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倾覆 熊熊战火仿佛厉鬼一般,无情吞嗜昔日繁华如锦的祈朝王宫。 城外墨国大军蜂拥而至,所到之处,满目疮痍。 仓皇奔逃的太监宫娥收拾细软途中,或被巨梁压死,亦或者是困死在火场之中。 敌军的剑刃破体声,求生者的惨叫声,大殿巨柱轰然倒塌声,交织而起。 唯独冷宫一处,一素装女人盘腿坐在玉蒲团上,闭目凝神,洁白的手心揣着一串佛珠。 似乎,此人与外边乱糟糟的世界毫不沾边。 她便是祈朝声名赫赫的前皇后——温行阑。 温行阑无比悠闲得揣着佛珠,看上去犹如娴静娇花照水的那张脸,眸光却是一片决绝。 “温行阑,你这个贱人!” 提一把长剑,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拥着一位姿色卓绝的女子,踏入这冷宫之中。 拓跋西阴沉沉得紧紧盯着温行阑,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凭什么外界纷乱,而她竟然可以做到泰然处之。 “陛下可是来错地方了?” 温行阑骄人的眼瞳满满不屑,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无良人应该足足十二年都不曾踏入冷宫一步。 “贱人!祈朝倾覆!你满意了是吧!” 此时的祈帝拓跋西恨不得将此女千刀万剐。 “陛下当初是踏着我全族的血肉和骨,才登上这祈朝帝国宝座,如今,也算得是尘归尘,土归土……” 温行阑叹息一声,神色依然是高高倨傲,犹如上古的女帝。 “贱人!今日,你必须得死!” 拓跋西阴鹜的双眼掠过女人,提起长剑,步步紧逼。 “死?” 陡然间,温行阑澄澈的瞳眸生生瞪着拓跋西,“你以为我会怕死?” 是了,如今这个世上,连死的不怕的女人也只有此间的温行阑。 纵然如此,拓跋西仍自持着,他身边贵妃宫装的女人温雨柔,上前一步,冷冷谛视着温行阑,“姐姐,你太令妹妹失望了,虽你我是情同亲姐妹,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皇上对你多好。十二年前,如果你但凡有那么点觉悟,皇上也不会把你贬到冷宫的呀…” “闭嘴!” 温行阑冷冷盯着温雨柔,“觉悟?呸!当年,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孤女,父亲母亲怜你孤苦无依,收你做养女,你却狼子野心,灭我满门!” “怜我?呵呵。温侯当年那么做,只不过是想要弥补一下当年他的罪行而已。” 温雨柔气急,额头上青筋暴起,看起来面目可憎。 温行阑太清楚不过,当年父侯弹劾景禹王通敌墨国,以至于温雨柔亲族满门抄斩,父侯怜悯留下温雨柔这个小小孤女代为收养。 饶是祈朝将倾,温雨柔今晨也没有忘记起来梳妆打扮,现如今,额头上的汗水已经叫她的妆花了不少,显得是那样狼狈不堪。 “不过你们狗男女的报应也快到了……如果当初没选择招惹我,或许是另一方光景。” 温行阑冷凉大笑,看似放浪形骸,却看上去,有一种超乎世俗的清贵与傲立,叫人不敢心生亵渎。 “贱人……你竟然辱骂朕……” 咬牙切齿的拓跋西依旧不肯走,铁骑声声袭来,持着剑柄的手不停得在打颤,“怪你父亲刚愎自用,不肯助朕!既然你们温氏一族不把朕放在眼底,朕又何须留你们温家人在世上?” “拓跋西!你简直无耻!你拓跋族乃是外族!当年若不是父亲帮助你,你也不会……” 回忆起过去种种惨况,温行阑的全族被拓跋西当众砍下头颅,挂在城门之上足足三天三夜。 而当时的拓跋西为了平定祈朝民心,美其名曰娶逆贼之女温行阑为后,恩泽天下! 父亲,母亲,祖母,弟弟……所有人都惨死在拓跋西的剑刃之下。 温行阑怪只怪当时自己被拓跋西的温柔攻势所迷惑,怪当初瞎了眼,到最后,却害死自己的全族人。 “你去死吧!” 提剑过来的拓跋西这就准备将温行阑身首异处。 “拓跋西,温雨柔,这一世,有你们陪葬,真好。哈哈哈……” 愀然一笑的温行阑神色森然,视死如归。 骤然,温行阑嘴角淌出凄厉猩红的鲜血。 女人事先吞服下自己研制的淬心丹,咬舌便可触发药效,见血封喉。 “疯子……这个疯女人……” 哐当一声,拓跋西害怕得将长剑坠落在地,可墨国大军就差一步就要迫近冷宫…… 如果有来生,温行阑发誓一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打入十八层地狱!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温行阑感觉自己的魂魄如同陷入泥潭一般,虽不能动弹,但意识尚存。 耳边渐渐响起凌乱的脚步声,药香飘入她的鼻中,浑身软绵绵的,疲惫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小姐啊,三天三夜了,咋地还没醒!” 身着青衣的阮嬷嬷端着碗药,表情貌似极为担忧样子。 这嬷嬷的声音有些熟悉,温行阑蹙眉。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刺鼻的药香更浓。 只感觉有人捏开了她的嘴巴,将冰冷的药碗搁在了她的嘴边。 温行阑一惊,连忙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一片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偌大的房间饰品琳琅满目,中间摆了香炉,熏香缭绕屋中。 这,不是自己多年前的房子? 自己不是服毒自杀了吗? “小姐,小姐,你可算醒了。简直是吓死老奴了!” 阮嬷嬷眸子中的算计转瞬即逝,连忙惊呼,端开了那碗药。 温行阑看向阮嬷嬷,这不是十五年前给自己喂下情丝烧的奶娘吗? 当年就是自己信任至极的阮嬷嬷,给病弱的自己喂下情丝烧,让自己在晚上和拓跋西发生了关系,从此沦陷在拓跋西的甜言蜜语中,害的整个温族被杀! 说起来,自己是把她杀了的。此刻,为什么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二小姐,醒了就喝药吧。如初少爷,二夫人都很担心你呢。”阮嬷嬷笑眯眯的,又把药碗端在温行阑的嘴边。 温行阑撑着虚弱的身子下床,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再看着门外的温如初,活生生的娘亲!我,我是重生了吗!? “小姐,赶紧地喝药吧。晚上西王爷还要来府上看你呢。” 阮嬷嬷又落下一道话。 我真的是重生了!温行阑疾步走到铜镜面前,看着镜子中透着青涩的脸,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捏了自己一把,疼,是真的疼。 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青葱年华,兀地沉默,朱唇边勾起冷笑。 很好,既然上苍给了她重生的机会,那么,这一世她定要拓跋西温雨柔挫骨扬灰! 正文 第2章 处死阮嬷嬷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温行阑感觉自己的魂魄如同陷入泥潭一般,虽不能动弹,但意识尚存。 耳边渐渐响起凌乱的脚步声,药香飘入她的鼻中,浑身软绵绵的,疲惫的连眼睛都睁不开。 “小姐啊,三天三夜了,咋地还没醒!” 身着青衣的阮嬷嬷端着碗药,表情貌似极为担忧样子。 这嬷嬷的声音有些熟悉,温行阑蹙眉。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刺鼻的药香更浓。 只感觉有人捏开了她的嘴巴,将冰冷的药碗搁在了她的嘴边。 温行阑一惊,连忙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一片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偌大的房间饰品琳琅满目,中间摆了香炉,熏香缭绕屋中。 这,不是自己多年前的房子? 自己不是服毒自杀了吗? “小姐,小姐,你可算醒了。简直是吓死老奴了!” 阮嬷嬷眸子中的算计转瞬即逝,连忙惊呼,端开了那碗药。 温行阑看向阮嬷嬷,这不是十五年前给自己喂下情丝烧的奶娘吗? 当年就是自己信任至极的阮嬷嬷,给病弱的自己喂下情丝烧,让自己在晚上和拓跋西发生了关系,从此沦陷在拓跋西的甜言蜜语中,害的整个温族被杀! 说起来,自己是把她杀了的。此刻,为什么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二小姐,醒了就喝药吧。如初少爷,二夫人都很担心你呢。”阮嬷嬷笑眯眯的,又把药碗端在温行阑的嘴边。 温行阑撑着虚弱的身子下床,看着这周围的一切,再看着门外的温如初,活生生的娘亲!我,我是重生了吗!? “小姐,赶紧地喝药吧。晚上西王爷还要来府上看你呢。” 阮嬷嬷又落下一道话。 我真的是重生了!温行阑疾步走到铜镜面前,看着镜子中透着青涩的脸,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捏了自己一把,疼,是真的疼。 看着镜中的自己,不过青葱年华,兀地沉默,朱唇边勾起冷笑。 很好,既然上苍给了她重生的机会,那么,这一世她定要拓跋西温雨柔挫骨扬灰! 阮嬷嬷看着温行阑,连忙一笑,扶着她悉心地说道:“小姐呐,乖,你这才感染风寒没几天,还是多躺躺吧。来,先把药喝了。” 药?温行阑心中发狠,就是这碗药,改变了她的一生! “这药太苦,拿出去倒了。”温行阑蹙眉。 “倒、倒掉?”显然,阮嬷嬷是没有想到温行阑会拒绝,连忙神神秘秘地说道,“小姐,你呀,可知道这是谁给你熬制的伤寒药吗?是拓跋西王爷哦!” “拓跋西王爷给你熬制的,好歹是一番心意呢,小姐不是喜欢他吗,可别拂了王爷的心意呢。” 温行阑不悦,这一世她不要被人左右了! “倒掉它,我不喜欢喝。”温行阑冷硬地命令。 阮嬷嬷脸色一僵,有些不明白昔日那个好脾气的温行阑,今日怎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我……毕竟是王爷熬制的。” 温行阑面上不耐烦,清冷的眸子透出杀气,这一碗药,她是绝对不可能喝的。 “你还要我说第三遍吗?” 听着温行阑冰冷的质问,阮嬷嬷手一抖,心中却是冷呵,敬酒不吃吃罚酒! 瞅着这般身子虚弱的温行阑,阮嬷嬷默不作声地走到后面,打算把她偷偷打晕再喂下去。 温行阑瞧着地上的影子,阮嬷嬷高举的木棍,算计好时间,在阮嬷嬷的木棍落下之时,转身,啪! 女人顺手狠狠甩了阮嬷嬷一个耳光,打的阮嬷嬷嘴角都溢出血丝了。 “你还想强给我喝不成?!”温行阑怒斥。 阮嬷嬷一急,万万没想到温行阑居然打了她!而且,态度这么僵硬。 连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带着哭腔:“老奴也只是为了小姐好啊,小姐不喝药怎么成?何况这还是王爷熬的!” 今日,阮嬷嬷是拓跋西的人,今日是不可能走出这间屋子了的! “既然是王爷熬制的。”温行阑突然软下语气,“看你也是为我好的份上,药已经凉了,重新去端一碗给我喝吧。” “啊?”温行阑的态度转变太快,让阮嬷嬷摸不到头脑,不过一听她要喝药,连忙点头,转身给温行阑端药。 温行阑不动声色地举起梳妆台上的花瓶,变轻脚步,高高举起,对着阮嬷嬷的太阳穴猛地一砸! “砰!” 阮嬷嬷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又难以理解地盯着温行阑,艰难地说道:“你、你……” 温行阑气势逼人,睨着地上的阮嬷嬷,拿出手绢死死捂住阮嬷嬷的鼻子和嘴。 只见阮嬷嬷奋力挣扎了几下,双脚一蹬,死了。 阮嬷嬷死了之后,温行阑才发现是个麻烦。 若是被指使她的人知道了,是自己杀的,那就不好了。 收拾了下现场,故意加重了熏香来代替屋子中的血腥味儿。 好在自己从小贪玩,总知道这府上几处小径,脑中已有番计划。 趁四下无人之际,将阮嬷嬷扔进了池塘中。 “扑通”几声,池塘溅起来不少水花! “那是什么?” 几个家丁疑惑地从拐角处走来。 温行阑一急,眼疾手快地朝荷花旁边的石头上一撞,额头冒血,纵身一跃跳进了水中! “救命啊,救命啊!”温行阑其实是会游泳的,她跳下来,是可能保证自己不被淹死的。 温行阑故意在水中上下浮沉,手脚胡乱动着,焦急大喊:“来人,救救本小姐!” “二小姐!”那几个家丁,一听到温行阑大喊,连忙跑过来。 有好几个会浮水的连忙跳下来,几个人慌慌忙忙总算是把温行阑救上去了。 温行阑满脸惊慌,头发上湿漉漉地贴着后背,全身湿透了。本就感染了风寒,此刻落水着凉,越加的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水、水里有……”温行阑美眸里划过得逞,从嘴里狼狈地吐出两口吃进去的水,话还没有说完,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水里有什么啊?” 家丁急急忙忙地问道。 “管它有什么啊,当然是先救二小姐啊!” 正文 第3章 危机四伏 温行阑伤心欲绝,颤着手指着额头上的伤口,指了指阮嬷嬷额头上的伤口,哽咽说道:“奶娘落水的时候和我一样都是被那荷花旁边的石头撞到了。 “所以头上才会有伤,若不是撞到了石头,奶娘也不会落水。那石头位置颇怪,恰好长在不起眼的地方!呜呜……大娘难道是觉得我砸死奶娘后沉潭的吗?” “你!”大夫人连忙反驳,“我什么时候说你砸死阮嬷嬷后沉潭的?” 有家丁去看了,那荷花旁边刚刚好还真有石头,石头上有血迹。 “够了!” 一道沉稳醇厚的中年男子声音传入屋子中,雷厉风行的温侯爷一把将地上的温行阑护在身后。 “老、老爷?”大夫人吃惊。 “爹爹~”温行阑唇角的冷笑划过,这下,疼爱自己的爹爹来了,自然是会维护自己的。 门口,二夫人也寒着脸,把温行阑揽在怀里:“大夫人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一会儿问伤口怎么来的,一会儿对行阑无缘无故大喊大叫的质问!” “娘亲……”温行阑的眼角是真的湿润了。 再世为人,一切重来,父母健在的感觉真的很好。 大夫人看这仗势,只好作罢。 便草草说了几句是自己瞎想了,就把阮嬷嬷随意安葬了。 等所有的人都离开后,阮嬷嬷已死,温侯爷让她挑选新的婢女照顾她。 温行阑毫不犹豫地选了水云水青。 阮嬷嬷已死,可惜温行阑却丝毫没有感觉得到开心。 但反而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那般,有块大石死死压住她的心口。 “今天是什么日子?”温行阑扶额,疲惫地问道。 “国益七年。” 什么?! 温行阑猛地想起了,上一世,弟弟温如初就是在自己喝下情丝烧后不久,变成聋哑人的,从此,口不能言,耳不能听。 “你们……赶紧去把二少爷带到我房中,说我有事情找他!”温行阑顿时心急如焚。 水云面露难色,打开窗户,外面的天色已黑,蝉蜕也少了几声,就连府上的仆人也少了些。 “小姐,可,现在都是晚上啦。二少爷该睡下了吧。”水青吹灭了一盏灯,打算给温行阑换睡衣。 温行阑急的浑身发颤,上一世的悲剧,这一世绝对不能重演! “现在就去二少爷的房中!不准声张!” 温行阑掀开被子,只穿了一件里衣,外面胡乱系上斗篷就赤脚跑出去了! “小姐,小姐!”水云水青连忙追上去了。 在偌大的温家庭院东别院中,还是灯火通明。 温如初是个约莫十六岁的少年,正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双丹凤眼生的煞是好看。 “我说怎么我要的清荷糖粥还没有来?饿死本少爷了!” 温如初索性从床上坐起来了,肚子咕噜咕噜叫。 “来啦来啦,这就来啦!”家丁连忙笑嘻嘻地从厨房丫鬟的手里接过食盒,忙不迭地端出碗清荷糖粥,摆出几道糕点,“少爷,你总爱吃夜宵,会胖的!” 温如初不以为然,拿起筷子,把清荷糖粥放在嘴边。 就在此时! 温行阑猛地冲进去,啪地一身,用手打翻了碗。 “哐当!”几声。 地上的碗碎成几半。 温行阑白皙的手上被溅了不少滚烫的粥渍,顿时就红肿了。 温如初瞪圆了眼睛,看着狼狈的温行阑,道:“姐姐,你在干嘛啊?” 温行阑不理会温如初,朝门口那个正准备逃走的丫鬟冷看了眼,面色严峻,声音仿佛淬了冰般冷:“给我站住!” 那丫鬟啊了一声,神色仓皇,连忙转身就跑。 “去给我抓住她!”温如初命令水云水青。 此刻,地上的那碗白色的粥打翻在地,已经在冒着可怕的白色泡沫! 温如初镇定地取下秀发中的银簪子,放入那粥中。 顿时,银簪变黑!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人纷纷心惊。 温如初早就被吓白了脸,震惊不已! “如初,还好我来得及时。” 温行阑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刚刚真的是太着急了。 水云水青办事效率很高,不出十米,就把早已吓掉魂了的丫鬟给死死押住,抓回来了。 温如初虽然年纪比温行阑小了几岁,但是心性倒是也沉稳。迅速地从变故中反应过来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在这碗中下毒?”温如初吓三魂掉了七魄,高声叱问。 那丫鬟害怕地连头也不敢抬,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唇边泛白:“我……我……” “你什么你?”温行阑笑的发狠,指着地上的毒粥,“若你不说,就把你沉潭!你这害主子的丫鬟,就是死十次都不够本!不忠不义!” “呜呜呜……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啊,就是瞧着变故来的太快太害怕了。” 那丫鬟不住地磕头求饶,哭的哗啦哗啦的。 “你当我们主子是傻子吗?”水云也不是好糊弄的主,骂道,“那你刚刚跑什么!分明就是想逃!” “我、我我……太害怕。所以……” 丫鬟白着脸争辩,眼看事情暴露,却抵死不承认,只是狡辩。 “好。”温行阑冷冷吐出一个字。 走到那丫鬟的面前蹲下,手死死抓住那丫鬟的下巴,温行阑逼视着她的眼睛:“既然不认,不说是谁指使你的,那么也别怪我心狠了。” 那丫鬟被这么一吓,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真的害怕,居然头一歪,昏死在地上了。 整个温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二房都是居住在这东别院的。 此刻,二夫人允氏听闻这边有动静,连忙披着衣服也火急火燎赶来了。 一看这屋中的变故,便问发生了什么。 水云水青简单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面前的允氏说了一遍,吓的允氏脸色苍白。 允氏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心疼的厉害,把温行阑和温如初里里外外看了一个遍。 过后不久才被嬷嬷扶着,长叹口气,允氏言:“还好你们没事情,你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活不下去了啊!” 话罢至此,允氏左边一个右边一个,紧紧揽住面前的一双儿女,眼眶泛起泪光。 温行阑动容,在允氏的怀抱里有些恍惚。 正文 第4章 软柿子好捏 有娘亲的感觉真好,再世为人,娘亲依旧是那么爱自己。 久违的温暖让经历过两世的温行阑,一颗铁心也忍不住感伤,顿时潸然泪下,喊道:“娘亲,你别担心,我们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允氏也抹了抹眼角,“想不到老爷只有一双儿女,府中还有人想要置于你们于死地。” 温行阑将手放在允氏的手背上,轻轻抚慰:“娘亲啊,这府中谁会害我们,娘还不清楚吗?” 允氏这才豁然明了,瞧着面前说话一针见血的温行阑,秀眉微蹙。 “你是说大夫人?” “除了大娘那边的人,这府中还有谁?” 温行阑道。 “这种事情总要有证据才好指认。”允氏叹口气,“我们不如大夫人有权有势,得你们爹爹宠爱又如何?她是你们祖母的侄女,只怕找出证据也无济于事呐!” 温行阑记得,上一世温如初突然被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娘亲也是一昧退让,总想以退为进,百般忍耐,以为自己可以委曲求全。 其实呢,换来的不过是大房的得寸进尺,以为整个二房都是软柿子好捏! 温行阑叹口气,在这乱世,对方害你如果不还击,只怕会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上一世,整个温家都是例子! “娘亲放心吧,如今阑儿也明事理。这件事情就让阑儿去做,我总有法子让那丫鬟开口的。” 允氏瞧着温行阑做事果断,毫不犹豫,眉宇之间又坚韧有余,有些疑惑觉得奇怪。 就连一边的温如初都有些喃喃:“姐姐,你好像变了诶。” 温行阑一愣,上一世这个年岁的自己性子还绵软的紧呢,突然变得果断也难免惹他们奇怪了。 一身淡紫色斗篷的温行阑,了然一笑,亲昵地捏了捏温如初的脸蛋,说道:“你难不成连姐姐都不认识啦?” “不是不是。”温如初嘿嘿笑着,“我也觉得我们二房不能总让人欺负了,姐姐坚强起来了是天大的好事。” 言下之意,倒无意之间让一边的允氏有些羞愧。 毕竟,二房在允氏的带领下,以前都总是想着息事宁人的。 “乖,睡觉吧,挺晚了的。”温行阑摸了摸温如初的头,瞧着弟弟心里欢快的紧,“娘亲也早早歇下吧。” 不安宁的一晚,总算是结束了。 但温行阑可没心意睡觉,本来走回自己房中的脚,突然一岔,变了方向。 身后的水云水青发愣,连忙出言喊道:“小姐小姐,你不识路了吗?走错啦!” 温行阑嘴角一抹笑荡开,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走错了。 因为她根本没想过回房! “去厨房那边的杂役房。” 温行阑目光灼灼,在黑夜中,一刹那,竟比天上的那弯明月还好看几分。 杂役房,是厨房丫鬟和洗衣丫鬟共同居住的地方。 水云水青两人相视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点头笑着夸赞:“小姐,真是聪明。” 见水云水青明白了自己的意图,温行阑也反夸之,笑言:“你们也不笨。” 她们走了不过片刻,已然到了杂役房。 只见屋中一阵慌乱的悉悉索索声响。 “灵儿,还不睡呢?干嘛呢……” 屋中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声音,还有丫鬟的翻身声响。 “我、我想起自己有衣服还没洗,今日不洗,明日没衣服穿啦。” “你可赶紧的,这么晚,你不睡觉我们还要睡觉呢。” 又有其他丫鬟的抱怨声。 不一会儿,杂役房内的声音消了下去。 一抹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从屋中出来。 温行阑示意水云水青,樱唇轻启:“拦住她。” “得嘞!”水青一笑,连忙和水云去逮住了那叫灵儿的丫鬟。 水云抓住后,冷脸低喝:“哪里逃!” 那名叫灵儿的丫鬟,就是今晚端粥昏死的人。 此刻,正想连夜逃走呢。 水云水青把事情败露的灵儿押至温行阑面前。 灵儿背着包袱,眼见自己又被抓住,面容失色。 “走吧。”温行阑冷哼。 把灵儿带到了那日自己落水的池塘旁边。 深夜,月光渗人,有些凉飕飕的。 几缕风携夹池塘中的荷花清香,吹至温行阑鼻中,只觉更加清香。 “二、二小姐要做什么?” 灵儿害怕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不做什么,倒是想问你做了什么?” 温行阑命水云抬来条板凳,神情泰然地问道。 “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灵儿惊慌失措,不断磕头。 温行阑的脸色下沉了三分,冷冷道:“事到如今,你还当本小姐是傻子吗?我只会给你半个时辰,半时辰之内,你不说我便把你沉潭,杀了你!” 灵儿仿佛想起了阮嬷嬷那在水中泡的肿胀的尸体,顿时面如死灰。 “小姐……你杀了我,你也有罪。” 最终,灵儿吐出一句话。 “我有罪?”温行阑笑,“你不说,就命水云水青把你摁在水中,伪造你自杀的迹象。对外宣称,你对少爷下毒不成,被指使你的人毁尸灭迹,或自己畏罪自杀。” 灵儿万万没想到,昔日那个温和的小姐竟然那么狠! “是呵!我们小姐分析的真好。”水云说道。 “投毒害少爷的人死了,别人怎会怀疑到我们二房头上?我们巴不得留着你的命,查出背后的凶手是谁,为何杀你!?怎么会杀你?对吧,灵儿?” 水青说这番话的时候,满脸惊诧和疑惑,却是在温行阑的示意下,和水云死死抓住了灵儿的两条胳膊。 堵住了她的嘴,两个人朝那池塘浅水边走去。 脸上带着笑,赤足进水中,死死摁住灵儿的头,往水里按! 温行阑坐在板凳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正赏着这荷塘月色。 仿佛刚刚下令杀人的人不是她,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般。 “噗!” 灵儿在水中一番挣扎后,猛地抬起头。 水云水青掐准火候,浅滩上的水淹不死也吓的死她了! “我!唔!我说!”灵儿狼狈不堪地从水里挣扎起来,满脸泥沙。 正文 第5章 毒辣心机 “哦。”温行阑点头,“最好说的时候别藏着掖着的,马上半个时辰了,我还要回房休息。” “你可悠着点吧,你再不说,或者说些假话来糊弄我们小姐,我们小姐乏了,懒得听了,就把你摁在池塘里算了!”水云也在一边吓着那灵儿。 灵儿颤巍巍地跪地,这下,再也不敢不说了。 如果不说,她真的会死在这里。 “是、是大小姐,雨柔小姐。她给了我五十两黄金,说是毒了少爷,事成之后再给我五十两黄金。” 温行阑本以为是大夫人。 至少现在的温雨柔不过才十八九岁,这时候,也不该心思就毒辣到那种程度吧。 可是,灵儿的话却让她如醍醐灌顶般,顿时想到了上一世温雨柔的毒辣心机。 是自己疏忽了,年龄,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心性狠不狠。 “竟是大小姐!”水云水青很震惊。 万万没有想到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大小姐居然干出这样的事情。 “你可别胡乱说!”水云皱眉。 “是真的!大小姐给我的黄金,是用她的手绢包着的,现在还在我的包袱里。”只见灵儿连忙把包袱打开,哐当哐当几声,果真五十两黄金哗啦呼啦地落在地上。 “这事儿!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彩云也知道!”灵儿再也顾不上其他的,现在命最重要,“如果我猜得不错!大小姐的屋子中现在还有害二少爷的药放着的。” “好了我知道了。”温行阑点头。 现在的证据,一是灵儿这人证,二是地上用温雨柔手绢包着的五十两黄金,三是灵儿口中的温雨柔屋中的毒药。 “今日,水云水青先押着灵儿到你们屋子里睡觉,看着她,不准她逃走了。” 水云水青齐齐点头,对做事滴水不漏的温行阑很是佩服! 温行阑有风寒在身,疲惫地打个哈欠,绝美的脸上露出倦意,站起身的时候踉跄一步,差点跌了下去。 “小姐,你风寒还没好呢,这么晚了还在池塘吹了那么久风,我这就给您啊,端药去!”水云叹口气,急忙担忧地说道。 温行阑心中感动。 上一世水云水青便对自己不错,可惜自己错信他人,把她们逐出了府中。 这一世,自己可要好好地补偿她们,也顺便留在身边为自己做事。 “也是辛苦你们了。”温行阑温柔一笑,对水云水青说道。 水青心一热:“小姐说的是哪里话?我们下人啊就是得忠心耿耿地服侍主子,都是该做的。” 温行阑回到房中,躺在床上,虽然困,但却也睡不着。 明日这温家肯定是不安宁的。 有些上一世不能想明白的事情,这一世突然就豁然开朗了。 温行阑终于知道了上一世大夫人还有拓跋西的计谋了。 上一世,阮嬷嬷给自己喝下情丝烧,当晚拓跋西和自己发生了关系,随即,温如初便传出被害的消息。 拓跋西说她势单力薄,只要自己跟了他,自从一定会帮她好好对付大夫人的! 鬼迷心窍之下,温行阑答应了,殊不知,这根本就是一个连环圈套。 温行阑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拿不准自己明日会不会真的把温雨柔抖出来。 毕竟大房不是好对付了的。 温雨柔是生不出子嗣的大夫人收养的,却极会讨好人心,加上大夫人是老祖宗的侄女。这件事情,还不知道怎么发展呢。 一夜沉沉,温行阑迷 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日一大早,便和允氏还有温如初简单地商量一番,押着灵儿去温侯爷那里去了。 温行阑前脚刚刚到,还没开口说,后脚大夫人就扶着老祖宗,火急火燎到了,抢先出口。 “慢着!”大夫人大喊。 温侯爷刚刚下朝,连水都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听说有大事发生赶来花厅。 温行阑心下一沉,这大夫人的动作还真快啊。 却在面上不动声色,乖巧地为温侯爷泡了一杯花茶呈上去,轻轻地为自家爹爹捶背。 允氏悲伤过度被安嬷嬷扶着,温如初一看到大夫人和温雨柔,立马表现出满脸害怕,躲在温侯爷的身后。 这一副模样,顿时让大夫人火大,觉得二房真会装!明明是来告状的,还装的那么镇定自若! “老爷!事情不是二夫人说的那样的!这灵儿根本是胡说!”大夫人跪地满脸委屈急忙辩解。 不知道大夫人在老祖宗面前说了什么,老祖宗的脸色很不好看,拄着拐杖气的很。 温雨柔也跟着大夫人,泫然欲泣的模样:“爹爹……雨柔什么也没做。” 看着大房这般模样,温行阑差点按耐不住笑出声。 这大房,真是猴急啊。 “啪!” 只听得温侯爷将茶盏重重放在桌上,满脸不悦:“你们在闹什么?哭什么!二房刚刚过来请安,什么都没说,你倒是心急的很!” “啊?”大夫人惊了一下。 还什么都没说吗?!那温如初装的这幅惧怕自己的模样,灵儿还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温雨柔也一愣,瞬间恢复过来原状。 老祖宗面上也有点挂不住,不满地瞧了一眼大夫人,暗暗责怪她操之过急,不如二房沉稳。 这时,温行阑从温侯爷背后,才缓缓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还是我来说吧。” 温行阑不急不躁地声音响起。 大夫人刚刚又想说话,却见温侯爷蹙眉,连忙闭嘴。 温行阑一鼓作气,连气都不喘,噼里啪啦地把自己之前就排好的词句,全部吐出来了。这让大房的人干着急,却也一句嘴也插不上。 温侯爷本来和大夫人就是包办婚姻,是老祖宗强制安排的。 和允氏才是真心相爱,奈何允氏娘家稍微弱了点。可得温侯爷宠爱,加上一双儿女,自然是有意无意地偏了二房这边。 “温雨柔,确有其事吗?” 温侯爷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凭借着智慧,这才在朝堂上如鱼得水,深的皇帝喜爱,成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侯爷。其势力也可见一斑了。 一双洞察万事的眸子,如鹰般落至温雨柔的脸上。 正文 第6章 激烈对峙 “不是的,爹爹,你要信我。”温雨柔仿佛受了冤屈那般,欲语还休,“我和行阑关系好极了,又怎么会做出害自己亲人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温雨柔的口碑还是不错的,平日里装的乖巧,对长辈孝顺,对下人和善。虽然不是亲生,但是深的老祖宗的心。 老祖宗一来,坐在高椅上,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二房,缓缓开口:“我心知二房发生这样的事情心急如焚,但也不能全听了一个丫鬟的话,就来指证雨柔。” 温侯爷点了点头,又问道:“行阑,你可有证据?” 温行阑料到温侯爷会问自己证据,这才没有在之前说的时候把证据拿出来。 总要打大房一个措手不及才行。 水云水青把灵儿压在地上,又拿出五十两黄金,一一解说。 温行阑也不知道温雨柔在大夫人的面前说了什么,但必定没把整个来龙去脉说明白,要不然大夫人和老祖宗看大了这证据的时候,脸色明显被震惊了! “你如何解释?!”温侯爷这下真的怒了,将茶盏狠狠掷在地上。 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了。人证、物证俱在! 况且,温侯爷已经派人去温雨柔的屋子里搜了,如果搜出来毒药,温雨柔只怕真的死定了。 不过,温行阑知道这毒药是搜不出来了。 因为她留意到温雨柔的贴身丫鬟彩云,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了。 想必应该是溜出去紧急处理温雨柔房中的毒药了。 就是在彩云出去后不久,温行阑立即让水云出去跟踪彩云。但不知道能否阻止的了彩云销毁罪证。 果真,温侯爷派出去的人没搜到毒药。 这下,大夫人和老祖宗皆舒缓了口气。 温雨柔也像劫后余生那般,早已经吓的不行了。 “我看啊!定是这丫鬟乱嚼舌根子,怕是自己想害人,却误把那毒药放在了粥里,误端给了如初。” 大夫人是个聪明人,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这是温雨柔搞得鬼吗? 现在,也只有弃车保帅了。虽然心里对温雨柔火大,但好歹是自己栽培的苗子,她又没子嗣,温雨柔倒了也就是她大房倒了。 这烂摊子,无论如何,大房都要收拾的。 “我说的……”跪在地上的灵儿刚刚想辩解,可还没说出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的彩云,连忙过去踹了灵儿几脚,背对着温侯爷他们,说了句话,又立马骂道。 “你说的都是假的吧?!我从小跟着小姐,我还不知道我们大小姐单纯善良吗?定是你做了错事,还找别人背锅。你以为小姐好欺负,找她背锅就错了!” 温行阑蹙眉,刚刚她明明看到了这彩云不止对灵儿说了一句话,另外一句话应该是悄悄说了什么。 水云朝温行阑点了点头,确实,刚刚彩云说的小声,但她离得近全听到了。 “是我,都是我!”灵儿瞬间就变了一个样子,连忙磕头,呜呜地哭。 灵儿哭的心碎,那种绝望的表情让在场的人都惊心,不住地磕头:“我本想拿毒药毒老鼠,放在了粥中,却不想忘记了,二少爷又说很饿。我就端去了!” 温行阑叹口气。 温侯爷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点,道:“该死!” “呵呵,承认了吧,你这丫鬟,真是如老爷般说的该死!”大夫人气急了,连忙对下人吩咐,“这等差点害人的丫鬟,本就低贱,还不拉出去杖毙?” 温侯爷不阻止,就算是同意了。 灵儿绝望的眸子里透着恐惧,早已被吓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四个长的五大三粗的家丁阔步而来,气势汹汹地把灵儿拉住,拖在后院中去了。 这一件事儿,就算翻篇了。 温侯爷安慰了温如初一番,赏赐了好些稀奇宝贝以作补偿。 众人散去。 温行阑回到自己屋中。 东院离后院不远,灵儿被杖毙前的声声惨叫,如把刀,刀刀刺在温行阑的心里。 “说来,灵儿也是可怜。”水云叹口气。 “可怜?可怜什么?她敢为了钱财奉命去毒害少爷,这结果也是他自找的!”水青反驳。 “可她还不是被逼无奈嘛,最后本想揭露大小姐,谁知道……唉。”水云当时可是听见了彩云对灵儿悄悄说的那句话的。 温行阑问道:“说的什么?” “彩云说若是她不把罪责全部揽下来,她一家老小都得死在大小姐的手上。反之,若她担了这罪责,定会给她家里一笔丰厚的财富,半生无虞。” 果真,如温行阑猜想的一样,彩云定是说了这种话,灵儿那时候才会突然改口把罪责全部拦下了。 倒是可惜了,幕后凶手并未绳之以法。 后院,灵儿的一声声惨叫渐渐消了下去,最终没了声儿。 惹得水云水青也心惊,灵儿,该是被活活打死了。 “水云水青,你们也看到了昨天多么凶险。可见,我们温家并不太平。” 突然,温行阑语重心长地落下一句话,“你们若跟了我,想必以后也一定不会太平!你们,可愿意吗?” “愿意!”水云水青两个人忠厚老实,忙不迭地赌咒,“以前我们快饿死的时候是小姐救我们回府的,小姐,便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温行阑眸里泛起泪光,嘴角勾起抹欣慰的笑。 跟着她,恐怕余生都不会太平。因为,她要走的一条路,是天下最难的复仇路! 灵儿一事过后,总算是消停了几天。 这末春初夏,温府的花园也渐渐开始姹紫嫣红起来,各类的珍稀花朵相继开放。 树木经过春雨的浇灌,长势越发的好,苍翠欲滴,树冠高耸入云。 满园枝繁叶茂,处处美景可赏。 老祖宗心情大好,召集大房二房的去花园赏花。 允氏拉着温行阑的手家长里短,一阵语重心长,让她不要因为上一次如初的事情,去暗地里找温雨柔的麻烦。 温行阑随意地应付着,暗中笑着允氏,允氏还把她当做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呢。 “你看这花儿长得多好啊。” 远处老祖宗被温雨柔扶着,满脸笑意。 温行阑和允氏还有温如初走了过去。 “母亲。”“祖母。” 正文 第7章 笑里藏刀 老祖宗被声音吸引过去,瞧着是允氏等人,脸上的笑意敛去三分,随口说道:“过来赏花吧。” 允氏看老祖宗的态度叹口气,这都多少年了,老祖宗还是对她不冷不热的。 温行阑一笑,劝允氏不要在意这些,宽慰着她。 “祖母~”温雨柔突然撒娇,神神秘秘的说道,“今日您心情好,雨柔想给您个惊喜。” 老祖宗挑眉,哈哈一笑:“你个鬼机灵,能给我这个老婆子什么惊喜?” 虽然老祖宗笑骂着,但其实,满满的宠溺已经溢于言表了。 温行阑和允氏看去,只见温雨柔笑的纯真可爱,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张手帕,叠的四四方方,放在手掌心,呈给了老祖宗。 老祖宗眼前一喜。 一边的大夫人笑着怂恿老祖宗:“娘赶紧看看,是雨柔给你的什么好东西,我可都没有呢。” 温行阑不屑,这温雨柔很会讨得长辈欢心,也懒得去猜是什么“好”东西了。 温雨柔也只能讨长辈欢心了,要不然像她这样的养女,很有可能失宠。 老祖宗被大夫人这么一起哄,笑眯眯地用手抖开了那张手帕。 这下,在场的丫鬟都露出艳羡的目光。 “这祈福帕真是绣的好极了,上面大大小小的寿字栩栩如生。背景又是壮阔的山丘,形似泰山!”大夫人也夸赞不绝,“所以,雨柔绣的这祈福帕寓意是,寿比南山吗?” 老祖宗拿着那祈福帕,材质舒服,很是幽凉,正好适合这夏天使用。满心欢喜,点了点头:“雨柔,辛苦了。” “老祖宗你不知道,我们小姐赶了好几个通宵,手都被绣花针刺破了,才绣出来的呢。”彩云插话。 “哦?”老祖宗闻言,心疼地抬起温雨柔的手,“唉,你啊,就是太孝顺了!为我绣这帕子,手都割破了。这祈福帕真是绣的不错啊!很好看!” 温雨柔接过话,瞧了温行阑一眼:“不辛苦,为了祖母再苦也应该。只不过老祖宗误会啦,我刺绣哪里是最好的?您可不知道,姐姐才绣的最好呢!” 二房中的人,谁不知道,温行阑最讨厌的就是刺绣。 那么细的绣花针,温行阑总觉得拿不准,老是刺手指,所以才没怎么学的。 温雨柔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摆明了是挑刺嘛。 “不对。妹妹绣的才是最好的。”温行阑大方一笑,走过去亲昵地拉住温雨柔的手,“看我笨的!” “妹妹都给祖母准备礼物,我这个当姐姐的还没准备,实在是不应该不应该啊!” 大夫人接话,略带指责地说道:“是啊,老祖宗年岁大了,行阑你忙,不准备也没事的。只是多少得有个心意,以后记着点啊。” 这大夫人和温雨柔,还真是明里暗里地想在老祖宗面前说自己的不是呢。 让二房在老祖宗面前失宠,不是大夫人一向最乐意做的事情吗? 温行阑樱唇下扬,有些委屈:“大娘,您误会我啦。我只是没准备刺绣一类的礼物,雨柔绣的好,我怎敢绣东西送给祖母,去班门弄斧呢?” 大夫人指责的过急,被温行阑这么委屈巴巴地一说,脸上挂不住,连忙乐呵呵笑道:“原来行阑也准备了礼物啊?是我误会行阑了。” 允氏和温如初齐齐互看一眼,他们三个人一起来的,可没见温行阑带了什么礼物来。 这,温行阑还能变戏法,真变出个礼物不成? 允氏和温如初有些担忧。 老祖宗虽然不喜欢允氏,但是温行阑和温如初毕竟是温侯爷的骨肉,自己的亲孙女。关系不算好,也还是过得去。 老祖宗看着温行阑,倒是要看看她要拿什么礼物。 众目睽睽之下,温行阑从容不迫地在广袖中拿出颗珠子。 祈福帕算什么?这夜明珠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老祖宗顿时满脸惊喜! 众人也投去了羡慕的眼光! 这夜明珠足足手掌大小,就算是白天,也散发着白色的光芒。 晶莹剔透,美妙绝伦,十足宝贵。 “祖母,这便是我给您的礼物了。”温行阑乖巧地夜明珠放在老祖宗的手里。 老祖宗患有眼疾,晚上点灯又太亮,其实这夜明珠也照明,可谓是刚刚好了。 “有心了。”老祖宗把手中的祈福帕随意递给了身后的嬷嬷,打量起这货真价实的夜明珠,点点头,“这等宝物,我还是第一次瞧见。” 温雨柔很是妒恨,不晓得温行阑哪里来的宝贝。 “再宝贝的东西啊,行阑也要送给祖母。毕竟,祖母是血脉相连的亲祖母,是我爹爹的亲娘亲~”温行阑特意咬重了血脉相连四字,顺势挽住老祖宗的手。 温雨柔脸色一僵,没有想到自己讨好老祖宗的计划,被温行阑全盘打乱了。 老祖宗就算再不喜欢允氏,其实打心底也无法拒绝自己的亲孙子。 “你啊,原来不是不善言辞吗?怎地,突然这么会说话了?”老祖宗笑的开心,亲昵地用手点了下温行阑的鼻尖。 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了。 众人有说有聊的,老祖宗显得更开心了。 这一次与往日不同的是,一向寡言少语的温行阑,代替了温雨柔的位置,亲自扶着老祖宗。 允氏酷爱花朵,所以温侯爷可没在这花园中少种各类珍贵花苗。 风一吹,满园飘香。 众人往前一走,缓缓走到假山边上。 这温府资金雄厚,不仅仅奇珍异草多,而且这假山也是修的和真的一样,高达四米有余了。 “看,那花儿真漂亮。”老祖宗眼前一亮,指着假山顶上一株开的很是娇艳的兰花。 那兰花枝叶绿油油的,长势极好,开的花朵也粉嘟嘟的,一片片花瓣都很是饱满,显得花朵硕大。 “是啊,还是兰花呢,插在房中正好养眼。”安嬷嬷道。 温雨柔连忙殷勤说道:“我看着也欢喜。若是放在瓶子插着,肯定更好看吧。我这就去给祖母摘下来。” “好好好。”老祖宗点头,喜笑颜开。 正文 第8章 暗中使诈 温雨柔从小身子娇弱,其实爬山并不擅长。 但是为了讨好老祖宗,温雨柔可是卖足了力气了。丝毫都不愿意输给二房。 “雨柔你可小心点,山高路陡。”大夫人蹙眉。 温行阑上前几步,也担忧道:“我和你一同去,免得有什么意外。” 温雨柔刚刚想说话拒绝,可是奈何温行阑已经爬上假山了。心中很不满,觉得温行阑又和她争表现,又来争着讨好老祖宗! 允氏和大夫人、老祖宗,还有温如初,就在一边的亭子上坐着,喝茶吃点心。 允氏倒也偶尔会插句话。 温行阑爬上山,温雨柔立刻飞快地爬,总想在温行阑爬上去之前采到花,好去老祖宗面前争表现的机会。 淡淡的,温行阑轻蔑一笑。 你以为灵儿死了,你就能安然无恙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温行阑面露狠意,看着温雨柔费力的样子,从袖中拿出了根银针,不动声色夹在了手指间。 “妹妹,可要小心点哦。” 温行阑好心地提醒,脸上却是渗人的冷。 温雨柔见四下无人,也冷了脸色,道:“大姐终于不装乖乖女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温行阑回了她一句。 温雨柔眼里凶光毕露,言:“你说你从这里跌下去,老祖宗会不会相信是我推你的?” 温行阑听后,看着在假山上步步逼近的温雨柔,突然笑了。 这一笑,让温雨柔突然有些慌:“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把我推下去,看看老祖宗会不会相信你……”温行阑语气缓缓,猛地抓住温雨柔的手腕,左手眼疾手快地用银针插入了她的太阳穴。 温雨柔被扎后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直直到底朝假山下跌去。 “啊!救命啊!”温雨柔大喊。 众人连忙看向从假山上跌下去的温雨柔,脸色大变。 温行阑迅速判断了地下的泥土软硬程度,纵身一跃,急忙喊道:“雨柔,我来接住你!” “行阑!”允氏大喊。 众人一看,温行阑居然救了温雨柔,不顾自己的生命,心中纷纷动容。 温雨柔从乱石中跌坠,被插中太阳穴,此刻全身软绵绵的,完全没有力气遮住脸,额头上阵阵刺痛,害得她惨叫! 温行阑迅速跌落,用手护住脸,从乱石滚下,将温雨柔反手一抱,护在怀里。 “阑儿!雨柔!”温侯爷途经此处,看到这幅景象连忙大喊。 “砰!”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温行阑抱着温雨柔,为她当了肉垫子。 这点高度,不过四米,怎么会摔死人?这恰好又是草中,温行阑摔得不是很重。 但是挡住脸的胳膊有几处擦伤之外,都还好。 可,浑身根本没有力气的温雨柔就不一样了。 跌下去,脸朝下,一张脸上,深深浅浅的伤痕,看上去有些可怕。 温雨柔满脸的刺痛,早已经是昏迷过去。 温行阑被水云搀扶起来,老祖宗和允氏连忙看着她,说道:“没事吧!?” “没事。”温行阑说道。 众人这才七手八脚地把温雨柔送去房中,请来了城中有名的大夫。 大夫连连叹气,伤的倒是不重,可惜,伤在了脸上! 虽然多数不会留疤,可唯独额头上的那被乱石刺破的伤口,好不了,会留疤。 温雨柔顿时发疯了那样,朝大夫人喊是温行阑推她下去的! 可包括大夫人和老祖宗在内,都看到是温行阑跳下去救她的,就连途径那处的温侯爷也看到了。 温雨柔把来龙去脉朝大夫人说后,一阵嘤嘤哭泣。 大夫人听后,暗暗发狠,叹口气。 “你也不是不知道,大家都看到是她救了你,若不是她,恐怕你伤的更重!这一次,她还真是肯以身犯险!想不到,小小丫头片子,这么会使计谋!” “我们一定要对付她!让她连本带利地偿还!”温雨柔摸着自己额前的伤,好好的一张脸,就这么毁了,任谁也受不了。 大夫人眸光冰寒,温雨柔是她亲手栽培的,不可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被人欺负!况且,温雨柔是大房的人,她的境遇就相当于大夫人的境遇。 “这样,我们这样……” 最终,大夫人绞尽脑汁一番,觉得咽不下这口恶气,就对温雨柔耳语,商量了一个计划。 此刻,温行阑的房中。 允氏小心翼翼地给温行阑的手臂上药,一边抹眼泪一边叹口气。 温如初也是心疼温行阑的很,急的团团转。 允氏终于忍不住哽咽道:“都是为娘没有用!你看你先是感染风寒,又落水,接着如初又差点被害,如今,你还受伤!都是为娘没有照顾好你们!” 温行阑心疼母亲,知道允氏是一个绵软的人,也是一个多愁善感,容易自责的人吧。 “娘,我们大了,你也不可能照顾我们一辈子的。”温行阑笑着安慰允氏,“不怪娘亲,都怪阑儿不小心。” 温如初忍不住叹气:“姐!好端端的,你救温雨柔干嘛?上次她还想毒我呢!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听闻温如初这话,温行阑的脸色沉下去了。 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乱世,是得好好给温如初上一堂课了。 “你觉得温雨柔摔下假山,而我还好端端的,这其中可能意味着什么吗?” 温如初不懂温行阑的话,挠了挠脑袋:“你好端端的不是挺好的吗?” 温行阑冷言:“如果只有温雨柔摔下去了,大房会说是我推她下去的。如果我们两个都摔下去了,她才没话说。” 允氏闪着泪光的眸子一惊,看向温行阑,什么时候,自己那个温和的女儿已经变得如此善于洞察人心?善于算计了? 温如初愣了几下,如醍醐灌顶般点头! 是呵,二房的人又怎么不知道大夫人的手段? 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死的都能给你说成活的。 “噔噔噔。” 一阵焦急杂乱的脚步声在屋子外面响起来了。 水云一边喘气一边说道:“不好了,小姐夫人少爷,温雨柔哭哭啼啼地去老祖宗那里,说是小姐推她下去的。老祖宗去请了侯爷,也让你赶紧去一趟她那里!” 得了,温行阑猜的真准,大房的人果真不会吃这哑巴亏。 正文 第9章 这才开始而已 温雨柔就凭着额头上的那伤疤,也不会善罢甘休。 允氏慌张:“这可怎么办?” 温行阑让水青为她换上条天蓝色的蚕丝长裙,外罩长衫,故意将手臂上的伤痕,若隐若现地漏出来。 “走吧。”温行阑牵住允氏的手,给予她安慰,一边拍了拍温如初的肩膀,望着他坚定的眸子说道,“事儿来了,我们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温如初原本还有些担心自家姐姐,可是在看到了温如初坚定的目光后,突然莫名有了底气,鼓起勇气挺直胸膛,道:“对,事儿来了,我们也不怕!” 倒是被一双儿女护在中间的允氏,在阳光下有些恍惚,什么时候,自己的一双女儿也这么懂事了? 老祖宗的房中,未点灯。 夜明珠被小心翼翼的摆置中央,散发着明亮的白光,整个屋子都很明亮。 “行阑见过祖母,爹爹,大娘。” “如初见过祖母,爹爹,大娘。” 允氏一双儿女乖巧跪地请安。 “呜呜,姐姐,你为何把雨柔推下假山?难道是雨柔哪里做得不对惹姐姐不高兴了吗?” 温雨柔见到温行阑来了,就钻在大夫人的怀里去了。 大夫人也抹抹眼角的泪水,叹口气:“阑儿,你怎么狠得下心残害亲妹妹……” 老祖宗和温侯爷冷着脸,反正不太高兴,最近温府事儿多。 温侯爷是个干脆的人,并不喜欢多事儿。 “大娘!”温如初惊呼,稚嫩的脸上充满震惊,“我姐姐心地善良,怎么会推雨柔姐姐?姐姐可在当时是救了雨柔姐姐的!” 温行阑在心中满意地给温如初加了一分,不错嘛,居然也会为自己说话了。 “祖母~”温行阑学会着温雨柔,一有事就找老祖宗撒娇。 温行阑朝老祖宗撒娇,气的温雨柔在一边吃闷气。 “我怎会害妹妹?”温行阑受了委屈般朝老祖宗的怀里钻,“我当时一看到妹妹掉下去,就去救她了。” 老祖宗一愣,明显没有想到温行阑会朝自己怀里钻,就是一边的允氏和温侯爷也诧异了下。 老祖宗人好,就是脾气怪、护短。老祖宗从小就把双亲去世的大夫人当做女儿抚养,索性嫁给了自家儿子。本想一家人其乐融融,却不想温侯爷和允氏相爱。 气炸了老祖宗,极其讨厌允氏,也连着讨厌她的一双儿女。 加上以前的温行阑和温如初不善言辞,每每都害怕老祖宗,所以一来二去,老祖宗和二房就疏远了。 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老祖宗缓过神,安抚了下温行阑的后背。 “可,当时我明明是感觉到有人推我,我才掉下去的!”温雨柔认真地说道,一边哭,“姐姐啊,你怎么这么对我?” “雨柔姐姐!”温如初说话急,却是字字向着温行阑,“若不是我姐姐救你,你额头上就不止留一道疤了!” 老祖宗不悦:“如初,这不是你大呼小叫的地方!” “如初说话急,但理儿不糙。”温侯爷开口,“我也看到了,如果不是行阑,只怕你脸上两道疤都不止了。” “我根本没有推你啊,雨柔,是不是你踩到了什么,一跌,才误以为是我推你的?”温行阑委屈巴巴地,满脸伤心,“我救了你,你却……却说我推你!” 温雨柔瞪大了眼睛,气的手指都发颤,死死捏住了手绢,惨白着脸。 还是大夫人理智,反应迅速,抱着温雨柔哭:“雨柔啊,我苦命的雨柔啊。” 老祖宗也是不忍心了,虽然自己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不信温雨柔,但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 “好了好了,定是雨柔记错了,那地方也不算是太高,行阑要是想推你也犯不着在那么矮的地方,推你啊反而惹一身骚。你定是记错了。” 老祖宗扶额,懒得理温雨柔。 众人也听出来了老祖宗言语之中的不耐烦,这段时间温雨柔实在是有些闹腾了。 所以府上的人都觉得这段时间温雨柔多事儿。 却不知道这么多事情的背后,有一半是温行阑一手操控的。 温行阑钻在老祖宗的怀里面,垂下眼睑,哭的梨花带雨,余光瞥向温雨柔,心中越发爽快,甚至冷冷一哼。 温雨柔啊温雨柔,上一世你可没少算计我。 也是自从自己喝下了那碗情丝烧开始,整个二房的命运都被改变,甚至和温侯爷相爱的允氏也开始不得宠。 这一世,温行阑赌咒,一切定要重新洗牌,从头再来! 温侯爷出了名的孝子,自然是依着老祖宗,连忙扶着老祖宗,朝温雨柔和温行阑慈爱地说道。 “你们都是姐妹,切勿因为这事情生疏了。雨柔也别放在心上,硬是你自己踩到了乱石才误以为是别人推你的。” 见温侯爷和老祖宗已经离开。 丫鬟老妈子也散去了。 二房也带着一众的家丁离开了。 途中,温如初两眼放光,连连赞叹。 “姐姐!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照这样下去,我们二房迟早会把大房赶出这温府的。” 温如初也想都没有想就说出了这番话,温如初这一番话说出。 温行阑和允氏齐齐互看了一眼。 温行阑脸色凝重地瞧了一眼周围,扫了一眼周围并无其他人之后,看着温如初。 “如初,这种话,以后只能装在肚子里!人多眼杂,你这话若是传进了爹爹和祖母的耳中,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你?” “只会以为你是一个心机颇深,甚至罔顾伦常的白眼狼。大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大娘。有些事情,我们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懂了吗?” 温如初原本还带着笑的脸上,渐渐布上严肃,点了点头:“姐,是教我,祸从口出吗?” 温行阑一愣,突然笑了。过去亲昵地摸了摸温如初的脑袋,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一点就通啊。阿姐是教你谨言慎行。” 人啊,永远要比别人聪明一点,这样才能比别人过的更好。 允氏望着这一大一小,心里不胜欣慰。 正文 第10章 冰镇西瓜 温雨柔坠下假山一事暂时告了一段落。 可是,她额头上的伤疤怕是无法告一段落了,只怕这辈子都会陪着了。 本来那伤,留疤也是留一小部分,可惜,温行阑不会让温雨柔如愿。 命水云水青往她的伤药里添了点黑桃汁,这伤疤越发不消。 温雨柔足足把自己困在了房中一月有余,都不见好。 此时,已是八月正中。 骄阳似火,天地高温。 温行阑慵懒地躺在贵妃椅上,半眯杏眼,睫毛卷长,缓缓扇阖。 半褪去的天蓝色长纱滑至锁骨,里面的春光一片,十分勾人。 “这天儿啊,实在是太热了。” 水云水青一言一语地抱怨着,走进屋中,看着温行阑半褪衣裳栖在贵妃榻上乘凉,过去说道。 “听说老祖宗都热的快中暑了呢。”水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每年就属这盛夏最难熬。” “走哪儿都觉得像是在蒸笼里一样。”水青也叹气。 半眯杏眼的温行阑此时倒是起身了,看着那被摆置正中央的冰块。 “你们刚刚说老祖宗热的快中暑了吗?” “是啊,这天儿太热。”水云看着自家小姐点头,“老祖宗可是府上主子们中最怕热的一个了。” 温行阑听后,瞧着屋中央的冰块点了点头。 “闲来无事,你们去为我备些消暑西瓜、蜜桃、橙子。将大冰块碾碎成渣。我要的这些东西,摆在二房的亭子里面。” 水云水青听后不知道温行阑要做什么,但也乖巧地去准备了。 不过片刻,温家东院的长亭中央。 温行阑唤来热得不行的温如初。 一边的水云弹着古筝。 水青哗哗哗地快刀为那些橙子蜜桃撕皮儿切成块儿。 被家丁碾碎的冰渣子,冒着腾腾的冷气。 温如初好奇又期待,在温行阑面前调侃:“姐姐出品,必是优良。” 温行阑白了自家调皮弟弟一眼,拿起一个碗,舀上冰渣、西瓜、橙子、蜜桃,制作成一碗冰镇瓜果。 众家丁眼前一亮,光是看着都消暑无比了 “喏,你们尝尝。” 温行阑临时做了三碗冰镇瓜果递给了水云水青、温如初。 水云水青幸福的快要冒泡泡了,惊喜不已:“小、小姐,也给我们吃吗?” 其实,水云水青在这个国家的地位并不是很高,可温行阑却处处待他们不薄,如姐妹那般。 温行阑笑,塞进水云水青的怀里:“赶紧吃吧,有我一份就有你们一份。” 这就是温行阑的为人处世,对她好的十倍奉还,想要害她的锱铢必较。 温如初还有水云水青吃的不亦乐乎,吃完之后,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凉快了不少。 温行阑点了点头,很是满意自己的突发奇想。 “你们给老祖宗和爹爹送去几碗,也送点给大房。然后我们二房的人,不管丫鬟还是嬷嬷,一人一碗。” 温行阑吩咐二房的家丁丫鬟说道。 顿时,整个二房所有的人,从上到下都幸福感爆棚! 这冰镇瓜果一出,老祖宗和温侯爷都赞叹不已。 这东西,不仅仅消暑,加上点蜜饯,还很好吃。 老祖宗这几天可没扫往温行阑这二房跑,为的就是吃这消暑的冰镇西瓜。 温行阑也是尽心尽力,有时候会变着法子地做冰镇的东西。 例如今天冰镇西瓜加点蜜饯,明天便是冰镇糖葫芦。 温行阑有时候还会自掏腰包给下人做几碗送去。 一时之间,二房顿时在整个温府都名声极好。 那些吃过冰镇瓜果的下人,逢人便夸二小姐心灵手巧,还善良大方。 大房的听后,气的不行。又偏偏想不出把二房比下去的主意。 可大夫人倒是不服气,使劲浑身解数,勾搭温侯爷。 所以,这半月,温侯爷都是去的大夫人那里。 温行阑和温如初每早上去允氏的屋里请安,总能是看得到允氏的黑眼圈。 “娘,你这些天是怎么了啊?” 温如初有些担心,允氏这幅怏怏不乐的样子,难道是生病了吗? 允氏撑着黑眼圈,温婉一笑,看着温如初:“没事的,为娘就是这几天的时候没有睡好而已。不用担心。” 温行阑把这些看在在自己的眼里,温如初不懂,难道再世为人的她还不懂吗? 允氏定是因为这半月里,温侯爷没来二房所忧愁吧。 毕竟是相爱的人,可是,从下到大,因为老祖宗和大夫人的原因,早已经是让温侯爷和允氏之前有了隔阂了。 允氏又偏偏是一个不会为自己争什么的人,多愁善感。 温侯爷呢,性格刚强,就算是和允氏之见有了什么误会也不善于解释。 这下,两个人之间的隔阂便就像雪花球那样越滚越大了。 看来,自己得帮娘亲和爹爹才行。 “娘啊。我很久之前听说,你和爹爹相爱的时候,每晚都是你跳舞他吹箫是吗?” 温行阑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蹲在允氏的身边,笑眯眯地说道。 一听温行阑勾起往事,允氏的心头一颤动。 那些尘封的美好记忆被翻出,允氏的眼眶也忍不住湿润,叹口气:“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还提它做什么?” “如今,阑儿也及笄了。难道娘亲,就不想教教阑儿您跳舞的精髓吗?” 温行阑嘿嘿一笑,民间早就有传说,年轻时候的允氏一舞名动京城的事迹呢。 自己虽然跳舞也很好,但温行阑也想看看允氏的舞。 温如初点头:“对,我也想看看娘亲跳舞如何。” “当年娘跳舞爹爹吹箫,可如今,爹爹事务繁忙,倒不如如初你代替爹爹吹箫,娘亲跳舞便是了。我在一边为你们鼓掌。” 温行阑提议道。 还没等允氏拒绝,温如初和温行阑鬼头鬼脑地相视一眼之后,便溜进了储衣间。 温行阑是见过允氏当年给温侯爷跳舞时候的舞衣的。 三下两下,温行阑便找到了。 这衣服崭新如旧,甚至时隔多年,一点灰尘也没有,反而还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可想而知,这些年,允氏应该没有少拿出来看吧。 也应该是怀念当初的那些时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