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卿乐无忧 暗黄色的古殿,到处沉溺着压抑的气氛,幽深不见底的长廊上,琉璃灯里的夜明珠映的一切恍如白昼。周遭,奶黄色的块状油物,无火自燃,徐徐吐出阵阵浓香…… 身着鲜红色血袍的女子,颠着头上及腰的紫色碎发,一步一涟漪,一步一倾城,婀娜的向着前面走去,脸上却不带任何表情,连最能透出性子的眸子也如古井一般没有一丝的波动。 “王,那个孩子抓到了。”恭敬的朝着前方的血色汤池弯下身子,女子低头敛眉,也不知是敛去多少的杀戮和血腥,只能听到她声音里的凉薄。 猩红色的眸子几近眯成一条缝,嘴角扯出一抹妖邪的笑,活像是盛开的曼珠沙华,半敞着黑丝金边的袍子,露出精壮白皙的胸膛。纤长的手指在滚烫的血池里划下一道痕迹,男子站了起来。 在蒸腾的血雾里,他一步一步走出了血色汤池,“杀人,取石。难道还要用我教你?” 类似‘沙沙’一样的嗓音,带着一种空洞感和磁铁一样的魔力,很容易让人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 女子闻言,将头低的更深,“禀王,灵石……已与那孩子血肉相融。” “放血,用子母灵盘存起来。”磁性的声音却带着致命的味道,一条人命就如蝼蚁一般在言语中湮灭。 “神司说那个孩子不能死,灵石已与她血肉相融,一旦分离,那我们的屠族就算是白费功夫了。”声音越来越低,女子‘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脸上露出几分恐慌。 男人脸上勾起的笑意不住的扩大,猩红色血眸中几许明火跳跃,广袖龙纹袍一挥,身后的血色汤池开始咆哮,不断传出‘汩汩’的声音,止不住的沸腾让整个大殿都热了几分,“呵,不杀,养着她,告诉孤,你们是废物吗?” “请王责罚!”在整个大殿快要冷下来的时候,女子‘嘭’的将头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淡漠的扫了那个面色苍白的女子一眼,男人拂袖,飞身而出,径直穿过了重重的宫殿,优雅的落在了殿外的屋檐上。 皎洁如壁的月夜下,伴着习习的晚风,倒成了一道绝美的风景。 远处的山野中,一只青色带角的灵兽正驮着一个衣衫褴褛、身上满布血星的小女孩在月夜里撒丫子狂奔。 “有趣,锁石一族的余孽——护族神兽灵犀逃了出去以后又回来救主,也难怪,能破了孤的大牢,将那个孩子救了出来。呵,不过,能逃的了吗?”看到远处的场面,眸子里闪着血光的男子笑的更加绝美了。 倏的,一个闪身,在肉眼看不到的速度下,男子再次出现在血池前,扼住了那个跪在地上女子的脖子,“孤王让你屠族,只留下那个孩子和灵石,结果你就放跑了他们的护族神兽,你告诉孤,你还能做什么?” “巫芜……是废物,还请王责罚。”脸被憋的通红,巫芜的脸上都是惊恐。 “废物,呵,好了,孤王给你选择,毁哪张脸?” …… 万里之外,青色灵犀兽在不停蹄的朝着一个地方奔去,仿佛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它在用生命奔跑。灵犀兽的背上伏着一个面如死灰的孩子,厌厌的,在她的眼里看不见一丝的光亮,像是心都死了的样子。 她的全身都斑布着血迹,不知是见证了什么可怖的痕迹,一些被抹除在历史上或又留下的东西。唯一有生气的,怕是她那稚嫩手腕上系着的一段红绸子了吧,整齐的条状上似乎绣着一些奇异的图案,底部还绢着‘无忧’二字,末端是几许稀疏的流苏,看起来倒有些美丽。 “我们要去哪?”蠕动着干裂的嘴唇,用着有些嘶哑的嗓音,小女孩死灰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碧落山,只有碧落上人能救你了。”灵犀兽不假思索的答道,似乎是在他庞大的脑袋里记了好多遍一般。 另外一处,绝美的白衣男子站在百丈高的祭祀高台上,目光紧紧的锁定着狂奔逃命那一人一兽,眼里带着莫名的情愫。 乐儿,愿碧落上人会救你,愿你能度过今日之劫。 他正想着,不速之客就出现在了身后。血色紫袍的女子带着一队血卫朝着他走来。 冷着一张脸,巫芜低下了头,声音也尽是冰冷,“神司,王请您去万虫蛊窟去等他回来。” 心惊的神司刚转过身,看到那个女子的脸,再次被惊到,那个血巫王身边最得宠的女子,右脸上尽是火丝开裂的皮肤,裂痕上还撒着一层密密的银丝虫蛊,时时刻刻在噬咬着她的精血和皮肉,令人心悸。 巫战天,你竟然对自己的护法也这样的狠,何况……那还是一个女子。 叹了一口气,洛殇的眸子微闪,又看了一眼远方那一人一兽的身影,他挥了挥手,“去回了巫战天,就说我要闭关,不宜外出,而且告诉他,卿姓是亘古洪荒的皇姓,出过不少的天王,纵然破落了,也难保不会有血脉复苏的一天,也说不定,有些老妖怪还活着。” 亘古洪荒,群雄并立,纷争不断,各种天才之辈更是层出不穷,可卿氏一族不是一人,而是一族,成为皇姓,也成了上古最绚烂的一笔。可惜,极盛必衰,辉煌之后便是几万年的沉寂破落,卿氏再也不敢以皇族自居,变成了数千人的小族,改名为锁石一族。 皓月当空,巫战天踏空而行,不借助任何的外力,一步许百里,逗弄般的看着不远处的一人一兽,如看两个宠物一般,放慢了节奏,悠闲如散步,翩翩若贵族,男生女相,却胜女子三分美,霸气盖住阴柔,这便是天地的宠儿了吧。 “不如孤与你们打一个赌吧,孤只消用一个指头,就可以让你们毙于当场。呵,如何?敢赌否?”微眯桃花目,含笑噙薄唇。 无人回应,只是那灵犀巨兽的独角上升起一缕青烟。 正文 第2章 锁石一族 伴随着那青烟的四散,独角兽的速度也比刚刚快了三倍不止,这应该是拼命的秘法吧! 有趣,果真有趣,竟以灵魂为代价来提升速度,呵,还真是忠心啊! 眨了眨眼睛,男人的薄唇里又吐露出刻薄的话语,“孤发现让巫芜屠了锁石一族,留下你这一只畜牲也有些用,临死前还能制造些乐子。” 卿乐的眼睛扑闪了一下,目光开始聚焦,一片漆黑色里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光点,紧接着开始密布,直到滔天的恨意溢出眸子。她回头,瞪向那个纹龙勾金丝边的黑袍男人,不知是多么大的一种恨。 锁石一族早已沉寂万年,不问世事,终日与石为伴,以与灵犀兽解石为乐。却不曾想,八年前,天地异象,天命石现世,成为众人追逐的对象,因为得天命石者可改天命成尊皇的谣言,天下化涅境强者尽出,为此石大打出手。 天下人寻了七年也没寻到的天命石,其实一直都在卿家,三月前,有人将这个消息透露了出去,锁石一族也大祸临头,全族三千一百九十一人,五百多头灵犀兽,除了卿乐和灵犀兽老祖,全部都没了,他们都死在卿乐的眼前。 一个八岁的孩子,亲眼见证了灭族祸事,慢慢看着所有的至亲被凶残杀死。 巫战天的眸子里迸出火花,‘滋滋’作响,“呵,一个你居然敢瞪孤,明明是个废物啊!” 真的是个废物,天命石根本不在她的身上,居然敢骗孤,所有的人都要死! 思付着,男人按下一根白玉似的手指头,一指出,风云变幻,天地失色。一指动山河,惊天血光带着极重的煞气向着下方冲去,仿佛要湮灭这一片天地。 纵然感觉到危险,以更快的速度前行,燃烧着自己的灵魂,终还是逃不过身后的那一指。绝望从心底升起,卿乐不甘的再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千钧一发的时刻,卿乐腕上那上下翻飞的红绸发出紫光,点缀的几许流苏翘起,金光大盛,点出一个屏障挡住了那滔天的煞气,金光和血丝相缠,最终一起消失。 趁着巫战天发愣之际,那灵犀兽又开始飞快的往前蹿。它背上的小人则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腕上的红绸,上面的‘无忧’二字已然变得暗淡了几分,金黄色的流苏也索然无味。 这是……苏无忧送的红绸,难怪他要她一定要绑将这个红绸在腕上。 “无忧,你个……混蛋!为什么……要耗费大力气救我?”有气无力的声音从女孩干涸的唇里发出。 无忧!大混蛋!折自己的命来救我这样一个废人。明明你也知道我是废人了啊! …… 火红色的岩浆犹如人的血液一样跳动,不时的翻滚,如同脉搏一样有节奏的跳动,发出‘砰砰’的巨响,撞击,交织,无数次的轮回,一丝又一丝的灼着空气。 岸上,五色古树熠着光,白雾缭绕之下藏着一个金闪闪的果子,旁边生出阵阵的龙啸风吟,伴乐为古钟。离古树的不远处是一头全红的火龙尸首,鳞片光滑刺眼,看起来像是刚死去不久。 隔着火龙尸首不远,立着两个人影,一老一少,老人白胡垂胸,布衣在身披,如岩浆般炙热的眼神盯着那棵树上的金色果实。 再看那少年,肤如凝脂面如珪,目若星辰扬剑眉,站在那里,好似与天地相融一般,通身气质天成,一袭金衣加身,那仅十岁的少年就已经出了祸国倾城的模子。 谁能想到那数丈宽的火山口下,会藏着这样一个天成的少年。 “无忧,一会等到它熟了,为师会盖住异象,你只需吃便可。”笑吟吟的老人捋了捋自己的大白胡子,看起来很是愉悦。 “噗~”少年身子猛地向前一倾,左手捂上自己的胸口,喷出一口鲜血,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慌乱与担忧。 小乐儿…… 看到少年的样子,老人大惊失色,急着看向了无忧吐的那一口血,地上那一抹金血闪的让人眼痛,“无忧,你怎么了?” “无碍。”拭去了嘴角残余的金色血迹,苏无忧抬头看了看火山口,“我请族老为小乐儿做的缚心解灵绫发挥了作用,小乐儿定然出了事,我要离开,去救她。” 看着转身就要离去的苏无忧,老人急忙道:“不可,龙涎果成熟在即,你不能离去,一旦离去,便将失去这天大的机遇,这是一个女子比不了的,天下女子千千万,你还小,未来会有很多,而且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成就大道,免不了死人,一个女子而已,若她知道为你而死,说不得还会开心。” 他说的越来越带劲,却没看到苏无忧的脸色越来越黑,青筋都隐隐若现。 “卿乐是我苏无忧唯一的妻,从小定下的,永远都不会改变。这种话不要再说,今日若是你不放无忧走,那我便只能自请出师门了。不好,解灵绫快失效了。”原本沉着脸的少年脸上又出现一抹担忧。 老人呼了一口气,眼睛里流出一道精光,但很快的就消失殆尽,道:“罢了,你走吧!” “多谢!”拱手行了一个礼,刚要转身往出走的苏无忧话音刚落,就直直的软了下去,温吞的晕倒在地上。 扶起了他,老人的目光再次放在远处的龙涎树上,“若不是有你父亲的至宝,我还真治不了你这浑身是宝的小子,小子,你活了多久,我活了多久,幽幽千载岁月,我还对付不了一个你,诶,我老人家也是为你好,你这样的人,将来定然是要活在……” 这龙涎树乃天地所孕,生种三千年,成树五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五千年,未熟而取化飞灰,坠落而取化飞灰,逾时不食化飞灰。这是奇珍瑰宝,孕天地法则,衍大道轮回,一旦吃了,未来成就不可限量。我不能吃,只有你了,小子,你是有大福泽的人,可不能荒废。 正文 第3章 流苏 “灵犀族长爷爷,为什么要回来救我呢?你本来都逃走了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卿乐是个废人啊!救了也没有意义的,还不如你去守护淳儿。”巫战天按下第三指时,金色的屏幕已经有些摇晃,那个有些惨淡的女孩垂下了头。 甩了甩硕大的头,灵犀兽的声音有些吃力,“乐殿下不是废物,您将来会是卿氏的王,你会成为至尊皇,所以殿下一定要好好活着。哪怕所有人都死了,殿下也要活着,卿氏就要靠殿下崛起了。” “卿氏……灭族了啊!”卿乐低头,扑闪着长长的眼睫毛,苦笑着,“就算……能光复卿氏的也只有淳儿了,父亲用尽全力保全的淳儿啊。” 灵犀巨兽已经不再同卿乐说话,一眛的向前冲去,因为碧落谷已经到了。 “上穷碧落下黄泉,碧落上人,你可还记得黄泉?你可还记得当初的那个人情?”轻车熟路的背诵,灵犀巨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道。 扫了一眼被堵在碧落谷外的一人一兽,巫战天嗤笑了一声,眸子里都是不屑,“四指,灭苍穹。” 一指动山河,二指破天宫,三指寂日月,四指灭苍穹。一指比一指的威力更大,当第四指席卷着滔天血浪冲着卿乐袭去之时,金色流苏组成的屏幕也出现了一丝龟裂,然后湮化为虚无。 “不,我不能死,我要活着!”八岁的卿乐猛地喊了出来,脸上尽是不甘和求生的欲望。 她不甘心,她还没有得到苏无忧的回报,她未曾负过天下人,她不能死! 这样想着,一股热流在她的身体里开始乱窜,不知是什么东西,在不为人知的改变着。 正在此时,身后的一道光冲出,晶莹如玉的光挡在了血海的跟前,将它一步步往后推去,“堂堂巫王,一代化涅高手,竟在此处欺压一个手无寸铁的孩童,不觉可笑?” 宛若出尘的声音自谷内传出,那个青衣女子慢慢走了出来。面容姣好,身姿极美,似空谷幽兰,又好似天外仙人。 “碧落上人何意?要救她?”巫战天打量了那个青衣女子一眼,理了理袖子,唇边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不过可需要有个由头才行。” “听闻巫王最近准备在假涅境上更进了一步,那倒是颇为不易,这一斛黄泉水就当是送给巫王的贺礼了。”捏起兰花指,玉手微倾,一团清水若现,亮的无可剔透,仿佛不染尘埃。 水被推到了巫战天的身前,一挥手便消失不见。猩红色的眸子闪了闪,巫战天扯出一抹笑,“碧落上人果真大方,只能生于黄泉的水一下子便送了孤这么多,如此,孤……自然是该将这个无用的小废物送给你了。” 不过是暂时的,能拿出黄泉水,可见碧落上人跟黄泉的那人还有些联系,一打又要扯出些许事来,还是先留着这个小废物,等他再进一步再来杀了她。 言尽,别有深意的看了卿乐一眼,巫战天身边的空间扭曲了一下,整个人很快便消失不见。 “如果你是为了天命石,那我给不了你。”看到刚刚那一幕,卿乐垂眸,有些低沉的说道。 瞥了她一眼,碧落上人温和的笑了笑,“天命石……你没有,否则即便是我身后的那人再厉害,巫战天也是要留下来和我拼一把的。再说了,就算有,也对我无用。” 攥紧破烂的衣襟,她小眼睁的通红,“天命石,我有的,就在我的身上,只是你们都看不到。” “你身上的确是有着天命石的气息,可惜却只是少许,想来真正拥有天命石之人定然与你极有渊源,有了你,便可以寻到她。”摸了摸卿乐的头顶,碧落上人看向了远处。 眼里满是惊恐的卿乐本想抬起头,可是很快又垂了下去,她松开手,“没人能找到她的,她安全了,会有很强大的人保护她。” 天命石,我也有过的,它曾经进过我的体内,可是……后来它破体而出,找了双胞胎妹妹淳儿当主人。卿族大祸,淳儿被送走了,留下她当一个幌子,来迷惑众人,她能怎么样呢?那是顶天立地的父亲求她这个筋脉寸断的废人做的啊! “你认识黄泉?”碧落上人的話锋一转,眸子看向了那头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灵犀兽。 灵犀伏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开始涣散,“不……不认识,是一位……洛先生……叫我将殿下送到这里来的,他说只有您能救殿下,他说他一生不求人,现在求您救她。” “你认识洛殇?”碧落回头去看卿乐。 摇了摇头,卿乐的眸子里多了一抹疑惑,“不认识。” 洛殇是谁,为什么要救她? 眼皮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累,“乐殿下,我以……秘法……燃烧灵魂,活不久了,走之前想……对殿下说一句话,殿下……一定要强大,为我卿氏报仇,殿下……本来就该是最强之人啊,因为……天命石……它是您的伴生石啊!” 说完,灵犀兽便闭上了沉重的眼眸。 锁石一族之所以叫锁石一族,因为她们每个人生下来都有一块伴生石,伴生石……一生只有一个主人啊!主死石消。 伴生石!卿乐的脑子里像是有一团闷雷炸响,怪不得,曾经她在族中地位无人可比,后来成为一个废物后……原来!原来!…… “唔~噗~”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喷出,卿乐倒在了地上,身子软软的,浑身发着烫。 看到卿乐在地上吐出的带着点点紫星的血液,碧落的目光变了,“这是……卿族……皇血复苏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摇了摇头,碧落蹲下了身子,想要将卿乐扶起来,可是刚触上她的那一刻,碧落的眸子再变,玉手一拂,便见一根细细的线出现在卿乐的头上。 “这是……灵族秘法偷天换日,偷换人身上的气运,如此阴狠的法子竟然用在一个孩子的身上!”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却又很快恢复平常,她抬起手,一抹黄泉水再次出现。 将黄泉水缓缓推入卿乐的身体中,碧落站起身,“该记得的和不该记得的,都一并忘了吧,以后你也不要叫卿乐了,既是这流苏救了你,以后便叫流苏吧!” 正文 第4章 血奴流苏 云隐雾里之间,十万大山显露了它的峥嵘,如同一条长长的伤疤生长在极之大陆的身躯上。其中一座茂密的山林里,两个清秀的女孩并肩而坐。 穿着相同的粗布衣服,却是不一样的味道。一个灵动,一个呆滞,但她们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下方的那头正在闭目憩息的白色灵兽。 “流苏,你说素香管事是不是专门针对我们?明明不该我们来伺候呼云兽散心的,每次都让我们来。她肯定是嫉妒我们,我们的弟弟天赋都好,被五总管带走了,她弟弟没有被带走,所以她专挑我们的错。”抬起气鼓鼓的小脸,灵动的女孩愤愤的用拳头打着空气。 忽的好像想起什么,女孩的眼中划过一道光,继续说道:“下一次她要是再欺负我们,你就去告诉临渊统领。她明明知道临渊统领对你的心思,还是这样,定然是不想要命了。哼!” 发完牢骚的琴儿身心舒爽,心满意足的呼了一口气,而后才想起半天并没有人回应她。猛地转过头,看到还在发愣的流苏,气性顿时又上来了,“流苏!流苏!” “啊?怎么了?”愣神的流苏被琴儿给惊醒,眨了一下眼睛,使得呆滞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气。 气呼呼的琴儿看到流苏这副样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这傻愣愣的,也不知是怎么被临渊统领给看上的,整天都出神,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在想灵石啊!想有很多很多灵石,阿木的天赋好,不能因为没有灵石耽误了他的修炼。”双手撑起头,流苏的小脸闪过一丝的忧虑。 是啊!灵石!她们都是奴仆,哪有灵石能供家里的弟弟去修炼啊! 本想和流苏一同叹气的琴儿忽的又是灵光一闪,看着蔫蔫的流苏,戳了戳她的脑袋,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你傻你还真傻,临渊统领那样的人物,十八岁就到了鬼王境初期,那天赋可是被王爷都看重的,你要是做了他的小妾,那还用担心灵石吗?……唔!” 本想还想继续说下去的琴儿被流苏猛地捂住了嘴,正是不解,顺着流苏的目光看过去,便见到了远处浩浩荡荡的血卫大军骑着凶猛的血煞兽赶过来,琴儿的身子立刻颤抖了起来。 意识到琴儿的恐惧,流苏握住了她的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渐渐行近的那血卫大军的统领,流苏很快的低下了头,将自己埋藏的很好。 “你二人是谁?为何会在此处?”从高高的血煞兽上下来,一袭黑铠罩身的统领微眯眸子,面无表情的例行着公事。 哆哆嗦嗦的琴儿带着流苏跪下,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启禀临渊统领,血奴琴儿和流苏是奉素香管事之命在这里带小郡主的呼云兽来散心。” “嗯!”俊朗的男人点了点头,将视线移到了呆滞的流苏身上,“十万大山里进了凶贼,小心一些。” 小心一些?这竟然会是冷血无情的临渊统领说出来的话? 眸子若有若无的瞟着流苏,感受到了一阵寒意,琴儿就立刻低下了头。 黑色的金丝靴子一步一步踏在地上,男人走到了流苏的身旁,蹲下了身子,冰冷的气息顿时四溢,“晚上在天居山等我!” 呆滞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别样的情绪,还未等流苏有所反应,便见那个男人若无其事的起了身,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般的回到了血煞兽上,带领着身后的血卫大军消失了踪影。 等他?不行的吧,她还没有测试阿木的修炼呢! “流苏!流苏!出大事了!快看!”本想要打趣流苏的琴儿不经意间的往远处一瞟,脸色大变,立刻拍着出神的流苏。 被拍的有些疼的流苏流苏刚抬起头,顺着琴儿冲过去的方向一看,脸色也是大变,顾不得多想,也立刻冲着那头发了狂的呼云兽跑去。 被驯服的呼云兽性情温和,很少会发狂,今天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匆匆的掏出兜里的灵兽牌,快一步跑到呼云兽身边的琴儿往灵兽牌中注入着微弱的灵力,试图控制呼云兽安静下来。不想那呼云兽红眸一闪,竟直接冲着琴儿奔了过去,一下子将她撞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见此情形,流苏的眸子一缩,浅紫色的灵力自掌内溢出,一提气,流苏跃到了琴儿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你怎么样?” “不……不要管我!快去追呼云兽,它要是有个好歹,我们都得死!”面色涨红的琴儿摇了摇头,急切的指着远处乱窜的呼云兽,若不是真的动不了,怕是早就冲去找呼云兽了。 是啊!如果呼云兽有什么好歹,她们都要死,照顾这一头灵兽三百多人都要死,因为她们都是奴仆,而血巫族最不缺的就是奴仆。 捏起拳头,流苏的眸子闪了闪,安放下了琴儿,捡了地上掉落的灵兽牌,朝着呼云兽冲了过去。 一缕浅浅的紫色丝线出现在流苏的指间,只见她纵身一跃,跳到了呼云兽的背上,抓紧了那头呼云兽白色的鬃毛,试图想要将之压制住。 不想白色灵光一闪,呼云兽开始不停的挣扎,企图将流苏甩下去。 感受着那股颠簸,流苏刚想要有所动作,就又被呼云兽给甩动起来,无奈的只能紧抓着呼云兽的鬃毛不放。 呼云兽的猩红眸子又是一闪,开始带着流苏不停的狂奔着,不知是要去哪里。 恶心和眩晕感真真实实的从流苏的身体里反应出来,但她没有放手,凝重的脸上又多了几分痛苦。 ‘嘭~’的一声,流苏还是被疯狂的呼云兽给甩下了背,一下子撞在高大的树木上。 ‘噗~’的一口紫血喷出,流苏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看了看周围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脸色一变。 糟了,只顾追呼云兽,都没有意识到跟着它进了深山! 正在此时,流苏的眸子又是一变。 那个人…… 前方的不远处躺着一个满身银色鲜血的男人,看起来像是受了重伤,只是他的身上还是不断散发出阵阵强大的气息,那股气息令流苏心悸,即便是她没有被封印,应该也打不过这个看起来年轻俊美的男人! 不对!呼云兽要吃他! 正文 第5章 不想杀人的啊 看着那头纯白色的灵兽小心翼翼的向着那个拥有强大气息的银血男子走去,流苏也不得不站起了身子,眸光微闪。 乳白色的哈喇子从外表纯良的呼云兽嘴中流出,滴到了昏迷男子的身上,就像是一种亵渎般,让人的心里都极为的不舒服。 轻轻的握住了自己拳头,流苏的眸子里划过一丝精光,身上的气质在瞬间改变,呆滞全然不见,剩下的只有绝世无匹的气息。 “吼~”留着口水的呼云兽感受到了天地异变,猛地回头,便好像见到这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一般,匆忙的往后退去。 …… 落日的余晖打在了有些苍凉的小道上,两个穿着奴仆衣服的女孩子正牵着一头纯白色的灵兽往回走。 与来时不一样的是,那两个少女好像都受了伤,灵动的那个捂着自己的胸口,而目光有些呆滞的少女则是走路一瘸一拐的,至于那头呼云兽,耷拉着一个脑袋,好像并不是很愉悦。 “流苏,你真厉害,一跃就到了那呼云兽的背上!”觉得整个小路上的气氛都有些低沉,那个灵动的少女努了努脸,崇拜的看着那个有些呆的女孩子。 眨了眨眼睛,牵紧了那条拉着呼云兽的绳子,一瘸一拐的流苏摇了摇头,“并不厉害,那件事不要说出去。” 咦,明明很厉害的啊!流苏那时候的灵力都快要赶得上生灵境巅峰了呢。 极之大陆境界划分为:生灵、人杰、英豪、鬼王、古王、祖王、天王,化涅、至尊帝/凰(男为帝,女为凰) 这在她们奴仆里算是顶级厉害的了,怎么不让说呢?要是报给上面,说不定以流苏的天赋还有奖赏呢!算了算了,既然她不想被人知道就不说了。 在心中纠结了一番的琴儿鼓了鼓嘴,又看了看流苏,才点了点头。 叹了一口气,流苏的眸子从琴儿的身上放到了身后的呼云兽的头顶上,长长的睫毛落下,遮住了她的眼里的风景,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一路无话,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匆匆的走回了王府。 “来人,给我打死这两个小贱婢,竟然敢误了呼云兽投喂的时辰。”一道有些尖细的声音自身着些许绸缎衣服的女人说出,她一脸阴狠的看着下方的跪着的两人,“将她们拉入天居山血池里。” 天居山血池!不!那是死地啊!所有犯了罪的仆人都会被扔进那里面,然后看着自己一步一步化为血水,永无轮回之日。 跪在地上的琴儿一声惊呼,然后脸‘唰’的就白了,身子猛的摔在了地上,开始求饶起来,“素香管事,我们不是故意的,是呼云兽忽然发了狂,我们去追它,这才耽误了时间。” 冷哼了一声,唇边泛着笑意的素香管事自位子上起了身,向着琴儿走去,而后在众人都意料不及之时,猛地给了琴儿一巴掌! ‘啪~’的一个巴掌声响彻在整个小院子,琴儿被扇的飞出了房间,原本嫩白的脸上留下了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唇角也止不住的溢出鲜血。 乳白色的灵光消失在素香的手上,可见她刚刚是动了灵力的,对着琴儿也是真的狠。 捏着有些发白的手掌,跪在原地的流苏抬起了有些呆滞的眸子,张了张有些干涸的嘴唇。 “呵,呼云兽发了疯,这真是本管事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半勾唇角,素香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阴狠,“这呼云兽天性纯良,故而才会被王爷送给小郡主做灵兽,真是小贱婢,撒的一手好谎,行了,带到血池吧!” 得了命令,站在素香身后的两个血衣人立刻有了动作,整个院子里的奴仆都将头低的很低很低,生恐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或者牵扯到什么不该惹的人。 “为什么?”拳头攥的很紧的流苏抬起了头,淡淡的声音响在整个院子里,尽管低,却让每个人都听到了。 一瞬间,整个小院如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敢发出声音,甚至连呼吸都变慢了几分。 在这个小院子里,最大的主子可就是素香了,谁敢触她的霉头?这个流苏,平日看起来傻愣愣的,关键时候脑子还不好使,你说素香管事看你不顺眼还需要给你一个为什么吗?你怕是都不想得到一个好的死法。 挑了挑眉,并不好看的素香咧了咧嘴,有趣的看着地上那个跪的很是标准的流苏,“你居然敢问我为什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我素香是这个院子里的主人,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我说你们是什么罪名你们就是什么罪,贱婢!” 刚打完琴儿的那双手上白光又起,冲着流苏飞快的袭来!整个院子里的奴仆都别开了眼,不想看到这血腥一幕。 “我问的是……为什么打人呢?去天居山血池就去血池啊,可是怎么能打人呢?她明明好好的在同你解释啊,你还没有分辨真假就打人了。”眉头轻轻的蹙起,流苏问的很是认真,仿佛是真的要得到一个答案那般。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别过脸的众人转过了头,然后纷纷睁大了眼睛,他们所预料的流苏被打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那一束白光仿佛遇到了什么阻碍般,稳稳的被挡在流苏面前的三尺处,然后就无法再寸进一毫。至于流苏,还是保持着原来的那个跪姿,一动未动。 这……是他们出现幻觉了吗?是假的吧!一定是假的吧!这怎么可能是他们平日里见到的那个木讷的流苏能干出来的事!她怎么能阻挡素香管事呢?她怎么敢呢? 看到自己的灵力被不知名的力量所阻隔在流苏的跟前,素香大喝了一声,而后又是一团白光脱体而出,比上一团更加凶猛的朝着流苏袭去。 咬了咬恢复了一丝血色的唇瓣,流苏并未去看那团白光,而是看向了远处正吐血的琴儿,清秀的小脸皱了起来,“我本来……不想杀人的啊!为什么总是要逼我呢?” 正文 第6章 新任的管事 杀人这种事,想起来就很让人难受。 不知想到了什么,流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微微扬起了下巴,迎面飞来的那团灵光炸裂在原地,而后……她的眸子里射出两团浅紫色的光芒,天地间的灵气猛地开始沸腾起来,朝着流苏的那两团紫光涌去。 看着那两团紫光,素香的脸上面露惊慌。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团小小的紫光,可以杀了她! 不!紫光?怎么会是紫光?只有拥有尊贵血脉的人或者奇异的功法才能有异色的灵光,一个小小的血奴怎么能有紫光?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威严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小院内,所有的血奴都是心头一震,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小院的门口,站着一个土黄色麻布衣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个十五岁的明媚少年。 看到那个中年男人,心慌的素香立刻满脸委屈的朝着他跑过去,“五总管,您可要替素香做主啊!那个不听话的贱婢想要杀了素香,您可要救救素香啊!” 含着威严的目光向着流苏射了过去,却只见到那个一脸淡然的少女平静的跪着,她的身边……什么都没有!原来的紫光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五总管的眼前。 闷哼了一声,并未理会地上哭哭啼啼的素香,五总管看了看身旁的那个少年,“那就是你的姐姐?” “那么傻乎乎的,除了她也就没有别人了吧!”冲着五总管点了点头,明媚的少年将目光放到了远处那个跪着的身影上,唇角扯出一抹笑容。 听到声音的流苏抬起眸子,对上了那个少年的视线,而后也浅浅的笑了起来,干瘪的双唇的双唇一张一合,仿佛是在说些什么! 许木,你等着! 像是看到了那个女子在说些什么,少年脸上的笑意开始不断扩大,而后转过身,向着五总管拱了拱手,“还请五总管不要忘记答应我们的事,请五总管替我的姐姐主持公道!” 他的姐姐!主持公道! 听到这些词语从那个甚是好看的明媚少年口中说出,素香的脸上布满了阴翳,她猛地抱住了五总管的大腿,然后哭的更加凶残了,“五总管,这个贱婢她们延误了小郡主的呼云兽进食时间,奴婢不过斥责她几句,她便要杀了奴婢啊!” “废物!你不是看管呼云兽的管事吗?居然耽误了小郡主的事情,杀了你都不为过!”一下子踢开了腿上的素香,五总管冷漠的脸抬了起来,盯着那个一直笑着的少年看了看,又审视一眼远处的流苏。 ‘噗~’的一口鲜血喷出,被甩在地上的素香艰难爬起,而后又努力的向着五总管爬过去,“五总管,五总管,是奴婢的错,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吧!”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素香,五总管又是一记腿光劈出,刚要爬过来的素香又被踢到远处,浑身鲜血淋漓。 整个院子的血奴心里都是一惊,看着五总管的眼神更加的敬畏和害怕。 “所有人都听着,以后的素香再也不是呼云兽的管事,新的管事是她!”冷冷的声音如同钟响一般敲在了每个人的心上,每个人都是抖了一抖,而后才缓缓抬起头,看到了五总管所指的那个人! 是她!怎么会是她!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那个跪在地上的身影。 似是不太适应众人的注视,流苏悄然的低了头,两边的头发迅速将她的脸庞给遮住,众人都看不到她的神情。 素香还在巨大的失落中没有平衡过来之时,五总管派的人就将她身上的钥匙和令牌给取下来,恭敬的交给了一旁站起来的流苏。 流苏!贱婢!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有做过,就因为一个好弟弟,她就什么都有了!她不服!她不服! 没有再看素香一眼,在五总管走后,流苏就将一旁的琴儿扶了起来,传了一个小血奴去给琴儿抓伤药。 夜间的蝉鸣阵阵,空寂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呼隆声,在众多小血奴的帮助下,流苏和许木搬进了这个原本素香居住的院子。 两人对坐在小小的桌子前,同时看着中间的那条粗壮大血参。 “你煮了它!”张了张嘴,许木对着那个不断散发出灵光的大血参咽了咽口水,然后抬起了眸子。 收回了目光,流苏看了看许木,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根血参,摇了摇头,“我不会!” “那怎么办?”许木认真的看着流苏。 眨了眨眼睛,流苏将那根血参轻轻的捧起,而后放在灯盏下耀了耀,又将它小心的放回了桌上,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卖了吧!” “别想!”手一下子拍在了大血参上,许木将它笼到自己的身边,“这是我拿命换来的,不能拿去换灵石!” 趴在了桌子上,流苏不舍的又看了看那根大血参,“换了灵石不是给你用嘛!” “我不管,我要吃!”像是赌气的小孩子一般,许木别过了脸,不去看流苏那渴望的目光。 揉了揉额头,流苏瘪了瘪嘴,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那股呆劲,“好吧,那我完了煮给你!” “你不是不会吗?”猛地弹了起来,许木有些生气的看着流苏。 转过了身子,从小柜子里取出了一块黑色的小东西,流苏准备往出走,“不会也能学啊!我明日找人学一学。” “你去哪里?今晚不是要测试我的训练吗?”看到她转身欲出,许木一下子拦住了她。 推开了他的身子,流苏眨了眨眼睛,“有人约我出去!” “不许去,是不是那个临渊?那不是一个好东西!”一听到她和别人相约,许木一下子炸了毛,又将流苏给拦住了。 抿了抿唇,流苏将他再次推开,“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去做,你不要捣乱,放心,我尽快回来找你!” 有事情?什么事情? 还想开口再问的许木刚张开唇,就看到流苏好像化作了一道紫色雷霆,一下子消失在他的眼前。 正文 第7章 逆天功法 苍茫的天际只余下一丝细长的红线,无尽的黑暗慢慢笼罩了极之大陆的上空。 荒凉的天居山上寸草不生,只有一方百余丈的血池溢出滔天的煞气,令人神魂俱颤。寻常的生灵都不敢再此地多停留,恐会被这的煞气给伤到。 一抹浅紫色忽的出现在这片天地,身着奴隶服饰的少女正一步一步爬着有些破损的阶梯,从狭窄的山道往上走着。 少女的神情有些呆滞,双目似乎没有什么神采,只是有时会看看脚下的路,让人觉得她并非是个傀儡。 踩上了最后一个台阶,滔天的血色煞气向着少女袭来。沉寂的巨型血池开始沸腾,掀起的巨浪似乎是要将少女吞噬。 眨了一下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少女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凌厉的紫光! “退!”一声大喝出现在女子的身后,滔天煞气瞬间被逼退,身着玄衣的俊逸男子慢慢走了出来。 紫光迅速消失,少女转过身,看到了那个男人的面貌,低下了头,“临渊统领!” “苏儿,我早就说过不必如此,你叫我临渊就好。”隔着几步的距离,男人的冰冷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融化,像是坚冰裂了一个缝。 浅浅的蹙了一下眉头,清秀的流苏抬起眸子,抿了抿唇,“临渊统领在这里有事吗?” “苏儿,其实我这次找你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件事。”没有过多的纠结流苏的称呼,临渊向着她的方向前进了一步,脸上又多了一丝的热络,强挤出一抹笑容。 商量事?什么鬼?在这种地方除了商量杀人抛尸还能有别的事吗? 扯了扯嘴,心下有些别扭的流苏还是点了点头,“临渊统领不妨直言。” “流苏你应该知道,我的天赋异禀,此番随王爷出去狩猎,无意间救了小郡主,郡主看我一表人才,有意……下嫁于我,王爷知道了也并不反对。”临渊紧紧的盯着流苏那张淡然的小脸,脸上露出些许的得意。 有些干燥的风轻轻吹起,血池又掀起阵阵巨浪。 抬头看了看天色,流苏才向着临渊拱了拱手,平静的道了一句,“恭喜!” 看着那个脸上一点异样表情都没有的女子,临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扭曲,眼里闪过布满阴霾。 “你不觉得心痛吗?还是你伤心却不想让本统领知道。流苏,其实我今日找你来,是想告诉你,只要你愿意将自己奉献给我,我可以让你做我的小妾。”临渊忽的拔高了声音,脸上带了一丝的狂热,冰冷变成了高傲。 仿佛做他的小妾是很令人骄傲的事情,仿佛那是他对她的施舍一般。 眼里划过了一丝的疑惑,不解的流苏抬起头,“为什么要做您的小妾呢?临渊统领,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这个临渊统领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为什么自己要奉献一切做他的小妾呢? 黑色的灵气缠绕在临渊紧握的拳头上,他的脸上阴云密布,声音也低沉了许多,“这么说,你并不喜欢本统领,甚至不想将自己奉献给本统领。” 很是直白的点了点头,流苏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畏惧。 “那么……你就去死吧!贱人!”黑色的灵气成拳状轰出,愤怒的临渊大喝一声,“去死!” 黑色长拳携带着浓浓的威势轰向流苏,周围的空气都摩擦出了小小的火花,看起来倒很是吓人。 向后退了一步的流苏不慌不忙的抬起手臂,一道紫色的灵光脱体而出,形成一个厚厚的紫色灵罩,将黑色气体都挡在了外面,一丝都没有溢出来。 见到自己的攻击无果,临渊不怒反喜,眼中尽是愉悦,“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紫色灵光!终于把你给逼出来了是吗?贱人,如若不是为了它,本统领怎么会看上你!” 他记得以前有一次看到这个小血奴时,从她的身上看到了紫色的灵光。只有拥有尊贵血脉和逆天功法的人才能拥有异色的灵力,而一个小小的血奴怎么可能拥有尊贵的血脉,她……只有可能在某种情况下找到了逆天的功法! 他开始缠着这个小血奴,向着小血奴示好,没有想到这个贱人居然油盐不进。刚刚的那一拳,他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打不死这个贱人,没有想到居然真的逼出了她的紫光! 太好了!逆天功法应该是他的!他从小就天赋出众,只是家世差了一些,父亲不能给他逆天功法,现在好了,功法送上门了,以后他还用再看王爷的眼色?呵!只怕那个王爷以后都得求着他! “原来你喜欢的是我的紫色灵光,你喜欢的话,我给你就是了,你为什么要杀我呢?师傅说,要杀我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说到最后,流苏原本清冷的声音变得沉重,甚至是多了一丝的狠戾,就是狠戾! 万丈紫色光芒从她的身后涌出,盖住了她身后的天居山血池,她的目光变得凌厉,头发缓缓飘起,一步一步朝着眼里冒出一丝恐惧的临渊走去,“我一直想要你走的,问了两次你有没有事情,可是你就是不走,那……永远的留在天居山上吧!” 意识到流苏所说的意思,看着面前那个女子节节攀升的气势,临渊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不!不会的!你怎么可能是那个小血奴,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奴隶?” “不过……就算你再厉害也要死!一定是逆天功法,只有逆天功法才能让你拥有这样的力量,以后,那个逆天功法就是我的了!”黑色的气息缠绕着临渊的全身,他的身子不断变大,恐怖的气息出现在呼吸之间,“血穹变!” 呼啸的煞气在临渊话音落后开始凝聚,逐渐团成一个黑色巨球。一口精血自临渊舌尖喷出,黑色巨球变红,开始不断膨胀,而后朝着流苏袭去。 轻轻的抬起了手,紫色灵光刚准备酝酿,流苏的眸子瞥到了身后的血池,一缕忧思闪过。 ‘嘭~’的一下,她被血球击中,直接掉进血池,在血池表面冒出一个小气泡。 她……掉下去了 正文 第8章 生而为人,愿你也能坚强 她掉进了有死无生的天居山血池!不!逆天功法! 临渊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他扑到了血池旁边,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血池表面已经恢复了平静! “贱人!死都这么贱!”狠狠的捶了一下子地面,阴狠的临渊才站了起身,“既然你不能让我满意,那就让你的弟弟来补偿吧!” 留下一句暴戾的话,临渊的身影便消失在这片天地。 “你来迟了!” 带着磁性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声音的主人又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仿佛是受了伤一般虚弱。 血池的中央分开裂开一条缝隙,一个浅浅的银色光圈渐渐浮了上来,里面是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抱着一个浑身萦绕着紫光的女子。 银色光圈平稳的落在了地上,而后逐渐褪去,男人猛地松开了手,身子向前一倾,喷出了一口莹莹的银血。 看到男人的异样,流苏立刻扶住他,“多谢你!的确是我迟到了!抱歉!” “不用,如果不是那个男人在这里,你也不会迟到!咳咳!”很是有礼貌的推开流苏的手,男人企图自己往前走,却又咳出了几口血。 看了看自己的手,流苏眨了眨眼睛,又将那个如皎月一般俊美的男人给搀住,让他平稳的坐了下去,“我谢的是你救我,师傅说,我的命很重要,如果别人救我,我一定要对那个人好。” 很小的时候,师父就说她的命很重要,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很爱惜自己的命,任何想要她命的人,她都不会放过,所有救她的人,她一定要好好保护。 “那你师父有没有教过你,如果那个救了你的人要你替他送命呢?”听到流苏的话,银发男子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促狭的意味,仿佛是遇到了极为好玩的事情。问完,他就静静看着那个少女,等着她的答案。 白皙的手指上出了一丝浅浅的紫色灵光,流苏抬起了自己的手,没有看向那个男人,而后缓缓的将紫色灵光推入男子的身体,“师父没有教过,但是……我想应该视情况而定,如果那个人是专门设计救我的,我不会替他送命。如果他若以命相救,我必一命相还。” 这世界上……终究是有些比死还要大一些的事情,也许死了之后这些所谓的固执都没有了价值,但……该做的还是要做的。 看着那个女子清秀的面庞,银罗的眸子闪烁,他猛地向后一退,钳住了流苏的手腕,“你往我的身体里送了什么?” “黄泉水!”抬起眸子,坦荡的流苏直视着那个男人,没有一丝的畏惧。 黄泉水!这里怎么可能有黄泉水?黄泉水,一滴便可死生白骨,对重伤之人最为有用。 松开了流苏的手腕,男人收回了目光,若有若无的瞟了瞟流苏腰间别着的黑色小玉坠,“不用我救你,你也可以活下来!所以黄泉水这样珍贵的东西,不必浪费在我这个将死之人的身上。咳咳~” 他不止没有救过这个女子,还被这个女子救了!她……在兽口救下了他! 每次的咳嗽都伴随着几滴银色鲜血溅出,男人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你原先并不知道它的存在,还是耗费最后的灵力救了我,我就是应该对你好,而且……黄泉水……很珍贵吗?”将同样看了一眼腰间的黑玉坠,不解的流苏抬了抬手,一捧透明的液体出现在她的掌心。 师父从小就给她拿来玩的东西,真的……不能浪费吗? 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银罗此时只想吐一口血来表达他的心情,但他还是忍住了,毕竟可以吐的血不多了,“你不必白费力气了,我是必死之人,黄泉水救不了我!” 蹙了蹙眉头,流苏正视那个如皎月一般俊逸的男子,认真的摇了摇头。 “即便是知道自己必死,也不能放弃挣扎啊!从那座山上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其实……并不是很想救你,你我无亲无故,呼云兽想要吃你,我没有办法,因为如果救了你,看守呼云兽的三百人都要死!”手猛地搭在了那个男人的腕上,流苏替他诊脉。 顿了顿,她又继续开口道:“后来,我想了想,那是一条人命啊!生而为人,愿你也能坚强!我不会放弃救你,希望你也不会。” 淡淡的声音回响在这片天地,低着头的女子并未看那个男人,但她的话语却落在了那个男人的心上。 “我叫银罗,你说你要救我,那你带我走!咳咳!”男人忽然低下头咳出一抹银血,抽回了自己的手腕,“我的伤探查不出来。” “好!” …… 天沉的越来越重,坐在小板凳上一直守着门的许木忽然恼了,猛地起了身,踢了一下有些不结实的门,“骗子,说了很快回来,这都多久了!” “你急什么,好不容易有了一间自己的屋子,不要给踢坏!”一道紫色雷霆闪现,流苏出现在了院子的中央,她看着许木提的那个方向,眼里都是心疼。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许木就准备冲上去和她理论,“你怎么就不能心疼心疼我的脚,脚要是坏了怎么办?” “如果你踢个门都能踢坏脚,那我就不要你了。”正经的流苏摇了摇头,而后向着屋内走去。 原本脸上还很猖狂的许木蔫了下来,让开一条道供流苏进去。因为他知道流苏说的是真的,流苏什么都好,就是……从来不说假话! 进了屋子,流苏到了床边,将腰间的黑色玉坠取了下来,往其中注入淡淡的紫光,“以后要多一个人和我们一起住了,你要好好对人家!” “什么?”瞪大了眼睛的许木刚想要反驳,就见到从玉坠中缓缓出现一个人影,那个人……长的比女子还要好看几分,一出现就夺去了这天地间最大的光华。 …… 一大清早,答应了许木的流苏就起了床,准备找个厨娘去学煮萝卜。谁知,刚一出门,就被血煞卫给团团围起。 “你就是看管呼云兽的管事?” 正文 第9章 被带走 与呼云兽有关吗?难道是……那件事被发现了? 看着那群面容冷酷的血煞卫,眨了眨眼睛的流苏点了点头,“是,我就是看守呼云兽的新管事。” “带走!”领头的血煞卫连看都不看流苏一眼,仅仅是抬了抬下巴,没有感情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无形的威压瞬间落在了流苏的身上,就好像是万钧的力道压在她的背上,让她喘不过气来,瞬间失去了反抗的力气,即便她从一开始也没有过想要反抗。 头上渗出细细的汗水,脸上露出沉重神色的流苏抬起头,深深的看了那个血煞卫首领一眼,就敛下了长长的眼睫毛。 原来还是她的实力不够,连一个小小的血煞卫首领都打不过。这样的话,如何能够完成师父的交代? 围着她的血煞卫首领一拥而上,将流苏的双手扣起,带上了一个流淌着血光的枷锁。 小院里的血奴们还没有适应新管事的到来,结果她就要被带走了,还是被小郡主的血煞卫给带走的,这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紧紧的低下自己的头,身子颤抖的小血奴们保证自己跪的标标准准的,努力不使自己惹了大人们的不开心。 毕竟……大人们的事情,都是不讲道理的啊! “你们要做什么?” 在流苏要被带走的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少年声音出现在这个小院子里,他的质问中还带着几丝的不平。 面无表情的血煞卫首领转过身,一双经历如墨般黝黑的眸子落在那个少年的身上,无形的气场迸发。 一霎间,少年的口中溢出鲜血,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但他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甚至都没有一丝的颤抖。 血煞卫首领的眉头轻轻抖动了一下,他身后的一列血煞卫全部转过了身,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那个少年,似乎只要首领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将手中长矛掷出,将那个少年轰成碎渣。 “许木!”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自血煞卫中央响起,皱着眉头的流苏同那个少年摇了摇头。 接受到她的意思,眼里还流露出几分不甘的许木低下了头,握了握拳,而后向着那个血煞卫首领跪了下去。 扫了一眼流苏,没有再理会许木的血煞卫首领转过身,上了他的血煞灵兽,带着身后的人扬尘而去。 王府很大,光是奴仆就有千万,所以不骑着灵兽,血煞卫就很难快速的去执行主人的命令。 久久,小院里的人都不敢起身。直到,那个跪着的少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小院里的人才从血煞卫的阴影中走出来。 如果说王爷和世子是这里最尊贵的人,那血煞卫就是最令人害怕的人,因为他们是王爷手中的刀,替王爷做尽所有大人物不能做的脏事,他们的出现,伴随着的只有血腥和杀戮。 没有人想要死,没有人会傻到去招惹血煞卫。所以当那些小血奴起身后再看着许木的神情都变了。 曾经他们以为许木是这个小院里最有出息的血奴了,因为他的天赋出众,他被五总管给带走,但是……他现在招惹的是小郡主身边的血煞卫首领啊,郡主是这个王府的主人,许木还有的活吗? 带着同情的目光走过了许木的身旁,却没有一个人敢过去将他扶起来。在远处的琴儿刚想过去搀扶他,就被一个小男孩紧紧的拽住了袖子,男孩将她给拖走了。 “亏了!咳咳~”看着地上的血迹,许木强撑起身子站起来,而后颤颤幽幽的往那个他们新屋子走去。 艰难的打开门,他回眸看了一眼正在各自忙着手中事情的那群血奴,轻轻的笑了一下,走了进去,将门闭的牢牢的。 刚进去,就见到那一头刺眼的银发,他缩了缩眸子,歪着身子走到了桌子边,“你这头银发会害死我们。” 他和她,求生那么艰难,现在居然还多管闲事的找了一个满头银发的男人来同住。 “你姐姐会不会有事?”没有理会许木的那句话,银罗的脸转向了流苏离开的方向,眸子里出现了些许的波动。 原本打算倒茶来喝的许木一下子将粗糙的茶杯磕在桌子上,水溅了出来,他的声音也有些大,“她不是我的姐姐!她只比我大了半岁!” “所以她会出事吗?”没有接许木所说,银罗又坚持的问着那个问题。 亮黑的眸子抬起,许木紧紧盯着那个一头银发的男人,嘴中的话都有些变了味,“她那样一个惜命的人,如果有危险,她刚刚就逃了。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 上下打量着那个男人,许木的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她死了,就没人管我了,她不能死。”轻轻的说出口,银罗的脸上流露出惋惜的神情,仿佛真的是害怕流苏走了没人管他,忽的想到了什么,银罗转过头,同许木对视,“如果……她逃了,剩下的三百多人都要死呢?” 一句话出,许木的眸子忽然瞪大,他猛地转过身,想要冲出房门,可是刚迈来腿,就被一根细细的银线缠住了身子,怎么都动弹不得。 抿了抿发白的唇,绝美的男人扯了扯自己的嘴角,“你如果这样冲出去找她,她不死也要被你牵连死了。咳咳~” 点点银血喷出,撒在了粗布被子上,而后立刻凝固。 “已经到骨髓里了吗?”望着那凝固的血迹,银罗失了神,喃喃自语道。 正在此时,趁着银罗不备,许木猛地挣开了那条银仙,一把黑色匕首出现在他的手中,他一个闪身到了银罗的床前,匕首架在了银罗的脖子上,“说,你究竟是谁?你知道什么?” “你可以叫我银罗,至于我是谁,并不能告诉你。那个叫流苏的女孩子,她救了我两次!不,三次!”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银罗却毫不在意,顿了顿,他又继续开口,“第一次是呼云兽!” “呼云兽?”许木猛地惊呼出来,“难怪她那天灵力传音给我,让我去找五总管!原来是因为呼云兽!” 正文 第10章 锦月姑姑 呼云兽!这个傻子!呼云兽出了事,所有的人都跑不了,她还要去做呼云兽的管事!难怪她让自己找五总管,难怪她要做呼云兽的管事!流苏!傻子! 愤怒的将匕首又往银罗的脖子处贴近了几分,许木沉声道:“都是因为你!” “是因为我,所以你杀了我,她做的一切都白费了,虽然你杀不了我。”眼睑落下,银罗的脸上依旧平淡如水。 似乎是不信,也似乎是气急了,许木的匕首又往前近了一分,将差点进了银罗的肉里,可是却并未出现鲜血,那把匕首……伤不了他。 这……怎么可能?这是……祖传利器啊! 仿佛是为了让许木死心,银罗将自己的脖子又挺进了一分,但……那把匕首硬是没有刺破他看起来比女子还要娇嫩的肌肤,动了动唇,“这把匕首还没有蜕变,它伤不了我!现在的这个地方,没有东西能伤了我了,因为她第二次救我,将我放进了天居山血池!” 这个地方没有东西能伤了他!天居山血池!怎么可能?那里有死无生啊! “第三次,她为了不让我被人发现,被一个叫临渊的人打进了血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银罗推开了许木的匕首,手里出现了淡淡的银光,“我说完了,可是……你除了等,没有别的办法。” 她也被打入了血池?怎么会这样?好像她并未有什么异样?是这个男人! “她到底对呼云兽做了什么?明明呼云兽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心里七上八下的许木实在是不能再想下去,猛地拍了银罗的床,他试图将那个出神的男人震醒。 抿了抿唇,银罗抬起了眸子,银色的流光在眼睛里闪烁,“她毁了呼云兽的灵智!” …… “呼云兽为何被人毁了灵智?说!”一个穿着很是华丽的少女站在了流苏的面前,恶狠狠的问道。 原来真的是因为呼云兽!可是怎么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这里怎么能有这么高明的人? 跪在地上的流苏动了动手上的枷锁,而后慢慢抬起头,又缓缓的摇了摇头。 站在华丽少女身后的一排妙龄少女忽然有了动静,其中一个款款上前,“呦,绫梦姐姐,看来这个贱奴还真是不给你面子呢,你要她讲话,她却一个字都不肯说呢!” “哼!贱奴!”被奚落的绫梦异常生气,将所有的难堪都怨恨到了流苏的身上,她张开手,一条红色血鞭就凭空闪现,转了转自己的手腕,猛地将血鞭抽向了流苏。 ‘啪~’的一声落下,刺心的痛楚自鞭痕处传遍了流苏的全身,身上的奴仆装瞬间裂开一条缝。 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拳头,腕上的血色枷锁不断闪烁着灵光。 “你们在干什么?小郡主说把这个血奴带过去!”伴随着极富威严声音落下的,是一个面色冰冷的中年女人。 一见这个女人到来,所有的妙龄华服少女都让开了一条道,而后恭敬的低下了头,“是,锦月姑姑!” 与刚才的盛气凌人不同的是,在这个中年女人的面前,那群少女乖顺的如同小绵羊一般,甚至不敢有一点的违背。 无声的勾了勾唇,流苏起了身,对上了那个那个中年女人的视线,得到的却是不屑。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毁了呼云兽的灵智的?亦或者是别人毁掉的,你记着,郡主在设宴会客,你若是在宴上表现不好,落了小郡主的面子,或者是让尊贵的客人感受到不开心,你都要死,知道吗?不,这里会让你生不如死。”略过了流苏的脸,中年女人说的很平常。 就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小事,仿佛是吃饭穿衣那样的小事。但……一条人命就这样混杂在其中,从未被重视过。 那排华衣妙龄少女齐齐的打了一个寒颤,听到锦月所说的‘生不如死’,她们的脸色都苍白了几分,似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 蹙了蹙眉头,流苏的眸子再次望向那个人,音调里带着认真,“你说……如果我不能把他们都哄开心,你就要我的命?” 你说?这个贱奴!居然敢称呼锦月姑姑为你!要知道连小郡主都称呼锦月姑姑为您的啊!这个贱奴真是疯了!疯了! 恐慌的华服少女全都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流苏,而后很快低下了自己的头。 “贱种就是贱种,不知尊卑,若不是郡主要你还有用,你早就湮灭在这世间了。”脸上的皱纹轻颤了一下,冰冷庄重的锦月姑姑开始迈步往前走,“跟我来!” 她需要我还有用,我就得活着吗?为什么我的性命要由她的需要与否来决定? 想不通的流苏站在了原地,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一旁的华服少女已经快被吓傻了,急忙的向流苏示意赶快跟着锦月姑姑走。若是锦月姑姑动了怒,她们可没有人能吃的消!锦月姑姑的身份可就在那里摆着呢! 看到那些华服少女的样子,流苏呆滞的目光忽然变了,她的唇边泛起一抹浅浅的笑容,而后转过身,再次看了那个叫绫梦的少女一眼。 不知为什么,绫梦的心中突的一惊,明明只是一个贱奴罢了,怎么会让她害怕呢? 再次转过头的流苏看了看前面已经走远的锦月,拖着身上的脚镣就追了过去,一路上发出了‘哩哩啦啦’的响声,让那群少女的心都很是烦躁。 “贱奴!真是贱奴!她刚刚居然还敢瞪我!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等她被小郡主召见完,我定然要将她的皮给剥下来。”愤怒的绫梦朝着流苏离去的方向挥舞着皮鞭。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流苏咬了咬唇瓣,又将头转了过去,对着绫梦眨了眨眼睛。 “贱种!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是我沐王府的奴仆,要为小郡主长脸,不然……我保证以后让你每一天都感受到血巫族惩罚奴仆的数千种刑法。”稍侧了一下身子,锦月的话语好像是从冰窟中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