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肚子里还有一个 @子时头七 做春梦真的会怀孕吗? 不是标题党,Po现在真的很恐惧。 昨天去医院检查,竟然查出怀孕了,不是误诊。 可Po发誓,Po是传统女人,除了在太奶奶葬礼那天做过春梦,绝对没有跟任何男人睡过,现在怀孕了,难道做春梦真的会怀孕吗? 附图B超单。 很急,在线等! 水木年年有余:@子时头七:Po主换个ID发帖是不是比较稳妥? 农药一生推:@子时头七:葬礼?春梦?好奇emmmmm! 冥王殿下:@子时头七:会,而且劝你生下来,这是来自冥界的血脉,如果出了意外,你就等着替自己收尸吧。 旺旺大礼瓢:@冥王殿下:这里有老实人,大家快来围观!老实人,孤立你,林X新,恨死你,王X陆,吞掉你…… …… 北京时间凌晨三点,Z市明天妇产科医院,原本安静如鸡的二号产房突然传出撕心裂肺的哭求。 “啊——呜呜我不要生了!医生求求你,把他塞回去吧,太痛了!我不生了不生了……啊——” 医生抽了抽嘴角,什么脑回路,塞回去就不痛了吗? 许是老天也听不过去她这鬼哭狼嚎,下一秒,就像便秘了很久突然通了—— 只听“哇”地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医生手中抱出一团血淋淋的“肉球”,交给旁边的护士。 “生……生出来了吗?为什么还那么痛?啊啊啊啊!” 生完的那一刻原本剧痛该差不多了,夏子七依然在鬼吼鬼叫,整个人抖动着。 “夏子七,都做妈妈了也该坚强……”主刀医生白了她一眼,正要替她清理,却发现阴道口又伸出了一颗脑袋,吐槽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点了……”医生吓得退了一步,紧接着回过神来,大喊,“快!还有一个!” “什么?”原本已经痛得神智不清,意识模糊的夏子七一听,又来了力气,“你别逗我,我是单胎……” 话音刚落,第二个婴孩钻出了一半,小小的胳膊下意识地挥动。 产床旁边的助手连忙接住,小心翼翼交给另一个护士。 主刀医生面露怒色,剪子一下一下敲打在台子上,梆梆梆的声音听着瘆人,“单胎?昂?如果我没注意,第二个就出事了!” “可她的检查一直都是单胎,上台子之前最后的检查也是……”助手辩解。 主刀医生怒目而向,“你是想说,这误诊他妈地误诊了一个产期吗?” 助手无话可说。 “那个,不会是……见鬼了吧?”护士见大家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问。 主刀医生气急,“胡扯!这就是……就是……”他绞尽脑汁也没办法解释。 也许事件本身太过毛骨悚然,竟然没有人注意到,第二个孩子的出生,根本没有人剪脐带…… 产房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 夏子七模糊的意识里,只听到几个医生争执什么,她挺想仰起头来说,单胎变双胎有什么稀奇的,她没有男人自己都会怀孕……可惜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随后她就晕了过去。 正文 第2章 太奶奶去世了? 这么诡异的事情还得从太奶奶去世那天晚上说起。 十个月前的半夜十二点,夏子七突然接到阿爸从老家打来的电话,电话叮铃铃的响了好一阵,夏子七才从梦里惊醒过来。 慌忙拿起电话,手一抖,差点碰倒了旁边的水杯。 她看了一眼屏幕,阿爸?大半夜的……她不安地接起:“阿爸,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夏雄安哽咽的声音,“子七啊,你明天能不能请假回来一趟?” “怎么了?”夏子七心头一慌。 夏雄安吸了吸鼻子,“你太奶奶过世了。十一点多走的。村里人说她走得蹊跷,得提早下葬,时间就定在后天早上……” 夏子七一愣,后面夏雄安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直到挂断电话仍回不过神来。 太奶奶过世了?怎么可能?她虽然九十多高龄了,但身体一直很硬朗,年前她休年假回家,太奶奶还拄着拐杖爬上村子前面的小山坡呢,怎么说去世就去世了? 夏子七怎么也无法相信,后半夜竟就这么失眠了。 早上天刚蒙蒙亮,她就梳洗一番去了公司,思考着一会儿请假的事情。 一三年下半年,她从H市一所普通高校毕业,留在了该市一家游戏公司实习,学校里就专攻游戏策划课程的她三年来态度勤恳,思维特别,善于创新,拿下过不少项目,之后就坐到了公司主策的位置。 这会儿她手上有个大项目,正是赶制的时候,假条未必能签出,但太奶奶于她还有救命之恩,所以哪怕会丢了这个饭碗,她都要回去送她一程。 “三天,如果你保证三天以后回来进度不落下,我就批。” 面对总经理的要求,夏子七深吸一口气,应允:“可以。” 拿到了假条,夏子七回办公室交代了项目组其他同事一些注意事项,便赶去汽车站,买了长途票后,踏上了返乡的路。 长途汽车的终点站在她的家乡的外围,通往里面的路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车子进不去,得靠走,但其实地势崎岖陡峭,走也不好走,所以夏子七回家从来不穿高跟鞋。 夏子七靠在车窗上,一条胳膊挂在外面,吹着风,眯起眼睛。 或许是尚未见到太奶奶的遗体,所以总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心里的难受就跟堵着似的,找不到宣泄口。 窗外风景一晃而过,就像在时间的夹缝中求生存,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溜走,这明媚的时光和她压抑的情绪形成漩涡,将她拖进无数的记忆碎片里。 小时候,大人们总是喜欢说,“子七啊,你的命可是太奶奶保住的,没有太奶奶,也就没有你了。” 那时候一直单纯不知事,直到懂事以后,她才从村民们回忆起的零星片段里知道了这么一场奇特的生产经历。 据说她母亲生她的时候,天突然大黑,一道龙桂挂下,正正儿地劈在最高的山间,将山劈为两半,村子里但凡死人就会跪拜的石像从上面滚落下来,一路横冲直撞,最后稳当当停在她家正大门处。 然后,“哇”地一声,她出生了。 时间正好是十一点零七分,子时头七阴气最重的时刻。 但她出生时,黑气缠绕,脸色青紫,哭了一声后就再没有了声音。 她的母亲因力气耗尽昏死过去,她的父亲从产婆手中接过她,一边听着产婆唉声叹气地让他找个风水宝地埋了,一边默默地垂泪。 就是这时候,太奶奶突然拄着拐杖走过来,听当时在场的人的形容,简直就像是神仙下凡,大步流星,从未见她走得那么疾速又稳妥,她从父亲手中把她抱住,双手在她身上捏了几下,随后冲她背上狠狠一拍,大喝一声,“时辰未到,未到啊!” 门外的石像突然扑倒。 然后她回转过来,开始哇哇大哭。 父亲激动得眼泪直掉,小心翼翼地接过她,跪在地上叩谢太奶奶。 太奶奶摇摇头,只说:“这孩子有名字了,叫子七,夏子七,既是你的女儿,又不是你的女儿。她这一生不会安分,不过我会守着她,直到……” 太奶奶叹了口气,望向石像的目光里竟都是无奈。 翌日,石像又被搬回了原位,村里人议论纷纷,更是把石像当作了神明,之中流传,说石像是仙人在历劫,而她的太奶奶是仙人的使者。 此后,夏子七并未像太奶奶说的那样过得不安生,反倒是一路顺风顺水,小时候成绩班里第一,模样漂亮可爱,长大了也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外面大学的女孩子,一毕业就进了单位实习,拿到奖金最多的一个月能抵人家一年。 但她越是往家里不断报喜,太奶奶就越是忧愁。 夏子七想起自己还没问太奶奶要一个答案,她就这么离开了。 正神思恍惚的时候,车子突然一个急刹,夏子七往前倾了一点,抬头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细看时又什么都没有。 她也没放心上,因为广播里在喊终点站到了。她抓起包包下了车,望了一眼蜿蜒如盘蛇的小路,鼓起勇气走进去。 村里的天和外面的天不一样,正如东边下雨西边晴,不过是隔了一个山头,村子里却正遭遇着百年难得一见的大暴雨。 夏子七出门的突然,没有带伞,雨突然倾盆而下,光秃秃的山头,一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这下可能要被淋成落汤鸡了。 因为是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尽管雨势很大,让视线变的很差,但因为心里着急,夏子七一路都是用跑的。 一推开门,老旧木门发出的吱嘎吱嘎声响把里面披麻戴孝的亲人吓了一跳,纷纷回过头来看她,面上带着或诧异,或疑惑,或不安,或惧怕的表情,夏子七狐疑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她母亲蔚岚走出来,轻声问,“怎么不带伞?” “忘记了。”夏子七吐吐舌头。 母亲拍了拍她肩膀上的水珠,“还好没淋太湿,去换个衣服吧。” 夏子七愣了愣,这才惊悚地发现,即便在狂风暴雨中疾跑,她身上好像真的没有很湿,尤其是前面,就像有人替她挡了一半的雨一样。 刚刚心里着急,都没注意到哪里不对劲…… 正文 第3章 被一具石像……? 夏子七换好衣服出来,天已经全部黑下来了,她在长途汽车上几个小时,没吃好也没睡好,已经疲惫至极,但作为元孙女的她还得为太奶奶守灵。 随着母亲来到灵堂,里面点满白蜡烛,白色帘布随风起舞,共同守灵的亲人们低着头窃窃私语,棺椁停放在正中间,太奶奶的牌位端端正正摆着。 夏子七走到父亲身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退到父亲身后,轻声问,“阿爸,太奶奶怎么会突然……” 夏雄安摇头,“白天的时候你太奶奶还好得很,对了,还拄着拐杖去过石像那呢,被村里人看见送回来的,到了傍晚突然不能说话了,只是眼珠子一直瞪着门外,郎中过来看了,说是惊厥,养养就好,可到了八九点的时候,她就出气多进气少了,正要再找郎中,她又能说话了。” “她说什么了?”夏子七好奇地问。 夏雄安快速看了周围人一眼,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这才凑到夏子七耳边说,“她说,不用找郎中了,她这是触怒了上面那位,得归位了,她还跟我说,让你别回来送她,只要你不回来,那位就没办法出来找你。” “那位……是个啥?”夏子七眨巴眨巴眼。 夏雄安眼睛睁圆了,“你也不信对吧?所以我就没听,也没问为啥,你是元孙女,要是不回来,村里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 夏子七抽抽嘴角,她这个阿爸还真是心大。 说起来,她的太奶奶一向神神叨叨的,村里人都说她的真身是个谜,在夏子七的印象中,太奶奶也总是会看着自己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而他阿爸当时居然不知道问一句为什么。 “那,”夏子七眼珠子一转,“太奶奶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夏雄安摇摇头,“后来就一直沉默着,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她大喊一声‘时候到了’,就走了。” “时候到了?” 夏雄安点点头,神神秘秘地说,“记不记得你出生那会儿,你太奶奶也是喊了一句什么‘时候未到’什么的,不知道说的是不是一个时候。” 夏雄安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夏子七就跟心脏让猫爪子挠了似的,又痒又难受,却又抓不着,她只能望向棺椁,心里念着,到底是啥啊啥意思啊为啥啊…… 夏子七撑到了十点多,实在撑不住了,蔚岚看她那么累,示意她回房间去睡一会儿。 夏子七冲太奶奶的棺椁拜了拜,便借着上厕所溜了出来。外面是雷声大雨点小,她踏进房间里的时候,天空还跟炸了似的劈了一道闪电下来。 夏子七太困了,她也不怕雷电,虽说家里是毛坯房,比不得大城市还有避雷针,但躺床上睡觉被雷劈死的概率实在太小,她晃了晃,踢掉鞋子和衣睡下。 也不知睡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起先实在太困没当回事,但那声音越来越近,就好像已经近在咫尺,身体也逐渐好像负担了什么东西被压得有些沉。 她怕是该做什么仪式阿妈过来叫她了,于是费力睁开眼睛,这一睁,闪电正好路过,照亮了房间,瞬间就和一双没有眼珠子的眼睛对上了。 夏子七全身上下的汗毛根根倒竖,惊恐的声音还没有叫出口,突然就被冰冷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压住了嘴唇,所有的尖叫都被堵了回去,恐怖的是,那东西似乎还有舌头,愣是挤开她的牙齿往里边钻,和她的舌头交缠在一起。 嘴角有暧昧的银丝挂下。 “唔……嗯……” 夏子七浑身动弹不得,只听见羞死人的声音从自己口中溢出。 她害怕得在心底大喊大叫,忽然身上一凉,她的衣服好像不见了…… 再之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忽上忽下,一阵被撕裂的痛袭来,她没办法叫出口,连挣扎也做不了,只能呜呜啊啊地哭泣。没过多久,痛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快感。 那美妙的滋味令她销魂蚀骨。 又不知沉沦了多久这感觉,她听到了一阵餍足的叹息声,随后身上一轻。 夏子七努力转动眼珠子往旁边看去,朦胧的视线里却只能看到一具石像一蹦一蹦往外跳去,等它完全没影儿的时候,夏子七突然又能动了,只是全身上下酸痛不已。 成年人的她已经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又惊又惧,赤裸的身子缩成一团悲鸣哭泣。 “子七,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阿妈担心地询问。 夏子七睁开眼睛,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刚一开口想解释,“阿妈,你听我说,我不是……”猛地意识到自己似乎还穿着衣服,身上除了一身汗,也没有其它异样的感觉,仿佛刚才不过是做了一场梦。 夏子七住了嘴。 蔚岚疑惑地问,“怎么了?” 夏子七摇摇头,勉强笑着说,“我可能做恶梦了。” 蔚岚哦了一声,接着说,“雨停了,你太奶奶得下葬了,棺椁几个弟兄也抬到墓地了,咱们得去拜那石像,走吧。” “石像?”夏子七反应极大。 “就是山上那座石像,小时候那石像还助你太奶奶救过你的命呢。”蔚岚说着,让夏子七赶紧跟上,队伍早就出发了,她们得追过去。 夏子七不知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梦见那具石像,心里不安得很,又羞于启齿在葬礼上做这样的梦,便不想和那石像有什么瓜葛,趁她阿妈没注意,溜到了亭子里窝着,准备等队伍回来以后再混进去,跟着去送太奶奶。 只是等待的时间实在无聊,她这一趟赶又真的疲累,不知不觉就撑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唔……” 突然又是一阵冰冷的触感! 夏子七悚然一惊,睁开眼睛,是那具石像!它又来了! 只见它又一次哼哧哼哧地爬上她的身体,分明没手没脚,她的衣服却不知何时被撩开,裤子不翼而飞,内裤也褪至膝盖以下。 正文 第4章 妈妈咪呀怀孕了! 夏子七脑子里一阵懵,只知道身体无意识地配合着石像,就好像云霄飞车从最顶端突然往下俯冲又升起再俯冲……如此反复,直到它发出重重的满足的长叹。 这时身体一轻,石像不见了。 “子七!子七……” 遥远的彼方传来谁的呼唤声。 她努力睁大眼睛,更像是雾里看花,紧接着,身子被剧烈一晃,她惊呼一声,猛地坐起来,面前出现了一张张脸,担忧地看着她。 她环顾周围,仪式结束了,大家都在往回走。 夏子七擦去额头上的汗,虚弱地笑笑,“我没事。” 她脸色惨白,嘴唇没有血色,看起来狼狈不堪,大家以为她是不舍太奶奶的离世哭得,安慰了她几句,扶着她前去她太奶奶的墓地。 一路上,夏子七神思恍惚。 她又做梦了,而且又是该死的春梦!还是和那具石像。最可耻的是,她在梦里有了感觉。 母胎solo二十五年,没想到第一次,居然是在梦里和一个非人类! 夏子七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 倒是把旁边扶她的人吓得战战兢兢,还以为夏子七这是悲伤过度给吓疯了。 到太奶奶墓地的时候,土已经盖上了。 夏子七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还没开口就先泪流满面。虽然事情过于不可控,但梦是她做的,除了害怕她也有愧于太奶奶,根本不敢直视那座坟茔。 蔚岚一下一下拍打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太奶奶那么有灵气的人,下一世必然福泽之至,你也别太伤心了。” 夏子七闻言,直起身子,逆着光,泪眼迷蒙的视线里,她看见了山头上的石像,太奶奶的墓与那座石像诡异地呈一线,尽管距离有点远,并不是很清楚。 夏子七记得,那具石像没有脸,没有手脚,什么都没有,就是一块石头,瞧久了才隐约觉得可能有点像人的轮廓,村里凡是有人过世,属自家人的都要三叩九跪上到顶峰去拜它。 石像的来历无人清楚,只知这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村里一直恪守着。 可为什么她会梦见被它…… 夏子七打了个寒颤。 而且就这么盯着盯着,总觉得好似看到石像对她笑了,那笑容诡异,餍足,无比清楚,她用力眨了眨眼睛,那笑又消失了。 石像是没有脸的啊,怎么会笑? 难不成她还在梦中?可周围一切又真实得过分。一定是她受梦境困扰,出现了幻觉。 夏子七连忙低下头,再不敢去看。 因为只请了三天假,也因为那两次噩梦般的经历,葬礼完毕后,夏子七就匆匆告别了父母,离开老家,回到H市。 总经理对她的按时回归非常满意,立刻要求她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将落下的进度完完全全追上,她这一忙碌,就没再想起春梦那回事了。 就这么平安无事地过了三个月,直到同一办公室的同事玲姐忽然有一天指着她笑嘻嘻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子七好像胖了很多?” 她这么一说,大伙儿纷纷点头附和。 “啊?”子七比了比自己的腰围,好像确实大了一圈,肚子都有点鼓鼓的了,她挠挠头,“可能这几个月一直加班一直加班的,外卖吃多了吧。” “不像,倒像是怀孕三个月了。”玲姐是过来人,盯着她的肚子研究了一会儿,捂着嘴笑了。 其他人也是跟风调侃,不过也有人顾及她是项目老大的面子,替她辩解,“老大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怎么可能怀孕?老大,告诉他们,你上个月什么时候来的月事?” 办公室里男男女女混杂,有时候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荤段子玩笑,这一问问得是理直气壮,也不加掩饰。 夏子七尴尬地说:“月中,月中……咳嗯,手头的工作都差不多了吗?怎么有空闲聊了?” 她这一喝,其他人吐着舌头赶紧回自己位置开始办公。 玲姐走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看着是像怀孕嘛。” 夏子七表面打着哈哈,“哎呀玲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要是哪天怀孕一定让肚子里的娃认你当干妈。”内心却隐隐有些不安。 她说谎了,上个月她月事没来,上上个月,上上上个月,一连三个月她的月事都没来过。 她一直以为是因为这几个月没头没脑地加班,作息不规律导致的内分泌紊乱,等项目结束调理一番就好了,可如今听玲姐这样一说,她心里害怕了。 于是这个周末,她放弃了加班,特意乔装打扮一番坐车去了隔壁的Z市,找了一家小医院。戴着墨镜,用围巾把整个脑袋裹起来的她频频引来关注的目光,就连接待她的护士都不由自主地温柔了许多,以为她是什么明星大人物。 夏子七按照医生开的单子去做血检,然后忐忑不安地等着结果,直到看到血检中的HCG值明显高于正常范围,又怀着侥幸心理找到医生,最后被告知怀孕了,接受腹部超声检查看胎儿的情况。 她不知道这检查的全程她都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记得拿到报告单的那一刻,她在原地愣了有十来分钟才回过神,然后重新挂号进行尿检血检…… 结果还是一样的。 她不相信,换了医院,又做了B超检查。 但看着“单活胎,宫内孕”六个字时,夏子七终于不得不承认,她是真的怀孕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你们医院的机器是不是坏了?本姑娘母胎solo二十几年,怎么可能怀孕?我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夏子七崩溃不已,歇斯底里地寻求一个否定。 但医生只是同情地看着她,并试图安抚,“夏小姐,不管您和您的先生……” “我没有结婚!没有老公!”夏子七撕掉了全部高冷的伪装,尖叫。 医生掏掏耳朵,“好,您别激动,对宝宝不好。总之,不管您和您……准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今您的肚子里孕育着你们爱的结晶,任何事情都是可以坐下来商量的,或许天大的事情在孩子面前也能通过沟通得到解决。” “我没有男朋友……我真的没有……”夏子七欲哭无泪。 医生放弃劝解。 夏子七忽然想到了那个荒唐的春梦,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问:“医生,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做个春梦也会怀孕?” 正文 第5章 孩子不能留 “求解,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可能做个春梦就怀孕?……” 夏子七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敲打着键盘。 项目渐入尾声,接下来就是运营部门的工作,她暂时得到几天的假期,这期间,她一直试图从网络中得到解释,但没有人能给她,大家都当鬼故事来看,还有人问她准不准备写网络小说,他一定会去捧场的。 当然,也有些人是在认真答题的,可是那些答案除了引起她更加强烈的恐惧之外,丝毫没有帮她解决什么。 “做春梦怀孕这种可能性肯定为零,但如果你真的莫名其妙怀孕了,仔细想想自己去过哪儿,有没有出现记忆缺失等情况,很可能你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人下了迷魂药,然后昏迷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是无知无觉的,对方不管对你做什么你都会毫无察觉,并且在事后处理全部证据,你醒来根本不会感觉到自己被怎样了……” 念到这里,夏子七已经毛骨悚然,赶紧仔细思考,三个月前她有没有出现记忆断片的情况,不过回忆来回忆去,还是除了那两场春梦她选择性忘记之外,其它的事情都能衔接得起来。 看来不是被下药。 夏子七松了口气,又翻了几个答案,“鬼缠身啦,用港片的语气解释,就是鬼同你困觉啦,或者鬼把你上啦,很难理解吗?莫名其妙怀孕,又没有跟男人接触,除了鬼,迷奸,还有别的解释?看样子你也不是被迷奸,那就只有鬼这一种说法啦,小心哦,搞不好那只鬼就躲在你家窗帘里看着你……啊啊啊!” 夏子七尖叫起来,赶紧关掉电脑,飞速将窗帘打开,直到看见阳光瞬间,她心里浓郁的恐惧感才消散了不少。 难不成春梦真的只是巧合,事实上对她这样那样的,是一只好色鬼?那……那极有可能那只鬼已经跟上她了! 想的跟真的似的,窗帘一动,夏子七就会惊跳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去了似的,耳朵里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又仿佛什么声音都没有,厨房里的塑料袋子一响,她就能炸毛半天……就连中午自己做的饭菜,她也觉得被鬼下了催情药,最后实在不敢吃,光喝了杯水。 但没多久,她就饿得受不了了,边啃着干脆面,边泪流满面,“甘霖娘!你爱咋咋的,老子不奉陪了!” 真的,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崩溃了,疯了,精神分裂了。 可不管她脑补得有多可怕,她的房子里从来没出过任何怪事,一直都是她自己吓自己。 孕妇的神经本来就比较脆弱,何苦是非正常怀孕的孕妇呢。 就在夏子七快扛不住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一条较为中肯的建议。 “这种莫名其妙怀孕生下的孩子以后搞不好会被自己的母亲虐待,从而导致性格缺陷或者社交障碍等一些心理疾病,严重的影响一生,所以为什么不打掉?” 夏子七眼睛一亮,简直好像看到这个回复突然散发着万丈光芒,“对啊,打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我居然傻了吧唧担惊受怕了半个月!” 夏子七又恢复了些许活力,最近被怀孕这件事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总算现在找到了振作的动力。 她再次乔装打扮出现在Z市那家私立医院。 医生看到她,眉眼弯弯,“夏小姐,过来产检吗?” 夏子七惊讶,“你还认识我?” “当然。”医生保持招牌天使笑,心下里却不断呵呵:毕竟精神分裂到把自己当圣母玛利亚自怀孕的孕妇她还是第一次见。 夏子七坐下后,像做贼似的东张西望一番,确定诊室里只有她和医生两个人,才开口,“我想……打掉这个孩子。” 医生严肃起来,“夏小姐,我说过,不管你和你先生……OK准先生,不管你们有什么矛盾,孩子是无辜的啊,有什么事情是通过长时间有效沟通不能解决的呢?如果有,也是你们沟通不到位。” “我说了我没有男朋友。”夏子七忍不住翻白眼。 医生叹了口气,“算你没有男朋友,可我依然不建议你……” “医生……”夏子七突然画风一转,露出悲苦的表情,“看你那么好,我就告诉你实话吧,我男朋友知道我怀孕,不要我了,哇!”夏子七哇地一声哭出来,边哭边说,“你知道吗,他在跟我谈恋爱的时候,同时脚踏八条船,要不是他最后一条船动了动,导致他落水,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惨……哇呜……孩子不能生下来,我一个人,工资自己都养不活自己,怎么养活它?我也很爱它,可是……呜呜……” 夏子七越说越伤心,最后就跟真的似的号啕大哭起来。 只要能让医生同意打胎,哪怕戏精本精她也豁出去当了。 医生听完,摇头叹息,“其实,这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但是,我也得尽责地告诉你,因为你现在月份比较大了,所以我们只能做中期妊娠引产术,引产过程实际上就像生孩子,这种手术是很痛的,而且,对你伤害也比较大,如果后期恢复处理不当,伤害是一辈子的。其实不考虑其它因素,你的胎儿健健康康,我们真的不建议做引产。” “痛……”夏子七低低地喃喃,但一想到孩子的来历,她咬牙脖子一挺,“做!这个孩子不能留下来。” 于是夏子七被安排住院,术前做各种评估检查,三天后,她闭上眼睛,躺在了手术台上。 她第一次当准妈妈,很多孕期反应都没有,孩子在她肚子里除了自然长大,也没有给她添任何麻烦,如果不是因为来历不明,或许她真的会考虑留下它,反正她抗拒着男人的靠近,就这样有个孩子也不错。 可是,她到底还是不能留下它的,而且这几天正好放假得赶紧解决了,否则过几天上班了,她大腹便便地上班去,还能假装自己是外卖吃多了导致发胖吗?说了她自己都不信。 正文 第6章 还在肚子里 “7号床,打屁股针了!” 护士推着推车进来,调好药水后,拍了拍夏子七的肩膀。 夏子七从睡梦中醒来,有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究竟现实是梦境,亦或者梦境才是现实。 直到一针扎进屁股里,她嗷呜一声痛出眼泪来,才彻底清醒。 护士走的时候,往床尾放的保温床里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哎哟,7号床,两兄弟挺和谐的嘛,这个瞪着眼睛的小家伙是哥哥还是弟弟啊?哦呵哦哟,啧啧啧……”她逗弄着里面的孩子。 夏子七还没来得及回答,一边的阿姨连忙把护士拉到一边,说:“别逗那小子,那是弟弟,凶得很,你逗他,他会报复你。” 阿姨神神叨叨的样子反而引得护士忍俊不禁,“刚出生的宝宝懂什么报复呀,他都不知道被人逗了。” 阿姨看了夏子七一眼,本来都涌上喉咙口的话又硬生生吞了下去,讪笑,“大概吧。” 等护士走了,阿姨回到夏子七身边,念叨,“夏小姐,你说我天天被弟弟怼,不是尿我一身就是捏我,你看看我这胳膊都青了,我们说好的价钱是不是……” 夏子七直直地看着她,也不作声,阿姨声音逐渐弱下去,嘀嘀咕咕,“就是嘛,邪门的很,一个婴儿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我都没要保平安费……” 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热水壶走了出去。 隔壁床刚进来的准妈妈安慰夏子七,“别听她的,她们这些阿姨,请了就可着劲儿坑你更多钱,初生婴儿怎么可能把她胳膊掐青?明摆着就是坐地起价。” 夏子七冲她点点头,挺感激地说:“谢谢。”心里却明白,再不加价,这个阿姨是留不住了。 因为她说的那些都不能称之为邪门,她以为是梦的那些经历,才是真正的邪门。 是的,包括太奶奶过世,到后面诡异的春梦,再到莫名其妙的怀孕,直到最后准备引产手术,这些都不是梦,它们真切地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要不是被护士这一屁股针叫醒,她可能还会继续浑浑噩噩下去,继续催眠自己,这一切只是一场诡异的梦。 而那场恐怖的引产手术,突破医学技术的极限,简直可以说是骇人听闻的究极版,最终还是以她清醒过来,得知结果后落荒而逃作为结局来收场。 那天,她被推进1号手术室,起先是里面的灯逐个爆破,于是不得已只能转2号手术室,开始使用的是水囊引产术,相较于其它引产术较为安全有效,没想到用了各种法子都没能将水囊放进去。 “听医生描述,放水囊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往外顶,可是又看不见任何异样东西,一次又一次被顶出来,强行塞进去了,没一会也掉出来了。夏子七,你这个宝宝求生欲望很强烈啊,你说会不会就是它给推出来的?哈哈哈哈……” 这是她没头没脑被终止该项引产术推出手术室后听到一个护士说的原话。她们只是在闲聊开玩笑,可是听在夏子七耳里,她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夏子七脑补了一下她肚子里的娃伸手把水囊推出来或者伸腿把它踢出来的场景,差点吓破胆。 水囊引产术失败了,还有羊膜腔内引产术,将药物直接注入羊膜腔内进行引产,主治医生可以说是该院经验最丰富的老医生了,一针下去,保管见效。 “但是,也失败了。”还是那个护士,咋咋唬唬的,“注射器不断回血,那个医生改了两次方向都不行,因为不能超过三次,他最后只好放弃。夏子七,说真的,你真的不考虑留下它吗?看来跟你真的是有缘。” 刀不插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痛。夏子七可以理解这个连用三个“真的”的护士的期盼,但这就已经很可怕了好吗?别人百分百成功的引产术到她这里几次三番都不成功,就更加剧了来历不明的胎儿的可怕之处,夏子七哪里还敢留下它? 谁知道会不会有一天醒过来,肚子被它一层一层吃空,而自己居然还眼睁睁看着。 想到这里,夏子七是连滚带爬涕泗横流地跑去找的医生,要求采用其它引产手术。 于是迫于她苦苦哀求,并且同意签下医院免责书,院方安排了她第三次引产手术,剖宫取胎术。 这是需要麻醉的。在她闭上眼睛时还想着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噩梦了。 但是当她醒来后,并未能如愿,手术室里很安静,环顾四周人基本都走光了,只有负责她的主刀医生坐在一边,神情恍惚,失魂落魄,口里喃喃着“不可能的”,反反复复,如同疯子。 夏子七艰难地从手术台上爬下来。 主刀医生却像见到了鬼似的连连倒退,还撞翻了不少医疗器械,嘴里大喊着“不要过来”,他的眼神涣散,脸色惨白,好像看到了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 夏子七还记得自己站定了,手足无措的样子,轻声问,“不会……还在我肚子里吧?” 主刀医生痛苦地摇头,“不可能的,一定是哪里搞错了,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明明已经切开了你的肚子,明明已经将羊水抽干,胎儿都拿在手里了,可一恍惚,发现自己拿着手术刀站在旁边,你的肚子完好无损,再切,还是如此,再切,依旧如此……就好像不停地做着梦中梦,怎么也无法醒来,直到放弃切开你的肚子!” 主刀医生的恐惧战兢传染给夏子七,她双脚一软,噗通一声跪趴在地,脸色白如凝雪,差点就站不起来了。 后来,在这件充满着诡谲悬念的事情发酵之前,夏子七逃离了那家医院。奇怪的是,之后她却没有听说任何相关的报道。 不过那家医院她是再也不敢去了,认命后产检也选了如今生产的这家名为“明天”的妇产科医院。 大概就盼着,明天,是个充满了希望的日子吧。 夏子七的满腹心思被提水回来的阿姨一声尖叫打断,她定睛看去,阿姨抱着老二,气鼓鼓地看着夏子七,她的衣服上又出现了一片可疑的水渍。 夏子七扶额头痛地想,她这个来路比老大更不清不楚的二宝,没有一天是能让人省心的,按阿姨形容的来说,就是从娘胎里身上就流淌着恶魔因子,谁逗逗他,抱他的姿势不舒服,或者说一句重话,他就会展开“疯狂报复”,完全不像个刚出生的婴儿。 阿姨还说,她从来到这儿照顾两个小的开始,就从未见过老二闭上眼睛。 正文 第7章 简直畜生不如 导尿管去了以后,夏子七就开始下床活动了。 之前除了给大宝喂奶,她几乎很少接触两个宝宝,尤其是小宝,一生下来就只喝奶粉,死活不愿吃母乳。 起先护士不信邪,把他抱到她身上,摁着他的脑袋学自己吃,他手脚并用,脸涨得通红,也不叫也不哭,嘴巴死死地紧闭着,抗拒她的亲喂。 后来护士都摁累了,他还有精力对抗,最后只能让他喝奶粉。说来也怪,第一口他吐出来,咂巴两下嘴后,竟然咕滋咕滋吃得欢。要不是怕他胃撑得难受不给喝了,估计他能喝到50ml。 “小宝太聪明了,他居然已经懂得辨别味道了。”负责她们的护士感慨。 可相较于小宝,夏子七其实偏心里喜欢大宝。 她去看他们,大宝总是在睡觉,小宝睁着眼睛,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明明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天花板,他依然看得起劲,有时候还能感觉到,他在仔细听她们说话。 看到夏子七的脑袋伸过来,小宝的嘴角动了动,夏子七以为他要对她笑,心里一阵柔软,还没跟着弯起嘴角,小宝白眼一翻,竟然不屑地扭过了头! 是真的不屑!而且扭过了头! 夏子七笑容一僵,气结,伸手报复性地把小宝抱起来。因为婴儿脖子还没长好,所以她得托着他的脑袋,两人一对视,小宝手脚乱挥,咿呀啊呀地发出声音。 “你这个宝宝真的好厉害,一般宝宝出生没几天只会哭,你看他,好像要说话了。”隔壁陪床的一个老太太惊奇地说。 夏子七勉强笑了笑。别说想说话了,他连表情都很丰富,十足一个会动的表情包。 小宝听了,马上得意地甩甩胳膊。 七号病房七号床有个七字的妈妈生了个天才宝宝,这消息很快不胫而走,许多其它病房里的妈妈们都来围观这个宝宝,你一言我一语把小宝夸得天花乱坠。 大概是好听话听多了,小宝突然“啊呀”大喊了一声,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头上传来砰砰砰的声音,紧接着两排日光灯的碎片掉了下来,砸在几个妈妈身上。 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 小宝咯咯咯地笑起来。 夏子七目瞪口呆,直到医生护士一股脑涌进来,她才回过神,慌忙把大宝小宝抱出来。 场面混乱不堪,所有妈妈都在控诉医院设施糟糕,万一这灯管碎片掉进宝宝嘴巴里眼睛里呢?医院方不断安抚那些妈妈,妈妈们又借机把产后易怒的性格爆发了个彻底。 吵吵闹闹中,除了夏子七,没有人注意到,当灯管碎片掉下来的时候,原本应该会有一部分掉进保温床里,可就像那床被什么看不见的玻璃罩着似的,碎片掉过去又自动弹向四周。 小宝还在笑,夏子七望了他一眼,抱着他的手竟有些发抖。 还好阿姨赶来了,接过小宝迭声问:“夏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食堂那么凑巧地很多人排队,我就来晚了。宝宝没事吧?让阿姨看看……” 夏子七喃喃,“没事……” 灯泡碎掉不是第一次,小宝表现异常不是第一次,夏子七惶恐着,想起之前在网上查的资料,有了想把小宝遗弃在医院的念头。 但小宝好像感应到了她这个念头,倏地看向她,一双小手慢慢举起来,大大的眼睛萌萌地眨巴,随后迅速聚集泪珠,爆发了出生以来第一场大哭。 阿姨无措地望着夏子七,第一反应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哄。 夏子七被他萌得一塌糊涂,心软了,放下雷打不动的大宝,伸手过去。小宝竟好像知道似的,拼命伸手,被夏子七抱住后,哭得可伤心了。 “哦哦哦……妈妈的乖宝宝,妈妈错了错了……” 夏子七柔声哄着。 小宝慢慢停止哭声,抽抽嗒嗒的,一双手牢牢地抓着夏子七,眼睛眯成一条线,委屈吧啦地看着她,一眨都不眨,好像害怕眨眨眼睛,夏子七就会不见似的。 夏子七心疼死了,暗暗骂自己没人性,竟然想扔掉小宝,不管小宝什么来历,都是她痛了那么久生下来的,小宝只是调皮了点,就算他是鬼的儿子好了,可他从未伤害过她,甚至看起来很依赖她。 她怎么能有这般畜生不如的念头! 夏子七自责得要死。 她开始反思自己的态度,是她因为害怕没有跟他们亲近的缘故,都是她的错,也许小宝只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仔细想想,有个超自然宝宝也不是一件…… “不行!我还是接受不了!”夏子七内心里没法说服自己,但她又不忍心撇下他们,如果能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好了,比如突然出现个神仙,说这两孩子骨骼惊奇要带他们去修炼?又或者来两个外星人说他们是不小心遗留在地球人肚子里的外星宝宝现在要带走? 夏子七被自己傻逼的念头逗笑了。 她这一笑仿佛自带圣光,整个人朦朦胧胧的,小宝一直看着,看着,头越凑越近,突然,吧唧一声,亲到了夏子七的脸蛋。 夏子七全身汗毛倒竖,在尖叫声突破喉咙之前死死地闭上了嘴。只见她狠狠瞪了小宝一眼,赶忙东张西望,确定没有人注意,才悄声说:“以后不许这样。” 她相信小宝听得懂。如果说大宝的举止言行十分符合刚出生宝宝的形态,那么小宝绝对不会只是刚出生那么简单,如果她猜得没错,小宝才是那个拥有“爸爸”基因的人,而“爸爸”,超自然的存在,小宝会这样也就不足为奇了。 夏子七叹了口气,“怕也怕了,哭也哭了,痛也痛了,你说我不养着你们还能怎么办?万一你们出点差池,保不准真的有什么东西来找我偿命……横竖都是死,还不如留下你们,至少良心上过得去。” 夏子七想着要是太奶奶还活着就好了,她就可以把他们抱去给太奶奶瞧瞧,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正文 第8章 需要帮忙吗 又是三天后,夏子七恢复得还不错,准备出院了。 由于她单胎变双胎的事情在医学上没能得到任何解释,为了息事宁人,院方特地找她单独谈话,把责任推给了接待她的几个“临时工”身上,称她们没有经验,导致很多检查没有考虑周全。 夏子七又不是傻子,一次两次做个检查没查出来她还能理解,次次没查出来这叫经验不足?要是每个孕妇都被这样对待,那医院早就被家属爆破了。 但夏子七没有立场怪医院,毕竟是她的两个宝宝身份特殊,那些凡人的机械对他们没有任何作用。可夏子七不能说实话啊,不然还没出院就被人送去精神病院了。 于是尽管心里内疚,院方给她的巨额补偿她却没办法拒绝。何况引产失败后,她就辞职搬到了Z市,靠着这几年攒下的积蓄度日子,眼看着坐吃山空,突然天降一笔横财,为了两个宝宝她也没办法推之门外,最多以后就认准这边看病好了。 于是夏子七和院长握手,双方对这个解决办法都很满意。 回到病房后,夏子七简单收拾了一下,正好叫的滴滴到楼下了,她和阿姨一人抱一个宝宝,提着行李离开。 走的时候主刀医生正好路过,一直盯着她的背影回不过神。 这件事院方是压下来了,但他心里仍是满肚子疑惑,可又无从解释,最后只能对着夏子七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希望真如所有人认为的,就是医疗事故。 车平稳地行驶在高速路上。她租的房子在郊区,大约有半小时的车程,原本她想靠着后边闭目养神,阿姨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 “夏小姐,送你到家后我也该走了,那个价钱……” 夏子七轻声说:“你放心,该你的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她请这个阿姨是非常时刻,花了两倍价钱才请到的。 阿姨为难地开口,“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做阿姨这么多年来,每次都是轻轻松松的,唯独你这个孩子,我真的是费心费力,晚上睡不好,白天吃不好,照顾他比照顾我自己的孙子还吃力……咳咳,用心。” 夏子七想到了那个准妈妈说的“坐地起价”,不过阿姨的确挺辛苦的,夏子七说:“阿姨,谢谢你这些天来的照顾,我和宝宝们都很感激,所以,决定再加您一倍报酬作为谢礼,真的很感谢。” 阿姨窃喜,没想到夏子七这么好说话,如果她再装出一副哀怨的态度,会不会追回两倍?只是她还没开口,突然“碰”地一声,整个人一震,后脑勺重重地撞在靠背上。 窗外一根钢筋笔直地插进来,正正儿地插入她面前的椅子里,阿姨吓破了胆,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发不出声来。 夏子七也吓了一跳,但马上又回过神来。 原来是一辆路过的载了满车钢筋的大货车,不知道怎么回事轮胎打滑了,从上面飞出一根钢筋来,不偏不倚就插中了她们的车。 司机紧急停车,打双闪下车查看情况。 夏子七努力伸着个脑袋张望。 阿姨慢慢缓和过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急急忙忙下了车,把小宝往后座上一放,对夏子七说:“夏小姐,我我我走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那个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当心点儿。” “啊?可是阿姨,我一个人我……” 夏子七还没说完,阿姨就转身跑到了另一边,天知道她的腿肚子一直打颤,太邪门了!她正要讹小宝他妈,就出事了,她也差点死掉,她算看出来了,这闺女生的那个小子不是人! “阿姨,你的钱!”夏子七扯着喉咙喊。 钱?命都快没了,谁还管钱?阿姨一路小跑,越跑越快,全然不顾这是高速公路,禁止行人出现,而且十分危险。但在她看来,远离夏子七和她那对双胞胎兄弟才是当务之急。 夏子七喊不回阿姨,看着两兄弟犯了难。 两孩子还不能竖着抱,脖子也得托着,她一个人实在分身乏术,后座又不平,把小宝放在那里,万一一颠……不对,小宝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但司机会怎么看?正常亲妈都不会把刚出生没几天的娃就这么放在后座吧? 夏子七正纠结时,一辆车从外面疾驰而过,离开几米远后猛地刹住了车,然后慢慢倒回来,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夏子七从未见过的脸。 那是个娃娃脸的男人,笑眯眯的,手搭在窗户上,夏子七越过他看向副驾驶座上打扮中规中矩的大妈,想着可能是看热闹的,没理睬。 那男人却开口了,“哈喽,有需要帮忙的吗?” 搭讪?跟一个抱两个娃的少妇搭讪? 夏子七眨眨眼,怎么现在一些男人的口味这么重了吗? 那男人继续说,“旁边的是我阿姨,她是全职保姆,拿过金牌的,有需要的话可以找她。” 原来是搞推销的。 不过这男人眼真尖,高速开车还能看到她带两个娃十分不方便。一定是个精明的生意人。 夏子七本不想理会,找保姆她不会去保姆之家找吗?起码有个底,高速公路上随便来个大妈就说做保姆的,谁知道会不会是专门偷婴儿的人贩子? 可鉴于她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以及她十分确信小宝比她更有自保能力,于是点点头,“行啊,价钱好商量,我就是需要阿姨帮我把孩子抱回家。” 娃娃脸眯眼一笑,“我看你这车,事故处理还要好一会儿,不然坐我的车回去?你放心,我阎晓潘二十多年信誉保证,人品一流,绝对不会坑你的。” 夏子七心说就算他想坑她,也得问过她小宝的意见。于是在又一个临时新雇的阿姨和娃娃脸的帮助下,夏子七把宝宝连带行李一起搬到了对方车上。 所以说,有个超自然宝宝的好处就是,完全不担心自己被卖了。 娃娃脸把她们安顿好,启动车子,让夏子七导航了家庭住址后,卷尘而去。 正文 第9章 不介意喜当爹 半小时后抵达目的地,阎晓攀又热心地帮夏子七搬东西,抱着小宝的阿姨站在一边,低着头,态度冷冷淡淡。倒是小宝,一脸警惕地紧盯着阎晓攀,一刻也不敢放松。 他也觉出不对劲了吗? 夏子七便觉得有些紧张,一等阎晓攀停下来,赶紧主动说:“阎先生,谢谢你的帮忙,那个,一共多少钱?我马上转你,免得耽误你们接下来的行程。” 阎晓攀不疾不徐地说:“不急。我刚才看了,你这附近也没啥人烟,又带两个……”他顿了顿,继续说,“孩子,一个人挺不方便也挺辛苦的,反正我阿姨就是保姆,不如你签了她吧?” 夏子七干笑,“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开玩笑,她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阎晓攀不放弃劝说,“别这么快拒绝嘛,你想想,你家里什么都没有,出趟门也麻烦,我阿姨还会开车,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让我阿姨去做。对吧阿姨?” 阿姨慢慢抬起头来,慢慢应了一声,“是。” 夏子七感觉哪里怪怪的,怎么这个阿姨的态度……好像很恭敬的样子?她开始脑补,阎晓攀该不会是某个富二代,这阿姨是他家保姆,然后他在什么地方见过她看上了她,不介意喜当爹,上赶着给她送保姆来了吧? “夏小姐?夏小姐?” “啊?”夏子七被阎晓攀突然凑近的脑袋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尴尬地看着阎晓攀。 阎晓攀微微一笑,“我说你考虑得怎么样?你放心,价钱就按照市里正常保姆工资收取,绝对不会多收一分。” “不是价钱的问题……”夏子七挣扎着。 阎晓攀恍然大悟,“哦,你担心我们是骗子?”他忍不住笑出声,“怪我,我都忘了跟你说了,我阿姨是Z市很有名的保姆之家的金牌保姆,有上岗证工作证健康证……你不信,可以打电话去问。” 然后阎晓攀走到阿姨面前问她要工作证。 夏子七注意到阎晓攀不敢靠太近,他走过去后,双手就交握摆在前面,那阿姨掏出证件递给他的时候,他也是慢吞吞地接过,好像防着什么。 夏子七依言打电话到保姆之家做了确认,包括名字的确叫罗娟,样貌描述也都对上了,她挂断电话才说:“那就,辛苦了。” 阎晓攀说的没错,她现在要坐月子,的确会有很多事情不方便,不管他们什么来历,还能厉害过小宝吗? 想到这里,夏子七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她试探着问:“阎先生,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我?” 阎晓攀身子一僵。 夏子七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孩子的父亲就这么突兀地出现了?她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知道安平村吗?还有安平村山上的石像?” 阎晓攀迅速眨巴了下眼睛,矢口否认,“不、不知道,哈哈……夏小姐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我一直住城里,从来没去过什么村子。” “哦。”夏子七略微失望。 她挺希望孩子的父亲能出现,至少让这件事有个善终,否则她整日里被未知牢牢地套着,难保有一天不会因为脑补过度抑郁成疾。 “啊啊啊!”小宝突然张牙舞爪叫唤起来。 阎晓攀不自觉退了两步,尬笑,“那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总之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阿姨,下次见。” 说完匆匆离去。 夏子七走到罗娟面前,说:“罗阿姨,我们进去吧。” 但罗娟没动,只是说:“小姐先进。小姐叫我娟姨就可以了。”态度就像古时候那种官家小姐身边的仆人。 夏子七于是先抱着大宝进去,喊着“娟姨,旁边小客房你收拾下住着吧”,然后进了卧室,把大宝轻轻放在床上。这时客厅才响起走动的声音。 夏子七也没当回事儿,她得赶紧上网淘一些婴儿使用的生活用品,罗娟进来把小宝放下她也没听见,专心致志地挑选。之前没打算生下来,又抱着侥幸心理,所以什么也没准备。 “宝宝的东西也太贵了吧……啊这个好看……这个也要……对了还有小宝的奶粉……”夏子七兴致勃勃,放满了购物车。 她突然觉得,好像当妈妈也挺幸福的。 顺手打开浏览器,找到之前的那篇帖子,后面就没什么人看了。她很认真地看完了所有评论,大部分人让她堕胎,小部分人觉得是骗子,只有一个ID是冥王殿下的人让她生下来,然后就被炮轰了,还有人喊着“Po主报警,孩子爸出现了”。 “小姐,吃饭了。” 罗娟悄无声息出现。 夏子七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拍着胸脯点头,“哦好。” 然后看到罗娟拿着奶瓶坐在沙发上喂小宝。大宝呜咽一声,夏子七连忙跑过去抱他起来喂奶,一抬头,就看到小宝咬着奶嘴,恶狠狠地瞪着大宝,好像吃醋了。 夏子七觉得好笑。 和两个孩子相处一个多星期,也没见他们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的心也暂时放下了,以后只要不出事,养他们一辈子也无妨,就是回去见他们的爷爷奶奶比较麻烦了点儿。 一想到阿爸阿妈逼着她交出“老公”的场景,夏子七就头痛地拒绝想象。 夏子七喂完孩子出去,看到桌子上像变戏法似的摆了一桌好菜,吃了一惊。她家冰箱里应该没什么菜了吧。 罗娟再次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好像看穿了她的内心想法,说:“我刚才去买菜了。”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哦。”夏子七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点点头,坐下来,安静地吃着。别说,味道还挺好的,怪不得是金牌保姆,她招呼,“娟姨,你也吃。” 罗娟摇摇头,“我自己回房间吃。” “啊!不用的,这么大一桌菜呢,而且就我们两个人,没关系的,一起吃吧,娟姨你不用那么讲究,随意点,就像自己家里好了。”夏子七盛情相邀。 但罗娟还是摆摆手,“不了,这是规矩,小姐慢吃,等您吃好了我再出来收拾。” 夏子七抽抽嘴角,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大清都亡了! 吃好后罗娟果然出来收拾,收拾完又帮带小宝,直到半夜才歇手,夏子七让她去休息的时候,她欲言又止,最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提醒:“小姐,生完孩子42天后才能同房。”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夏子七一脸懵逼:“?”所以娟姨是从哪里看出这个屋子还有男主人的? 正文 第10章 笨蛋,我就在啊 婴儿床还没到,大宝小宝只能睡在夏子七身边,害怕压着他们,夏子七特意把他们放在靠墙那一边,小宝小,睡最里面,大宝睡中间,她则睡在床沿。 半夜,一只白嫩嫩的小手努力越过大宝,一点一点向夏子七靠近。 夏子七睡得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滚下了床,那只手立刻缩了回去。 夏子七揉着摔痛的肩膀,看看时间,快两点了,她赶紧泡了奶粉塞到小宝嘴里,看小宝咕滋咕滋吃得爽快,忍不住弯弯嘴角。 小宝眼睛一眨。 夏子七喂完小宝喂大宝,大宝吃了几口后又睡着了。 黑夜里,小宝的眼睛亮晶晶,一直盯着夏子七看。 夏子七也看着他,难得没有恐惧,只有温柔。 大宝只知道睡觉,不哭不闹,很安静,该吃的时候滋叭滋叭吃饱,然后继续睡觉,醒着的时候也就转转眼珠,自己笑笑。可以说是夏子七见过的宝宝里最乖巧的一个。当然,也是最胖的一个。 小宝就不一样了,虽然也不哭,但能闹,报复心又强,而且自带超自然力量的buff,是个人都伤不了他,他却能随随便便伤到人。好在他至今没有做出过于出格的事情,只是让灯泡碎碎,顺便吓唬吓唬阿姨。不过,看他的眼神,总有熟悉的感觉,像……那具石像。 也是,大宝小宝就是那具石像的孩子。等大宝小宝再大一点,不用她时时刻刻看着了,她一定得找个时间回去,看看那具石像在看到两孩子的时候会有什么反应。 “石像……到底是什么……你一定要等我回去看你……不要随随便便就碎成渣渣了……”夏子七呓语着,沉入梦乡。 “呵……笨蛋,我就在啊……” 一阵风过,窗帘动了动,像是风的声音,又像是人的声音,在半空里打了个旋儿,飘入夏子七的梦里。 翌日清晨。 “唔……” “嘶……” 夏子七盯着床上的小宝倒抽冷气,直到小宝咿呀咿呀一巴掌拍得她脑袋偏了才直起身子。 进来的罗娟见状,问:“小姐,有什么事吗?” 夏子七摇摇头,表情困惑,“没有,就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又怕说实话被罗娟笑话。 罗娟说:“小姐,如果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这样我能及时改正,不至于在外人面前丢小姐的脸。” 夏子七心想,这个娟姨以前接受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培训,给她穿一身旗袍她能演古代奶妈嬷嬷了,演技绝对盖过奥斯卡影后。 “没有,你做得很好,就是,我感觉好像小宝一夜之间长大了点儿。”夏子七说着,用手势比划了下小宝的长度。 嗯,出院的时候大概有指尖到手腕的三个长度那么长,现在有五个长了,这成长的速度有些…… 罗娟眼都不抬,“正常,很快他就会超过小姐您了。” 娟姨的意思是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吧。夏子七在心底给自己解释。不过罗娟对小宝的异常没有反应,她还是稍微放了点心的,不然真怕她一害怕举报了他们,搞不好大小宝就被送去解剖研究了。 等一下,正常人……不是都应该害怕的吗? 这么一想,夏子七看向罗娟的眼神便有些意味不明了。 罗娟适时转移她注意力,“小姐,出生证一个月之内需要去医院办好,您告诉我一些基本信息,我替您去办,再拿回来给您。” 夏子七一拍大腿,“对啊,我差点忘了这件事了,生之前医生就给说了,我给忘了。娟姨你等我一下,我把信息给你。麻烦你了。” “应该的。” 夏子七于是找了张纸,在上面写下自己的身份证号,一些信息,医院的住址,在想大宝小宝名字的时候耽误了点时间,不过很快也敲定了,大宝名叫夏洛司,小宝名叫夏单野,夏子七对这两个名字非常满意。 罗娟拿起纸张和车钥匙,收拾了下就离开了。关上门走了没几步,她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是的,现在去办出生证明……是……是……那那份证明……是。” 等她挂断电话,打开地下车库,从里面开出夏子七几乎积满灰尘的科鲁兹,脚踩油门往医院相反的方向驶去。 中午的时候她及时赶回来为夏子七做饭。 夏子七窝在沙发上看两张差了一个名字一串号码的出生证,仔仔细细地将它们压在相册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藏到柜子最里面。 罗娟从厨房里望出来,悄悄发了一串信息:小姐没有发现,请放心。 随后将炒好的菜端上桌,还是那副中规中矩的态度。 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着,终于熬到了42天检查,一切正常,大小宝也健健康康的。夏子七放下心来,索性在回去之前带着大小宝和罗娟去超市逛了逛。 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有逛超市了。 将大小宝放进推车里,夏子七对罗娟说:“娟姨,你自己去逛吧,想买什么都可以,我会结账。” 罗娟犹犹豫豫地看了她一会儿,得到她郑重点头后,才缓步离开。 “怀孕那会为了刻意流产也不忌口,倒是生完到现在好像什么都没吃过,吃几罐应该不过分吧……”夏子七一双手伸向一排乐事薯片,什么味道都想拿。 “妈妈,这两个弟弟好可爱。” “哎呀,这是哪个妈妈这么粗心,把孩子落这里了?” 夏子七听到抱怨声,猛地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双胎推车被几个大人小孩围着,七嘴八舌地讨论她这个“狠心的妈妈”。 在其中一个顾客掏出手机准备报警时,夏子七一个箭步跑过去,略为羞涩地说,“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宝宝们,我刚才挑东西,所以……” “啧啧,得亏我们都是好人,要不然你这娃早就让人抱走了。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生了不负责,生什么孩子?孩子的爸爸呢?不会是未婚先孕吧?哦哟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不懂自重自爱……” 一个大妈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