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母亲的遗言

“妈！妈……”牛二连声呼唤着。
孙九梅微微睁开眼睛，眼神已经散了光，她瞅着牛二，费力地说：“孩子，你…你要做一个上等男人啊……”
“妈，我记住了，我一定要做上等男人。”牛二含着泪水答应道。
孙九梅喃喃重复道：“上…上等男人……”
“妈，我记在心里了，我发誓：一定要做上等男人！”牛二的眼泪象泉水一样喷了出来。
牛二不懂什么是“上等男人”，但他不想问，也没时间问了，因为，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那就是：父亲是谁？父亲在哪儿？
牛二从没见过父亲，也从没听母亲提起过父亲。
小时候，他曾经问母亲：“我爸爸到哪儿去了？”
母亲一听到“爸爸”两字，顿时就拉下了脸，厉声回答：“你爸爸死了，得猪瘟死了。”
牛二见母亲突然变得如此凶狠，吓得再也不敢提起父亲了。
现在，母亲已到弥留之际，此时再不问，父亲就会成为永远的谜团。
牛二壮着胆子问：“妈，我…我爸爸是谁？”
孙九梅伸出一只枯槁的手，指向半空中。她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说：“你…你爸爸在A市五星大道炒…炒股票，他…他缺一颗门牙，一米七五的个头……”
孙九梅的手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我爸爸叫什么名子？”牛二呼喊着。
孙九梅半睁着眼睛，似乎还想多看一眼牛二。
孙九梅大张着嘴巴，好象要说出他父亲的姓名。
“妈！妈……”牛二伏在母亲身上，悲痛欲绝地嚎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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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刚下完葬，瘸腿二表叔就拿着一叠欠条登了门，问：“侄儿呀，你妈这一病，借了我一万多元钱，这可不是小数目呀，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邻居大麻子也拿着几张欠条，在牛二面前抖了抖，问：“我这三千元已经欠了一年，你不会赖帐吧？”
快嘴黄大嫂手里攒着厚厚一叠欠条，撇着嘴说：“牛二，我跟你妈是好姐妹，但亲兄弟也得明算帐嘛，你说说，欠我家的八万元咋办？”
前年，牛二的母亲患了胃癌，动了两次手术，欠下了十二万的债。在这些债主中，快嘴黄大嫂是最大的债主。
牛二见母亲尸骨未寒，讨债的就上了门，他气恼地说：“我妈去世了，我还活着呢，钱不会少你们一分的。”
瘸腿二表叔把欠条小心翼翼地揣进口袋，说：“牛二，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说完，一瘸一拐地走了。
邻居大麻子皱起眉头，强调道：“牛二呀，我得把丑话说在头里，你欠我的钱得最先还，我家还等着用钱呢。”
大麻子说完，对牛二翻了一个白眼，扳着脸走了。
快嘴黄大嫂走到牛二面前，心疼地摸着牛二的脸，说：“孩子，你瘦多了，得好好补补呀，不然，把身子搞亏了，将来结了婚，只怕生不出小孩呀。”
牛二朝旁边躲了躲，搪塞道：“谢谢黄妈。”
快嘴黄大嫂凑近牛二，关切地问：“牛二呀，你欠了一屁股的债，拿什么还呀？”
“我…我马上到城里去打工，赚了钱，会一分不少地还给你们的。”牛二咬着牙说。
快嘴黄大嫂怜爱地瞅着牛二，劝说道：“牛二，你以为到城里打工很容易赚钱吗？你别想得太美了。我告诉你：钱不是好赚的。”
快嘴黄大嫂见牛二低头不语，劝说道：“牛二呀，我家就一个女儿，准备招个上门女婿，大娘瞧上你了，你要是同意，今晚就可以上我家去。至于你欠的那些债嘛，我可以帮你还。”
快嘴黄大嫂只有一个女儿，叫黑妞，今年十八岁，她只比牛二小半天。
牛二根本没考虑过结婚的事儿，再说了，牛二绝不会做上门女婿。
牛二婉转拒绝道：“黄妈，我刚满十八，暂时还没结婚的打算呢。”
快嘴黄大嫂气恼地说：“牛二，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我告诉你：想到我家当上门女婿的男人排了一条长龙，我看你可怜，孤苦伶仃一个人，又欠了一屁股的债，这才优先考虑你的。”
快嘴黄大嫂一直想打牛二的主意。正好碰上牛二的母亲生病，便给她提供了一个好机会。
牛二懒得跟快嘴黄大嫂罗嗦，他捂着肚子，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说：“黄妈，我…我要上茅房了。”
牛二说完，往茅房冲去。
牛二在茅房里蹲了二十分钟，心想：快嘴黄大嫂应该走了。
牛二提起裤子，一出茅房，迎面就撞上了快嘴黄大嫂。
“啊！”牛二惊叫了一声，惶恐地说：“您…您还没走呀。”
快嘴黄大嫂嘻嘻一笑，说：“牛二，今晚请你到我家去吃饭。”
“我…我不想吃饭。”牛二推辞道。
牛二刚安葬完母亲，哪儿有心情吃饭呀。就算是想吃饭，也不敢到快嘴黄大嫂家去吃嘛。
快嘴黄大嫂请牛二吃饭，摆明了是鸿门宴。
“走，不吃饭咋行呢。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心里慌。”快嘴黄大嫂不由分说拉着牛二就走。
牛二万般无奈地被快嘴黄大嫂拉回了家。
快嘴黄大嫂的老伴早就烧好了饭，正等着牛二呢。
黄大婶的女儿黑妞见牛二来了，喜滋滋地问：“妈，您让牛二当上门女婿，她答应了吗？”
“牛二来吃饭，不就表示他答应了嘛。”黄大嫂说。
黑妞一听，兴奋地搂住牛二，兴高采烈地说：“牛二，我会给你生几个大胖小子的。”
牛二从没跟女人亲热过，见黑妞死死抱住自己，挣扎着说：“你…你别这样。”
“牛二，反正咱俩迟早要结婚了，怕啥？”黑妞边说边把牛二往自己房里拽。
“你…你这是干嘛呀。”牛二竭力挣扎着，求援道：“黄妈，你…你看黑妞她……”
黑妞长得人高马大，还有一身的力气。她把牛二推进自己的房间，问：“牛二，你还记不记得，咱俩小时候玩的入洞房游戏？”
牛二听到“入洞房”三个字，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牛二看出来了，黑妞把自己往房间里拽，全是快嘴黄大嫂的主意。
假若牛二被拽进了黑妞的房间，很快就会被剥光衣裳，到那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正文 第【002】章：女婿抢上门

牛二死命拽住门框，求饶道：“黄妈，您…您快让黑妞松手呀……”
快嘴黄大嫂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她扳开牛二的手，劝说道：“孩子，黑妞喜欢你，你就依了她吧。”
依了黑妞，这是啥意思？
牛二恍然大悟，快嘴黄大嫂请自己来吃饭，其实是下了一个套子。
黑妞一使劲，把牛二拽进了自己的闺房。
快嘴黄大嫂把门一关，咔喳一声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人高马大的黑妞，把牛二推倒在床上，象一座大山一样，劈头盖脸压了上来。
“哇！”牛二被压得叫唤了一声。
“牛二，我爱死你了！”黑妞喜气洋洋地说。
快嘴黄大嫂把耳朵贴在门上，聆听着闺女房里的动静。
快嘴黄大嫂的老公撇撇嘴，说：“老婆，你把闺女和牛二锁在一间屋里，这…这不是成心糟蹋咱闺女嘛。”
“你懂个屁！”快嘴黄大嫂瞪了老公一眼，数落道：“你这个脑袋上，只有嘴巴管用，除了吃，你啥也不会了。我问你：咱就一个女儿，长得黑不说，脑袋里还缺根弦，不采取点特殊手段，能找到称心如意的上门女婿吗？”
“你…你这个特殊手段也太损了吧。”快嘴黄大嫂的老公摇头晃脑地说。
快嘴黄大嫂怒吼道：“不损，牛二能上咱家当女婿吗？”
“咱闺女啥也不懂，她就是把牛二拽进屋，又能怎么样？”快嘴黄大嫂的老公叹息着说。
“这一段时间，我每天摘一个嫩黄瓜回来，你以为是吃吗？我告诉你：我这是在教闺女男女之事呢。”
快嘴黄大嫂的老公瞪大了眼睛，惊诧地问：“咱闺女都弄懂了？”
快嘴黄大嫂嘻嘻一笑，得意地说：“在我精心调教下，闺女不但懂了，还会做了呢，现在只怕正在摘牛二胯里的嫩黄瓜呢。”
快嘴黄大嫂又把耳朵贴在门上，倾听着屋里的动静。
黑妞压在牛二的身上，乐嗬嗬地问：“牛二，你胯里的黄瓜熟了没有？”
牛二楞了，心想：这个黑妞咋越来越傻了，黄瓜怎么会长在胯里呢。
牛二眼珠子一转，黑妞想吃黄瓜，这是一个绝好的逃脱机会嘛，于是，牛二赶紧说：“我家菜地里有黄瓜，你想吃，我马上去给你摘。”
黑妞把手伸到牛二的胯里，说：“我要吃你胯里的黄瓜。”
牛二突然明白了，黑妞说的“黄瓜”，就是男人的那玩艺呀。
牛二浑身一哆嗦。
牛二穿着短裤衩，黑妞的手很容易就伸了进去，现在，她已经捏住了牛二的命根子。
“牛二，你的黄瓜好大呀！”黑妞欣喜地叫道。
快嘴黄大嫂在门外听见闺女的叫唤，她兴高采烈地对老公说：“好啦，咱闺女马上就要吃牛二的嫩黄瓜了。”
快嘴黄大嫂的老公欢喜雀跃地夸奖道：“老婆，你真是孔明再世呀，就是孔明也想不出这么高明的点子。”
快嘴黄大嫂把脑袋一昂，说：“我是谁呀，不瞒你说，两年前，我就开始给牛二下这个套子了。”
“怪不得你那么大方，借给孙九梅八万元钱治病呢。我一直纳闷着，孙九梅得的是绝症，你这不是把钱往水里扔嘛，没想到你是放长线，钓牛二这条大鱼呀。高！真是高家庄的高。”
快嘴黄大嫂对老公说：“你再去炒两个菜，等咱闺女吃完牛二的黄瓜，得给牛二补补。”
牛二的命根子被黑妞一揉一捏，立即有了反应。
牛二暗自叫苦，假若今晚他的“黄瓜”被黑妞吃了，就不得不做快嘴黄大嫂家的上门女婿。
牛二急中生智，他捂住脑袋呻吟起来。
“哎哟，哎哟……”
“牛二，你这是咋啦？”黑妞惊慌地问。
牛二呲牙咧嘴地说：“我头疼死了，疼死我了……”
黑妞害怕了，她从牛二身上爬下来，跑到门边，一拉门，发现门锁了。
“妈！妈！快开门，牛二生病了！”黑妞惊惶失措地大声喊道。
牛二飞快地跑到窗户边，她推开窗户，一个箭步跳了出去。
牛二脚一落地，就听见快嘴黄大嫂的老公喊：“老婆，牛二从窗户里跳出来了。”
牛二慌不择路地窜上院墙，一个箭步跃出院墙。
牛二听见快嘴黄大嫂歇斯底里地叫嚷着：“牛二，你给我站住！你睡了我闺女，看你往哪儿逃，你就是逃到天边，我也要把你抓回来……”
牛二知道自己不能回家了，从此只能走上流亡之路。否则，只能乖乖做快嘴黄大嫂的上门女婿。
牛二拼命朝公路跑去，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逃！逃得越快越好，逃得越远越好。
公路上，一辆大卡车亮着车灯，缓缓驶来。
牛二躲在路边的庄稼地里，等卡车一驶过，他一纵身，跳上了卡车。
牛二跳进卡车，暗自叫苦。
原来，这是一辆运送肥猪的卡车。
肥猪们对牛二这个不速之客，发出一阵嚎叫的欢迎声。
牛二想下车，但一眼瞅见几支手电筒的光芒，他立即打消了这个主意。看来，快嘴黄大嫂带着村里人来追他了。
这条公路直通A市，路上也没岔路。所以，牛二坐在车厢里，打起了盹。
从牛二的家乡到A市有二百多公里，天麻麻亮时，卡车驶进了城。
在一个拐弯处，卡车放慢了速度，牛二赶紧跳下了车。
一下车，牛二才发现自己衣裳上糊满了猪屎，臭烘烘的让他直恶心。
牛二跳进一个池塘，好好洗了一个澡，然后，又用塘水清洗了衣裳。他把衣裳晾晒到小树上，自己光溜溜地躲进一个灌木丛里。
大约在上午十点钟左右，晾晒的衣裳才干了。
牛二穿好衣裳，兴致勃勃地进了城。
牛二职高刚毕业，学的是营销专业。这个专业就是做买卖的，按同学们的话说：“适合摆地摊。”
牛二身无分文，想摆地摊也没资本呀。
牛二坚信：凭他这一身力气，不愁找不到工作，更不愁挣不到钱。
太阳火辣辣的，热得牛二头昏眼花。牛二的肚子咕咕叫个不停，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可是粒米未进呀。




正文 第【003】章：去五星大道

牛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去找父亲。
让牛二百思不得其解地是：母亲临去世前，始终没有说出父亲的姓名。按说，当牛二问起父亲是谁时，母亲应该首先说出父亲的姓名。但是，母亲却令人费解地对牛二说了父亲的三个线索：五星大道炒股票；门牙缺了一颗；身高1.75左右。
难道母亲竟然不知道父亲的姓名？
假若母亲不知道父亲的姓名，又如何会生下自己呢？
一个个问号在牛二的头脑中萌发，让他觉得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五星大道是A市的一条主干道，牛二从五星大道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
牛二发现五星大道上只有一家证券营业部。
母亲说父亲在五星大道炒股票，看来，应该就是在这一家营业部。
牛二见证券营业部对面有一家《一品香》茶馆，门口贴着一张招聘广告。
牛二急忙越过马路，站在茶馆门口，仔细观看着招聘广告。
牛二连看了三遍，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茶馆只招聘女服务员和男厨师。可惜呀，牛二连做饭都不会，更谈不上当大厨了。
牛二转身欲离去。
“喂，小伙子，请留步。”一个娇滴滴地声音在背后响起。
难道是喊我吗？
牛二惊诧地转身，一看，果然是一位贵妇人喊他。
“你是想应聘的吗？”
牛二细细一打量，这个贵妇人大约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淡绿色的绣花旗袍，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杏仁眼，满含着笑意。
“我…我不是厨师，没资格应聘。”牛二垂头丧气地说。
贵妇人问：“你会啥？”
牛二尴尬地说：“我…我啥也不会，只有一身力气。”
贵妇人启齿一笑，和蔼可亲地问：“开门、关门总会吧？”
“这…这个我会。”
牛二察言观色，知道贵妇人应该是这家茶馆的老板娘。
“你到茶馆来当门童，包吃包住，每月工资一千五，咋样？”贵妇人问。
牛二喜出望外。
牛二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吃饭，要不是就着水龙头喝了一肚子凉水，只怕早就倒在大街上了。
“我…我干。”牛二兴奋地说。
牛二信奉：天上不会掉馅饼。不过，从今天起，他改变看法了，天上有时确实会掉下馅饼，还是夹着猪肉的馅饼呢。这不，他牛二一下子就找到了工作，还是老板娘送上门的呢。
“你有身份证吗？”贵妇人问。
“有。”牛二赶紧掏出身份证，恭恭敬敬递给老板娘。
在牛二的眼里，这位老板娘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老板娘把身份证放在眼皮下，看了老半天，又朝牛二看了几眼，似乎在核对照片。
“你是第一次进城打工吧？”
“嗯。”牛二点点头。
“老王！”老板娘扭头朝着茶馆里喊了一声。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又黑又胖的男人走出茶馆。
老板娘指着牛二，交代道：“老王，他叫牛二，以后就在茶馆当门童，你去安排一下，让他今晚就上岗。”
老王瞅了一眼牛二，招招手，说：“跟我来吧。”
牛二对老板娘鞠了一个躬，跟着老王进了茶馆。
茶馆后面有一排平房，老王推开一间房的门，指着靠门的一个床铺，说：“这个床是你的。”
“好。”牛二喜滋滋地说。
老王问：“你啥都没带？”
牛二摊开双手，尴尬地回答：“我的行李都在路上丢了。”
老王皱着眉头说：“你身上有钱吗？”
牛二不好意思地说：“我…我一分钱也没有。”
老王想了想，说：“你等着，我马上去找老板娘，让她借给你一点钱，好歹得去买一套被褥，两件换洗衣裳，还有牙膏、牙刷、脸盆嘛。”
老王匆匆走了，没过五分钟就拿着几张钞票回来。他把钞票递给牛二，说：“这是老板娘借给你的五百元钱，等会儿你到柜台去打一张借条。”
老王瞅了一眼手表，交代道：“现在是二点钟，你必须在五点前回来上班，记着，不许迟到，否则，迟到一次扣五十元工资。”
牛二捏着五百元钱，一路小跑着，到超市去买了一堆日常生活用品。他尽挑便宜的买，所以，只花了三百元就置办齐全了。
牛二又扛又抱又提，把一大堆东西一古脑弄了回来，他把东西收拾好，一看钟，才四点一刻。
牛二闲不住，拿起一把扫帚，打扫起后院的卫生。
四点半钟，老王拿着一套制服，递给牛二：“你赶快到后厨去吃晚饭，吃完饭，换上制服，站在大门口，来了客人，就开门，说一声：欢迎光临。客人走了，也开门，说一声：谢谢！欢迎下次再来。记住：要面带微笑。”
牛二点点头，连声说：“知道了，知道了。”
牛二吃完晚饭，换上制服，他对着镜子一照，不禁为自己的英俊、潇洒所折服。
“娘的，老子原来是帅哥呀，还是老板娘有眼力，一眼就看上自己了。”牛二嘀咕着。
牛二刚到大门口站稳，老板娘就来了。
她看了一眼牛二，点点头，满意地说：“不错，穿上制服神气多了。”
牛二抹抹嘴，感激地说：“老板娘，感谢您让我吃了一顿饱饭，又给我穿了这么神气的制服，不然，我差点就光荣了。”
“知道感恩就好，踏实干活，我不会亏待你的。”老板娘说。
“是！”牛二挺直了腰板，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干，报答老板娘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五点钟一过，陆续有客人来了。
牛二机械地为客人打开门，点头哈腰地说：“欢迎光临！”
一位锅底脸，蒜头鼻，眯眯眼的男人，一进门就翘起脚，对牛二说：“喂，你帮我把鞋擦擦。”
牛二一楞，刚才老王交代了，牛二的任务只是开门、关门，再说一声：“欢迎光临”或者“谢谢，欢迎下次再来”，没有给客人擦鞋的任务嘛。
牛二是个机灵人，他知道：客人就是上帝，是得罪不起的。虽然老王没让自己给客人擦鞋，但既然客人提出了这个要求，就不能拒绝嘛。
牛二赶紧从服务台上抽了几张面巾纸，蹲下，给客人擦了起来。
客人的皮鞋上被人洒了一些脏水，一擦就干净了。
“好了，您看行吗？”牛二恭敬地问。




正文 第【004】章：被无端羞辱

蒜头鼻男人低头瞅了一眼，发怒道：“笨猪，你是怎么擦的，一点也不亮。”
牛二没穿过皮鞋，自然也就没擦过皮鞋，他一时发楞了。
“真他娘的猪罗。”“蒜头鼻”一抬脚，把牛二踢倒在地。
牛二恼怒地质问道：“你…你凭什么踢我？”
“老子就踢了，咋的？”“蒜头鼻”又抬起脚，还想踢牛二。
牛二是个有血性的男人，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起来，他顺手抓住“蒜头鼻”踢过来的脚，往前使劲一推。
“劈啪”一声，男人往后一仰，摔了一个屁股墩。
“妈呀！”蒜头鼻叫唤了一声。
老板娘正在吧台里，她目睹了这一幕，急忙叫道：“服务员，快来！”
两个女服务员应声跑了过来，合力扶起了蒜头鼻。
“你找死呀！”蒜头鼻怒目瞪着牛二，不过，他领教了牛二的厉害，不敢再抬腿踢牛二了。
老板娘殷勤地拍了拍“蒜头鼻”的衣裳，说：“哟，是王哥呀，真是对不起了。”
老板娘厉声对牛二说：“你还不赶紧给王哥赔礼道歉。”
牛二倔强地说：“是他先踢我，我只是正当自卫而已。”
“你还敢犟嘴，真是吃了豹子胆！”老板娘指着牛二，怒气冲冲地喝问道。
老板娘转脸对蒜头鼻说：“王哥，这是刚来的服务员，还不懂规矩，请您原谅。我会好好调教他，让他给您赔礼道歉。”
蒜头鼻瞪了牛二一眼，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上了楼。
老板娘拉下脸来，训斥道：“牛二，你还想不想在这儿干？要是不想干，把我借给你的五百元钱还给我，立马卷铺盖走人。要是想干的话，马上去给王哥赔礼道歉。”
老板娘的“卷铺盖走人”这句话让牛二一惊。
现在，他牛二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呀，借老板娘的五百元钱，花了三百多。现在，哪儿有钱还老板娘呀。
假若一旦离开这间茶馆，还找得到这么好的工作吗？
包吃、包住，每月一千五的工资，上班不过是开门、关门和说几句话而已。对于牛二这个农村娃来说，这个活路简直轻松得赛神仙。
牛二有些犹豫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去向那个蒜头鼻赔礼道歉，保住自己的饭碗。
“你到底想咋样，明确给我一个答复！”老板娘气呼呼地说。
“老板娘，您也看到了，他让我擦皮鞋，我二话没说，给他擦了。可是，他嫌我擦得不好，还踢了我一脚。踢一脚我也忍了，可是他竟然还想踢第二脚，我才……”牛二嗫嚅着说。
老板娘的口气缓和了一点，她教导道：“牛二呀，你第一次进城，不知道规矩，我告诉你：顾客就是上帝，就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咱们对顾客要象对亲爹一样，假若你亲爹打了你，难道你会还手吗？”
牛二点点头，表示听懂了。其实，他一点也不服气，凭什么要把顾客当亲爹呀。
老板娘见牛二还算听话，又循循善诱道：“牛二呀，这件事的整个过程我全看见了，我知道你很委屈，但是，谁让咱们干的是伺候人的活呢。你把顾客伺候满意了，他才愿意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嘛。说白了，咱们就是把顾客哄高兴了，让他们乖乖把钱送给我们。你说：到底是钱重要呢，还是自尊心重要？要让我说呀，自尊心一毛钱也不值！”
牛二绝对不同意老板娘的说法，不过，他不敢顶嘴。俗话说：端人家的碗，服人家的管。牛二现在走投无路了，只能委屈求全。
老板娘见牛二低头不语，知道他服了软，便趁热打铁道：“牛二呀，你年纪轻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我知道要让你低头是一件难事。但是，你想想：秦朝的韩信，人家可是一员虎将呀，还不照样钻人家的裤裆，这就叫：男子大丈夫能伸能屈嘛。”
牛二闷声闷气地说：“我…我去给他赔礼道歉。”
“这就对了嘛，牛二，我告诉你：那家伙绰号王麻子，一肚子坏水，就一混世魔王，我见了他都让三分，你一个外乡人，得罪不起他呀。”
牛二点了点头。
牛二咬牙切齿地想：老子把这笔帐记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会跟你算总帐。
老板娘兴高采烈地说：“来，我陪你一起去。”
牛二尾随着老板娘上了二楼，进了一个雅座。
王麻子正坐在雅座里喝茶，见老板娘进来了，笑眯眯地说：“灵妹，你越长越漂亮了。”
“王哥，您说啥话呀，损人也不能这么损呀，我都往三十走的人了，唉！人老珠黄罗，还谈什么漂亮不漂亮。”老板娘伸手捶了王麻子一拳。
“嘻嘻…妹子这一拳要捶在我胯里就好了。”王麻子暧昧地说。
老板娘对王麻子送了一个秋波，说：“王哥，闲话少说，我让这小子来给您赔礼道歉的。”
王麻子瞪了牛二一眼，大度地说：“灵妹，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他。”
老板娘对牛二说：“王哥原谅你了，你还不赶紧赔礼道歉，再说声谢谢呀。”
牛二憋红了脸，终于说了一句：“对不起，谢谢。”
老板娘在牛二头上拍了一下，说：“王哥，这孩子是乡巴佬，又有点傻不啦叽的，我想呀，他小时候一定得过脑膜炎，留下了后遗症。”
牛二听老板娘这么糟蹋自己，有点生气了，他闷声闷气地说：“我没得过脑膜炎。”
老板娘瞪了牛二一眼，训斥道：“你就是没得过脑膜炎，也是爬树摔了下来，把脑袋摔坏了。”
牛二突然明白了，老板娘极力贬低自己，是想替自己开脱呀。
牛二赶紧闷声闷气地接口道：“我是从树上摔下来过，好高的树呢。”
老板娘嗬嗬一笑，说：“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呀，脑袋缺一根弦。”
王麻子阴阴地瞅着牛二，对老板娘说：“灵妹，你雇这种傻瓜，当心他砸了你的牌子。”
“我就让他守个门，别的不让他干。”老板娘对牛二挥挥手，说：“傻瓜，你还不赶紧下楼去干活。”




正文 第【005】章：记住王麻子

“别忙着让傻瓜走。”王麻子突然说。他对牛二招招手，说：“你过来，帮我把鞋子脱了。”
王麻子刚才让牛二帮他擦鞋，现在又让牛二帮他脱鞋，摆明了是想羞辱他。
牛二犹豫了一下，走上前来，蹲下，帮王麻子脱下一只鞋。
牛二正想帮王麻子脱第二只鞋时，王麻子把脱下鞋的那只脚翘到牛二的肩膀上。
一股子恶臭味冲入牛二的鼻孔，他强忍着恶臭和屈辱，继续帮王麻子脱第二只鞋。
王麻子把第二只脚也翘到牛二的肩膀上。现在，牛二的肩膀上架着王麻子的两只脚。
假若牛二站起来，王麻子就会从椅子上摔下来。
牛二犹豫着，蹲着没动。不过，他心里的怒火又燃烧起来，牙齿也咬得紧紧的。
“王哥，您的鞋也脱了，该让傻瓜走吧。”老板娘替牛二解围道。
“傻子的肩膀挺舒服的。”王麻子嘻笑着说。
老板娘走了过来，劝说道：“王哥，都说您的肚子里能撑船，额头上能跑马，您就放傻瓜一马吧。您看您，跟一个乡巴佬较什么劲嘛。”
王麻子呵呵一笑，把两只脚从牛二的肩膀上拿开，笑眯眯地说：“我怎么会跟傻瓜一般见识呢。”
老板娘赶紧说：“傻瓜，快谢谢王哥。”
牛二咬着牙说：“谢谢！”
说完，牛二站起身来，下楼去。
牛二记住这个王麻子了，他暗自想：逮着机会一定要狠狠报复他一下。
牛二继续站在大门口，迎送着每一位顾客。
天擦黑时，进来六位小姑娘，瞧模样也就十六、七岁。
这些小姑娘嘁嘁喳喳说笑着，涌进了茶馆。
“欢迎光临！”牛二频频弯腰、点头，微笑着招呼道。
“小枫，这个茶馆真豪华。”一个梳着马尾辫的小姑娘惊喜地叫嚷着。
“这个茶馆也就一般般吧，算不上豪华。”那个叫小枫的姑娘不屑地说。
老板娘从吧台里走出来，笑盈盈地招呼道：“小枫，来啦，哟，请了这么多小朋友呀。”
小枫嘟起嘴说：“丁姨，我都十七岁了，您还以为我是小朋友啊。”
“哈哈…好，丁姨说错话了，是大朋友。”老板娘嘻嘻哈哈地说。
一看就知道，这个小枫是《一品香》茶馆的常客。老板娘跟小枫的关系也不一般，决不是老板和顾客的关系。
小枫瞅了一眼牛二，问：“丁姨，这是您新雇的员工？”
“对，今天第一天上班。”老板娘回答。
小枫斜眼瞅着牛二，奚落道：“丁姨，您请了这么一个黑包公把门，一副乡巴佬的样子，不把客人吓跑才怪。刚才，我还以为走错了门，抬头瞅了一眼门头，才又壮着胆子进来了。”
牛二听这个小枫如此贬低自己，不禁有点恼火了，心想：老子不就黑一点嘛。城里人白，白得象死人脸，那才叫一个吓人呢。
牛二偷偷瞄了一眼小枫，见她身材高挑，大眼睛，高鼻梁。穿一袭墨绿色的连衣裙，一头齐腰长发，懒散地披在脑后，脚蹬一双雪白的高跟凉鞋。裸露在外的两只白皙的胳膊，就象刚出水的莲藕。
牛二的眼睛瞪得溜圆，他活了十八年，从没见过如此貌若天仙的姑娘。
“小枫，你是麻雀胆子呀，这么不经吓。来，让丁姨摸摸，看你胆子吓破了没有。”
“丁姨，您也太不讲究了，门童起码应该长得帅一点嘛。”小枫皱着眉头说。
“唉！现在雇个人不容易，工钱少了不干，待遇差了撂挑子，那个挑肥拣瘦的劲呀，真让人头疼。这个牛二，人倒爽快，不挑不捡，一口就答应来干。哈哈…我还觉得拣了一个便宜呢。”老板娘喜气洋洋地说。
老板娘的话，虽然有点刺耳，但倒也直爽。牛二喜欢直来直去，就冲着这一点，他觉得老板娘挺不错。
“原来是个便宜货。”小枫冷眼瞅着牛二。
牛二把脸扭向一边，心想：你瞧不起我，不就是觉得我穷吗。我要是一个亿万富翁，就是再丑、再黑，你也不敢小瞧我。
牛二突然明白了，母亲临去世前，叮嘱自己要当“上等男人”，这个“上等男人”应该就是千万富翁、亿万富翁。
现在牛二只是“下等男人”，所以，才会让人瞧不起，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对自己嗤之以鼻。
“小枫，到二楼雅座去吧。”老板娘热情地邀请道。
“丁姨，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在一起聚聚，您给我上些可口的点心、水果、红酒。”小枫说。
老板娘带着小枫一伙姑娘上了楼。
牛二盯着小枫的背影，猜测道：这个小丫头片子一定是富二代，否则，不会这么奢侈，这么张狂。
一眨眼就到晚上八点钟了，进店的客人很少了。
牛二笔直地站了三个小时，腰也酸，背也疼。
“娘的，光站着就这么累呀，真奇怪。”牛二嘀咕着。
老板娘从二楼走了下来，她悠悠地问：“牛二，一个人在那儿嘀咕个啥？”
“我…我自言自语呢。”牛二尴尬地回答。
牛二喜欢自言自语，因为，他不喜欢和人交往，有话就自己对自己说。
“牛二，到楼上的雅座去，我的干女儿小枫让你去陪酒。”老板娘笑容可掬地说。
“陪酒？我…我不会喝酒。”牛二听说过“陪酒”这个词，在他的印象中，“陪酒”是和“女郎”连在一起的。
自己是个男人，陪的哪门子酒呀。
“牛二，小枫她们女孩子喝的是红酒，就象红糖水一样，不醉人的。”老板娘和颜悦色地说。
“我…我从没跟女孩子一起喝过酒，吃过饭。”牛二嗫嚅着说。
牛二觉得：要是跟那帮女孩子一起喝酒、吃饭，他会呛死、噎死的。
“牛二，你傻呀，人家想跟女孩一起喝酒、吃饭，还摊不上呢。现在，女孩们主动邀请你，多大的彩头呀。我要是你呀，恨不得长四条腿跑去呢。”老板娘撇撇嘴，好象牛二不识抬举似的。
牛二往四周瞅了瞅，问：“老板娘，茶馆没别的男人了？”
牛二的意思是：把这个“陪酒”的彩头让给别人吧，我没这个福气。




正文 第【006】章：强令去陪酒

老板娘撇撇嘴，说：“除了老王这个糟老头子，就只有你了，你不去，谁去？”
牛二畏惧地说：“老板娘，我…我不善于跟女孩打交道。”
老板娘嘻嘻一笑，安慰道：“牛二，你一个大小伙子难道还怕几个小姑娘，人家难道还会吃了你不成？你只管去，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又不要你掏一分钱，赚大发了。”
牛二见推不掉，知道不去是不行了，他嗫嚅着说：“您陪我一起进去吧……”
“好！”老板娘高兴地说。
牛二忐忑不安地跟在老板娘身后上了二楼。
牛二有点讨厌那个嚣张的小枫，知道她不好惹，想离她远点，没想到老板娘又让他去陪酒，岂不相当于羊入了虎穴吗？
牛二一进雅座，几位姑娘就高呼道：“耶！终于来了一位帅哥！”
小枫的脸喝得通红，她略带醉意地说：“牛二，你…你真是个二呀，对，就是个二货！”
“二货，二货，正宗的二货！”几位姑娘异口同声地喊道。
牛二有点恼火了，他当然知道“二货”就是傻子。
刚才，他被那个王麻子踢了一脚，还被王麻子称为“傻瓜蛋”。现在，这一帮小丫头又说他是“二货”，让牛二的火气直往上窜。
老板娘看出牛二想发作了，提醒道：“牛二，你是男人，别跟女孩斗嘴，赌狠，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嘛。”
老板娘的话提醒了牛二，对！牛二是男人，不应该跟几个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老板娘拿过一只高脚杯，斟满红酒，递给牛二，教导道：“牛二，你端着杯子和妹妹们碰碰，然后喝了，就这么简单。”
牛二接过酒杯，不好意思地说：“妹妹们，喝了。”
小枫嘻嘻笑着说：“哇噻！我有一个乡巴佬哥哥了。”
“哇噻！我们有一个乡巴佬哥哥了。”几个姑娘又异口同声叫嚷道。
牛二对“乡巴佬”的称呼特别反感，他愤愤地想：你们不就是命好嘛，从城里人的肚子里钻出来，有啥得意的，哼！我爹也是城里人，还是一个炒股票的呢。照这么说来，我完全可以算半个城里人。
“我爹也是城里人。”牛二脱口而出。
小枫一楞，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你爹是干嘛的？”
“我爹是炒股票的。”牛二大声说。
“你…你爹是炒股票的？”小枫总算是听清楚了，她瞪大了眼睛。
牛二见小枫面露诧异之色，知道“炒股票”三个字的份量了。
“你爹是大户还是散户？”小枫追问道。
牛二对股票全然不知，他被问住了，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也不清楚，我…我爹没对我说过。”
小枫嘲笑道：“买一手股票也叫炒股票，嘻嘻……”
牛二不懂什么“一手股票”，也就没听出小枫讽刺的口吻。
老板娘问：“你爹在哪儿炒股票？”
“就在对面。”牛二果断地回答。
五星大道的这家证券营业部，是A市最早开办的证券营业部，里面大户如云。
老板娘继续追问道：“你爹叫啥？”
“我…我爹……”牛二舔了舔嘴唇，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他只知道父亲的三个特征：在A市五星大道炒股票；门牙缺了一颗；身高1.75左右。
牛二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连父亲的姓名都不知道，更不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他急中生智，回答：“我爹说了，让我别到处张扬他的姓名，所以，我得替我爹保密。”
“哈哈……”小枫大笑起来，笑够了，鄙视道：“一个炒股票的还要保密，真让人笑掉大牙了。”
老板娘也笑着说：“牛二，你真逗，连爹的姓名都保密。”
牛二把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这是他第一次喝红酒。
牛二啧啧嘴，他觉得老板娘骗了他，这红酒又涩又酸，就象马尿一样，根本就不象红糖水。
小枫斜眼瞅着牛二，说：“二货，咱们初次见面，我敬你三杯。”
牛二对小枫喊他“二货”非常反感，不过，我憋着一肚子气，没发作出来。
老板娘拍拍牛二的肩膀，说：“我走了，你好好陪妹妹们喝酒吧。”
老板娘扭着小腰走了。
“喝呀。”小枫催促道。
“喝，快喝！小枫敬你酒，那是瞧得起你。”一位姑娘说。
牛二心想：喝就喝，虽然红酒的味道不咋的，但总比马尿强一点。
牛二连喝了三杯。
“姑娘们，大家都敬敬大帅哥，不能冷了场嘛。”小枫鼓动道。
一位穿着白裙子的姑娘首先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对，我也敬帅哥三杯。”
牛二不好意思不喝，又连喝了三杯。
其它四位姑娘一个接一个地站起来，纷纷给牛二敬酒。
牛二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几杯酒，反正他是来者不拒。
牛二知道自己是来陪酒的，既然是陪酒的，当然要喝酒啦。
高脚杯不小，一杯红酒有二两，牛二不知不觉就喝了三瓶红酒。
牛二觉得自己看东西开始模糊了，还有点头重脚轻。他疑惑地想：不就是喝了几杯马尿嘛，怎么就会醉了呢。
小枫对姑娘们使了个眼色，于是，第二轮敬酒又开始了。
小枫打头炮，她说：“喂，二货，你对爹的姓名保密，是对我们的不尊重，罚你三杯酒。”
“凭…凭什么罚…罚我？”牛二已经成了大舌头。
“凭你不老实呀，我告诉你：对女孩要坦诚，问你什么，就得老实回答，不能打马虎眼的。”小枫教训道。
“我…我爹的姓名就…就是要保密，永…永远保密。”牛二连站都站不稳了，摇摇晃晃地说。
“快喝！”小枫把一杯红酒递到牛二的嘴边。
牛二生气地用手一拦，一杯红酒全洒在小枫的裙子上。
“啊！”小枫惊叫了一声。
小枫的惊叫，把醉醺醺的牛二吓醒了，他呆呆地瞅着小枫打湿的裙子，惊惶失措地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赔我裙子！”小枫歇斯底里的叫嚷着。




正文 第【007】章：惹毛了小姐

“对不起，我赔…赔……”牛二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嘴巴上说赔，但心里打着鼓：这一条裙子恐怕值好几百元钱吧？
小枫大着嗓门叫嚷道：“赔，赔你个屁！你这个乡巴佬赔得起吗？”
一位卷毛姑娘插嘴道：“二货，我告诉你：小枫这条裙子是在美国买的，花了二千多美元呢。你知道一美元兑多少人民币吗？”
牛二不知道，一美元兑多少人民币，但他知道，美国的东西绝对不便宜。
一位梳着小辫子的姑娘瞪着牛二，奚落道：“乡巴佬，就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小枫的裙子。”
牛二有些生气了，心想：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不值一条裙子？
“不…不就一条裙子嘛，我赔得起。”牛二冷静下来了，他想：赔就赔，最多把一个月的工钱贴上。
卷毛姑娘见牛二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奇地问：“难道你爹是大户，让你到茶馆来体验生活，等你锻炼好了，再把家业交给你继承？”
梳着小辫子的姑娘态度也来了一个180度大转弯，她笑眯眯地问：“你爹有几个亿？”
小枫撇着嘴，气呼呼地说：“他爹要是大款，手里有几个亿，能把他放在乡下吗？哼！他吹个牛皮就把你们糊住了。”
小枫说完，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丁姨，乡巴佬惹祸了。”
“啊，我马上来。”
没一分钟，老板娘就赶来了。
小枫指着连衣裙说：“丁姨，您看，乡巴佬把一杯红酒全洒在我裙子上了。”
老板娘瞅了瞅，心疼地说：“哎呀，可惜了这条美国裙子。”
老板娘扭脸训斥牛二：“你是怎么搞的，连敬酒都不会吗？难怪王麻子骂你是傻子呢。我告诉你：今晚你闯了大祸，你知道小枫这条裙子值多少钱吗？”
牛二低着头，嘀咕道：“再值钱也就几百元吧，还能上了千。”
“放屁！小枫的这条裙子是飘洋过海到中国来的，值一万多元呢。”老板娘愤愤地说。
老板娘说小枫的裙子值一万多元，把牛二吓得一哆嗦，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莫非老板娘和小枫串通一气想碰我的瓷？不然，咋会偏偏让我来陪酒呢？又咋会碰巧把红酒洒在小枫的连衣裙上呢？更天方夜谭的是，他俩一唱一合竟然说连衣裙值一万多元钱，真是把我当成了乡巴佬了。
“你…你们讹我！”牛二气呼呼地说。
“丁姨，您听，这个乡巴佬竟然说我们讹他，简直把我气死了。”
小枫说着，掏出手机，说：“既然乡巴佬说我讹他，那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吧。”
小枫正要拨报警电话，被老板娘阻拦了。
“小枫，别忙着报警，还是私了好。”
老板娘皱起眉头，教训道：“牛二，你认为一条裙子值一万元是天方夜谭吧？”
牛二点点头，照实说：“一条裙子要不了一丈布，怎么会值一万多元钱呢？”
老板娘对着牛二点了点，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对小枫说：“唉，你听见了吧，牛二刚进城，土腥气一点没洗刷掉，他还以为你这条裙子只要扯几尺布，让缝纫师傅踏几下机子就完事了。你说：跟他计较有啥意思？”
小枫恶狠狠地瞪了牛二一眼，说：“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不甘心。”
老板娘说：“牛二，既然你认为小枫的裙子只值几百元，那你就给她做一件一模一样的裙子吧，这总没讹你吧？”
牛二心想：假若小枫的裙子真是从美国买回来的，那自己到哪儿去做呢？
牛二耍赖道：“我…我帮她把裙子洗洗就行了嘛。”
老板娘嘻嘻一笑，说：“小枫，等会儿你到我房里，把裙子换下来，让他帮你洗。”
老板娘扭头对牛二说：“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得给人洗干净了，假若洗不干净，就得赔人家一条一模一样的新裙子。”
牛二仔细瞅了一眼小枫的连衣裙，他突然发现，这条裙子被红酒打湿的地方，已经泛起了一层淡红色。
牛二曾经听母亲说过，有的衣裳只要一沾上有颜色的东西，就再也洗不干净了。他想：莫非这条裙子也洗不干净了？否则，老板娘怎么会让自己洗呢。
牛二不傻，他知道该低头时就得低头，不管怎么说，确实是他不慎把红酒泼到小枫的连衣裙上了。
“老板娘，我错了，你…你们能不能原谅我一次。”牛二诚恳地说，边说边瞅了小枫一眼。
“你说得真轻巧，一万多元钱的裙子，一句道歉话就了事了，想得美！”小枫不甘心地说。
老板娘想了想，建议道：“小枫呀，我看牛二也赔不起你的裙子，不如这样吧，让他给你当一个月的跟班，伺候你，算是赔你的裙子了。”
“他当我的跟班，别把我的脸丢尽了。”小枫撇撇嘴。
“唉！小枫呀，要让牛二赔你的裙子，他一年不吃不喝也赔不起呀，我看，还是让牛二拿力气来赔吧。你看他，多健康的体魄呀。”老板娘啧着嘴说。
小枫用手搔了一下脚，说：“红酒泼到我鞋上，脚面都发痒了。”
老板娘一听说小枫脚面发痒，忙说：“小枫呀，让牛二给你搔搔脚背。”
小枫瞪了牛二一眼，无奈地说：“算我倒霉，碰上一个穷光蛋。”
“牛二，你还不跪下，替小枫姑娘搔搔脚背。”老板娘命令道。
牛二不敢怠慢，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把小枫一万多钱的连衣裙糟蹋了，假若真要他赔，就象老板娘所说，他一年不吃不喝也赔不起。现在，只有“出力气”来赔偿小枫的损失了。
牛二在小枫面前跪了下来。
他嗫嚅着问：“是…是哪一只脚痒？”
“两只脚背都痒！”小枫恶声恶气地说。
小枫穿着一双白色的棉布袜子。
牛二不知道，到底是应该隔着袜子搔，还是脱了袜子搔，他犹豫着不敢下手。
“还不快给小枫搔！”老板娘踢了牛二一脚。
牛二为难地抬起头，问老板娘：“是…是隔着袜子搔吗？”




正文 第【008】章：让牛二搔脚

老板娘皱着眉头问：“牛二，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学过隔靴搔痒这个成语吗？”
“学过。”牛二明白了，他应该帮小枫脱掉袜子。
牛二哆嗦着，帮小枫脱去了两只袜子。
牛二之所以哆嗦，是因为他从没接触过女人的肌肤。现在，让他帮小枫脱袜子，不禁让他联想起脱裤子。
牛二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太龌龊了。
小枫的一双小脚又白又嫩，这让他想起了剥了皮的竹笋。
牛二在小枫的左脚背上搔了一下。
“妈呀！你是狗熊呀，使这么大的劲搞什么。”小枫叫嚷道。
老板娘恶狠狠地斥责道：“牛二，你猪脑袋呀，啥事都干不好，我警告你：不把小枫伺候舒服、满意了，今晚我就辞了你！”
牛二惶恐地说：“老板娘，我…我不是不想好好搔，我从来没给人搔过痒痒。”
“搔痒痒有什么难，你就是笨蛋一个。”老板娘气得又抬脚踢了牛二一下。
老板娘这一脚踢得虽然不重，只是象征性的，但是，牛二却气炸了肺。因为，他今晚已经挨过王麻子的一脚，现在，又挨了老板娘的两脚。
牛二毕竟是个大男人，怎么能被人左一脚，右一脚地踢着玩呢。
牛二怒气冲冲地刚想站起来，突然，他妈妈临终前的嘱托，象炸雷一声鸣响在耳畔：“儿子，你…你要做个上等男人。”
妈妈似乎就在他的头顶上，瞅着牛二说：“你给小姐搔个痒痒咋啦，你不搔，吃啥？喝啥？住哪儿？”
牛二压抑住满腔的怒火，他低眉顺眼地说：“老板娘，我会学着做好的。”
牛二轻轻地搔着小枫的左脚背。
“喂，你有病呀，一会儿重，一会儿轻，你把我脚背越搔越痒了。”小枫抱怨道。
牛二赶紧稍稍加重了一点力道，讨好地问：“这样行吗？”
小枫点点头，满意地说：“好，就这样搔。”
小枫的身子往沙发背上一靠，惬意地说：“嗯，这么搔挺舒服的。”
外面有人喊老板娘，老板娘嘱咐道：“小枫，你让牛二好好伺候你，有啥事就喊我。”
老板娘又对牛二说：“今晚你闯了天大的祸，把小枫伺候满意了，你不要你赔裙子，记住：小姐让你搞啥，你就得搞啥，不许违背小姐的意愿，不然，我炒你的鱿鱼。”
老板娘扭着屁股走了。
牛二跪在地上，低着头，给小枫搔着脚背。
“左脚不痒了，搔右脚吧。”小枫命令道。
牛二现在掌握了手上的力道，他不轻不重地给小枫搔着痒痒。
“喂，你这个乡巴佬不傻嘛，一下子就学会搔痒痒了。”小枫夸奖道。
小枫低头瞅了一下自己的双脚，说：“别搔了，你给我用舌头搔搔脚背。”
牛二大惊失色地问：“你…你让我用舌头搔你的脚背？”
“对呀，难道你耳朵有毛病，听不清我讲啥？我让你用舌头搔我的脚背，一下一下地慢慢搔，我听说，涎水能止痒，而且是永久性止痒。”
牛二怒不可遏地说：“我…我是人，不是狗，怎么能给你搔脚呢？”
小枫啪地照牛二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斥责道：“我知道你是人，你要是狗，我还不让你搔脚背呢。我问你：搔不搔？不搔就赔我裙子。”
一提起裙子，牛二的火气就熄灭了。
难怪古话说：有钱是男子汉，没钱是汉子难。现在，牛二是一个标准、正宗的穷光蛋，哪儿赔得起美国进口的裙子呀。
牛二低声下气地说：“小姐，我搔。”
“这就对了嘛，本小姐让你搔脚丫子，那是瞧得起你，否则，我的脚连碰都不让你碰的。”小枫说。
小枫对这个牛二很鄙视，但是，她觉得这个傻傻的楞小子很好玩，在她的眼里，牛二就如同马戏团里的小丑，可以供她玩耍。
小枫的双脚就在地上，牛二得象条狗一样地爬着，才能搔到小枫的脚背。
牛二此生从没受到过如此的屈辱，他的脸涨得通红，好象发起了高烧，额头上青筋咚咚直跳，就象心脏突然跑到了额头上。
牛二伸出舌头，开始搔小枫的左脚背。
突然，他发现小枫的左脚背上有一颗紫色的痣。这颗痣有点怪，象个小兔子的形状。
说实话，牛二自从进了雅座，还不敢正眼看这些姑娘，尤其是不敢正视高傲的小枫。现在，他连小枫长得啥样都不知道呢。
牛二从左到右搔小枫的左脚背，搔了一遍，他又开始搔小枫的右脚背。
牛二仔细一瞅，右脚背上没有痣。
牛二想：我虽然不敢正视这个高傲的“公主”，但却牢牢记住了她的一个特征：左脚背上有一颗紫色的痣。
牛二搔着搔着，突然，他好想狠狠咬上一口，咬得小枫哇哇乱叫。最好让小枫哀求自己：“饶了我吧。”
牛二还想：假若小枫求自己，他就会也脱了鞋袜，让小枫给自己搔脚。不过，他不会只让小枫搔自己的脚背，他一定要让小枫搔自己的臭脚丫子。
牛二是个汗脚，走路多了，就会奇臭无比。
牛二想：让小枫搔自己脚丫子那天，一定要多走路，不，要跑步，要把脚跑得臭哄哄的，熏死小枫这个臭丫头。
牛二把小枫的左、右脚都搔了一遍，他正准备搔第二遍时，小枫说：“算了，搔得一点也不舒服。”
小枫命令道：“给我把袜子、鞋都穿上。”
牛二乖乖帮小枫把袜子、鞋都穿上。
小枫从沙发上抬起屁股，拔腿就走了，只留给牛二一个背影。
牛二傻傻地趴在地上，还没醒悟过来。
小枫还让不让自己赔裙子呢？
老板娘探进一个头，瞅着牛二，说：“你还趴在地上干嘛，快到大门口去，客人都要离开了，没人开门咋行。”
牛二大梦初醒般爬了起来，他嗫嚅着问：“不要我赔裙子了吧？”
“不赔了。”老板娘对牛二翻了一个白眼，责怪道：“牛二，以后做事长点眼色，别毛手毛脚的，下次再犯这个错误，我就把你解雇了。”
“我…我知道了。”此刻，牛二懂得了一个道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正文 第【009】章：盯着点警车

牛二跑到一楼大厅，一看，时钟指向22点。
喝茶的人陆续离开了茶馆。
牛二机械地开门，点头哈腰地说一声：“谢谢！您请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23点时，茶馆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这时，突然从门外进来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
牛二一楞，心想：都半夜了，这些女郎跑来干吗？
三个女郎似乎对茶馆轻车熟路，一进门，径直上了二楼。
没过一会儿，老板娘从二楼下来，她匆匆走到牛二身边，交代道：“牛二，你把眼睛瞪大点，有警车停在门口，就赶紧按吧台下面的按钮。”
“按钮？”牛二不知道啥按钮。
老板娘说：“你跟我来。”
牛二跟着老板娘走到吧台里，在一个很隐秘的位置，有一个白色的按钮。
老板娘指着按钮说：“就是它，你按住它别放，至少要按十秒钟。”
“这是干嘛的？”牛二好奇地问。
老板娘瞪了牛二一眼，教训道：“多干事，少说话，也别多问，该让你知道的，自然会对你说的。”
牛二点点头，恭敬地说：“我知道了。”
老板娘瞅着牛二说：“牛二，今晚你虽然犯了一些错误，但能够勇于改正，做得很好，照这么干下去，我会给你增加工资的。”
牛二被老板娘表扬了一句，心里美滋滋的，一晚上的郁闷和委屈顿时烟消云散。
牛二觉得：这个老板娘虽然有点凶，但人还不错。今晚，要不是老板娘打圆场，牛二就倒了血霉。
小枫的那条美国裙子，牛二把一年的工钱都得赔进去呀。
“那个混蛋小丫头片子，给我小心点！”牛二在心里恨恨地说。
牛二一点也想不起来，小枫长得啥模样，不过，他记清楚了一点：小枫的左脚背上，有一颗形状象小兔子的紫色痣。
突然，一辆警车亮着警灯开了过来，牛二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他情不自禁地朝吧台跑去。
当牛二正准备按吧台下面的白色按钮时，警车开了过去，并没在茶馆门口停下。
牛二吁了一口气。
牛二突然明白了，那三个女郎一定做皮肉生意的。
难道这个茶馆干这种生意呀？牛二一惊。
牛二从报纸上看到过，有些茶馆、洗头房做皮肉生意，很快就被警方查封了。
牛二突然有了一种危机感，他担心地想：这个《一品香》茶馆会不会也被查封呢。
茶馆如若被查封了，牛二就要重新找工作。
老板娘又从二楼下来了，他对牛二说：“到后厨去，拿一个大果盘到208包间去，记着：进了包间，把果盘放下就出来，别多看，看见了啥也只当没看见，永远也不许乱说。”
“我知道了。”牛二唯唯诺诺地说。
牛二从后厨端了一个大果盘，送进208包间。
牛二推开208包间的门，顿时惊得差点把果盘扔了。
一个时髦女郎，上身只戴着罩罩，下身穿着一条小内裤，雪白的皮肤直晃眼睛，她坐在王麻子的怀里。
王麻子抱着这个女郎，用嘴在她脸上啃着。
牛二心脏咚地狂跳了几下，脸上也顿时热哄哄的。他把果盘放在茶叽上，匆匆退出了包间。
王麻子在牛二背后喊道：“傻子，赶快送几个套套来。”
牛二心脏咚咚狂跳着，脸上发着烧，他不懂啥叫“套套”，但又不敢回头仔细问。
牛二跑到吧台里，嗫嚅着问老板娘：“啥叫套套？”
老板娘瞅着牛二，阴阴地问：“你问这个干嘛？”
牛二小声说：“208包间的客人让我给他送几个套套去。”
老板娘骂道：“妈的，真不是个玩艺，连套套都得给他准备。”
老板娘拉开抽屉，拿出几个小纸包，递给牛二，说：“呶，这就是套套。”
牛二好奇地把小纸袋凑近眼睛，一看，他的脸涨红了。
“我…我去送……”牛二头一低，就往二楼跑去。
牛二敢肯定，老板娘开的这个茶馆兼做皮肉生意。
牛二推开208包间的门，低着头把套套放在茶叽上，然后转身就走。
其实，牛二很想再看一眼那个女郎，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一个女人脱得这么光，而且皮肤还这么白。
那女人的皮肤咋这么白呢？牛二困惑地想。
牛二是乡下人，乡下女人的皮肤都是古铜色的，即使是年轻女人，胳膊、腿也是黑黝黝的。
牛二刚回到大门口，老板娘就喊道：“牛二，给209包间也送一个果盘去。”
牛二心想：23点时，进来了三位时髦女郎，可能现在都坐在某一个男人的怀里，让男人啃着脸。
牛二到后厨又端了一个果盘，他推了推209包间的门，没推动。于是，牛二轻轻敲了敲。
包间里一个男人大声问：“谁？”
“我是服务员，送果盘来了。”牛二说。
过了好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包间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一只雪白的小手伸了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把果盘给我。”
牛二把果盘递到这只雪白的手里，突然，牛二有一种冲动，他很想摸摸这只雪白的小手。
一刹那，牛二又想起了小枫的娇嫩的小脚，他突然有些后悔了，当时，给小枫搔脚时，咋就没摸摸她的脚呢。
搔，是用手指头，没啥感觉的。只有摸，才能体验到“味道”。
209包间的门“啪”地一下关上了，差点碰了牛二的鼻子。
牛二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心想：假若鼻子再往前伸那么一毫米，就会被重重地碰上了。
牛二是“沙鼻子”，一碰就容易流鼻血。
“这个服务员真讨厌，傻楞楞地瞅着我的胳膊。”包间里那个有着雪白胳膊的女郎说。
“他没见过漂亮女人吧。”一个男人取笑道。
牛二想：我确实没见过漂亮女人，乡下即使是打100分的漂亮女人，被田里的风一吹，太阳一晒，也只打80分了，再挑挑担子，把腰弄粗了，屁股弄大了，就又会降低10分，所以，乡下妹子确实没有几个漂亮的。
牛二下了楼，又站在了大门口。
老板娘对牛二招招手，说：“关上大门吧，下班了。”
牛二说：“包间里还有客人呢。”




正文 第【010】章：莫名扇耳光

老板娘阴阴地说：“包间里的客人要在这儿过夜，你就不必管了。”
牛二锁好前门，回到了茶馆后面的平房。
牛二虽然只上了几个小时的班，但他觉得非常的累，不但身体累，心更累。
今晚，是牛二这一生中经历最丰富的一个夜晚，他被王麻子踢了一脚，又帮小枫搔了痒痒，还帮她搔了脚背。
牛二还见识了被称为“鸡”的女人，他发现这些女人都很漂亮，皮肤白得晃眼睛。
牛二突然想起被王麻子抱在怀里的“鸡”，牛二觉得那只“鸡”很可怜，她怎么会看上了王麻子呢。
王麻子长着一个锅底脸，蒜头鼻，眯眯眼，就一个字：丑！
还有，王麻子粗暴、下流、野蛮，没一点档次。
牛二好想照着王麻子的蒜头鼻子上捶一拳，把它捶出血来。牛二想象着：王麻子被他捶的狼狈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牛二没学过武功，不会打架，这一点让他非常遗憾。牛二想：假若我会武功，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牛二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牛二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拜一位老者为师傅，学了一身的好武功，又回到A市来了。
牛二还是到这个《一品香》茶馆当门童。
王麻子又来了，照例翘起脚，对牛二说：“傻子，给我擦擦鞋。”
牛二头一昂，说：“我不是擦鞋的。”
王麻子蛮横地说：“老子就是要让你擦，不擦，老子捶扁了你！”
牛二嘻嘻一笑，说：“你有本事就来捶嘛，我不怕。”
王麻子挥拳朝牛二打来，牛二一个急闪身，敏捷地躲过了这一拳。
王麻子气恼地抬腿想踢牛二，牛二抓住王麻子的腿，就势往前一拉。“啪！”地一声，王麻子摔了一个屁股墩。
王麻子怒不可遏地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扑向牛二。
牛二来了一个下勾拳，打在王麻子的下巴上。
“呜！”王麻子仰面朝天跌倒在地，他“哎哟！哎哟！”地叫唤着，再也爬不起来了。
牛二冷笑着走上前去，用一只脚踩住王麻子的胸脯，问：“你服不服？”
王麻子惊恐地瞪大双眼，连连说：“服，服，我彻底服了。”
“既然服了，就喊我爷。”牛二说。
王麻子乖乖地喊道：“爷，小爷。”
牛二严厉地说：“别它娘的装死了，快起来，给小爷擦鞋。”
我端坐在椅子上，翘着脚，让王麻子给我擦鞋。
“嘻嘻……”我得意地笑着。
我笑呀，笑呀，直到笑醒了。
天大亮了。
昨天，老王交代了，茶馆上午九点钟上班。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七点多钟。我起了床，刚想到外面去吃早饭，突然，王麻子气势汹汹地跑到后院来了。
王麻子恶狠狠地指着我的鼻子说：“你小子真阴险，想害死我呀。”
“我…我咋了？”
我睁着迷茫的眼睛，不解地想：难道我昨晚做的梦被他知道了？
“你在我的套套上做了手脚吧？”王麻子指着手上的三个套套，冷冷地问。
我迷惑地说：“我…我做了什么手脚？”
“哼！你把这三个套套都扎了洞，幸亏我留了一个心眼，使用之前检查了一下，不然，会被你害死的。”王麻子说着，扑过来要扇牛二的耳光。
就在此时，老板娘从前厅走了过来，她娇滴滴地问：“王哥，出了啥事嘛？一大早就吵吵闹闹的？”
王麻子见老板娘来，挥起的巴掌收了回去，他展开手掌，指着套套，说：“这小子报复我，把三个套套都戳了洞。”
“还有这种事？”老板娘一惊。
我辩解道：“我没给套套戳洞呀，昨晚，老板娘把这三个套套递给我，我马不停蹄送到208包间，一刻也没耽误呀。”
“牛二，你真没干这种事？”老板娘问。
牛二信誓旦旦地说：“我诅咒：绝对没搞。不然，让我出门被车撞死。”
老板娘皱着眉头，想了想，问：“王哥，你这三个套套上都有小洞？”
“昨晚我使用之前，试了试，发现三个套套都漏气，你看。”
王麻子用嘴巴往一个套套里吹气，果然漏气。
王麻子正要吹第二个套套，老板娘摆摆手，说：“你俩跟我来。”
我和王麻子尾随着老板娘去了吧台，老板娘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套套，递了一个给王麻子，说：“你吹吹看。”
王麻子朝套套里吹了一口气，说：“漏气。”
老板娘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这个小混蛋，竟然给我点眼药，娘的，我饶不了他。”
王麻子问：“这是咋回事？”
老板娘气呼呼地说：“我让铁蛋给我进了一批货，里面就有套套，想不到质量这么差，这不是想砸我的牌子吗。”
我的冤枉总算是被洗清了，不过，王麻子一点没有歉意。
老板娘说：“王哥，对不起您了，是我疏忽了，上了那个铁蛋的当。”
王麻子嘻嘻一笑，说：“好在昨晚那姑娘带了几个套套，不然，冲锋号吹响了，我的枪却不敢扣扳机，你说，岂不急死人了。”
老板娘笑着说：“你那杆枪呀，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敢扣扳机。”
王麻子嘻嘻一笑，说：“灵姐，这种当您可别上第二次了，不然，把姑娘肚子搞大了，小孩归您养。”
“我养就我养，我还正愁没小孩，巴不得弄个一儿半女的。”老板娘嘻笑着说。
“好罗，灵姐，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昨晚那个姑娘要是肚子大了，我可赖在您头上了。”王麻子涎笑着说。
此刻，我瞅着王麻子那一张丑陋的脸，真想扇几巴掌。
昨晚的梦要是真的就好了，太解恨了。
“牛二，你回去吧。”老板娘可能要和王麻子说啥，就支走了我。
我走了，但没走远，躲在楼梯下面，偷听老板娘和王麻子的对话。
老板娘问：“昨晚的姑娘合你的胃口吧？”
“合，太合我的胃口了，昨晚我一连搞了三次，搞得那娘们直喊救命，嘻嘻……”王麻子说。