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001章 开始 雨水淅淅沥沥,没完没了。 区委大楼外墙爬满了草。 文明办新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副主任,叫甘小静,白衬衣,黑色短裙,长筒肉色丝袜,她弯腰倒水,那短裙几乎盖不住屁股,老邱迅速扫了两眼。 文明办有三张办公桌,我的办公桌旁边是双人沙发,这沙发看上去旧了点,但弹性很好。 快下班时,我给老婆打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连打了三个电话,她才接听,她说晚上不和我一起吃饭了,要陪一个重要的客户。 我突然听到手机里有抽水马桶的声响,声音虽然很小,还是让我听到了,我问她在哪了,她说在办公室了。 她办公室是没有洗手间的,她为何要说谎呢?我心里忐忑不安起来。 本来约好和妻子钟月荷去中心广场吃海鲜,她让我一个人去,说话娇声娇气的,有意讨好我,让我早点睡觉。 我骑着助力车到了餐厅门口,但提不起食欲,索性回家了。 回到家,叫了外卖,然后拿了一本旧书《万历十五年》蹲厕所复习。 忽听门锁有动静,门开了,听声音是钟月荷来了,难道她不陪客户吃饭了?我心情立刻舒展开来。 正要起身,手机铃声响起,钟月荷接了电话。 没想到她第一句话就是:你坏死了。 听她这娇滴滴的声音,分明是和电话那边的人撒娇,我听得头皮发麻,心里发慌。 她进了卧室,我听到拉链的声响,她一边打电话,一边换衣服。 我蹲在厕所里听她咯咯地笑起来,显然那边人很讨她欢喜。 我从门缝里,看到她从卧室里出来,换了一身白色旗袍,靠着沙发扶手,小心翼翼穿着长筒肉色丝袜,然后穿上高跟鞋,拿起包,匆匆关门而去。 一 第002章 湖边 我从厕所出来,进了卧室,看到床上有一张长筒丝袜的包装纸,显然,她换了一双新丝袜,我忽然脑子嗡地一声响,我记得早上她是穿着肉色丝袜出去的,为何回来的时候,又换上新丝袜?早上穿的那双丝袜哪去了? 我在卧室里查找了一遍,又去看了看客厅,又去垃圾桶翻了翻,也没看到那双旧丝袜。 我快速下了楼,看到妻子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车,这车是她公司老板的座驾。 奔驰开出了大门,我慌忙骑着助力车跟上。 跟了他们三个路口,过了湖滨路口后,奔驰车绝尘而去。 想着妻子和别的男人“私奔”,我心里酸酸地,似乎被灌了一碗加了浓醋的酸梅汤。 骑着助力车,拐上南湖岸边,不知道去哪?任由车子带着我一路向前,仿佛成了一个鬼魂野鬼。 妻子最近有些反常,夫妻生活,三天她拒绝了我两次,她说她很疲惫,倒头便睡,但我发现她半夜起来,玩起了手机。 妻子和我是在大学认识的,但我们不在一个学校,她是我们大学隔壁的建筑学院,她是学建筑设计的,我是学历史的。毕业后,我考上了公务员,她去了第一设计院,这设计院是事业单位,她干了半年,就决然辞职去了房地产公司,原以为她会继续干建筑设计,没想到她干的是房地产营销策划。 去了房地产公司,她着装越来越开放,裙子越来越短,丝袜是越来越薄,薄如蝉翼,她皮肤白皙,有时,我都分不出她腿上有没有穿丝袜。 难道她早上上班的时候,没穿丝袜?没穿丝袜,那双旧的哪去了?或者放在了抽屉里,我想着现在要不要再回家去找那双旧丝袜。 不知不觉来到了东湖边上,东湖这边灯光比较暗淡,挖路修路的人,把路灯挖倒了不少,我把车放倒,进了树林里。 树林里更黑了,我坐在地上,拿出烟,才发觉自己身上没带打火机。我索性躺到在草地上。 和妻子在大学谈恋爱至今,我们感情一直很好,恩恩爱爱,我出差两日,她就不停给我打电话,诉说着思念,好像没有我,她就活不下去了。 但自从去了房地产公司后,她经常加班,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比之前少很多。有一次我出差三天回家,她却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妻子要是和别的男人好了,我怎么办?我当初应该坚决反对她从设计院辞职。 但现在似乎一切都晚了,或许,她真是陪客户应酬而已,吃完饭就会回家的,那双旧丝袜可能被她扔进抽屉里了。 她一个房地产销售营销策划的主管,要陪什么客户?政府官员吗?还是有钱的大老板?想到这,我心里又是一哆嗦。 想到妻子的丝袜,我心里忽生恨意,这世界上发明玻璃丝袜的人,一定是个魔鬼。 我闭着眼睛,希望这湖水把我覆盖了,让我忘掉一切。 忽然脚下面,有人说话。 “这边不会来人吧。”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么黑,谁来这里。”男人的声音。 脚下面是一对男女,两人坐下来,竟然没发现,这树林的草丛躺着一个人,他们也不检查一下,太不慎重了,或者猴急,顾不上别的了。 两人搂抱了起来,咂嘴的声音响起,这是他们在互相交换tuo液,男人的手到处游走,一会在女人pi股上,一会在腰上,一会在腿上。 我忽然想起妻子,有一次她在上面,把口水tu在我嘴里,她会不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也这么浪?想到这,我有些兴奋,但随之心里一阵酸痛。 女人说她老公去参加同学聚会了。 女人的衣服扔在我脚边上,我腿伸直后,居然碰到了她的胸衣,我暗想,在户外,女人脱得这么干净,不会受凉吗?要是我妻子,我肯定担心她受凉。 两人翻来翻去,我大气都不敢喘,我怕吓着他们了,我听老邱讲过,他们村里公狗和mu狗在勾搭时,你不能吓着他们,否则,那玩意就套里面拿不出来了。 这是一对野鸳鸯,我要是现在一咋呼,这男的估计魂都会没了。 男人战斗了大约二十分钟,这战斗力显然比我差远了。我和钟月荷谈恋爱那会,一夜大小战役,打了五次,从晚上八点鏖战到黎明破晓公鸡打鸣。 男人穿着衣服,他说话提到老邱,吓了我一跳,再听声音,这人居然是区委副书记刘安邦。 女人从我脚边拿起内裤,正好这时月亮正从薄云偷偷溜出来,她看到了我,惊地叫了起来。 这女人正是甘小静。 一 第003章 姿势 “什么人?”刘副书记叫道。 我打开手机照过去,两人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是我,我是小夏,文明办的夏志杰。” 刘副书记拿起手机,一束光照过来。“恩,小夏,就,就你一个人?” “对,就我一个人,我,我不是故意偷看你们的,是我先来这里的。”我说。 刘副书记拿着手机朝周围照了照,“没有别的人?” “没有,我也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们了。”我说。 “你来这里干嘛?”刘副书记问。 “我一个人无聊,就跑到这湖边溜达,我,我和我老婆吵架了,我心情不好,所以就跑这里,看,看看风景。”我说道。 “原来是这样,还真巧啊。”刘副书记说。 “我,我先走了,你们忙吧。”我说。 “等等小夏,你先别走,说会话。”刘副书记说,“是这样的,我和你甘主任吧,遇到了点麻烦,婚姻上的麻烦,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在听,刘书记,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请你放心。”我说。 “你这么说,我心里很宽慰,不过呢,也没多大的事,这个,婚姻自由嘛,不,爱情自由,是爱情是自由的。”刘副书记说,“不瞒你,我和我老婆一直长期不和,我们正在办离婚手续,而你甘主任,婚姻也是不顺心,她老公经常打她,挺可怜的,她也要离婚,你听懂了吧。” “我明白,我今天什么都没看到,这你放心。”我说。 “不,你看到就看到了,千万别这么说,实事求是嘛。”刘副书记靠近我,“我必须得向你承认,这事我们错了,我们急了点,是吧,不该做这样的事,但是啊,爱情的火花一旦被点燃,想熄灭是不那么容易的,你说对吧,但是,我们今天是错了,希望你能理解。” “我完全理解,刘书记,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明天我就写辞职信走人。”我说。“以后我们见面就是路人了。” “辞职?这不行,我这不是毁了你前程了吗?小夏,自从你来单位好,我对你印象一直都非常好,你是很有前途,很有朝气的年轻人。”刘副书记说道,“我们单位需要你这样有作为的年轻人,对了,我记得你还写过一篇新闻稿上过中央级的大报,你的能力很突出啊。” “刘书记,你记错了,那篇新闻是老邱写的。”我说。 “对对,是老邱写的,但老邱给我说过,是受到了你的启发。”刘副书记说,“我一直观察你,你这小伙子平时是很低调的,做事很沉稳,我非常看好你。” “刘书记,你不要说这么多了,我回家了,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乱说话的小人。”我说。 “哎呦,你这人性格好,以前还真没给你好好聊过,正好今天有空,走,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刘副书记说。 “不,不,不了,你们在一起不容易,不耽误你们时间了。”我说。 “小夏,去吧。”甘小静说,“我从外面调过来,对工作上的事还不熟悉,正好请教你一下。” “走吧。”刘副书记说着拉着我的胳膊。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说。 刘副书记搂着我的肩膀,“小静到你们科室工作了,你以后要多关照她一下。” “好,好的,我听你的。”我说。 刘副书记给我打开车门,我上了车,看一眼岸边的斜躺在地上的助力车,暗想,怎么这么巧,居然能碰上这样的事。 去了一家豪华饭店。 落座后,甘小静不时看着我,似乎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想吃什么?尽管点,小夏,你想喝什么酒,红的,白的,还是黑的?”刘副书记说。 “我,我喝黄的啤酒。”我说。 “人活着,真不容易。”刘副书记摇了摇头,“青春短暂,我这都四十多了,上有老,下有小,我一个大学同学,前两天得癌症走了,多年轻啊,我说不定哪天,唉,不说这个了,对了,小夏,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是学历史的。”我说。 “哎呦,这么巧,我是学中文的,我们有共同语言。”刘副书记说,“我最喜欢看历史书,对了,你现在都看什么书?” “我什么书都看,史书看得多一点,最近在看《万历十五年》,其实这书早年就看过。” “这是好书,腐败啊,明朝腐败才亡国的。”刘副书记说,“中国,我给你说,如果还这么腐败下去,也要亡党亡国啊。” 我点了点头。 海鲜一个个端上来,一桌都放不下盘子了,两人招呼着我吃菜。 我一边吃一边想着我老婆,她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回家?还是和别的男人上了床?想到这,我拿出手机给老婆打电话,那边手机关机了。 我无心再继续吃下去了,看到饭菜吃得差不多了,我坚决要回家,坚决不让他们送。 刘副书记恋恋不舍的和我分手了。 走了二十分钟,才有一辆出租车。 坐车到了楼下,看到家里的灯亮了。 进了屋,钟月荷在拖地。 “你怎么才来?去哪了?”钟月荷给我拿着拖鞋,“喝酒了你?”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问。 “我刚来没多久,吃完了饭,去KTV唱歌,我偷偷跑回来的,否则他们死活不让我走。”钟月荷说。 “都什么人啊?还想把你劫持了?”我说。 “还不是看你老婆漂亮xing感,这些男人啊,都跟猫一样,眼睛都贼得很。” “xing感吗?让我看看,哪里xing感?”我说着手搂着她的裙子。 “干什么呀,这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拽着她去了卧室,把她推到在床上。 我脱掉外衣,“好多天没弄你了,今天你不会说你又累了吧。”我按着她的肩膀,“你想说什么?” “别,不要吗,小女子还没发育好呢。” “没发育好?”我手放在她臀部上,“这屁股再发育下去,就成大象了。” “你坏死了。” “你的丝袜呢?”我说,“把丝袜穿上。” “穿什么丝袜?”钟月荷说。 “穿吧,我喜欢看你穿上丝袜,腿好看。”我说。 “你以前没这个毛病啊。”钟月荷说,“对了,前面一个小区,丢了很多丝袜和女人内衣,是一个男的偷的,被抓住了,这男的真变态。” “你的丝袜呢?”我说。 “长丝袜,还是短丝袜?” “长筒的,肉色的。”我说。 “在客厅里了,黑色的行不行?” “今天肉色的,明天你穿黑色的。”我说。 “你真有病啊。” “是的,我是有病,这病得由你来治。”我说。 我去客厅,看到沙发上果然有一双丝袜。 我拿去卧室看了看,“这是新丝袜,那双旧的呢?这新丝袜摸上去手感不好。” “你这人真有意思,旧丝袜在我包里了,脱丝了。” 我又去客厅,从她包里掏出旧丝袜,果然一条袜子脱丝了,我心里一下舒坦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妻子一边穿着旧丝袜一边看着我,“怎么感觉,你今天好像哪里不对劲?” “少废话,你说说多少天我们没过夫妻生活了?我这大老爷们,天天这么熬着?”我说。 “是因为这个啊,小样,你还受委屈了。” “以后,隔天就得做一次。”我说。 “我每天干都行啊,你就不怕干完扶墙走?”钟月荷笑着说。 “我去,我扶墙走?我让你爬着走。”我说着扑上去。 我拍着她的屁股,突然想到刘副书记和甘小静在湖边的姿势,刘副书记用了一个侧身的姿势。 我掰着她的腿。 “你干什么呀?”钟月荷说,“这姿势怎么这么怪?不行,进不去的。” “能进,你放心。”我说。 一 第004章 淤青 潮水退去之后,和别的男人疲惫不堪沉沉睡去不同,我不会立刻有睡意,甚至有点小亢奋。 下床洗澡,然后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视,半夜体育频道通常会播足球,我不是那种上瘾很深的球迷,只要草地有个球,不管是巴萨皇马,还是十几岁的孩子,只要他们在那绿葱葱的草地上不停地追个球,我都让他们追。 我偶尔朝电视瞥两眼,喝口茶,抽根烟,然后就会觉得肉体和灵魂都很安稳,等到渐渐有了睡意后,我才去卧室睡觉。 我一般抽不是很贵的烟,但也绝不会抽低劣的烟,烟瘾也不大,写报告材料思路遇阻,就会点上一根。 茶几上的烟没了,我突然想起妻子上个星期拿来一条中华烟放在衣柜里了,说是有人买房送她的。 我去卧室,打开衣柜,烟还在,回头看了一眼妻子,她光着身子,身上也没盖被单,而那双旧丝袜还穿在身上。 我分开她的tui,帮她脱丝袜,脱到她膝盖时,竟然发现她双膝淤青,刚才和她云雨一番,竟然没有注意到。 我心里一下凉了半截,床上是厚厚的席梦思,啪啪都是在床上,为何她双膝有淤青?谈恋爱那会,和她啪啪啪啪有时会在木地板上,妻子皮肤娇嫩,啪啪一阵子后,双膝就会有这种淤青。 我又仔细查看那双丝袜,并没有发现膝盖处有什么破损。 把她丝袜退去后,我心里阴云重重,随时都会下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雨。是妻子跪在地上干活?擦地板?还是真和别的男人啪啪上了?这用的还是跪姿?还是走路摔倒了?有一次看到她穿着高跟鞋滑倒在路上。 出了卧室,我把那双旧丝袜搭在电视机上,然后点上烟。 自从妻子去了房地产公司后,我心里越来越不踏实,她穿衣打扮,说话言语和过去大大不同,从前很少涂抹口红 ,现在口红是越抹越红。有一次吃饭,她居然给我讲了一个荤笑话。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这物欲横流的世界,我有时真得不敢朝深处去想。妻子虽然不是国色天香倾城倾国那种,但走在街上,也是有目共睹,时常有男人会回头凝视,看到这些猥琐的目光,我总觉得有根刺扎在自己的屁股上。 妻子像是一辆丰ru肥tun的坦克,而我这个坦克炮手,似乎渐渐失去了对坦克的控制和驾驭。 妻子去房地产公司还不到一年,长此下去,我这炮手就会被无情地甩下车来,甩进肮脏的阴沟里。而这辆丰乳肥臀的坦克极有可能被别的优秀炮手驾驭,并且我越来越感觉到,这是一种大概率的事故,并且随时会发生。 电视上那双丝袜,突然有一只掉了下来,我的心弦被拉得更紧了,或许两个小时前,在一个灯光迷醉的房间里,有个男人也在脱妻子这双丝袜,或许是两个男人,这么想下去,感觉自己的灵魂要飘出阳台外。 我把烟头用力按在烟灰缸里,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了,似乎肺里被塞进一双肮脏的男人臭袜子。 史书有言,家里有三宝:丑妻,薄田,破棉袄。 娶一个丑妻,就没有这些烦恼了? 问题是,谁他吗的愿意娶一个丑妻呢? 古人有病。 因为人生短暂,及时行乐的时间都不够用的,再娶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婆?这不是给自己的心添堵吗? 那还不如娶一母狗呢。 所以史书得改一改:母狗,肥田,新棉袄。 手机想了,是老邱的电话,这大半夜他打给我打什么电话? 老邱是名校新闻系毕业,三个月前他就瞄准了文明办副主任的空缺,他早上拖地,拖走廊地,上面一层走廊的地,他也拖,上一层有宣传部领导和区委书记的办公室。晚上加班写材料,写新闻稿,等领导都走完了,他再走。 甘小静的到来,让他彻底梦碎。 我对当官毫无兴趣,琢磨着哪天辞职了去从商,我的大学同学个个都从商,有的已经实现了财物自由,成了人生赢家。 “小夏,我是老邱,你救救我吧。”老邱的声音颤抖着。 “怎么了?” “我出了点事,我今天倒霉了,你带五千块钱来,这钱明天一早我就还你,我把小区的地址发给你。”老邱说。“交了钱,我就可以走了,这事私了。” “嫖chang被抓了?”我问。 “算是吧,我就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你放心,钱肯定还你,你现在赶快带钱过来吧,不要报警,千万别报警。” “好吧,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这就去。” 老邱的电话缓解了一下我的神经,如果不是老邱来电,我很可能一夜都睡不着觉。 我心里有点纳闷,这警察抓嫖chang还能私了?这不是犯罪吗?哎,这个年头,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打车去了小区,进了屋,看到老邱蹲在卫生间里,一个女人光着身子蹲在他身边。 穿着花裤头的男人拿着相机对着卫生间拍着相片,屋里还坐着几个一脸横肉的男人,有个光头男人正在用菜刀修剪脚指甲。 这事不复杂,老邱上了别人的妻子,被捉jian了。 被戴绿帽的花裤衩男人很淡定,对我很客气,给我看数码相机里的相片,一张张看,一对狗男女在床上的,床下的,在沙发上的,卫生间里的,有几张相片还是摆拍的,构图还比较讲究。 这是证据确凿了。 他给看我看相片时,瞥了几眼头顶上的风扇,我怀疑那风扇上还装着摄像头,很可能第二天某个私密的网站上,会出现一个毫无新意的标题:小少妇的老公出差了,她饥渴难耐,对白清晰。 这位老公还把结婚证拿给我看,上面有娇妻子的相片,让我比对,还把他家里的相片,和孩子的,一家人的合影都给我看。 精神损失费,五千块人民币,不多要一分钱,良心价。 我下楼,去马路对面的银行柜员机取了钱。他们很爽快就把老邱放了。 老邱没吃饭,他身上的两千块钱现金早就被捉jian者拿走了,好在他身上没有带银行卡,否则,不知道要损失多少钱。 半夜只有去吃烧烤了。 坐下后,街上起风了,一只塑料袋掉落在老邱的头上。 我摘掉老邱头上的塑料袋,“弄了没?” “什么弄了没?”老邱裹了一下衣服。 “女人啊。” “弄了。”老邱说。 “进去了?” “进去了。” “那还不算太亏。”我说。 “亏了,今天第一次和这女人上床。” “网上认识的?”我说。 老邱点了点头,然后叹了一口去,“人要是不顺,诸事都不顺,今天心情本来就不好,要不是晚上和我老婆干架,我也不会出来。” “和嫂子吵架了?为什么吵架?是因为你没被提拔的事吗?” “不是,我没给她说这事,没敢说。她唠叨我,说我没用。”老邱说道。“有时候真想和她离婚了,但又担心孩子。” “是啊,你这有孩子的人,能不走那一步,就别走,像我这样没孩子的,说离婚就离婚了。” “小夏,你不打算要孩子吗?” “我是想要孩子,但我老婆不同意,说要再等两年,等赚了点钱,再生孩子,她说再穷不能穷孩子。”我说。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早知今日,我就不要孩子了。”老邱说道,“小夏,今天这事,你得替我保密,其实,我真是倒霉,是那女人勾引我的,见了我,上来就mo,我真没那个定力拒绝,我立刻缴枪了。” “老邱,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保密?有什么保密的?多大的事?如果今天换了我,我也会被这个妖精收去了,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况我们这俩狗熊。” “小夏,你比我强,你以后会比我有前途,对了,关于你辞职的事,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不是不可以辞职经商,你现在的人脉不行,等你有了一官半职,有了资源和阅历,再考虑经商吧。” 一 第005章 香水 一辆警车停在马路对面,下来两个人,穿着便装,走进烧烤摊坐下,其中一个人两鬓已经发白,但看上去并不显得很老,他朝我们这边看了看,目光威严。老板很快给两人上了菜。 “知道这人是谁吗?”老邱小声说道。 “不认识。” “市公安局长。”老邱说。 “半夜还上班,很敬业啊。” “现在治安挺乱的,他是坐不住了。”老邱说。“前几天,有几个歹徒,在江北路抢银行,还杀了人,还有,上个月新洲批发市场群殴,有两人被打成重伤。” “是太乱了,我听说,上个月还有强jian未成年少女的,真该严打了。”我说道。 “来,喝酒。”老邱说。 我拿着酒瓶碰了一下他手里的酒瓶,“老邱,我是真得不想干了,我还年轻,这么干下去,我一辈子就这么完了,真想明天就辞职了,但辞职又不知道干什么好。” “小夏,据我对你的观察,你还真不适合当官,你有一种知识分子的清高,弯不下腰。”老邱说,“你自尊心很强,比我强。” “其实,也不是弯腰的问题,当官吧,你得有政治资源对吧,我没有,你也没有,再说,你也没钱,又不喜欢拍马屁,谁提拔你啊。”我说。 “拍马屁没用。”老邱摇了摇头,“得有钱送,还要会跑官。” “我给你说,我是最不喜欢就是逢年过节去领导家送礼,真的,我送过一次礼,感觉自己就像奴才一样,就像等嫖客的妓女,像做贼一样。” “所以我说,你的自尊心强,当不了官,当官得学会不要脸。”老邱说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但我还是不甘心啊,昨天回家路上,有卖彩票的,我买了一百块钱,哎,要是能中个亿元大奖那就好了,我明天就辞职了,也不用看老婆的脸色了,你说我活得多累,在单位看领导脸色,在家看老婆脸色。” “买彩票中大奖,你就做梦吧,看领导脸色,我们还真不够资格,我们文明办早就被领导遗忘了。”我说,“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回去吧。” “好,回家。”老邱拍着桌子,酒瓶滚了下来。 夜里很凉,街上没有什么人,出租司机是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面无表情看着前面,自始自终都没看我一眼。 早上醒来,钟月荷不在床上,我想着她膝盖的事,就想问问她。 “我上班去了。”钟月荷在客厅喊道。 话音落下,门咣铛一声关上了。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还早,她平时不是这个时间上班,难道是有意避开我?吃了早点,骑着助力车,慢悠悠的上路。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对桌有一女士包,看来甘小静已经来了。 屋里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似乎这香气来自这手提包。 我泡了一杯茶,站在窗口,朝下望去。 楼对面有一棵柏树,朝左边倾斜着,看上去随时会倒下。这树开始栽的时候就种歪了。 老邱手里拿着包子进了大院,他一边走一边吃。 他也不早来拖地了。其实走廊的地,原本是清洁公司来拖的,三个月前,出了点事,一清洁工下午拖地时,偷偷进办公室,顺走五个手机,两个钱包。事发后一查,这人是杀人逃犯,至今未抓到。这事让区委书记心惊胆战。 办公室一个小伙子送来报纸和文件。 我坐到椅子上,把文件扔到甘小静的桌子上,然后看报纸。 甘小静走过来,她身上的香水味,和刚才那幽香混合在一起,让人心清气爽。 她手里拿着一个礼盒,“小夏,刘副书记让我把这两罐茶叶送给你。” “甘主任,这真不好意思。”我说。 “别客气了,收下吧。”甘小静说着把礼盒放在我脚下。“我刚才打开看了,是西湖龙井,好茶叶。” “好,那就谢谢刘书记了。”我说。“对了,有新文件,你看看。” 老邱打着哈欠进了屋。 我看了两眼甘小静,脑子里却出现了昨夜在湖边的画面,她手捂着胸口,只捂住半个胸,那一半露出来,丰满圆润,感觉一把都抓不过来。 她的脚碰了一下我的脚,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我起身倒茶,看到老邱已经上网在打牌了。 我倒茶回来,坐下。 甘小静看着手上的文件,“小夏,你最喜欢的一首诗是什么?我说的是古诗。” 她突然这么一问,我愣了一下,难道她看的文件和古诗有关。 “喜欢清代袁枚的一首小诗。” “读来听听。”甘小静说。 “这小诗的名字叫苔花,是这样的,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这首诗我也喜欢。”甘小静说,“这诗写得悠然自得,意境非凡。” 忽然甘小静的脚又碰到我的脚,这次感觉自己的脚麻麻的,像是触到了电。 老邱歪头看了我,又看了看甘小静。 “看什么?”我说。 “我也读一首诗。”老邱说。“这诗是我的最爱。” “好啊,你读吧。”甘小静说。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老邱说道。“怎么样?好诗吧。” “这诗在《金瓶梅》里有。”我说。“唐朝吕洞宾写的。” 上午谈诗喝茶就过去了。 下午上网浏览一遍新闻,然后继续看网络小说。 快下班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是刘副书记打来的,让我去他办公室。 进了他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女人,看上去面熟,我多看了一眼,才发觉她是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安琴。 “刘书记,你找我。”我说。 “小夏,晚上你跟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刘副书记站起来。 刘副书记这么说,让我有些意外,他现在这么看重我,显然是因为昨夜的事。 “怎么,你晚上没空?”刘副书记说。 “有,有空。”我说。 “有空就好,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电视台的主场人安琴,你应该认识吧。”刘副书记说。 “认识,久仰大名。”我说。 “美女,他是我们区文明办的小夏,是个才子,晚上你们好好聊聊。”刘副书记说。 安琴冲我点了点头。 我回办公室拿包,下了楼,遇到刘副书记,他问我有没有带名片,我说没带,名片在办公室了,他让我回去拿。 不知道这晚上是什么宴会?要请什么人?不过看到著名主持人安琴也去,感觉这宴会规格很高。 一 第006章 赴宴 月光把青石板路照得很白,有夜鸟飞向高树。 下车后去吃饭的地方,要走近五百米远。 进了四合院,屋檐下挂着几对红灯笼。 看着晃动的灯笼,我想到一部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 还没进屋,就听到琵琶瑟瑟,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门口站着一对佳人,穿着高开衩的旗袍,露出白皙的大腿,裙摆晃动,撩人心扉。 这白墙黛瓦的四合院如今可是天价,院落格局,错落有致,鱼池,茅草,竹林,水槽。这是一个高档的私人会所,来的人都是有地位有背景的权贵之人。 圆桌边已经坐上了人,显然我们来晚了。 “刘书记,安琴,要罚你们酒。”一个微微秃顶的男人说道。 刘副书记看着手腕上的表,“老杨,你看看,我可没有迟到。” 落座后,我坐在刘副书记身边,几双目光在审视着我。在座的男人里,像我这么年轻的没有。 “安大美女,我就不用解释了。”刘副书记说,“我身边的这位,是我们区文明办的夏志杰,你们喊小夏即可。” 我微笑着冲众人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谦卑地拿出名片,每人发了一张。 随着我发名片,刘副书记一一给我介绍着,这是交通局杨福局长,这是光明区张副区长,城管局郝书记,世谐房产集团刘董事长,发改委张副主任,这是公安局牛副局长。 他这么介绍下去,我额头上已经泌出了微微的汗珠,心里压力徒增,似乎我是一个比他们还重要的人物。 最后刘副书记给我介绍的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报社总编辑胡立新。 这些人都是达官贵人,不知道刘副书记为何这么隆重的把我推出来,并且介绍这些人时,他还把这些人的官职给我说得很清楚。 他这用意难道是像我展示自己朋友圈的强大”武力”?以此来警告我,不要胡说八道,还是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拉入到他的官场小圈子里?但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科员?级别也不够啊,我有些困惑不解。 有人拿着我的名片看了一眼,然后放在桌子上,用茶杯压着。宣传部副部长胡立新从包里拿出眼镜仔细看着我的名片,似乎想找到名片上我的官职。 我忐忑不安,区文明办主任通常是宣传部部长兼职,因此我的名片上如果有官职,也就是个副主任而已。 党报在解放路,我常去,有一次一个记者告诉我,在大厅里看报纸的就是他们的胡总编辑,也是市委宣传部的副部长,和我一个大学毕业的,也学的是历史,而我早就听说过胡总编的大名,不由肃然起敬。 我把名片发出去,只收到两张名片。 刘副书记居然帮我要市委宣传部部长胡立新的名片。 胡立新看了看我,摘下眼镜,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我。 “胡部长,过两天我让小夏写篇文章,想在报上发表。”刘副书记说。 “好啊。”胡副部长说道。 “那就说定了,写好后,我让小夏电话联系你。”刘副书记说。 胡副部长没再搭话,筷子夹着菜,似乎有心事。 坐在我旁边的安琴招呼着我,“来,吃菜,吃菜。” “好,好。”我夹了一小片青菜叶子,放在盘子里。 众目睽睽之下,安琴站起来给我夹了两个大螃蟹,放在我碗里。 安琴对我的热情,又引来众人的目光,他们肯定有人会想,这年轻人什么来头?什么背景?值得著名主持人安琴这样关照? 很快有人找我喝酒,交通局杨副局长冲我举杯,然后一饮而尽。我自然不敢怠慢,也是一饮而尽。 发改委的那个主任在和刘副书记交头接耳在说话,似乎在询问我的来历。 礼仪小姐倒酒时,竟然先给我倒酒,然后在给宣传部副部长胡立新倒酒,似乎她认为我是这宴会里最重要的人物,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她这举动,让我如坐针毡。 宴会终于结束了,我松了一口气。 走了半里路,到了停车的地方,刘副书记让我坐安琴的车。 身边美女开车,浓浓的香水味,让我有些亢奋。 车过了两个路口,我突然想起,安琴并没有问我家住在哪?她要开车带我去哪?或者她在等我开口? “小夏,你结婚了没?”安琴突然问道。 没想到安琴第一句问的是这个。 “结婚了。”我说。 “看你很年轻啊,不过像你这么年轻帅气的男人,这么早结婚,也很正常。”安琴说。 如果换了别的漂亮女人这么夸我,我会很享受,但一个著名的主持人,又这么漂亮,还这么恭维我,让我很意外。 “你呢?也结婚了吧?”我说。 “哎。”安琴叹了一口气,“男朋友上个月和我分手,他去国外了,男人真靠不住,我命不好。” “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否定所有的男人,你这大美女,想和你谈恋爱的男人都得排长队。”我说。 “你会排队吗?”安琴看了我一眼。 “可惜我结婚了,我已经没有资格了,如果没结婚,我肯定也会排队,当然我会排在十里之外,我没那么好运。” “你还挺幽默的,夏先生,你现在好像不用排队了吧,你已经在我车上了。” 安琴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声,她在暗示我?对我有意思了?看上我了? 不可能啊,她是著名主持人,高高在上,什么英俊都男人没见过?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而且,我已经告诉她,我已经结婚了。 这不会是梦吧?刚才那场宴会,我恍若自己跟做梦似的,现在这么一个大美女,想向我投怀送抱?不用排队,我已经在车上了?难道是我听错了? “想什么呢?”安琴问道。 “今天天气不错。”我看了她一眼。“我们去哪?” “陪我去湖边走走如何。” “好啊。”我说。 车朝东湖开去,路灯越来越暗淡。 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刘副书记给我设计的圈套吧?他想陷害我,杀人灭口?或者湖边早埋伏着一个杀手,正在等我到来? 但想想,又感觉不像要害我,如果害我,他就不会带我去赴宴,把我拉进他的朋友圈了。 一 第007章 车里 安琴和很多港台影视明星一起主持过多个综艺节目,有一年,她还被一个国内著名歌手请去当演唱会的嘉宾。 没想到有一天,她开着车,我坐在她身边,距离不到半尺。 在电视上看安琴和现在这么近距离看她不同,她脸蛋上的酒窝更加明显,她说话的声音也更有磁性。 像她这样当红的主持人绯闻不少,传言她是某个市领导的情妇,又说她是电视台台长的二nai,老百姓乐于传播这种绯闻。 安琴接了电话,她说话很冷淡,敷衍着,似乎电话那边是一个她很不喜欢的有权势的男人,但还不想很快就挂了这电话。 而我心里嘀咕着,像安琴这么著名的女主持人,为何让我陪她去湖边?刘副书记还有意让我坐她的车,难道是刘副书记希望我和安琴发生那种关系,然后他和甘小静的事,就算扯平了。 但这可能吗?一个著名的女主持人会看上我这样身份的人?而刘副书记在宴会对我格外看重提携,更让我摸不着头脑。 我掏出手机想看看时间,才发现有电话打过来,或许是吃饭的时候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手机静音,因此,我都没发现有电话找我。 是妻子钟月荷打来的。 “你去哪浪了?”钟月荷说。“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了。” “我手机有问题,有事吗?”我问。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吗?” “什么日子?你说吧。” “今天是你妈的生日。”钟月荷说。 “我妈的生日?好,那我这就过去给她过生日。” “几点了?这都半夜了,你妈都睡了,你赶快回家。”钟月荷说。 我挂了电话。 “夏先生,我这送你回家。”安琴说。 “好的,给你添麻烦了。”我说。 “不用客气。”安琴莞尔一笑。“你真不该忘记你妈的生日。” “是是。”我说。 路上安琴没有再说话,安静的开着车。 我父母简直是得了节日综合强迫症,不仅是他们自己的生日要过,只要是节日,什么鬼节,复活节他们都过。 从我和钟月荷刚谈恋爱开始,他们就决定要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节日,还非得拉上我和钟月荷一起过节,过节就是大家坐一起包饺子,因此,只要我们家吃饺子,那就是过节了。 车停在小区门口,我下了车,想和安琴打个招呼,但她看都不看我,开车走了。我举起的手,慢慢放下来,心里怅然若失。 回到家,钟月荷躺在沙发上,脸上贴着面膜。屋里开着电视,放得是抗日的电视剧,鬼子的机关枪哒哒哒哒的扫射着。 “去哪了?”她问。“你妈今天很不高兴。” “今天和我们书记一起去吃饭。“我说道。“去一个四合院吃饭,那四合院得价值上亿,很漂亮的院子,希望哪天我们也能买一大套,对了,今天吃饭的时候,电视台的主持人安琴也在,还给我夹菜呢。” 钟月荷似乎对我说得这些一点都不敢兴趣,或者她在想着别的事情,根本没听我在说什么。 我朝她膝盖上看去,发现膝盖上的淤青不见了。 钟月荷把电视关了,然后去了洗手间。 我坐在沙发上,倒了杯茶,喝了几口,等钟月荷出卫生间后,我去洗刷。 我进了卧室,看到钟月荷朝下身抹着药膏。 “哎,你抹什么呢?”我问。 “你不用管。”钟月荷继续挤着药膏。 “不是,你下面怎么了,有病?不会吧。”我说。 “谁有病?这药膏用来保养的。” 我愣了,凭我丰富的数百部日韩电影经验,没见过有这种保养的。 “你这宝马今天能用吗?”我说。 “可以啊。”钟月荷抬起腿来。 “那就好。”我迅速脱下衣服,趴了上去。 “你怎么这么急?昨天不是刚做过吗?” “你这玩意上瘾。”我说。 “紧不紧?” “没感觉到。”我说。 “真不紧吗?”钟月荷说。“难道这药膏没用?这药很贵的。” “朝里面抹点水泥,可能会紧点。” “哎呦,你坏死了。”钟月荷说。 几分钟后,换了个姿势,钟月荷跪在床上。 我从后面,手卡着她的腰。 她咿咿呀呀的叫着,想到她膝盖上的淤青,我突然亢奋了起来。 一阵激战后,她躺倒在床上。 我用纸巾擦了擦汗,也给她的身子擦了擦。 打扫战场这活通常都是我干的。 “你今天是不是吃药了?”钟月荷用手指挑弄着我的家伙。 “没有啊。” “你以前没这么猛啊。”钟月荷说。“我都快要散架了。” “可能今天喝了点酒。” “对了,你能不能劝劝你爸妈,别过那么多节日了,还非得拉我们过。”钟月荷说。“你爸妈是故意折腾我们。” “他们是寂寞,他们要孙子心切,不如我们赶快生个孩子,交给他们,这样我们就解脱了。” “生孩子,我这工作怎么办?我现在是项目经理。”钟月荷说,“我要去生孩子,我们老板得疯掉。” “那你什么时候生啊,你不能这一年年的拖下去,工作是永远干不完。”我说。 “先多赚点钱吧,我们现在每月还房贷,压力这么大,你就那点工资,够干什么用的,明年再说吧。” “我爸妈说了,只要你生孩子,他们愿意给我们还一半房贷。”我说。 “我说夏志杰啊,我们买房子,再加上装修,你爸妈这一辈子的积蓄都给我们了,再让他们帮我们还房贷,那成什么了,我们还是人吗。”钟月荷说。 “你还挺心疼我爸妈的,你是找借口不想现在生吧。” “哎,我的妈呀,你下面这家伙起来了,这个坏东西。”钟月荷说。 “你把我这玩意当擀面杖搓来搓去,能怪它吗?再说,它是有生命的。” “好,那就来吧,明天让你扶墙走。” “小样,明天让你爬着去上班。”我说。 一 第008章 提携 早上去上班,堵了一条街,我骑着助力车掉头走另一条路。 走另一条路就得先朝西走,然后再往南,再朝西,最后过桥后,再朝东。 革命领袖说,道路总是曲折的。 还没进办公室,就听到屋里动静不小。 甘小静和老邱吵了起来。 甘小静摔着笔记本,“不想干就走人。” “你算老几啊,你说走人就走人?”老邱歪着脖子不甘示弱。 门口都是茶叶水,我小心翼翼走过去。 “好,你等着瞧吧。”甘小静气呼呼地朝门口走去。 甘小静走到门口,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她手摸着脚脖子,表情痛苦。 我急忙过去,“是崴脚了吧。” 甘小静点了点头。 “这叫自作自受。”老邱说,“茶叶水是她自己泼的。” “老邱,你少说两句。”我说,“甘主任,崴脚后要用水冰,我扶你去洗手间用水冰一下。” “好。”甘小静说。 我扶她起来,然后让她的胳膊搂住我的肩膀,一步步送她去洗手间。 我把水龙头打开,“你得把丝袜脱了。” “你帮我吧。”甘小静说。 我朝走廊看了看,没有人过来,我迅速把丝袜从她腿上拽了下来。 “你动作真麻利,看来,你经常给女人脱丝袜。”甘小静冲我笑了笑。 “除了老婆之外,我这是第一次给别的女人脱丝袜。”我说。”这样吧,你先在这里冲,我去食堂给你找冰来敷上,效果会更好。” “好,谢谢你了。”甘小静说,“晚上我请你吃饭。” 我去食堂拿了冰,办公室离洗手间不远,看走廊里没人,我索性把甘小静抱进屋里,把她放在沙发上。 老邱拖着地,看到我把甘小静抱进来,他愣住了。 “感觉好点吗?”我问。 “好多了。”甘小静说。 “新官上任三把火。”老邱说道,“还有两把火,我等着呢。” 甘小静没搭理她,把脸转过去,闭上眼睛。 “老邱,大清早的,你干嘛呀,你这大男人不能让让女人。”我说。“为什么吵架?” “他一大早上,就上网打牌。”甘小静说,“这还是办公室吗,我们是文明办,不是棋牌室。” “你别唱高调了,你就是看我不顺眼。”老邱说。 “对,我就是看你不顺眼。”甘小静说。 “上班打牌肯定不对,老邱,领导批评你没错,批评你是让你进步,你还发什么火?”我说。 “我没说有错,但她说话的口气让人受不了。”老邱说。“女人真不能当家,女人当家墙倒屋塌,在家有女人管我,没想到在外也有女人管,哎,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我说。 “对了,刘副书记刚才打电话找你,让你去他办公室。”老邱说。 “好,我这就过去。” 敲门进了刘副书记办公室。 刘安邦招呼我坐在他办公桌前,他从包里拿出两盒软中华,递给我。 “拿着,放口袋里。”刘安邦说。 “刘书记,这烟我不能要,你上次已经给我茶叶了。”我说。 “少废话,让你拿你就拿,收好。”刘安邦不耐烦说。 “好,恭敬不如从命。”我把两盒烟塞进裤兜里。 刘安邦点了一颗烟,抽了两口,身子靠着牛皮办公椅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天花板。 天花板上有一只苍蝇,时飞时落。 “怎么会有苍蝇呢?”刘安邦说。 “是啊,我帮你抓。” 刘安邦摆了摆手,“小夏,你以前写过文章吗?有没有在报刊上发表过什么文章?” “发表过几篇,去年光明日报有个杂文征文比赛,我写的杂文获得了三等奖,光明日报还在显著位置刊登了。”我说。 “哎哟,是吗,可以啊,光明日报是大报,中央级的报刊。”刘安邦说。 “上大学的时候,我写的一篇散文还上过省级党报副刊呢。”我得意的说道。 “好啊,今天找你有个事,日报不是副刊有个党建理论版吗,每周四出一期,他们总编给我约了稿,你就写一篇吧,有稿费的,稿费还不低呢。”刘安邦说。 “可以。” “标题我都帮你想好了。”刘安邦拿起桌子一张纸,给我看。 纸上写着:官僚制度与政治文明。 “这主题,最少得写五六千字。”我说。 “对,我帮你拟一个大致的范围,然后你去写,你不是学历史的吗?你可以从历史的角度去写,以史为镜嘛。”刘安邦说。 “好,我可以从《万历十五年》那边书写起,可以写明朝首府张居正,申时行。” “有那么几点,你要充分举证说明,比如小圈子小帮派问题,党的干部不是某个人的家奴。”刘安邦拿起钢笔在纸上迅速写了一二三四个要点。“我给你找了几本书,你拿去参考一下。” “好,我就照你这个思路去写。”我说。 “行,那你尽快吧,写完后拿个给我看看。”刘安邦说。“去吧。” “对了,有个事,我想给你汇报一下,早上甘主任和老邱吵架了。” “因为什么吵架?”刘安邦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老邱在办公室上网打牌,甘主任看到就批评他,老邱就不服气。”我说。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刘安邦说。 我拿着几本书出了刘安邦办公室,我有些后悔给他说老邱这事,这等于我给老邱打了小报告,但想想,如果我不说,甘主任也会说的。 回到办公室,老邱在看报纸,甘小静坐在桌前,看来她的脚好多了。 我打开电脑,把裤兜里两盒烟放进抽屉里。 刘安邦给我这两盒软中华,让我帮他写文章,其实,他不给我烟,我也愿意帮他写,因为终于有领导重视我了,来文明办三个月了,我就像那首小诗里的苔花,开在阴暗没有阳光的角落里,没有领导会注意到,别说刘安邦这个级别的领导了,就是许多科室的科长,都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起笔很顺,很快就敲下三千多字,从汉唐,宋明,写到新中国。 抬头看到老邱把盒饭放在我桌子上,才知已经写到中午了。 回头看到老邱又把一个盒饭放在甘小静的桌子上。 “谢谢了。”甘小静说。 没想到甘小静这么快就和老邱和解了。那么说,我早上还真是给老邱打了小报告。 吃完盒饭,又写了两个多小时,八千多字的文章写好了。 打印好后,我如释重负,去找刘安邦。 把材料递给他,刘安邦坐在沙发上,看得很仔细。他不时拿起笔,在文章上批注。 “错别字有点多,你回去把文章发在我邮箱里。”刘安邦说。 “是。” “你有胡总编的电话吧。”刘安邦说着拍了一下大腿,“电话不用你打了,我来给他打电话。” 很快打通了胡总编的电话。刘安邦说话简明扼要,有一篇理论文章要明天刊登,八千字,分两期刊登。让我吃惊的是,胡总编竟然连写的什么内容的文章都不看,就答应了,似乎这是一篇早就内定好的文章。 “你把文章好好顺一遍。”刘安邦说着把材料递给我 “好的。” 我起身要走。 “等等,你把材料给我一下。”刘安邦说。 刘安邦在第一页署名上,把自己的名字划掉了,然后写上我的名字,又在我的名字前,加上区文明办。 “刘书记,我不能署这名,这是你让我写的,思路都是你的,我只是填上文字而已。”我说。“这不行。” “哎,我的思路不重要,文章谁写的,就是谁写的,就这么定了。” “要不,署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吧,你的名字在前面。”我说。 “我说小夏,你怎么这么啰嗦,这文章就署你一个人的名字,赶紧回去改稿,报社那边还等着拍版呢,明天早上就要出刊,稿子改好后发到我邮箱里。”刘安邦说。 我回到办公室,一边改稿一边想,这刘安邦也太提携我了,这文章署两个人的名字也是合情合理的,他居然不要署名,这八千字的文章,如果全文在党报刊发,那就是两个整版,这要是刊登出来,那不仅整个区机关会轰动,也会引起市里关注,这是多大的好事啊,他居然让我一个人占了。 不就是他乱搞男女关系让我看到了吗?其实,我不是那样的小人,不会乱说的,他好像却当一个天大的事来对待,这让我内心很不安。 一 第009章 区委 稿子改好后,发到刘副书记邮箱里,然后又打电话确认了一下。 心里琢磨着,这明天要是如愿见报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影响?刘副书记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把我的名字划掉?或者把自己的名字放在我前面? 甘小静一瘸一拐出了屋。 “写什么材料?”老邱问。 “理论材料,搞了一天,累死了。”我说,“你和甘主任怎么这么快就和解了?” “我这人不喜欢和女人计较,这是一,第二呢,我听司机老魏说,甘主任在我们科干不长,那就没必要得罪她了,她要是给领导打个小报告,那就不好了。”老邱说。 “她要是走了,你就有提干希望了。”我说。 “是啊,女人提拔起来比我们快,我希望她赶紧高升,赶紧拿包走人,对了,你去楼上,刘书记有没有提到我?他对我印象不错。” “没提到你。”我说。 “小夏,你以后写文章可以请教刘书记,他可是有名的大笔杆子。” “是吗?对了,他和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关系不错,那个胡部长还兼任党报总编辑。” “这我知道,我给你说,我敢给你打赌,要不了三年,我们的刘副书记肯定比这个胡部长官大。”老邱说。 “为什么?刘副书记省里有人?” “省里有人?中央有人。”老邱说,“刘副书记是部队转业的,其实他在部队就是个志愿兵,那年部队领导要给他提干,他却转业了,分到市委宣传部,也就是一个小干事,一年不到就升副科了,两年后提拔正科去县里任职,然后不到两年来我们这当上区委副书记了,这简直是坐火箭上来的。” “这么厉害?看来他有政治资源,志愿兵一般都是农村兵,他是农村的吧。”我说。 “对,刘副书记家就是农村的,他当兵在第三十九集团军,后来军政委调中央去了,刘副书记在部队是干宣传报道的,和那个军政委关系特别好,刘副书记在部队就是出名的笔杆子,他的新闻稿,什么解放军报,中央电视台,人民日报,光明日报都上过头条。” “都上头条了,是个人才。”我说。“这么说他有靠山,就是说他还得升职是吧?” “那是肯定的,中央都有人啊,还是中央军委,这什么政治资源?所以和他搞好关系,那就得吃得喝了。” “那你怎么不找他?”我问。 “这人廉政,送什么他都不会收,找他没用,如果你是人才,他欣赏你,那就有可能帮你。” “怪不得市委宣传部副部长都得让他三分。”我说。 “你认识胡部长?”老邱说。 “我,我,我一个朋友认识。” “你可以啊。”老邱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夏,你什么朋友?下次介绍我认识认识。”老邱说。 “好的,老邱,你觉得我是个人才吗?” “你?我还没看出来,因为你毕竟来科里时间短,但我感觉,你这人比我有前途。”老邱说。“但是我有点不明白,刘副书记怎么让你写材料?好像这材料还很重要。” “我也不知道啊,他让我写,我只好写了,你怎么这么了解刘副书记?” “有一次喝酒,听市委宣传部一个干事说的,区里很多人都知道这事。”老邱说。 我手机响了,是朱守成打来的。 朱守成是我的高中同学,和我同桌,他大学毕业后,开了一家广告公司,生意做得不错。 “夏贱兄,晚上有空吗?晚上我约了刘伟和崔明亮,还有两个女同学,都是你的最爱,你猜猜是谁?”朱守成说。 “说吧,别卖关子了,哪个女同学?” “我把沈娟约出来了,你的女神,你怎么谢我?还有吴雪梅,她现在在物价局上班。”朱守成说。 “沈娟还在百货大楼工会吗?”我问。 “对,还在那里上班,晚上7点,在香满楼,我现在订餐了。” “好,那我就收拾东西,准备过去。”我说着挂了电话。 “同学聚会?”老邱说。 “对。” “那你机会来了,女同学,你懂的。”老邱说。 “哎,都是人妻了,哪有什么机会?”我说。 “人妻才好玩呢,经验丰富。” 我想说人妻玩不好,就会被蛇咬,话到嘴边,我咽下去了,因为前两天老邱就被蛇咬了。 “想说什么?你怎么又不说了?”老邱说,“你今天还抱人妻呢。” “你别乱说,她不是崴脚了吗?” “是崴脚,但你也不能脱人家丝袜呀。”老邱说。“便宜都让你占了。” “你都看到了?”我说。 “我给你保密。”老邱说,“不过,这女的如果对我温柔点,我就给她机会。” 甘小静从外面进来。 我咳嗽了两声。 甘小静瞪了老邱一眼。 “对了,小夏,你那天背了一首诗很有意境,是什么诗呢?”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我说。 “好,好诗。”老邱说。 我看了看墙上的表,“下班了,走人。” “小夏,你等一下,我有事找你。”甘小静说。 老邱看了我一眼,然后收拾东西,出了办公室。 “什么事?”我问。 “我上午不是给你说了吗,晚上我请你吃饭。”甘小静说。 “哎呦,今天不行,我今天有个同学聚会,这样吧,明天我请你和刘书记吃饭。” “好啊,你请客,我买单。”甘小静说。 “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今天要不是你,我这脚就走不了路了,就这么定了。”甘小静说。 “恭敬不如从命,那好吧。”我说。 “好好干,小夏,我看好你。”甘小静说。 “好,我会努力的。” 骑着助力车从区委大院出来,一片树叶砸在我头顶,我突然想是不是时来运转了?前两天我还想着辞职呢,听老邱说起刘副书记一路亨通的官运,我精神大振,如果自己跟着刘副书记好好干,那么前途一片光明呀,文明办副主任?这不就到手了吗? 一 第010章 同学 香满楼在民治路,街角有一树樱花,据说当年鲁迅在那老街里留连忘返,民国时那是有名的烟花巷,有穿着旗袍的窈窕女子,结伴而行。 那条老街离我们第四中学不远,拐过基督教堂就到了。 我曾和朱守成说,希望有一天穿越到民国,看看那烟花巷里的旗袍女子,和她们说上两句话,那岂不是销魂。 朱守成说,就怕你穿越过去,那些旗袍女子被日本鬼子到处追赶,后来,他说了一句话,我印象极深,他说,有钱那就是民国了。 但我觉得即便有钱了,还不是民国,还隔着三座大山,还隔着一个296年的大清。(从1616年努尔哈赤建立后金算起,到1912年宣统帝下诏退位为止。) 我进包厢后,只有朱守成,刘伟和崔明亮在。 “沈娟呢?还没来吗?”我问。 “沈娟?谁给你说的沈娟要来?”刘伟问。 “是老朱说的啊,说沈娟和吴雪梅都来,难道你们骗我?”我说。 “你真是重色轻友啊。”崔明亮说。“沈娟她们不来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有些失望。 刘伟给我倒了杯酒,“喝了,罚酒一杯。” “为什么要罚我?”我问。 刘伟拿起酒杯,“我和老朱打赌,我说,夏贱同学来,第一句肯定问沈娟在不在,果然你不负我。老朱输了。” “老朱输了,应该让老朱喝啊,怎么让我喝?”我说。 “你和老朱都要喝,你是因为重色轻友。”崔明亮说。 “你们还说我,你们谁不是重色轻友?”我说。 “我可不重色轻友。”崔明亮说。 “小崔子,你不但重色轻友,你他吗的,还娶了媳妇忘了娘。”朱守成说,“当个屁大的官,就把老娘给忘了,你得喝两杯。” 崔明亮的老娘和媳妇严重不合,他老娘常给我们诉苦,指着鼻子骂崔明亮,娶了媳妇忘了娘。 崔明亮在我们同学里,官做得最大,他现在年纪轻轻,就是县委宣传部的副部长,他还比我小一岁。他提拔快,我一点都不意外,他爹曾是市工商局的副局长。 “我也喝吧,我也是重色轻友。”刘伟说。 刘伟上大学后,上了一年就退学了,他在家开了一个小杂货店。 朱守成看了看手表,“沈娟和吴雪梅怎么还没到?” “肯定是堵车了。”刘伟从包里拿出两盒硬中华。 我本来想把软中华拿出来的,看到刘伟拿烟,我就不拿烟了。 “吴雪梅孩子还小吧。”崔明亮说。 “不小了,有两岁了。”朱守成说,“沈娟孩子大一些,五岁了。” 提到沈娟,我们高中毕业后,我只见过她一次,去年我和钟月荷去沃尔玛买东西,沈娟带着老公和孩子在收银台结账,我一眼就认出她了,她穿着旗袍,成熟端庄,风姿比当年更妩媚,看到有她老公在一边,再加上有钟月荷在身边,我就没和她打招呼。 “我有快十年没见到过沈娟了,她可是我们的校花。”刘伟说。 “我也是很多年没见到沈娟,我们这次是小范围的聚会。”崔明亮说,“下次把全部同学都喊上。” “把我们班主任宋老师也喊上。”朱守成说,“宋老师现在是四中副校长了。” “对了,沈娟和吴雪梅来了,我们得有个仪式。”朱守成说。 “什么仪式?西方的,还是本土的?”崔明亮说。 “西方的好,来了,先亲两口。”刘伟说。 “还是拥抱吧,拥抱比较好。”我说。 “好,我同意拥抱。”朱守成说。 “你同意拥抱,人家姑娘还不同意呢。”刘伟给我递上烟。 “什么姑娘?都已经是少妇了。”崔明亮说。 “有一条我得提醒诸位,只能抱一下,不能乱摸,尤其不能摸屁股。”朱守成说,“我们是同学,我们的友谊是纯洁的。” “男女同学之间有什么纯洁的友谊?”崔明亮说。 “别说话,她们好像来了。”刘伟说。 门开了,果然是沈娟和吴雪梅。 “哎呦,老同学,想死我们了。”朱守成说。“都排好队。” “干嘛呀?”吴雪梅说。 “我们要举行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刘伟说。 “来吧。”朱守成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好啊。”吴雪梅走过来。 朱守成和吴雪梅两人拥抱在一起。 “来,美人,该你了。”朱守成对沈娟说道。 “你谁呀,就拥抱?我不认识你。”沈娟说,“我只认识崔明亮。” “好,好,崔明亮你来。”朱守成说。 崔明亮张开双臂,沈娟过去,两人拥抱了一下。 “姐,还有我呢。”刘伟说。 “握个手吧。”沈娟说。 刘伟无奈的伸出手。 “大美女,夏志杰,你不会不认识吧。”朱守成说。“你可是他的女神。” “来吧。”沈娟冲我伸开双臂。 我过去,轻轻拥抱了她一下。 十年前,多少次在梦里想拥抱沈娟,想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没想到今天实现了,虽然只轻轻的一抱。 落座,上菜。 沈娟多看了我一眼,我感觉心里发烫。 “咱们班里,谁现在混得最好?”吴雪梅说。 “小崔子啊,县委宣传部部长。”朱守成说。 “是副部长。”崔明亮说。 “好,罚酒一杯。”吴雪梅说。 “为什么罚我酒啊?”崔明亮说。 “因为你混得太好,把我们都比下去了,我们心里就很失落,这就太伤我们心了。”吴雪梅说。 “说得好,罚酒一杯。”刘伟说。 “好吧,那我就干了。”崔明亮一饮而尽。 “你们四个男的,谁混得最不好?”吴雪梅问。“刘伟,是不是你?” “不是我吧,我开了一家百货公司,虽然小了一点,但也是老板啊。”刘伟说。 “我也开公司啊,上个月刘德华来演出,我们公司也参与了。”朱守成说。 我举起手,“我喝吧,我混得最差。” “夏志杰,听说你在区文明办。”沈娟说。 “对,是在文明办,中央精神文明指导委员会办公室。”我说。“听起来很厉害,其实就是打酱油的。”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也不错啊,好歹也是公务员。”沈娟说。 “不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办公室吗?”刘伟说。 “哎,都是一个意思。”朱守成说,“简称射jing办。” “反正就是不干人事的意思。”刘伟说。 “你们真庸俗。”吴雪梅说。 “老夏,你以前不在办事处吗?怎么去了文明办?”崔明亮说。 “不是精简机构吗?我们那个办事处试点。”我说,“没有编制的,聘用的人自寻门路,像我这些有编制多余的人分到别的办事处,或者区里,就这么我去了文明办。” “挺好啊,文明办比我们物价局好,我们都忙死了。”吴雪梅说。 “别光顾说话了,吃菜吃菜。”朱守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