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街头惩恶   仲夏。金牛镇街头。   东方刚露出鱼肚白,一辆通往省城的大巴停在了三岔路口的站牌底下。   一个肩挎黄布包的年轻人正朝着大巴疾步如飞地赶来。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一二岁,上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圆领T恤,下穿一件皱巴巴的牛仔裤,脚穿一双新买的军用球鞋,从上到下给人一副乡巴佬的感觉。   年轻人名叫鲁力,三年前染上伤寒,怎么也医治不好,后来被一位上门要饭的叫化子带走。   除了他的父母,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三年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   三年后,他重回故里,身上的病没有了,个子突飞猛涨,整个人就好像脱胎换骨一般。   此番他正打算坐大巴赶往省城,去找份合适的工作做做。   还没走到大巴前,便听“嘎吱”一声响,一辆红色的的士在他旁边骤然停下,从中走出一对年轻情侣,拎着大包小包,看样子是打算坐大巴外出旅游。   男的长得矮矮胖胖,额上刻着“川”字形皱纹,看上去一脸苦大仇深。女的穿着一件花格子衬衫,不但生得眉清目秀,而且还拥有一副前凸后翘的好身材。   矮胖男子一看到鲁力,脸上马上露出鄙夷的神情:“鲁力,你穿成这副穷酸样,还好意思去省城?也不怕丢了你们鲁家的老脸!”   鲁力顿时一愣,很快认出他正是村书记的儿子何东胜;而旁边那个女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初恋情人徐丽。   何东胜借着他老爸的威望,一直在乡里横行霸道,作威作福。鲁力以前因为体弱多病,没少受这家伙欺负。   鲁力三年没回家,一回来就得知心上人被抢,心里愤怒已极。他本想找何东胜算账,只因父亲一再叮嘱他不要惹是生非,这才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没有发作。   此番在大街上偶遇,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去不去省城,关你屁事!”   “哟嗬!几年没见,你小子居然变得有出息了?来来来,今天你要不从我胯下钻过去,休想坐车去省城!”   何东胜将手中的行李包往徐丽怀里一放,随即叉开两腿拦在了鲁力面前。他以为鲁力还像三年前一样好欺负。   “东胜哥,你别这样好不好?”徐丽在一旁小声央求。   这一声“东胜哥”叫得甜腻腻的,鲁力心里立刻感到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小心肝,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怎么还替这个缩头乌龟说话?”何东胜嘻皮笑脸地冲她说了一句,满脸的酒刺瞬间挤压到了一起。   “滚开!”鲁力脸色一变,忍无可忍地爆发出一声怒吼。   “老子就不——”   “滚”字还没出口,鲁力身形一闪,骤然上前,朝着他的心窝飞快踢出一脚。   何东胜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整个身子已飞出老远,随后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地上。   不等对方站起身来,鲁力立刻飞奔过去,重重一脚踩在他的胸前。   “蠢货!就凭你这点能耐,也敢在鲁某面前献丑?”   “你个小王八羔子,今天有种就把老子灭了,不然老子杀你全家!”何东胜色厉内荏地喊道。   鲁力冷哼一声,脚背突然一抬,狠狠地磕在他的下巴上。   何东胜的上下牙齿不由自主地一咬合,正好咬在舌头上,痛得他立刻杀猪般大叫起来。   “鲁力,我求求你,别打了!”   徐丽放下手中包裹,跑上前来从背后一把抱住他,将前胸紧贴着他的后背。   这种熟悉的感觉一如三年之前,令鲁力一下子呆怔当场。   何东胜狼狈地站起身,迅速从荷包里掏出一把弹簧刀,瞅准机会朝鲁力直刺过来。何东胜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何况又有女朋友在场,现在当众出了大丑,他怎能咽下胸中这口恶气?   “放开我!”鲁力对着徐丽沉声喝道。   徐丽人在背后,根本没看见何东胜手拿凶器扑向鲁力,依然梦似地呢喃道:“不放,人家就是不放……”   眼看一道寒光袭至,大巴上的乘客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鲁力剑眉一凝,左脚准确无误地踢在何东胜的右手腕上,弹簧刀瞬间脱手飞出,“当”地一声掉落在地。   为了不让徐丽继续纠缠,鲁力奋力掰开她的手指,将她迅速推向一边。   与此同时,何东胜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公牛,猛地一头朝着他的心窝冲撞过来。   鲁力轻蔑一笑,轻轻伸出一只手,五指呈爪状,竟稳稳在罩在了他的额头。何东胜立刻感到整个头部像被什么东西嵌住,身体再也不能前进分毫。   鲁力随即手腕一番,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快速打出一记摆拳。   嘭!   何东胜感觉左腮似乎被打错了位,一阵剧烈的疼痛令他止不住地发出一声惨叫。   “这一拳,是替乡村的父老讨个公道!”鲁力冷冷说罢,又是一记直拳直击对方眉心。   嘭!   “这一拳,是叫你从此以后要做一只善良的乌龟!”   两拳下去,何东胜的头脑早已晕晕乎乎,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何东胜正要乘胜追击,却不料被徐丽一把拉住了胳膊:“鲁力,够了!你再继续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贱人,滚开!”何东胜一声怒吼,一肘击在徐丽的脖颈上。   “啊!”徐丽痛得尖叫一声,立刻像只纸风筝跌落在地。   “鲁力,鲁大爷!是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回过神来的何东胜,连忙伸出双手向鲁力作揖求饶。   鲁力哪里肯依,又是一记勾拳重重打在他的门牙上。   嘭!   何东胜发出一声哀嚎,一口鲜血合着两颗脱落的门牙当即喷了出来。   “这一拳,是警告你以后不许欺负那个贱人!”   话音未落,鲁力抓住他衣领的手突然松开,猛地一脚踹向其腹部。何东胜的身子立刻被踹出一丈开外,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直叫唤,一时之间竟翻不起身来。   鲁力冷冷一笑,随后整整衣冠,若无其事地上了大巴。   “打得好!”鲁力刚一上去,全车的乘客都鼓起掌来。   “啪啪”的掌声让鲁力感觉很受用,仿佛在瞬间已变成了一位民族英雄。 正文 第2章 萍水相逢   太阳正从东方冉冉升起。朝霞满天。   鲁力觉得这天气很适合带着女朋友一起去游泳池游泳,可惜他没有女朋友。   大巴拐过几道弯后,在一个小集市上停了下来。   不一会儿,有个身穿红裙的美女猫腰钻进车来,径直坐到了鲁力的身边。   鲁力瞟眼看了看她,发现她的五官十分好看,而且身材火爆惹眼,不由得夸张地吐了吐舌头。   “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吗?”红衣美女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连正眼都不瞧他一下。   鲁力心想:拽什么拽?谁知道你是不是在省城做小姐!等爷赚了钱,一口气包两个,一个任由自己摆弄各种姿势,一个在旁边充当精彩解说员。   “见过见过。你不就是那个什么小红嘛,没想到一穿上衣服我还真认不出来了。”鲁力慢条斯理地回道。   车上人都是些老司机,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全都哄然大笑起来。   “谁叫小红了?你——”红衣美女白净的脸庞刷地红了,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要看我不顺眼,可以换个座位。”鲁力不动声色地又说了句。   “怎么,碍你眼啦?姑奶奶还偏要坐在这儿,气死你、饿死你,打个臭屁熏死你!”红衣美女看上去挺文静,说出来的话却令人大煞风景。   “随便,你爱打就打,说不定还能吹去座位上的灰尘。”鲁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你最好别打出屎来,我这人有洁癖!”   “无聊的臭流氓!”红衣美女狠瞪他一眼,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   鲁力懒得理她,于是嗤笑一声,微闭上眼睛假寐。   不知什么时候,鲁力隐隐觉得有个柔软的身子靠在了自己的肩头,有几根头发还在自己脸上轻轻撩拨着,香香的,痒痒的。   鲁力眯眼一看,呀!这不是刚一上车便跟自己打嘴仗的那个红衣美女嘛。   不过美女此刻已经睡着了,身子不经意倒在他的肩上,脸上还带着甜蜜的笑容,估计在睡梦中已经将他当成枕头了吧。   鲁力觉得她美则美矣,就是太凶了,一看就属于那种“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的那类人。   鲁力一想到她看自己时那种嫌弃的眼神,心里立刻就感到极不自在起来。待会她一下醒来,说不定还以为自己在乘机占她便宜呢。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觉得还是应该提醒她端正自己的态度,别有事没事就想蹭帅哥豆腐。   他乜眼看了看美女的衣领口,莫名地感到有点口干舌燥,于是刷地拉开黄布包拉链,从中取出了一瓶矿泉水。   他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咕咚喝了几口,不由得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他默默地将矿泉水倒了一些在瓶盖里,让水顺着自己的肩膀流淌下去。   随后,他突然叫醒美女,装成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道:“喂喂!那个美女……本来看你睡得挺香,我不打算吵醒你的,只是你这口水……”   红衣美女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迅速从包里拈出一片纸巾扔给他,又继续趴在前座的靠背上打起盹来。   “就这点纸巾,给我擦肩膀也不够哇。”鲁力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   “唔,不是,你脸上有鼻涕。”美女半梦半醒地嘟哝道,话刚说完便传来轻微的鼾声。   鲁力仿佛看到了一串“Z”字斜斜地从她的嘴角飘了出来。   他赶紧用纸巾擦了擦自己的鼻孔,发现纸巾上立刻多了黄黄的一坨,心想这下丢人丢大发了。   他估计这美女在迷迷糊糊之中,八成是将自己当成她的男朋友了;否则以她的霸气侧漏,肯定没这么好心给自己纸巾,不臭骂一顿就算格外开恩了。   大巴渐渐进入荒郊野外,也不知到了哪一村哪一店,车忽然开始有些颠簸不平,随着车身猛地一个“神龙摆尾”,车上人全都吓得哇哇大叫起来。   唯独红衣美女依旧像个千年睡神,身子一歪,整个胸部忽然趴在了鲁力腿上,幽幽的体香沁人心脾。   鲁力顿时感觉整个人酥酥麻麻的,身体不由得抖了两抖。   鲁力不禁在心中欢呼鼓舞:就让大巴颠簸得更猛烈些吧!   渐渐的,他也闭上眼睛进入梦乡,他梦见美女在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结实的胸脯,霎时感到浑身舒泰,整个人犹如坠入到一个温香软玉的世界。   不知什么时候,大巴“嗤”地来了个急刹,骤然停下了。   鲁力不由得从酣睡中醒来,微眯着眼睛朝前看了看。   只见车上有人在问:“喂!我说师傅,怎么车突然不走啦?”   “不好意思,前面塞车。”司机搔着后脑勺解释道。   红衣美女也被吵醒了,忽拉一下就睁开了那双明亮的大眼睛。   鲁力赶紧假装睡着的样子,一边眯缝着眼看对方有什么反应。   红衣美女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起来,但随后依旧趴在了自己腿上。   “臭流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鲁力正在享受着,没料美女忽然使劲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痛得他立刻咧嘴“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也不怪对方料事如神,自己不争气地顶在人家胸口,要说没什么想法也实在说不过去。   “你这人怎么这样?”鲁力窝火地大叫道,“是你自己倒在我身上的,我又没有推你。再说,你既然知道我在想什么,那干嘛还不快起来,是不是觉得趴在我身上很舒服啊?”   “臭流氓,不要脸!你以为姑奶奶不想起来呀,我头发卡在你拉链里了!”美女的脸刷地变得通红。   “你骂谁是臭流氓呢?”鲁力故意猛地一并双腿。   美女痛得大叫一声,身体电触般弹跳起来,鲁力能听到头发在拉链上撕扯时发出的声音。   “臭流氓,等会下车了你给我小心点!”美女刷地一记耳光打过来。   然而,手还在半空,却被鲁力稳稳地擒住了。   “别逼我出招,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欺负!”鲁力冷冷地说道。   “你——”红衣美女只说了一个“你”字,便急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鲁力松开她的手腕,然后看着她在全车人的注视下,满脸绯红地换了个座位。   不一会儿,大巴又徐徐启动了,一排排树木和房子渐渐地在往后退。   鲁力将头仰靠在椅背上,开始悠闲地闭目养神。   不知什么时候,大巴在一处客运站停了下来,便听车上有人在说,省城已经到了。   红衣美女头一个下车,在车门口时还不忘回头狠瞪了鲁力一眼。   鲁力不以为然地笑了。他想:既是萍水相逢,何必再次回眸? 正文 第3章 江湖神算   晌午时分。省城客运站附近。   鲁力抬头看到一堵墙上写着一则合租广告,于是好奇地停下了脚步。   路人甲乙丙丁请注意:现有二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套房出租,地址位于本市东湖区西河路,交通便利,环境优美。   本人非男,年芳二十,尚未婚配,相貌姣好,为人热忱,大方豪爽,是您理想合租的不二人选。   合租要求:身体健康,品行端正,胸襟广阔,臂弯坚强。   年龄:二十至二十八岁之间,男女均可。   性别要求:男性身高达一米八零以上,相貌英俊;女性不拘,长得别太辟邪就行。   月租:五百;押一付三,至少合租半年。   联系电话:153××××××××。   鲁力不禁感到暗暗好笑,这哪里是合租广告,分明就是个征婚广告嘛。   他觉得自己除了衣服穿得太差劲以外,其他方面还算吻合,遂掏出手机,试着拨打这串号码,没想到电话很快就通了。   “喂!请问你是哪位?”一个娇嫩甜美的声音透过电话彼端传来。   “我叫鲁力,我想租房。”不得不说,鲁力的声音还是很充满磁性的。   “哦,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这还用问吗?是头猪都知道。鲁力急得差点想找块豆腐撞死。   “我也希望自己是个女的,可惜爹妈不答应。”   “哈哈,知道了!”对方立刻发出拖拉机般的笑声,“这样,我还在上班,要不晚上五点半以后再联系,你看行不?”   “没问题。”鲁力爽快地挂断了电话。   他到附近一家餐馆吃过午饭,随后就近找了个钟点房,一觉睡到了傍晚。   鲁力醒来后走出钟点房,同合租的女孩再次进行了一番电话联系,确认她有空面谈后,才兴冲冲赶往西河路而去。   正是薄暮时分,绛蓝色的苍穹俯视着车水马龙的城市,有种说不出的深沉意味。   林立的高楼大厦,宽阔平坦的水泥大道,两边列兵似的法国梧桐,周遭呼啸而过的车辆,让鲁力感到繁华喧闹的省城就是与偏僻宁静的乡村大不一样。   七月流火的天气,晚上的路面依旧热浪扑面。随着路灯与霓虹灯渐次亮起,鲁力感觉自己如同置身于一个旖旎奇幻的梦想世界。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顺着一排热闹的门店慢慢朝前走去。   不一会儿,他就看到前面一棵浓荫密织的老树下,聚满了一大群人。   他感到很好奇,于是赶紧拔开人群,一头挤了进去。   只见里面有位年过花甲的老先生,正坐在一张矮凳上替别人算命。   旁边搁着一盏老式马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算命先生那张干瘪的脸映得苍黄苍黄的。   算命先生穿一件灰布衣服,怀抱一根竹杆,手捧一个签筒,在习习晚风中衣袂轻扬、虬髯飘飘,看上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他在给别人算命时,眼睛似闭非闭,嘴唇缓缓蠕动,话语娓娓道来,闻者连连点头,活脱脱就像一个“江湖神算”。   在他面前的地上,铺着一块皱巴巴的旧布,布上除了有张阴阳八卦图,还有一本泛黄的旧书,书名居然叫《超级神骗》。   最令人无法理解的是,书上还压着一块小木牌,细看之下,上面竟写着:此书非卖品,只赠有缘人。   鲁力觉得这个算命先生很是与众不同,因而停下脚步打算多看两眼。   待算完命的人离开之后,一时再无旁人上前算命,但大家依旧围在一旁看热闹,并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算命先生哼了一声,干脆合上眼皮打起盹来,不一会儿,头便像鸡啄米似地开始一点一点。   就在这时,从树上突然掉下来一只毛毛虫,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到他的额头上。   这条毛毛虫通体青绿,嫩绿的卷毛煞是好看,它微微抬起头,用一双黄色的眼睛慵懒地打量着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似乎毫无觉察,竟然还发出了如雷的鼾声。   “喂!老先生,有只虫子掉到您头上啦。”鲁力上前一步,善意地提醒他道。   算命先生蓦地止住鼾声,抬起头眨了眨眼,随即伸出一只手来捉住毛毛虫,迅速丢进了嘴里。   这种奇怪的举动令围观的众人大跌眼镜,不由爆发出阵阵惊呼。   算命先生却浑然不觉,他嚼了几嚼后,便将毛毛虫吞咽下肚,嘴里还发出啧啧赞叹:“嗯,味道不错,好吃好吃!”   听了这话,大家都“哄”地一声大笑起来。   由于老头的行为太过诡异,令人实在无法接受,围观者在笑过之后便相继散了,场地上只剩下了鲁力一人。   鲁力也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正待拔脚离开,孰料算命先生忽然开口问道:“小伙子,你不打算抽个签问问前程吗?”   “请问,抽个签要多少钱?”   “不贵不贵,只要五块钱而已。”   鲁力“哦”了一声,内心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其实初到省城,他还是蛮想抽支签看看自己的运气的;只是,他不知道这签抽得到底准还是不准。   “小伙子,你好像对抽签并不是很感兴趣啊。”算命先生不经意地又说了句。   “也不是啊。”鲁力搔了搔后脑勺,“只是,只是……”   “我知道了,你肯定出门没带钱。”算命先生打断他的话,爽快地说道,“这样,看在你我有缘的分上,我免费让你抽上一签如何?”   “真的?”鲁力将信将疑地问,他觉得天下应该没有免费的午餐。   “当然是真的,我这么一大把年纪骗你干嘛?”   “那好吧。”鲁力欣然点点头。   算命先生装模作样地将签筒摇晃了几下,随即呈送到他的面前。   鲁力略一犹豫,便从竹筒中抽出一支,满心期待地递交到算命先生手上。   算命先生展开看了看,不由得朗声念道:“击壤高歌作息时,岂知帝力密扶持。源源福禄如川至,黄气朝来又上眉。——嗯,好签,好签哪!”   “到底什么意思?还请老先生拆解一下。”鲁力看出算命先生并没有以手摸签,猜测他并不是个真正的瞎子。   “这签上的意思是说:凡抽此签者,老婆到手,情人富有;住房不愁,工作有酬;美酒漱口,豪车开路;疾病没有,霉运逃走。小伙子,看来你要交好运了,恭喜恭喜呀!”算命先生向他拱了拱手。   听对方这么一解释,鲁力顿时感到心花怒放,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时来运转了。他谢过算命先生,正打算转身离去,不料却被对方猛地一把抓住了胳膊。   “你抽了签还没给我钱呢,打算就这样一走了之吗?”算命先生冷冷地问。 正文 第4章 合租遭拒   鲁力没想到算命先生居然翻脸无情,不由暗暗吃了一惊,心想:我该不是遇到江湖骗子了吧?   “老先生,您刚不是说免费让我抽签吗?现在怎么出尔反尔了?”鲁力红着脖子争辩道。   “哈哈哈哈!”算命先生闻言,忽然痛快地大笑起来,“年轻人别怕,逗你玩呢。我只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多长个心眼,现在的骗局层出不穷,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圈套。你好在遇上了我,要是换成坏人,那可就遭殃了!”   鲁力这才发现自己误会了老人家,不禁羞赧地低下头道:“您教训得很对,我下次一定注意。”   “嗯,不错不错!”算命先生显得很满意的样子,“我这里恰好有一本关于骗术方面的书,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直接拿去吧。”   “谢谢您的一番美意,我对坑蒙拐骗的事情不感兴趣。”鲁力当即摇了摇头。   毕竟他与这老头只是萍水相逢,人家又是送签又是送书的,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有所企图,而拒绝是避免上当的最好方式。   算命先生捋了一把胡须,一本正经地道:“诶,年轻人此言差矣!其实这世间所有的事,都离不开一个‘骗’字。你看那媒婆说媒,满嘴天花乱坠,不就是在两头欺骗吗?那魔术师登台表演,一会儿变幻出各种东西,一会儿又将东西全变没了,不也是在欺骗观众吗?那超市商场卖百货用品,低价购进来,高价卖出去,不还是在欺骗消费者吗?即使是我这个穷算命的,你以为我是瞎子,其实我什么都看得见;你以为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其实也不过是凭着一张三寸不烂之舌在混口饭吃。正所谓:骗亦有道,在于巧妙,耍尽花招,赚足钞票!再说了:人生在世,不吃不捞,生有何用,不如喝药!”   “这个……”鲁力支吾着,心中一时有些犹疑不定。   “小伙子,你看到没?”算命先生说着拿起了那块小木牌,“这上面写着:此书非卖品,只赠有缘人。你别看这是本破书,别人想买我还不卖呢。今天决定赠送于你,是看在你我有缘的分上。你就别再犹豫了,快拿去便是!”   说罢,算命先生刷地站起身来,将《超级骗术》往鲁力怀里一塞。   鲁力见算命先生执意相送,也不忍拂去人家一片心意。他想:反正又没花我一分钱,不要白不要。无聊的时候随便翻翻,即便学不上什么技巧,打发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   “老先生,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您啦!”鲁力说着,便将《超级骗术》放进了肩挎的黄布包包内。   “嗯,这才对嘛。”算命先生点点头,接着又道,“还有啊,我每天都在这里算命,这地方叫祈福路。如果你哪天有兴趣拜我为师,就直接到这里来找我。”   “嗯。”鲁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随即扭头告辞而去。   其实,他来之前就用手机地图搜索过,这里的确是祈福路,离西河路只有一站之遥。   鲁力刚到西河路,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他连忙掏出来一看,发现竟然是那个奇葩的合租女孩打来的。   “喂,我说你来了没有啊?”对方好像在吃什么东西,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塞车,现在才刚到西河路。”鲁力信口胡诌道。   “哦,你开的什么豪车呀?”   “11号自行车。”   “呵呵!我正在吃面,你是存心要我笑喷吗?”   鲁力仿佛看到面条从对方鼻孔中喷出来的情景,那种画面感不禁令他哑然失笑。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详细地址呢。”   “东湖区西河路幸福港湾D栋一单元二楼203室。”   五分钟后,鲁力进入幸福港湾D栋一单元二楼,敲响了203室的门。   “来啦!”里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映入鲁力眼帘的是一个短头发的女孩,柳眉星目,下巴尖削。明亮的灯光下,她穿着一件竖条纹蓝衬衣和一条白色短裤,露出雪白修长的大腿,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   鲁力的两眼一眨着也不眨地盯着那两条大腿看,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颤动了两下。   女孩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谔然问道:“请问你是……”   鲁力顿时回过神来,莞尔一笑道:“哦,你好!我叫鲁力。”   “原来你就是鲁力呀。”女孩似乎显得有点失望,“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哪个送快递的来了呢。好了好了,先进来再说吧。”   鲁力略一犹豫,便小心翼翼地跨脚走了进来。他四下里看了看,发现客厅布置得井井有条,地板拖得干干净净,冰箱、空调、彩电、沙发、饮水机什么的都还比较齐全,心里感到颇为满意。   “请随便坐吧。”女孩说着便去饮水机前拿纸杯斟茶。   鲁力有些忐忑不安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将双腿并得紧紧的,一边欣赏着对面墙上的迎客松图,一边小声问道:“请问你怎么称呼啊?”   “哦,你就叫我抹玛吧。”   “妈妈?有叫这种名字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占我便宜?”   “你别误会,这只是我的网名而已。”抹玛面带微笑地将一杯热茶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我还是给你解释一下吧:抹是擦或抹掉的意思,比如抹桌子、抹面子。我这人比较没有脑子,心里一有什么烦恼,就喜欢把它像抹桌子一样的抹掉。”   鲁力皱着眉头咧嘴一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赞美自己胸大呢?”   “什么意思?”   “不是有句话叫胸大无脑嘛。”鲁力说着,眼睛不经意地朝她高耸的胸脯瞟了瞟。   “我去!你喝完这杯茶了赶紧滚蛋!”抹玛朝他翻了个白眼,随即趴到桌上吃起了面条。   “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租房子给我了?”鲁力感到很无趣,可是他却并不想就此灰溜溜地离去。   毕竟现在想租个称心满意的房子不容易,而且今晚如果他要租不到房,就得住宾馆或露宿街头,他不希望自己面临这样的被动选择。   “当然!你试问一下,合租里的品行端正你有吗?相貌英俊你有吗?”   “请问:我怎么就品行不端了?”   “你还好意思问,一进门就盯着人家的腿看,接着又盯着人家的胸看……” 正文 第5章 黔驴技穷   “这有什么的,我觉得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去看,不看才是有问题。这俗话说得好:美不美看大腿,睡不睡看胸围……”   噗!   一根面条忽地从抹玛的鼻孔里喷射了出来。   “哟,都学会吐丝了?你以为自己是蚕宝宝啊?”鲁力故作惊讶地道。   嘎嘎!   抹玛笑得更加夸张了,胸脯急剧地起伏着。   “还有啊,我虽算不上貌比潘安美赛鹿晗,但至少也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你说我长得不帅到底是几个意思?”   “自——恋!”抹玛白了他一眼,作出呕吐状,“对不起,你可以走了。”   “我的茶还没喝完呢。”   “带到路上喝去!”   这下,鲁力彻底没辙了。女人真是不可捉摸,刚才还笑得像只下蛋的母鸡,转眼撵你走没一点商量的余地。   “好吧。不过,在走之前,我能借用一下你家厕所么?”鲁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抹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哎哟”一声,手捂着腹部难受地答道:“可以……不过,用完要记得将厕所冲干净……哎哟!”   鲁力用右手做出一个酷酷的“剪刀”,接着将黄布包包往沙发上一放,随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了厕所。   他其实根本就没有一点便意,所谓的上厕所纯属特么扯淡。   他在厕所里对着一面镜子恨恨地说道:臭女人坏女人!我看你又怎么了,又没有吃你,至于如此小题大做么?女人露臂露肩、露脐露腿、描眉涂唇、挺胸翘臀,不都是故意让男人看的么?   男人看吧,就说你是下流胚子变态淫魔;男人不看吧,又说你不懂欣赏活该一辈子单身。做男人真特么难哪,尤其做一个穷屌丝更是难上加难!   不行!我得想点什么办法让自己争取留下来,然后完美地与她达成合租协议。   想什么办法呢?   有了!我就假装突然晕倒在厕所里,让她来给自己做人工呼吸?或者,用什么东西把厕所弄堵,然后再全力将它疏通?又或者告诉她厕所里有鬼,她一定会吓得一头扑进自己怀里,嘿嘿~……   他抓耳挠腮地想了一阵,感觉这些办法统统都行不通,一旦对方不配合,到时很可能会以尴尬收场。   他将厕所四周查看了一下,不经意瞥见墙角垃圾桶里的卫生巾,于是以手捏鼻皱了皱眉。   吔~好恶心!她这是大姨妈来了的节奏吗?莫非刚才是在痛经?   他赶紧打开手机浏览器搜索了一下缓解痛经的方法,网上的办法还真特么多,有人建议吃元胡止疼片,有人建议喝红糖姜水或用暖宝宝热敷。当然了,最有效的办法,恐怕还是非中医穴位按摩莫属。   他试着查了一下穴位按摩方面的技巧,并将这些暗暗在心中记熟。   现在方法什么的都有了,就差一名痛经的女性了。   “开门,快开门!”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干嘛啊?”鲁力不紧不慢地问,还故意吃力地哼哼了两声。   “我去!你没掉在厕所吧,用得着上这么久吗?”抹玛不耐烦地问。   “嗯,嗯,这个……我好像有点便秘。”鲁力强忍住笑意,差点没憋出内伤。   “少废话,你快给我快点,我、我等不急了!”   “喂,过分了啊!有你这样催人的么?就算是母鸡下蛋,也要在窝里蹲个一时半会吧。”   鲁力想象着对方急不可耐的神情,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混蛋!你在笑什么?”外面传来抹玛气极败坏的声音。   “我在笑我好不容易来了一点感觉,没想到憋出来的居然是个屁……”   “你……你信不信我找把刀来把你剁了?你分明就是故意的!哎哟……哎哟……我肚子好疼!你再不出来,我就打电话报警了啊!”   “屁大点事,犯得着要警察来管么?你就不怕把警察熏出鼻癌来?好啦好啦,我出来就是。”   鲁力故意按了一下抽水箱按键,装成刚如厕完毕的样子,随即将门拉开,忍俊不禁地从中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鲁力显得还是很有礼貌的。   “一股鱼腥味,臭死了!”抹玛嫌恶用手煽了煽鼻子,然后“啪”地关上了门。   有鱼腥味吗?鲁力拉起上衣闻了闻,除了有股汗骚味,好像并没有什么令人恶心的味道。   会不会与我在钟点房做过春梦有关呢?他想了想,觉得八成是的。   他记不起在哪里看到过,据说女人的嗅觉比狗狗还要灵敏,她能在一千步之外闻到你臭袜子的味道。咳咳~这确实有点骇人听闻了。   他走到客厅中央,默默地发了一会儿呆,一时感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吧,人家到时万一丢了什么东西了,很可能会赖到自己头上;不走吧,她待会一出来就问你怎么还没走,到时难免会显得有些小小尴尬。   一阵“哗啦啦”的冲厕声过后,抹玛微蹙着眉头走了出来。   “哇,你吓我一跳!你怎么还没走,打算在我这里赖到过年吗?”一看到鲁力,她就吃惊地问道。   “嗯……你真的就不打算再考虑一下么?”   “不用了,我已经考虑得非常非常成熟了。你赶紧出门朝右拐,前面有楼梯,慢走不送!”   鲁力真的已经黔驴技穷了,迟疑片刻后,便打算转身离去。毕竟,他也是有自尊的人。   “等一下!”抹玛忽然叫住了他。   鲁力顿时心头一喜,忙转过头来道:“你是不是同意合租了?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嘿嘿~”   “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你手上戴的东西。”抹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哦,你说的是这个戒指啊?”鲁力霎时明白过来,于是抬起手腕,将食指上戴着的金牛戒指在她面前得意地晃了晃。   “这个戒指挺好看的,应该是你全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了。老实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偷来的?”抹玛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后,忍不住开口问道。   “什么叫偷来的?这可是我家的传家之宝。”鲁力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哦,你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   “哇呜……你怎么知道的?”   “一般戒指戴在食指上的,不都是单身狗吗?”抹玛淡淡地笑了。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单身汪。不过,你可千万别打我主意啊,我的眼光很挑剔的,一般的歪瓜裂枣根本就看不上。”鲁力故意拿言语刺激她。   “切!就你这种穷乡巴佬还……”抹玛向他投去一抹鄙夷的眼神。   “嘿~人不可貌相,啤酒不可肚量。记住:你会为你今天说过的话后悔的!”鲁力说罢,忿忿地转身摔门而去。   鲁力并没有真的生气,他只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已;而且,他还故意将黄布包包留在了沙发上,为下次登门造访埋下了伏笔。   女人最怕死缠烂打,鲁力是铁了心要同她达成合租协议了。   他想:要是连这么个小娘们都搞不定,那我干脆就不要姓鲁了,直接改姓鱼去。 正文 第6章 相谈甚欢   鲁力拿出手机看了看,才晚上八点不到,时间尚早。   他先去附近一家私人诊所买了一盒元胡止疼片,又到超市买了两袋红糖姜水,随后拿起手机拨通了抹玛的电话。   “喂!我是鲁力,我……”   “知道。你有个烂包包忘了带走,我怕放在家里招惹苍蝇,正打算把它从窗户口丢下去的呢。”   “你能不能别说得那么难听?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当。”   “切,废话少说!现在已经七点五十分了,要是你八点还没有过来,我就真从窗户里扔下去的。”   “哎哎!你——”   鲁力正待说些什么,没料到抹玛已经挂断了电话。   女人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动物,木有之一,鲁力郁闷地想。   黄布包包里不仅有日常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些换洗的衣服以及床单被套等,要是真扔出窗外被捡垃圾的人捡去,自己到时候恐怕想哭都哭不出来。   他赶紧拎着元胡止疼片和红糖姜水,心急火燎地赶往幸福港湾。等他来到D栋一单元二楼203室的门口时,八点已经过了几分钟。   完了完了,包包肯定被扔下楼了!他一边想着,一边急切地敲门。   然而,他敲了半天,里面居然没有半点反应。难道这丫头这么晚还出去逛街了?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好再次拨打对方的电话。电话是通的,可是拨了几次却根本没人接听。   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莫非抹玛故意不接自己电话?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里面忽然响起一阵啪哧啪哧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门就忽然开了。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烦人啊?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人家洗澡的时候来。”抹玛很生气地冲他嚷道。   鲁力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感到眼前一亮。   他看到抹玛换了一件鹅黄色的无袖圆领T恤,下穿一条紫色超短裙,脚下随意靸着一双拖鞋,配着一头湿漉漉的短发,看上去就像一朵出水芙蓉。   “对不起啊,我的……包包呢?”鲁力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   “扔了啊。”抹玛说着拿起桌上的吹风机,对着墙上的一面大玻璃镜吹起了头发。   “不是吧,这不八点才刚到吗?”鲁力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迈脚进来。   “逗你玩呢!你那个包包估计八百年没洗过了吧?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帮你洗了,估计要等明天才能晾干。哎,我真怀疑自己有强迫症!”   “那,我包包里面的东西呢?”   “喏——”抹玛用手指了指桌旁的一个大纸箱,“全帮你装在这只纸箱里了,你赶紧检查检查,看有没有漏掉什么。”   “检查倒不必了。只是,这个纸箱这么大,我抱着它满街走,似乎不大好吧?弄不好,别人还真以为我是送快递的。”   鲁力心里忽然有点小小的感动,他觉得这丫头的心肠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坏。   “连个纸箱都扛不起,你长这么大的个子是干什么用的?专门为国家浪费布料的吗?”   “泡妞啊。”鲁力几乎想也没想就答道。   “你一没车二没房三没钞票四没长相,还想泡妞?做梦吧你!”抹玛将吹风机放好后,走过来忍不住笑了,“照我看,你能泡到个充气娃娃就算祖上积德了。”   “你——咳咳~嘴能不能不要这么损?”鲁力将元胡止疼片和红糖姜水放到了茶几上,一本正经地道,“对了,这是我专门在外面兜了一圈给你买的,一点小心意,希望能帮到你。”   抹玛稍稍愣了一下:“你这是……”   “这两样东西对缓解那个什么有好处。”   “啊?天啦,你、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鲁力微笑地朝她抛了媚眼,然后一把抱起地上的纸箱。   抹玛像要重新认识他似的,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脸上随即泛起两片绯红的轻云。   “对了,你只向我解释了‘抹’字,还没告诉我‘玛’字是什么意思呢。”鲁力接着又道。   想要知道“玛”字的意思还不简单?只要百度一下马上就能知晓。他之所以这么问,其实就是不想马上离开,故意没话找话。   “是哦~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了。这个‘玛’字呢,实际上指的就是玛瑙。”   “哦,原来是玛瑙啊!”鲁力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是玛瑙吗?”   “不知道!”   “它其实是一种细纹玉石,有各种颜色,很漂亮的;而且,它质地坚硬、耐磨,象征着我美丽的外表下面藏有一颗坚强的内心。”   “我懂了!‘抹玛’合起来的意思是说,你的内心非常坚强,对不开心的事情能马上就抹掉,努力把最阳光的一面展现给别人。实际上,你看起来确实很阳光。”   “嘎嘎~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难道我之前说的都是鬼话吗?”   “也不至于,就是感觉有点油腔滑调的,像个痞子。”   “好吧,我承认自己是有点不太正经,只因为我有个苦难的童年,从小就养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心态。我家里很穷,从小我的妈妈就告诉我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为了完成我的梦想……”   “噗~过分了啊,后面完全是抄袭王海旭的台词,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创意啊?”   “哎!好了,说正经的,我真的挺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羡慕我长得漂亮?”抹玛饶有兴致地问。   “漂亮就不用说了,相信夸奖你的人太多太多,我就不再锦上添花了。这不是我要说的重点,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见过的最积极向上的人,从你身上我看到了满满的正能量。”鲁力瞬间打起了“吹捧”牌。   “谢谢!我为什么要活得积极乐观呢?是因为积极的人像太阳,走到哪里哪里亮,消极的人像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   “说得真好,给你32个赞!”   “所以,快乐的钥匙一定要放在自己手里,一个心灵成熟的人不仅能够自得其乐,而且还能够用自己的快乐与幸福去感染周围更多的生命。”抹玛说话的样子看起来很认真。   鲁力哪里有心思去喝她这碗心灵鸡汤,要不是想租到房子,他根本犯不着同她墨迹半天。   他觉得时间不早了,反正自己的黄布包包还在这儿,明天再来洽谈合租事宜应该也不为迟。目前敌对情绪已经明显消除不少,不如见好就收。   “嗯~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至于那个黄布包包,我明天有空再来拿,真的非常谢谢你……”   鲁力说着,转过身去准备离开。   “哎,你等一下!”抹玛忽然叫道。 正文 第7章 中医疗法   “还有什么事吗?”鲁力怔怔地看着她。   “这个……你买的这些东西,我自己也有……不过,看在你辛苦一场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抹玛低下头,显得很是羞涩。   鲁力轻咳了一声道:“好的。不过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元胡止疼片服用多了会产生副作用和依赖性,对身体不好;喝红糖姜水是可以的,但一般白天喝比较好,晚上喝的话是很容易导致腹泻的。”   “难道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抹玛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   “据说,有一种古老的中医穴位按摩疗法,对缓解那什么真的是非常有奇效。”鲁力一本正经地道。   “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只是,现在都这么晚了,你叫我到哪里去找会穴位按摩的老中医嘛!”   “不用到处去找,现成的就有一位。”鲁力差点笑出声来,“不瞒你说,我是中医世家出身,穴位按摩疗法是我家十八代祖传的独门秘技,对治疗月经不调、闭经、宫寒深有奇效,而且一次治愈永不复发。”   “真的?”抹玛半信半疑地问。   “信不信由你!”鲁力“嘿嘿”一笑。   抹玛本来都快要相信了,见他突然贼笑一声,顿时产生了戒备心:“不行!万一你根本就不懂医术,只是故意想占我便宜怎么办?”   “你别把别人都想得那么猥琐好不好?其实在医生眼里,根本就没有性别之分,只有正常人和病人之别。像女医生给男性体检、男医生给孕妇刮毛,都是出于职业道德。你要想不再饱受痛经的折磨,就千万别有太多的顾虑,否则……”   “可是,我跟你毕竟不熟……”抹玛满脸通红地道,“我真的很怕你在治疗的过程中起什么歪心杂念……”   “你要跟我熟的话,恐怕会更不好意思呢。你看看外面那些搞中医按摩的,生意都火得不得了,那些上门去治疗的顾客不都是陌生人吗?”鲁力摇了摇头,假装要走的样子,“算了!我觉得跟你解释再多都是浪费口水,就这样吧,再见!”   “哎,你急什么急呀?难道你不想租房了?”抹玛猛地一把拽住他的胳膊。   “想啊!”鲁力连连点头,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只要……只要你能治好我的……那个,我就答应租房给你。”抹玛忸怩地转过脸去。   “好!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鲁力深吸一口气,将纸箱放在了一边。   他长这么大,除了碰过徐丽,还没接触过其他异性的身体。眼看即将要给美女按摩了,对于没有丝毫经验的他,心里除了莫名的兴奋,还有一些紧张。   “需要脱衣服吗?”抹玛羞涩地问。   “咳咳!脱的话,疗效当然会更好一些;要是你觉得害羞,也可以隔着衣服替你治疗的……”鲁力说这话时,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烧。   “嗯,让我先想想,我感觉自己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抹玛搔着后脑勺,似乎在下定最后的决心。   鲁力轻轻点了点头,开始耐心的等待。看着抺玛犹豫不决的样子,他的心里感到十分尴尬,差点想扭头就走。   “你……能不能把身子转过去?”抹玛小声地提出要求。眼前站着的毕竟是个陌生的男人,她多少会有些不好意思。   “好吧。你脱了衣服后直接趴到沙发上,我先替你按摩背部。”鲁力转过身去,并试着让自己进入医生的角色。   过了一会儿后,便听抹玛以细若蚊蝇的声音说道:“我准备好了,你开始吧。”   鲁力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看到平趴在沙发上一丝不挂的抹玛,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惊讶地道:“你怎么全脱了?我忘了告诉你,其实只要脱下外衣就可以了……”   “啊?你怎么早不说!”抹玛顿时窘得无地自容。   “不过,既然你已经都脱了,咳咳!也行……”鲁力慢慢坐到了沙发旁边,“你将身体趴直、放松,别转过头来看我。”   “嗯,好,我知道了。”抹玛微闭上眼睛说道。   面对雪白的背部、光滑圆润的臀部,鲁力的身体立刻有了反应,手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他感觉先前记下的那些穴位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只好借助手机浏览器进行一一对应寻找。   肾俞穴在后腰,与肚脐相平,脊椎旁边1.5寸,左右各有一穴。鲁力目测了一下,认为位置已经准确无误了,才将手机放至一边,两手轻轻按了下去。   他的手指刚一接触到抹玛的肌肤,抹玛的身体就忽然弹跳了一下,并“啊”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鲁力心慌地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痒。”抹玛不好意思地笑了。   “嗯,刚开始都是这样的,慢慢习惯就好了。”鲁力煞有介事地解释道,俨然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   阿是穴是两侧腰部最痛的部位,三阴交位于内踝尖直上3寸,胫骨后缘处。鲁力照着网页上的介绍,很快便将这几个穴位弄得非常清楚了。   不得不说,鲁力的悟性很高,而且按摩的力道轻重适中,令抹玛感觉很受用,全身酥酥麻麻的,像被电流击中一般。   鲁力刚开始还有些害臊,按得战战兢兢的,不一会儿,就完全进入了角色,指法也熟练了许多。抹玛的皮肤光滑细嫩,手指触摸在上面特别舒服,令他感到流连忘返。   背部已经按摩得差不多了,现在马上将要按摩正面。因为气海穴和关元穴都处于肚脐的正下方,鲁力心里其实是非常不好意思的。特别是一想到对方翻过身来后,所有的隐私部位都将暴露无遗,鲁力真怕自己头脑血压骤然升高后突发脑溢血。   “好了,你现在将身子翻过来,我要给你做腹部按摩了。”鲁力迟疑了一会儿后,柔声说道。   “哦,那你能不能将眼睛闭上?”抹玛显得有些难为情地道。   “闭上眼睛那怎么好按?”   “人家盲人按摩不都是这样按的吗?再说了,你中医世家出身,不会连穴位都认不准吧?”   “这个……”鲁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要是闭上眼睛,手指难保不会按错地方,到时不仅会尴尬难掩,而且还有被当作“色魔”的嫌疑。   正在踌躇着,隔壁楼栋里忽然传来阵阵令人意乱情迷的娇喘。还没等鲁力发问,抹玛便赶紧解释道:“这是楼上刚搬进来的一对新婚夫妇,楼层的隔音效果不太好,所以……”   这特么就尴尬了!自己一个单身狗,如果长期呆在这种地方,隔三差五听到这种靡靡之音,那怎么受得了啊!   “你赶紧把衣服穿好吧。”鲁力刷地站起身来。   “为什么?”抹玛奇怪地问。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鲁力转过身去,尽力抑制住心头的邪念,“我肚子饿了,想去外面吃点东西。还有,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合租的事到此为止。黄布包跟纸箱就先放在你这儿,我明天有空再过来拿。” 正文 第8章 零度空间   鲁力在临走之前告诉抹玛,痛经的女性平时在生活中要注意经期保暖,不要过度疲劳。抹玛听了连连点头,心中尴尬与感激参半。   离开幸福港湾之后,鲁力不知怎的竟有种欲火焚身的感觉,想找个地方去消消火。   他先是去了一家洗脚按摩店,一进去就开门见山地要按摩。接待他的是位四十好几的中年大妈,厚厚的脂粉遮盖不住满脸的皱纹,一见之下就令人非常倒胃口。   鲁力也是初次进城,没好意思要求换人,任由大妈在自己身上胡乱揉捏着,心里特别蓝瘦香菇。尤其是大妈在揉捏的过程中,还有意无意地触碰一下他最敏感的部位,并恬不知耻地问他要不要打个飞机。   鲁力差点想吐,忍不住翻身起床,付过钱后仓皇离去。   他一个人在街上孤独地晃悠着,感觉这座城市完全与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本想去红灯区花上一两百块找小姐解决一下生理上的迫切需要,但又怕染上梅毒、艾滋什么的。去高档一点的地方固然保险,可价格都老贵,他根本就消费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别净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了,不如沉下心来找份工作好好上班,这才是他前来省城的初心。   他在街上走了一阵,忽然抬眼瞥见一家名叫“零度空间”的酒吧,于是带着好奇的心理走了进去。   现在差不多是夜里十点左右,对习惯昼伏夜出的人来说,精彩生活才刚刚开始。   鲁力注意到,这家酒吧里的人特别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酒的味道。昏暗的灯光下,陌生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围坐着,彼此在交谈些什么。长头发的摇滚歌手正在声嘶力竭地演唱着一首汪峰的《光明》,那极富感染力的歌声,仿佛要穿透每个人的灵魂。   强烈的鼓点,喧闹的人群,闪耀的灯光,诱人的红酒……等等一切,组成了一个色彩斑斓的奇异世界。   舞池里,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年轻帅气的男人随着震耳的音乐,疯狂扭动着自己的腰肢和臀部,白皙的躯体在摇曳的灯光里格外引人注目,使整个酒吧笼罩上一层暧昧的气息。   鲁力是第一次进入这种场合,因而显得特别不习惯。他慢慢踱步到吧台前,默默地看着一名女调酒师以极其优雅的姿势在调配一杯鸡尾酒。   女调酒师调好酒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忽然开口问道:“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嗯,是啊。”鲁力用舌头舔了舔嘴唇,“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最便宜的那种酒?”   “有啊。B52轰炸机就是我们这里最便宜的鸡尾酒,70元一杯,你想要来一杯吗?”女调酒师问。   “好的。”鲁力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   女调酒师开好单,随即用纤细的手指握着银勺,开始快速搅拌杯中的冰块。她以娴熟的手法配合着炫目的灯光,酒瓶和酒杯在她的手上和肩上上下翻飞,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不一会儿,一杯鸡尾酒就完美调成了。   女调酒师将鸡尾酒递给鲁力,并耐心告诉他,轰炸机是鸡尾酒中喝发比较独特的一种,在喝之前要把酒点燃,然后用吸管一喝到底,这样才能体验到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鲁力依言如法炮制,一瓶酒下肚,果然有种说不出的爽快。他借着朦胧的酒意,将一双眼睛尽往那些衣着暴露的年轻异性身上瞟,内心涌现出深深的孤独寂寞与躁动不安。   他想:为什么男人都喜欢逛酒吧呢?无非是有这些打扮妖艳、风骚性感的女人出没酒吧。在这个物欲横流、精神空虚的年代,酒吧无疑成了蠢蠢欲动的青年男女寻找快乐和慰藉的最好场所。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不远处一座圆形的沙发上,有一名身穿红裙的年轻美女正坐在那儿闷闷不乐地喝着啤酒。尽管一头飘逸的长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但鲁力仍是一眼认出,她正在今天一早在大巴上同自己发生过不愉快的那名女子。   鲁力不由得在心中暗笑了一声: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红衣美女似乎注意到有人在从某个角度注视她,于是忽地朝那个方向瞥了一眼,当她看到鲁力的时候,神情稍稍显得有些谔然,但很快她就转过脸去,仿佛压根就不认识鲁力一般。   鲁力也不以为意,他觉得这种女子天生喜欢以貌取人,现实拜金。如果自己是个富二代,穿着一身名牌,说不定她早就眉开眼笑地过来勾搭了。   现实,拜金!   鲁力找了个角落坐下,从荷包里摸出一根劣质香烟,用火机点燃后悠闲地抽了起来。烟雾缭绕中,他看到有个身材高大的光头男人带着两名五大三粗的手下,慢慢走进圆形沙发内,并呈左右包抄之势坐在了红衣美女的旁边。   光头男人穿一件短袖黑T恤,脸如黑炭,眼赛凶鹰,脖子上带着金项链,手腕上带着银手镯,两边臂膀上皆有纹身,一眼看上去就给人感觉绝非善类。   他的嘴上叼着一支雪茄,眯缝着眼睛看了红衣美女半晌,忽然露出一脸的坏笑:“哟!小丫头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喝闷酒啊?要不,大爷来陪你喝上一杯好不好?”   红衣美女几乎连头也没抬,扬起手上的一杯啤酒,顺势泼到光头男人的脸上,冷冷地喝了一声:“滚!”   “小妞,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居然敢对咱们的老大不敬?”旁边的两名手下同时伸出手来,瞬间将红衣美女按在了沙发上。   光头男人扑地吐掉熄灭的雪茄,将眼朝两名手下一横,两名手下顿时会意,立刻松手放开了红衣美女。   光头男人于是将屁股朝红衣美女这边挪了挪,不怒反笑地道:“哈哈,有点意思!大爷我好久没遇到这种泼辣的女人了,够劲!要不,你再朝我脸上泼一杯?”   红衣美女眉头一凝,马上抓起桌上一只空酒瓶子,照着他发亮的光头狠狠砸下。   砰!   酒瓶霎时支离破碎,一丝鲜血顺着光头男人的头部淌了下来。   鲁力将这一切看得真切,知道红衣美女这下遇到了麻烦。鲁力本来还挺讨厌她的,不过当看到她不畏强暴的行为举止后,竟暗暗在心里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正文 第9章 急中生智   趁着光头男等三人愣神的当口,红衣美女突然从圆形沙发中飞跑出来,径直奔向了鲁力这边。还没等鲁力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红衣美女竟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将他的脖子箍得紧紧的,对着他就是一阵疯狂的热吻。   “唔……唔……”鲁力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他早就已经欲火难耐了,哪曾想到会有美女主动送上门?这一下好比火上浇油,把他刺激得够呛,感觉整个身体都要熊熊燃烧起来。   他开始热烈地迎合着,一只手搂着美女的细腰,一只手渐渐伸向其胸部……   也就眨眼的功夫,光头男和他的两个手下已经追赶过来,看到如此火热的一幕,不由得全都傻眼了。   红衣美女将红唇从鲁力的唇上移开,用手一指面前的三个男人,嗲嗲地说道:“老公,他们欺负我……”   鲁力顿时恍然大悟,敢情这美女故意投怀送抱,是指望他来英雄救美呢。他目测了一下面前站着的三个虎视眈眈的男人,感觉凭一己之力,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鲁力本想告诉他们,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女的什么老公。但一来他和美女又亲又抱的,恐怕别人根本不会相信;二来也显得自己很孬种,更加助长了这帮人的嚣张气焰。   想到这里,他将美女推到一边,徐徐站起身来说道:“各位,真不好意思!我的老婆年轻不懂事,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多多担待,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对她进行严加管教。”   其中一名大圆脸、酒糟鼻的手下凶神恶煞地道:“哼,说得轻巧!你老婆刚才拿酒瓶把咱们老大的屁股砸开了花……”   光头男咳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的光头:“猪头!不是屁股,是脑袋!”   酒糟鼻顿时感到有点尴尬,连忙纠正道:“咱们老大的猪头被你老婆用酒瓶子砸开了花,这笔账到底该怎么算?”   因为一时心慌,他再次发生了口误。   “不是猪头,是屁股!”光头男人话一出口,才忽然感觉不对劲。   看到老大也被绕晕了,两名手下“哄”地一声笑了,就连鲁力也感到有些忍俊不禁。   “我去,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光头男人一怒之下将酒糟鼻一脚踹翻在地。   另外一名脸上有刀疤的手下当即整了整衣襟,上前一步对鲁力说道:“小子!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想你并没有亲眼目睹,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咱们老大见你老婆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有心想怜花惜玉把酒言欢。谁知你老婆毫不领情,当下手起瓶落猛地一通醍醐灌顶,咱们老大顿时血溅三尺,犹如一具行尸走肉,于是义愤填膺地飞跑过来要找你们兴师问罪……”   “住口!”光头男感觉实在听不下去了,不由得大吼一声道,“你特么这么有才,你咋不上清华北大咧?”   刀疤男讪笑一声道:“想当年我考大学时,清华的录取线是691分,可惜我考了69分,就差那1分没上……”   “去你大爷的,你是专门来搞笑的吗?”光头男人怒不可遏,又是一脚将刀疤男踹翻在地。   “真不好意思!我的这两个手下说话不知轻重,如有冒犯之处,还请两位多多包涵!”光头男冲鲁力笑了笑,随即朝他伸出一只手来。   “没关系!”看到对方居然如此礼貌,鲁力不禁感到诚惶诚恐,他连忙伸出手去,打算同他握手以示友好。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却见光头男脸上的横肉一抖,霎时化掌为拳,“咚”地一声狠狠地捶在了鲁力的鼻梁上。   鲁力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顿时感到鼻子酸痛难忍,一股热流顺着鼻孔淌了出来。他赶紧用手一抹,指头上全都沾满了鲜血。   无缘无故挨了光头男一拳,鲁力不由得火冒三丈,将拳手捏得格格作响,恨不得立马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这时,忽见红衣美女微蹙着眉头从坤包里拈出了两片纸巾。鲁力心想这美女倒是有点良心,忙伸手去接,但没想到却接了个空。   红衣美女居然将纸巾递给了光头男人,并一脸讨好地道:“大爷,对不起!你赶紧用纸巾先擦一擦头吧,今晚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   “哈哈!真的?”光头男顿时感到乐不可支,“那你老公怎么办?”   “他就是个孬种!在外头谁都不敢惹,在家里却动不动就对我实施家暴,我忍了他很久,早就不想和他一起过了……”红衣美女轻蔑地看了鲁力一眼,缓缓嚅动着嘴唇说道。   “你——”这番以假乱真的杜撰,让鲁力的肺都快气炸了。   他没想到红衣美女竟然是一个风吹两边倒的墙头草,变脸比变天还快,令人猝不及防。   “哇!还有家暴啊?美人你太可怜了,大爷我听了真是心疼啊!这样,只要你点下头,我现在立马就废了他!”光头男嘻嘻笑着,眼睛不住地往她的胸口瞟。   “算了!这种人不值得大爷生气,免得弄脏了您的手。”红衣美女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我看,大爷还是快点擦一下头上的血吧。”   “我想要你来帮我擦。”光头男色眯眯地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   “好啊,那你先把头低下来。”红衣美女娇笑一声,神态显得十分妩媚。   看着光头男受宠若惊地低下头,任由红衣美女给他擦拭鲜血的样子,鲁力顿时感到恶心想吐。他觉得是时候离开酒吧了,自己本来就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何必要狗咬耗子多管闲事。   就在他准备拔脚离开的时候,却见红衣美女忽然膝盖一抬,猛地顶在了光头男人的要害处。   “哎哟!”光头男人仿佛听到蛋碎的声音,痛得当即弯下了腰。   红衣美女赶紧转过身来,冲鲁力一挥手道:“还不快走!”   鲁力蓦然回过神来,连连点头,两人随即一同朝门口冲去。   “拦住他们!”光头男气得哇哇大叫,佝偻着身子向两名手下发出了命令。   酒糟鼻和刀疤男顿时齐齐地飞奔过来,手舞着寒光闪闪的匕首,拦在两人面前恶狠狠地道:“想跑?恐怕没那么容易!”   鲁力当即眼骨碌一转,朝他们身后一指道:“你们快看,那是谁来了?”   酒糟鼻和刀疤男闻言,立刻好奇地转过脸去。鲁力乘机上前一步,伸出两只手箍住两人的脑袋猛地一碰。   嘣!   酒糟鼻和刀疤男霎时感到脑袋犹如炸裂般疼痛,眼前金星乱冒。   “走!”鲁力拉起红衣美女的手,飞快地往酒吧里人群密集的地方蹿去。 正文 第10章 鞭笞凶徒   “卧槽!这是在哪呀?”   “我看到了星星,好多好多的星星……”   酒糟鼻和刀疤男在晕头转向地议论着,似乎已经找不着北了。   光头男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来,“啪”地给他们每人赏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真是两个废物,还不快给我到里面去找!”   “是,老大!”两人抚摸着被打肿的脸颊,异口同声地答道。   鲁力和红衣美女默契地跳进舞池,加入到那群俊男靓女当中。红衣美女快速褪下红裙,露出紧身的黑T恤和黑色短裤,雪白的大腿在灯光的晃动下分外扎眼,看得鲁力一愣一愣的。   她微微露齿一笑,随即从坤包里取出一顶白色太阳帽,顺势戴到了鲁力头上;接着,她又用红头绳将自己的头发扎成了一束马尾辫。鲁力感觉她同先前相比,已经完全判若两人。   “搂着我的腰!”她压低声音对鲁力说道。   “哦。”鲁力略一迟疑,便轻轻伸出手去,环抱住她的纤纤细腰。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鲁力,你呢?”   “鱼悦悦。你应该从来没跳过舞吧?”   “是啊。”   “没事,我们瞎跳都可以。如果只是傻站着,很快就会被他们发现的。”鱼悦悦将身体紧贴过来,在他耳边吹气如兰,“把你的另一只手伸过来给我。”   “好的。”鲁力一边应着,一边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就在他低头察看自己手上的血渍有没有干时,一滴鲜血蓦地从他的鼻尖掉了下来,正好滴落在他手戴的金牛戒指上。   鲜血很快渗入金牛戒指之中,戒指忽然散发出绚烂夺目的光辉,昏暗的舞池霎时为之一亮。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仅令鱼悦悦吃了一惊,就连周围跳舞的青年男女也都看得目瞪口呆起来。   “这枚戒指是从哪来的?”鱼悦悦忍不住好奇地问。   “这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鲁力骄傲地答道。   话音未落,便见戒指上的万道金光蓦地激射而出,竟尽数钻入了鲁力的身体。缕缕金光犹如一条条小蛇,在他全身各处游来游去,即使隔着衣衫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舞池里的众人立刻被这种奇异的景象所吸引,全都停下脚步,望着鲁力发出阵阵惊呼。   “别管他们,我们跳我们的。”鱼悦悦一把挽起鲁力的手,两人开始随着震耳的音乐装模作样地跳了起来。   那些金光在鲁力的周身运行了一阵之后,全都汇聚在他的小腹处,随着光芒渐渐隐去,鲁力感到丹田一阵奇热,浑身似乎充满了强大的力量。   “莫非,你是修道中人?”鱼悦悦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可能?那是小说中才会出现的人物。”鲁力笑了,他觉得鱼悦悦的想法很幼稚。   “老大,我看到他们了,他们居然搂抱在一起跳舞,真是可恶!”   “老大,我也看到了,没想到他们还会乔装打扮,真是出乎意料啊!”   “少废话,还不快过去抓住他们?!”   舞池中忽然传来三种不同的声音。   鲁力和鱼悦悦同时扭头一看,发现光头男和两名手下不知何时已经跟踪过来,离他们仅仅只有五米远的距离。   两人随即对视一眼,双双从人群缝隙里钻了出来,围着酒吧四周兜起了圈子。光头男和两名手下在其后紧追不舍,看起来就像在玩一场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酒吧里的众人深恐殃及池鱼,惊惶失措地四处奔逃,大门一下子被堵得水泄不通,里面的秩序一片混乱不堪。脚步声、尖叫声、哭喊声霎时响成一片!   鲁力紧拽着鱼悦悦的手,随着乱哄哄的人群一同冲出了门外。   鲁力还没站稳脚跟,便猛地感到背后一股阴风袭至,于是他赶紧将头一低,一条黑色软鞭随即从他头上呼啸掠过,将那顶白色的太阳帽瞬间扫落在地。   鲁力吃了一惊,待扭头看时,才发现挥鞭之人正是一身肌肉发达的光头男人。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叫苦,没想到这三个瘟神竟然如影随形,怎么都甩脱不掉。   “小子!你今天跑不了了,趁早乖乖跪下来给大爷磕三个响头,说不定大爷一高兴,就把你们给放了!”光头男说罢一阵哈哈大笑,胸脯的肌肉有节奏地颤动着。   鲁力没有搭理他,自从金牛戒指上散发的金光射入体内后,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增强了不少,估摸着看能不能出其不意地将光头男制伏。   只要拿下光头男,另外两个人就会好对付得多。   就在他暗自思忖之时,不曾想酒糟鼻和刀疤男竟偷偷蹿上前来,手持寒光闪闪的匕首,朝着鱼悦悦围攻过来。   这两个家伙看似呆呆傻傻不着调,却颇有一些功夫底子,出手之迅猛令鲁力有些始料不及。   眼看着鱼悦悦有危险,鲁力也顾不得多想,当即纵身上前,将鱼悦悦猛地推向了一边。没想到这一推之下,鱼悦悦的身体竟轻飘得像一只纸风筝,倏地飞出老远。   咦,我的双手怎么会突然之间爆发如此神力?鲁力稍一愣神,酒糟鼻和刀疤男手持着匕首已欺身上前。   由于两人距离鲁力实在太近,他已经避无可避,不禁感到心头一凉。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光头男想象着鲁力两肋插刀的情景,脸上不经意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就千钧一发之际,鲁力手戴的金牛戒指上的两只犄角忽然陡地暴涨,在准确无误地将两把匕首击落在地之后,犄角又迅速缩小成原样。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鲁力和鱼悦悦,都深感意外,觉得这一幕简直诡异到无法形容。   鲁力不待酒糟鼻和刀疤男回过神来,随即一个鹞子翻身,双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环踢出。   嘭嘭!   酒糟鼻和刀疤男胸部遭到重击,随即闷哼一声,身体向后疾飞出去,“扑”地喷出了一口血箭。   “小子,你太嚣张了!”光头男见两名手下受伤,当即瞪着血红的眼睛,手舞着软鞭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来。   在不费吹灰之力击倒酒糟鼻和刀疤男两人后,鲁力瞬间信心大增。他冷眼看着软鞭抽打过来,轻轻松松伸手一探,便将鞭梢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他翻动手腕,将软鞭在手中挽了两圈,随后用手将软鞭轻轻往后一带,这条软鞭瞬即便从光头男手中脱手而出。   就在光头男惊谔得不知所措时,鲁力爆喝一声,手臂奋力一抖,鞭子竟像长眼似的直奔光头男而去,眨眼便在他的腰部缠上了数圈。   鲁力轻轻一扯软鞭,光头男的身体就像陀螺一般飞转起来。   “我叫你凶!叫你凶!”鲁力一边叫着,一边用力抽打着光头男。   “啪啪”的鞭声在夜里听来分外响亮,光头男发出阵阵杀猪般的嚎叫,身体不由自主地越转越快。   适才还深恐惹火上身的人们,现在纷纷像看稀奇似地围上前来,不停地鼓掌叫好。   就在这时,一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忽然在一旁停了下来,从中走出一个身材修长的冷艳女子。她拨开围观的众人,迅速冲入场内,朝着鲁力大叫了一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