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序章 序章。故事开始 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某秒 森源高学院食堂 一颗炮弹从教室射出直击食堂,“啊啊啊啊啊——冲啊——”,小巧的饭卡一贴,只听“滴-”一声,炮弹的燃料也燃烧殆尽,气喘吁吁:“给,给我来一份…呼哈呼哈……” “同学想吃什么呢?”一阵无比悦耳如手机彩铃的声音从头顶玻璃窗的另一面传来。 “诶?”喘气的女生一愣,学校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又温柔又好态度的打菜大叔了?直起弯曲的腰,抬头…… 束起的米色长发,美少男专用的斜刘海,长至发鬓的细黑眉,独特的银眸尤柔水波,外覆金色细框眼睛,薄唇迷人的微笑荡至眼角,又显温文尔雅的气质,即使此时正穿着围裙,拿着长勺也无法阻挡高贵气势的袭出!让人无法不折服! 这……这是!! “啊——”世上最尖锐的叫声瞬间爆发,这不是第一次了,那个学校神一般存在的人居然在亲自为学生们打饭,是千年修来的福吗?一定是的! “啊,校长——天呐!” “帅爆了——” “拍照拍照!” 一时间,现场失控,无数学生挤到窗口前,为争先打得头破血流,天昏地暗。 咳咳,我只是来打饭的,可谁又能告诉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饭菜乱撒,尖叫不断不说,更可恶的是——前面那个祸害居然是老爸!看他春风满面的样子,我立刻没了吃饭的想法,果断,转身出门。 “诶,白夏,你不打饭了?”身旁的薇薇一把拉住我。 “算了吧。”我有气无力的离开,身后传来擦肩而过的窃窃声 “是白夏!真帅啊!” “那是他女朋友薇薇吧,果然般配!” “你说,他和校长哪个帅啊” “……” 哎,人类啊,真是一群自由自在天真无比的群居动物,来学校这么久自己都快被感染了。 如果有一天你在森源高中看到一个穿着宽松T-SHIRT,总是无精打采佝偻着腰颓废的走在校园里的男生,他有一头奇怪又臃肿的长发,几乎盖住了大半张脸蛋,看不出原来漂亮的五官,那一定是我,如果你是人类,请叫我一声白夏。 我是白夏,今年15的花季美男,就读于我爸的森源高中高一,他们口中的小女朋友是我的同桌薇薇,一个空有好看外貌却神经的花痴人类,我们一直一起上学放学,除了去厕所我们几乎都在一起,别误会,是这个小丫头进水楼台先得月,自从被她缠上就没能脱身,我也渐渐把她当成了朋友。 我是有故事的人,而事实呢,也就像故事一样了。 如果你非人类,那你一定知道我,夏尔维里斯特,高贵稀有的纯种血族,年龄早已过千,继承父亲纯正的血统,与父亲的米发银眸不同,我就像个普通人类一样的黑发黑瞳,我是血族,也是血族唯一的预言师。 最重要的一点————虽然这个时代不在流行男扮女装,但我确实是一个特例!所以请不要再误会了。 “白夏,你怎么了,今天老是阴着脸,不舒服么?”薇薇追上来,伸手要摸我额头。 我摇摇头:“不,没事.” 当晚,我家的小洋房中 “爸!” “不行” “爹爹!” “不,行!” “为什么!”我怒了“这可是我第四十三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你了,你就是不答应也不告诉我原因!”“碰!”手掌吻上偌大的实木办公桌,“咔”的一声,一变成了二。 “嗷————!!”爸爸应声跳起“我的宝贝桌子!小兔崽子,反了反了!!” “谁叫你不答应,最后一次,不答应的话我就武力解决了!”踩上办公桌的碎片,碎片化成灰。我龇牙,两颗尖牙露出,眼中是危险的血色。 “你!”爸爸气急,一坐下,安静了好一会,“真的,那么想去夜间部吗?” “是!”我斩钉截铁 “为什么?” “你知道的,我需要那个叫米修的千年血族的心,他可以恢复我预言师的能力…妈妈…也可以复活了!那个米修不就在夜间部吗?你不会为了一个学生放弃你的妻子和女儿吧!” “你不明白的…”此时的爸爸和在学生面前的爸爸完全不同,不是嘻嘻哈哈,表情透露着他阴郁的心情。 “开始还明白的,现在却真的不懂了。”我生气的打断他犹犹豫豫的话,分贝提高不少“你不是最爱妈妈吗,为她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连命都可以给她,你不是一直想让她醒过来吗?可现在为什么?” “你还不够强,救不了你妈妈,无论爸爸怎样都是为你好的,你不知道未来,爸爸现在只有你了,夏儿。”爸爸低下头喃喃自语般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语,米色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就像覆在脸上的一片阴霾。 我皱起眉头:“我够强了,强得超过你了你又不是预言师,你怎么知道未来?而且就算有什么不幸,为了妈妈,我,不,在,乎!”一字一顿挤出的话带着几分恼火和隐隐的威胁。 又是一阵安静 “你确定?”爸爸有了动摇。 “嗯!”我坚定不移。 “…好吧。”那颗头缓缓点下,左手熟练的拉开抽屉,扯出一张单子,“刷刷”写上些东西,递给了我。最后还不忘嘱咐:“别暴露身份,米修是个警惕的人,他…”爸爸似乎欲言又止。我激动的一把抓过单子,又疑惑的问:“他怎么?” “没什么,晚安。”他摇摇头,身子延着椅背滑下好大一截,竟有不属于他的颓废和悲伤,心能感到,口却说不出。 “晚…安…?我不解的看着他,慢慢的退出房间拉上了门。转身,去到另一间房间。 打开这扇整栋楼中最厚重的金属门,寒冷的空气争先恐后的涌出,即使在夏日的闷热下,门口也结起了薄薄的冰。 走进去 屋中央一口特大的六角黑水晶棺,轻而易举的推开棺盖,一个和我一样墨发绵延的女人安详的躺在中间,永不凋谢的如血的玫瑰簇着她,她美得像个堕天的天使,美得再也没有任何东西比她更夺目。 “妈妈”我轻轻在她额头一吻,“妈妈,夏儿想你。妈妈…”想说的话一下子全忘了,只知道泪就这么夺眶而出结成冰珠,耀眼如钻石,只有在妈妈面前,平时任性,嚣张或颓废的我才会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乖乖女,那才是妈妈的夏儿。 我仍忘不了千年前妈妈从睡梦中惊醒,毫不犹豫的翻身跃下为我挡下那穿心一剑时的场景,那时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很多人想将他们的利剑刺向年幼的我,之后,我再一次意外中失去记忆,当十几年前的某天我再次睁开双眼,就只记得自己,爸爸和那一幕了,我也就此改名换姓,连性别都隐藏了,夏尔维里斯特这个名字也在时光的冲荡下消失在了很多血族的记忆中,这样做是爸爸命令的,我知道,他想让我远离危险,平平凡凡快快乐乐的活下去,可是,我生来就注定了与其逆行,一切都不如他愿呢。 离开,入睡,起床,上学 “什么————!!”一大清早耳朵就受了惊吓,薇薇的表情都扭曲了“白,白夏,你要去夜,夜,夜间部!!” “是啊。”我晃晃手中的通告单,万分淡定。 可另一个就不同了:“你怎么能这样,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你不能离开我!” “我没离开你啊。”虽然没有身高优势,我还是很男生气概地摸了摸她的头“以后傍晚和清晨我们也能在一起吃饭呐。还有周末,假期….” “哼!”她什么也没说,扭头生气的跑了。 薇薇啊薇薇,要是你知道你的挂名“男朋友”是个女生,我会不会被你打死呢?呵呵。 当日晚 夜间部是日间部学生明令禁止入内的地方,一道高大而华丽的铁门阻挡了无数女生希望踏入一窥的脚步,传说中的米修。菲尼亚是落败家族尼菲亚家的纯种王子,千年圣战毁了他家族的一切,留下这么个王子过着跟我相似的生活,我是隐姓埋名,他是足不出户,也许他曾轰动一时,不过也都已过去。 爸爸说米修一直在等一个人,为了一个千年的誓言。哼,千年吗?怎么觉着可笑? “砰砰砰”我敲门,宫殿大门般的家伙纹满了花纹,敲着硌手。 “谁呀?”懒懒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门开了,是一个金发红瞳的血族,因该是个先天半血族。他穿着可爱的斑点狗睡衣,戴个配套的睡帽,睡眼惺忪,咂着嘴,一脸不耐,告示着对于打扰他睡眠的来者的不满。 “我是新来的白夏,请多关照!”我依然保持着那幅颓废的特二青年的形象,象征性的鞠上一躬,挤开他,大摇大摆的走进这栋宿舍楼的一楼大厅。 “喂,你谁啊!什么新来的,知道这儿是哪儿吗?”我的无视让杵在门口的那位黑了脸,可爱的斑点狗睡衣袖中一片利刃滑出,持刃冲上,直指我的脖子。 “住手!坏蛋堂可!”一道影子挡在我和那个叫堂可的半血族中间“怎么可以欺负新人!” “诶,尤拉你个笨女人,坏什么事,我还指望今天早餐换换新鲜口味呢。”堂可气得说出了真实目的。 “咳”循着声音向上看,二楼走廊的栏杆边已经站了很多人,不,是血族。 女生和男生们都很热情的向我打招呼,我也就敷衍了事的笑笑点头 “白夏多大了?”有人问。 “十五…”我低声回答。 “诶——十五岁的纯种小婴儿诶!”尤拉转身过来,伸手就要拉我的脸。我慌忙躲开。 “好可爱!”丝米安说“长得好像女生,是个弱气小正太吗?” “哈哈哈哈…”大家都笑了。 好不容易插上话,我问:“这里不是因该有个纯种前辈…米修。尼菲亚吗?” “米修大人在男生寝室的窗边看月亮呢,他可不爱凑热闹。” “哦?是吗,那我能去拜访他一下吗?” 众血族安静了几秒,为我让出一条道,我按捺这想马上完成任务的激动走进了宿舍房间。 月光透过房间的落地窗撒了一地,黯淡且柔和。窗前站着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紫色碎发男子别对我。以他的能力早就能知道我的到来,当我看到他背影时,我几乎是本能的犹豫了,这个身姿…我认得吗?可为什么记不起好久没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了,又似乎,他的名字马上就能说出口却怎么也喊不出。 他… 正文 第一章暗杀与浴室 他转过头,与我四目相对,红宝石般的深邃眼眸中明显透露着厌恶,那一霎,像一把寒刀刺入胸腔,是我忘记呼吸,巨大的威压出我意料。不愧是千年纯种,如果他是故意施加压力也许一个百岁以内的小鬼都会瞬间化灰。 看到他的脸,我想如果薇薇那家伙在的话,一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大叫帅哥,那张脸上的冷静沉着漠然,有实力有气质的气场更加吸引人。不似爸爸的忧伤,不似堂可的张扬,仿佛他就是这夜,夜为他而生。 我莫名的想笑,是开心的笑。 是因为杀了他妈妈就能复活了吗? 还是… 他愣了愣,皱起了眉,转头继续背对我。 幸运的是,这里除了米修外,其他人都很好相处,我们在大厅聊了一晚上,互相熟悉了很多,当然,我现在叫白夏,是个十五岁的男出生纯种。 当天快亮时,我提着自己的行李径直走向女生寝室,众男生用怪异的目光看着我,然后我被揍了一顿,拖进男生宿舍房中。宽大的房间布置得精致,有几张较大的单人床和几口十字棺随意摆放着,衣橱浴室什么的都很齐全,我随便找了张空床,整理好东西窝进了被子。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跟这么多男人睡在一个屋里。 白天时分 厚重的黑色窗帘拉上,屋内不漏一丝光,当大家都睡时,我则行了,也可以说是根本没睡,赤脚下床,手在宽大的睡袍袖下握着匕首,蹑手蹑脚一声不发的走向米修的床边,残忍一笑,手扬起,匕首露出尖锐的刃,下一步,只需落刃,杀了他取出心脏一切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但是,我犹豫了。 如果在此时此刻杀了他,其他人必定会惊醒,六个打一个,即使他们个体实力再不济,联起手来我的胜算就小了很多,也许会节外生枝也不一定。 怎么办?下手吗? 看着暗色流动中那张美得不可方物又不失男子气概的脸,鬼魅的紫发松松散散地碎在枕上,肩上,落上脸颊,鼻梁高挺,清冷的双眸被长而不翘的睫毛掩住,迷人而不妖。略显苍白的薄唇一看便知是营养不良。想到他看我的眼神,也不知是缺了哪根筋,挥袖收匕,鼻中“哼”了一声。 “奇怪。”窜回被子中,蜷紧了身子,进入梦乡。 此时,一双血眸在黑暗中睁开,眉头皱起又舒缓开来,闭上眼,蓄势待发的右手也放松下来。 他是谁?他要杀我?他为什么没下手?他的目的是…?米修这样想。 傍晚六点,天未黑,其他人未起床,我偷偷准备东西,又偷偷在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洗热水澡。 “哗啦啦…”水声绵绵。 放下被束发器固定的头发,本来还未及腰的头发散开,长到小腿肚,裹着及地的浴巾走到镜前拿洗发水。 看到镜中的自己,脸上画的妆被水冲了个干净,露出我本来的样子,和普通人的棕色瞳孔不同的黑瞳中聚光点微微颤动,冲去了妆,脸似乎又小了一圈,没有了化妆品的掩盖,脸还原了原本的色泽,那种不健康的白。“该是多久没进食了?”我问自己,一直保持着白夏的人类生活,即使我可以比任何血族都能坚持,人类的大米也能化成我所需要的能量供我活动,但长期以往,终也不可一直下去。 正当我看得出神,门把“咔咔”地动了,吓回了我的神儿。正当我庆幸有锁门时,门把居然“碰”的一声爆炸了,化成了灰。堂可悠悠推门而入,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自言自语:“一觉起来,天都黑了。诶,是小夏吗?这么早起来洗澡?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同呢?脸这么红?还害羞呢,把浴巾裹得这么紧,有必要吗?” 听他梦呓般的碎碎念,我气得头爆青筋,沉声一句:“滚出去!” “哈?”堂可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揉了揉金色短发,疑惑的看我。 “我,说,你,滚出去啦——!!!”男低音猛地飙到女高音,瞬间,堂可便让我只手扔出浴室,管它什么黄金白银的梳子毛巾沐浴露镜子马桶天花板……等,毫不客气的砸出去,一时乒乒乓乓的相撞掉落声响起,“碰”一脚踹过门,拿柜子挡住门上的大洞。这几乎是一瞬间发生。 我慌忙卡好头发,补好装,一套白净的T恤衫胡乱穿上,鼓起勇气迈出了步子。 月色初至,夜幕降临。此刻的宿舍大厅显得诡异,阴风阵阵吹过。长长的羊毛沙发上坐了整整一排的人,目光齐齐投向我神色各异。就连不爱凑热闹的米修也早已端坐在那座羊脂温玉打造的主位上了。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必刑审犯人时的差。 堂可抱着双臂,一对红眸怒气喷发。 我两步上前揪住堂可的衣领,声音再度提高:“喂,臭小子,你妈没教你怎么尊重别人吗?” “你呢!”堂可怒吼“你妈没教你打人不能打脸吗?你妈真差劲!” 一听我最爱的妈妈就这么让一个毛孩子骂了,我的手不经大脑同意握拳挥出,一声闷响,堂可脖子中传来轻微的疑似骨头错位的“咔”。众人的目光变成震惊,我猛地反应过来——谁会相信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可以打过已有千年历史的半血族。我提醒自己收敛一些。 可被我打了的堂可就不同了,现在他恨不得把我剁成碎片。他咆哮了,抓起我直接扔了出去。我没有反抗,只是在落地时做了一点小动作以防摔伤。 故意露出痛苦的表情,众女生一下子围上来扶我。米修只是冷冷的看着我,用那种清冷而尽是怀疑的目光。就像看嫌疑犯的警察。 “堂可!你太过了!小夏只是个孩子,干嘛下手这么重!”女生们扶起我,大声呵斥堂可。 突然变成了众矢之的的堂可不满了,双方你一句我一句的大声吵起来。 想到薇薇,我终于明白,最可怕的是女生,尤其是发起火来的女生! 正文 第二章同盟会与银发男孩 现场的唾沫星子乱飞,眼看着就要动起手来,我暗想,要是他们打起来,爸爸这可怜的夜间部宿舍我可保不住。 “住手,该干正事了。”总算出了个正常的来劝架了,而且十分有效。 “正事?”我嗤笑“你们这群足不出户的大人小姐还会有正事?” 尤拉板起脸教育我:“小夏,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可是顶着整个同盟会的压力在生存呢。” 同盟会,血族现在最大的势力,几乎所有吸血鬼都是其成员,遍布天下。这是个相对自由的组织,领导只管大事不管小事,是习惯独居的血族的另一种群居意义,平时他可有可无,一旦有了大事他的力量绝对惊人。这是一个在千年圣战中所有家族败落•灭亡时站立起来的力量。 据我所知,偏偏是这几个家伙反着同盟会,是实力足够呢,还是有爸爸那个同样没加入的强悍校长撑腰呢? “同盟会找你们有事?不会报复你们吧?”我问 “他敢!有我们老大在,同盟会顶多算根虫。”尤拉食指和大拇指夸张的撮捏着,好像同盟会就在那中间被捏碎。 我用打量的眼神看向米修,脑中不知不觉想出了神,在大家都在讨论同盟会时,我居然在幻想着目光中那个人像爸爸在家一样穿着围裙,拿着锅铲,一边唱歌一边做饭的样子… “噗——”一不小心,我又一次成了焦点。我颤抖的抹抹喷出口的小标点符号,再颤抖着说:“你们继续,继续。” 受同盟会的“邀请”参加今晚午夜的舞会,政治上的东西我不感兴趣,不过舞会上的好吃的我到比较期待。 离午夜还早,日间部的话应该刚下晚自习,现在可以去看看薇薇。想着,我离开了夜间部,黑夜是血族最好的伪装,我瞬移到薇薇教室前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刚到门口便看见空荡荡的教室中只坐着她一个人,灯也没有开,对于人类来说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摇摇头叹气,漫步走进去,她似乎根本没发觉,一手衬着脑袋,一手持着书本。这么黑,她就算把眼睛摘下来放到书上也看不见吧。 伸手,一把夺过书本,拍在她头上:“美女,小心近视!” 她赌气似的,推推鼻梁上的无框眼睛:“本来就是!” “傻子!”我笑她。 她气得涨红了脸,拍桌而起:“白夏,你才是傻子,说了不准叫我傻子,别以为你长得帅,你就!” 我止住她的炮轰:“薇薇,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些事,你可以知道真相,但不要多问,好吗?”她是我第一个人类朋友,如果一直瞒着她,如果她真的喜欢上我,我会良心不安的。 “哼,说吧。” “我是女生!”我想我的表情足够认真了。 “啊?开玩笑!”预料中的,她果然不信。 我默默的解下头发,用湿巾擦干净脸,在薇薇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时再次认真强调:“真的!” “白夏,你…你…你别吓我!” “没有。” “你说过永远不会骗我的!”薇薇两眼一搭,嘴巴嘟起,看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所以我告诉你了啊!”我无奈准备好纸巾,以防天然的她洪水泛滥,冲垮学校。 “呜~”薇薇起身用力将我一推,谁也想不到看上去这么漂亮文弱的女生竟有如此大的爆发力,“赔我一个帅哥,赔我帅哥!” 她结果是为这个苦,我算是没了语言。 “行了,谁也别说啊!”我卡好头发画好妆,冲她笑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哼”她扭头不理。 走了几步,我笑出声来:“真是小孩子!” 回到夜间部,一行人换好衣服出了校园。 这个小镇是个古老的地方,居民大多都遵照着传统的方式生活,镇上生活相比挤满人类的大城市要更安静舒适,也就更受到血族的青睐。 虽然还未到午夜,但除了夜店之类的地方几乎都关门了,人们也都早早进入梦乡,街上路灯昏黄,星辰黯淡,格外安静。只是——除了同盟会! 同盟会的外表是一家大公司,整整一栋高楼。一楼和二楼间没有阻隔,就像是一层楼一样,站在一楼抬头就能看见二楼环形的走廊,和我家有异曲同工之妙。 会场很是华丽,水晶灯下超大的舞池,镶金嵌银的桌椅,很多血族在其中与伴侣或舞伴和着音乐翩翩起舞。当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米修进入时,所有血族齐齐停下向他施礼。此刻的米修面无表情,突然强大很多的气场让我心中一颤,我承认,除了爸爸,我这辈子就没见过比他还帅的男人。 他喜欢穿一身黑。 我不禁嘀咕:“穿得这么黑,以为自己是黑炭呐。哎哟!”我摸摸撞到堂可背上的额头,抬头发现整个队伍停了下来,而排头的米修正回头看着我,一脸冷若冰霜。 “怎么了?”我问。 “…”他什么也不说,皱着眉头转了回去,队伍继续走。 莫名其妙…… 血族的舞会和人类的舞会不同,人类的舞会上有很多点心啊,酒啊…都是我期待的,结果今天的舞会大失我所望,没有点心没有酒,有的只是一个个乖乖待命的血仆,看着那些美丽少女空洞的双眼,那些眼中什么也没有,空了天真,空了欲望,空了笑容,空了自己,空了一切…我打心底为他们感到悲哀,她们被夺去灵魂,如躯壳般等待死亡。 呵呵,血族本身也是悲哀吧,生活习性上与人类的格格不入,摄取献血维持无谓的永恒,被人类当成怪物,从古自今,血族落到人类手中永远都只会是一个下场——他们容不下与他们一样有思维与智慧,甚至还优于他们的血族共存。 我的目光不禁落到这一群舍友身上,笑的灿烂的尤拉,堂可,还有连背影都那么冷漠的米修,还有其他人,他们的人生是怎么熬过来的呢?感谢上帝,唯独给了我特权,让我身为纯种血族却可以享受他们所享受不到的东西——阳光,银饰,食物,日出…… 正文 第三章女生与反噬 米修径直走到主位上,端坐下来。我们就只能憋屈的站在他身后与身旁,俨然一群护花使者。 米修右手衬着下巴,似乎在等待主人的到来,又似乎在思考什么。那一刻,我竟从他眼中看到了哀伤。我用力摇头,否认了。 这时,音乐忽然停了。所有的血族都规规矩矩的垂首站在舞池两边,为中间腾出一条道路。正躲在豪华座位后抱怨没椅子坐的我好奇的探出头去。 那是一行第一眼就能判定强弱的队伍,而领头的那个更是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一头银色短发,明明是男人却没得过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细狭,泛着血光,眼角如狐一般上翘着,妖媚,神秘,残忍,熟悉…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他吧。 突然心像漏了一拍,然后无数寒冰化渣如利剑刺入心中,疼得我呼吸不得。脑中隐隐浮现出一张脸,他在向我狂吼:“为什么,维里!为什么?” “呼呼呼——”我难受的掐住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伏在地上,缓解揪心的疼。 “白夏,你怎么了?”尤拉注意到我,急切的扶我起来,我却弓着身子,躲在椅背后不敢再看那个人。 “我,我离开一下…”说完转身离开,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调整呼吸,擦干脸上的冷汗又掏出化妆品补妆。觉得心悸的感觉消失了才走出去,心里不禁嘀咕:“我又没见过他,刚刚…怎么了?” 回到原位时,他们的谈话已经开始,内容无外乎是拉拢米修加入同盟会,他这种千年纯种可是少见的很。只是与米修交涉的不是那个银发男孩,而是另一个女人。 不知为什么,自己似乎是怕了那个男孩,可目光还是忍不住整个大厅搜寻他消失的身影。 扫来扫去,扫来扫去…有了!二楼走廊上。看到他时,他居然也在看我,打量的目光,四目相对,一种想念与内疚的矛盾心情油然而起,尽管我仍不知道他是谁。 他用眼神告诉我上楼。 我上了楼。 “我见过你吗?黑发黑瞳。”他的声音意外的阳光,透着开朗男孩特有的明亮味道。 “我想,没有吧。”我耸肩,“黑发黑瞳不是一抓一大把吗?” “也是”他虽然肯定了我的说法,可他仍在摇头。“你真的只有十五岁?” 我故意做出一脸惊愕:“你怎么知道?” “为什么不是她呢,真遗憾呐。你们真像。”他将手中鲜红的液体一饮而尽,杯子化成了灰。 “她?谁?”又是好奇心帮我问出了口。 “你是个女孩子吧。”他答非所问,目光斜视着我,似乎要把人看穿。 我尴尬的摸摸后脑:“被你看出来了。你…” 我还没说完,那个男孩就消失了,留下了一个让我呆了好久的名字:“夏尔维里斯特” 我彻底傻在那儿,知道尤拉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说:“白夏,你又怎么了?”时,我的大脑才慢吞吞的处理信息…难道他,那个男孩,是来自我消失的一千三百多年的记忆中? 我十五年以来,头一次有了找回记忆的想法,因为我开始恐惧于所有人都知道我,我却不知道任何人的世界。我决定回家问爸爸,问清一切。 当天白天,我仍在寝室中休息,不知什么噩梦让我醒了过来。一缕强光毫无征兆的映入眼中,当我适应光线看清楚时,赫然发现米修的床上没人。此时的窗帘拉开了一道小缝隙,阳光成一条直线射过来刚好打在我床上,我顿时吓了一身冷汗——要不是我不怕阳光,恐怕自己死得好惨都不知道。 米修靠窗坐在地上,眼中闪着不定的光泽,我掀开被子走下床,悄悄地来到他身后。如果在平时,以他的警觉与强大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向我进攻。可这次他居然就这么呆呆的坐着,缓缓地抬起手,向光际线伸出手去... 不好! 我大惊,他傻了吗!!他可是吸血鬼,碰到阳光的下场可不会好到哪里去! 我瞬移过去,打掉他的手,一把拉起窗帘,不知哪儿来的愤怒,“啪”的一声响,他苍白的脸颊上留下了五道齐齐的红印。格外的醒目。我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愤怒,眼中泪水打转,破口大骂:“混蛋,怎么可以这么不要命,你的命不止为你存在,你浪费不起!” 打在他的脸上,却像打在自己心上。 打完了又赶紧坐在他身边,急切的询问他怎么样,他愣两秒,似乎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意识不清的喃喃:“我好想你...”说完,他直直倒下,倒在我跪坐着的大腿上,闭上了眼,我当场傻眼——什么情况! 过大的动静弄醒了室友们,最为大惊小怪的堂可失声大叫:“天呐,老大你怎么了?姓白的你干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气愤的吼回去,“这家伙自己想不开,我只是刚好救了他而已!” 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不会吧,两个大男人!这种姿势实在容易让人遐想啊。” 我被这话吓到了,双手提起米修的头,准备挪开。 “呀,好烫!”我惊叫一声,他的脸很热,他可是冷血的血族,这怎么可能?不是每个血族都像我一样有温度的,就算有,这也烫的离谱了些。 我的话像点燃了锅下面的蜡烛,锅上面的蚂蚁们乱成了一锅粥。 “一定是同盟会搞得鬼!”不知是谁一锤定音,说完大家纷纷拿出黑色斗篷披上,二话不说一头扎进了阳光中。我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一群不把话听完的傻蛋。 根本不关同盟会的事,这只是血族过久不进食造成的反噬,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进食,可现在人都走光了,谁来给他供血啊?那边的女生们?不,打扰女生睡好觉一定会被乱棍打死。 不管了,为了妈妈,为了自己,千万不能让他死,就牺牲一下我吧。凑过手腕到他嘴边,本能驱使他狠狠一口咬上我的手腕,我疼得想杀了他,可为什么我忍下来了?我也不知道。感受着他渐渐降下的体温和恢复血色的脸,我竟莫名的安心不少,笑容不由自主绽开。 眼前开始发晕... 正文 第四章回忆与交谈 他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我松了口气,随手处理伤口,用尽吃奶的力气把他拖回床上,然后摇晃着走回床边,一头栽下,失去知觉... —————————————————————————————————————— “喂,你快点,好慢哦。”前面穿着白裙的女孩一脸放肆的笑,不带一丝尘土的黑发在风中凌乱。 “慢,慢点!我跟不上了。”后面的男生满头大汗,努力向前追赶。 “切,穿得这么黑,以为自己是黑炭呐。” “我喜欢黑色。” “为什么?”女孩回头问。 “因为,因为,这是你头发的颜色。”男孩鼓足勇气说出,满脸通红,不敢抬头看女孩。 “为什么不穿白色呢?”女孩停下,把白色斗篷取下亲手系到男孩身上,满意的拍拍男孩的肩:“瞧我们家王子穿白色多帅!” 我们家?男孩脸更红了,纠结在这个词上。 “真好!像情侣装一样!”女孩笑的灿烂。 情侣装... “你怎么这么弱呢?要我如何保护你。”女孩忽然忧愁的看着男孩。 “我要变强!” “哦?有多强?”女孩问。 “强到,强到...”男孩想了半天,朝山坳中大喊出来:“强到可以保护你——夏尔维里斯特。” “夏尔维里斯特” “维里斯特” “斯特...“山谷回音久久不停。 “伯父,我来找维里玩了。“男孩兴冲冲地来到女孩家。 “小米修啊。“校长走出来向男孩笑笑,”维里出远门了“ “啊——”男孩失望了,女孩没告诉过他。“她去哪儿了?多久回来呢?” “她有她的路,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男孩呆住了,藏在背后手中的自己花了好久才雕出的不堪入目的钻石玫瑰受到一股大力的压迫,只听“咔”的一声脆响。“啪”的掉在地上,碎了。 “不过,她说等小米修变强了,就会回来哦。”校长终是不忍心,自己女儿的青梅竹马,这个在女儿失去母亲后陪着她,安慰她的小男孩,所以他骗了他,说了个善意的谎言。 男孩眼中绽出光芒:“真的?” “真的” “谢谢伯父,我一定会变强!”男孩眼中尽显自信的光。 —————————————————————————————————— 小男孩等啊等,经历了很多,等了千年,可女孩还是没有出现,他一直责怪自己不够强,他一直在变强,也一直在等女孩的出现,为了让她认出与当初大相径庭的自己,他总是穿着一身黑,希望她突然出现,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穿得这么黑,以为自己是黑炭呐?” 现在,她回来了,只是他不知道她就在身边,她也不知道,因为她没了记忆。 这种感觉…米修回味着口中的余味,渐渐有了意识。 “维里…”米修挣扎着坐起来。 那几个傻子去了两天还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我翻身下床,却因为严重的贫血栽了个大跟头,脑袋直接着地。算了,自己都这样了,找到他们也帮不上忙。爬回床上,正打算继续睡,背后突然传出一声大喊,吓得我冷汗尽出。 “维里——” “你找我干…”下意识的捂住差点出卖自己的嘴,因为贫血连脑袋都不好使了。 “白夏,是不是有人来过!一个女生,很长的黑发,很漂亮。”米修不由分说冲过来揪住我的衣领,是我从未见过的着急的样子。 “不知道不知道!”我不耐烦的恢恢手像赶蚊子一样赶他走,这种被扯着吊在半空的感觉确实不太好。 “告诉我!!”他居然发起火来,用力将我一推,我毫无悬念的重重的摔在床上。 怒火冒起,我颤抖的爬起来,指尖直指他的鼻子:“她是你什么人呐,这么着急,把我摔死了你赔得起吗!” 万年面瘫竟笑了,只是咧嘴一笑就光芒四射,没了天理,“她是…“笑容转瞬即逝。话说了一半,面瘫还是面瘫,转身走了。 好样的!你小子!我气得磨牙,花了那么多“生命”来救你,你却这么对我,这种好事,没有下次了。 “他们呢?”恢复冰山,还是原来的语气,问我。 “以为是同盟会害了你,报仇去了。” “多久了?” “两天。” “出事了,走吧,去同盟会要人。”他淡淡的说,一点出事的感觉都没有。他一把扯上我,无视我的挣扎,叫上女生们再次奔向了同盟会。 同盟会 乌,那个银发少年,同盟会会长,此时正站在米修坐过的水晶椅上,冷眼观者下面的一切。 一圈血族围着中间的血族,中间是堂可,那个老是自称王子,大惊小怪的家伙,浑身是血,他警惕的盯着周围的敌人,忽然,他眼睛一亮:“老大!” 米修站在大门口,披着一背的星光,无形的威压骤起,很多弱小的血族因为承受不了,化成了灰。 “我来要人!”米修直奔主题。 “好啊。”银发少年居然答应了,他的目光没有在我身上,却看着我,“不过有个条件。” 有寒风从我背后吹过… “把她留下陪我” 所有目光都转向我。 果然… “可以。”米修答应的更是爽快,一把把我扔出去,银发少年接球一样接住我。我愤怒了,怒视米修,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吧!米修领了人后掉头就走,完全无视了我。 “可怜的孩子…”银发少年带我上二楼,在一个会客室中,他熟练的拿出一个高脚杯,另一只手拿着血袋尖牙咬住软口,液体倒进杯中,他递给我:“喝吧,看你是脸色不太好。” 我立刻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世界还有好人呐!” “我叫乌,你呢?银发少年出乎意料的露出调皮像,狐狸眼眨巴眨巴的煞是可爱。 “白夏“我抱着杯子一饮而尽,心里畅快了许多。 “真想看看你真实的摸样啊。”乌看着我说。 “不行,没来得及带化妆品。”我耸耸肩,委婉的拒绝了。 “小夏认识夏尔维里斯特吗?” “啊…这个…”我抬起目光,准备找借口。 “不看我那是要撒谎哦。” 正文 第五章薇薇与帅哥 “小夏要对我撒谎吗?”这一问问的我实在不忍心,那双狐狸眼是有什么魔力? “嗯…认识…”我妥协。 “她…还好吗?”我没想到乌会这么问,如果是米修的话一定会问她在哪儿。 我垂下头,指甲抓着杯壁:“她…不好,她失去了母亲,失去了预言师的能力,失去了…记忆。” “她失忆了?”乌怔了怔,问。 “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他一定知道我的过去,借此机会搞清楚一些有何不可? “那一定是我的错,我误会了她,我把她气疯了,她为了澄清自己把预言的内容说了出来犯了预言师的禁忌,得到了惩罚。”乌像犯了错的孩子埋下头。 我想安慰他,手还没伸出,他又“刷”的抬起头,手成刀状毫无预兆的向我刺来,我条件反射的躲开:“乌!你干什么?” 他半眯起眼发出危险的信号:“我看不透你,留下你会让我不安。” “你!”还没来得及辩解,又是一招扫来,速度极快,差点让我躲不开,脸上出现一道血痕,很快就愈合。 “年仅十五岁的血族怎么可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糟了,反倒让他捉到了把柄,我是不是也该考虑留不留下他? “我终于知道夏尔维里斯特为什么那么委屈了!” “她委屈?”很有效的一招,乌停下了攻击。 “对!因为她的朋友原来是这么一个不解人意,乱下定义又不听人解释的差劲的家伙!!”我真的觉得自己该委屈了,什么倒霉的事都能遇上,以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好人,居然是这么个怪人。 沉默了好久,他打开房门:“对不起,你可以走了,帮我给维里问声好。” 我当然是毫不犹豫的逃之夭夭了。 离开同盟会,发现时间比想象中早很多,才晚上十点左右,这个时间薇薇她们刚下自习吧。去到日间部,空荡荡的校园很安静,似乎我来晚了。只好掉头回夜间部。 这时,一声尖叫破空而来“啊——”,我下意识的点地而起,直奔尖叫响起的地方。刚一到,,便看见大伤未愈的堂可右手吃力的攻击一个晚上出来寻食的后天吸血鬼。在堂可的左手臂弯下夹着一个人,那是——薇薇!薇薇已经晕了过去,脖子上两个小洞正在淌血。 真是不要命的笨蛋吸血鬼!敢碰我的朋友!本来就很不爽的我已忍无可忍了,捋起睡衣的袖子,冲上去,一腿踢了他个措手不及,翻出去很远才停下。 “真是抱歉让你当我的出气筒了。”伸手接下一拳,扯住他的衣襟摔在地上,一阵猛踢猛打,那个可怜的小血族让我打得找不到东西南北。最后我打够了随身藏在袖中的匕首握上,想下一挥,一切尘埃落定。 一旁的堂可一脸愕然。 我急了:“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哦哦。”堂可拍打薇薇的脸:“同学,同学?” “额…”薇薇缓缓睁眼,眼睛一亮:“帅哥!”再然后,扭头又晕了过去。 我扶额:“死性不改的花痴!快送医院啊!!” “医院?”堂可笑道,“她这样子会被当成怪物的!” “那怎么办?” “先带回夜间部吧!”堂可一锤定音。 “嗯” 回夜间部的路上,我问堂可:“你不好好养伤出来乱窜干什么?” “老大不放心你,让我来接你。” 我愣了,原来他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啊,我撇开脸,鼻中“哼”了一声。 到了宿舍,里面的情况让我大吃一惊,受了重伤的男生们站成一排,有的站不稳,脚还在发抖,女生坐在一旁看热闹。而米修则端坐在他的主位上,一言不发。 我看不下去了:“喂,小子,他们可都是重伤啊!” 堂可把薇薇放到女生那边。也站了过去。 “我知道。”米修淡定的说,面无表情。 “那你还…” “这是自找的,不搞清情况,擅自行动,能力不足,就该受到惩罚。” 我看着无辜的男生们,觉得是自己话没说清楚,害了他们。转向米修,以命令的口气说:“让他们去休息。” 米修斜视我一眼,纹丝不动。 “接招,小子!”我飞手划去,他扣住我的手腕,我马上劈腿斩开了我们的手,再转身反踢,他消失在原地,我踢了空。 不要小看我,这种招式连热身都算不上。 以极快的速度虚晃一招,左手出,右手藏,反身一捉,双手扣下,反锁住了米修,我得意忘形,忘了场合。 “米修乖…”我得意的像摸小狗似的,摸摸比我高很多的米修那温顺的紫发。 ——————————————————————————————————————— “看招” “哎哟,维里,疼疼疼,下手轻点!” “米修乖!” —————————————————————————————————————— 脑中突然出现的一幕,两个小小影子的对话,我傻了,突如其来的疼痛席卷了大脑,我抱着头,疼得大叫。 “小夏。”看热闹的,罚站的马上围了上来。“怎么了?” “头…我的头…”我努力大口喘气,本来血族不用呼吸的,可我觉得如果我不那样我一定会死掉。 —————————————————————————————————— “维里,你怎么了?” “没事,头疼又犯了而已。” “你为什么老头疼?” “可能是因为想米修太多了吧。” “那你别想我了,会头疼!” “傻子,逗你的啦!” —————————————————————————————————— “维里,你是维里吧!”米修抓住我,大叫起来。 “不是!”我脑中一片混乱,推开他,歇斯底里的吼道:“我不是维里,维里他已经死了,死在那个充满黑暗恐怖,无人问津的岛上!!好可怕,好冷!!”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我脸上,力大的我耳边嗡嗡作响,眼前发黑。 “噗——”一口血沫吐出,这一巴掌让我清醒了不少,我的双臂被他们钳制,无法动弹。 “当心你的小命,维里她不会死,我千年守在这里,没有食言,她也不能食言!”米修阴着脸,手握拳,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血从指缝中滴出,沉稳冷漠的他居然为了他口中的我而大发雷霆。 我不理解… 正文 第六章雪吻与霜落 米修生气了。 当我恢复正常时,再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失控。 “额…那个发生了什么?”我抚着火辣辣的脸颊希望他们给我一个解释。得到的却是众血族无奈的耸肩。 米修坐下,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我是好人,没有目的。”我急忙为自己澄清。 “那个白天,你准备杀我。”这一话迎来大家无比惊愕的表情,他们的老大差点在他们眼皮底下被杀。任谁都会露出这种表情。 “没有!”我否认的坚决果断,虽然我确实准备杀他,可到头来救他的还是我啊。 “有!” “你!”对于这个狼心狗肺的家伙我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小夏!你女朋友醒了,嚷着找你呢。”尤拉救星般的降临,我撒腿就跑,尽管过会儿米修一定又会追究我擅自带人类进夜间部的责任。不过薇薇才是当务之急。 “薇薇——”我扑上去:“你没事吧!” “他呢?”薇薇没有看我,扯着我的袖子四下张望:“他在哪儿?” “他?” “那个帅哥啊!”薇薇加重力道激动的扯我。 我立马没了语言,只好勉强指指楼下:“罚站呢。” “呵呵,罚站…诶?夏,你的脸…”薇薇伸手抚我肿的老高的脸颊。 “让人打了,没事。”我摇摇头:“你没事就好了。”看来她记不到自己被吸血鬼咬的事情了。 “什么混蛋敢打夏,我要找他算账!”薇薇气愤的跳下床扬言要去收拾打我的人,结果还没站稳就摔下来,我接住她把她按回床上。 “你是想趁机去看帅哥吧!” 被我言重,薇薇脸一红,抬头又问:“夏~谁下手这么重嘛?” “是我。”赫然,米修出现在门口,“对不起,刚刚莽撞了!” “不敢当,不敢当!”我忙摆手,有种被雷劈的感觉,堂堂米修大人也会道歉!周围几个女生也不敢相信的张大嘴。 薇薇愣了愣,两眼冒出金光,,什么症状都消失了,激动的奔过去:“帅哥!我需要你的电话号码。” “丢脸!”我扶额。 米修斜视薇薇一眼:“擅自带人类进来,我要考虑惩罚一下你。就6000个俯卧撑吧。” “做…俯卧撑?”我在怀疑是我耳朵的问题还是他嘴巴的问题。 “嗯。” 安静了两秒,我随手抄起一个枕头扔过去:“做你妹,做梦啊!脑袋坏了吧!小时候挺可爱的,怎么现在养成了这幅德性!” “你说什么?”米修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立刻捂上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你听错了。”我拉上薇薇想跑。 薇薇看了一眼米修,又看了看我,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这是你的目标啊,夏!好像难度很大啊,加油哦。” 我欲哭无泪,大白痴,不要乱说好不好,不是谁都知道我是女生的,容易引人误会啊。 一向八卦的尤拉凑上来:“白夏不是你的男朋友吗?” “不——”不顾我的眼神暗示,薇薇摇头晃脑的说:“夏想追的是哪位帅哥,这种事,我一眼就看得出来!” 笨蛋!我在心中呐喊,你根本看不出来,我明明是要杀他好不好!! 一时间,无数各异的眼神投向我,窃窃私语声传入我耳中。我忽然十五年以来有了第一次被打败的感觉。男生追男生这种劲爆的新闻传出去,别说我,米修那个好面子的一定会杀了我。 因为一个新闻,整个夜间部都乱了。我感到无比词穷。 隐约中,我似乎听到谁“扑哧”一笑,回过头时却没有人。 米修站在原地无动于衷,眼神又似在游离… 我气得冒烟。“走,薇薇,我送你回去!” 米修一个瞬移挡住我的去路,薇薇大惊:“supperman!” “让!”我是真的生气了,觉得他变成了一个胡搅蛮缠的混小子。 “回去,外面是阳光!”原来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切,小鬼!”我瞬移到初晨的阳光下,向他做鬼脸:“来呀来呀…嗯哼!” 本来只是想气他一下,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向外面走来,我急了,特别激动的一巴掌把他推出很远,他跌倒在沙发上:“你不要命了!” “supperwuman!”薇薇眼睛都瞪圆了。 “碰”的关上大门,带薇薇回了日间部,她脖子上缠的纱布引来同学们的关心问候,我放心的看着安全的开心的薇薇,离开了。我要回一趟家,找爸爸。 小洋房外 “咔——”门开了:“爸,我回来了!” 无人应答。 走进去,房中到处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看到是很久没人住了。 “爸——”我不死心的大喊:“爸——爸——臭老头!!!” 找遍了整栋房子,都还是没有爸爸的影子,我去到那个熟悉的房间,打开门,冷气涌出,四周结冰。 “妈妈,爸去哪儿了?”我问。 妈妈只是安详的闭着眼,没有回答我。 “死老头,一声不吭的跑了。”我自言自语,“妈妈,我把雪吻和霜落拿走了,等到找到老爸,一定教训他。” 走到墙边,上面挂着两把覆满了冰霜的剑,他们安静的呆在那很久了,一黑一白两把独一无二的剑。化成一黑一白两个手环,黑色的霜落戴在左手,白色的雪吻戴在右手。 雪吻,上古唯一的至寒银打造,晶莹如冰晶,明明很干净却泛着血光,传说这是一个大天使长使用过的剑,杀过无数血族,但从不染上一滴血。 霜落,纤细妖异的奇特黑水晶打造,坚韧不断,听说千年圣战中霜落功不可没,也是霜落的持有者打败了大天使长,取得了雪吻。至于他们最后怎样了,死了没有,我就无从得知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成了我的武器,与我签订了终生契约,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但他们也同时证明了我生存的一千多个春夏秋冬确实存在过。 陪了一会儿妈妈,起身离开,换了身衣服,关上了家门,左脚正踏向学校。身后有个声音叫住了我。 “哟!好巧!” 正文 第七章乌与故事 “哟,好巧!” 这个声音……我转头看,果然,是乌,他披着黑色的斗篷裹住了全身,只露一对眼睛,也因为那双狐一般的妖眼,见过他的人就对他过目不忘了。 “什么好巧,这大白天的分明是专门守在这儿的吧。有事?对于这个昨天还想杀我的人我不得不存有戒心。 “没事,就是找你聊聊天。” “我怕你只是像用我试试刀吧。”我不妥协。 “茶楼?好吗?众目睽睽之下我总不能干什么吧。”乌调皮的眨了眨眼。 我抚摸着手上的雪吻和霜落,心中有了底气:“好吧。” 走进一家附近的茶楼,找了个角落坐下,乌小心的拉上窗帘。然后解下了帽子露出脸来。随便点上些甜点,打发走服务员。 “你为什么总是找我呢?”我问。 “你很像她。” “她?”我呡了一口柠檬水,问:“夏尔维里斯特?” “嗯。” “你们发生过什么故事吗?”想要搞清一切的好奇又涌上心头。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我就告诉你。”这就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看着他那人畜无害的笑,点点头答应下来。 乌眼神幽幽的盯着手中的玻璃杯,启口讲故事。 ———————————————————————————————————— 乌从小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家中有父母,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有一个比他小十几岁的妹妹,他从小就以自己是哥哥为豪,也发誓要守护好每一个亲人。 忘记是哪一年,他遇到了一个比自己小却比自己厉害的女孩,他不服气,于是他们大打出手,以乌失败乃告终。 当维里自豪地说出她是唯一的预言师的时候,乌认输了,之后两人的关系出奇地好,乌觉得自己已经算是维最好的朋友了,可他不知道,早在更久以前,那个最好的朋友的名额已经给了米修。 后来他知道维里没有母亲,同情之余被这个总是在笑,很坚强的女孩子吸引。尽管见到维里和米修这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样子,乌还是默默的喜欢她。 只是那一天却成了所有的转折。 —— “爸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妹妹~我回来了!”外出回家的乌兴冲冲的打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场景是他一辈子的噩梦。 “爸…妈妹妹…?”满地的满墙的打斗痕迹,血溅得到处都是,有血族死后化成的灰砾,呛进眼中泪就不住的落下。他看到妹妹的手指轻微的颤抖他以为那是救赎,他冲过去抱住妹妹,一遍一遍的呼唤:“妹妹,妹妹…” 下一秒,救赎变成泡沫,妹妹在他的怀中化为沙砾。 “啊————”乌愤怒的咆哮,抬头看向站在沙砾中央的女孩,黑发,黑眸,那么熟悉的脸,她的手上有鲜血,脸上,身上全是。她两眼空洞,口中不停的念着:“同盟会…妈妈…”女孩手中有一把黑色的匕首,在这个满是鲜血的世界,纤毫不染。 “怎么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乌冲上去,绝美的眸中溢出泪水。乌抓住女孩的双臂使劲摇晃,天生带毒的指甲陷进女孩的皮肤,女孩仍是两眼无神,抬起右手… 乌眼睁睁的看着黑色的匕首向自己刺来,然后停在了半空。 女孩眼中回神,有了光泽,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慌了:“发生了什么?不,不,这不是我做的。”她看绝望气愤的乌:“不是我——乌,相信我!”她尖叫。 “是你,明明是你,你嫉妒我有母亲,有家庭,你是魔鬼,我要杀了你!”乌无法控制的疯了。 女孩双手一挥,乌愣住,他的脑中出现了一个画面——一千年的时间里,他后悔到痛不欲生的场景。 “乌,相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女孩知道吧预言内容说出来会受到惩罚,可为了让乌相信她,预言师的能力她可以不要——这个误会太大了! “不相信!滚呐!你滚!”乌最终还是不知道怎么办了,赶走了女孩。女孩留下了绝望,乌不知道他那句不相信,伤她有多深。 第二天,女孩就消失了。 —————————————————————————————————————— “当我赶到校长家时,校长正在和米修说话,我躲着偷听,只看到米修藏在背后的钻石玫瑰掉在地上…”乌说完了,他把脸扭到一边,好一会儿才转过来。 难怪我看到他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原来发生过这种事。真的是我杀了他的家人吗? “刚刚的条件你该兑现了。” “说吧”我大方的开口。 “把你的袖子挽起来。” “诶?为什么?”我护住双臂,心中打鼓。 “我的指甲有毒,掐伤了她,会留下永远的痕迹。” 是吗?我一直以为那是长得特别对称的胎记。 “说白了,你不就是想证明我是不是夏尔维里斯特嘛。”我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柠檬水,有种饱饱的感觉。 “直接问你会承认吗?”乌半眯起眼,咄咄逼人。 “也是。”我表面淡定,心中却七上八下——要是自己承认了,他会不会把我生吞活剥了,毕竟我有灭他全家的嫌疑啊。“我如果说不或者逃走,就算不打自招了吧?” “聪明!”他点头。 “我不是!”我摇头否认了手还死死抱着双臂。就算这摆明了是抵赖,我也不愿承认。他们——乌,米修,天天都会提起夏尔维里斯特,都好像万分在乎,如果我真的是她因该会为此感到幸福吧,这种被人惦记很久的感觉。可是我就是排斥这一切,怕这一切让我想起什么,想起那段可怕的回忆。 “你为什么不愿承认呢?只是一个点头而已,我没有记恨你的,维里。”乌的目光软下来。 “你别说了!”乌步步紧逼让我很慌,“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别让我想起来…我是白夏…只是白夏…只是白夏,不是夏尔维里斯特!!!”我双手环抱,越抱越紧,身子抖得格外厉害。 那个地方,别让我想起,我再也不想要什么记忆了,现在的生活够好了,足够快了,就这样就好,就好… 正文 第八章堂可与薇薇 这样就好… 我抱着头,快要爆炸般,疼得来不及呼吸,一张张本该天真无邪的脸,沾满了鲜血,哭号这冲撞着我的大脑。 “维…白夏!”乌扑过来抱住失控的我:“怎么了?对不起,我不该逼你,你别吓我!” 我脑中一片混乱,疯狂的连乌都控制不住,突然,肩头一疼,眼前昏黑,缓缓倒下,落入一个怀抱中,能感到的最后信息,这个老是穿着白底银边宽大长衣的衣袖下竟是廋骨如柴的瘦弱… 白夏的突然失控,让乌懊悔不已,横抱起被自己无奈打晕的白夏,一头扎入阳光,裸露于外的手被太阳灼成了焦黑,乌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全然不顾平时掉个指甲都尖叫的玉手,直奔离茶楼很近的学校夜间部。 此时的夜间部比起如开水般沸腾的日间部来说,夜间部就像坟墓一样安静。 “碰” “碰” 像狂风吹得扇叶窗开关一般,窗户与窗帘一开一关之间快得没有漏入一丝光线。 “谁?”房间内警觉的男生同时坐起,米修皱了皱眉,纹丝不动。 “你们室友半路晕倒,我给你们送回来。”乌的额头还挂着汗珠,被阳光灼伤的地方正在努力愈合。他不愿说维里是头疼病又犯了,因为他怕米修知道维里的真实身份,对维里比乌更重要的是米修,如果让他唤起维里的记忆,不仅维里会痛苦,乌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同盟会会长真是好兴致,大白天逛街,还带回来个像麻雀一样吵死人的娘娘腔,好人呐。”堂可厌恶的扫了扫乌,躺下去。 “哈…困…”另一个男生也倒下去,继而又坐起来,别把这娘娘腔放到房间里,起床的话指不定会吓出心脏病。” “对对对。“有人附和。:”好心的会长大人,请把这娘娘腔放到大厅去,反正他现在晕了,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倒下。 娘娘腔…娘娘腔…乌无奈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心想,还真是不堪呐! 从窗户走到门前,随手拉过维里床上的被子,盖住这个与众不同的,拥有体温的身子,打开门,走向楼梯下的大厅,把不知是昏迷还是熟睡的她放到柔软宽大的沙发上,思考再三,他伸出手悄悄挽起了无意识者的衣袖,在她婴儿般雪白的手臂上,三个淡淡的褐色月牙形斑十分显眼,这个像胎记一样的印记看得乌心中一阵狂喜。 维里,他千年未见的维里! 真好,现在没人,他可以自私的一个人独享这张时隔一千年也忘不了的脸。 乌衬着下巴,脑袋高兴地左右摇晃,活脱脱的像个小孩子。 谁也没注意,此时,某根柱子后面,一个黑影立在那儿,身披墨绿色长斗篷,怀中抱着一个紫色变换的水晶球,米色的刘海细细碎碎地掩住了一大半脸,金色边框的眼镜镜片反出水晶球的紫光,看不清他的表情,他也不知道他的嘴角是该上扬,抑或,叹息… 似乎做了一个昂长的梦,我也记不清梦见了什么,血族的生物钟准时叫醒了我,睁开眼时,正好黄昏。 “哈~~”抻上一个长长的舒服的懒腰,总觉得脖子有点不对劲。 旁边一个白影猛扑上来,像见到主人的狗,我看清来人,居然是乌,这个同盟会会长光临夜间部干什么?对了!我不是还在茶楼吗? 乌向我眨眨可爱的狐眼,张开双臂狠狠的抱住我,他在我耳边轻轻喊道:“维里,头还疼吗?我好想你。” 我看着乌,刚想张口否认事实,却是心软占了先机:“真是,瞒不过你啊,不过,我真的不记得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乌摇头像拨浪鼓似的:“维里在这儿就好。别再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神差鬼使的,我点下了头,也许是千年前的自己要求现在的我这么做的吧。 “喂!”这时,二楼男生寝室门口传来不耐烦的喊声:“白夏,同盟会的,老大找你们。”又是堂可那个讨厌鬼。 虽然对他不满,我和乌还是老实的上了楼。 “乌,你不会喜欢上男人了吧。”米修端着一杯淀血剂兑的仿血液转过身来。 “不可能,我永远喜欢维里!”乌立马否定。 “我觉得维里回来了!”米修语出惊人,他的目光看着我,有坚定,也有不确定,我被盯得心虚,他勾了勾嘴角,手往乌的肩上一搭:“真的。”这个样子看上去他和乌就像很久的老朋友一样,没有夜间部与同盟会的对视。 乌目光复杂的与米修四目相对。乌就像一个身体中又两个灵魂一样,一个像狐狸,沉着,狡诈,而在我面前就是孩子,调皮,卖萌,没有心机。与米修在一起,他又变回去了,只是眼中没有算计,只有抉择:“是的,她回来了,不过我暂时不会告诉你她在哪儿。我不愿跟你争,不过当初的事,你自己明白,你说过要保护她的…” “当初?你还有脸提!”米修一口饮尽杯中的液体,捏碎了杯子。杯子化成粉末,漏过指缝散在空中。 “父辈犯下的错,他们已经承担了后果。”乌的眼神游离,嘴角扬起自嘲的笑,看得我心疼。 “大家都有错,只要维里回来就好。”米修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我低着头,手不自觉的纠结着衣角。 “碰碰”有人敲门。这个气息,是薇薇吧。我正准备下楼开门,一道金光抢了先。 堂可拉开门,脸上闪着光芒的笑尽绽:“嗨~小薇。” 这家伙对我和薇薇的态度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嗨,帅哥。”薇薇天生带电的双眼向堂可一笑:“我是来找白夏的。”说完,与堂可擦肩而过,直奔我来,我可以看到堂可傻在原地,然后黑了脸。 “可算找到你了,听茶楼姐姐说你晕倒了,有没有事啊。”薇薇的到来让僵硬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尽管她犯了校规。我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感激她的救场。 “我没事啦。”我捏捏她的脸,笑道:“我想出去逛逛,陪我嘛。” “好啊,正愁下自习无聊呢。”牵起我的手众目睽睽之下跑出了宿舍,跨出门时,我看到堂可几乎快喷火的样子,盯着我和薇薇拉着的手,一脸吃味,莫非…我做了个大胆的假设,心里邪邪的笑起来,原来如此… 正文 第九章薇薇的身份与危机的开端 “夏,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只顾拉着薇薇逃离现场,也没注意到哪儿了。 “额,能跑出来就万事大吉了”我随随便便的坐到花坛边的白瓷砖上。 “发生了什么,你的目标脸色不太好哦。”薇薇坐到我身边。 “都叫你别乱说啦!”我抗议道:“以你为目标的那位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我?”薇薇指着自己的鼻尖问:“谁?” “哼,别以为我没看出来,堂可那家伙可不会这么对我!”我得意地摇头晃脑的反驳。 “别说别说。”薇薇慌乱的低下头。 “堂可不好?”我笑的像偷了腥的猫:“也对,他根本没什么优点…” “不,不,堂可学长挺好的,又帅,有好,就连,连…体育成绩都那么好。”薇薇乱了分寸,语无伦次。 “好啦,我知道你喜欢他,还自诩大情圣呢,还不是花痴一个。”我嬉皮笑脸的调侃薇薇。 “白夏!”薇薇又羞又恼的叫了一声。 正当我们闹得开心,背后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我无时不警惕的耳中。有了压力感,笑声戛然而止:“谁!” “找到了!”鬼魅般的声音告诉我来者不善,出事的话我一个人倒也没问题,但如果同时要保护薇薇的话就要费些力了。 转过头去—— 我完全无法相信,自以为很强的我居然让敌人站到了背后!我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三个如谪仙的人立在漂浮在草丛之上,白底长袖的宽袍上绣满了淡金色的复杂纹路,一双双相同的银灰色眼瞳,像极了爸爸的眼,只是爸爸的眼是亮银色,比他们更多一份活气,好看很多。三人的背后,那是一对对纯白的羽翼,如果他们不是玩cosplay的学生,谁能来解释一下这对翅膀! “天…天使。”薇薇面对突如其来的入侵者,与我下了同样的结论。 “十五岁的样子,女生,血族,黑发黑瞳。”其中一个女人开口,手指指向薇薇,“是她吧,夏尔维里斯特,权天使有令,活捉!” “什么?”薇薇瞪大了眼,“我不是什么夏维什么的,我根本不认识那是谁!” “不会错的。”女人展开双翼“动手!” “碰!”化成小匕首的霜落挡下了砍向薇薇的剑,附和薇薇的尖叫发出碰撞声。“你们找错人了!”我一脸冰霜,厉声大喝。“她只是个人类,不是血族。” “找错了?不可能吧,那个气息就在这儿。”另一个开口“你有怎么知道她不是吸血鬼?人类小子!” “我!”咬下嘴唇,我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呢,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既不暴露身份也不会伤到薇薇。 “你们是笨蛋吗?它是人类啊!”收回霜落,如果它被认出来,无疑是直接暴露身份。 “人类?她是你女朋友吗?”女天使嗤笑:“真是可怜!人类爱上吸血鬼…就像千年前他和她一样,那么努力,最后还是只落了个悲剧。” “都说了她不是血族!”我再次强调一遍。 “傻小子!”女人笑了一声,瞬间不见人影,当她出现在薇薇面前时我仍未反应过来。该死!是懒散太久反应都迟钝了吗? 女人飘在薇薇面前,食指点上薇薇的额头:“这里有个锁啊!” 她的指尖发出淡淡的光,下一秒,狂风以她们为中心骤起,风沙树叶乱飞,一时看不清风眼中的状况只能隐隐感到风眼中有气息的波动。 我一时不能接受,这个我人类中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朋友,这个缺根筋的疯子,与我在阳光下成天嬉笑,一起上学一起回家的好女孩,今天突然出现的家伙却说她不是人类,开玩笑吧,真是不甘心呐。 风沙退去,两人的轮廓清晰了,薇薇一动不动,两眼无神,裸露在外的脸,手臂,腿上,全是密密的紫金色纹路,这个我认识,那是某一个血族家族的族纹。具体是哪个家族我记不清了,不过薇薇是血族这件事也是确实了。 我心头一跳—— “噗——”是剑没入身体的声音。 “薇薇——”我冲上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薇薇也惊呆了:“堂,堂可学长!” 那抹金色的身影坚定不移的挡在薇薇前面,镀银的剑刺穿了他的腹部,刺目的红色喷涌而出,溅了薇薇一身,蓝白的短袖染成了红色。 “啊——”薇薇尖叫,手捂上脸。 “薇…”“哧!”我正准备过去稳住她,却听耳后擦边而过的刺耳声。 “你在干什么!小心点!”赶过来的乌看见我分神,不满的说。当我看清偷袭我的家伙手中泛着寒光的镀银剑是,冷汗尽出。 那把剑上,有一只手,修长苍白的手,是米修,他卡住了那把剑,要是他再慢一步,我的头就该搬家了。 “多谢!”我悻悻道谢,赶过去扶起堂可,危险的眯起双眼,眼中血光乍现。一只手食指轻轻搭上银剑,双唇一张一合:“死,吧。” “汀”清脆一声,剑就这么化成碎片,女人大惊:“你是吸血鬼!不可能,吸血鬼是不能碰的。” 女人突然明白了什么,瞪大眼惊恐道:“我知道了!你是!啊——”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满脸戾气,沾满鲜血的手中握着一颗还未来得及停止跳动的心脏,一捏,成了漫天的洁白的羽毛,天使,死得真是华丽。“怎么能让你说出来呢?哼!” “堂可学长!你醒醒!夏,怎么办?他,他…”薇薇身上的族纹已褪去,血色的双瞳在夜色中十分醒目。她自己都没有去注意,担忧的视线全在堂可身上,堂可腹部一片血肉模糊,泛着银光,那些银色的小点正吞噬者他的肉体,相处这么十几天,那个爱干净爱耍帅爱臭美的金色王子还是头一次那么狼狈,生命气息急剧下降,如果再慢一些心脏受损,他必死无疑。薇薇一定会伤心的。 可是怎么救他呢?乌和米修各自为战帮不上忙。如果用我的血,我的身份就会暴露。 正想着,不知从哪儿又窜出两个天使,向正在战斗的米修和慌张的薇薇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