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风水尸 第1章 青乌有术   很多同学都说毕业也就意味着失业,所以在毕业的前夕,除了那些有钱有权人家的子弟外,其他的同学都一个个愁眉苦脸、焦躁不安,为自己的前途命运长吁短叹。   我叫王刀,原本我也应该是这样的,可还没等我准备好加入他们的时候,我最好的朋友彭建军却跑来告诉我,说我被燎原市最大的地产集团武氏高薪聘用了。   并且武氏的人事部经理还免了我的面试过程,亲自开车来接我去办了入职手续。   而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办完入职手续之后也没有给我分配部门,还跟我说这是老板武人杰亲自叮嘱的。   等我一脸懵逼的从人事部办完手续出来,远远的就看到彭建军在大门口挥手招呼我过去,等我走到他跟前,他也忽然很惊讶的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背景也挺深的嘛!竟然能让武人杰安排人事部经理亲自开车来接你。”   “我要说我到现在为止都是一头雾水你信吗?”   彭建军摇摇头回答:“不信,不过我最在意的还是咱哥俩能继续在一起愉快的玩耍了!”   “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也入职武氏地产了?”   他点点头,随后就把嘴贴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爸妈给我在西区云顶别墅区买了套房子,说是准备以后娶媳妇用的。”   听到这话我也马上笑着说:“这不双喜临门吗?怎么着也得开个party贺一下吧?”   “有道理,我马上就去准备。”   当天下午彭建军就叫了几个同学一起帮忙布置,而我却因为一些琐事去的稍微晚了一些,等我赶到party现场的时候,发现他们早就已经喝的酩酊大醉了。   不过彭建军没有怪我,而且他还满嘴酒气的带我在大房子里转了一圈,还给了我大房子的备用钥匙,还说他的家就是我的家之类的话。   就这样,跟他喝酒一直喝到夜里十一点多,我才终于把这个酒罐子放倒,之后就找车把其他的同学送走,然后又回来把他拖到床上,给他盖了被子,定了闹铃,确定他第二天不会上班迟到之后,我才锁了门打算步行回家去。   因为我也喝了不少的酒,所以出门的时候也摇摇晃晃的,一不小心还摔了个跟头,把脑门上撞了个大包,之后就神经兮兮的回头指着彭建军家的房子骂。   还没等我骂几句,小区巡逻的保安就闻声赶了过来,等问明情况之后,他们才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不过就在我站起来的时候,我挎包里的虚鬼表忽然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原地滚了几圈之后才停下来。   此时我就看到,虚鬼表中央天池里的磁砂忽然集体聚到了一处,而磁砂所指的位置还正好就是彭建军家的新房所在的方向。   虚鬼表是爷爷的遗物,也是青乌大相师的风水宝器,这个东西虽然外表上和罗盘有些相似,但实际用处却跟罗盘大不一样。   青乌风水旨在观气,靠气来读风水,而虚鬼表就是准确捕捉气的仪器。   记得小时候爷爷就跟我说过,万物有气数,藏匿风水间,鸦鹊识,人不识,神携风,鬼带水,风是阳,水为阴,风水调和生气数,乌衣翁称天助也,后得变通曰青乌,不年,天下横行。   上面这句话是青乌风水的总纲,说的是青乌风水的由来。   除此之外,爷爷还给我留了十二条通过虚鬼表观气数辨风水的阴阳砂相口诀,只不过当时由于小区保安催促我赶紧离开,再加上我酒喝的太多脑子有点懵,所以才没有想起来具体去思考和分析虚鬼表所显示出来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我还没跟保安说几句话,脑子就彻底断片儿了。   咚咚咚!   急促敲门的声音忽然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家里,于是才挠了挠懵懵的脑袋,看了看表才凌晨四点多一些,于是就不耐烦的问:“谁呀?这大半夜的。”   “警察,请开下门。”   一听到警察这两个字,我瞬间就清醒了不少,所以一边认真回想自己都做过些什么,一边还慢慢的走过去开门。   开门之后,一个老警察直接就挤了进来,他从我身边经过的时候还亮出了证件,并随口问了一句:“你就是王刀?”   “对。”   “喝酒了?”   “哦,昨天有个朋友搬家,所以我们一起庆祝了一下,不过警察叔叔您放心,我们没做出格的事儿。”   他斜着眼睛有些严肃的看了我一眼,不久就继续问道:“是跟一个叫彭建军的年轻人一起喝的吗?”   我点点头,随后他就接着问:“你昨晚离开彭建军住处的时候大概是几点还记得吗?”   “我大概是十一点左右从他家出来的,出来以后还跟小区的保安说了几句话,后来脑子就断片了,再后来您就来了。”我摸着脑门回答。   听完我的话,此时一名年轻一些的警察也靠近了老警察小声说:“严队,他的陈述基本属实。”   “警察叔叔,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有些不解的问。   “今天凌晨2点左右,你的好朋友彭建军把云顶别墅区的两名保安给咬了,其中一名伤势较重,左手被咬掉三根手指,残废了。”   “我擦,这么严重?”   “对,彭建军现在已经被我们控制了,从他身上提取的血液样本里,我们也没发现有违禁药品成分存在,他的父母也否认了有家族遗传精神病病史,而监控录像显示,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所以我们才来跟你了解一下情况。”   “我向毛爷爷保证,在我离开的那段时间里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那好吧!如果方便的话,天亮之后你去西区刑警队做个笔录,如果想到了什么,请尽快和我们联系。”   一边说,老警察还给我递上了一张名片,我低头看了一眼,马上就回答说:“没问题,严勋叔叔,如果我想起什么,马上就联系您。”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打扰了。”   目送老警察离开,我还又低头看了名片一眼,随后就皱着眉头站在原地沉思了好大一会儿,实在什么都没想起来,这才又回到床边。   而等我坐下来的时候,一个硬物也把我的屁股咯得生疼,回头一看才发现是我装了虚鬼表的挎包。   生怕坐坏了虚鬼表,我也赶紧小心的把它拿了出来捧在掌上,此时我也忽然就看到虚鬼表的边缘有刮擦过的痕迹。   盯着刮痕看了好大一会儿,我也猛的一拍大腿自语说:“这不喝酒耽误事儿吗?风水斗,气数散,保宅的鬼神过分活跃,虚鬼表的磁砂才会动,我好像记得我还破口大骂了军子住的大房子。不对,那房子有问题,所以军子才会忽然出事儿的,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我马上就找到手机叫了车,随手拿了件衣服胡乱套在身上就匆忙出了门。   等出租车把我送到了西区刑警队,正好就看到之前去过我那里的老警察严勋也回来了。   看到我的时候他也马上走了过来问:“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彭建军在哪儿?我想看看他。”   “不行,他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不久前还把他的母亲给抓伤了,现在人还在医院呢!”   “我不碰他,就远远的看他一眼总可以吧?”   严勋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回答:“好吧!不过时间不能太久,万一他再出什么状况,我们不好跟他的父母交代。”   说完,严勋就直接带我找到了彭建军,而看到他一个人穿着束缚衣,头戴护具被关在一个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的小屋子里,我心里也着实难受。   “你们就这么一直把他关在这里了?”   “没有出人命,我想应该不会太久的,他的父母都是燎原市有名的大律师,想接他出去还不容易吗?”   刚说到这里,严勋的手机就忽然响了起来,他转过身去接通了电话,此时我也听到电话里面的人在说彭建军家的大房子附近到处都是乌鸦,让他赶紧过来看看。   青乌总纲有云,万物有气数,鸦鹊识,人不识,而乌鸦之所以跑到了大房子附近,那是因为它们已经捕捉到了大房子因风水不和而大量外散的气。   看严勋挂断了电话准备要走,我也赶紧跟上来说道:“警察叔叔,我知道彭建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答案就在那栋大房子里。”   “年轻人不要信口开河,我没时间跟你在这儿扯淡。”   看他说完就要走,我也马上又追上去说道:“请您相信我一次,我保证一个小时内就能找到答案,就一个小时。”   “如果找不到怎么办?”他瞪着眼睛问。   “我一定能找到。”我也信心十足的回答。   他没有继续往下问,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之后我们就一起驱车赶往了云顶别墅区。   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们就来到了云顶别墅区彭建军住的那栋大房子外。   此时我也看到,大房子的屋顶上落了很多大嘴乌鸦,而空中还有更多的乌鸦在盘旋。   与此同时,我挎包里的虚鬼表也再次有了动静,天池内的磁砂也再一次沙沙的响了起来。 第一卷风水尸 第2章 怪力乱神   我拿出虚鬼表,捧在掌心,仔细观察。   此时天池内的磁砂已经聚到了一起,而磁砂聚集的方位则依旧是指向了大房子。   “罗盘?你会看风水?”严勋盯着我手上的虚鬼表忽然问道。   “对,彭建军之所以出事儿,就是因为这栋房子的风水出了问题。”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严勋皱眉。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您的眼睛告诉我,您对风水的态度是半信半疑。”   “你这简直就是在胡扯,我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东西,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一小时的时间来让你找出你所谓的答案,如果到时候你找不到,我会以妨碍公务的罪名抓你回刑警队!”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而我也没有理会他去干什么,依旧盯着大房子看。   “有望无靠非阴宅,不受势压起一层,门庭朝东迎祥瑞,八宝开橱风来顺,洗尽污浊水自清,这房子盖的没问题呀!”   嘴上一边念叨,我一边带着疑惑端着虚鬼表慢慢的朝大房子走去,而一边走一边我发现,磁砂开始少量的逆时针流动了。   随着我继续慢慢的往前走,流动的磁砂也越来越多,而等磁砂完全停下来的时候,我也正好走到了彭建军卧室位置的墙外。   “磁砂并没有显示十二砂相的任何一相,所以问题应该不是太大,而气是从军子的卧室散出来的,那就说明只是他的卧室有问题。”   想着,我也马上进入大房子,并快步走向彭建军的卧室。   因为大房子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所以卧室内的摆设也基本上都没有被动过。   而当我在卧室内观察了一会儿后,却发现卧室家具的摆设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该避让的鬼神位也都让出来了,这也就是说问题并不是出在家具摆设不合理上。   青乌风水有云,一屋梁为纲,中枢心脑,通神,主运;柱为常,中坚骨干,通仙,主势;门橱为眼,观百态,通人,主财;地墙为血肉,命之主体,通鬼,主香火人丁。   彭建军忽然性情大变并咬了人,一定是他的心脑出了问题,所以根源一定是出在了房梁上。   另外,古时还有青龙盘玉柱,白虎架金梁,离鸟走门橱,玄龟镇四方的说法。   梁是白虎,白虎属木,想动木就必须有金。   想到这里我马上就出门去找梯子,准备把房梁砸出来看看究竟。   可就在我即将出门的一瞬间,一股阴风却忽然扑面而来,同时我手上的虚鬼表天池内的磁砂也再次沙沙的响了起来。   “我擦,不会真的这么点儿背吧?”   心想的时候,我的手脚就慢慢没了知觉,全身的肌肉也迅速变凉僵硬。   我深知自己是撞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就在身体机能完全沦陷之前,努力的把双脚死死卡在了房门外,同时还丢掉了菜刀和虚鬼表,十指牢牢的抓住了门框,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连续喊了三遍,就看到严勋带着几名警察急冲冲的跑来,而当看到我直挺挺卡在房门内的时候,他脸色马上就变的十分严肃。   “你搞什么鬼?”   “有东西撞到我身上了!”   “少给老子装神弄鬼!”   “您觉得我是在装神弄鬼吗?”   说着,忽然就有一股无形的大力要把我推向屋内,而由于手脚都卡在门外的缘故,此时骨关节也开始嘎嘎蹦蹦的响个不停。   连傻子都能看出来,这情况装是绝对装不出来的,而眼见我手脚都有被无形的大力扯断的危险,严勋终于嚷嚷道:“动手先把他救下来再说。”   说完,几名警察就一哄而上,打算先把我拉出来再说。   可就在他们碰到我的一瞬间,所有人的动作忽然就慢了下来,不久就像雕像一般的杵在了原地,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不知所措。   又没过多久,他们几个人就好像也被无形的力量推动一般,迅速挤到了门口,极个别的几个身体还被压在了门框上,顿时就疼的哭爹喊娘。   眼见手下的兄弟也被扯了进去,严勋这时候也有些生气了,瞪着眼睛冲我嚷道:“我告诉你!你要再装神弄鬼,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还没等我回答,被挤在门框上的一名小警察就马上喊道:“严队,不是他弄的,这股力量非常大,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进屋。”   听见终于有人帮我开脱,我也赶紧趁热打铁的说:“严警官,相信我,再来十个人也白搭,这种力量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不过如果你们什么都不做,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和你手下的这几个兄弟就都会被挤成肉酱,离我远点儿,离房门也远点儿。”   “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天快亮了,护宅的鬼神要归位。”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为什么挡着门不让他们进去?”   “那是因为这间卧室的风水有问题。”   “又是风水,那你说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去厨房拿个碗,装点生米进去,再倒点生油进去,然后找梯子从窗户外面爬进来,速度要快,我们几个人可没多少时间。”   严勋虽然还有些犹豫,不过听到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疼的哭爹喊娘,所以马上就转身去了厨房。   我当时也尽量让自己镇定,嘴里还不停的念叨:“我只是碰巧路过,有冒犯神威之处还请见谅。”   听我这么念叨,那几个跟我一起受制的警察也都不由自主的念叨了起来,其中一个跟门框边角贴的最紧的还几乎都嚷了出来,而且此时我也看到门框的边角已经深深的挤进了他腮帮子里。   “马上要死人了,严勋你大爷的,你就还没准备好吗?”   刚喊完,我忽然就听到身后的窗玻璃啪的一声碎掉了,同时还听到严勋扯着嗓子喊:“我们马上就进来了,你快说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兜里有烟吗?有的话就拿出五根来点上,插到装米的碗里,然后把碗放到窗户右侧的墙角。” 第一卷风水尸 第3章 地下邪气   啪啪啪啪!这是严勋和他手底下的兄弟一起点烟的声音,而且此时我还听到有人在满嘴菩萨佛祖祖宗十八代的乱叫一通。   “我擦,这烟卷怎么着的这么快呢?”其中一名警察嚷道。   “把烟卷都集中到一个人手上,这个人只管负责往小碗里续烟就可以了,五根烟卷,一根都不能少,灭了马上再续上,其他人抄家伙把四根圈梁砸出来。”   听我把话说完,身后顿时就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白色的灰尘也飞的满天都是,而不久我就听有人嚷道:“我擦,这房梁上怎么钉了这么多钉子?”   “甭管有多少钉子,你全给老子敲下来就行了。”我也扯着嗓子喊。   又是噼里啪啦一顿乱砸的声音,不过在打砸声中我还听到了自己手脚上的骨头关节也在继续嘎嘎蹦蹦的跟着瞎掺和,而那个被挤在门框上的警察,他的脸也已经近似失血般的惨白,下巴还歪到了一边,嘴角也渗出了鲜血。   那股无形的力量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还到了接二连三的往我们几个身上撞的地步,若非是人多卡死了门口,这个看不见的东西还真的会把我的手脚扯断了冲进去。   另外,我的耳边似乎还听到了类似是有什么人在呜咽的声音,因此我也更加确定这个看不见的东西就附在我们身上。   “宅神值日勤,宅鬼站夜岗,保宅的鬼神跟人一起住在房子里,没有特殊原因,他们是绝对不会和人发生任何接触的,更不会试图去控制人。宅神宅鬼附体,人的神智思想不会受控,现在是夜间,宅鬼站岗,所以我们撞上的肯定是宅鬼。有人动了纲梁,用钉子镇住了宅神,从而逼的宅鬼日夜站班,也难怪他这么大的火气。”   想着,房门内也更加的拥挤,眼看我的手脚就要把持不住了。   “严警官,严老板,你们还没完吗?”我大声的嚷道。   “这些钉子都是用炮枪打进去的,想都弄出来太费劲了。”严勋气喘嘘嘘的回答。   话音刚落,就听房子外面的远处隐约传来了几声鸡叫,此时那股把我们几个挤在门框里的大力猛的就消失不见了,我们几个人也一下子被闪出了门外。   紧接着我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噼里啪啦物件被打翻在地的声音,没多久就听背后有人嗷的叫了一嗓子,放在墙角鬼位上的小碗也当啷一声被打翻在地。   我浑身使不上半点力气,手脚还在不停的发抖,一双眼睛也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上的虚鬼表,此时我也看到虚鬼表天池里的磁砂忽然没了动静。   “停,他从外面进屋了,都别砸钉子了,撤,都撤出去,快点。”   严勋他们虽然不知道我到底在说什么,但在经历了之前那诡异的一幕之后,所有人也把我的话当成了圣旨,在我喊停之后不久,他们就相互搀扶着迅速撤出了卧室。   我浑身乏力的静静的靠墙坐着,目光死死盯着被打翻的小碗,此时就看到满地都是烧完和没烧完的烟卷,而碗里洒出来的米粒也全部变成了发亮的黑色。   “每间房里都有保宅的鬼神,虽然不好惹,但也并非是什么邪神恶鬼,按说他们归位之后香烛贡米是不应该发生变化的呀。”   想到这里,我也赶紧招呼严勋说:“严警官,来扶我一把。”   严勋没有迟疑,马上就把我扶了起来。   我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之后就慢慢的朝墙角的小碗走了过去。   等到距离被打翻的小碗不到一米远近的时候,我弯腰捡了一根钉子,随后就小心的翻了翻碗里的米粒。   一瞬间,一股恶臭忽然就钻进了鼻孔,顿时就让我胃肠翻滚,险些吐了出来。   我一惊之下匆忙往后撤了几步,把地上的虚鬼表捡了起来,随后才又慢慢的朝墙角走了过去。   而此时我就发现,虚鬼表中央天池内的磁砂开始慢慢的逆时针流动,不久就变成了漏斗的形状。   “砂相三诀砂漏,气场如漏,风水对峙,鬼神相扰,鬼大而神小,凶相,这地下必有乾坤。”   想到这里,我也扭头跟严勋说:“严警官,能让你的人准备些镐头和铁锹吗?”   “你要干什么?”   “举头三尺有神明,一般情况下,每个宅子和房间里都有护宅的鬼神,各占三十三寸地面,神在上鬼在下,神携风鬼带水,两者完美调和了宅子里的阴阳气场,住在里面的人才能够安全的活下去。保宅的鬼神虽然不好惹,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坏蛋,所以供奉的白米不会变色,充当香烛的烟卷也不会出现三长两短。”   “听不懂,你能直白点说吗?”   “鬼位上小碗里的白米变黑发亮,说明了保宅的鬼已经有了新主,而烟卷烧成那个样子,是因为这间房里远不止只有一只来吞云吐雾的鬼,而他们来此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这地板下那个死而不僵的人身上发散出来的气。”   “什么?你是说这地下有死人?你真的确定?”严勋怀疑的问。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赶紧去找人来行吗?我怕晚了会出大事儿。”   看我说话不像是在开玩笑,严勋也马上拿起电话叫人。   可拿起电话拨号之后不久,就见他忽然拿着电话有些焦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脸色还略微有些难看。   “怎么了?不是叫你打电话叫人吗?你倒是打呀?”我随口问了一句。   “我也想打,可手机忽然没信号了,电话根本就打不出去。”   一边说,他还一边继续尝试,可无奈的是手机里一直都是忙音,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可能没信号?”   话音刚落,还没等严勋回答,此时我手上的虚鬼表忽然就沙沙的响了起来。   低头看去,只见天池内的磁沙正在逆时针流动,砂相也依旧显示出了漏斗的形状,而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磁沙的流速非常有规律。   “我擦,现在的位置怎么变成风水汇聚之气的中央了?怎么会这样?这可是要死人的节奏啊!”   思考的时候,我忽然就听到身后哗啦啦作响,回头一看才知道是严勋正抓着门把手试图把门打开,可无论他怎么用力,房门都纹丝不动。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不久就忍不住问道:“严警官,我记得咱们之前好像没关门吧?”   “对。”   “您先歇会儿,让我来试试。”   严勋退到一旁,我也伸手抓住了门把手试了一下。   可几次努力下来房门还是纹丝没动,不自觉的心里就有些狂躁,于是就用双手发疯似的用力去拉。   可此时让我感到意外的是,只是用力拉了几下,房门忽然就被拉开了。   我也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闪倒在地。   此时严勋兴许是从我突然狂躁的举动中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所以在我倒地的瞬间,他马上就一边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边迅速把我扶了起来走了出去。   等我们两气喘吁吁的从大房子里出来,还没等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忽然就听到头顶上满是乌鸦的怪叫。   而且这个叫声也非常的大,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同时我还看到严勋的手机在不停的闪,却没有听到手机发出的任何声音。   抬头看去,天边微微白亮,而头顶却是乌云密布。   白亮和黑暗界限分明,好似屯兵百万,即将拉开战幕。   云层压的很低,让人不觉感到了压抑。   乌鸦在厚实的云层下一边狂叫一边飞窜,貌似是在庆祝胜利,也好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只不过它们给我的感觉却像是末日忽然来到一般,不知不觉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这一幕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警察严勋都未曾见到过,所以他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过没过多大会儿,他就注意到了还在闪光的手机,随后就指着远处的警车示意我到那里集合。   一直到我们上了车关了门,耳边乌鸦的叫声这才忽然弱了不少。   我和严勋的脑子都被震的懵懵的,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   严勋接通了电话,唯恐听不清楚,他还特意打开了免提。   此时就听里面传来了一个清晰的男声:“严队,刚才给您打电话怎么都打不通,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这里信号不好。对了,你多叫几个人过来,带上铁锹和镐头,顺便叫救护车也一块儿来,这里有人受伤了。”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电话挂断之后,严勋马上就看向了窗外,同时还吞吞吐吐用一种试探性的口气问:“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吗?”   “我也说不好,不过有一点我能确定,彭建军的卧室里有一股很强的风水汇聚之气存在,兴许乌鸦的狂躁就是这股气造成的,而气的源头就是地下埋着的那具尸体。”   严勋对我说的话虽然依旧是半信半疑,但是此时他却没像之前那么刻薄的说话。   我说完之后就静静的看着虚鬼表,确定我们已经走出了风水汇聚之气影响的范围,这才终于敢松口气,而同时也感觉到了受伤的疼。   从大房子里出来之后,严勋就没怎么说过话,只是一直用一种很异样的目光盯着我看,那模样就好像是怀疑我才是造成整件事的元凶似的。   我没有理会他在想什么,这个时候我也抓紧时间坐下来休息,以便尽快的恢复体力。   我心里很清楚,接下来还有我忙的,因为眼前所遇到的事儿已经不是什么小事儿了,牵扯到了人命不说,还涉及到了大部分风水师都非常忌讳的一个问题。 第一卷风水尸 第4章 凶鸦谜尸   大忌讳,斗风水!   全天下超过九成数量的风水师最怕遇到的就是斗风水。   斗风水可以让人操控鬼神,变相拥有鬼神之力。   尤属其中的巅峰级手段驭气场,据说当年始皇帝役使壮丁建造骊山大陵时,就是靠这个手段让无数的壮丁形同无魂走尸,从而对他言听计从的。   另外,据我所知国内会使用这种手段的风水师绝对不超过十个人。   而眼下,从大房子里获悉的一切线索,却无不指向这个令九成数量风水师闻风丧胆的名词。   所以我相信这里不久之前一定有过一场看不见硝烟的血战!   更相信已经有人在这里布下了惊天迷局!   不想则罢,一想到这些我顿时就直冒虚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就仿佛自己不小心闯入了雷区,每走一步都有可能会粉身碎骨。   不晓得什么时候,严勋已经把目光挪到了我身上,而看到我这种神态,他也马上就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没,没事儿。”   摇头回答的时候,我脑子里已经尽量不去想那三个字了,可当我一看到不远处的大房子,那三个字就忽然又蹦了出来,让我忍不住又打了几个冷颤。   严勋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又疑重的问:“你的脸色、眼神以及额头上的汗珠都能说明你现在心里很矛盾,很焦虑,也很害怕,如果你不是生病了,那你就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儿,而且这件事的恐怖已经深深烙印在了你的心里,你有心病了懂吗?”   “胡说八道!”我瞪大了眼睛回答。   “你瞒不了我的,我做了20多年的警察,观察过很多罪犯的体表特征,更揣摩过他们的犯罪动机和心理,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你心里有事儿。”   “我心里能有什么事儿?我是担心不尽早处理了那具风水尸,这里的住户会大受影响。”   老警察严勋是个刨根问底儿的老家伙,所以在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也话锋一转岔开话题问:“你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来呀?”   “应该快了吧!”   “你再打电话催催呗?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呀!”   说完,我又扭头看向了窗外。   外面的天色依旧如是,说亮不亮,说暗也不暗。   鸦群还在满天飞窜,叫声依旧还是那么刺耳,狂叫声吵醒了别墅区里的住户,这些人也都拿着手机左照右拍,还不忘了跟这难得一见的场景合影留念。   飞累的乌鸦暂时回到了地面歇息,有几只还落在了我眼前的挡风玻璃外,时不时的还歪着头瞅我一眼。   而因为我小时候做过一些对不起它们的事儿,所以在乌鸦看我的时候,我心里也多少有些发慌,生怕忽然有那么一天乌鸦会上门寻仇,给咬的我体无完肤。   想着,我也刻意扭头避开了眼前这只乌鸦,可哪知刚一扭头,忽然就看到另外一只乌鸦居然从车顶上垂着脑袋朝我这边看了过来,顿时就让我心里发毛,一边挥手驱赶,一边连说了三个“去”字。   与此同时,严勋还在摆弄手机,听到我说话,他也随手把手机一扔跟我说:“手机又没信号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保安室里借用一下电话。”   说完他就推开了车门,可就在他下车的瞬间,我也忽然一把把他拉了回来,眼珠上挑表情严肃的问:“您没发现吗?乌鸦不叫了。”   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定睛一看才发现,有只死乌鸦撞上了挡风玻璃后又滚到了车前盖上。   而还没等我们弄明白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第二只、第三只乃至更多的死乌鸦忽然从天而降,如同黑色的雨点一般噼里啪啦的砸了下来。   没多久,地面上停留的乌鸦也再次狂叫了起来,它们纷纷飞到死掉的乌鸦跟前,大肆争抢和撕咬同类的尸体。   极个别的几只乌鸦似乎还知道我正在看它们似的,忽然就一致的抬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有一只居然还狂叫着飞了过来,咚的一声撞到了车门上。   这时候严勋也迅速锁上了车门,之后就跟我一起看向了车窗外大规模同类相残的现场,不久就压低了声音问道:“好端端的,它们怎么会忽然从天上掉了来了呢?”   “是累死的。”   “你这么懂乌鸦?”严勋眯着眼有些诧异的问。   我点点头,随后又说道:“累死的是未成年的,成年的才不会这么傻呢!而且我还知道乌鸦是鸟类中的长寿者,还是鸟类中的青乌风水师,它们和别的鸟不同,它们不光能在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死去动物身上散发出来的腐臭味,还能在人和其他动物即将死亡之前靠眼睛辨析风水来找到它们。”   “所以民间才有喜鹊报喜乌鸦叫丧的说法。”   说到这里,严勋忽然顿了一下,紧接着就眼神惊愕的问我说:“你是想说这里不久就会死很多人吗?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没时间再继续等下去了,再这么等下去肯定会出大事儿。你马上集合现有的人手,去找任何可以用来挖掘的工具,我们现在就要把那具尸体挖出来烧掉,因为那具尸体已经影响到这里的风水了,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一具被风水宝地之气滋养过的风水尸。”   没等严勋再问,我马上就下了车朝大房子跑去。   一路上,惊起的乌鸦也冲着我狂叫,极个别的还尾随我飞进了大房子。   追上来的乌鸦时聚时散的阻扰我前进,我也随手抄起一切能用的东西驱赶它们。   没多久,严勋也带着他的人闯了进来,我也示意他们速度进彭建军的卧室等我。   而等我进门之后,严勋他们也速度关上了房门,同时我也发现他们几个已经用大床堵上了被打破的窗户。   没有再多余说话,我马上就取出虚鬼表来观察,很快就确定了风水尸就藏在彭建军卧床摆放的位置上。   大床已经被搬开,地面上有一张满是灰土的红色地毯,掀开地毯之后我们还看到,地毯下的地板有被人切割过的痕迹。   看到这些,我也赶紧说道:“哥几个手脚都麻利点儿,在大房子里呆的越久就越危险懂吗?”   此时严勋也没有多余思考,马上就示意动手。   现场的几个人就这样七手八脚的开了工,而他们手里的家伙也五花八门。   因为藏尸的地方是早先就不知道被什么人给挖过的,所以我们几个人也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就把尸体给挖了出来。   然而就在尸体见光的瞬间,大房子外的乌鸦忽然像是炸了营似的迅速狂叫了起来,它们扇呼着翅膀不怕死似的横冲直撞,撞的房门咚咚直响,堵着窗户的大床也摇摇欲坠。   “窗户那边去两个人把床给我顶住了,其他人搭把手把尸体抬出来。”   听严勋吩咐,两名警察迅速就跑向了窗户。   然而还没等他们碰到大床,那张厚重的红木大床忽然就咣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一瞬间,鸦群如洪流一般倾泻而入,它们见人就咬,我也顿时就听到一通鬼哭狼嚎般的惨叫。   当时谁都顾不上去管那具风水尸了,因为乌鸦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不赶紧逃命就会被活生生的咬死。   当时太乱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严勋他们躲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一个人仓皇的躲在了大床底下,瞪大了眼睛看着成群的乌鸦慢慢的遮住了那具风水尸。   与此同时,我手上的虚鬼表也沙沙作响,不久还剧烈的抖了起来。   天池内的磁沙完全没了流动的规律,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四面开了花。   “气场全乱了,乌鸦在分尸,如果让它们染上了风水尸身上的气,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我迅速向后爬去,从大床的另外一端小心的爬了出来,回头在床头柜里找到了打火机,之后又小心的去卫生间里拿来了发胶瓶,随后迅速又回到了彭建军的卧室。   我大叫着点燃了喷射中的发胶瓶冲进了乌鸦群,同时也感受到了全身如刀割一般的疼痛。   我当时只希望自己能尽可能的靠近风水尸,尽快瓦解这场灾难,却根本没有想过自己很可能会被乌鸦咬死。   突然,就感觉后脑勺上被什么硬物猛的敲了一下,顿时就头晕目眩视野模糊,昏昏沉沉的就倒了下去。   倒地的瞬间,我看到虚鬼表掉在了地上迅速被鸦群掩盖,还看到了一双背面满是老茧的手把我拖出了彭建军的卧室。   这个人把我丢在了走廊里,随后我还看到有三个身穿黑衣服的人先后走进了彭建军的卧室,同时我也发现卧室里的鸦群忽然安静了下来,它们非常听话的站在地板上,目送着那三个人抬着被白色塑料布包裹的风水尸离开。   “韩爷,留着这鳖孙早晚是个祸害,一刀结果了他得了。”   “不,这回可是他带我们找到了风水尸,人家对我们有恩,我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他们一边说话,那个手背上满是老茧的男人还回头从地上捡起了虚鬼表放在了我眼前,随手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低声说道:“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看在老家伙的份儿上,今天姑且放你一马,而下一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第一卷风水尸 第5章 老鬼登门   我是在当天午夜才在医院里恢复意识的,就感觉自己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我注视着窗外的夜色,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一幕幕,浑身阵阵发凉。   我着急的下床出了病房,找到了值班护士急切的询问。   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是严勋把我送到医院的,当时他浑身是血,抱着我倒在了医院门口。   而和他朝夕相处的兄弟却有两位因公殉职,还有三位到现在都还没脱离危险。   我羞愧难当,心如刀绞,正如那个人所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要不是我不知深浅的追查下去,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如此惨烈。   跟护士借了纸笔就匆忙离开了医院,打车直奔了云顶别墅区。   当空月朗星稀,云顶别墅区以及周围的景物一览无遗。   别墅区北面是四座规模不同的大山,山势虽然不算高峻,但却形似人半弯手指的顶端。   回头望去,地形呈现缓坡直下,远处,两条来自正西方向的溪流忽然一起转弯向南而去,如同大地的血脉一般流淌不息。   东面是我来的方向,平缓下陷的大路直指霓虹璀璨的燎原市区,不过市区距离较远,而此地地势较高,因此完全挡不住东来紫气的灌注。   想到这里,我取出纸笔迅速写画,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统统记录了下来。   我仔细分析着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不由得就伸出右手拟态,嘴里也禁不住喃喃自语:“北山如指,南流如脉,一条大路恰到好处,这是典型的风水佳局佛掌罩金灯,别墅区就在掌中,而金灯的位置...”   我没有继续往下说,因为此时我的目光已经落在了那栋出事的大房子上。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就猛的扇了自己一耳光。   此时小区门口巡逻的保安也看到了我,我们对视了大约一分钟时间之后,就听他冲着对讲机说道:“小区门口有个可疑男子,请求支援。”   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儿要做,没必要再和保安之间发生什么误会,所以在听到他叫人的同时,我也伸出右手中指冲着他比划了一下,之后就慢跑着离开了云顶别墅区。   四下里非常的安静,少有昆虫的鸣叫,环境的静谧也给了我放松,让我全身心的去捋清所发生过的一切。   显而易见,那条风水尸并不是偶然出现在彭建军家大房子里的,是有人想借助佛掌罩金灯的风水局,调用看不见的风水凝聚之气来继续滋养这具风水尸。   神携风,鬼带水,调用风水凝聚之气其实也就是在调动这里的鬼神,这是斗风水的手段,是这天底下九成数量风水师都怕遇到的东西,所以我自然也不例外。   小的时候爷爷就留给我十二条用来寻气场读风水的砂相口诀,他老人家还告诉过我这十二条砂相口诀是关键时刻用来保命的,一旦遇到任何一种砂相,我就必须马上躲的远远的。   我没有听爷爷的话,在大房子里看到砂漏砂相的那一刻,我就不应该再继续查下去的。   犯错让我懊悔,负罪感也充斥了大脑,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一腔的怒火也无处发泄。   我猛的停了下来,站在路边嗷嗷的大叫,额头上的汗水也如雨点一般的掉到地上。   嗒嗒嗒!   脚步声忽然出现在我身后,而且听声音也距离我非常的近。   我朝周围望去,只见四下里依旧死寂一般,没有发现半个人影。   “是我太紧张出现幻听了吗?”我自言自语的问。   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此时就发现自己的脑子忽然清醒了不少,之前的那种负面情绪被方才的幻听一扫而空,我也忍不住呵呵的傻笑了起来,继而继续自言自语。   “有一点还真让严勋说对了,我有心病,而且还病的不轻,可您帮不了我,我也不知道谁能帮我,所以我焦虑,害怕,但是还不得不去坦然面对。”   说完,我无奈的摇摇头,失魂落魄一般的继续往前走,不久就来到了我平时晨练经常来的地方,而这里也是我认为最安全的庇护所在。   眼前是一片不足十亩的东西向簸箕状绿地。   这种地形有利藏风,再加上南面临河,缓冲火旺,洗涤污浊,因此也造就了好的风水。   而好的风水可以缓解来自工作和生活上的压力,所以我每每心烦意乱的时候,就会选择来这里待上一小会儿,只是我却从未在大半夜里来过。   我没有像平时晨练时一样闭上眼睛去享受周围的一切,只是尽可能的让自己放松,以便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可就在我打算把风水尸事件再从头到尾捋一遍的时候,忽然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前一闪而过。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紧接着我的肩上就忽然一轻。   我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这才知道装了虚鬼表的挎包不翼而飞了。   挎包里的虚鬼表是爷爷的遗物,是我曾经发过誓就算自己丢了命也不能丢了的东西。   我不管不顾的追了出去。   没多久,就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上,一条略显消瘦的人影正站在皎洁的月光下,高举着虚鬼表翻来覆去的观察。   我深知此人手段惊人,所以也没敢靠近去看,而是打算兜了个大圈子绕到他前面去观察。   可谁知等我刚一抬脚,忽然就听到一个略显苍老,但却极其熟悉的声音。   “离我远点,一身的尸臭味儿,大煞风景!”   听到这个声音,我心里顿时一惊。   而当我扭头看到他手背上厚厚的老茧,体内的凉意也迅速翻倍。   “是你?”   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因为我生怕他听出我心里的恐惧。   “怎么?很意外吗?”   说话的时候,老鬼的注意力依旧还停留在虚鬼表上。   “您老是不是后悔放过我了,所以今天专程来找我算账的?”   “是。”   老鬼的回答非常干脆,此时他也高举的手臂也慢慢的垂了下来,不过目光却一直没有从虚鬼表上挪开。   没多久,他就盯着虚鬼表慢慢的朝我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我的脸上也忽然有一股凉意拂过,不久心里就倍感压抑,这种压抑感也随着我和他距离的拉近迅速加剧。   周围慵懒的树木忽然之间开始摇曳,杂草也呼的一下子倒向了一边。   而最关键的是,此时老鬼手里的虚鬼表也沙沙作响。   随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拉近,我也看到虚鬼表天池内的磁沙正在有规律的逆时针流动,没多久的就平铺到了天池的内壁上。   “这是砂相八诀砂墙,气场包围,风水在中,风环水而居,神大而鬼小,有仙家坐镇,怒目四方,六污俱散,不愧是斗风水级别的人物,这气场不知道要比那具风水尸强多少倍!” 第一卷风水尸 第6章 麒麟纹饰   砂相口诀的出现让我彻底放弃了反抗的打算,因为眼前老鬼的实力比我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虽然爷爷说过看到任何一种砂相出现都要赶紧躲的远远的,但此时我和老鬼的距离实在太近,想逃已然不及,索性就给自己壮了胆子,问道:“晚辈斗胆请问前辈是那十位大相师中的哪一位?您老就大人大量,让晚辈做个明白鬼可以么?”   老鬼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手。   此时他把双手放到背后,身子稍微往前一探,鼻子用力的抽了几下,随后就一边转身一边还用两根手指随便在我胸口上一推,立时我就感觉被车撞了一样,翻着跟头滚了出去。   虽然不由自主的滚出去四五米远才停下来,不过此时却发觉胸口一点不疼,只是浑身稍微有点发痒。   然而没过多久,这种痒忽然愈演愈烈,继而我还看到手臂上慢慢出现了大量黑色的斑痕。   黑斑所在部位奇痒难当,几分钟的时间我就抓的浑身是血道子,再加上被乌鸦啄出来的伤口,一时间奇痒和疼痛混杂在一起,立时叫我苦不堪言。   “你还是赶紧杀了我吧?”   看我边说边拿脑袋往地上撞,老鬼也依旧面不改色。   不久就见他用指甲在虚鬼表上迅速抠下一小块儿递到我嘴边,说:“吞下去,吞下去你就会好受点儿。”   听到这话我倍感意外,因为我忽然发觉老鬼似乎比我更懂虚鬼表。   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所以马上就张嘴把那一小块儿东西吞进了肚子。   不到一分钟时间,我就感觉到奇痒弱减了不少,而黑斑却完全消失不见了。   又是几分钟的时间,奇痒完全消失,只剩下伤口还疼的我龇牙咧嘴。   看我安静了不少,老鬼也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同时还不紧不慢的说:“离风水尸太近的人都会不同程度染上他身上发散出来的气毒,这种气毒白天蛰伏,晚上发作,发作的具体情况由中毒深浅决定,轻微中毒者会丧失本性,产生幻觉,所以你的朋友咬了人也实属正常,而你中毒有些深,所以发作的时候才会全身发痒,生不如死。”   “那气毒该怎么解?”   此时老鬼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虚鬼表,随后就的盯着我的眼睛回答:“两种办法,一是靠自己的本事去压制,二是用他的头发做药,不过我老实告诉你,不管你用哪种办法都是利害相当。”   “为什么?”   “很简单,靠自己的本事去压制,你就得强大自己,而强大自己的捷径就是不停的斗风水,斗风水可是会死人的。”   “那第二种呢?”   “那具尸是在风水宝地躺了几百年的老尸,说他是尸仙也不为过,你觉得吃了他的头发能好到哪儿去?”   “那你等于没说一样。”   “你不是傻子,稍微动动脑子。”   老鬼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头,他还随手把虚鬼表和挎包一起扔了过来,之后就转身悠闲的走向了远处。   我捡起虚鬼表,脑子里还在思考老鬼刚才说过的话。   不过此时我的手忽然碰到了被老鬼抠坏的地方,心疼之余也不由得就心里暗骂,几乎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我轻轻摸着被抠坏的地方,可一不小心就刺啦一下子撕掉了一层皮。   直到此时我才明白,原来这虚鬼表表面其实是涂了一层跟内在颜色一样的漆皮。   我小心的把漆皮归位,可不久我忽然就发现,破损处一侧的漆皮下露出了一点点被刀刻过的痕迹。   我抬头看了一眼老鬼,发现他并没有看我,于是我就小心的揭掉漆皮让刻痕完全露了出来。   而看到完整刻痕的一瞬间,我也忽然瞪大了眼睛。   “青乌纹饰麒麟纹?”我心里暗自叫道。   眼前的刻痕是个乒乓球般大小的兽形图案,整体看似一只麒麟。   图案虽然看似简单,但事实上却意味深长。   古时的青乌风水师经常用这种方式来记录和传递消息,而眼前的这个麒麟纹则是靠记录气场风水的走向标明了一处风水宝地具体位置的一部分。   从古至今,风水宝地就有很严格的等级划分,宅相风水最低,五象风水最高,很多优秀的风水师穷尽一生心血都想要找到一处拥有象位的风水宝地,因为那样一来他们才能称得上大相师这个凤毛麟角一般存在的头衔。   麒麟象就是五象之一,而麒麟象一旦出现,那么另外的四象也就一定存在。   其次,五象其实是分别代表了五种不同的风水地相,把这些地相汇集在一起就能推演出一处终极的风水宝地所在,而这样的地方也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叫做地纲。   地纲是终极的风水宝地,是大地的命脉,传说只有神仙或者是同等级别的鬼和妖才可以享用那里的风水之气,而凡人一旦靠近必将是有去无回。   到此时为止,我终于才明白了老鬼之前夺走虚鬼表的真正用意,他是在找五象的线索,他的目标是地纲。   不过按理说涂漆皮这种小儿科的藏匿方式,老鬼是不应该发现不了的。   或许是他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带着疑惑我抬头看去,我看到老鬼此时已经点燃了一根烟卷,看他若有所思,我也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问:“您老今天来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知道您不是来找我麻烦的,不然的话您也不会提醒我中了气毒,更不会刻意制造一个威胁我的假象来帮我压制气毒。”   “老家伙的死成了你的心病,这是我到目前为止唯一看好你的地方,除此以外,你一无是处。”   说到这里,老鬼猛的把烟卷扔在地上,用脚尖使劲的碾了几下,之后就抬头望着一轮明月长叹一口气说:“风水尸在盘龙山上,过了今晚就会转移,动手前最好想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有,不要让老子再看到你,否则老子一定亲手宰了你。”   说完老鬼就扬长而去,转眼就没了踪影。   他走后我还细细回想了他说过的话,不过等我想起彭建军因为咬了人被关押,想起严勋他们很多人都跟我一样染上了气毒,所以我还是下定决心要去盘龙山看看。   盘龙山就是云顶别墅区背靠的四山之一,因为山体总体呈现出盘龙的趋势而得名。   另外盘龙山距离我现在的位置也不是太远,就算跑步过去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长跑是我的强项,在很小的时候我就能一口气跑出去二十多里地,所以眼前的这段距离对我来说真的不算什么难事。   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我便跨越了云顶别墅区来到了盘龙山脚下,而由于老鬼的提醒,我也没敢直接走上山的山路,而是忍着伤痛穿过了荆棘丛生的地段,慢慢的靠近了半山腰的位置。   佛掌罩金灯是难得的中上等风水局,布局养尸的人不会轻易放弃。   虽然我误打误撞的破坏了养尸局,使得养尸者带风水尸离开了最佳位置,但是养尸者作为一个高水准的风水大师,他完全有能力再次布局把风水之气引到风水尸身上。   只不过我担心的是,养尸者同样是斗风水级别的人物,更何况还有实力强悍的老鬼以及能够操控乌鸦的高手助阵,所以这一趟我无疑是自己往火坑里跳。 第一卷风水尸 第7章 夜半寻尸   月光下的盘龙山虽然高峻,但却死气沉沉,似有上万伏兵,一眼看上去好不压抑。   我盯着盘龙山长出了口气,不久就回头看向了别墅区所在,禁不住暗自盘算。   “金灯已废,大局形同虚设,要想继续借风水养尸,唯有依靠阴宅风水。”   自古造阴宅讲究前望后靠,望就是开阔视野,不使气场淤积化污,而靠则是采气必备,是借助地形或山势拢聚气场。   望靠针对的都是如何有效藏风,而这一步完成之后也就轮到了如何聚水。   盘龙山脚下一共有三处聚水地相,两条溪流和一条连接市区和别墅区的大路。   不过溪流较远,还是大局的组成部分,区区的阴宅还没资格享用,故而大路就成为了阴宅聚水的唯一选择。   盘龙山是靠,别墅区方向是望,再加上大路聚水,阴宅风水终于齐备,那么藏尸地点也就近在咫尺了。   越是接近藏尸点,我心里就越紧张,因为接下来我随时都有可能会撞上老鬼或者是其他危险人物,毕竟实力悬殊太大,所以我必须加十二分的小心,另外还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小心的摸索前进,不时还举起大拇指粗略估算一下自己距离大路的远近,以保证自己不要走出可能藏尸的范围。   顺带我还把虚鬼表拿出来看上一眼,看它是否已经捕捉到了风水尸的气场,可无奈的是虚鬼表没有半点反应。   忽然,就听山下传来了警笛声,回头望去,就见七八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先后开进了别墅区。   “大房子是出事儿了,可现场调查取证也用不着这么多人吧?”   我一边暗自思考,一边还拿出手机调了静音,因为我生怕这个时候严勋忽然来电暴露了我的位置。   我没有再往前移动,拿着手机和虚鬼表静静的躲在草丛中观察。   果不其然,还没过几分钟时间,手机就忽然哼哼了起来。   “喂!严警官,我是王刀。”   “你小子现在在哪儿?”严勋问话略显焦急。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告诉你,我从第一天当警察开始就已经知道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不光是我,我的那些兄弟也一样,所以你用不着内疚。”   “我内不内疚是我的事儿,跟你没关系,我也顺便告诉你,如果你继续追查下去,死的人还会更多。”   “这个也不劳你操心,快说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我没有回答就挂断了电话并关了机,此时我也没心思去理会严勋他们的气毒为什么没发作,马上就警觉的又看向了四周。   盘龙山上依旧一片死寂,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可我心里却清楚,那些人很可能就在附近,估计这个时候他们也在盯着警察看。   警察的到来无疑转移了老鬼他们的注意力,若他们警觉,提前开始转移风水尸,那么这一趟我就算是白来了。   不过我静静的待了好久,都没有发现老鬼他们的踪迹,更甚至于连那些对风水尸气场格外痴迷的乌鸦都没有看到。   低头看了时间,发现还有两个小时就天亮,而之前老鬼说天亮就会转移风水尸,如果我不抓紧时间找,过时恐怕就真的是徒劳一场了。   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时间紧迫,必须争分夺秒,可这个时候我又唯恐老鬼他们忽然冒出来,所以心里也更加的紧张。   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山上却依旧死寂。   不久我便开始怀疑是不是老鬼他们已经提前转移了?可旋即我就又觉得不太可能。   “不对,他们人走可以,但是风水尸是经不起折腾的,那是尸又不是活人,没有风水滋养就会迅速腐烂。再说这里的风水地相少见,再找一处还要花费更长时间,他们费尽心机布置了这么精妙的一个养尸局,而风水之气还没完全溃败,没理由这么轻易放弃,所以那具尸一定还在这里。”   心里骤然明朗,我也马上取出纸笔开始勾勒,继续缩小藏尸的范围。   “盘龙山高峻,东西和山顶陡峭,风来速沉,不利汲取,唯有山南腰下部分利于藏尸。聚水大路不可过近,否则风来流失太快,又不易太远,不然就犯了无水的大忌。而大局内尸可以深埋,阴宅却不可,再加上草木会共享祥瑞,埋尸必会更浅,而尸浅草木必大受影响。那毕竟是具被风水宝地滋养过的老尸,老鬼不是还说称之为尸仙都不过分吗?不过好在尸仙不是活的,如果他是活的,再借十个胆儿我也不敢来呀!”   一边寻思,我也继续小心的四周观察,不久我的目光就锁定了一处植被相当茂盛的洼地。   洼地呈现簸箕形状,有下坡趋势,易于藏风,又不会淤积,而且距离大路的远近恰到好处,没有哪一处地形比那里更适合造阴宅了。   思考清楚,我小心的朝洼地前进,同时我也发现,虚鬼表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一直到等我来到洼地边缘,这才忽然看到,洼地的杂草已经大片发黑,而中央部分已经完全枯死,病死面积约有两亩之多。   种种迹象表明我之前的判断还是准确的,可唯独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虚鬼表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小心的取出虚鬼表,抖了抖天池内的磁沙,发现磁沙运作正常,不像是有了什么问题。   拿着虚鬼表继续前进,直到走进了病草区,虚鬼表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这情况不对,能藏尸的地面也就这么大,而这里还是采风聚水最好的地点,按理说就是藏尸所在了,可先前虚鬼表反应那么强烈,这会儿却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我找了根还算结实的木棍,之后就学着老鬼变相教我压制气毒的办法,张嘴咬住了虚鬼表的边缘,小心走进了枯草区,打算先挖挖看再说。   可此时,心头忽然就充斥了一股恶寒,因为我看到,枯死的杂草忽然开始忽上忽下移动,这分明是地面下有活物在掘土的迹象。   “我擦,这又是什么情况?”   寻思情况有些不妙,所以我也赶紧躲进了草丛,静静的等看下一刻到底会发生什么。   而也就是在几分钟之后,我忽然就看到两条白色蛇形一样的东西慢慢的从地下钻了出来。   此时我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两条白色的蛇形条状物看。   又没过多久,就见两条白色蛇形条状物的下方慢慢的露出来一个足球般大小形状的白色圆球,紧接着更大更白的东西也慢慢的托着圆球探出了地面。   “我擦,那是人的胳膊和脑袋,不,那是风水尸。”   我见过被白色塑料布包着的风水尸,知道她肤色很白,而且还是具女尸,所以我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可是眼下,我最不想看到的情况出现了。   风水尸不动的时候都那么嚣张,可她现在活了,那我该如何是好?   不敢往深了去想,想的越深心里就越是毛骨悚然。   我没敢乱动,仓皇的摸了摸挎包,当发现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少,这时心里才稍微镇定了一些,随后就小心的拿出了我最引以为傲的武器。   小的时候我经常拿着弹弓,跟着爷爷漫山遍野的去打鸦鹊,因此我打弹弓的本事也逐年见长。   而如今,我几乎是练到了百发百中的程度,而且还自己悟出了一套三石齐发绝技,而为了奖励我获得的成就,爷爷他老人家还专门给我做了一把称手的弹弓。   一想起爷爷心里就有些酸楚,不过再看看眼前的态势,我的心脑也再次紧绷了起来。   而最令我意想不到的是,老尸从地下爬出来之后不久,她的鼻子就狠狠的抽了几下,没多久就忽然朝我这边看了过来,继而还纵身一跃,直奔我的所在。   当时我紧张极了,没有任何思考就将三发石子儿射向了老尸的面门。 第一卷风水尸 第8章 狂尸苏醒   由于当时我和老尸之间的距离非常的近,所以射出去的三颗石子也没有一发打空。   老尸从空中跌落,顿时就暴跳如雷的尖叫了一声。   那尖叫声在死寂的夜里穿透力非常,我的脑子也跟着嗡嗡的共鸣,不由得眼冒金星,头脑发胀,慌不择路的就掉头逃窜。   老尸的尖叫声惊动了山下的警察,我逃命的时候也看到山下有很多手电光在朝山上移动。   另外,那三颗石子只是暂时把老尸给打懵了,而等她反应过来之后我才知道,大名鼎鼎的尸仙真的不是盖的。   也就是眨眼的工夫,老尸白花花的身影就窜到了我前面,此时,她周围的杂草也迅速变黑枯萎,每走一步都在杀生害命。   与此同时,一股恶臭也钻进了我的鼻孔,一下子就给我熏的前仰后合,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我被摔的七荤八素,再加上身上的伤本来就还没好,所以这一下子也几乎要了我半条命。   我疼的龇牙咧嘴,但终于还是没敢喊出来。   而远处的老尸也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就又是一声尖叫,没过多久就循着我滚下来的方向找了过来。   老尸的皮肤在月光下白皙发亮,就像是涂了一层油似的。   而且白色塑料布底下凹凸有致,体态饱满,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死了几百年的女人。   我上挑着眼珠子屏住呼吸静静观察,只见老尸不偏不斜的就朝我走了过来,就像是给我装了定位装置似的精确。   情急之下,我也赶紧给弹弓填装石子,准备等老尸走的再近些继续打她的面门,以便给自己争取逃命的时间。   然而此时就听呼的一声响,我的猛的抬头看去,此时就看到老尸之前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而四周也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周围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只能隐约听到山下警察呐喊的声音。   老尸忽然失踪也使得我更加紧张,我屏住呼吸不安的看着四周,竖起耳朵聆听所有的动静。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耳边除了能隐约听到警察的呐喊声之外,别的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我擦,你们叫什么呀?生怕人家找不着你们吗?”   我暗自责怪,而由于此时伤口又痒又疼,我也闭上了眼睛暂时缓了一下。   “不行,我得赶紧告诉严勋老尸活了,不然他的人又要遭殃了。”   想完,我匆忙摸出手机。   可就在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我浑身的汗毛唰的一下就炸了起来,似乎神经血脉都冰冻了一般。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老尸就趴在我身边,而手机一亮,她的头也猛的朝我扭了过来。   我完全慌了神,手里的手机也咔嚓咔嚓的闪了几下。   然而老尸根本不惧强光,同时我就感觉肩膀被铁钳子夹住一般,整个人呼的一下子就被老尸给扔了出去。   我的体能基本到了极限,而这一摔之后我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左肩上被老尸抓出了几个血洞,此时正咕咕往外冒血。   我强忍着疼再次摸出了手机,果断的摁下了拨出键。   可还没电话拨出,我的手腕上就忽然出现了一只葱白的小手,紧接着就感觉自己像小鸡似的被人给拎了起来。   手机掉在了草丛里,我听到严勋在不停的问我到底在哪儿。   此时,我有气无力的盯着老尸那张极其惨白的脸,看到她脸上满是奇奇怪怪的图案符号,我唯一还有自由的一条手臂也不停的挥舞,可无奈的是根本就碰不到她分毫。   老尸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停止了狂躁,她跟老鬼似的把鼻子贴到我身上,使劲的嗅了几下。   慢慢的,她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到了我的挎包上。   老尸忽然松手放任我掉在地上,她的另外一只手也迅速抓住了我的挎包,没多久就把虚鬼表取了出来。   她双手平举着虚鬼表,忽然开始痛哭一般的低声叫了起来。   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也抓住了我的衣领,慢慢的把我拖了出去。   随后我就听到有人在大喊:“不许动!把手放下!”   一瞬间,砰砰的声枪响响彻四野,而更多的还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枪声和惨叫声最多也就维持了几分钟就戛然而止,而不久身上满是黑色弹孔的老尸就忽然面对面的趴在了我身上。   老尸身上没有流血,我也没看到她有眼珠子,眼睛的位置跟弹孔一样是两个黑窟窿,她面无表情一直盯着我,仿佛是在思考什么。   另外,老尸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依旧还能闻到,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基本废人一个,恶臭味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我的神智在飞速流逝,那时的我不知道惶恐,也不知道疼痛,基本和死人无异。   老尸用小手抓住我的头发,让我的头左右转动。   当时我能看到周围的杂草在迅速枯萎,还看到破晓的曙光让天空微亮,却不知道老尸究竟在干什么。   忽然,就听砰的一声响,老尸的脑袋炸成了碎片,一团黑色粘稠散发着恶臭的黑水儿也浇到了我脸上,流进了我嘴里。   黑水很凉,从我的喉咙一直流到了胃里,那一刻,我感觉到浑身如同有上万条虫子在爬,它们似乎在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而再往下的事情我就一点都不知道了。   再一次在医院的病房里苏醒,发现又是一个深夜。   一睁眼我就看到严勋正拿着我的手机看。   我轻轻哼了一声,严勋也马上朝我看了过来。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   说完,我乏力的又闭上眼睛,用微弱的声音问:“风水尸呢?”   “南科院古人类研究所的刘教授带走了,他说那具风水尸是明代古尸,有很重要的科考价值。”   “你的人没事儿吧?”   严勋没有说话,不久就转移了话题。   “大夫说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所以我想问你个问题,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微微一笑,但随即就又疼的龇牙咧嘴。   “风水尸还在大房子里的时候你我都看见了什么?都经历了什么?你很清楚风水尸有多厉害,但你还是背着我偷偷去找老尸了,如果你我互换身份,你会怎么想?”严勋继续追问。   “我会怀疑你跟整件事儿有牵扯。”   “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我很累,想休息。”   严勋听完长吐了一口气,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又说:“哦对了,风水尸的脸拍的很清楚,你以后能当摄影师了。”   说着,他就把手机递到了我眼前,帮我翻看老尸的照片。   看着看着,我忽然就瞪大了眼睛。   “停,倒回去。”   严勋很惊讶,但还是一声不吭的照做了。   而此时我就看到,这是唯一一张把老尸面部全部拍清的照片,而她脸上那些奇怪的图案符号也整体呈现出了一幅鸟形图案。   “这,这是青乌纹饰离鸟纹?”   五象的第二象忽然出现,这时我才忽然明白为什么要借风水养那条尸。   而同时我也明白老鬼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大房子里。   不过我还有个疑问,就是为什么之前和老尸恶斗的时候老鬼他们没有出现?是因为离鸟纹找到了,风水尸没了存在的价值所以被丢弃了?   不对,如果风水尸没了存在的意义,那还为什么要准确的把她埋在盘龙山上呢?   暗自思考的时候,严勋的手机忽然也响了起来,他背对着我接通了电话,不久就吃惊的问:“什么?风水尸不见了?” 第一卷风水尸 第9章 战后疑云   风水尸忽然失踪的消息我听完之后也很吃惊,而且我还知道风水尸一旦没了踪影,严勋他们所有的牺牲和努力也就统统化为了泡影。   看着严勋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发呆,我也赶紧劝他说:“严警官,听我一句话,适可而止吧!”   严勋猛的扭头回来,眼睛有些通红,略显气愤的反问:“适可而止?前后十三条人命,十三位干警牺牲,这时候你劝我适可而止?”   我无言以对,严勋也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呆呆的看着我,过了好久才低声说道:“你安心养伤,尽快好起来,我需要你帮我。”   说完他就转身走出了病房,而我也扭头看向窗外,陷入了无限的沉思。   窗外的风雨很大,这样的天气也正如我此时乱麻一般的头脑。   忽然,我听到病房门轻轻打开了,不久我就感觉到有人来到了床边。   我知道这个时候连个三岁小孩子都能置我于死地,可无奈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于是就慢慢的扭头过来看。   不过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病房门是开着的,但是病房内除了我以外却再没有看到第二个活人。   我尽可能的给自己找理由说一切都是幻觉幻听,是我太过于紧张了。   可刚等我的心稍微平静了点儿,枕边的手机忽然就亮了起来,同时我还看到风水尸的照片也挨个被删除了。   人经常因为看不见或者不知道而心生恐惧,可眼前的我却是因为看得见也知道而魂不附体。   我没敢乱动,因为我知道此时病房内绝对有东西在,正如之前我被卡在彭建军卧室门口的情况。   说这是风水尸的鬼魂在作祟,此时我倒是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在向我发难。   因为斗风水可以调动鬼神,从而变相拥有鬼神之力。   “既然都来了,为什么不现身相见?是因为你长的太丑了不能见人吗?”   话音刚落,我的脖子忽然就被一股无形而奇大的力量给掐住了,仓皇之中我的手也四处乱抓,摸到警报器之后也果断摁了下去。   “402病房病人呼叫,402病房病人呼叫。”   走廊内响起机械的女声,不久两名护士就匆忙来到。   护士推门进来的时候,那股无形之力也瞬间消失,而我也喘着粗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久,一名护士留下继续观察,另外一名跑去叫医生。   这时我也从惊吓中慢慢缓了过来。   而兴许是我之前的表情吓坏了一旁的小护士,此时就见她双手捧在胸口,眨着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也赶紧转移了重点,微笑着轻声问道:“您好,请问我住院用的费用是谁交的?”   “哦,是武氏地产,不过办手续的人叫柳新一。”   “柳新一?他是什么人?”   “他经常和武氏地产的老板武人杰一起上电视,人长的挺帅气,年龄应该和你差不多大,哦对了,听说他好像是武氏地产的首席风水顾问。”   “首席风水顾问?”   听到这个称谓,我也马上停止了谈话。   因为此时我忽然想起,燎原市八成以上的建筑都是武氏地产负责开发并建成的。   而一般大型工程开工之前都会请风水师看上两眼,这个过程在风水师业内叫做掌眼,之后就是安神,也就是把所有该避让的地上鬼神位都用小红旗标出来,然后才择良日行奠基仪式。   既然武氏地产有这么个人物,那么此人就一定和所有的工程关系密切。   想到这里,我也再次问道:“那你知道西区的云顶别墅是哪家地产公司开发的吗?”   “就是武氏地产,奠基那天柳新一哥哥还上电视了,我们好多人都看见了。”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个小护士一定是这个柳新一的迷妹,所以她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而作为武氏地产的首席风水顾问,我想这个柳新一应该也能看出那里的风水地相,就是不知道此人知不知道彭建军家大房子内藏尸的事儿,所以我得找个时间跟他聊聊。   想着,我也笑着跟小护士说:“求你个事儿呗?如果柳新一哥哥再来医院,麻烦你告诉我一声,因为我也是他的迷弟呀!”   小护士痛快的点头答应。   之后一连过了很多天,病房里都没有再发生过之前的怪事,所以我也就不禁联想到了是有人在刻意掩盖风水尸以及离鸟纹的消息。   另外,电视里也没有相关云顶别墅区的任何报道,也没有任何地方提及那里,而我也没有接到严勋打来的电话,就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我只是做了个噩梦。   更重要的是,我心里非常清楚,我一定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细节。   而我这次之所以能活下来,主要是因为老尸好像被大幅削弱了,她身上之前的那股狂霸之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了一身的尸臭味儿,因此虚鬼表才没有任何反应。   而老鬼说过,把风水尸称作尸仙也未尝不可。   以老鬼斗风水级别的实力都要把风水尸恭敬的称为尸仙,那我和严勋以及他手底下的这些凡夫俗子岂会有胜算?   所以不是尸仙一词言过其实,而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是我们不知道天究竟有多高。   这天午后,我精神状况甚佳,于是拜托小护士帮我买了点东西,之后就一个人把虚鬼表拿了出来小心修补。   而没多久,病房门就被推开了,我赶紧藏起了虚鬼表扭头看去,此时就见一个二十多岁年纪的大个子年轻人走了进来,看见我的时候他还脸上挂笑。   “听小护士说你是我的迷弟?堂堂的青乌大相师王越老爷子的唯一传人什么时候成我的迷弟了?”   “柳新一?”   我疑问的时候,柳新一也搬凳子坐了下来。   他用和善的眼神看着我,不久就又说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不过坦白的说,云顶别墅区的地相风水我是知道的,可我不知道彭大律师买的房子是什么时候建在那里的。”   “你的意思是说彭大律师买的房子是后建的?”   “对。不过什么人建的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云顶别墅区早在五年前就交付使用了。而且你我都是懂风水的,相信你也应该知道那个位置是金灯神位,而神位上是不能有人的。”   听他这么说我也有些惭愧,因为我是直到出大事儿之后才获悉那个地相风水局的。   爷爷从小就不让我独自看风水,还说过我没有做风水师的天赋,叫我好好念书,将来另谋职业。   虽然我心里不服,背地里还学全了青乌风水的理论知识,可一直到我离开岭南村外出念书,爷爷都没同意,若非是他老人家突然去世,只怕我现在都还在恨他。   看我忽然发呆,柳新一也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问:“想起陈年旧事了?”   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学的是哪脉的风水术?”   “问这个问题好像不太礼貌吧?”   “那你的风水宝器能借我看一眼吗?”   “风水宝器?你是在开玩笑吗?那可是大相师才有资格拥有的东西。”   我叹了口气,有些不耐烦的问:“那你平时用的套件儿(罗盘)借我看一眼总可以吧?”   柳新一没有反对,马上就从兜里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罗盘递到了我眼前,并且随嘴还问了一句。   “我听说青乌风水师是不用套件儿的对吧?”   我一边点头一边观察他给我罗盘,很快就获悉了他的来路。 第一卷风水尸 第10章 尸仙上门   “都看出什么了?”柳新一试探性的问。   “这是个很值钱的老东西。”   我笑着回答,之后就双手举着罗盘送还到了他手上。   “完了?”   我点点头。   柳新一明显有些不信,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再追问,所以干脆就换了别的话题。   “你跟武老板是什么关系?师兄弟还是师叔侄?”   我摇摇头,随后就听他追问:“都不是?”   我再次摇头,唯恐他还继续追问,才回答说:“是不知道。”   “我不信你们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可是一直都在默默的帮助你,一直等到今天。”   “等我干什么?等我去挣他钱呀?”   “咱能不能好好聊天儿?”   我没有回答,而人常说不说话就是默认,所以柳新一才又接着说:“你上大学的钱是他出的,住院的钱也是他付的,第一份儿工作也是他给你的,就连你不上班他也没说什么,他要跟你半点关系没有,难道他是吃饱了撑的吗?”   “这个问题你自己去问他,我是真不知道,哦对了,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   看他没有说话的默认,我也继续问道:“我们都知道任何一个风水局的阵眼都是凶位,那么凶位上如果有了凶,结果会是什么样子?”   “那就看这两个凶谁大谁小喽!”   “如果是后者小呢?”   “那么前者必盈,后者必败。这也算是风水的常识了,难道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不是不知道,我只是想听听同行怎么说。”   话到此处,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之前到底忽略了什么。   之前因为我实战经验不足,只在意了风水尸的强大,而忽略了佛掌托金灯的威猛,把结果给想反了。   其实设局的人并不是在以风水养尸,而是在借风水局削弱老尸。   因此可以想象,老尸在没被削弱前究竟有多强。   我不寒而栗,再联想到严勋还在继续追查,寻思我必须得赶紧跟他说说这些情况。   想到这里,我也对柳新一说:“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柳新一点点头,不过临出门的时候他还回头嘱咐我说:“看风水要切忌精准,因为那样会害人害己,而做风水师的要切忌贪欲,因为那样会让你万劫不复,需要帮忙就跟我说,不要客气。”   柳新一的话看似嘱咐,实则是个警告,用意就跟之前我跟严勋说的一样,凡事要适可而止。   虽然我和他年纪相仿,也都很健谈,但从对话中我可以听出,他略微有些成熟老练的味道,还夹杂了些幽默感,兴许是在社会上混久了就是这个不伦不类的样子吧!   我忽然很期待和他共事,可我又怕将来的某一天我们会水火不容。   毕竟爷爷跟我说过,风水师最大的威胁就是来自同行的挑衅,更何况这个柳新一还是个不明来由的天星风水师。   我是从罗盘上获悉他的身份的,就因为风水师平时手握罗盘作业,看风水的时候时不时的还会在罗盘上指指点点,从而他们经常碰到的部位就磨损严重。   就柳新一的罗盘而言,盘面上有关日月五星七政二十八象星宿一环的金字就略微有些模糊。   而风水师历来视罗盘为生命,因此他们用的罗盘才经久不坏,随着时间推移,这样的罗盘也代代相传,手段也就一并传承了下来,期间只要不是遇上灭顶之灾,这样的传承就绝对不会断绝。   想到这里我也无奈的摇摇头,但随即又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于是就赶紧拿起电话拨通了严勋的号码。   “喂!严警官,有几个重要细节我需要你帮我去查一下。”   “你说。”   “先不要理会风水尸了,因为目前她对我们还没有太大威胁,你现在马上去调取彭建军出事儿当天的全部监控录像,特别留意party进行的那段时间大房子是否还有其他陌生人出入,还有大房子是近五年内盖的,你去查查是哪个施工单位盖的,以及大房子落成后是否有过其他住户。对了,找人盯着彭大律师,我老觉得他有问题,却又不知道哪儿有问题,再顺便去找一下那两个被咬伤的保安,看看能否从他们嘴里知道些什么。”   “没问题。”   交代完调查的重点,我也长出一口气,而旋即又想起气毒的事情,所以马上就又不动声色的问:“严警官,你最近几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怎么了?”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我这不怕你着急上火嘛!哦对了,南科院刘教授那边有没有留下点风水尸的头发呢?”   “不知道,我找人帮你去问问。”   “嗯,如果有就全部给我带过来。”   “你要风水尸的头发干什么?”   “暂时保密。”   “好吧!谁让我有求于你呢!还有,千万不要让我抓到你小子的什么把柄,否则...”   “否则你就抓我回去。”   我打断并补充了严勋的话,此时电话那头也传来了严勋爽朗的笑声。   我懂他这一笑是如释重负,是惺惺相惜,是人在遇到困境时忽然柳暗花明的发泄。   挂断了电话,我也随手拿起了虚鬼表,一边沉思一边无意识的抖了几下。   而正当我聚精会神之际,久违的沙沙声忽然传进了耳中。   低头看去,只见磁砂开始缓慢逆时针流动,磁砂聚集的方向也指向了窗外。   我小心的下了床走到窗边看向了外面,此时就看到有个穿黑白格子风衣的女人正站在楼下。   因为连衫帽罩住了女人的头,所以我看不清楚她的样子,但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她那双葱白的小手也让我的心忽然突突的跳了起来。   “是她?这怎么可能?”   我匆忙拿了外套和挎包下了楼,可下楼之后就发现女人已经不知去向,不过此时虚鬼表还在沙沙的响,这也就说明女人还在附近。   我跟着虚鬼表一路找去,不久就来到了一处相对僻静的所在,可还没等我把气喘匀,一只葱白的小手忽然就搭在了我的肩上,顿时就让我屏住了呼吸。   我没敢回头去看,此时肩头上葱白的小手也慢慢下滑,不久就抓住了我放在挎包里的虚鬼表,把它拿了出来。   她双手夹着虚鬼表慢慢的绕到了我面前,让虚鬼表在双掌心翻滚了几圈,之后就抬头看向了我的脸。   而当我看到她墨镜后脸上的几道裂痕之后,整个人也忍不住退了两步,继而磕磕绊绊的说:“我,我知道你一定认识虚鬼表,那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吗?”   她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随后又指了指我,示意我去看虚鬼表。   我小心的靠近,低头看向了虚鬼表中央的天池,一瞬间,就见天池内的磁砂唰的一下聚成了一个球。   静静的思考,我小心抬头看向了她,此时我心里也越想越后怕。   短短的几天时间,她就能恢复到让虚鬼表在几十米内有所察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恐怕不出一个月她就能恢复到当初我刚见到她时的样子,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细想之余,我忽然看到她双手慢慢分开,此时就见天池内的磁砂球也整齐的一分为二,同时我还看到她做了个捏起的手势放到嘴里,随后双手向外忽然打开。   就算我不懂哑语,但是此时我也猜的八九不离十,她控制磁砂这么做的意思并不是在告诉我她从哪儿来,而是在表达用风水凝聚之气成球,然后服下就能让自己能力大盛的意思。   “大致意思可以理解,不过风水之气凝聚成球又是什么概念?”   这时她也忽然看到了我一脸的茫然,随后就用双手在眼前画了个大圈,最后双手抱到一起停在胸口,右手拇指和食指再次蜷缩成了一个球形。   一瞬间,我也浑身发冷,因为我此时终于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