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鬼妻叶芸 我出生在农村,是家里的独子。 从小我就听我爸说我出生的那天漫天红云,刚好被一个路过的老和尚看到了,他说我将来会是个大人物。 我们家五代单传,祖祖辈辈都是农民,听说我以后会是个大人物,家里人高兴坏了,我爸甚至还咬牙请来戏班子在村里唱了三天大戏。 但是就我这么一个“大人物”,记事后就一直是大病不犯,小病不断,几乎天天都是守着药罐子过日子,村里不少人都开始暗地里看笑话,就连我活不到十八岁的谣言也不知道从谁嘴里传了出来,我爸每每听到这些都是涨红了脸一句话也不说。 我十二岁那年忽然得了一场怪病,高烧不退还净说胡话,连我爸妈都不认识了,我爸请了不少大夫花了不少钱但都无济于事,无奈之下只好连夜进道明山找牛老道。 说也奇怪,那晚我爸回来在我房间里埋了一张红纸之后我的病就好了,直到我十七岁也没有再生过病。 十七岁这一年我将要参加高考,这天我正在教室里复习功课,村里的张老三忽然来了,说我爸病重快不行了我妈让我赶紧回去。 我听了张老三的话就撒丫子往外跑,等到我从县城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爸已经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眼见几个大夫摇着头离开,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句牛老道,我二话不说就往十几里外的道明山跑,现在的情况,恐怕也只有牛老道有办法了。 一口气跑到道明山下我才想起牛老道这人我一直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只知道他的道观就在道明山上却根本就不知道具体的位置,看着乌漆嘛黑又不见一人的四周,我欲哭无泪,我该去哪找牛老道? “无量天尊,小伙子,你是来找贫道的吧?” 就在我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一个身穿道袍的白胡子老道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你是牛神仙?救救我爸,求求你救救我爸吧!”我赶紧喜出望外的抓住他的胳膊。 “贫道就算准了你爸会有一劫所以特地在此等你,跟贫道上山取一件法器。”他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是老神仙!竟然真的能掐会算。 听了牛老道的话我已经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赶紧跟他上山。 由牛老道带着,没多久之后我们就到了牛老道的道观。 所谓道观也不过就是三间破瓦房而已,一到堂屋门口我就看到一口漆黑的棺材正正当当的摆在正中央,在屋里忽闪忽闪的烛光映衬下,怎么看怎么瘆人,一下子愣住了。 “进去呀,愣着干啥?”他在背后推了我一下。 “那棺材……”我伸手指指那棺材心砰砰乱跳。 “法器就在那棺材里,还必须你去取才能帮你爸躲过这一劫,你最好考虑清楚。”他笑呵呵的看着我。 他一说到我爸,我心里一急马上就走了进去:“我咋取?” “进去躺着,只要你心诚,那法器自然会出现,到时候带出来就行了。”他指了指棺材。 我尽管心里害怕,但救我爸心切也只好听他的硬着头皮钻进棺材里。 “咣当!”我刚刚躺下眼前忽然一黑棺材盖子就被盖上,“砰砰”的封棺材声就传了进来,我哪还不知道他想干啥?赶紧拼尽全力拍打着棺材,但那棺材就像生了根,纹丝不动。 我赶紧大叫:“你妈的你想害老子?” “你骂吧,骂的越凶越好,你越是折腾棺材里的气就越少,你死的就越快!”他得意的笑声传进来我立即就觉得有些气闷。 “老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啥要害老子?”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等你到了阴曹也不要怪贫道,贫道也是为了生活所迫呀!” 尽管他的语气有些无奈,可是却掩饰不了他的得意和兴奋,我脑门子顿时一蒙:“是谁让你杀老子的?” “这个事儿可是说来话长了,有一天我……” 还没等我听明白牛老道说了啥,我就觉得头昏脑涨,两眼发黑,已经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了。 我要死了吗?我心里忍不住在想。 “唔……”正在我觉得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忽然一双冰凉滑润的唇贴在了我嘴上,一口气渡过来,我瞬间恢复了清明。 “别怕,我来救你。”一道宛如黄鹂一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响起,我心里猛然一荡,这才发现有一个娇柔的身体正趴在我身上,我的双手正搂着那盈盈一握的小蛮腰。 十七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我自然也忍不住,下身一下就站了起来。 “你……你不要在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声音响起,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我进来的时候明明没人,她怎么会在这里的?我霎时间一头冷汗。 “那个老道士可是要害你的,你打算怎么办?” 她的一句话把我心里的愤怒沟了起来,我浑然忘了去想她是怎么来的,随口就说:“弄死他!” “好。”她的话音一落,只听“轰”一声棺材碎裂,一道身影就向牛老道冲了过去。 “哎呀!”牛老道大叫一声赶紧转身就跑。 “咣当!”一块棺材板砸在牛老道头上,牛老道一下就趴在地上没了声息。 “你……你……”看着重新站我在面前的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身穿一身红袍,娇艳玲珑,一张绝艳出尘的脸仿佛天上谪仙一般的女孩,再想到她刚刚忽然出现在棺材里的事儿,顿时觉得后背发冷:她是不是人! “别怕,我叫叶芸,是你老婆,我不会害你的。”她看了我一眼忽然害羞的低下头。 “老……老婆?”我吃了一惊,我被配了冥婚? 我们这一带曾经盛行冥婚,我多少还是知道点的,可是我是什么时候和她配冥婚了? “你不想认我了?”她忽然抬起头手中就出现一个大红帖,脸上现出一丝失落:“这是你爸给我的有你生辰八字的婚帖,我保了你这么多年没灾没病,你要不认我了?” 听了她的话,我顿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事儿,立刻明白过来,借着烛光仔细的打量了她几眼,忽然觉得这个女鬼也并不是那么可怕,而且长得还那么漂亮…… “你……”她发觉我在看她,忽然娇羞的低下了头。 我讪讪的挠了挠头转头看向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牛老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害怕的浑身发抖,但心里隐隐却有些兴奋,丝毫没有为他因我的话而死感到后悔,难道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噬杀的冷血动物? “别怕,他想杀你,他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叶芸见我浑身发抖,赶紧安慰道。 “比起害怕,我更想知道的是谁要杀我?”我赶紧转头看向她,既然她能及时出现在这里救我,想必是知道的。 “他刚刚说有人在黑市悬赏你的生魂你没听到?” “啥是生魂?啥是黑市?” “人死后魂魄要去地府,过奈何桥之前的魂魄还有机会返阳,所以统称生魂。”她叹了口气:“至于黑市,等到以后有机会了我带你去见识一下。” “那黑市上的人为啥要悬赏我的生魂?又是谁发的这悬赏?” “不知道,这个还得慢慢查,但是你爸……” “坏了,牛老道死了,我爸咋办?”我顿时反应了过来。 “小事,我去。”她笑了笑就向外走。 我赶紧喜出望外的跟出去。 一路上我总是不停的偷偷打量叶芸,叶芸也同时在打量我,我们都没有说话,偶尔目光对视一下都害羞的低下头,虽然我们在棺材里有了那种接触,我心里也默认了这个鬼老婆,但几次想拉她的手都最终放弃了,毕竟还不熟,有点不好意思。 叶芸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想法,一路上脸上都满是娇羞。 “妈,我爸……”刚一进家门,我脸上的笑容立即停顿了,我一眼就看到正在唉声叹气的村长和张老三身后床上的那两个人:我妈也和我爸一样了! “咋会这样?”我呆呆的道。 “不知道,他们……” “你还愣着干啥?赶紧救他们呀!”我赶紧转头看向我身边皱起眉头的叶芸焦急的道。 叶芸没有说话,只是脸色郑重的缓缓向我爸妈身边走去。 “敬儿,你没事儿吧?”村长和张老三对视一眼疑惑的看着我。 我这才想起叶芸是鬼,他们应该是看不到的,赶紧摆摆手:“二爷,张三叔,我没事,你们先回家吧。” “可是你家这一摊子……”村长迟疑了起来,我却已经没心情再说什么了,只是紧张的看着叶芸,眼见她眉头越皱越深,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 “你干什么?”我忽然对着叶芸大叫了起来,因为下一刻我已经看到她的双手分别掐在了我爸妈脖子上!她要害死他们!我立即向她冲过去。 “敬儿,你……”村长大惊。 “滚!”我来不及多说,赶紧让他们走,叶芸这婆娘也不知道犯什么浑,现在要杀我爸妈,谁知道她缓过手会不会杀村长他们? “啪!”我一巴掌甩在叶芸脸上,叶芸动也不动,一咬牙,只听“咔嚓”一声,我爸妈同时断了气儿! 正文 第2章 救星到了 她一挥手,两道白光就分别从我爸妈身上冒出来飞进她手里。 本来还在犹豫的村长和张老三听到这一声脆响,吓得大喊一声“鬼呀!”立即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爸!妈!”我哇一声哭出来,随手抄了一条板凳就向叶芸头上砸:“你他妈为啥要杀他们?老子跟你拼了!” “我不是,你听我说,他们……”叶芸一边躲闪一边焦急的解释。 “老子不听!老子弄死你!”还解释啥?她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爹娘那是不容狡辩事实!我大吼一声继续向她砸。 “你……” “咣当!”她一句话没说出来已经被我砸了一板凳,整个人蹬蹬后退几步,头上开始往外冒白气。 “我先走,等你冷静……”她一边捂着头后退一边委屈的道。 “走你妈的头!老子叫你偿命!”我哪会让她走脱?不能她说完就再次一板凳砸过去。 “嗖!”她一下子消失不见。 我看着冷清的房间里我爸妈的尸体,心里憋屈的难受,我就这么亲眼看着他们被人杀死却无能为力,我不配为人子! “爸,妈,儿子不孝,儿子不孝!”我跪在地上不停的“砰砰”磕头。 天很快亮了,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斜照在床上的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扯开我爸身上的被子我顿时大吃一惊,他的尸体竟然腐坏了! 再掀开我妈的被子,同样如此!这怎么可能?这可是冬天! “敬儿。”村长的声音响起,我转过头就看到他和张老三一起进来。 “二爷,三叔。”我赶紧转回头盖上我爸妈的被子。 “嘶嘶……”张老三抽了抽鼻子:“敬儿,啥味儿?”说完,他已经循着气味拉开了我爸的被子,立刻张大了嘴:“这……这……” 村长皱了皱眉头:“敬儿,你给我说实话,昨晚是不是带回不干净的东西了?二爷知道你这孩子的性子,昨晚你骂我们其实是为了我们好对吧?” “既然二爷都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昨晚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我怕连累你们所以才……”我向他们隐瞒了叶芸的存在,配冥婚这种事怎么能跟外人讲? 村长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是造了什么孽,估计他还会来缠着你,你爹妈都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就先葬了他们吧,省的你万一出事了连个给他们送终的人都没有,我去叫几个人帮帮忙。” “谢谢二爷。”我鼻子一酸赶紧按照我们老家的规矩跪下给他磕了个头。 “嗯,你和老三先把你爸妈收拾一下,省的让人看见了说闲话,我去去就来。”二爷点点头就向外走。 他走后我和张老三就抓紧动了起来,刚用厚厚的棉被把我爸妈包好,几个村民就在二爷的带领下抬着两口棺材来到我家,我认出那是二爷给他和他老婆准备的寿材,两眼一酸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敬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时辰不早了,入殓吧。”二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入殓。”我再次向来帮忙的村民郑重的每人磕了一个头开始入殓,封棺,等到我们抬着我爸妈进入我们萧家祖坟的时候,早就有一帮子村民挖好了墓坑,棺材送进墓坑开始封土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再次哇哇大哭起来,我觉得我的心死了,心里只剩下四个字:血债血偿! “停!赶紧停下!”二爷他们刚刚往棺材上撒了两铁锹土,忽然有人大叫起来。 二爷一转头,眼睛忽然一亮,丢下铁锹就拉着我转身,同时按下我的膀子让我跪下,嘴里激动的道:“救星到了。” 我跪下后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西装革履,四方大脸显得气度不凡的男人正向我们这边挥手,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一脸玩世不恭的小胖子。 看不出这人哪里特别呀?二爷为什么要叫他救星?我不解的回头看向二爷。 “萧二喜拜见朱神仙。”二爷连忙躬身下拜。 “你认识我?”那人诧异的看了一眼二爷。 “十几年前在川平县城见过您出手救徐老六。”二爷赶紧赔笑,完了连忙踢了我一脚:“快给老神仙磕头,你的事儿只有他能帮了。” 一听二爷的话我就知道这人恐怕也是个道士了,本来因为牛老道的事儿心里正对这些牛鼻子不感冒,所以我只是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既然有人认识我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他呵呵笑着瞥了我一眼走过来把我拉起来:“小伙子不必这样,这事儿既然叫我瞧见了,我总是不好袖手旁观的。” 说完,他向前走了几步,直走到墓坑边,伸手去那青年背后的背包中摸出一个罗盘仔细看了看,又转头深深看了我几眼低叹了两声:“冤孽,冤孽呀!” “老神仙,这孩子……”二爷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这是惹上凶煞了,如果我没看错,里面的尸体恐怕已经……” “老神仙真是神人!”不等他说完二爷赶紧打断他。 那人不由一愣,转头看了看周围的村民顿时明白了二爷的意思,连忙转头看向我:“这孩子头顶黑气,脸色发黑,恐怕是挺不到过年了。” “啊?!”这下我再也不淡定了,我虽然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但是单凭他刚刚隔着棺材就能看出我爸妈的尸体腐化了就知道他肯定有两把刷子,心里不由突突起来,我倒不是怕死,关键我爸妈被叶芸杀了我还没讨回个公道,想背地里杀我的人也没着落,就这么死了我可是非常不甘心的。 “你倒是也不用怕,这事儿不是没有解救的方法。”他呵呵笑了笑转头看向我爸妈的棺材:“稍安勿躁,我先解决了这事儿再说。” 说着,他一抖手,也不见从哪里拿出来的,手里就多了两道黄符,只听他对着黄符低声念叨了几句,那黄符忽然着了起来,他抬手丢进墓坑中,墓坑中的两口棺材就像泼了油一样“轰”的一下着了起来。 “嘶!”村民们惊为天人,忍不住深吸口气。 “你……”我随手拉起一把铁锹就要去拍他,我们这儿讲究的就是入土为安,他这一把火烧了我爸妈算怎么回事? 二爷和张老三赶紧拉住我:“敬儿,可不能。” “小伙子你别生气,”那男人皱了皱眉头:“我有非这么做不可的理由,等会儿再详细的给你说。” 我眼前忽然闪过我爸妈那已经腐坏的尸体,犹豫了一下丢掉铁锹转头看向正在熊熊燃烧的两口棺材,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掉下来。 那两口棺材很快就被烧成了一堆灰,在男人一声令下之后村民们便开始填土,没多久一个小小的坟就成了,我郑重的磕了几个头之后,就在二爷的拉扯下带着男人和那个小胖子回了我家。 一进门那男人就向小胖子使了使眼色,小胖子嘿嘿笑了笑拿着罗盘满屋子走起来,没一会儿就从我房间里挖出一张红纸,说也奇怪,这红纸都被我爸埋在我床下几年了,现在依旧如新的一样根本没受土中的湿气影响,这简直就不可思议! 那男人伸手接过那张红纸看了看,叹口气小心的装进自己兜儿里转头看了看二爷:“你先回去吧,我给他单独说几句。” “好嘞。”二爷赶紧站起来向门外走。 我可不想和这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呆一起,张了张嘴想叫住二爷,可是迟疑了一下还是没说话,我估计他接下来肯定要说叶芸的事儿了。 关于叶芸,其实现在我多少也冷静了下来,她明显对我没有恶意,可是却出手杀了我爸妈,这事儿怎么看都不那么符合常理…… “知道我刚刚收起来的是啥不?”那男人微微皱眉道。 “知道,应该是婚帖吧。”我叹了口气。 “对,你家这事儿恐怕就是出在你那个鬼老婆身上,如果我没算错,你爸妈就是死于她手。” “你没算错,我亲眼看着她杀了我爸妈。”我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我应该很愤怒,可是当我说出来的时候却很平淡,就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嗯?你们已经见过面了?怎么回事?你把来龙去脉说一下。”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我……”我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信任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家伙。 “我爹可是这一带远近闻名的朱家当代家主朱宏泗,我们朱家是明朝的皇族后裔,岂会干那些蝇营狗苟的事儿?再说了,你这小命能不能救还不一定呢,你如果不说实话我们怎么下手?”那小胖子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轻笑道。 “那好吧,事情是这样的……”想到他们目前是我所知道的唯一能救我的人,我只好开了口。 “原来如此。”朱宏泗听完我的话点点头:“看来这个凶煞不杀你是有什么目的,你留在这里还是不安全的。” “嗯?什么意思?” “你以为这冥婚是谁都能配的吗?那道明山的牛老道我听说过,不过学了些皮毛就装神弄鬼,他给你配的这个根本不能当媳妇,她是个凶煞,凶煞是什么知道吗?” “不知道。”我茫然的摇摇头。 “凶煞就是上一世死的时候带有莫大的冤屈,死后抗拒鬼差执法凝聚怨气而成的凶鬼,这种鬼可比你平时听说过的厉鬼厉害多了,而且厉鬼通常杀人也只是对单个的人出手就罢了,但是这凶煞,只要出手就必定杀人全家,所谓事出有异必有妖,这次她没有杀你透着诡异,”他苦笑着摇了摇头:“针对这种凶煞我暂时还没有破解的好方法,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跟我回朱家,由我们保护你。” “这……”我犹豫了起来,我和他们非亲非故,他们为什么要保护我?如果要说他们是出于好心我绝对不信,毕竟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看来有些事儿也是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了。”见我不表态朱宏泗叹了口气:“盛儿。” 那小胖子赶紧从背后的背包中掏出一个盒子,珍而重之的打开,我只向里面看了一眼不由皱起了眉头。 正文 第3章 我要死了 盒子里是一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扁平黑铁,很像是电视里的令牌,那上面一个大大的“萧”字吸引了我的目光。 “这是……” “当年明崇祯帝国破,其子鲁王朱以海一系在当时的道门首领萧四海的帮助下逃到了南洋,直到民国初期才回来,我们就是朱以海一系的。” “你的意思是……” “不错,这萧四海是我们朱家的恩人,我们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后代灭绝?至于烧了你父母的尸体,那也是因为他们依旧会危害你。” “这……这……”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也太离谱了,我的祖先……” 如果我有这么牛逼的祖先,当初我得那怪病我爹还至于去求只通皮毛的牛老道? “ 信与不信你拿上这块令牌自见分晓。”朱宏泗的话音刚落,小胖子就把那块令牌塞进我手里。 说也奇怪,我拿到那令牌的一瞬间忽然打心里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仿佛我面对的是一个亲人一样! “怎么会这样?”我皱了皱眉头。 “是不是感觉有点熟悉?那是血脉之力,那更说明我们没搞错。”朱宏泗欣喜的道。 听了朱宏泗的话,我已经信了他的话,叹了口气:“好吧,我跟你们走。” “那行,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县城吧。”朱宏泗看了一眼小胖子赶紧站起来。 “嗯。”我只是轻嗯一声身子却没有动,转头看着屋里熟悉的桌椅板凳,一砖一瓦,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凄凉,鼻子酸酸的。 这才两天,两天而已我就变成了孤儿…… “哎哟,我的小恩人,赶紧起来吧,你们这儿路不好走,就这等回到县城估计天也要黑了。”小胖子拉着我站了起来,我叹了口气任由他拉着我出去。 走到门外二爷正在那里等着,得知我要跟他们走,他二话没说递过来几百块钱说是让我留着应急,我哽咽着接过来把我家的地交给他搭理之后就跟着二人向村外而去。 到了村口朱宏泗就拉着我上了停在村口的212吉普后座,小胖子则坐上驾驶座一轰油门车子就绝尘而去。 我回头看了看正在远离我的村子,心里忍不住一酸。 “小恩人,你今年几岁了?”小胖子一边开车一边轻笑道。 “快十八了,我叫萧敬,你就叫我的名字吧,这么叫我怪不习惯的。”我尴尬的挠了挠头。 “好,我叫朱盛,今年二十了,咱们也别见外了,你就叫我盛哥吧。” “盛哥。”我点了点头。 “哎!好!爹,听到了没?我可是有弟弟了,哈哈。” “听到了,你别光是嘴上说说,你要真拿他当弟弟才行。”朱宏泗笑呵呵的道。 “看我表现吧!”朱盛哈哈笑了笑,虽然车子走在颠簸的土路上,可是他却开得更快了。 我看得出,他打心眼里散发出来的兴奋,心里莫名的一暖。 我们回到县城的时候是下午了,经过学校门口的时候他们带我回学校收拾了一下东西,一上车我的眼泪忽然掉了下来,朱宏泗愣了一下轻声道:“你还想上学?” “嗯,想,我舍不得学校。” “等你安全了我送你回来上学。” “真的?”我有些惊喜的道。 “嗯,真的,但眼下还不行,得先把那个凶煞解决了再说。”他叹了口气。 再一次听他提及叶芸,我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疑惑:昨晚我明明砸破了她的头,可是她除了躲闪并没有还手,而且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表情,明显是带着焦急的,她急着和我解释她所做的事儿!只不过昨晚我太愤怒没给她解释的机会罢了,她真的是凶煞吗? 还有,我爸妈死后飞进她手里的那两道白光又是什么? “你在想什么?”见我心不在焉,朱宏泗好奇的道。 “昨晚……”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 他微微一愣冷笑了起来:“你还是太小没阅历,不懂得人心险恶,那两道白光应该就是你父母的魂魄,接下来她恐怕就会要么是用你父母的魂魄要挟你,要么用个什么法子骗你了。” “我父母的魂魄?他们……” “你别想了,他们是没机会返阳了,眼下是要抓紧搞定那个凶煞让他们早点投胎,再晚的话鬼差失去耐心,他们只能变成孤魂野鬼了。” “哦。”我失望的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可是看她当时的表情,不像是要挟我的样子,反而……” “看来你还是不太相信我的话。”他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我问你,那个想杀你的牛老道是不是被她毫不犹豫的杀了?” “是,可那是我……” “别说是你让杀的,你想想,换成一般人如果真的是为了你好,她会不会先把牛老道留下来问个清楚再说?但她根本没问,那说明什么?” “说明她和牛老道是一伙儿的?杀牛老道不过是杀人灭口?”我皱起眉头。 “不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你还是太嫩了,接下来的事儿就交给我吧。” “嗯。”我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到了城西郊的一座上下两层的小宅院外,我不由好奇了起来:“这周围怎么没有人家?” “你以为干我们这一行的适合和正常人做邻居吗?你是不知道我搞这个宅子费了多大的功夫。”朱宏泗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朱盛:“天儿不早了,我先去准备,你带敬儿去买些日常用品吧,天黑前必须回来。” “好勒!”朱宏泗下车后朱盛就让我坐在副驾驶带着我回了城里,买了些日用品和零食之后就带着我回到小院里,给我安排了一个二楼的房间,叮嘱我入夜不要出门之后就离开了。 天刚刚擦黑,朱盛就又推开了我的门,和下午不同的是他此刻已经换上了一身道袍,左手提溜着一串铜钱,右手拿着一把木剑,看起来也是像模像样的。 一进来他就不停的在四周贴黄符,直到贴了七七四十九张才终于停下来,一停下来他就长出口气,拿起桌子上的一包瓜子嗑起来。 “你这是……”我坐在床上疑惑的看着他。 “那个凶煞晚上很可能会来找你,我爹在外面设了法坛,但是那凶煞很厉害,他担心万一失手她会找到你,所以让我来守着你。” “她那么厉害?”听了他的话,再想到昨晚那忽然炸裂的棺材,我心里不由一慌,她真要找到我了我该怎么办? “瞧把你吓得!她再厉害不还有我呢吗?你放心,我道行也不差!”朱盛不在意的笑了笑,伸手抓了一把瓜子递过来:“吃不吃?” 我呆呆的接过瓜子抓在手里,却有些心不在焉,我在想,如果叶芸真的找来了,将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入夜后没多久,由于没有吃晚饭,我很快就觉得肚子饿了,刚刚拿起桌子上的面包吃了两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霹雳啪拉的响声,朱盛赶紧丢掉手里的瓜子抓起桃木剑紧张的站了起来。 “她来了?”我好奇的道。 “嘘!别说话。”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小心的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面霹雳啪拉的声音和朱宏泗念动咒语的声音又是持续了一会儿,忽然“啊!”的一声大叫响起,朱盛脸色顿时一变。 我哪里还不知道是朱宏泗出事儿了?顿时紧张起来。 “嗡……”正在这个时候,四面的墙壁忽然一亮,紧接着“彭”的一声暗淡下来,下一刻脸色惨白的叶芸就出现在房间里。 “天地玄黄,五帝陈沧,去!”朱盛冷哼一声,手中的那串铜钱脱手而出向着叶芸飞了过去。 叶芸猛然转头,脸上现出一丝厉色,也不见她有何动作,那串铜钱忽然“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朱盛脸色再次微变,赶紧咬破自己的手指拿血在剑上一抹脸色阴沉的挡在我身前恶狠狠的道:“要想动他除非我死了!” 叶芸不理会朱盛,轻轻的转头看向我,脸上闪过一丝凄惨的笑容:“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爸妈?”看着她那凄惨的笑容,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疼。 “他们中了巫蛊,如果他们不死这巫蛊就会通过血脉进入你体内,到时候你也必死,他们已经救不活了,我不能再让你死。”她叹了口气。 “放屁,巫蛊是南洋邪术,别说在华夏,就是南洋也绝迹了,怎么可能?你要骗他也找个合适的理由行么?”朱盛脸上现出一丝不屑。 “信不信随你。”叶芸苦笑着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我:“萧敬,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真的没想杀死他们,这是他们的魂魄,你可以请外面的那个老道士帮他们超度投胎。” 说完,他一挥手一个小瓷瓶向我飞来,我伸手抓住瓷瓶,一股熟悉的感觉传来,转头看向她不由一愣:“你……你怎么了?” 此刻叶芸身上竟然有一丝丝白气在向外逸散,身体也渐渐淡了下来。 “我要死了。”叶芸淡淡的道。 正文 第4章 悬赏撤销 看着她脸上那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的心忽然一揪,竟生出一丝不舍:“为什么?”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成为你的妻,命运就已经在你手,如今你让人毁掉婚帖等同你要毁掉我,我会被反噬而死。” 她叹了口气。 “我怎么救你?”我心里一急,忽然生出了这个荒唐的想法,毕竟是她杀了我父母,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倒是还可以理解,但如果是假的…… “萧敬,你疯了?”朱盛连忙回头瞪了我一眼。 “我……”我张了张嘴便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想救我?”叶芸眼睛微微一亮看着我灿烂的笑了起来:“晚了,一切都晚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外面叹了口气:“就是没能查出什么人想害你,有点不甘心啊。”说完,她再次回过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下子消失不见。 “叶芸!”我忍不住大叫一声,眼泪忽然掉了下来。 “你……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她可是凶煞,而且还杀了你爸妈!”朱盛不可思议的转头瞪大了眼睛看我。 “还重要么?”我叹了口气擦擦眼上的泪拿起小瓷瓶:“我们去请你爹……” “ 坏了!我爹!”朱盛脸色一变赶紧拉着我夺门而出,我也赶紧追上去。 等我们到了楼下的时候,朱宏泗用来摆法坛的那张长条桌早已被打了个稀巴烂,各种黄符祭品什么的散了一地,朱宏泗自己则靠着墙怔怔的坐在地上动也不动。 “爹!你怎么样?”朱盛连忙过去拉他。 “呼!”他长出口气忽然站了起来,有些后怕的叹了口气:“这个凶煞还真是厉害,竟然能把我定在这儿这么久!” 我一见他屁事儿没有就对叶芸的话相信了大半,如果她真的对我有什么目的,怎么会放过这个毁了婚帖的老道儿? 我连忙拉住他的手:“朱伯伯,你快说,南洋巫蛊现在还存在吗?” “你怎么知道这个?”他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我。 “叶芸告诉我的,她说我爸妈是中了巫蛊她才迫不得已杀他们的,她还给了我这个……”说着,我赶紧把那个小瓷瓶拿出来。 “巫蛊这个东西确实还存在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怪不得你爸妈的尸体腐烂的那么快,期初我还以为是邪术呢。”他自言自语的打开小瓷瓶看了一眼诧异的看着我:“她竟然把你爸妈的魂魄还你了?” “叶芸……”我呆呆的站在那里,两行眼泪又掉了下来。 “你怎么了?” “叶芸死了,我早应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的,我……我对不起她。” “仅凭这些你就确定她真的是为你好?你也太天真了点吧?你要知道,最高明的假话就是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你别忘了那个牛老道的死很蹊跷。”朱宏泗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 我愣了一愣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不管真假,叶芸已经死了,追究这些也没意义了。” “死?”朱宏泗轻笑着看向我:“你觉得她是死了吗?” “难道没有?”我顿时惊喜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虽然这才第二天,但她的生死却牵动着我的心。 “这……”朱宏泗忽然有些尴尬的看了朱盛一眼苦笑着叹了口气:“按说我毁了你的那份婚帖她应该是会死的,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总会遁出一丝生机的,谁知道她到底死没死?” 还有机会!还有机会!虽然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我心里激动了起来,忽然隐隐的有些期待下次再见到她。 “好了,就算她没死应该也不会来打扰你了,回去歇着吧,我去超度你爸妈,让他们下辈子投个好人家。”朱宏泗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嗯,谢谢。”听说他要去超度我爸妈,我本想打听一下黑市和巫蛊的事儿也只好闭了嘴,转身上楼。 “爹,我来帮你。”见我上楼,朱盛也跟着朱宏泗去了一楼的客厅里。 回到房间,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都是叶芸的样子,我现在对她的心情很矛盾,我既怕她真的死了,又怕万一针对我的所有事都是她的阴谋。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渐渐沉沉睡去,只觉得才睡了没多久就恍惚有人在我身上摸索,我努力的睁开眼,就见一个身穿白衣,我看不清面貌的人站在我面前,他伸手拉了我一下,我的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坐起来跟着他向外走,走了没两步,我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不愿意让我走,我转头向后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我这不是好好的躺在床上吗? 我这是灵魂出窍了?那带我走的这个人是谁?白无常?我吓得瑟瑟发抖了起来。 我这一抖,躺在床上的身体也莫名的抖了起来,我更加确定我是灵魂出窍了,死命的向后挣着想要回到身体里,然而,就算我拼尽了全力,依旧挡不住我的灵魂跟着那人走,吓得我几乎哭出来。 那人拉着我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我的身体,忽然冒出一道沙哑的声音:“奇怪?” 我不知道他说什么奇怪,我只想拼命的回到自己身体里,猛的一下挣脱他的手,灵魂“嗖”的一下就往床上而去。 “拼了!”那人自言自语冷哼一声,一伸手一道白光向我飞来。 眼看就要回到身体里,我竟然被那道白光包裹住了,灵魂仿佛置身油锅一样滋啦啦的浑身疼,我忍不住嚎叫了起来。 “死!”一道爆喝响起,一道红光闪过,那白色的人影忽然惨叫一声,蓦然消失不见,包裹着我身体的白光一闪而逝,我猛的睁开眼坐了起来。 原来是个梦!我看着静谧的房间长出了口气。 “咚咚!”我房间的门被敲响,朱盛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萧敬,你怎么了?” “盛哥,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噩梦?”朱盛一顿,一把推开我的门打开灯坐在我身边拉着我上下看了看:“做了什么噩梦?” “我梦见……” 听我说完朱盛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这可能不是梦。”朱宏泗穿着大裤衩子披着件外套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爹你也这么认为?”朱盛好奇的道。 “嗯,看来还有人在针对敬儿。”朱宏泗叹了口气。 “难道是那个叶芸?”朱盛沉吟道。 “不像,先不说叶芸是不是死了,就算她没死,她现在应该也没那能力来找敬儿了,我估计还有其他人。”朱宏泗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朱盛脱口而出。 “眼下也只有先给敬儿做个法避免再有鬼物来缠他了,至于是什么人操纵,敬儿不是说了嘛,黑市上有消息,同时还有她父母身上的巫蛊,这事儿查起来应该不难。” “嗯,那现在……” 朱宏泗抬头看了看窗外轻轻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是五更天了,马上就要鸡叫了,今晚就先这样吧,等天亮了之后我准备点东西明晚做法。”说完,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敬儿,马上就要鸡叫了,不会再有鬼物来了,你先好好的睡一觉,明天还有事儿要你做。” “好。”我点点头送他们出去便躺倒了床上,一躺就躺到天亮。 天亮之后我便迫不急待的下楼,见朱宏泗正在一楼的客厅中拿一支红色毛笔在一道黄纸上不知道在画些什么,不由好奇的把头凑了过去。 这一看我愣住了:“朱伯伯,这怎么画了一个女人?” “还没画完呢,画完你就知道了。”他呵呵笑了笑:“你先去洗把脸吧,盛儿去买早餐了,一会儿就回来。” “嗯。”我点点头正准备去院子里洗脸,忽然疑惑了起来:“朱伯伯,怎么这么大一个院子就你和盛哥两人?伯母呢?” “她……”朱宏泗不由一愣,脸上的神色暗淡了下来:“盛儿他娘走的早……” “对不起。”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我暗骂了自己赶紧向外跑去,朱宏泗的叹息声远远传来。 我刚就着水龙头洗完脸朱盛就回来了,我赶紧叫朱宏泗吃早饭。 吃完早饭朱宏泗便拉着我进了屋,一进屋就拿起那道黄纸递给了我:“敬儿,你把这个拿去挂在床头,记住,这几天千万不能见血。” “这是……”我看着黄纸,只见上面用红笔画出来的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同时四周写满了鬼画符,除了勒令两个字依稀能看清,别的什么也分辨不出来。 “没事,就照我说的做好了。”朱宏泗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这个东西挂在床头,不管是男鬼还是女鬼都不敢再近你的身了,这也算是个护身符。” “哦。”我点点头小心的把黄纸收起来。 “爹,黑市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了。” 我正准备上楼猛然听到朱盛的话,身体不由一顿。 “什么消息?”朱宏泗抬起头看向朱盛。 “黑市确实有人在悬赏萧敬的生魂,但是昨天下午就莫名其妙的撤销了。” “撤销?”朱宏泗皱起了眉头:“这发悬赏的人是谁?” “是马家。” “马家?”朱宏泗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正文 第5章 不能掺和 “朱伯伯,怎么了?”我连忙道。 “这马家……”朱宏泗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摇摇头。 “很有些实力。”朱盛也叹了口气。 “他们是些什么人?” “是道阁的常任理事,也是天下修道家族的魁首,同时在道阁也有很大的影响力。” “道阁是……” “就是整个华夏修道者组成的修道者联盟。”朱盛再次叹了口气:“所以说,如果我们去找马家的麻烦,那就相当于和整个联盟作对,但是如果不去找他们,也许他们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一味的守下去对我们不利。” “所以我们要主动出击。”朱宏泗站起身狠狠的把刚刚拿在手里玩弄的笔摔在桌子上:”我们总不能看着他们对敬儿做这种事儿袖手旁观!萧家可是对咱们有恩的!没有萧家就没有咱们爷俩!” “ 可是这样以来你们……”我有些担心的看着朱宏泗,朱盛则低下了头陷入沉思中。 “怕个鸟,该死吊朝天,不死万万年,反正我们朱家也赚了这么多年了!”朱盛忽然抬起头,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 我眼眶不由一热,虽说我的祖先帮过他们家,可是这都已经过去几百年了,他们完全可以不管我的,但现在…… “谢谢。”我哽咽道,我不想连累他们,但是我更不想莫名其妙的死,我只好紧紧抓住这棵救命稻草。 “别说这些了,见外!”朱宏泗呵呵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转头看向朱盛:“盛儿,打听一下马家最近在做什么,我们过几天去一趟。” “好。”朱盛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敬儿,你父母已经超度完了,你也该放心了吧?” “嗯,谢谢朱伯伯。”我感激的道。 “不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他笑着挥了挥手:“昨晚你也没睡好,现在去歇着吧,今晚我再给你驱个魔,应该能安生几天了。” “好。”我再次看了看手中的黄纸点点头就转身上楼。 “敬儿。” “嗯?”我刚刚走到楼梯口赶紧转头。 “这几天没什么事儿你就呆在房间里吧,让那护身符多吸收点你的阳气,这样效果才更好。” “行。”我点点头继续上楼。 中午饭和晚饭都是朱盛送进我房间的,到了晚上的时候楼下又响起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没过多久就安静了下来,然后朱宏泗就来告诉我说驱魔法术已经完成了,让我安心休息,当晚果然再也没有发生昨晚的那种事儿。 一连三天过去都没事儿,直到第四天早上吃完饭朱盛才告诉我说我们该启程去保定马家了,我一想那道黄纸还在房间里,当即就跑回去取,这东西我现在可是很看重的,毕竟它保着我睡了几个安生觉。 来到床头,我很轻易的就拿掉了压着黄纸四角的图钉,就一手扶着墙,一手拿着黄纸慢慢从墙上下来。 “萧敬。”朱盛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我顿时吓了一跳,脚下一滑就从床上摔了下来,抓图钉和黄纸的手猛的一疼,恍惚看到那道黄纸亮了一下。 摊开手看了看,见手上除了有两颗小点摸起来微微有些疼之外没其他毛病,知道这只是被图钉扎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才苦笑着看向朱盛:“这可是好东西,我得带着它。” “三天已经过了,就算不带也没事了,你也真是的……”朱盛轻笑着摇了摇头:“没摔坏吧?” “没事。” “行了,既然你非要带着它那就带着它吧。”说完,他转身就向门外走去:“生活用品我都准备停当了,啥也不用带了,走吧。” “嗯,走。”我小心的把那道黄纸折叠好放进口袋中这才向楼下而去。 出了门我们就直接开车上了高速,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奔波,终于在天黑后不久进入了保定的地界,据朱盛得来的消息,马家是住在保定以北的马家营村,所以一下了高速我们就上了向北的国道。 经过国道边上一个叫做常留的村子的时候,朱宏泗忽然叫住了朱盛:“停车!” “怎么了?”朱盛好奇的道。 “你看看路边。”说着,朱宏泗指了指右边通往村子的路口。 我和朱盛同时转头看去,借着车灯散发出来的光芒,我很轻易的就看到村口的大路上洒了一层白白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柳木屑?”朱盛皱起眉头道。 “恐怕是了,想来是有人要引鬼进村害人,既然让我们遇见了总不能不管。”朱宏泗叹了口气。 “爹,这是马家的地盘,出了事该他们管,咱们要出手是不是踩过界了?”朱盛犹豫道。 “修道人替天行道,什么过界不过界的?相信马家的人要是知道了感谢我们还来不及呢,正好得个顺水人情也好说敬儿的事儿了。” “原来爹是这么想的,行,那咱们就管管。”朱盛明白了朱宏泗的想法便笑着点了点头。 “嗯,只怕鬼物已经引过来了,把这个带上,小心些。”说完,他伸手拿出两张黄符折成三角递给我和朱盛一人一张。 “朱伯伯,现在鬼物不是不能近我的身了吗?我就不用了吧?”路上我曾听他们说过现在制符的成本越来越高了,心想着给他们省点吧。 “有备无患嘛,拿着。”朱宏泗微微一愣,轻笑着递了过来。 “哦。”我小心的把符放进上衣口袋里,打开车门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虽然有符在,可是我多少还是有些害怕,被朱盛扯着的手都有些发抖。 “别怕,有哥在,就算……” “禁声!”朱盛的话还没说完朱宏泗就轻喝一声打断了他。 我和朱盛刚刚向朱宏泗看去,只见朱宏泗已经拿出了一个小喷瓶,对着我和朱盛的眼睛喷了一下,我沿着地上的碎木屑向前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不远处正有一个一脸焦急的女人在围着一根定在路中间的柱子不停转圈! “这是铁围城阵?”朱盛看了一眼那女人周围的一圈黑砂诧异的道。 “扑通!”正在围着柱子转圈的女人忽然看向这边,一下子跪了下来不停的哭着磕头:“道长,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夫君!有人要害他,求求你!” 朱盛张了张嘴正想说话,朱宏泗忽然一把拉住他轻轻摇了摇头小声道:“她看不到我们,我们走吧。”说着,他就要回头。 “不要走!”我心里一急叫了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这女人我忽然想起叶芸,这个女人应该也是某个男人的鬼老婆吧?看着她那么无助,我心里就微微作疼。 “敬儿,这不是引鬼阵,是铁围城阵,是防止这个女人进村的,是对村子有益的事儿,没有合适的理由,我们不能轻易插手,这是规矩,懂吗?”朱宏泗叹了口气。 “可是她已经说了,有人要害她男人!” “鬼物的话怎么能当真?”朱宏泗轻轻摇了摇头。 “偏见!”不知为什么,听到他说这句话,我眼前忽然划过叶芸那张俏丽的脸,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愤怒:“你不去我去!”说完,我抬腿就向村里跑。 “敬儿……”朱宏泗在后面叫了我一声,我头也没回一下。 “唉!”一道叹息远远传来,朱盛和朱宏泗的脚步声也慢慢近了。 “谢谢小道长,谢谢!”那女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心里忽然感到了一丝安慰。 刚接近村子,我们就看到了村口传来的灯光,一群人正围成一个圈不知道在做什么,村里没有一丝声音传来,哪怕是狗叫都没一声。 “敬儿!”朱宏泗一把拉住我一脸郑重的看向村口皱起了眉头:“有些奇怪,我们先看看再说。”说完,他拉着我和朱盛轻手轻脚的向村口而去。 “爹,似乎是有人躺在里面。”朱盛伸手指了过去。 我和朱宏泗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只见人群的正中间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年,而他周围的人则脸色虔诚闭着眼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嗯?”朱宏泗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没见有道家的人在,咱们过去倒也不算冒昧了,走。”说完,他大踏步向前走去。 我和朱盛连忙跟在后面。 “你们是什么人?”我们快要走到人群边的时候,一个妇女不知道从哪钻了出来戒备的看着我们。 “救他的人。”说着,朱宏泗抬头拿出一个木头令牌,上面一个大大的“道”字。 “你也是道阁的人?”那妇女惊喜的道。 “是。” “那你快看看吧,马仙姑下午来的时候说已经没事了,只要我们围着他到太阳地里,然后虔诚的拜太上老君,他就能吸收足够的阳气,可是现在……”她连忙焦急的一把拉住朱宏泗就要向人群中而去。 “马仙姑?这是马家人接的活儿?”朱宏泗刚走了两步听到她说这些立刻停住了脚步。 “是,马丁当马仙姑,怎么?”那妇女疑惑的看着他。 “这事儿,我不能掺和。”朱宏泗叹了口气。 “啊?怎么?”那妇女焦急的转头向里面看了一眼。 我听到朱宏泗说不能接立刻皱起眉头,随着那妇女看了过去,等我一看清那青年的脸,立刻忍不住浑身发抖了起来! 正文 第6章 巫蛊再现 虽然看起来那青年的脸一片陀红,可是这红的却隐隐有些发黑,这和我爸妈的症状一模一样! “巫蛊!”我脱口而出! “什么?!”朱宏泗怔了一下顾不得许多,赶紧推开最外围的两个中年人钻了进去。 “啊!”他还没走到那青年身边,青年忽然大吼一声,脸色瞬间蜡白。 朱宏泗脸色一变赶紧扑过去,低着头仔细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那妇女叹了口气:“晚了,人已经没了。” “哇!”围观的人群里忽然有几个老人和中年人张嘴大哭了起来。 朱宏泗再次摇摇头叹了口气:“诸位,他死的蹊跷,贫道想冒犯一下查看个究竟,不知……” “不,我们再也不相信你们这群骗子了!如果不是你们我……”一个看起来五十几岁的女人厉吼道。 “我们……”朱宏泗尴尬的看向带我们进来那妇女。 那妇女叹了口气:“二弟,你就眼看着娃死的不明不白?这个可是道阁的人,道阁意味着啥你不会不知道吧?” “大姐,有马家在,咱们谁不知道道阁的影响力,可是……”那中年男人看了看那青年,又转头看向他老婆。 “你们不让贫道看倒是可以理解,只是贫道担心万一他再影响到你们……”朱宏泗犹豫了一下道。 “还会影响我们?”周围的人一听赶紧后退。 “我是说有这种可能。”朱宏泗苦笑。 “道长,我做主了,你查吧!”带我们进来那妇女脸色微微变了变。 朱宏泗看了一眼那正在哭的几人,见他们不再做声便摸出一道符贴在那青年眉头上,掐了一个奇怪的手印就开始念念有词起来,不一会儿那道符就亮起了一道金光,那金光由青年的脸上开始慢慢的向脚下压了过去,直到他的两只脚就亮起来的时候,朱宏泗快速又摸出一道符贴在他脚底,冷哼一声:“起!” 说完,他一把抓起那道符快速的对折了一下,符上立刻泛起微微的金光,符身上还一动一动的,仿佛有什么东西一样。 他脸色微变,一伸手朱盛就把罗盘递了上去,他把符放在罗盘上,嘀嘀咕咕的以一个奇怪的步伐围着罗盘走了一圈,收化剑指爆喝一声:“灭!” 随着他话音落下,那道符上忽然冒出一阵刺眼的金光,下一刻,金光消失我们就看到那道符安静了下来。 他深吸口气蹲下来打开那道符,一只黑漆漆胖乎乎的死虫就出现在符上! “果然是蛊虫!幸亏弄出来了,要不这一家人非得让它吃净不可!”他倒抽一口冷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把牙咬得嘎嘣响,这和害我爸妈的手法一模一样!这是同一人所为! “奇怪,马丁当不是来过了吗?以马家的本事会看不出他是中了巫蛊?”朱盛自言自语的道。 “请问马仙姑来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朱宏泗瞥了一眼朱盛转头看向那允许查看的妇女。 “这……这个东西……”那妇女有些惊惧的看着罗盘上的死虫。 “已经没事了,不会波及你们,你放心。”朱宏泗轻声叹了口气。 “呼!”那妇女长出口气抚了抚胸口:“马仙姑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后来我们拜着拜着他就躺在那里了,我们寻思着地上凉,所以就给弄床上了……” “嗯?那她来之前这小伙子可有发烧什么的情况?”朱宏泗皱了皱眉头。 “没有,但马仙姑一来就说他今晚有一劫需要帮他度过去,我们都知道马家厉害,所以也就没有……” “人你们好生安葬了吧。”朱宏泗挥手打断他然后转头看向我和朱盛:“我们走。”说完他连三赶四的收拾了一下罗盘和蛊虫,一左一右拉着我们急火火的向村外走。 “爹,你为啥那么急慌慌的走?” 朱盛疑惑的道。 “因为这事儿是马家干的!”不等朱宏泗说话,我便咬牙切齿的道。 “你怎么知道?”朱盛好奇的看着我。 “首先,和害我爸妈是一样的手法,其次,原本人没事,可那个马丁当走后人就成这个样子了不是她还能有谁?如果不是她,那这村口的铁围城阵又是谁弄的?”我恶狠狠的咬了咬牙:“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黑市上发布命令要我生魂的人是马家!他们只有先让我父母出事了才能让我自愿去找牛老道!” “敬儿说的不错,这事儿应该十有八九是他们做的,至于目的,应该也是为了生魂。”萧敬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马家做的,让他们知道被我们撞见了,只怕麻烦大了。” “啊?那……”朱盛微微有些吃惊。 “我们不去马家了,赶紧回去!”朱宏泗拉着我们赶紧向大路口跑去。 “是几位道长吗?我夫君他怎么样了?”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依旧在铁围城阵中转圈的那个女人连忙道。 “他……”朱宏泗不由顿了一下:“死了。” “啊?”那女人忽然失声痛哭了起来,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见她的身形竟一点点的在消散,不由狠狠的握了握拳头,这个混蛋马家,不但害了我家,还害了别人,简直是罪不容恕!倘若有一天我有能力了,必定要叫他们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朱伯伯,你能不能收我为徒?”我一边跑一边道。 “收你?”他吃惊的停了下来:“你不想上学了?” “我想,可是我更想亲手终结马家的罪恶!”我咬牙切齿的道。 “唉,冤冤相报……”朱宏泗叹了口气。 “爹,车!我们的车!”朱宏泗的话没说完朱盛便打断了他,伸手指着路口原本停车的位置,哪里还有车? “坏了!被发现了!”朱宏泗脸色一变拉着我们就要转头回村。 “想走?哼!”刚一转身三个蒙面人冷哼一声出现在我们面前。 “不好!”我们赶紧转头,路口不知何时也出现了三个人。 “爹……”朱盛转头看向朱宏泗。 朱宏泗叹了口气抱了抱拳:“各位是什么人?” “明知故问!怪就怪你们管的太宽了!上!”一道冷哼响起,几人同时从腰里拔出一把短刀向我们冲了过来。 我哪见过这阵势?当即就有些两腿发软,然而,现在不是我该怂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看向朱盛,朱盛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哼一声:“跟紧我!”说完便一转头赤手空拳的向着挡在我们回村路上的那三个人冲了过去。 朱宏泗也是大吼一声,根本不去管堵在路口的人,也转头向村里冲。 虽然我很好奇为什么不直接向前冲,冲出去就上国道劫车离开,但是眼见他们都向村里而去,我也只好跟上去。 “唰!”才跑了没两步,一把明晃晃的短刀就当头向我和朱盛劈了下来,朱盛冷哼一声抬手打在那人的手腕上,短刀略微一晃,绕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 他旁边的那人一见这人出师不利,当即提刀向朱盛刺了过来,朱盛微微一躲,他身后的我就暴露了出来,眼看着短刀就要扎在我肚子上,我竟不知所措起来。 “滚!”朱盛大喝一声,一伸手抓住了就要刺在我身上的短刀,“呲”一下,抓住短刀的手就冒出了血。 朱盛闷哼一声,猛的一甩手,抬腿向那人肚子上就是一脚,那人蹬蹬后退了几步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 “小心!”我背后忽然响起一声轻叫,只听“啊”一声,我连忙转头看去,只见朱宏泗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背后,一把本该落在我背上的短刀一下子砍在他肩膀上,血呲呲的冒了出来。 “拿好,走!”朱宏泗爆喝一声一手死死的抓住短刀,一手把罗盘和那张包着蛊虫的符塞进我手里狠狠的推了我一把! “爹!”朱盛伸手抢过一个再次攻来的人手中的短刀,向着那个又是一刀砍在朱宏泗身上的人冲了过去。 “滚!再不走大家都是死!”朱宏泗一咬牙,身形猛的一动,伸腿绊住正要向朱盛而去的那人,那人一个趔趄,朱盛正好得势,举起短刀砍了下去,那人一见不好赶紧闪身,可还是晚了,只听一声惨叫,他的肩膀上就冒出了血。 “走!”朱盛一咬牙拉着我就向村里跑。 “可是……” “他说的对!”朱盛的脸冷得仿佛能滴下水一样。 我一边跟着朱盛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朱宏泗,只见他正被两个人按在地上一刀一刀的向下砍,眼泪忽然流了出来,我知道,我和朱盛这一逃,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如果不是我非要去看看,估计也不会出这事儿,都怪我! “振作起来,你还是男子汉吗?”朱盛冷哼一声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正在向我们追来的那另外四个人,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铁围城阵,伸脚踢散了那些黑砂,随手拿出一道黄符嘀咕了几句扔到木桩边,忽然一片白色的烟雾生了出来,我顿时看不到那四人了,就连他们的呼喊也不见了。 “快走!挡不了他们一会儿!”朱盛拉着我就再次向村里跑去。 “盛哥,朱伯伯他……” 朱盛忽然一顿,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暗骂一声自己,赶紧转移话题: “盛哥,明明咱们往路口跑生存的几率大,为啥要反其道而行?” 正文 第7章 朱宏泗死 “唉!”朱盛叹了口气:“首先咱们可以利用这个铁围城阵暂时摆脱他们,这无疑能增加咱们逃脱的希望,其次,你觉得他们敢光明正大的把咱们的车弄没,会不在国道上做手脚吗?咱们是人,可不是神,如果冷不丁冒出来一个车,你觉得咱们谁能活?进村的话,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光明正大的追杀我们,除非他们敢屠村,他们敢吗?” “我明白了。”我叹了口气,虽然我自认不笨,可是这临场反应能力还是差了点,我使劲握了握拳头跟着他钻进村里,找了个村民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这村子还有三条通往外面的路,当即就沿着一条最接近高速的路跑了出去。 还没跑出去多远,后面忽然传来呼喝声,朱盛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路边绿油油直到膝盖的小麦,一咬牙:“走,去躲躲!” 我俩当即就向麦田中跑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后面的呼喝声渐渐小了下来,我刚想回过头来问问他的手怎么样了,脚下忽然一软,只觉得自己身子往下沉,地下竟然空了! “萧敬!”我只听到朱盛叫了这么一声,就扑通一声落了地,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我是被渴醒的。 我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此刻是在一个用大块的青砖磊出来的地下室中,地下室里竟然亮堂堂的仿佛白昼一样! 我抬头看了看上面黑乎乎的天,叫了两声朱盛,没听到他的回声,这才四下看起来,这一看我就发现,原来这里亮是有原因的,两米见方的地下室顶上竟然有一颗足有拳头大小的珠子! 夜明珠?!虽然我没见过,但是上学的时候可是听说过的,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呀! 我左右看了看见这个两米方圆的地下室中除了刚刚坍塌那个洞落下来的泥土和几块大青砖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不由疑惑了起来:是谁建这么一个地下室?建完了他是怎么出去的? 这里绝对有出口!我立刻开始仔细的看着四面的大青砖墙壁,一个细节也不放过。 “嗯?”我看着一块砖上的字皱起了眉头:大明天启六年制!这砖是明朝的?天启?那不是崇祯帝最先用的那个年号?是谁在这里弄了这么一个地下室? “咦?”我好奇的伸手摸了摸这块唯一有字的大青砖,不知道是不是年代太久远了,那几个字竟然被我一抹就化成粉末落了下来,大青砖上立刻显露出一个凹槽! 更让我吃惊的是,这凹槽的形状竟然和我用绳子穿起来挂在脖子里的萧四海的令牌十分相像!难道这里是他建的? 我赶紧拿出令牌比划了一下,确定一样之后拿起令牌按了上去。 “轰隆隆!”那块大青砖忽然后退,它一后退,它上下左右的青砖都开始后退,一股逼人的热浪忽然从里面冒了出来,我瞬间开始浑身冒汗。 怪不得我刚刚会被渴醒,这里面竟然这么热!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才能让这里变得这么热?我立刻好奇的把头伸到那个洞里,忽然吓了一跳:洞里面是另外一间一丈大小的地下室,除了大小和这里不一样之外,竟然还有一口朱红棺材! 看到棺材我下意识的后腿了两步,使劲了咽了口吐沫,可是却发现自己早已口干舌燥,哪里还有吐沫? “嗯?”我看向那口棺材忽然皱起了眉头:那棺材盖子上竟然放着一个瓷瓶,还隐隐透着一股清香,很诱惑的样子! 我犹豫了许久,终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鼓足勇气钻了进去。 一伸手拿到那个瓶子,我就忍不住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这一闻就再也经受不住那浓郁的清香诱惑,反正里面是液体,只要是液体就能止渴,就算是毒药也好过活活渴死,况且会散发这种清香怎么可能会是毒药?毕竟这里温度实在是太高了,我甚至都觉得自己再也没有汗流出来了! 我抬手就仰头一口喝了下去,然而,我立马就后悔了,因为这闻起来十分清香的东西刚进入嘴里的时候还觉得清爽甜润,可是一进入肚子里竟然像是吃了火炭一般,烧的我火辣辣的疼!几乎一瞬间就烧的我失去了理智! “啊!”我抱着脑袋大吼一声,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棺材上,那棺材似乎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竟然被我轻易的就这么拍散了! 我立刻不顾一切的向不停的拍打四面的墙壁发泄心中的燥热和身体上的疼痛,忽然脚下一滑,“彭”的一下摔倒在地上。 就在摔倒的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右半边一下子凉了下来,赶紧转头看去,只见紧挨着我身体的地方竟然有一节金黄色的手骨!我吓得赶紧远远躲开,可是距离一远右半边身体又感觉到了火烧一般的炙热,我赶紧一把抓起那个手骨。 就在我抓住它的那一刹那,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我竟然一下子再也感觉不到那股炙热了!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神奇?这是黄金打造的吗?此刻我的好奇心已经战胜了心里的恐惧,正想低头仔细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我顿时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那手骨竟然在慢慢消失!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在和我的手融合!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只手骨融进我右手的手掌中,呆呆的愣了许久,这才反应了过来:这一定是萧四海建的!这个东西应该是他留给他的后人的,这一定不是凡物! 难道有什么特殊能力?我连忙对比着自己左手和右手想试图看出有什么不同。 “萧敬,你在里面吗?”我还没看出任何东西,朱盛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我在,我在!”我赶紧跑过去收回那块令牌从洞里钻了出去。 “你别怕,警察马上下来救你。”朱盛赶紧安慰道。 警察?我不由一愣,赶紧抬头看向那地下室顶上的夜明珠,连忙一边回身往洞里钻,一边大叫:“好,这里有点深,小心些。” 我三下五除二的钻进洞里,抱起一块被我劈烂,足有二三十斤重,两三米长的棺材木从洞里钻出来,向着夜明珠一捣,“啪!”它就掉了下来,我赶紧一把抓住夜明珠塞进胸口内衬的口袋里就把棺材木往回推。 刚刚推回去洞外就传来了一道大喊:“萧敬,警察已经准备好索将了,你小心点接应下。” “好,我知道了。”我长出了口气,这么大颗夜明珠可不能落进警察手里,否则我肯定得肉疼,这得是多大一笔钱呀! 不好!想到这么大一笔钱,我忽然想起那洞里还有一颗夜明珠,正想回头钻进去,只听“轰隆隆”一阵响,那个依旧往外透着光的洞竟然再次复原了! 看着黑漆漆的地下室,我叹了口气,也好,那颗就呆在里面吧,等到我需要了再回来取就是了。 “唰!”一道灯光蓦然扫了过来,我连忙拿手挡着眼。 “你没事吧?”一个身穿迷彩的武警从滑索上下来。 “我没事。” “没摔伤?”他上下打量着我。 我不由一愣,是啊,我怎么没摔伤? “没摔伤就好。”那武警落了地拿手电四下照了照,咒骂了起来:“谁他妈这么无聊?在这里弄这么一个地下室,这不是坑人么?” “那个,警察叔叔,我……”我讪讪的挠了挠头。 “哦,对,上去,上去。”说完,他拉着我把一根绳索扣在我腰上,使劲拉了拉便仰头对着那个洞口道:“行了!”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觉得绳索一紧,整个人猛跑了两步就开始上升。 “吓死哥了!”我刚刚被拉上去,朱盛就当着七八个武警的面一把抱住了我,抱完之后赶紧把我推开仔细的打量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心里忽然一暖,他还真把我当亲弟弟了。 “那就好。”他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朱伯伯……” 一听我问朱宏泗,他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既然没事,那我们现在送你们去公安局录口供吧?录完了口供你们也好尽快领朱宏泗的骨灰。”一个武警试探道。 我一听骨灰二字,心里顿时一疼,从昨晚到现在,我都还在做着对方没抓到我们不敢拿朱宏泗怎么样的梦,现在梦碎了,眼泪也流了下来。 “不哭!”朱盛狠狠的在我肩膀上,让我不要哭自己的眼泪却“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武警把我们送到派出所门口就离开了,我和朱盛一起进入派出所的时候他告诉我说不要提马家的事儿,就直接说我们是来旅游的,结果被人打劫了。 我虽然不知道他这么说的意思,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按照他说的录了口供,派出所的人向我们保证了一定尽快让凶手归案之后就让我们去火葬场领骨灰,领骨灰的路上我才知道,原来马家在这里的口碑太好了,就算我们说了也没人会信,而且无凭无据的。 同时我还知道了修道的圈子里有私仇不过公的规矩,朱盛这么做也是在遵守规矩。 领了骨灰,看着朱宏泗的死亡证明,我心里深深的自责着,如果不是我,他怎么能死? “盛哥,这事儿都怪我,我一定要让马家的人血债血偿!”我使劲的握了握拳头。 “好兄弟,没有什么怪不怪的,我们修道的人都信命!”他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爹是死了,可是我们还要活下去。” “那我们下一步……”朱宏泗一死我迷茫了。 “拼了!”朱盛咬牙道。 “怎么拼?”我疑惑的道,我们三个尚且不是那些马家人的对手,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了,那不是去找死? 正文 第8章 实话实说 “我爹给你的东西还在吗?” “在。”我赶紧摸了摸兜儿。 “好,我们去道阁,告状!”他咬牙切齿的道。 “可是……”我皱了皱眉头,就我们两个,那马家还是道阁的常任理事,我们告得赢吗? “你不用担心,道阁还算公证,而且这事儿牵扯到巫蛊道阁一定不会坐视不理!”朱盛拍了拍我的肩膀伸手拦了一辆车租车。 上了出租车我们直接去了火车站,顺利的登上了去洛阳的列车。 我们是上午出发的,到洛阳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心想着道阁此刻应该已经关门了,干脆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旅社住下,打算等第二天早上再去告状。 入住之后我见朱盛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是因为朱宏泗的事儿而起,心里也是歉意不已,为了缓解一下他的情绪,我把那颗夜明珠拿了出来。 “你是说价值连城的东西是在地下得到的?”他吃惊的看着我。 “是,这东西……”说着,我把夜明珠递了过去。 “ 这是你的我不要。“他连忙推了回来。 “可是朱伯伯……”在我心里,再多颗夜明珠也抵不了朱宏泗的命。 “我说了这都是命,和你无关。”他挥了挥手忽然歪着头好奇的看向我:“那里面既然有夜明珠,就没别的东西?” “有,我醒来的时候……”听他问起这个,我忽然想起那个金色的手骨,赶紧给他说了一遍。 他皱了皱眉头:“你现在有其他异常吗?” “没有。” “那特殊能力呢?” “没发现。” “这个我也不懂,”他叹了口气,“如果我爹在就好了。” 一听他再次提到朱宏泗,我们二人都安静了下来,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我们还没起床,房间的门忽然被猛烈的敲响,朱盛疑惑的向门外看了看,叮嘱我小心之后就轻轻问了一声:“谁?” “道阁执法队,开门!”冷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朱盛忽然皱起眉头,我也疑惑了起来,我们并没有告诉道阁的人我们来了,这执法队的人怎么知道的? “好。”朱盛犹豫了一下看了我一眼,见我轻轻点头,他伸手打开了门。 不管道阁怎么知道我们来洛阳了,反正我们是要来告状的,迟早会遇到执法队不是吗? “你是朱盛?”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出现在门口,拿出一块银色的令牌在朱盛面前晃了晃。 朱盛一见那令牌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微微长出了口气:“我是,你是……” “我是道阁执法队队长,查五六。”说着,查五六转头看了我一眼:“他是和你一起的?” “是。” “不是三个人吗?你爹呢?” “我爹……”朱盛脸色一暗:“死了。”说着,他把保定公安局开的死亡证明和火葬场的火化证明拿了出来。 “带走。”查五六接过那些证明看了一眼还给朱盛便挥了挥手,他身后那四个身穿黑色西装身形健硕的青年就向屋里走来。 “等等!”朱盛一见来人气势不对,赶紧挡住他们:“诸位是什么意思?拿我们当犯人?” “马家把你们告了!”查五六冷哼一声。 “马家?他们……”朱盛顿时满脸怒色。 “恶人先告状!”我咬牙切齿的道。 “恶人?”查五六冷笑一声转头看着朱盛:“你还想反抗?” “老子……”朱盛一咬牙举起了拳头。 “盛哥!”我赶紧叫住他,现在动手我们也逃不掉,吃亏的只能是我们,反正朱盛都说了道阁会主持公道,我们何必急在一时? “我们跟你们走。”我叹了口气。 “算你识时务!”查五六瞥了我一眼转身向楼下走去。 等我们上了查五六一行人的面包车,车子就飞快的向东而去。 车子渐行渐远,终于在东区郊外的一座有七八层高的楼房前停了下来。 进了里面我们就被带去了二楼的一个会议室,叮嘱我们先等着之后查五六就转身走了出去,没多久之后一个脸色红润的白胡子老头就带着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长了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的女孩走了进来,一进来那老头就挥了挥手,查五六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那四人,他们转身就走了出去。 关上门老头示意他们在我们对面坐下之后自己坐在了会议桌的上首,然后看了一眼依旧站在我们身后的查五六:“五六,这只是小事儿,不用那么紧张,你也坐吧。” 查五六迟疑了一下点点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想来你们也是第一次来道阁吧?我先来做个自我介绍。”老头呵呵笑着看了我们一眼:“我是崆峒大长老赵恒,忝居道阁法刑司司长之位,这位是马家家主马长奇,这位是马丁当。”说着,他分别指了指那个中年男人和那女孩。 朱盛还没说什么,我当即拍案而起,恶狠狠的瞪着马丁当:“你就是马丁当?!你们马家还有脸告我们?!” “屁话,我们为什么没脸告你们?没直接杀了你们已经够给你们脸了!”马丁当一挑眉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你……”朱盛也一下站了起来。 “放肆!”赵恒轻哼一声,我和朱盛顿时一愣,迟疑了一下缓缓坐了下来。 “哼!”马丁当冷冷的瞪了我们一眼。 “听五六说你爹已经死了?”见我们冷静下来,赵恒叹了口气看向朱盛。 “是,我爹被人杀了。”朱盛眼睛又红了起来。 “谁杀的?在哪杀的?”赵恒两眼一眯。 “在保定常留村口,萧敬也看到了。”说着,他指了指我。 “萧敬?”赵恒看了一眼马长奇,二人同时转头看向我。 “你是哪的人?”赵恒一边打量着我一边道。 “河南汝南县道明镇的。” “离萧家村多远?”他赶紧道。 “我就是萧家村的。” “那你爹叫什么?”他更加急切了起来。 “萧顺。” “什么?!”他和马长奇同时吃惊的站了起来:“你怎么会跟朱家人在一起?” “哼!那还不得问马家?”我冷哼一声转头看向马长奇。 “我们?”马长奇愣住了。 “你少装蒜,我父母是死于巫蛊,而且当晚……”我愤怒的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赵恒吃惊不已,连嘴唇都发抖了起来:“你,你是说……巫蛊重现了?” “是。”我索性把那张包着蛊虫的符纸拿了出来:“这里面就是蛊虫,你们自己看吧!”说完,我“彭”的一下扔在了桌子上。 马长奇伸手就要去抓,查五六却冷哼一声抢先拿在手里,站起来递给了赵恒,马长奇愣了愣讪讪的收回手。 赵恒只看了一眼蛊虫便连忙压了下去,深吸口气郑重的看了一眼马长奇,又转头看向查五六:“五六,现在就让人去查黑市上到底有没有人悬赏过萧敬的生魂,如果有,务必给我查出来是谁!” “是。”查五六点点头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赵老,你这是不相信我马家?”马长奇皱了皱眉头。 “什么也别说,等。”赵恒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的道。 “我们……”马丁当刚想说话,马长奇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的赵恒赶紧示意她不要说话。 过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查五六再次进来,冷冷的瞥了一眼马长奇,又转头向赵恒抱了抱拳:“司长,有这事儿,而且据说发布消息的也的确是马家,消息撤销的时间大概和朱宏泗带走萧敬的时间相同。” “长奇,你要给我一个解释。”赵恒听了他的话脸色阴沉的转头看向马长奇。 “我……有人在陷害我们!”马长奇脸色微变:“您想啊,如果这些真的都是我们马家做的,那在保定我就应该对他们杀人灭口,可他们……” “你没做吗?可惜你没做到罢了!”朱盛冷哼一声举起被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你敢说我爹的死以及我手上这伤和你们没关系?” “我们哪知道你怎么伤的?你少血口喷人!我们马家……”马丁当气急败坏的道。 “先不要说话。”赵恒伸手打断马丁当皱了皱眉头:“好,萧敬父母的事儿先不说,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去过常留村?” “是啊,那个家伙的父母为了钱让他和一个女鬼配了冥婚,这女人死之前是个处儿,完婚之后的第三晚会去和他圆房,但是那家伙从小体质就不好,到晚上又要损失远比一般冥婚更多的阳气,我爹担心他会因此没命,所以让我……” “那也就是说你的确对那青年做过法?” “做过。”马丁当点了点头。 “很好,铁围城阵是谁做的?” “是我。” “既然你已经给那青年作法了,为什么还要用铁围城阵困住那女鬼?” “我寻思着那家伙白天吸收了过多的阳气,要趁着入夜之后消化一会儿,所以就设了个铁围城阵先挡一挡那个女鬼。”马丁当脸色微变,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了。 “那你后来为什么没去收了铁围城阵?” “我……”她忽然脸色大变,转头看了马长奇一眼。 马长奇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吧。” 没话说要招供了么?我和朱盛顿时一眼赶紧坐直了身体。 正文 第9章 在找什么? “昨天我哥生日,我玩的久了,忘了。”她叹了口气。 “忘了?”赵恒转头看向马长奇,马长奇苦笑着点了点头。 “哼!分明是知道那个青年会死,担心那女鬼去救他,所以才故意困住她的!”朱盛冷哼道。 “我没有!再胡说信不信我把你嘴撕烂?”马丁当咬牙切齿的看着朱盛。 “安静!”赵恒瞥了一眼朱盛又看向马丁当:“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回去看看的?” “昨晚十一点多的时候。” “也就是那个时候知道那青年的尸体丢的?” “是!”马丁当冷冷的瞥了我们一眼:“别人偷尸体根本没用,也就道门的人会偷来给人配阴婚发死人财,去过村里的道门人只有他们几个,一定是他们几个偷的!” “原来你是告我们偷尸体了!”朱盛冷哼一声:“你少蛮不讲理!” “谁说我蛮不讲理了?我查过村里口的监控,就是你们三个无疑!我很奇怪,你们豫南的修道家族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常留村?” “因为我们要去保定找你们对峙,正好经过那里看到路口的柳木屑……” “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那可是夜里,连我自己不仔细找都看不到,你们怎么会发现的?” “是我爹发现的,我哪知道他怎么发现的?”朱盛轻哼道。 “哼!这只能说明你们一早就知道村里的事儿,就算没有铁围城阵,你们也能有其他理由进村!” “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分明是……”朱盛焦急了起来。 “分明是处心积虑的!”马丁当不屑的冷笑一声看向赵恒:“赵司长,难道你就不奇怪我为什么大老远的会知道常留村有人办冥婚?” “以你们马家在保定的影响力,知道这些不难吧?”赵恒皱了皱眉头。 “您错了,因为我们收到了这个。” 说着,她从兜里摸出一张纸递了过去:“这是有人给我们传信说那里有人办冥婚,上面还附带的有男方的详细地址和男女双方的生辰八字,这是什么意思?明显就是要让我们马家去管的。” “ 哦?“赵恒接过纸条看了看,皱起了眉头:“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巫蛊之事必定和你们两家有关,看来这事儿道阁要介入调查了。” “五六,你亲自带人去汝南和保定走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他转头看向查五六。 “是。”查五六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们四位都不要急着走,都在阁里住下吧。”赵恒扫视了一下我们四人:“另外,手机都先交出来。” “好,我自然信得过阁里。”马长奇点点头就从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马丁当迟疑了一下也掏了出来。 赵恒转头看向我和朱盛,朱盛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交了上去,他就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我没有。”我连忙摊了摊手。 “哼!土包子!”马丁当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你……” “好了,不要吵,阁里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的。”赵恒瞥了我一眼转头看向外面:“来人!” “咔!”门推开就有两个黑衣青年走了进来。 “去给他们几人各自安排一个房间,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任何人不准出去,除了通讯,其他任何要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是。”那两人看了我们几人一眼便坐了一个请的手势,见马长奇父女已经站起来,我和朱盛对视一眼也站了起来。 那两人带我们到了八楼,便给我和朱盛在西头各自安排了一个对门的房间,交代了吃喝有人送来之后就带着父女二人向东头而去。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台电视机和一个小卫生间以及一些一次性生活用品之外别无他物,我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就无聊了起来,站起来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黑衣青年站在门口。 “不能出去。”他淡淡的道。 “呃……”我愣了一下正准备关上门,对面朱盛的门也咔的一下打开。 “我就去他那坐坐行吗?”我连忙对那青年道。 “去吧。”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慌忙道谢之后赶紧进了朱盛的房间。 “盛哥,我们不会一直在这里吧?”陪着朱盛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电视我叹了口气。 “有什么不好吗?这里安全,又有人去调查我们的事儿。”朱盛轻笑道。 “可是,你真的相信道阁的人吗?”我迟疑了一下道。 “什么意思?”朱盛歪着头看我:“赵司长不是已经派人去查了吗?” “这件事明明就是秃子头上趴个虫,明摆着的,可是那赵司长却……” “咚咚!”我的话没说完,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朱盛看了我一眼站起身过去打开门。 “能不能和你单独聊聊?”门口站着的是一脸笑意的赵恒,他看也没看朱盛一眼只是笑眯眯的盯着我。 “我?”我诧异的看着他。 “对,你。”他郑重的点点头。 “呃……”我转头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的朱盛站了起来:“好。” 朱盛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向他点了点头便向自己的房间而去。 “你对朱盛有多少了解?”刚一坐下赵恒就轻笑道。 “什么意思?” “我猜你不是笨人,刚刚在法刑司的会议室你应该听懂我的话了,巫蛊之事和朱家父子还有马家父子当中的人有关系。” “那又怎样?”我不解的道。 “马家的人我了解……” “你的意思是这些事前前后后都是朱家在搞鬼?”我连忙摇了摇头:“不可能!” “为什么?那张字条和朱家人带着你那么巧合的出现在常留村不就是很好的证明吗?” “因为这么多年以来朱家都一直在暗中守护我,而且他们之所以会在我下葬父母的时候去我们村,完全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我萧家先祖的令牌,正好去给我送令牌,还有这几天,为了我,朱家的牺牲已经够大了,大到我快承受不起了。” “令牌?又是这么巧?”赵恒皱了皱眉头:“令牌在哪?” “被我放在一个可靠的地方了。”直觉告诉我,他在企图分化我和朱盛,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还是起了戒备之心。 “你确定那是真正的萧家令牌?” “确定,我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那朱家父子把令牌给你之后可告诉过你令牌的使用方法?”他沉默了一下道。 “使用方法?这令牌还有别的用?”我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个奇怪的地下室。 “的确有别的用处。”赵恒叹了口气。 “什么用?” “轮回玉,它是找到轮回玉的钥匙,而且这个钥匙也只有萧家人才能用。” “轮回玉?做什么用的?”我皱起了眉头。 “修道圈一直都有关于轮回玉的传说,各个版本都不相同,有人说它能让人起死回生,有人说它能让人想起前世的记忆,还有人说得到它就能号令万鬼莫敢不从,甚至还有人说,它可以改变这片天地。” “这……这也太离谱了!”我吃惊的道。 “的确,我也觉得很离谱,所以我很不相信这一套,但是有人就会信。”他轻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说马家?” “也许是朱家呢?”他轻笑道。 “这不可能!”我连忙摇了摇头,单看朱宏泗为了帮我而死朱盛不但没有怨我,反而依旧保护着我就能知道,这朱家是重情重义的家族,他怎么可能会弄巫蛊这一套害我?就算他们真的是为了轮回玉,那要我的生魂又作何解释?杀了我他们还去哪找轮回玉?他们真的为了轮回玉的话,现在明知道萧家令牌在我手里,早就应该带我去找轮回玉了,干吗还要费心帮我找仇人? “一切皆有可能,我相信,事实会胜于雄辩。”他叹了口气:“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说了,今天的事儿你不要告诉朱盛。”说完,他站了起来:“不要以为我和你说这些是为了挑拨离间,其实我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我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心里冷笑一声,这几天朱家父子是怎么对我的我心里可是很清楚,而且朱宏泗又因为我死了也是我看在眼里的,朱家怎么可能这么对我?这分明就是为了挑拨离间! 他走后我就打算去找朱盛,可是刚打开门那青年就拦住了我,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让我去了,而朱盛,不管我怎么叫就是不开门,只说让我好好休息,一切都等真相大白了再说。 我无奈之下只好在屋里看电视,看了一会儿就心烦意乱了起来,我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但是我觉得我真的不适合再继续呆在这里了,我已经开始怀疑这个赵司长了,他手下的人真的会秉公办事吗? 尽管我很想离开,可是因为联系不上朱盛,我自己又没什么本事,也只好呆在这里,煎熬的到了晚上。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我终于沉沉睡去,隐约间,我觉得似乎有人在我身上摸索,猛然睁开眼顿时吓了一跳:竟然有一个眼神呆滞,身穿血衣的男人正伸出血淋淋的手在摸我!他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他是鬼!我脑海中忽然闪过这三个字。 不是朱宏泗已经帮我做过法,任何鬼物都近不了我的身了吗?为什么眼前竟然有这么一个男人? 他在找什么?兴许是这几天见到的东西太多了,我只是害怕了一下就疑惑了起来。 正文 第10章 无可奉告 “你能看到我?”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你……你在找什么?”不知怎么回事?看到他转头看向我时那两只空洞,毫无感情的眼珠,本来已经不怕的我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你猜,桀桀……”他忽然一笑身体竟然“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哼!哪里走!”一道冷哼响起,我屋子里忽然多出了两道人影。 “叶芸?”我惊喜的看着正冷着脸抓住那个男鬼脖子的叶芸,不知怎么回事,她出现的一瞬间我觉得她似乎哪里有些和以前不一样了。 “说,是谁让你来的,在找什么?”叶芸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冷冷的道。 “你……你不要多管闲事。”那男鬼有些惧怕的道。 “不说,死!”叶芸的声音很冷,冷的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一般,连我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说,我……啊!”那男鬼的话还未说完,忽然惨叫一声,化为了一股黑气。 叶芸挥手收了那股黑气皱起了眉头。 “叶芸,你没死?我……”我惊喜的站起来,话还没说完忽然愣在了那里,因为我已经看到叶芸冷冷的看向了我,以往,她绝不是这种眼神。 “我死不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从规则上来说,现在我和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失落的叹了口气:“那你这次来……” “你别误会,我只是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她面无表情的瞥了我一眼转身向窗户边走去。 “叶芸!”我连忙叫住她。 她的身形一顿,却没有回过头来。 “你能活着我很高兴,真的。” 叶芸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谢谢。”说完,她转头看了我一眼:“人心险恶,你自己要小心,记住,是你自己。”说完,她向窗口一跳,瞬间消失不见。 叶芸为什么要强调是我自己?难道她也认为朱家有问题?我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有鬼近身的事儿,心里不由一咯噔:难道真的是祝家有问题?他给我的那个东西根本不是护身符? 我赶紧摸出兜里的那张所谓的护身符打开门。 然而,楼道里却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一点声音也没有。 “来人!来人!”我站在楼道里大声叫起来。 没人回答我。 我赶紧死命的去拍对面朱盛的门,然而,拍了许久也不见里面有任何声音,我咬了咬牙就向楼梯口而去。 “哗啦!”到了楼梯口我就看到几个黑衣人打开了锁在楼梯口的铁门。 “出什么事儿了?”一个青年疑惑的看着我。 “我……我……”我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的本意是让人去找赵恒的,可是忽然想起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便迟疑了起来。 “萧敬,你睡不着?”正在这个时候,肩膀上披着一件军大衣的赵恒走了上来。 “我想请你帮我看个东西。”我讪讪的挠了挠头。 “就这也值得你大呼小叫的?”他笑着摇了摇头:“我在楼下都听到了,你这……嗯?”他忽然转头看了看楼道皱起了眉头。 “快,快去把另外几个房间的门都打开!”赵恒快步向朱盛的房间走了过去。 “马家主他们的也……”几人迟疑的道。 “全部打开!”赵恒脸色阴沉的道。 “是。”几人赶紧分头去开门。 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我在楼道里叫那么大声,连楼下的人都听到了,他们几个却没动静?这太反常了!难道出事了?我立刻尾随着赵恒向朱盛的房间跑去。 “咔!啪嗒!”朱盛的门和灯被打开,我顿时疑惑了起来:朱盛好好的睡在床上为什么我那么敲门都没反应? “盛哥,你……”我长出口气正准备去摇醒他,赵恒一下子拉住了我沉声道:“等等。” “怎么?” “他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说完,他随手摸出一张符嘀咕两声扔向朱盛。 那张符竟然“轰”的一下着了起来。 “果然是中毒了!”他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那青年:“去我房间把我的金针拿过来。” “是。”那青年转头就跑。 “司长,司长……”门口那青年刚出去,另外两个去开马家父女门的人就跑了过来。 “怎么?”赵恒挑了挑眉。 “马家两个人都不在。” “不在?”赵恒转头看了看朱盛皱起了眉头:“去看看上天台的门是不是打开了。” “是。”那两个青年对视一眼赶紧向外跑。 “越来越有意思了。”赵恒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忽然诡异的上扬。 “赵司长,盛哥的事儿是他们做的?”我连忙道。 “不好说,先救人要紧。”赵恒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我的手:“拿的什么?” “哦,对了,我想请您看的就是这个。”我赶紧递了过去。 “这是……”他的眼睛忽然一眯:“这是失传已久的休阴妻符?这等歹毒的东西早该消失了,你从哪来的?” “休阴妻符?”我不由一愣。 “是啊,它是利用男方的阳气作用到他的阴妻身上,然后置她于死地的歹毒符法,其实要休阴妻方法不少,比如毁了婚帖,虽然会让她元气大伤,很可能会死,但活下去的几率也不小,只要能得到男方的一滴血就行了,过去三天,他们之前的夫妻情谊自然了解,彼此不互相伤害多好?可这种就不同了,这符一旦吸足了男方三天的阳气,那鬼女必魂飞魄散!太伤天和了!” “难怪叶芸见到我会是那种脸色,那种眼神,她一定恨死我了吧?”我的心忽然像针扎了一样疼,我转头看向朱盛,心里莫名其妙的闪过叶芸的话,不由生出一个疑惑:朱宏泗明明就是要利用我置叶芸于死地,可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只是个护身符?为什么要欺骗我? “怎么?这符……是朱家人给你的?”赵恒似乎看出了我心里所想的事儿,疑惑的看着我。 “是。” “他想置你的阴妻于死地?”他不由一愣:“这倒是奇了。” “怎么?” “不怕实话告诉你,刚刚我明明是已经转向开始怀疑马家了,毕竟朱盛已经成了这个样子,据我初步估计,他很可能会废掉。可是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忽然又觉得朱家的嫌疑更大了,他要弄死你的阴妻,难道不是因为担心她会保你?” “但朱伯伯为我而死是我亲眼看到的。”我叹了口气:“而且朱伯伯曾经说过叶芸是个凶煞,冥婚不是一般人能配的……” “凶煞?”他的眉头忽然一皱:“你刚刚自言自语的那个叶芸就是你的阴妻?她没死?” “嗯,没死。” “这倒是有可能了,除了凶煞还没人能挺过去这歹毒的休阴妻符,看来这朱家也真有可能是为你好了。”他叹了口气。 我听了赵恒的话一言不发,我想了一会儿便明白了过来,朱宏泗之所以瞒着我弄这么一个符恐怕也是因为担心我知道了真相不配合,也是煞费苦心呀。 “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拿一套针怎么会用这么久?”赵恒转头向门外看去。 “司长,针……针到了。”他刚转过头,那个去拿针的青年就出现在了门口。 “嗯。”赵恒接过针便拿出来一根,正准备往朱盛身上扎,忽然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动过我的针?” “没,没,我没有。”那青年连连摆手。 “没有?哼!”赵恒轻哼了一声,“有打火机没有?” “有。”那青年赶紧递了过来。 赵恒打着火拿金针往上一放,拿根针立刻变成了黑色,他狠狠的转头看向那青年:“针上有毒,你还敢说你没动?你想他死?” “我……我……”那青年连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停的磕头:“求求司长开恩,我上有老下有小,我……” “谁指使你的?”赵恒冷冷的道。 “是……是……”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起来。 “你说出来我饶你一命!”赵恒淡淡的道。 “对啊,快说出来吧,别是有些人贼喊捉贼了。”马丁当的嬉笑传来,那青年的眼睛忽然瞪大了,转头看了她一眼,嘎嘣一下倒在地上,我赶紧过去一摸,竟然断气儿了! “啊?”马丁当吃惊的看着那青年,连忙转头看向赵恒不停的摆手:“赵司长,这可不关我的事儿,是他自己……” “丁当!”马长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向赵恒抱了抱拳:“赵老,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事儿不是我们马家做的,为了证明我们的清白,我愿意拿出我马家的镇家之宝清灵符来救他。” 赵恒的眉头忽然一皱,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马长奇伸出了手:“拿来。” 马长奇赶紧从身上穿着的羽绒服内兜里金贵的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画满了符号的兽皮递了过去。 “爹……”马丁当连忙拉了拉马长奇的胳膊。 “闭嘴!”马长奇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她负气似的撅起嘴把头转向一旁。 赵恒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朱盛,犹豫了一会儿“啪”的一下贴在朱盛头上,然后转头看着马长奇。 马长奇苦笑了一下捏起手印嘀咕了几句,随手一弹,那张兽皮忽然闪过一丝光亮消失在朱盛头上。 朱盛的眉头忽然柠出了一个疙瘩,我心里一紧转头看向赵恒,见赵恒长出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才知道朱盛没事了,微微放心下来。 “说说吧,你们刚刚去哪了?”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马长奇和马丁当。 “无可奉告!”不等马长奇说话,马丁当便脱口而出。 赵恒刚刚有了好转的脸忽然阴沉了下来,眉头再次皱成了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