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上山找鬼媳妇 十八岁的时候,我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为了保命,祖父给我找了个俏丽的鬼媳妇保护我。 我叫江晓,生活在北方,黄河流域的一个偏僻小山村,我自小调皮捣蛋,整天跟一帮光着腚的熊孩子山上抓兔子,下河摸螃蟹。 我和祖父生活在一起,祖父年幼时,和一个云游的道士,学过些粗浅的本领,他在我生下来的时候,祖父就断定,我八字太冲,时间久了会克死亲人,所以让我跟着他,在这深山老林里作伴。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悠闲,有吃有喝,无忧无虑,还有那么多的玩伴。 可在我十八岁那年,发生的那些事情,让我快乐的童年被蒙上了厚厚的阴影。 事情曲折离奇,我都觉得是一场梦,这事还要从那年夏天,黄河大旱开始说起,天灾人祸,家里收成紧了,孩子们的零花钱就自然紧了。 先是来了个走南闯北的无良小贩,拿着花花绿绿的玩意儿,还有各种各样的玩具进了村。 他发现山上的黄鼠狼特别多,动起了皮毛的心思,那时候的我胆子大,心眼少。 禁不住钱的诱惑,于是按照小贩的吩咐,弄了些鸡蛋和米打碎了混在一起,在里面下了小贩给的老鼠药,就放在村口,拿着小贩给的三炷高香,一边冒着烟,一边插在了黄土里。 小贩说这方法,可以骗小黄鼠狼来。 还别说这方法还真管用,扒了两百多张黄鼠狼的皮毛,都给了小贩,换了小贩全部的钱。 但没想到,这件隐秘的事情,在后来还是东窗事发了,也给家里带来了大灾难。 小贩离开后的一个星期,那个夜晚,模糊的月亮,有一些阴云,闷热的天气,蝉鸣声断断续续,吵得人心烦。 祖父和我吃完饭,我们就坐在俩小板凳,在院子里的大柳树下乘凉。 刚坐下没一会,一阵冷风袭来,我家的大黑狗忽然跳起,一个劲的对着门外狂吠起来,这一下,一石激起千层浪! 村里的其他狗,也跟着叫唤了起来,这次的狗吠和以前的不一样,这一次的狗吠声,急促和尖锐! 祖父咦了一声,站起身说了声奇怪,仰头望着星空,嘀咕道:“江晓,就在这大柳树下等我,别乱走,今晚气氛有点诡异。” 我嗯了一声,祖父应该是去屋里找龟壳了,那喜欢用那玩意占卜算命,说是可以预知祸福。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狗吠声更是急促,有些声嘶力竭的感觉,我看了眼大黑狗,摇了摇头。 我连忙站起身跑去开门。 到门后我随口问道:“谁啊?” 可没有人回应,我好奇的打开了门,外面空无一人,我挠了挠头正要关门,忽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江晓。” 我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侧过脸这才发现,大门那黑漆漆的左面墙角,站了个贼眉鼠眼的人! 我眯着眼伸了伸头,这才看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收皮子的小贩,他不是早就走了吗? 他的表情有点怪,很僵,像是一副画出来的人皮面具。 “咦?你怎么来了?”我小声的嘀咕道。 小贩诡秘的笑了,他拿出一摞钱,同样小声的说道:“江晓,我喊你名字,只要你连续答应我三声,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我心里一喜,这么好的事情? “此话当真?” “当真,那开始喽,一定要答应三声哦!” “好!” “江晓!” “在!在、” “等一下!江晓,有问题!快回来!”祖父的声音忽然从堂屋传来。 我心里一紧,条件反射般的就往后跑,可刚转身,一只毛茸茸的手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还伴随着一股恶臭! 大黑狗疯了般的挣扎撕咬着,龇牙咧嘴的试图挣开锁链。 家里的公鸡鸭子和老鹅等家禽,也反常的从窝里冲了过来,扑闪着翅膀,凶狠的直奔门边而来! 祖父拿着一把柴刀冲了过来! 突然的变故让我猝不及防,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家禽们在第一时间,冲向我的身后,就连黑狗都挣脱了锁链,疯狂的向这边跑来! 肩膀上的爪子消失了,鸡鸭鹅和黑狗都冲出了门外,我呆若木鸡,一屁股坐在门槛上,没想到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家禽家畜,在我最危难的时候,愣是救了我一命! “快过来!”祖父喊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着月色下,几只黄皮正在向村外跑去!狗吠不断!村子里的人都跑了出来,纷纷敲锣打鼓,放出了狼狗,这是村民们对付黄鼠狼的办法。 门外围满了人,祖父在拉着我严厉的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大柳树下,我害怕的说出了和小贩勾结,并坑杀黄鼠狼的事情。 说完后,爷爷面色狰狞的站起身,跑去拿棍子说要打死我! 好在外面的邻居们都走了进来,拉住了祖父。 “别打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一个白发老者镇定的拿着拐杖走了进来,人群为他让开了一条路,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咱们村的老村长,按辈分我得叫他曾祖父。 “二叔,您来了!”祖父恭恭敬敬的对着村长说道。 村长看了我一眼,深邃柔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当祖父把我和小贩勾结的事情说出来后,所有人都惊得说不出来话,平时关系不怎么样的村民,很多人都借口有事离开了,院子里瞬间空了。 老村长更是一反常态,丢掉拐杖,脸红脖子粗的直跺脚,还不顾形象的瞪着我,连说了三句卧槽。 我忐忑不安的站在一边,低着头看着双脚,忽然发现我好像闯了大祸。 老村长和祖父不一会就平静了下来,两人看了看四周,同时叹了口气。 “江晓和黄鼠狼这是结下了死仇啊,我们要想个办法化解掉,不然黄鼠狼们阴魂不散,抓到机会必定痛下杀手,那你们这一脉可就要绝后了!”门外忽然传来村长的声音。 “二叔有什么办法?”祖父急了。 老村长抬起头,看着院子里的大柳树,莫名其妙的问道:“这棵古树有三百年了吧?” 祖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的样子,村长把他拉到了一边,两人像是在打哑谜的说着话,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只是在村长走后,我看到爷爷红了眼睛,一直盯着大柳树,看了半个小时,爷爷回屋拿来了斧子。 我站在树下,树上忽然滴下了很多的液体,绿色的液体,是咸的。 祖父忽然捂着脸,他哭了。 擦了把眼泪,祖父严厉的让我过去跪下,他发了很大的火,这是祖父第一次发这么大脾气。 “祖父,你干嘛要砍柳树?”我诧异的问道。 祖父严肃的呵斥道:“混账东西!别问那么多,快给老柳树磕头!” 我心里一紧,知道祖父会一些偏门的东西,当下心里甚是害怕,只好走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被祖父摁着,给大柳树磕头,磕的邦邦响,脑袋上都磕出血了。 祖父沉吟了一番,让我起来了,让我回屋,他的情绪恢复了一些,他大有深意的说:“江晓,你记住了,夜里有人喊你名字,不管是谁,就是我喊你,你也千万不要答应,不然被勾走了魂,谁也救不了你啊!” 我浑身冰凉的转过身,双腿颤抖的打着摆,不争气的尿了裤裆。 “今夜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们都要踏出房间半步,谨记!”柳树的叮嘱在身后回荡着。 我忐忑的回了屋里,第一件事就是把门窗紧闭,我换了身衣服,躲在被窝里,睁大了眼睛,看着屋顶的蜘蛛网,屋里的油灯一直在闪烁,有些蛾子在来回的飞,我满头大汗的看着蛾子,蜷缩在一起。 当天夜里,闹腾了一夜,一直有人不断的喊我名字,而且声音很清晰,像是趴在我耳边一般,我裹紧被子瑟瑟发抖,不敢应答。 第二天一早,我被祖父喊了起来,发现大柳树已经不在了,在夜里被祖父砍了,祖父的表情很严肃,握紧了拳头,一声不吭的带着我去吃饭。 村长来了,拿了块玉佩挂在了我胸前,还有一块玉牌交给了爷爷,然后叹气转身离开。 祖父认真的说:“江晓,看来黄鼠狼,还是不愿意放过你啊,也许这就是你的命,你想活着吗?” 我连连点头,虽然年纪小,但生死我还是知道的,也理解那意味着什么。 祖父又说:“现在唯一能保护你的办法,就是上南山试试,给你找个护身的鬼媳妇,这样就能让鬼媳妇,长久在你身边护佑你!” 顿了一下,他继续叮嘱道:“另外,这鬼媳妇说不定可以改了你的命格,那黄鼠狼多数是活了几百年的,不会轻易罢休的,这次一定要找个厉害的鬼,好看不好看的是次要的,保命要紧,懂吗?” “祖父,那什么是鬼媳妇啊?”我好奇的问道。 “就是比你大的女孩,给你当老婆,然后和过家家一样的,还得娶了她洞房,然后她就得拿命保护你了。”祖父没好气的搪塞道。 “拿命保护我?” “你不用管,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刚刚那句话,在黄鼠狼的威胁被解决前,不要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我茫然的哦了一声,不知道祖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祖父进屋拿了一些东西,罗盘符纸香烛,弄了个百宝袋,我摸着大柳树的剩下的残根,好奇的问道:“祖父,大柳树去哪了?” “它走了,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祖父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准备好之后,祖父带着我直奔南山而去,说要给我找个厉害的鬼媳妇去。 南山上云雾缭绕,雾气常年不散,非常神秘,但其实我知道,南山是一座历史悠久的乱葬岗…… 正文 第2章 俏丽鬼媳妇 对于南山的记忆,还是在很小的时候,五岁那年,我和小伙伴们上过一次,在大雾里面迷了路,和隔壁的二娃一起,跟着一只老黄牛,都没走出去,后来是村长带人把我们找回去的。 现在回想起来,这南山确实有些阴嗖嗖的感觉。 山上是一片平整的地方,没有什么大的植被,只有零星的枯草,我发现南山和小时候相比没变样,依旧人烟罕至的样子。 密密麻麻的坟头,墓碑林立,稀稀落落的枯草随风摆动,这是一处怪异的地方,在里面看外面,能看到清清楚楚,可在外面,我们上山时看到的就是迷雾。 在乱葬岗里,往前走就又是一回事了,在里面行走,我甚至有些不舒服,因为看东西看的不是很真实,朦朦胧胧的,像是被一层水蒸气遮住双眼的感觉。 祖父带着我,谨慎的按照八卦方的方位,他很认真的数着步子,左拐右拐的,看起来很有经验。 我们挨个的去看了沿途的古坟墓,一见到有未婚死去的女子坟墓,祖父就会带我上前,让我跪在坟头,然后从百宝袋里拿出三炷香点燃。 他在一旁念念有词的说:“这位姑娘,老朽姓江,这是我孙子江晓,生辰八字是己卯 丁卯 丙戌 庚寅,因年少犯忌讳,被黄皮子盯上,为了保命,老朽今日厚着脸皮,特来请姑娘嫁给我孙子,庇佑他周全,若姑娘能保全我孙子,江家必定永世供奉与您。” 祖父说完,把三炷香插在了坟墓前的土里,青烟缥缈,烟雾盘旋而上,一圈一圈的往上冒着,说真的,这眼前的画面,看的我后背发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祖父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白玉牌,放在坟前,继续说道:“姑娘您要是愿意,就收下这聘礼!” 愣了半天,香都烧完了,都没个动静,祖父叹了口气,说了句打扰了,就拉着我起身,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可十二个时辰过去了,我们沿着乱葬岗的外围寻找,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天要黑了,依旧没有女鬼愿意嫁给我。 我自卑的问祖父:“这些姐姐们,为什么不嫁给我呢?是不是嫌我长的不好看?” 祖父连连摆手,唉声叹气道:“唉,不是这些原因,这样和你说吧,这些鬼在这里,等于是孤魂野鬼,阴间不收,人间不容,都巴不得嫁个人间的男人,好有人供养着,另外还有了名分,这样在百年之后,等你死了,还可以跟着你一起去阴间投胎,等于上了北京户口一样。” 顿了一下,祖父像是故意的,他大声的说道:“哎呀,这地方虽好,但也限制了孤魂野鬼的自由啊,但若是嫁给阳间男子,那就可以跟着丈夫,离开这牢笼般的地方,虽然依旧受限制,但至少可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不用整天对着这片山头!” 祖父说完后,带着我又去试验了几遍,还别说,也许是他的话,起了作用。 效果好了很多,但还是没有女鬼同意嫁给我,祖父说有的犹豫了。 我问祖父:“她们为什么犹豫?” 祖父说:“姑娘们把贡品都吃了,应该是实力不够,比不上黄鼠狼,所以不敢答应。” “那我们怎么办?天马上要黑了!晚上的话,黄鼠狼一定会找我的!”我害怕的说道。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石头落地的声音,祖父猛然转过身,望着乱葬岗的最中间,我也跟着回头。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落日余晖洒满了山头,和周围的雾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很美的彩虹。 在雾蒙蒙的彩虹下,有座没有墓碑的坟墓,那坟墓有些与众不同,很大很奇特,其他的坟头上多多少少会有一些草,而那座无主的坟墓上却寸草不生。 我看着坟边,咕噜噜… 又是一块滚落下来的石头,石头滚落在我们的正前方,我们断定,刚刚听到的声音,就是那坟头上滚落下去的石头发出的。 祖父看了我一眼,眼睛一亮,立即咬了咬牙,跺了下脚,红着脸拉着我,我们一起去了那座无主的坟前。 祖父依旧念念有词的说着词,供着香。 我娴熟的跪在地上,忐忑不安的低着头,抠着手指,其实我在想,这没有墓碑,里面要是个男人怎么办? 估计祖父刚刚也在犹豫这个问题,但应该是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心态,不管如何,还是得厚着脸皮去试试,撞撞运气。 这座坟看起来很古老,比周围的要老很多,泥土的颜色都是红色的,我有些莫名的害怕。 心虚的低着头,很快,我就看到祖父不抱希望的把玉牌放在了坟前,就在这时,玉牌忽然不见了! 我咦了一声,立即抬头盯着坟。 祖父忽然狂喜着,站起身就踢了我一脚:“江晓,快给你媳妇磕头!人家愿意嫁给你了!” 我看着祖父,一时间傻了,下意识的说道:“您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长辈,那我跪媳妇是不是有点…。” 祖父面色一变,那玉牌在我话音未落之际,又忽然冒了出来,祖父张了张嘴,面色大变! 在我呆愣的瞬间,祖父扑通一声自己先跪下了,还不断的磕头,拉着我一起磕头,不断的骂着我,骂的我尴尬不已。 我给我鬼媳妇跪了,这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当我们再次抬头时,玉牌又不见了,这是一个有脾气的女鬼,不得不承认,很强势的鬼媳妇。 “那我嫁给你,你以后听我的,好不好?”耳畔忽然传来清脆的女声。 我张了张嘴,祖父大怒,猛地给了我后脑勺一巴掌,替我说道:那是自然!只要姑娘救他一命,什么条件都行! “老先生请起,本小姐也是名门望族,与寻常百姓不同,不会这般随意就委嫁他人,你孙子江晓的八字我看过了,和我的非常吻合,这样如何?若他真要娶我,按照规矩,简单点置办一下,我便答应就是,但有言在先,他若娶我,便不可负我,否则,我化作厉鬼,也定不饶他!” “臭小子!发誓啊!” 我举着手,举过头顶:“举头三尺有神明,我若娶了这位小姐,一定好好的对她,不离不弃,有违誓言,必遭天…” “好了,不要说出来,我信了,你明晚天黑之时,用纸扎出来红轿子,红嫁衣,亲自拿来给我换上,然后再把我接进江家的大门好嘛?”鬼媳妇那声音很甜美,我想长得也一定很美。 我嗯了一声,祖父也连连答应,可是立即又犹豫到:“对了,姑娘有所不知,那黄鼠狼一直想害我孙子,恐怕今夜……” “小孩,你过来,让我亲一口!”那声音像是有魔力,我有些无法抗拒,走了过去。 我的额头上,像是被亲了一下,很柔软的感觉,像是要把人融化般。 “多谢姑娘赐福,还未请教姑娘芳名?死于何年?” “她们都叫我骊妃,江晓你是我未来的相公,你和他们不一样,你叫我骊姬吧,我卒于秦。” 祖父啊了一声,呆立在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更是感觉忽然被雷击一般,脑子里轰的一下空白了。 “骊姬,你是妃子?你嫁过人了?”祖父回过神来连连追问。 骊姬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虽为妃子,却只是个名号,在冷宫里,小女子并无妃子之实,不怕您笑话,骊姬还是处子之身。” 夜色弥漫,我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祖父返回,在坟墓的周围的雾中,银铃般的笑声撒的满地都是。 一道白衣如雪的虚影出现了,身姿妙曼,一袭黑色长发,如瀑布般散开飘扬,骊姬那深邃的眼睛,正平静的盯着我看,我不由得看的呆了,她的确很美,美的让人惊讶。 也许是被我呆滞的表情看的,她拂袖掩面,狡黠的笑了一下,对我拘束的眨了眨眼。 我迷迷糊糊的被祖父拉了回去,如骊姬所说,黄鼠狼似乎忌惮我额头上,那骊姬赐的福,这是一种标志,祖父说是用来震慑的那些黄鼠狼的。 黄鼠狼夜里,只是围在我们家外面的草垛子前,用那恶毒的眼神,远远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家禽和狗都被我放开了,喂了一些好吃的,这可是我们的帮手,关键时刻,挺忠心的,必须好好对待。 回到家后,祖父立即敲锣打鼓的,召集了村民,也招来了村长,那些黄鼠狼都躲得亚远远的,也怕人多。 祖父说,娶鬼媳妇是不得已的办法,是目前唯一可以保命的办法,骊姬提什么要求,都要满足,不能不慎重,他偷偷的告诉我,忍忍就行了,等骊姬来了,不用多久,我就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村长是个深藏不露的人,他亲自扎了一顶纸轿子,还有纸人纸马等物品,还弄了一些元宝绸缎,各种各样的东西,看的我眼花缭乱。 而我则是被要求,沐浴后换身新衣服,然后无所事事,只好搬着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大人们忙活着。 蝉鸣声刺耳的很,村里的铜锣声也时而敲响,外面的黄鼠狼最后都走了,村民们都很好奇,头一次听说娶鬼媳妇,都来凑热闹。 村长扎完纸人,也拄着拐杖在一旁主持大局,不一会,就准备的差不多了,村长走过来和我聊起了天,问我怕不怕。 我偷偷的告诉他,我不仅有点怕还有一点紧张…… 正文 第3章 洞房花烛夜 村长摸着花白的胡须,笑的很自信,大有深意的拍着我的肩膀,说让我放心,相信他和祖父,只要按照他们的交代的做,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没有多想,只是抱怨着:“曾祖父,那姐姐虽然漂亮,但好霸道,我不给她磕头,她当时就把玉牌还了回来,我该怎么办啊?” 老村长叹了口气:“唉,你祖父和我说了,那前辈本来就霸道,性格古怪,说变就变的,能保住你命就行。” 我张了张嘴,却又无法反驳,骊姬说自己卒于秦,那么距现在两千多年了,嫁给我等于降了辈分,村长叫一声前辈其实也在理,毕竟资历在那摆着! 我和村长聊到了很晚,和村长说着我的惶恐和紧张,村长很慈祥的安慰我开导我,还给我讲故事,我坐在板凳上,不知何时,就在村长说的那些鬼妻的故事中,渐渐的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祖父守在我身边,面色红润的盯着我:“江晓,今天是你娶妻的日子,你那媳妇有点霸道,刁蛮,你是男孩子,你要让着她知道吗?” 我红了眼睛,委屈的不行,但为了保住性命,我只能如此。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 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有的话,我一个穷小子也买不起。 晚上的时候,我洗了脸,换上了新郎官服饰,带上大红花在胸前,感觉挺好玩的,院子里围满了人,孩子们都躲在大人身后,都戒备的盯着我看。 祖父对着众人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拜托了。” “客气…” “客气了…” “锣鼓响起!众人起轿!” 人声鼎沸,敲锣打鼓声在夜幕中敲响,火把的光照亮了前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山上走着,跳大神般的一步三摇的唱着歌,它们抬着纸糊的花轿子摇来晃去…… 祖父在前面撒着大把的纸钱,后面跟着的村民,扛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是路标一样的东西,每隔一段距离,就要点燃一些东西,祖父说,这是为了让新娘找到婆家的路。 当我们到达南山的时候,发现乱葬岗里,有很多的绿色鬼火,队伍里的村民都有些怕了,我也是,从未见过这里的诡异现象。 祖父似乎早有准备,继续大把的撒着纸钱,那些鬼火像是被吸引般的往这边聚集而来。 撒了半袋子的纸钱,那些鬼火才莫名其妙的散开,祖父说,我媳妇在这里估计没亲人,和这些孤魂野鬼在这里,不知道多少年头了,这些鬼火算是娘家人,娘家人在闹新郎,讨点喜钱很正常,还说撒的越多,我媳妇越有面子,才会对我死心塌地,才会用命护我。 敲锣打鼓声,不断的响彻云霄,祖父摆了摆手,锣鼓声停了下来,我和祖父走进了乱葬岗中,其余人都留在了外面。 那些绿色的鬼火在远处游荡着,围了很大一圈,看起来很是壮观! 在坟头,祖父将嫁妆全都烧了,纸钱纸马嫁衣首饰等等。 还念了一通聘书,都是好听的话,给我媳妇挣足了面子。 最后是轿子,轿子是我烧的,烧完轿子,祖父把我脖子上的玉佩给拿了下来,对着坟头上香:姑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姐,我为什么可以看见你?”我忍不住小声的问道。 骊姬噗呲一笑,她笑嘻嘻的说:“嘿嘿,姐想让你看见,你就能看见,再说你是我相公,我的灵魂都是你的了,看看又无妨!” 我嗯了一声,白衣如雪的骊姬,对我眨了眨眼睛,此刻换上了一身大红嫁衣,正是我带来的那身,凤冠霞帔她自己戴上了红盖头,钻进了我的玉佩里。 一路忐忑不安的低着头,祖父走在前面,依旧撒纸钱,我们在八点回到了家,在堂屋的正厅里,祖父拿了个牌位给我,让我抱着。 上面写着骊姬的名字。 院子里的狗吠声此起彼伏,村里的狗也疯狂的叫唤着,鸡鸭鹅也都围在了门口,反常的很,或许,这些动物的感知能力,比我们要强的多。 就像是地震前,总有癞蛤蟆会离开水池,塌方前,穿山甲也会大批出洞是一个道理。 院子里的寒风,灌进了人潮涌动的正厅中,红蜡烛的火苗,散发着绿色的火焰,摇来晃去的,像是随时都要熄灭一般,我抱着牌位,鸡皮疙瘩又起了一身! 这娶个鬼媳妇,比想象中的要恐怖一些,太安静了,一点喜庆的气氛都没有,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带着谨慎不安的,所有人的呼吸都是压抑的。 村长和一个祖父坐在上位,一个老爷爷在旁边不断的喊着:“一拜天地!” 我抱着牌位拘束的拜着,很多小伙伴都在下面看着,我觉得好丢脸。 “二拜高堂!” 我继续拜着,膝盖有些僵硬,我开始莫名的紧张起来。 “夫妻对拜!” 我将牌位放在一个老婆婆的手里,我对着牌位拜了拜,这是祖父教我的。 这一拜,我紧张到了极点,毕竟说到底,这不是正常的婚礼,阴亲,那气氛总有些不对劲。 “礼毕!送入洞房!” 我有些慌了。 几个孩子拿着礼钱,默契的推着我,我只能抱着牌位被推进了洞房。 有个老婆婆跟了进来,把牌位摆好在桌子上,在排位前放了水果等祭品,还放了一个香炉,在里面点上三根高香,还在旁边点上了红蜡烛。 我一直看着冷脸的老婆婆,老婆婆一声不吭,面色严肃的关上了门窗,退了出去。 我有点不习惯,今天忽然一个人,陪我的是一只女鬼,我很不安。 高香快速的燃烧着,蜡烛开始摇曳,我的身边,出现了一身嫁衣红盖头的鬼妻,她笑嘻嘻的说道:“相公,掀了盖头,我就是你的妻子啦!” 我颤抖的伸出手,抖得越发厉害。 “我不敢…”我哆嗦着收回了手,谨慎的盯着红盖头。 “掀!”骊姬忽然毫无征兆的怒了。 我吓得跳了起来,身体一哆嗦,撒腿就跑,身后传来撒娇般的轻哼。 我跑到门边,发现门被从外面反锁了,刚要跑向窗户,而这时,蜡烛嗖的一下熄灭了…… 昏暗的房间里,鬼哭狼嚎的我不断的喊爷爷,骊姬凶巴巴的拉着我说道:“你喊错了,一般都要喊姑奶奶!” 胳膊拧不过大腿,我最终被骊姬拉开了,抱起来往床上走,我抓着桌腿的手都弄疼了,骊姬把我丢在床榻上,怒气冲冲的嘀咕:“江晓,你是胆小鬼,你怕什么啊!再说姐姐这么好看,又不会吃了你!” “你吓到我了!”我蜷缩在床榻上。 “姐姐时间有限,赶紧成为夫妻吧,我们就能心意相连,你就能感觉到我了,那样你可以供养姐姐,姐姐也就有了阳间户口,还可以陪你去天涯海角呢!” “不要!”我哀求道。 “那由不得你,你娶我进了门,就是我丈夫,你就要听媳妇的,我把自己给你,也是理所当然啊,要不然姐姐以后吃不到你的供奉啦!”她不由分说的扑了上来。 我死死的捂着胸口,她好像真的生气了,我还是怂了。 我的手被强行拿开了,她抓着我的领子,用力的撕开了,刺啦一声,我的新郎衣服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我哭的那个伤心啊! “江晓,别怕,你按我说的来,姐姐能让你舒服,还不伤害你的身体!”她边说轻轻的掰开我的手指,最后拉下了红帐子。 我嗯了一声,没办法,只好按照她的吩咐,配合着她。 过了一会,骊姬问我:“相公,好玩吗?” “好玩!” “还玩吗?” “玩……” 正文 第4章 一日夫妻 一个时辰后,骊姬从我身上下来的时候,我满头大汗的喘着粗气,在骊姬那倾国倾城的媚眼中,我回过神来,意识也完全清醒了,骊姬告诉我这叫魂交,就是灵魂和灵魂的交流。 骊姬取悦我的的方式,让我瞬间上了瘾,那感觉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像是在做梦一般的爽快。 在我们第三次魂交的时候,外面刮了一阵风,全村的狗都叫唤了起来,我吓了一跳,骊姬皱了皱好看的眉头,把我搂在怀里,在我耳边叮嘱道:“黄鼠狼真讨厌,还想害我相公,看我不收拾它们!” 黄鼠狼的打扰,惹怒了骊姬,骊姬穿好嫁衣,叮嘱我在屋里不要出去,自己在镜子前梳妆打扮了一番,回过头对我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心的走出了房门。 她的虚影可以穿墙而过,这像是在提醒我,她不是人,她是我的鬼媳妇。 我悄悄的走向窗户边,打开了窗户,祖父阴沉着脸,和村长守在门边,身旁是一炷香,两人看着那香的方向,又看向门口,窃窃私语着。 我竖起耳朵,好奇的听着。 “草垛里的黄鼠狼们突然跑了,估计是我那孙媳妇出去了。”祖父担忧的说。 村长摸着花白的胡子,叹了口气,接过话茬:“虽然看不见你那孙媳妇,但我从江晓的描述中,也窥得一二,你这媳妇怕是秦宫里的人,心气太高了,骨子里有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你听那些黄鼠狼的惨叫,这样下去,怕会遭天谴啊。” “怎么会?” “那些黄鼠狼能的本事,你我又不是没见过,阴毒的很,要是极了,临时反扑那也是很厉害的!”村长说道。 “二叔,那这该如何是好?” “等吧,这也算是劫难,这样对江晓的未来,有很大的好处,你说呢?” “可她毕竟是江晓的媳妇,我们……” “嘘,小点声,别让那鬼媳妇听见了,我观察了一番,今晚黄鼠狼是设了圈套,那鬼媳妇再厉害,恐怕也在劫难逃,退一步讲,这是好事,鬼媳妇魂飞魄散前,必然反扑重创黄鼠狼们,到时候剩下的那些小家伙们,我们俩想个办法,就可以杀个干净!而你的孙子,依旧可以过着正常人的生活,这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们的谈话还在继续,我的心却提了起来,他们的言外之意,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骊姬,这太可怕了! 我在房间了转来转去,心里备受煎熬,良心过意不去啊,毕竟骊姬如此护我,对我如此的坦诚,虽然霸道了点,但毕竟是我媳妇。 而我的亲人却在默认村长的建议,是在默契的利用她,这让我一时间无法接受。 我穿上衣服,悄悄的爬出了窗户,我想要去给我鬼媳妇报信,只好猫着腰跳出窗户,就往村口跑去! “小子!回来!你会连累她的!”村长嘶哑着嗓子喊道。 “江晓,糟了!你给我回来!你会坏事的!”祖父也急了,追赶而来! 我哪里听得进他们的话,我觉得脸红,火辣辣感觉,我对骊姬很愧疚。 前面有黄鼠狼的惨叫声。 可当我赶到村口时,并未发现异常,但耳畔却传来骊姬急促的警示:“相公,是陷阱!别管我!你快跑啊!” 话音未落,一只黄鼠狼在从草丛扑了出来,把我扑倒在地,冰冷的风让人窒息。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却被谁从后面打晕了过去,估计是祖父,他刚刚在后面边喊边追赶我。 在昏倒前,我依稀的看到骊姬挡在我面前,趴在我身上,数不清的黄鼠狼从四面八方嚎叫着围了了上来,骊姬撕心裂肺的哀嚎着,这凄厉的嘶吼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凿着我的心脏,审判我的良知。 她的凄厉呐喊中,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一句:“相公你快跑啊!”哭声夹杂着痛苦,像是魔咒,在我耳畔经久不灭,渐渐模糊的视线,无能为力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骊姬说的没错,她轻敌了,中了黄鼠狼的圈套,可惜我们只做了一夜夫妻,便又要分开了。 醒来时,我发现躺在新婚的牙床上,红帐子轻微的晃动,祖父和村长面色严肃的守在我身边,我焦急的呼唤着骊姬的名字,却无人应答。 我害怕的爬起来,看着村长和祖父,心底感到彻骨的寒冷和恐惧。 祖父后来告诉我,这一切都结束了。 骊姬尽力了,也许还活着,也许已经和黄鼠狼同归于尽了,说不好。 到黎明时分,骊姬还未回来了,祖父告诉我,骊姬如果没有魂飞魄散,那么一定也元气大伤,此刻怕是只能在我的玉佩里沉睡着了此余生。 这样的结局,我无法接受,我不甘心,我对不起骊姬,她全心全意的对我,为我受了这么大的罪,我却无能为力。 我恨自己没用,给骊姬带来了灾难,她本可以在乱葬岗中,在南山存在着。 村长拄着拐杖离开了,祖父告诫我,虽然我们还没有夫妻之实,但总算有了夫妻之礼,她让我以后每逢圆月之日,就要给骊姬上香添供品。 骊姬的牌位,供奉在我家的祠堂里,日子久了,就恢复了平静。 新婚之夜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骊姬,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我会翻来覆去的失眠,有时还会对着周围说话,但始终没有回应。 祖父很担忧我的状态,看着我日渐消瘦,他看在眼里,只能急在心里。 事后我问祖父,我好像感受到了骊姬的存在,可为何总是见不到? 祖父告诉我,骊姬是鬼魂,两千年前的鬼魂,受到的约束极大,那一夜,骊姬先是和我洞房改了我的命格,耗费宝贵魂魂魄。 另外为了护我,和黄鼠狼精厮杀,中了黄鼠狼的圈套,没有魂飞魄散估计也是半死不活,自然需要休养。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让我好受,才这样说的,总之,祖父给了我一个希望,一个等待下去的希望。 而我也从祖父的口中得知了更多的讯息,按照民间的说法,鬼是有着三六九等的,和三魂七魄有关,三魂七魄到达一定饱和程度,才能如骊姬一般,化虚为实,而现在,骊姬化实为虚,恐怕是三魂七魄受损了,要恢复过来会很艰难。 在我十九岁的时候,祖父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暗示我,这么久了,骊姬的生死还难说,多数不在了,那我也不用遵守誓言了,可以和其他女孩子正常的交朋友了。 祖父暗示的话,让我陷入了矛盾中,我总觉得真的这样,就是过河拆桥,一日夫妻百日恩,骊姬成了今天这样,完全是因为我。 毕竟我不去南山,她就不会因为想要所谓的户口和自由,就不会嫁给我,也就不会生死不明。 所以,我一直装做听不懂,也许我对骊姬有了责任感吧,说实话,她虽然凶了点,虽然欺负我,但刀子嘴豆腐心,她还和我做了那羞羞的事情,更愿意舍命护我。 我到现在,依旧记得她白衣如雪,那飘逸的长发随风摆动,眼神深邃如星辰,笑容里永远的带着一丝无邪,说话时爱注视我的眼睛,她毫无瑕疵,简直美极了… 时间久了,祖父也就不再多说了,也许他自己也觉得,那样对骊姬不公平。 自那以后,平时祖父在家上,我每逢圆月之日,就给骊姬上更多的香和其他的供品。 可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但我觉得她一直都在,只是很虚弱,奄奄一息的不能和我沟通。 我觉得她在的证据有很多,在我的童年里,我的身边总是伴随着一些离奇的事情,比如我家的大黑狗,见到我都是恐惧的趴在地上,不敢吭声。 村里的其他狗也是这样,以前有的见了我们这些孩子,都会凶狠的跟着咬,现在见到我,基本上全度撒腿就跑。 而且每天深夜,在寂静的凌晨,我总会觉得身后有个温暖的怀抱,在抱着我,但每次醒来,都会发现好像是梦,但又好像不像是梦,我甚至分不清了。 骊姬在我的生命里,像是消失了一般,我有时候甚至在想,她真的还在吗? 因为我的鬼媳妇,因为骊姬的不在,变得黯然失色,像是每个有着银河的璀璨夜晚,窗前,仰望天空中点点星光,如果没有了光,那星星也只能是尘啊…… 正文 第5章 被杀的女孩 骊姬这个名字,一直到了我十九岁那年,才被逐渐的遗忘了一些,其实并没有忘,只是习惯了想念,习惯了沉默,变得麻木而已。 祖父的年纪很大了,有时候脑子都不清晰了,时而糊涂,时而正常。 我甚至问过年迈的祖父,怎么帮助骊姬,但他一直都说没办法,可就在他临终前,却忽然拉着我的手,认真的告诉我:“除非获得补充三魂七魄的东西,否则只能给骊姬提供香烛和供品,长久的提供,有一丝微不足道的希望能让骊姬苏醒。” 我问他有什么东西,他摇了摇头,说这些都是村长告诉他的,村长有些门道,比祖父大了二十多岁,依旧健在,精神抖擞,祖父却不行,身子一天比一天差。 他在生命的最后,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只是让我多做好事,积阴德,应该也可以给骊姬带来好处。 祖父在我二十岁那年,在寒冷的冬天没熬过去,去世了,享年七十七岁,被安葬在了祖母的身边,两人终于团聚了。 我的父母也从城里赶了回来,简单处理了祖父的后事就回了城里,还说下学期,就帮我办转学手续。 我现在是在五里地外,镇上的学校上学,因为农村里上学晚,我都二十岁了才读到初三,每天骑着山地车,往返于村里和镇上的学校。 先前因为祖父的身体不稳定,我没有选择寄宿在学校,而是早出晚归,中午不回去,方便照顾他。 现在祖父走了,家里剩我一个人,父母依旧在城里打工,而且他们在早些年,偷偷的生了个孩子,怕我夭折另外还为了香火问题,祖父也知道,就我傻瓜一样的不知道。 我有个小我十岁的弟弟,父母只是偶尔回来看看我,于是,我一个人住在乡下的老宅子里,往返于学校和村子,靠着几亩薄田和父母的资助,过的倒也清净。 本以为这日子,可以守着我的骊姬,平平安安的过下去,但在那年的新春,转学前,我遭遇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这让我很不安。 那是年后,正月十五的夜晚,我照例骑着破山地车,在星光的照耀下,从学校返回村子,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白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 那条蜿蜒的土路上,坑坑洼洼的小坑,都被掩盖了,路面情况很差。 我在下晚自习后,独自骑自行车回家,途经李家村子的时候,本来就有点害怕,但还是不小心被路上,积雪掩盖下的一个石头,狠狠的坑了一把。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路上有块石头,我天天走都没事,就今晚出事了。 更重要的是,我连人带车翻了过去,直接翻沟里了,好在坑下面没有水,我在坑底晕乎乎的站起身,找不到东西南北,只好爬上去,谁知爬反了方向。 在沟的对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要不是李家村还有点亮光,我都分不清东西南北。 我往前走着,忽然脚下像是被人绊了一下是的,咕咚一声! 又摔了一个大跟头,我骂骂咧咧的拿出随身带着的手电筒,爬起来浑身绷紧,用手电照着身后,可什么也没有,就看到一个小土包,土包上压了块石头。 上面还有一个花圈,我立即后退几步,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土包没有墓碑,荒郊野外的,只有一种解释,是小孩埋葬在此。 民间的说法中,这样的的死者,称为“少亡人。”顾名思义,年少意外死亡的孩子。 这样的死者,在迷信严重的地方,是不允许进祖坟的,只能在荒郊野外不立碑,不祭拜,不招惹,这样的死者戾气太重,传言进了祖坟,会祸害子孙后代。 上面有鲜艳花圈,看样子应该是刚埋不久,时间应该是在今天,因为早上我经过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村口有这样的新坟。 我双手合十,学着祖父的样子:“误会!误会!全是误会!不好意思,打扰了,勿怪勿怪,我马上就滚。” 说着我就重新下到了沟底,咬着牙扛着我的自行车,用力的抛了上去,我双手搭在路面上,刚要用力往上爬,还没来及喘口气,就吓了一跳! 因为在我的视线中,雪地上,出现了一双油亮的皮靴! 心跳瞬间加速,我下意识的抬起头,然后看到一个高大身躯。 “卧槽!”没来得及喊出第二声,我就两眼一抹黑吓晕了! 醒来时,很冷,我揉着脑袋,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手上黏糊糊的,全是雪水,冻死我了。 “咯吱咯吱……”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发现自己躺在路边的石头旁,而我的面前,有一个黑乎乎的背影,正蹲在地上,那声音就是从他那里传来的,我吓得半死,不断的咽口水。 心想这么邪乎? 我今晚是怎么了?先是掉坑里,然后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现在又出现了这么个东西! 我的呼吸变得急促,越发的急促,我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顺着手电的光束,那背影异常诡异,但可以看出是一名中年男人。 他带着个帽子,伴随着吱呀吱呀的声音,他的双肩在轻微的晃动,佝偻的身子配合着双肩的蠕动,像是人在笑的时候,身体的自然反应。 “咯吱咯吱……”那声音像是针尖般的,扎心的很。 我握紧拳头,此刻已经满头大汗,心跳砰砰砰的,仿佛要跳出心房,我特紧张,紧张到小腿一直在抖着,颤抖着站不起来。 微弱惨白的月光,时而吹起的冷风,白茫茫的雪地里,那男人的背影,在我盯着他的时候,忽然站了起来,走向我,一步一步的,踩着雪时发出的声音,像是牛在吃草时的声音,一声,一声,又一声… “干、干啥!”我蹲在地上,本能的往后退着,可后面是大石头,退不过去。 他不说话,走向我,慢悠悠的走着,我抓起一块石头。 “你车链子掉了,修好了,回家吧。”男人开口了,语气很僵硬,很冷,我呆了呆,视线的原因,我看不清他的脸,我还是很谨慎的爬了起来,往远处躲了躲。 男人看了我一眼,跳入了沟里,很快就从沟的另一边爬了上去,我捡起地上的手电,照着他,发现他一点也不怕,而且还有影子。 我长出一口气,边用手电指着男人,边往自行车那里靠。 我刚到自行车前,伸手去扶自行车,就是这一个转头的瞬间,发生了恐怖的事情! 我跨上自行车,当我再回头寻找男人时,发现男人不见了! 槽!卧槽! 我咕噜一声狂咽口水,口干舌燥,心跳加速咕咚咕咚的跳跃着,后背瞬间湿了一片,我浑身颤抖的骑上车子,大叫一声卧槽!给自己壮了个胆子,趁机狠命的蹬着车子,大吼大叫的往村里逃跑! 晚上回到家,我关好门窗,先在祠堂里,给列祖列宗等牌位上了香,做完这些,我才好受了些,也许是心理作用,在祖宗的排位前,在骊姬的牌位前,在祖父牌位前,我感受到了无法言说的安全感,这感觉莫名其妙,但总能让我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 夜里,我做了个梦,梦见那双穿着黑靴子的脚,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中年男人,还有那个小坟包上的花圈,这是一个不好的噩梦,我导致我精神恍惚,半夜惊醒了。 醒来时,浑身湿漉漉的,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发虚,这不是个好兆头。 第二天早上,当我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像是触电般的弹跳而起,慌慌张张的穿衣服,我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自己,顺带看着墙上的钟。 迟到不是个好习惯,而我也不喜欢迟到。 带上几块钱,我锁好门,蹬着自行车就往村外骑着,在村口遇到了老村长,老村长喊了我两声让我慢点,我挥了挥手,赶时间啊! 一路狂奔,在李家村最北面的小卖部停下,买了包方便面,在找钱的功夫,我随口问了句店里的老板那坟包的事情。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贼眉鼠眼的男子,驼背很严重,看起来就像是戏台子上,青楼里那拎大茶壶的龟公。 小卖部老板慌乱的看了我一眼,在我迎上他的目光时,匆忙的躲开了,拿着零钱塞在我手里:“走走走,晦气,赶紧走!” 我张了张嘴,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这随口一问,小卖部老板的反应太奇怪了。 就在我刚要走出小卖部的时候,在里面打牌的几个庄稼汉子中,有个瘦不拉几的高个村民喊住了我。 “你哪的啊?瞎打听这事情干嘛?”瘦子打量着我,其他的目光也转移了过来,但很快就被牌友催促着,打起了牌,烟雾缭绕的屋子里,嘈杂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回应道:“江家村的,我就是好奇,昨天晚上在那遇到点怪事,你看我这胳膊,都磕到了,现在还肿着呢!” 说完我就要走,这时候小卖部老板忽然叫住了我。 “等一下,小孩,说说怎么回事?你说的是不是那个被强爆的小女孩?”他的语气和刚刚判若两人,这让我觉得很别扭。 我回头,小卖部老板和瘦子却阴森森的走了过来…… 正文 第6章 不完整的女孩 两人鬼鬼祟祟的把我拉到门外大槐树下,小卖部老板看了眼瘦子,贼兮兮的眼珠乱转着,他从身上摸出了烟,递了根给我,又给了瘦子一根。 我倚在大槐树下的磨盘上,两人在我左右着,我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样的站姿给人的感觉,是在防备着我,确切的说,是防备着我离开。 “咳咳,小孩,说说,怎么回事?”小卖部老板眯着眼问道。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把我昨晚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当我提到那个小孩的坟包,提到中年男人的时候,瘦子脸都变色了。 小卖部老板虽然表面镇定,但我发现,他夹烟的右手轻微的抖了下。 “那男人是不是穿着一双靴子?”小卖部老板忽然严肃的问。 我被他盯得很不舒服,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他们又问了一些细节,然后把我撵走了,我郁闷的不行,我把我知道的和他们说了,他们却没给我提供任何信息,因为赶时间,我只好作罢,骑着车子继续前进。 在经过村口时,我看到了昨夜的新坟,花圈还在上面,孤零零的坟,看起来很萧条。 雪融化了一些,地上有些湿滑,说起来很奇怪,记得昨夜,我好像是撞上了一个石头,可现在再看,路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石头。 我摇了摇头,李家村有其他孩子上学,估计是发现石头给搬开了。 李家村是我们江家村到镇上的必经之路,沿途大部分都是山路,我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的,但今晚,我决定和几个李家村的同学,一起回家,过了李家村,就没啥事了。 时间过得很快,我在学校里被罚站,和我一起被罚站的还有一个刺头,李二蛋。 李二蛋是李家村,退休老会计的孙子,这小子在学校里,和我玩的最好,基本上我每次罚站,都能遇见他。 我打了个招呼,窜了过去,打了个招呼,聊了几句,约定晚上下晚自习跟我一块走。 我俩还趁机偷跑去了厕所,在厕所里,李二蛋从兜里掏出来半包烟,说是人送祖父办事的,被他顺了一包。 我俩在厕所里,吞云吐雾着,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话题扯上那个坟头上了。 我说了我的经历,李二蛋脸色苍白,呆了几秒,然后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 李二蛋谨慎的看了我一眼,看了看四周,由于是上课时间,厕所里没有人。 李二蛋小声的说道:“别乱说啊,我可听祖父说了,坟里面那女孩死的挺惨的,被锯子锯成了好几份,肚子都掏空了,肠子流了一地,好像少了一截,尸体就被丢在了埋她的地方,昨天就抓了人,再加上那伙人糟蹋了人家姑娘,据大伙怀疑,是村里的老光棍干的!” “还有这事?” “当然了,消息绝对准确,现在那女孩的单亲父亲不见了,估计这下又该疯了,另外村里人怀疑,老光棍还有同伙,现在村里人心惶惶,看谁都觉得有嫌疑了。” “怪不得早上那两人神秘兮兮的,原来是这样!”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瘆得慌,昨夜我比你先回去,我踏马的也撞了块石头,也莫名其妙的掉沟里了!” 一番沉默,我打了个寒颤,不敢多想,只能安慰自己,说了那是巧合。 当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我也不打扫卫生了,跟着李二蛋一起,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嘴里叼着烟,往家赶,路上还遇到了几个同学,这些同学都很默契的聚在一起,我和李二蛋也加入了。 也许是那桩残忍的凶杀案,让同学们都小心了,一共八个孩子,五个男的,三个女的,男同学在前后保护着女同学,一行人骑着车子,在漆黑的夜路上前进着。 不一会,就看到了李家村南面的点点灯火,女孩的坟头是在村子的南面,我们到达了那段区域,忐忑不安的骑着车,每个人都很小心。 因为昨晚,她们在这里,也多多少少的遇到了麻烦,回家和大人说,惊动了很多人,所以都通了气。 村口,有几个手电正在往这边照来,我们心里有了底气,有人接应,顿时松了口气。 一行人快速的骑着车,我和李二蛋在最后面保护女孩,刚骑过坟头那片区域,我的车子忽然一沉,好像碰到了刹车般,我疑惑的捏了捏刹车,估计是自行车的刹车不灵了! 可当我在村口和李二蛋分开后,我才发现也许不是刹车的问题。 进入村子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车子忽然变重了,像是坐了个人一般,而我也有点如芒刺背。 我听祖父说过这种情况,在偏僻的山区,特别是在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容易遇到这种情况,这种时候,千万不要回头,因为老人们常说,回头一定会发生怪事。 至于为什么,没人解释的清,很多事情,都难以用科学去解释。 我哆哆嗦嗦的骑着车,同时安慰自己,也许这只是个玩笑。 但车子蹬起来越加的费力,情况比想象中的更加诡异,我也越发的紧张起来,我在思考,要是出了村子还这么重就坏了,村子北面的小卖部里还亮着灯,我决定到小卖部外,不行就进去缓一缓。 从村子的南面,一直骑到了最北面,在小卖部门口,我长长的松了口气,车子忽然一轻,明显能感觉到,恢复了先前的状态。 我不敢回头,狂蹬车子,一路狂飙,一直回到家都没事,上完香关好门窗,坐在床上,我此刻的状态,有点虚脱。 倒在床上,我开始回忆刚刚的感觉,在到达新坟时,我车子像是被压着一般,离开村子到达小卖部门口,却又恢复了正常。 这不是幻觉,我很明显的感觉到,我好像招惹上了什么东西。 第二天一早,我起了个大早,简单的弄了点稀饭,吃了三大碗,剩下的喂了狗,喂了鸡鸭鹅,我骑着车子在村子里绕了一圈,绕到了老村长家门口。 一大早,老村长家大门紧闭,我将车子靠在外面的树下,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老村长的孙媳妇,我叫她婶子,一见是我,婶子就问我大清早的有什么事,我说要找老村长,求他给我弄个护身福。 老村长早已起床了,此刻正在一间房间里,跪在蒲团上,手里拿着高香,在拜着什么。 这是一间神秘的屋子,外人不准进。 我在门外等候着,不一会,老村长就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了我一眼,然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我还没开口,他就走过来,摸着我的脸,花白的眉头不断的皱紧。 老村长的方法叫摸骨,人的眼睛有时候看到的并不一定是全部,摸骨是完善那所谓的全部。 我说明了我的来意,自从祖父去世后,老村长一直在照顾我,他没多说什么,把我领到了那间神秘的屋子里。 我第一次到这个屋子里,这是老村长的房间,轻易不允许别人进,里面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最显眼的就是在墙上,挂着一幅面目狰狞鬼气森森的画像。 老村长让我跪在蒲团上,拄着拐杖站在一旁,我按照他的要求三跪九叩,然后上了香,他从供桌上的香炉灰里,拿出了一个护身符,挂在我脖子上。 离开老村长家,我边骑车边思考着和老村长的对话,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好消息是骊姬还存在,坏消息是骊姬快要消失了,而我也可能消失。 老村长说我遇到脏东西,证明了骊姬的存在和即将消失,我们是相互依赖的。 因为我刚出生,他也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本身是个不祥之人,短命之相,一开始他们以为我活不过十岁,但因为机缘巧合,九岁那年我有了骊姬,躲过了那一劫难。 刚刚他又给我算了一卦,震惊不已,脸都白了,他颤抖的和我说,从命理上看,我最多活到十九岁就会夭折,而我今年刚好是十九岁,正是到了劫数之年。 村长说先前有骊姬给我挡着,现在从我遇到的怪事来看,骊姬已经无能为力,自顾不暇了,而我或许也将九死一生。 他还说,这么多年要不是骊姬替我挡灾辟邪,我早就死了,活到现在是赚得了,他还说我娶了个好媳妇。 我问他怎样化解,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了老村长最后只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他说:“护身符也许能保你的命,也许不能,你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泄露天机者天谴之,我说的太多了。” 我不知道老村长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明白骊姬的处境,老村长的意思应该是,骊姬已经如此虚弱的状态下,还为了挡灾驱邪。 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灵魂的消逝,意味着我将不被保护,我的生命也将消逝,死于所谓的天命! 在村口我停了下来,说不难过是假的,但说难过,我却不知道为何难过? 对于骊姬的愧疚,像是魔咒萦绕在我的人生里,其实想想,这样也未必不是好事,我们本就是人鬼殊途,她不在了,我跟去就好,魂飞魄散又如何? 想通了这点,我不再去想所谓的生死,真的如老村长所说那般,那我也认,至少我多活了十年,至少我可以陪着她了。 既然要死,那么我就过好剩下的每一天,好好活,做有意义的事情,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有意义。 把护身符挂在脖子上,我拿出玉佩看了看,骊姬还没有任何苏醒的征兆,亲吻了玉佩,我骑着车子赶往学校。 经过李家村的时候,我看到了路上停着一辆警车,还看到了很多围观的村民。 “怎么啦?这么多人?”一个在外围挤不进去的村民问。 “伊家的女娃的案子有变故了,好像是在猪圈里,发现孩子不见了的那花肚兜和女孩的一只手。”一个村民不确定的回到。 “什么情况?先是一截肠子这又是一只血淋淋的右手?” “你不知道?我靠!我告诉你,你别往外说,隔壁老李亲眼所见,女娃被糟蹋后,被分了尸体!丧尽天良啊!” “我去!那其他部件找到了吗?” “肠子也找齐全了,现在坟里面埋着的,就一份空壳子和一身衣服,里面也就身子和肠子,四肢和头颅都没凑齐,这不又得挖开了,一点点的往里面填补啊!” 我打了个寒颤,好残忍手法,这得有多大仇多大怨恨啊! 难怪最近学校里也人心惶惶,真心的希望,可以找到其他的部件,毕竟这在民间的说法中,是死无全尸,最终只能是孤魂野鬼。 一个女孩被如此残忍的杀害了,而且很多人都怀疑,这是凶手故布疑阵,掩盖事件的真相。 因为女孩身上,说句难听的,好像只有肾脏值钱,目前听说是被摘取了内脏,这本就是伤天害理的事情,特别是在农村,人贩子可不管这些,反正很难查清楚,又没有摄像头。 我觉得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动机除了糟蹋女孩的身子,估计应该是关于器官的买卖。 这年头,丧尽天良的人多了,特别是人贩子,已经没有了人性。 在路上,我遇到了李二蛋,李二蛋带着一帮同学,现在他们一起上学放学,都约定好了一起走,我也厚着脸皮加入了。 只不过到李家村村口,一到村口人都进小道了,回江家村的路上,荒山野岭的,我却要独自一个人…… 正文 第7章 用过的避孕套 学校里专门讲了这件事,让学生们注意安全,必要时候,会考虑取消晚自习,回家的学生,需要考虑住校。 而我不回家,家里的狗和鸡鸭鹅那都要饿肚子的,它们救过我的命,我得回去。 随后的几天里,有了护身符的我,路过李家村那新坟的时候,就没遇到过那些怪事,我暗暗的佩服老村长的护身符,还真厉害,一开始我还挺心虚的,但几晚过后,都没遇到怪事。 我悄悄的松了口气,难怪祖父在世时,总说老村长才是真正的高人。 三天后,李家村平静了下来,我也悄悄的松懈,再加上周围村镇,也没有发生类似的案件,村民们也不再过多议论,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眼看着事件,就要告一段落了,可在案发后的第七天,也就是所谓的头七,我独自返回村子的时候,怪事忽然又来了…… 那晚上,我打扫完卫生就出了教室,同学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我一个人骑着车子,起初还能看到人影,可到了后来,一个人也没有。 风嗖嗖的吹着,周围时而传来细微的响动,我有点心虚,草木皆兵的感觉,这时候我真的挺想我祖父的。 小的时候,我也遇到过这类的事情,但都有祖父在身边,现在剩下自己一个人,不对,我还有我的骊姬,可骊姬… 经过新坟的时候,我看到了很多冥币纸钱,在新坟的坟头,还有小火苗在燃烧。 我眯着眼盯着小火苗,正好奇是怎么回事,这时意外发生了! 卧槽这句话还没说完,我再次莫名其妙的飞起,像是一个球一样的滚了起来,我撞到了一块石头,然后整个人带着车翻进了路边的深沟! 晕乎乎的爬起来,我立即弄开了手电筒,往四周比划着,紧张的不行,我发现那男子又出现了。 他站在沟上面,依旧看不清脸,我只记得那双皮靴子。 “又是你…”他冷冷地说,声音有些不对劲,我怀疑他精神有问题,他有影子,是人,是个奇怪的人。 “你……是……”我结巴着说不出话来,咬了咬牙,我干脆闭嘴,用力的把车子扔了上去,人站在坑底下,不敢轻举妄动,有时候,人吓人更吓人! “吱呀吱呀”的声音传来…… 我知道那是给我修车的声音,这自行车自从上次撞到后,就时不时的掉链子。 这人有问题,为什么老是给我上车链子? 这个疑问让我觉得不对劲,有这好事? 我往旁边走了一点距离,然后爬了上去,看着男人的背影,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耸动着肩膀,修着车子。 “好了,回去吧。”又是一声冷冷的话语。 我嗯了一声,扶起车子,本能的拿着手电,照着他的方向,这一次,我发现了不寻常,那次遇到男人,男人帮我上完车链子跳进沟里,等我再去看时就不见了。 而这一次,和上次一模一样,他跳沟里,就没爬上来,我很想走过去看个究竟,但奈何有点害怕,还是决定离开。 离开孤坟,我骑着车子往村里去,刚走几步,车后座一沉,我心里咯噔一下! 强忍着回头的冲动,我卖力的蹬着车子,煎熬的时间,我陷入了恐惧之中,我觉得我要崩溃了,这次是一块来了! 先是上链子的男人,又到车后座有东西,这两件事情接连发生,我有点受不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恐怖,当我进村的时候,村子里的狗忽然狂吠起来,那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怵,而且我看到村里很多人家亮起了灯,这动静不小。 我越发的觉得,车后座上有问题,其实我很想回头看看,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又或者是我多想了,可能是我的错觉? 我气喘吁吁的往前移动着,和上次一样,我决定在小卖部那里做个选择,小卖部里有灯光,每天晚上还有人打牌,人气旺。 而且小卖部的位置极为重要,在村子的最北面,过了小卖部,就到了荒郊野外了,这问题不解决,我是不敢继续上路的。 到达小卖部的门口,我放慢了速度,这时候,车后座一轻,那股凭空多出的重量消失了,我狗吠声更加的急促,在村外,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这一眼,让我吓出了一身的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看到小卖部门口,窗户旁的大槐树下,站着个穿着花棉袄的年轻女孩。 我没敢看第二眼,我怕我没看错,是的,我怕没看错。 前些日子,才发生年轻女孩被活取器官的命案,家家户户都把孩子看的很紧,这么冷艳的女孩,怎么可能在这夜里,独自一人站在那里,而且一动不动的就往里面看。 另外先前,我骑车接近小卖部时,我注意过了,小卖部外面空空荡荡的,怎么这一回头的功夫,就出现了这么个古怪的女孩。 再联想到我车子的异常,那股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的重量,我倒吸一口寒气,不寒而栗! 沉默着蹬着车子,我回到家,直接冲进了祠堂,先给牌位上了香,安稳了心神,我弄了点食物,给狗和鸡鸭鹅吃, 洗了个澡,返回了屋子里。 躺在床上,我脑子里一直不受控制的出现那个画面,一个扎着两根马尾辫的女孩,背对着我,面对着小卖部,站在那一动不动的样子。 那个年轻女孩,也许不是人…… 我一直在思考,我的护身符怎么不见了? 挂在脖子上,什么时候丢的? 一点头绪也没有,我盘算着早上早起,再去问老村长求一个。 次日一早,外面鸡刚叫,我就硬着头皮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做饭喂狗喂鸡鸭鹅,这是日常生活中,要最先做的事情。 祖父说过,他养的这些家禽家畜,都是养了好几年的,那条狗,都养了六年,关键时刻,能护主,本来我是不信的,但小时候,黄鼠狼那事情让我不得不信了。 起了个大早,迎着朝霞,我去了老村长家,婶子一见是我,立即苦笑起来,说我没事的时候,半个月看不到人影,有事了,三天两头跑。 我尴尬不已,跟着婶子去了老村长的屋子,在门外等着。 老村长犹豫了半天,唉声叹气的走了出来,我知道他不希望我来找他。 当我说出我的来意后,老村长忽然紧张起来,问了我很多的问题,我被问的哑口无言,因为我也不清楚。 他严厉的问我护身符是怎么丢的? 还问我是否又遇到了怪事? 当我把我这么久遇到的所有事情,都说出来后,老村长皱紧眉头,手里的拐杖都丢了,走回了屋子里,不一会,他又走了出来。 把我拉到一边说道:“江晓,辈分上我是你曾祖父,我不会害你的,想多活几天,就听我的,别问为什么,你只要记住,晚上照常回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在李家村,再遇到那帮助你的神秘男人和诡异女孩,你只要记住,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不该看的,打死都不要看!明白吗!” 我打了个寒颤,严肃的点了点头。 护身符没拿到,我又问了老村长能否和骊姬沟通,老村长摇头,但老村长告诉我一个猜测,他说也许骊姬和我心意相通,我可能沾到了她的光。 所以才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许,那男人和女孩也在疑惑,这可能是他们对我感兴趣的原因,因为对于他们来说,我这个人是奇怪的。 就像我看她们一样,这感觉是互相的。 对我来说,这消息简直是当头一棒,因为我突然有了一丝绝望,十年等待,等来希望,但却伴随着绝望。 从村长家离开,我直接去了学校,白天的孤坟很萧条,看上去除了荒凉点外,没什么不一样的。 到了学校,我在课间休息的时候,找到了李二蛋,我想像他打听一下那桩案件的事情。 我没有直接问,而是询问了我昨晚看到的年轻女孩,我说起了女孩的样子,想让李二蛋回忆。 李二蛋一开始还拍着胸脯说村里的人,上到八十岁老头,下到嗷嗷待哺的婴儿,没有他不知道的。 可当我说完女孩所有的特征后,特别是我提到那间花棉袄的时候,李二蛋咕噜咕噜两声,我看到他那发育异常良好的喉结,来回上下蠕动着。 我盯着他,李二蛋紧张的擦了把汗,对着我摇了摇头,那紧张的表情,傻子都能看出来丫的在说谎! 我心里也是有些猜测的,我试探着问道:“是那个受害者吧?” “你…你见认识伊家的女孩?”李二蛋紧张的问,声音都变了。 我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认识,我又不是李家村的。 “再说了那么自闭腼腆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和我有交集呢?”李二蛋接着说道,竟然不打自招。 我轻咳一声,装作没听见,当我询问那男人时,李二蛋给了我一个惊喜,说肯定是伊家的醉鬼,也就是女孩的父亲。 据说这家还挺惨的,男人叫伊万里,有个非常漂亮的妻子,还剩了伊洛,也就是那个被害的女孩。 去年年底,伊万里的妻子跟一个外地的包工头跑了,伊万里深受打击,整日不务正业,靠着喝酒麻醉度日的颓废男人。 这今年,女儿又被残忍杀害。 听李二蛋说,村里人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出事的那天晚上,伊万里回到了家,还打骂了伊洛,让伊洛去村北面的小卖部赊点散酒给他喝。 再回去的路上,女孩出的事,之后伊万里就疯了,见到人就说自己该死,自己是混蛋。 而案件已经定论了,虽然凶手并未认罪,但证据确凿,李二蛋听他祖父说的,内部消息,在抛尸点附近,找到了一个塑料袋子,在里面发现了一团团使用过的卫生纸,还有三个用过的避孕套,一个男士裤衩,另外还有还在女孩身体内部,发现了残留的一团卫生纸。 女孩不完整,所以一开始就怀疑村里唯一的一个老光棍,经过小卖部老板举报,那个瘦猴子的二次举报,发现那穿在女孩身上的裤衩,就是老光棍经常穿的。 检验避孕套里面的液体,发现也是老光棍残留的,顺藤摸瓜,把村里的一个姓王的寡妇给揪了出来…… 正文 第8章 第六感 村里一直有传言,这王寡妇三年前死了老公,公公婆婆保守的很,看的很紧,防贼一样的看着,生怕给他们家戴了绿,可这玩意,是能看住的嘛? 越看着,不就越想嘛? 时间久了,这王寡妇寂寞了,憋不住了,就主动勾搭起了村里的老光棍,两人那是一拍即合,找各种机会偷偷跑出去。 听说还被抓到过一次,老光棍赔了三万块钱,还被胖揍了一顿,王寡妇也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半个月没下来床。 李二蛋说,在案发现场,那些纸团上,发现了特殊的液体,经过鉴定,提取物是属于王寡妇和老光棍的,也就是说王寡妇也在现场出现过。 有经验的民警提出过质疑,说这些证件感觉有点假,不是证据本身假,而是留下的太多太全面了,完全可以直接定罪了。 有人怀疑是栽赃,但这声音很微弱。 有质疑的,就有反质疑的,又出来了一种猜测,大部分人认为,两人背着王寡妇的公公婆婆和小叔子出去,被女孩撞见了,担心被抓到,所以杀人灭口,然后分了尸卖了器官。 但老光棍和王寡妇均不承认,一口咬定两人那天,是在村里的晒谷场的草垛里办的事,老光棍说自己只用了两个,不存在三个的说法。 他自己解释是因为常年和王寡妇厮混,被王寡妇榨的皮包骨头了,那晚上更是吃不消,但奈何王寡妇如狼似虎,所以为了伺候他,咬牙办了事。 他还说自己一直在吃补药,说经常腰疼,还有病例,根本就没精力,更不会去碰女孩。 草垛在在村子的最北面,他们说回去的路上遇到小卖部的老板和瘦猴子,抛尸点在最南面,而且说自己的那条内裤,女孩出事的那晚,就被人偷了。 就连那避孕套和纸团,他说他专门去找过了,发现也不见了,一点也不见了,至于这些东西,是怎么出现在抛尸点的,他不清楚。 至于其他的,他们直接沉默,什么也不多说,就是不服。 关于那些证据,村里公认的一种解释是事情太过突然,没来得及收拾,或者就是紧张的忘了收拾。 关于这对男女的申辩,所有人都觉得是耍无赖,气愤不已! 小卖部老板和瘦猴子,更是直接否认那晚上见过两人,这一下他们的谎言被揭穿。 老光棍更是被踢出了族谱,王寡妇也够惨的,十里八香的都在骂,估计就算证据不足,放出来了,也没人敢要了。 至于另一个质问的因素,很多人都不理解,都骂老光棍,因为他杀女孩前,残忍的糟蹋了她,女孩下体流出的血液是鲜红的,证明是在死前被糟蹋的。 这很反常,毕竟王寡妇那是三十岁如狼似虎的年岁,听说长得也白嫩,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似的,三个其中的两个,很显然是她和王寡妇用过的,上面有两人的分泌物,这点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第三个,上面的分泌物是老光棍和女孩的,这说明他使用过这个东西。 和李二蛋骂骂咧咧的骂了一会,我很气愤,两人死不认罪,说是被冤枉的,我更加气愤,只是觉得这两人不是人。 这对奸夫淫妇也算是蠢到了家,杀了人可还留下了这么直接的证据,铁证如山,还抵赖!真是该死! 当天晚上,我再次经过李家村的时候,看到坟头蹲着那个男人,他盯着我不说话,盯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刚骑过坟头,我忽然感觉车后座有了变化,一下子又变重了,我的呼吸变得急促,但对老村长我还是信得过的,当下便不多言,不多看,不多说,就当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依旧如前两次那样,我知道我的车后座上坐着什么,但我敢肯定,她在盯着我,只要一回头,没好事。 担惊受怕中,我快要到达了小卖部,心里跟明镜似的,到小卖部门口,我要减速,在瞬间做出判断,对方是跟着我还是不跟着我。 如果跟着我,事情就麻烦了,如果不跟着,那我就当只是免费带她一程。 风悄悄的吹着,小卖部里灯火通明,外面的大槐树的叶子随风飘荡,时而被吹落高高扬起,窗户里的光,照耀在大槐树前! 我的车子忽然一轻! 我悬着的心,也跟着一松,长出一口气,这样就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就行! 第二天一早,我经过李家村时,女孩的坟再次翻新了一边,上面长出来的小草芽子,也不见了,我想肯定是把昨日猪圈里,发现的肠子和那只右手给拼了回去。 开棺拼回去听起来很悲凉,死无全尸啊,只能说太惨了! 我叹了口气,去了学校,一到学校,就听到别人在讲这些事情,说什么的都有,有的同学甚至还像模像样的说遇到了诡异的事情,什么狗叫的蹊跷,忽然感觉被人盯着等等。 一时间人心惶惶。 其中一个话题,让我忽然很感兴趣,李二蛋说的,有个人昨夜吓傻了,现在还在家用绳子捆着,疯疯癫癫的。 李二蛋个人猜测,最近这么几晚上,整个村子都神经兮兮的,很多人晚上都不出门了,李二蛋说估计那人,无意中是真撞见了什么。 所以才会疯掉的,这件事我一无所知,还是李二蛋嘴快说出来的,但我本能的想到了那个男人,又或者是每天晚上,都喜欢搭便车,坐在我车后座那位? 真是这样,那说明什么呢? 李二蛋接下来的话,让我心里一紧,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李二蛋说每次遇到怪事的前后,都是在寻找到死者身体的某部分之前。 也就是说,每次找到女孩被肢解的身体,都是有提前征兆的,我想到一种让人后背发凉的如果…… 使劲的摇了摇头,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我太紧张了,这或许是巧合。 但不管如何,这样下去很不妙,按照迷信的说法,死者的灵魂被反复的折腾,再加上惨死,必然充满了怨念,不得安生。 作为回报,死者也不往生,多数起了歹念,专门留下来,为了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报复。 这样下去,应该会出事的。 李二蛋口中被吓傻的人,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什么,又或者感觉到了什么,毕竟我们如果假设真的有鬼,那么普通人如何能看到听到? 所以我更倾向于第三种推测,那就是感觉到。 众所周知,人的身体是很神秘的,感官很丰富,除了用眼看,用耳朵听,用鼻子闻,用舌头去舔,用手火脚触摸这五种感官。 五个感官平时在生活中都是互相合作的,眼睛和耳朵,是我们初步感受世界的方式,眼睛和鼻子是我们分辨事物的方式,这些感官有时候融合的多了,就会产生第六感。 生活中很多这样的例子,比方说如果在夜晚,你一个人在坟地里蹲着,是否会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夜晚开车回家,如果不开车内的灯,你是否会觉得,后座明明很正常,但你总会在某些特殊的时间的,觉得不对劲?会忍不住看后视镜? 再比如,人死后的二十四个小时,即便是亲近的人,当你靠近死者尸体时,也会有一丝细不可查的恐惧找心头蔓延。 甚至有人会觉得,面前躺着的应该是活着的,应该是听得见的我们说的话的? 很多事情,我们无法解释清楚,但不可否认,也许,这就是你的第六感,在某个特定的环境中,人体本身的磁场感应到了潜在的威胁。 所有的感官履行着自己的使命,发出汇总后的警示信号呢? 自从这宗年轻女孩肢解案爆发后,我的生活就受到了一些影响,身边的人也在谈论这件事情。 而我觉得,我是这件事情,感受最深的人,因为我有骊姬,我有鬼妻,说句难听的,我的状态不是一个正常人有的? 我并不想看到这些,但这身不由己。 我也很同情女孩的遭遇,失了贞洁,然后被肢解,现在还死无全尸,整日在这里游荡。 但我自身难保,骊姬和我都要面临活下去的问题,我有时候会在上课时看着窗外的蓝天发呆,我会思考,我们会以怎样的方式结束生命。 一天的课程在恍惚间度过了,晚自习我照旧打扫卫生,我们班的卫生都是差生打扫的,所以我基本上承包了我们班的卫生。 初三的课程是紧凑的,逢三必严,初三和高三是两道关,学生的心里和生理都将接受新的挑战。 我自知自己成绩不理想,也就不在去想这些事,没想到的是,倒成了班上最乐观的人。 打扫完卫生,我下了楼,学校里漆黑一片,只有门卫室前,亮着一盏大灯泡,老旧的铁栅栏吱呀吱呀的摇晃着,我去车棚底下,骑上我的自行车,和门卫老大爷打了声招呼,匆忙的埋头赶夜路…… 正文 第9章 午夜凶女 夜风阵阵,月光惨白,没有星星的夜晚,气温有些低,再加上山间多怪风,回家的路有些不好走,好在我早已习惯。 前半段路还好,到了后半段,我遇到了李家村的一个女同学,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连鞋子都是白色的,感觉像是孝服,但又有些不一样,看起来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这女同学我好像见过,应该是在上初一,但记忆力好像觉得有些久远,实在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的。 女孩身上被扯得破破烂烂,头发也有些乱了。 “哥哥,你好,我叫李珊珊,李家村的,今年十六,哦不,十八岁,我回家的路上被人抢劫了,您能顺路带我回村子吗?”李珊珊哀求道。 其实吧,大家都是男人嘛! 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长得确实水灵,我自然是愿意效劳的,于是拍了拍胸脯,拍的邦邦响! “麻蛋,肯定是那些地痞流氓干的!那些流氓我一人能打二十!小妹妹别怕,哥哥保护你!”我盯着小妹妹凌乱的衣衫吹牛逼道。 李珊珊笑而不语,笑了一会她问我:“哥哥,我可以坐上你的车子吗?” 我回应道:“没问题!上车!” 于是在放学的路上,我带着个娇滴滴的白衣小美人,吹着口哨骑着自行车晃悠着,专门找坑坑洼洼的路走,颠簸一下抱的才紧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很快就到达了李家村的村口,今晚有些特别,村子里有敲锣打鼓声,还有唢呐的声音,好像是谁家在办红白喜事? 不对不对,应该是白事,哪有大半夜的办喜事啊? 还鼓捣这么大动静的? 肯定不是喜事,那就是白事喽? “李珊珊,你们村里谁家死人了啊?”我问道。 “姓李的一户人家,一家三口都死了,都是被活活吊死的!”李珊珊笑着说。 我皱了皱眉头,这种事情还笑的出来? 没心没肺的小姑娘啊! “这家人死有余辜,他们家的男人,睡过伊洛,在伊洛八岁的时候,就拉到玉米地里糟蹋过几次,现在遭报应了,连累了家人完全是咎由自取!”李珊珊忽然冷冷地说。 我张了张嘴,震惊不已,还有这事情? 说着话已经到了村外的新坟前,我顿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骑着车子,可还是没能幸免,我又遇到了那个男人,男人坐在坟边,烧着一堆纸钱,空气中充斥了火纸的味道。 我的车后座上有了李珊珊,但我还是感觉忽然有些不对劲,虽然没有多点什么,但今晚很特别,越走我越觉得后背发冷,比前几次要明显的多,这感觉很强烈。 我的心悬了起来,直觉告诉我,今晚会有点不一样,这感觉像是被人窥视一般,很不舒服,我的身上很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刚骑不到两百米,忽然身后有个虚弱的女声传来:“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我呆了呆,在这声音传来的瞬间,我脑子里翁的一声炸开了锅!这李珊珊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特别冷! 我整个人已经傻了,这一分神,就出了车祸,这一下我直接撞到了路边的树上,人撞树上了,猪撞我身上了,这种概率被我遇到了! 我连人带车一头栽了下去,嘴里一直喊着哎哎哎! 可那没用! 一阵天旋地转,我头晕眼花的翻进了沟里,吓得腿都软了。 好在沟里没水,下面全是泥土,我也没受什么伤,可当我爬起来后,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难道是幻觉? 不对,什么声音? 我频住呼吸,皱紧眉头,低下头,脚下被一块滚下来的小石子碰了一下,我忍不住仰起头看着沟的边上,那里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走了过来。 惨白的月光下,雾蒙蒙的视线中,男人的皮靴似乎是上了鞋油,擦得锃亮反光。 “我给你修车。”他冷冷地说,说完跳了下来,看了眼在我身边站着的李珊珊笑了笑。 我本能的后退几步,这两人都很怪,他们都有影子,而且都是实物,但我还是莫名其妙的感到害怕。 视线中,男人把车子扛起,丢在沟上面,然后爬了上去,吱呀吱呀的声音刺耳的响起。 这声音像是一种魔咒,每次听到上车链子时碰撞金属的声音,我就会肩膀僵硬一阵魔怔,条件反射般的感觉浑身难受,感觉怪怪的,怎么都不舒服。 “大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我爬上岸,用手电筒照着这男人的背影,再次确认这人是有影子的。 我心里才好受了一些,这才有机会打量这个男人,男人穿着一身大皮衣,脸上带着口罩,他是个很沉默的怪人。 “好了,去吧。”男人声音依旧不带一丝的感情,冷冰冰的让人不得不防备着他,男人修好了车子,把车子扶了起来,然后大步的离开了。 看着男人往坟的方向走,我咽了口口水,我觉得他听力有问题,要不然就是脑子有问题,我和他说话,他竟然好像没听到一般。 “哥哥,我家在村北面,小卖部那边,我们走吧!”李珊珊笑嘻嘻的说着。 我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总觉得美丽的外表下,有着不为人知的神秘,是的,我觉得李珊珊给我一种雾蒙蒙的感觉,看不清的样子。 被李珊珊催着上了车子,我骑着车开始继续赶路,很幸运,车子没有出现异常,我将手电筒安装在车把上,这样就有了灯,我告诉自己,我再也不装逼了! 以后绝对要用灯,有了光才能有希望,这也算是给自己壮了个胆子。 骑着车子赶到村北面的小卖部时,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劲啊! 小卖部是在村子的最北面,再往北就是荒郊野岭的了,哪里还有住户? 而且在小卖部的北边,在灯光的照耀下,我发现几十米外有三个新的小土包,上面都放着花圈,又是三个少亡鬼!不对,另外两个土包大一点,是大人? “快到了!”李珊珊忽然说道。 我立即谨慎的观察周围,可人就是好奇啊,好奇心害死猫啊! 当我下意识的再次抬头去看小卖部时,大槐树下的女孩,今天竟然不在,她去哪了? 就在我思考女孩去哪的时候,车后座猛然往下一顿,李珊珊似乎下了车,但速度非但没有减缓,反而被一股力道推了起来! 我心里一寒!有问题! 连忙死死的捏着自行车的车闸,可并未能如愿! 自行车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推着,刹车都没有用,愣是把车闸都刹断了! 我咕噜一声狂咽口水! 说时迟那时快!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股推力还是把我带出了村外,停在了新的土包前,我都要急死了,真想自己变成车闸,把脑袋放在钢圈上摩擦! “继续走…”背后一声冰冷彻骨的声音模糊的传来,是李珊珊的声音。 那股推力停止了,李珊珊的声音也变成了冰冷的,毫无感情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额…你…你是……”我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双腿颤的不停,我突然想尿尿!浑身不由人的抖了起来。 “哥哥,继续走……”李珊珊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她忽然紧紧的抱着我的腰,那力气比成年男子还要大,这让我大惊失色!试着挣扎! 可那没有用,我吓得差点尿裤子,我发现我竟然挣脱不了一个瘦弱女孩的环抱! 李珊珊的胳膊像是钳子般,死死的固定着我,再傻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诈尸?”我脑子里蹦出来这么个念头! 快速分析着现有的情报,我得出一个大胆的结论,这个结论让我浑身发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村里今晚半夜办丧事,李珊珊说死了一家三口,是因为男主人糟蹋过那个惨死的女孩伊洛,我是不是可以判断出最有可能报复的就是那女孩呢?会不会是给我上车链子的男人在帮她? 而且小卖部门口,今晚也没有女孩的踪迹,我可记得,每天晚上,女孩都要去小卖部门口的,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恰巧就不在那里站着,这岂不是很反常? 这两个反常连在一起,我脑袋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我能感受的到,一定很密集,因为风吹在上面冷飕飕的,整个脸都像是被塞进了冰窟窿里一般! 车子在李珊珊不容置疑的阴冷声音中继续前进,经过那三座新坟时,我傻眼了,其中最小的一个新坟,被人给抛开了。 一口被撬开的棺材,棺材盖子被随意的丢在了一边,尸体被偷了? 来不及多想,李珊珊冷冷的咳嗽了一声,我打了个寒颤,没来得及看第二眼,就骑过了那三个坟边! 我狂咽口水口干舌燥的颤抖着,我的心像是要窒息了般的拉紧,我没有勇气,也不敢回头,因为我知道,我好像要倒霉了…… 正文 第10章 我和女尸有个约会 阴风阵阵,山林间呼啸着冰冷的寒意,这时节还是初春,刚过完年没出正月,倒春寒估计提前来了,气温特别的冷! 耳畔风声鹤唳,我被李珊珊死死的抱住,生怕我跑了一般,我心里一片通透,最初的恐惧慢慢的消退了一些,我开始动脑筋,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她松开我? 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我是怎么招惹上了这个李珊珊,我们就算有过一面之缘,但肯定是不熟悉的,为什么会缠上我? 我好欺负? 卧槽,好像我还真是好欺负,祖父生前说过,我就是个麻烦鬼,自小就容易被脏东西盯上。 “商量个事呗,你松开我,我这样不得劲骑车!”我试探着询问道。 我一点也不怀疑,只要背后的李珊珊松开我,我绝对是鱼入大海,鸟出牢笼,那时候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甚至保证以刘翔的速度,跑一个超长马拉松! 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我悄悄的给自己打了气,在心里鼓励着自己,边慢悠悠的骑车拖延时间,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快速的思索着救命的办法! 李珊珊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我。 此刻我有点乱,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有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冒出来很多奇怪的想法,什么跟她单挑啊,跟她谈判啊,跟她同流合污啊,跟她以身相许啊…… 最后一个念头我脸红了,原来男人对美丽的女人,额…女性吧。 大多数都有着邪恶的想法,即便是个危险的女人,也是如此,男人都是探险家嘛,女人都是处女地,这本就是互相吸引的。 就在我想着乱七八糟点子的时候,李珊珊的一只手游走起来,伸进我的保暖内衣里,沿着我的肚脐,一直往上。 我倒吸一口寒气,她这是在勾引我吗? 难道我真的很帅? 摇了摇头,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个时候了,还那么的不正经。 我所有的思绪被打乱了,她冰冷如石头的手,慢慢游走,撩着我的皮肤,有些痒痒。 她的手最终从我的领口伸出,摸到了我的脖子,在我脖子上摩挲着,我吓得要死,这是随时会掐死我啊? “哎呀我说妹子啊,你…你能不能先下去,我…我车子好像没气啦!”我嬉皮笑脸但表情僵硬的打搅道。 那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但力道很轻,顿了一下,那只手松开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也摸了进来。 但我知道,这绝不是喜欢玩的富婆,这是个年轻的女孩,她一定有什么目的,不然不会平白无故的缠上我,我可不认为是看中了我的相貌,一定是另有所图。 “哥哥,别耍花样哦!”李珊珊的声音在身后传来,像是针尖般的钻入了我的耳朵,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不骗你,骑不动了,不信你自己下去看看!” 此刻的我们心照不宣的说着话,我说人话,她说鬼话。 “哥哥,我可是喜欢你的哦,你不许耍花样哦!不然人家要掐死你的哦!”李珊珊的声音虽然甜蜜入骨,但我却感觉到了威胁之意,绵里藏针的感觉。 我连连答应,现在还没有撕破脸皮,自然是好话说着,她刚下车,我就深吸一口气,回头指着李珊珊的身后,说道:“那人是谁?” 李珊珊诧异的回头,我趁机骑着车子,一路狂飙。 小样!跟爷们耍心眼!玩死你! 一口气飙了一公里的路程,我把自行车骑出了法拉利的感觉,身后早已经没了李珊珊的身影,起初还能听见李珊珊愤怒的吼叫,现在离远了听不见了。 我气喘吁吁的蹬着车子,时而回头观察一下,我已经筋疲力尽,使出了全部的力气,此刻是强弩之末。 好在甩掉了李珊珊,不对,她或许不是李珊珊,一个女孩子没那么大的力气,抱着我一个壮小伙,能把我控制的死死地,轻而易举的制服我,绝对不是一个弱女子能办到的。 速度减慢后,不一会,我就快到了村子,我已经看到村子里有灯还亮着,总算是要到家了,松了口气,我卯足了劲,骑着车子,五分钟就进了村,一进村我就放了心。 村里人多,人气旺,自然辟邪! 回到家我打开大门,直接把黑狗给解开了,关上门锁好,我跑回屋子里,洗了个冷水澡清醒清醒,洗完澡才平静下来,接着又去给祠堂里的列祖列宗上香祈福。 每当在祠堂里,我都会有种安全放松的感觉,心态都不一样了,可能是这里全是我的亲人,我心里明白,这是我的家,我很安全。 一夜我都没敢沉睡,总是在睡着的时候,猛然惊醒,然后想到李珊珊,想到今夜的凶险情况,到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还能觉得头皮发麻,险象环生。 这应该是偶然事件,估计是我时运低,才撞上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我的骊姬真的是无力护我了,我得自救! 我决定这几天考完摸底考试,就去请个病假,好好的休息一阵子,最近发生了太多的怪事,我觉得我不该乱跑。 次日一早,我就精神恍惚的爬了起来,劈柴做饭喂狗去上学。 骑着车子,我在村口遇到了老村长,老村长拄着拐杖,在村口路中央站着,背对着我,但他的背影,看了十几年,一眼就看出是他。 村长在我骑车过去的时候,猛然回头眯起了眼,盯着我看了一眼,然后昏暗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诧异,他回过头看看村外的必经的桥,又回过头看看我。 如此反复了几遍,他忽然颤抖起来,面露凶光的走了过来,我被他盯得浑身难受,心虚的很,不知道自己哪里闯祸了。 老村长把拐杖靠在我的自行车上,直接伸出那老树皮般的双手,在我脸上摸来摸去,搞得我紧张不已。 “草!卧槽!”老村长爆了句粗口,双手颤抖的移开了,拿着拐杖,一声不吭的转过身。 在我一脸懵逼的目送下,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离开了,我挠了挠头,年龄大了? 脑子不好使了? 就在我要离开之时,村长忽然摔倒了,河边洗衣服的妇女也好奇的往这边张望着。 “村长!曾祖父!大清早弄啥嘞!”我扯着嗓子喊了句。 老村长爬了起来,像是丢了魂是的,摇摇晃晃的拄着拐杖,头也没回的往家走去。 我耸了耸肩,年纪真的大了,都把我祖父熬死了,他现在是老了,和上次比较差别很大,头发一根黑的都没了,先前还是有一些灰色和白色混合的头发。 现在全部都是雪白雪白的,我甚至觉得,他大限将至。 心里有些失落,老村长这人挺疼我的,不拿我当外人,可随着年纪的增长,我发现我们越发的生疏了,也许男人间的关系,都是这样吧。 到李家村是二十分钟以后了,我还没进村,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村外,那三个新坟的周围,里三层外三层,而且在路边还有警车。 我隐约的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但还是本着确定一下的心态,我停好车子,也挤了过去,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我听了一会,也听出了个大概,和我猜的差不多,尸体被偷了,是女尸。 很多人说是被人偷去倒卖了,有些地方不流行冥婚嘛,就我们村上也有这回事,有人买了外地的尸体,赔了亲事。 但我其实不这么想,因为这里有两具女尸,据村民们说,只偷走了一具年轻的尸体,另外的两个坟一点也没动过。 我废了不少力气挤进了最里面,在警戒线外,看着里面的情况,在棺材里有一件花棉袄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好像在哪见过。 “那花棉袄是陪葬品吗?”我忍不住问旁边的一个带着口罩的村民。 那个村民看了我一眼,我这才看到,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二蛋的祖父,我和李二蛋关系不错,也在他家蹭过饭,这还是认识的。 “爷爷好!”我连忙恭敬的问候道。 李二蛋祖父拿下口罩,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说道:“二蛋都去上学了,你咋还没去,是不是又逃课了?” 我尴尬的红了脸,连连摆手说:“我就是看这里这么多人,有些好奇,过来看看,马上就走!” “对,学习最重要,你和二蛋这俩孩子啊,一个德行,都是调皮捣蛋的主!”二蛋祖父教育着我。 我陪着笑,脸上火辣辣的,在二蛋祖父那你还不去的眼神下,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想弄明白我的疑问。 于是我再次问道:“爷爷啊,这怎么回事啊?那花棉袄是陪葬品吗?” 二蛋祖父点了点头,在我耳畔一阵耳语,听得我是一阵心惊胆颤! 他说了很多,除了我知道的三个人吊死的事情外,还有女尸被盗的事情,另外他还告诉我,这丧事是村里面凑钱办的,他原先是会计,就帮忙筹备了,全程参与了丧事。 那花棉袄不是女尸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他迟疑了一下,开了句玩笑,说着村里好像就伊家那外来户的女孩,也就是先前被害的女孩穿过那样的花棉袄。 而我在他的提醒下,也回过神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终于想起了,我是在哪里见到的花棉袄,在小卖部门口的大槐树下,确实是女孩穿的。 怎么会在被偷尸体的棺木里? 和二蛋祖父打了个招呼,我不动声色的走出人群,站在外面,看着刑侦现场,一番沉思,不一会,我就出了一身汗,我可能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骑上车子,骑到小卖部门口,进去买了包烟,装作不在意的问小卖部老板:“叔啊,拿外面怎么回事啊?” “死了人了呗!”小卖部老板神色慌张的说道。 我皱了皱眉头,总觉得这人有问题,表情有问题,每次都很反常,我摇了摇头,没放在心上,继续问道:“我听说有尸体被偷了?那女孩叫什么名字啊?” “你问这个干嘛?”小卖部老板问。 我挠了挠头,随口说道:“我看看我认不认识!” 小卖部老板看了眼里间打牌的那些人,招了招手,我把脑袋凑了过去,小卖部老板在我耳边说:“那女孩叫李珊珊,村里的一枝花,可水灵了。” 我刚掏出烟,准备发给他,但听到李珊珊这三个字,当头一闷棍!我瞬间浑身无力,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