在后则伺机将其收服。   洛婆将油灯递给叶知秋,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而洛婆走到房门口便没有再跟进来。房间里比大厅更简易,一张床,一张床头柜,一盏台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叶知秋细细的搜寻着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却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转过头正欲对洛婆说话,却不想洛婆身后赫然站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一件红色连衣裙,一边恶毒的扬起嘴角,一边看着叶知秋,似乎是在对叶知秋挑衅,叶知秋脸色一正,却不想那女鬼手已是高高的抬起,锋利的指甲在黑暗中泛着银光,手掌便如利爪一般朝洛婆脖颈抓去。  正文 第六章 阴阳颠倒   叶知秋脸上的变化早已被洛婆看在眼里,只见洛婆依然站在门口纹丝不动,叶知秋眼看着女鬼手掌上锐利的指甲带着丝丝破空声直取洛婆的脖颈,洛婆却好似没有发觉一般。情况危急,已是不容自己多想,叶知秋随手便是一把飞刀怒射而出。从取刀,用劲,怒射而出,叶知秋用了恐怕还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便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安静,绝对的安静。房间里唯有飞刀与女鬼利爪嗖嗖的划破空气的声音。女鬼速度迅猛,可叶知秋怒射而出的飞刀也丝毫不比其慢,正可谓是针尖对麦芒。眼看着叶知秋甩出飞刀,女鬼却也不躲不闪,一心只想着取洛婆的性命。就在这个时刻,洛婆眼里突然一亮,瞳孔紧缩,原本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轻蔑的一笑。身体不动则以,动则如紧绷的箭弦,猛然间朝前一缩脖子,洛婆只觉脖子一凉,刚刚好躲过女鬼的攻击,银白色的头发则被削去了几缕。   女鬼偷袭未成,可时间却没有因此而停止。飞刀转瞬即到,齐刷刷的将女鬼四个手指头带着手指削下,叶知秋甩出的劲道可想而知。随后便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肆无忌惮的回荡在屋里,被削下的手指头瞬间化为了灰烬。站在女鬼身前的洛婆躲过一击后,片刻也未停留,转过身一个甩手,撒出一把莹白色的粉末。这莹白色的粉末,一碰及女鬼便象磁石一般吸附在女鬼身上,在夜里散发出湖绿色的荧光。这一个来回,女鬼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见女鬼再次隐去了身形。可是却不想身上的荧光并没有随之消失,反而光亮更胜了。片刻间,便暴露了自己。   荧光朝着屋外飞去,洛婆抬脚追了出去,叶知秋后脚便想跟上,可还未跑出两步,脚下木制地板似乎因为潮旧被叶知秋一阵疾步踩塌,破了一个井口大小的洞。脚下踏了个空,叶知秋顿时失去重心,重重的跌了下去。   叶知秋晃过神来,只觉得全身象是摔散架一般,动哪哪疼,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稍稍缓过劲来。躺在地上狐疑的看了下四周,周围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头顶上一个不到一米的破洞,洞口周围还挂着些碎木头,离叶知秋躺着的地方足足有四五米高。刚刚叶知秋便是从那里跌下来的。   叶知秋缓缓的站起身来,想想今天还摔得真够惨的了,难得第一次出场竟是这么狼狈不堪,叶知秋摇头苦笑。   周围很黑,吞噬一切的黑,手指头放在面前都没办法清楚的分辨出来。叶知秋摸了摸地面,找到了掉在一旁的油灯点燃。油灯一亮,叶知秋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在他面前赫然是一口棺材。   再说另一边,话说洛婆急追到屋外,女鬼身上附着荧光,哪里还有处可以遁形。眼看着藏不住身形,女鬼便也不再躲藏,与洛婆缠斗在一起。女鬼藏在暗地里偷袭或许还能逼着洛婆被动防守,可一旦暴露了身形,哪里还是洛婆的对手,更何况屋外叶知秋布了三才阵,逃是别想逃出去了。只见洛婆不慌不忙,轻松自如的将女鬼的攻击一一化解掉,女鬼显得有些气急败坏,可是无奈洛婆虽然年纪不小,可身体却是灵活异常。争斗了小半会,女鬼竟是一点都未能伤到洛婆。再看洛婆,趁着女鬼几次攻击的间隙,出手取出桃木剑。剑随指游走,两朵剑花便将近身缠斗的女鬼逼退开来。场面上形势早已分明,洛婆稳稳的占了上风,逼退女鬼后也不主动上前攻击,而是站在原地,桃木剑握在手上,剑尖直指女鬼,幽幽说到,“既然都已报了仇,为何还不投胎去,何必要再留恋这尘世。”   听了洛婆的话,女鬼原本作势上前的身体突然一顿,有那么一个瞬间,女鬼脸上闪现出别人不易察觉的落寞神色,这一切却都被洛婆看在眼里,一时间无人说话,女鬼仿佛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原本娇美的脸庞已不再有半丝戾气,晶莹的泪滴无声的滑落,犹如梨花带雨一般。   。。。。。。   “子欣,展信欢颜,有些话我开不了口,所以,只好写下了这封简短的信。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谢谢你对我无微不至的爱。可是在我们面前始终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坎,我想你是清楚的。这些是我们无法控制的,我们无奈,我们忧伤,却都是为了那所谓的门当户对。喜欢却不能在一起,那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对不起,我的家人令你难堪了。我已经筋疲力尽了,我不想再挣扎了,我放弃。我已经接受家里的安排,同意与镇长的女儿结婚了。希望你幸福,真的,你是很好的女孩,会有白马王子出现在你身边的。再见。涛。”   叶知秋将手中的信放回香案上,再看眼前这间墓室,似乎多了些许凄凉。子欣便是这屋子的女主人了,香案上除了放着祭祀用的三生,还放着几封子欣与涛的来往书信。看得出来,子欣很喜欢这名叫涛的男子。棺材里躺着的,想必便是这名叫做涛的男人。   棺材由楠木制成,朱红色烤漆,棺头与棺尾写着金黄色的两个寿字。棺材并没有放置于地上,而是放置于一张八仙桌上,四个桌脚分别有四个瓷碗与地面隔开。难道是?叶知秋一看棺材这样摆设,叶知秋急急走到棺材前,在棺材上细细的寻看了一番。果然,叶知秋在棺材盖上找到了四个钉死的棺材钉。   寻常的棺材是不用钉子,一般是用皮条把棺材底与盖捆合在一起。横的方向捆三道,纵的方向捆两道。横的方向木板长,纵的方向木板短,“三长两短”即源于此。再者便是用连接棺盖与棺底的木楔,两头宽中间窄,插入棺口两旁的坎中,使盖与棺身密合。而在棺材上用钉子钉死棺材盖,寓意钉住死去之人的灵魂。而棺材的摆设,显然是为了让棺材不接触地气,防止尸体腐化,很明显,棺材这样布局的目的是在于将死者灵魂困于尸体中。   难怪这所房子布局怪异,阴阳颠倒,这所房子分明便是一座坟墓! 正文 第七章 红眼僵尸   墓者没也,沉没、埋没之意。   中华五千年的漫长历史长流中,沉淀着无比璀璨的文明。墓葬文化作为古代文明中的另类存在,一直影响着古往今来许许多多的人们。为什么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墓葬文化依然能够对后世人所信仰呢。说开了只不过是对永恒的追求。君不见某某地某某人将某某墓葬建得跟皇家园林似的,为的是什么?这些人渴望自己的生命得到永恒、渴望财富也带进另一个世界获得享之不尽的永恒,这也是人类自私的表现,也是最本能的愿望,但是永恒是非现实的,转化这种永恒不也是一种永恒吗?因此,生命就延伸到了死亡,富贵就延伸到了墓穴。   鬼是生命的另一种表现,相对于腐尸,僵尸等,鬼是除了吸血鬼和灵怪之外较为高级的存在。但也不是说腐尸,僵尸等比鬼类脆弱容易对付,科学点讲,严谨地说,只能说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在世界各地不乏有致力于研究鬼怪的人们,墓地作为一个人死后的住所,除了安放着死者的尸体,实际上也算得上是一个鬼怪的家,当然通常这类鬼都是因为有些心愿未了不愿意投胎而留于这些坟墓中的。其实也有不同的,有些则是被人刻意的圈养在坟墓中,甚至自己的家中。   眼前这口棺材,叶知秋仔细观察下来便觉得不妥,四个棺材钉将棺材锁死,棺材与地气相隔,棺身上清晰可见的萨满咒语,四周墙上血漆的满文,这里分明进行过萨满祭司圈养鬼魂的仪式。叶知秋知道福川虽然是东南沿海省会城市,倒也散居着一些满族人,却没想到这些人当中居然有萨满祭司,又或者这个叫子欣的女鬼原本便是个萨满祭司亦或是萨满教徒?没想到这女鬼爱得这般疯狂,连这名男人死后都要将其灵魂圈养,自己也住进了这个活死人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可惜的是,这个墓穴圈养鬼魂的阵法汇聚了这处龙脊穴大量的灵气却是被原本打算困住女鬼的三才阵生生给破了,这样倒是可以解释刚刚叶知秋布下三才阵时男人的沉闷吼声了。这时候恐怕这名叫涛的男人早已是魂飞魄散。这也是所谓的爱情的结果?   爱情,真的是奇怪的东西,无奈的笑了笑,甩开这些事不关己的想法,叶知秋的注意力再次回到棺身上,目光又落到了八仙桌一脚下的碎碗。叶知秋深深的摇头叹息,这女鬼因为爱情圈养了这名男人的灵魂,没想到,却也害了她自己。   叶知秋从腰包里抽出一个短棒,呲的一声,短棒犹如警察八件套里的伸缩棒伸长,细看一下,才发现这是一把刻度尺,而上面的刻度却不是平常见到的距离度量标尺,分明写着两排古朴的繁体字,六合、迎福、退财、公事、官鬼、横财等等,另一行害、旺、苦、义、离等等,这些字整齐均匀的排列着,仿佛这些繁体字便是这把尺子的刻度一般。将五行定义,将阴阳明判。叶知秋用阴阳尺比划了下棺材的长和宽,以及棺身距离地面的高度。不量还好,一量,叶知秋眉头都可以皱成疙瘩了。暗道一声真是麻烦不断。   叶知秋急急将阴阳尺收起,如果没量算错,恐怕棺材里的尸体怕是已经羽化,变成了僵尸。阴阳尺上的每一个刻度都有一定的含义,迎福是纳喜之意,六合是佳境之意,退财乃财败之意。而刚刚阴阳尺上面的刻度指代棺材长,宽,棺身距离地面的高度的,分别是繁体字官鬼,死绝,害。官斜意棺材,官鬼乃棺材有鬼之意。男人死后成了厉鬼,因为叶知秋的三才阵被打得魂飞魄散,死绝所指恐怕同样已经应验了。这个叫涛的男人,魂魄被圈养在自己尸体里,也许是由于工地施工的缘故导致八仙桌的一脚上隔绝地气的碗破碎。碗一碎,这个萨满祭司的阵法就等于自动破除,棺材亦无法有效的将男人的魂魄困住。一个魂魄被关在尸体里这么久,即无法投胎转世,又失去了自由,心中戾气可想而知,任你生前心肠宛似活菩萨,死后戾气满身你也得变成红了眼的修罗。恐怕那两名工作人员突然见色杀人,便是被这男鬼迷了心窍。而尸体长时间吸收这处龙脊穴的灵气,尸身并未腐化,突然间与地气接触,导致尸身羽化,化为僵尸。一个人肉身已死,魂魄亦飞回湮灭,应最后一个害字,只可能是超脱六道外不在五行中的僵尸了。   见事态不容自己怠慢,叶知秋取出七枚铜钱前,已是将红绳按九宫格缠绕在棺身,叶知秋将取出的铜钱依七星阵法摆在棺身上。现在的他一刻也不敢疏忽,因为他在将红线缠绕在棺身时分明听到从棺内传出来的阵阵悉悉所所的声音,象极了夜间厨房里老鼠的磨牙声,让人头皮发麻。   嘣。嘣。嘣。。。   棺材盖突然传来阵阵撞击声,且越来越猛,想来新生的僵尸急欲破棺而出。叶知秋疾走几步退到香案前,一字马直腿站着,双手快速结印,让人眼花缭乱,然后轻喝道,“封!”   红绳与铜钱泛起了淡淡的光晕,棺内的撞击声也在叶知秋一声封令下停歇。密室里回到了最初的寂静,只有从头顶破洞处传来大厅里,洛婆与女人动手的声音。   叶知秋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棺材,不敢有半点松懈。虽然,棺内暂时已经没有了动静,但是他并没有傻到相信一条红绳和几个铜钱就能把一个红眼僵尸制服。叶知秋身体紧绷,准备着随时做出下一个动作,因为他能感觉到红绳与铜钱的光晕在不断的暗淡下来。   突然,彭的一声巨响,整个棺材炸开了,棺身碎成粉末。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棺身炸开的一瞬间,叶知秋抬起手来,猛的躲到香案下避开棺材碎末。由于密室狭小,叶知秋躲在香案下,才有幸过,不然即使不被伤到,也得搞得一身灰。   屋外,两人立在那许久,洛婆看着女鬼似在想些什么,并不急于出手。两人的注意均被屋里的炸棺声所吸引,原本还在沉浸在回忆中的女鬼被房间里的巨响拉回到现实中,眼中凶戾暴涨,嘴角抽搐着,一幅抓狂的表情,朝屋里遁去。里面放着的是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尸体和魂魄。未及门口,洛婆的桃木剑横陈在女鬼胸前。女鬼猛然停住身形,对洛婆怒目而视。女鬼此时恨不得马上杀了洛婆然后冲进房间里。念及屋内,女鬼此刻也不再顾及洛婆手上的桃木剑,朝洛婆飞扑而去,就算死也得拼个鱼死网破。   “冥顽不灵”洛婆冷哼,握了握手中的桃木剑,也不再避让女鬼的攻势,冷然的迎了上去。两人打了个照面,女鬼还没来得及出招,洛婆手中的桃木剑已到,桃木剑犹如游龙惊梦,快速的在女鬼身前游走。逼得女鬼连连后退。洛婆攻势不减,反而隐隐加快了攻击的速度,闪电般挑开女鬼的双手,手腕冷然发力画出一道剑花直指女鬼脖颈,女鬼侧脖躲开,利爪毫不礼貌的就朝洛婆脸上爪去,真要被抓到那还不得给毁容了,洛婆心里暗恨。顺势一蹲,手中的桃木剑没有丝毫收回的意思,肩头直接顶在女鬼身上,身体灵巧的从女鬼腋下绕到其身后。持剑的手直接挂在女鬼胸口,而桃木剑此时已是架在女鬼脖子上。一人一招,只一回合洛婆便将女鬼擒住。   嘻嘻嘻嘻。。一阵刺耳的嘲笑声。。   女鬼显然对自己的处境没有深刻的觉悟,讽刺般的大声笑着,似乎被擒的不是自己一样。洛婆嗤笑一声,心里无奈到,自己找死,姑奶奶就送你一程,只见洛婆眼光一冷,桃木剑径直从女鬼脖颈上抹去。   嘲笑声并没有因为洛婆的一击击杀而停止,女鬼此时笑得比刚刚更加猖狂,嘻嘻笑声不绝于耳。女鬼终于第一次出声。   “就凭你的桃木剑就想将我消灭?你很不专业哦,嘻嘻,真的是。。。。。。”话说到一半,女鬼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瞳孔布满恐惧,双手疯狂在自己的脖颈上乱抓,没有血腥,没有尖叫。用尽了最后一丝戾气,女鬼双目瞪圆,空洞的眼神犹如深邃的无底洞,身体直直的倒了下去,身体还未接触到地面已经是化成一片尘埃。   洛婆摇头苦笑了,“你不是第一个嘲笑我专业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死在我手里的。”说完旋即进入房间,只见房间地板出现一个半径约一米的破洞,昏暗的灯光从洞下方透出来,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摇曳着投射到天花板。   叶知秋现在相当无语,今天摔得这么惨,虽然没伤筋动骨,但却是全身酸疼。而眼前突然爆棺而出的红眼僵尸涛先生,一点也没有照片上的斯文,一闻到叶知秋的气味便扑了过来,与之缠斗在一起,大有不吸干叶知秋的血不罢休之势。面对眼前满身蛀虫与尸臭的红眼僵尸,叶知秋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铜钱阵试了,被爆了,黑狗血喷了,浪费了。而墓室里的空间太小,两人又缠斗在一起叶知秋根本没办法使用飞刀和其他道具,更别说用杀伤力和杀伤面积比较强点的阴阳术。所以叶知秋只感觉相当郁闷,其他主角一出场,哪个不是一脚就将敌人打趴下?偏偏自己这么倒霉,第一个晚上出场,就摔了几次狗啃泥。   PS:新更3000字,最近由于俺哥结婚忙了一段时间,又在准备稿子给美女编辑,不定时更新,望书友见谅。  正文 第八章 炼狱之火   洛婆蹲在洞口低头望着墓室里的情形,红眼僵尸涛先生,穿着寿服,带着金丝眼镜,也算得上是衣冠楚楚,只是惨白的肤色,随地掉落的蛀虫实在是与这幅打扮格格不入,愣是纠缠叶知秋不放。而叶知秋却是无心恋战,一副消极怠工的模样,两人在小小的墓室里,一个追一个躲,甚是滑稽。洛婆也不急着出手就蹲在洞口看着,心想,这小子,身手倒是越来越灵活了。   僵尸,属于吸血鬼的一支,大部分僵尸都属于没有思想,只是一副行尸走肉而已。只有通过不断吸取新鲜血液,培养精元,才能慢慢的形成独立的思维,伴随而来更是不断强大的力量,但是这个过程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几百甚至上千年。当然也有一些特殊原因致使一些僵尸在短时间便拥有了这一切,当然这也需要有一定的造化,也便是特殊的天时,地利尸和。由于形成原因,包括地势,风水,气候,五行,阴阳,生成精元的差异等,僵尸又分为黑眼僵尸,白眼僵尸,红眼僵尸。较之黑眼白眼僵尸,红眼僵尸因为吸收大量的灵气,通常都不惧怕平常的一些灵性的道具。而且比其他两种僵尸更是嗜血如狂。在以前的战乱年代,由于的死的人多,总是会出现几个红眼僵尸。黑眼僵尸和白眼僵尸也不过是半夜偶尔出来吸吸人血。而红眼僵尸完全可以一天内咬破一个村庄里所有人的喉管,全然不惧正午的艳阳。当然如果你发现得早,跑得快,实在算你幸运。   洛婆蹲在头顶洞口,叶知秋老早便发觉了,只是照这个情况看来,眼前这个红眼僵尸恐怕洛婆又打算让自己对付,一个人在旁边看戏了。心里这么想着,红眼僵尸又再次扑过来,看起来有些抓狂,难得第一次出来吸血沾荤,却没想到是块滑不溜求的硬骨头,难啃。叶知秋心思急转,一边闪躲一边取出十多张黄纸绿字的青符,一张张符上都画着生涩难懂的图案,图案上泛着似有似无的绿光。   洛婆看着叶知秋手里拿着的青符,顿时明白了意图,也不出声便出了房间来到大厅中央。手中桃木剑一挥,木制的剑身生生将绑在房梁上拇指粗细的麻绳砍断。洛婆接住掉落下来的麻绳又回到了房间里。   一张,两张,三张。。。   洛婆出去客厅又进来这一小会,叶知秋左突右闪,双手齐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上的青符全都贴在僵尸身上,趁着躲闪的间隙抬头看了看洛婆,洛婆将麻绳一头从洞口丢下来,而另一头她早已固定在房间的门把上。见状,叶知秋不再留连,侧身躲过僵尸的势头,右脚猛的一抬膝盖,叶知秋这一脚使出了全力,膝盖顶在红眼僵尸的胸口,虽然这么猛烈的物理攻击对一个红眼级别的僵尸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力道之重却是震得对方连连后退,好不容易站稳了,眼前却哪还有叶知秋的影子。叶知秋刚一出脚震退对方,便转身一个疾走助跑,一脚猛的蹬在墙上,腰身一弓借着墙壁的反作用力和腰力向上一跃,整个身体犹如弹簧一般,双手敏捷的抓住了悬在半空的麻绳,三下五除二便爬出了墓室。   望着空空的墓室,红眼僵尸更是暴跳如雷,一副拆墙掀瓦的架势,墓室一时杂乱不堪。只是不稍片刻,红眼僵尸便发现站在头顶上的一老一少,脸上暴戾狂涨,张牙舞爪,嘴里含糊不清的怒吼着,曲腿一跃,身体一下子腾起四五米。   与洛婆相视一眼,回头看着脚下鹊起的红眼僵尸,叶知秋嘴角一扬,心想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在右手手指头上咬了个口子,用熏着鲜红色血液的手指,急急在左手掌心画了个符,嘴里念着几句听不懂的话语,话毕,原本微睁的双眼突然寒光乍现,怒目而睁,对着脚底下的跃起凌空红眼僵尸一推,大喝一声“灵媒借地火,嗜”   还没来得及享受腾空飞天的美好感觉,红眼僵尸便重重的摔回墓室,伴随而来的是在其身上的熊熊烈火。焰色似蓝似紫,虽然烧得猛烈,却仿佛有生命的火焰精灵一般,死死的缠绕在僵尸身上,象是在肆无忌惮的释放着自己的能量,实际上却是贪婪的吞噬着僵尸身上的一切,甚至连僵尸身上的蛀虫都遭遇灭顶之灾,大片大片的掉落在地上,瞬间化为乌有。而周围事物却一点也没有被地火影响到,没有半点烧灼的痕迹,甚至连空气的温度都没有一丝波动。   地火实为炼狱之火,是不灭之火,相传,冥界用此炼狱之火烧炼罪大恶极的邪灵,不死不休,甚至连渣都不会剩下。借地火是阴阳术的一种,施术者将自己血液作为媒介,召唤地火,并为己所用。当然,并不是所有相士都能施放此术,也只有纯阴人才能凭借自己的阴血召唤地火。所以,甚至连洛婆,都无法施展此阴阳术。当然,原本的叶知秋并不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声的纯阴人,只是机缘巧合便也成就了叶知秋这样特殊的存在。   叶知秋与洛婆两人默默的低头看着脚下的红眼僵尸,眼里倒映着幽蓝的冷光,原本昏暗墓室在深蓝色的光照射下,显得更加的阴凉,也似乎多了一层悲伤。红眼僵尸在火焰中疯狂的四处乱抓,象极了红了眼的公牛,四处冲撞,好像这样可以减轻身上的疼痛一般。只是地火却没有因此减弱,光亮越来越发幽深,努力一阵后,终于是耗尽体内的最后一点精元,红眼僵尸便直直的摔在地上,任由地火吞噬着自己。原本深深相爱的两个人,因为社会的种种框框条条,却是落得这般下场,实在让人惋惜。虽然爱情对于即将满二十岁的叶知秋来说,多多少少会有些青涩的憧憬,但是眼前这样的情景看多了,叶知秋心里倒是有些敬而远之的想法。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红眼僵尸涛先生便被吞噬殚尽,幽蓝的地火在其化为乌之时也随之消失,墓室里再一次回到昏暗,唯有墙角的油灯还摇曳着微弱的光亮,只是灯芯坚持了没多久便泯灭了,化作一缕青烟。   出了红砖瓦房,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屋外的工地不再是刚刚到时的漆黑景象。照明设备全开,失去女鬼控制的照明设备自然是恢复了正常,将整个工地照射得犹如白昼,只是依然无法看到工人们热火朝天的忙碌景象,当然啊工人们也不会在这里等洛婆与叶知秋抓完鬼便开始施工,不过再过两天,这里应该会再重新热闹起来。   一路无话,两人伴随绵长的身影走出了工地,便融入了四周的黑暗之中。     正文 第九章 众生相(求点击,收藏)   嘟….嘟…..洛婆手里轻举着手机,电话接通不久便被对方接起来了。   “你好,洛神卦,我还在想要不要打电话过去呢,就怕会吵到你,你的电话倒先打过来了。”电话里,林校长客套的说。   “嗯,事情解决了,你们可以接着施工了。”洛婆笑呵呵的对着手机说到。   “真的?”林校长一脸兴奋,却有些不敢相信,工地闹鬼事件已经严重耽误了工程的进度,搞得自己焦头烂额。迷信的事,自己是从来不做的,毕竟自己从小到大一直接受科学教育,什么鬼啊神啊,在印象中都是欧巴桑编造出来骗小孩的。只是如果因为闹鬼事件再将工程耽误下去,这个校长恐怕都坐不稳了,副校长谢海城可是一直借工地事件向他施加压力,原本一个副校长对自己是没有半点威胁的,只是谢海城身后站着他的表叔可是省教育局的副局长,这个就不是自己能不顾及到的了。到时候一个迷信思想的大帽子扣下来,恐怕是没好果子吃了。现在事情解决了,林校长哪能不兴奋。   “是的,我孙子上学的事,就劳烦林校长挂心了。”   “一定一定,开学那天,让其直接到办公室找我即可。”电话里林校长满脸笑容的就答应下。   “嗯,如果没事,那就先这样吧。”洛婆挂了电话,嘴上骂骂咧咧着,这臭小子,都12点了还不起来做饭。洛婆一脚踹开叶知秋的房门,闪进屋里,只觉得房子晃动了下,便又陷入沉静。   “要吃什么。”叶知秋边说话嘴里边吐着白沫,眼帘无力的撑着,原本就比较小的眼睛就只剩下一条缝了,凌晨从师大回到家已经是凌晨6点多了,算算也才睡了6个小时,这个老婆子居然生生的将自己从床上踹到床下,让自己起来做饭,除了郁闷,叶知秋已经没办法用字眼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如果换做别人,恐怕自己杀人的心都有了。最讨厌别人吵自己睡觉了,叶知秋甩了甩浆糊一样的脑袋。   洛婆坐在客厅里翘着二郎腿,一边看着电视一边随着剧情哈哈大笑,随便说了声“皮蛋瘦肉粥”便又投入搞笑的电视里白云黑土的小品,全然不介意叶知秋无语的表情。   叶知秋洗漱下,便换上短裤T恤,人字拖出门,不一会儿便从菜市场买来了皮蛋和瘦肉,正准备进厨房大展拳脚,却听眼睛一直盯着电视里白云黑土小品看的洛婆,头也不回的说,“阿秋啊,大中午的还是不要吃粥了,多热啊,去买板栗饼回来吃吧,我突然想吃呢。”   叶知秋听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厨房里,你也知道热啊,我跑来跑去就不热吗。跑出厨房正欲发动自己牢骚,洛婆话音再起,“顺便打包碗鱼丸汤。”叶知秋直接摔倒在客厅。   “不带这么整的啊。”电视里传来白云委屈的声音。   鱼丸是福川的特色小吃,多以鲜黄鱼,马鲛鱼,鳗鱼,小鲨鱼为主料,混以五香肉与地瓜粉一起搅合千捶而成,并用肉骨清汤,油葱配煮。味道鲜美无比,食后唇齿留香。福川人食用鱼丸多喜欢加点醋,既可以去除腥味,又能增加骨汤的鲜美。有诗一句,点点星斗布空稀,玉露甘香游客迷,便是指福川鱼丸。   永禾鱼丸是福川的老字号,每一天都能吸引大量的游客,行人慕名而来,几乎每一天晚一步到这里吃鱼丸的人都得在门口排队等候。叶知秋到时,店门口已经是排起长长的队伍了,恐怕是够等一阵子了。摇了摇脑袋,便加入这一排等待长龙。   等待是最无聊的事了,至少叶知秋是这样认为的,太阳火辣辣的暴晒着地面,不少排在队伍里的人早已经汗流浃背,福川的夏天热得叫人不敢恭维。叶知秋眼睛不停的瞄着身旁疾走而过的行人,当然不全是为了看马路上清凉的美女,确切的说是不停的盯着路人的面相看,这个时候,适合用看相来帮自己打发时间。虽然他并不一定会主动上前告诉对方最近会财运亨通,或者命犯桃花。但是这无疑是个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周围路过的身影来去匆匆,有的为工作殚精竭虑,有的为生活忙碌奔波,而更多人只是为了躲避这恶毒的太阳。叶知秋轻易的在这些人脸上看出烦躁、苦闷、幸运、不幸,快乐很少,悲伤很多,这几乎快成了这个时代的主旋律。叶知秋冷冷的看着路人,他不是救世主,不会救每个人,虽然也许一句话的点拨,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但是其实有句话永远是真理,人定胜天!   时间在这样的打发下过得很快,排在叶知秋身前的只剩下两个女生和一个有点象白领的男人,而身后排的队伍却是比叶知秋刚来时更长。   百无聊赖,两个身影闯入叶知秋的眼帘里,不因为别的,只因为此两男人长得一高一矮,均是眉头微缩,眉锋凌乱,鼻头如乌,这样的面相不少见,但是却是有血光之灾的征兆,只是两个人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衣着张扬,一红一绿两头头发,犹如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明摆着的两个国产流氓,叶知秋根本没打算上去浪费口水,这种人典型的就是吃饱撑着找抽型。只见两人沿着长长的队伍径直走到柜台前,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喂,美女,我要两斤鱼丸,打包带走,要馅多的哦。”红发男子一脸萎缩的对眼前的服务员说,心里痒痒的想着,娘咧,这快餐店也有这么水的妞哇。“美女你这有“水饺”卖不。”绿发男子yindang的附和着,两人嘻嘻哈哈的调侃着服务员,丝毫没有顾及身后一大排人的不满。这个世界再肮脏,总得也有个先来后到吧,但是,如果遇上牛cha点的,那先来后到就跟放屁一样了。虽然大家窃窃私语着,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唯有叶知秋苦笑着。   服务员是个长发女孩,虽然不是很高,却长得标志,肤如凝脂,含烟明眸,长发如银河水泻般挂在肩膀上,约莫也就比叶知秋大个一两岁。只见女孩虽然唯唯若若,但却是正视着眼前的两个流氓。   “对不起,请你们都后面排队,现在排到他了。他们都排了很久的队了。”女孩边说边指了指叶知秋身前的男子。叶知秋身前男子朝女孩点头示意了下。叶知秋站在男子身后,并没有看不到男子的表情。   当剧情发展到这时,每个人用屁股都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了。流氓耍流氓了咧。   绿发男子首先不乐意了,挑着眉头便叫嚣起来。   “嘿,小样,你不知道俺哥们两时间很宝贵的吗?来买你两斤破鱼丸还好意思让俺哥俩排队?”   柜台内的其他服务员见壮,纷纷站得远远的,红发男子从口袋里摸出烟便为自己点上一根,笑嘻嘻的看着女孩会怎么回应。   女孩微微皱了皱精致的眉头,脸上挂着些许难堪。只是却一点退却的意思也没有。   依然指了指男子,重复了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想吃?可以,排队去!这里哪个不是排队等到现在的?   叶知秋很是欣赏眼前的女孩,现在这社会中,不卑不亢的人几乎快绝种了。唯一剩下的几个,要么是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要么是社会最底层的穷苦大众。达到小康水平的人们,脾气基本上都被磨平了。   绿发男火气显然被女孩的执意挑起。   “妈的,你个小三八,你有本事再说一次。”绿发男气势汹汹的说。   红发男摆摆手,嘴角翘到脖子后根去了。“别跟美女计较啦,她不是说了吗,现在轮到这小子,让这小子让个位置不就得了。”说话时还不忘给绿发男指了指旁边的男子,老气横秋的吐着烟圈。   女孩听见两人说话,还时不时指了指排在队伍最前面的男子,女孩开始为那男子担心了,毕竟因为自己的执意才让麻烦转向他的,一想起这样,便忍不住又要开口劝两人不要闹事。话还没说出口,一直站在队伍最前面的那男子却是先开口了。 正文 第十章 破灾   这个世界好人远远比坏人多,但是善良的人们对于争端都只有远观的兴趣,却不愿意引火烧身,尤其是中国人,所以有句话这样说“一个中国人是条龙,一群中国人是群虫。”   “我也要两斤鱼丸,也要馅多的,也是打包带走,谢谢。”叶知秋看着身前的男子,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说话抑扬顿挫,虽然看不到脸上的表情,但是听他说的话是完全不把眼前的两个红绿灯放在眼里。这不是在抢主角戏份吗?叶知秋乐了,恐怕眼前这两个流氓就是载在这小子手上了。   听男子这样回答,女孩更加担心了,人家摆明了把火撒到他身上,他这不是要接下来吧?   两流氓相视一下,都乐了。还真有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啊。   绿发男子首先发难,“嘿,哥们,识相点的就让个位置,别给自己找不自在啊。”   “恩,好的,我买完就走。”男子很认真的说。   “MD,你耍老子呢。”   “哪里哪里。”   店里旁观的人们被男子的话逗乐了,都小声的嘲笑着两个流氓,直到绿发男子眼神在四周扫荡一圈,嘲笑声才消失。绿发男子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然后嗤笑一声,牛B的说到。“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别TM的不把流氓当人看,流氓也是有脾气,小心老子揍你。”   男子一副惊讶不已的表情,“你怎么知道我没把你当人看,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CNM。”绿发男子臭骂一声,便要上前。一直站在一旁的红发男子一把便将同伴拦下,也不顾同伴的不满。上前一步说到。   “还不知道这位哥们在哪条道上混的,还请报个名。”   “跟谁混的?”男子微微一楞“哦,跟邓老混的。”   “邓老?”红发男子眉头不为人知的皱了下,心想,不会是福川毒品大亨邓老爷子吧,要是真是的话那这回算是完了,踢到铁板了!还好还没将事情搞僵。   叶知秋在一旁听了个大概,想来这个邓老是个大人物,不然也不会只一个名号就把红发男吓到。只是剧情这样发展下去自己怕是有的等了,叶知秋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些不耐烦了。   “恩,邓老,你不认识?”男子不急不慢的对红发男说。   “认识认识,怎么可能不认识。”红发男原本目空一切的表情换作一副阿姨奉承的嘴脸,犹如讨好般,“原来是邓老爷子手下的兄弟,我哥俩有眼无珠,有眼无珠。俗话说不知者无罪,还望兄弟别跟我两计较。”   男子也不答话,只是微笑的看着服务员,似乎看得着迷了。   “邓老爷子近来身体还安康吧,我们老大涛哥可是一直跟我们讲邓老如何如何厉害,从白手起家,到将整个福川地下领域掌握在鼓掌中,那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了—厉害。没错,厉害。恩?兄弟?”红发男子一翻崇拜到无以复加的话语,却没有得到眼前这位邓老手下兄弟的共鸣,十分的纳闷。抬眼一看,眼前的男子却是直直的盯着服务员看,娘咧,感情这哥们也看上这小姑娘了吧,而且丝毫不比自己哥俩含蓄啊。   女孩被这样一直盯着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低下头,轻声咳了咳,男子这才回过神了。   叶知秋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红颜祸水啊。   “你刚刚说什么了?”男子收拾下表情,又在慌乱中偷瞄了女孩一眼,确定女孩没有生气的表现这才松了口气。   “邓老爷子近来身体还安康吧。”红发男子打着哈哈,绿发男子也在后面随声附和着。表面功夫十足,看起来对这位邓老爷子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啊。   “你们是不是中国人啊?邓老爷子上个世纪末就去世了。”男子收回眼神,随口应了声。   “什么?”两个红绿灯显然被这句话震麻了,一时间同声惊呼。在福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邓老爷子上个世纪末就去世了?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消息啊。为什么道上一点风声都没有呢?难道近几年邓家都是长子邓进在人前做代言人,是因为邓老真的去世了?邓家更新换代了?事关重大,这个消息要赶紧通知老大。一把便抓起手机想要拨打电话。   男子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一惊一乍的红绿灯。   “你们真不是中国人啊,我们祖国伟大的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建设的总设计邓老爷子上个世纪末就离开我们了。”   噗哧。。   叶知秋忍不住想要喷饭,还有这样扮猪吃老虎的。   红发男子表情更是精彩,最后还是愤怒占据了整个脸孔,被人耍得团团转的滋味,是个男人都受不了。   “你娘咧。”红发男怒骂了声,“小强,把他废了。”   绿发男子早已经是怒不可揭了,红发男子话音未落,便已经抡起拳头砸向男子。   男子顿时慌了,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眼前的两个流氓让其知难而退,却不想这两个家伙连我国伟大的邓老爷子都不怕,这不是反了嘛。   绿发男子一拳袭来,男子躲闪不及,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往后退了一步,如果不是叶知秋在身后暗暗用手支住,恐怕得摔个狗啃泥。   男子右手捂着脸,稳了稳身形,不似刚才那般风度,左手指着绿发男子。“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怎么打人。”   红发男子歪着嘴笑着,绿发男子不依不饶,又是抡过一拳来,嘴里还不忘念着。“打的就是你个骚包。让你装。”   拳头眨眼既到,男子吃了次亏,不敢再大意,可是速度却是不及绿发男,只是本能的往后一退,可是还未抬起腿却感觉后背被人顶。不是吧,男子暗道倒霉,眼看着拳头已经到了眼前,再想躲是躲不过了,只能求老天保佑绿发男子心太软,手太短了。   噗。拳头砸在肉里的声音。   “知道老子厉害了。。。”吧字还没说出口,绿发男子整张脸便因疼痛扭曲起来,挥出去的右手犹如被钳子扣住,动弹不得。仅此是这样还好,偏偏手不断的受力,怕是对方再使点劲自己手就得变形。   男子见绿发男的拳头被眼前的一只手掌轻松的挡下,吞了吞口水,暗道好险。绿发男子出拳士气如虹,拳头却是劲道不足,在叶知秋面前却不过就是个花架子。他并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但是剧情再这样发展下去,自己还买不买鱼丸拉?最主要的是戏份都被抢了,这主角还怎么当下去啊。   “俺姥姥说了,俺也要买两斤鱼丸,也要馅多的,也是打包带走的。谢谢。”叶知秋侧头从男子身后走出来,一只手抓着绿发男的拳头,阴阳怪气的调侃着,好像在对女孩说,又好像在对眼前三个男人说。   绿发男子痛苦的捂着右手,红发男则犹豫着该不该出手帮自己的同伴,对方一手就将小强制服了,自己上去不是找打吗。心里犹豫着,嘴上却献媚着。   “这个兄弟,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你也要买鱼丸是吧,你先你先。”一边点头哈腰,一边转身催促女孩赶紧打两斤鱼丸好打发这块铁板。   “恩,算你还识相。”叶知秋微笑着,让人敬畏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嘛。   红发男满心无奈,脸上却得赔笑着。看着同伴一脸痛苦的表情却是毫无办法,一看就知道眼前这个青年是个行家,自己就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没的打。   “今天俺心情不错,看你两眉峰凌乱,天庭泄气,怕是有血光之灾。俺也不收你们钱了,帮你了破了此灾。”   红发男听得一楞一楞的,叶知秋旁边的男子也是一脸茫然。有谁打架打一半,转个头就说要帮别人破灾的,还不收费?把自己的当林政英?心里这么想,两人却是都不敢表现出来。只是两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令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